頭昏昏腦沉沉外加四肢無力。
季珞困難地眨眨眼。她怎麼躺在地板上睡著了?疲倦地撐起身子,她渾身酸痛地移了移腳步。
昨夜的她一個人呆坐在落地窗前,幽幽望著岑寂寧靜的夜色,想藉此平復內心那股心如刀割的感覺。無奈,渴求平靜的心愈來愈慌亂,連不爭氣的淚水也來湊熱鬧。
原來,愛情是碰不得的。一向很少掉淚的她居然會因為失戀垂淚到天明!誰說談戀愛是輕鬆的,下次再有人用這句話來誤導她,她一定毫不猶豫送他一拳。
「咳……咳……」口好渴,她虛弱地踱下樓,想為自己倒杯水喝。
季珞人未到,咳嗽聲率先傳至樓下。
「珞珞?」闕揚羽喚她,季珞偏頭望向客廳,看見了神清氣爽的闕揚羽和昨日被請出門的伊雷特大小姐,她還真一點時間也不浪費哪!一大早便來和他訴衷曲。
「咳……咳……大小姐來得真早啊……咳……」頭昏腦脹,大概是昨晚坐在地板上吹了整晚的夜風,感冒了吧!
季珞怎麼了?臉色蒼白的不像話。闕揚羽攢起眉,擔憂地看著她。
「不早了!那麼久不見闕,我想他想到整晚睡不著,天一亮我就趕來了,想和他討論我們的婚禮,你也明白,闕是如此優秀,不早些栓緊他,我好怕被別的女人捷足先登。」柏妮絲仍是以為闕揚羽尚未恢復記憶,便隨口胡謅。
「咳……是嗎……」季珞皮笑肉不笑,原來是來示威的!可惜她根本不瞭解闕揚羽並不是個容易留住的人。季珞將目光從柏妮絲轉向闕揚羽,他臉色黯沉,想必是在怪她干擾了他們培養感情吧!「恭喜你們了……咳……」
喉嚨好癢。季珞倒了一杯熱開水,不想在此地惹人厭,與其在這嘔死自己,倒不如上樓休息。
全身無力又不願打擾人的情況,她只得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扶著壁沿慢慢地朝樓梯方向移步,集中精神的季珞全然不覺身後一雙關懷又深情的眼神。
「闕?」柏妮絲發現他根本沒在注意自己說的話。「闕!」
事實上,闕揚羽一顆心全繫於虛弱的像風一吹就可能倒下的女子身上,季珞生病了?
「咳……咳咳……」一陣陣傳入耳的咳嗽聲差點讓闕揚羽心肺俱疼,他大步一邁,撇下兀自喋喋不休的柏妮絲走向季珞。
「珞珞,你生病了!」他伸手攙扶卻被她不領情地撥開。「我……咳咳……沒事……咳咳……」
闕揚羽拿走她手上的玻璃杯。「咳成這樣還說沒事!你以為你的喉嚨禁得住你糟蹋它多久?」
季珞忍住喉中搔癢,慍怒低斥。「就算是這樣也是我的事吧!不用你管!」用力吼出內心無理智的怒意,她受寒的喉嚨像是機關鎗一樣咳得連繫又起勁。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會突然病成這樣?」闕揚羽拍撫她的背,心生憐惜。
季珞使勁推開他,闕揚羽一個手拿不穩,玻璃杯掉落地上,摔了粉碎。
「叫你別理我,不懂嗎?」她心傷地哭喊。碎裂一地的玻璃好像是她碎成片片的心,她好難過。
「珞珞!」闕揚羽抓住她的肩搖晃,不明白季珞為何突然間變得無理取鬧。「給我冷靜下來!」
難得一向斯文爾雅的闕揚羽會有狂暴怒吼的一面,季珞呆愕似的漸漸平靜下來,連戰場外的柏妮絲也被他爆發的怒氣吼住了心神,不敢插嘴。
闕揚羽生氣了,季珞即刻意識到他陰沉的臉散發非常不悅的訊息,他勃發的怒氣來得既急且快,季珞有些委屈地低下頭,紅了雙眼。
「為什麼生氣呢?」她只是希望他別再來干擾她、撩撥她,反正他遲早都是屬於別人的,即使對她再溫柔親切都無濟於事,他終究不屬於她。
「我想休息了。」掙脫他箝制的手,她奮力地踏出一步,陡地一陣昏眩襲來,軟下了身子。
「珞珞。」眼明手快接住她虛軟下墜的身軀,闕揚羽顧不得柏妮絲在場,攔腰抱起季珞,矯健的步伐又快又急地送她回房。
闕揚羽將季珞輕放在床上,坐在床沿。「好了,告訴我,你為什麼極力抗拒我?」
「我好累……」她偏過頭不願看他。他此時必定是把她看作是個無理取鬧的小鬼吧!
「珞珞,」他扳回她的身子,讓她看清眼中的堅決。「老實告訴我原因。」
「我要說什麼?我能說什麼?別忘了,你還有個未婚妻啊!我有何立場說——」猝不及防,季珞自悲自憐的低語全數被吞入另一個溫熱氣息中。
闕揚羽扶住季珞的螓首,急切地想安撫她的不安全感,告訴她一切都不必擔心,所有的不安由他承受,由他收納,她只消等待……
「闕……」她想說這是不對的,他是柏妮絲的未婚夫,即使心中偷偷愛著他,她也不會因為自私去傷害另一個女人,但……她實在沒辦法抗拒啊……
她真的愛他,無法抹去的感情啊!
闕揚羽溫存的吻細細地灑落她的臉龐,卻在唇舌相融時感受了她滾燙的淚,他深深歎息,移唇至濕潤的眼眸,為她吻去顆顆淚珠。
「你最近似乎很喜歡流淚,一點都不像記憶裡吵得我無法平靜的季珞了。」他抬起她的臉,好讓他能仔細地看著她的表情——為愛流淚的表情。
「你……咳……說什麼記憶中,你根本……咳……就忘了一切,把我也忘了。」她撇開頭,不願再回想從前曾經是無憂無慮的自己。
「所以你準備放棄我了?把我丟給一個嬌縱的大小姐?」他故作無奈的歎氣。
「你……說什麼啊?」柏妮絲是他自己選擇的未來,她的退讓不是讓他可以和未婚妻談情說愛嗎?
「看來相處了這麼久,我在你心目中的惡劣形象仍是沒有改變。」他歎息地躺在她身旁的空位。「枉費我放下奧卡堆積如山的公事,跑來台灣替人照顧小孩。」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闕,你?」她驚訝地撲到他身上。「你——」
「不想感謝我也不必要拚命壓住我吧?」他眼中閃爍笑意。「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咳……你恢……咳……復記憶了?」
「我根本就沒忘。」闕揚羽習慣性地揉揉她的發,稍一使力壓下她的後腦,重溫方才深刻他心的纏吻。
「唔……會傳染。」季珞雙手抵在他胸膛,水靈晶亮的眸眨動不知所措的緊張。「柏妮絲……」
「別理她。」他專注地吻著兩片紅唇,細細品嚐為他綻放的美麗,所有事情此時都該全部忘記,只要用心去感受蘊藏許久的情感。「珞珞,別那樣瞪著我。」他在她唇邊低笑,季珞的無措看在眼裡,激起他胸臆中沉潛內蘊的愛意。
「是……嗎?」季珞紅著臉。「真抱歉……咳咳……我一點經驗也沒有,比不上你那位美麗嬌艷的柏妮絲。」
他笑著,將她擁在懷中,感受他的悸動心跳。原來季珞並非是個不及格的情人,而是標標準准的大醋罈子。「喉嚨不舒服就別再說話了。」
他居然還笑?他有未婚妻啊!為何還來招惹她?用那樣溫存的唇來撥動她,這是不對的……可是她無法去抗拒,也不想……
闕揚羽在她唇邊偷得數吻才戀戀不捨開口:「你這個笨蛋,你還是不明白,柏妮絲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什麼未婚妻只是她隨口胡謅罷了!」
「真的?」低落谷底的心境正一點一滴慢慢回溫,一絲絲竊喜竄上眉梢,她幾乎不敢去相信,怕自己會因為否定的答案更加心碎,那樣的悲慘只要一次就夠了。
「笨蛋!」他敲了她一記。「我被你吃醋的蠻勁嚇死了,怎麼敢欺騙你?」他擁著她一齊躺臥柔軟的大床。
「咳……我為你吃醋還嫌哪!」季珞露出幸福的微笑。「這可是……咳咳……只有你才有的喲!」
「你的意思是說你很愛我嗎?」他緊緊擁住她,為這答案激動莫名。
「還說咧!」季珞從他腿上跪起身,指著他的鼻子。「我……咳……這麼愛你,你卻什麼事都瞞住我不讓我知道……咳咳……失憶的事讓我擔心死了。」她開始以破嗓子數落,說起這些,她就老大不高興。
「珞珞。」他攬住她的細肩半起身與她對視,掃去臉上的笑容,他的臉色顯得陰沉且嚴肅。「我年少的事你也從柏特萊諾口中聽到不少,我極不願讓你知道那些灰暗的一面。我會被追殺則是因為數年前幫助警方破了一個殺手組織,當時未落網的餘孽便找上我尋仇……這些事太過複雜,知道愈多愈危險,你明白嗎?」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替她帶來壓力和恐懼。
很難想像,她所不熟悉的黑暗面也會有涉入她生活的一天。可是,她不想再嘗試一次只能乾著急,卻什麼也不能做的無力感,那太難熬!
「答應我,」季珞捧住他的手輕道:「日後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你不會有危險。」喉中搔癢難耐,季珞抑制不住地趴在他胸口直咳。
「珞珞。」闕揚羽抱住她翻身,使她重新躺平床上。「別再多說話。」
「不,」季珞摀住他的嘴。「聽我說,這很重要,因為我……咳咳……想和你在一起……所以……咳……不准把我排拒在外……」
「珞珞……」闕揚羽一口氣哽在喉嚨,不知該說什麼。
「是不是很感動……」睡意慢慢襲上季珞的眼眸,她飄浮無著的不安漸漸消失。「我……說的……是真的哦……」
「睡吧!」闕揚羽悠悠柔柔的嗓音傳送著動人的催眠,懷中人兒已緩緩睡沉,他將唇貼在她耳際。「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一覺醒來,居然已經是日上三竿。
季珞在溫暖的陽光中醒來,昨夜作著有甜言蜜語的夢,起床的心情特別愉快,連感冒的病狀也被驅散了大半。她掀開身上的被褥,四處尋找夢中在她耳邊縈迴溫柔嗓音的男人。
「闕……」她興沖沖地跑到他時常獨處的書房,很想很想看到他專注在公事的表情,通常當她衝撞進去時,他會先搖頭歎息,然後分毫不差地說出她想說的事。
很奇怪啊,為何她的心思這麼容易被看穿?她曾問過他,然而他只是淡淡地說道:「這樣不好嗎?沒有心計,沒有隱瞞,自然而然的相處,多少人想如此卻無法如願,至少我是這樣渴望。」
當時,她並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涵義,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有些孤寂和冷漠的身形,和小時那個常常一個人在大庭園中玩球的男孩重疊,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常常纏擾他,不管孤僻的他對她散發多明顯的敵意。
她想陪在他身邊,這樣的念頭,她想自己早已存放心靈深處許久,就像是空氣,平時不會感覺它的存在,一旦被抽去才驚覺是如此的重要。
柏妮絲的出現讓她有此深刻的體認,她笑著搖頭,準備打開門之時,書房的門卻從裡頭打開了。
「咦?東方娃娃?」柏特萊諾笑看她。「你的不舒服好些了嗎?」他早自柏妮絲的憤憤不平的口中得知季珞和闕揚羽昨日的反常。
柏特萊諾別有深意的笑容讓季珞渾身不自在,她紅著臉說道:「沒……沒事啦!」其實也只是個小風寒加上情緒低落而已。「闕太大驚小怪了。」她咕噥,這下好了,大家大概都認為她是個善妒的女人了。
「那代表他非常重視你。」柏特萊諾笑著。「不必擔心柏妮絲,她對闕來說只是個要不到糖而吵鬧的小女孩。」他語氣一頓。「不過,我想你也沒那麼容易被打敗。」想起那日在門口那番對決,他就失笑地搖頭。
「不要說這些了。」季珞的臉龐已紅的像煮熟的蝦子,她急急想避開這個令人丟臉的話題。「闕呢?他在忙嗎?」
柏特萊諾輕鬆的俊臉陡地一整。「闕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他已撤離所有有問題的人手,所以來書房與他商量如何找出最後的主使者。
「沒有啊!」季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睜開眼就沒見著他。」
「怪了?」這時候他不應該隨便離開的!「我去找找。」
季珞心緒七上八下,不明白在她耳邊信誓旦旦說會陪伴她身邊的人怎麼失去了蹤影。她失神地晃進書房,納悶地坐在角落,直到電話鈴聲驚醒她的知覺。
她衝到桌旁接起話筒。「喂,是闕嗎?」
「小珞。」傳來的是季母的聲音。
「媽?你在哪裡?」
「小珞,爸媽已經回台灣了,原本揚羽告訴我們他要來接機,等了許久沒見著他,爸媽決定坐車回去,你請揚羽不必麻煩了,記得轉告他。」那端收了線。
現在是什麼情況?闕揚羽不見了蹤影,答應接機也沒出現,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她突然想起那通怪異的電話……她咬住下唇,握緊的雙拳已泛白。
柏特萊諾急忙走進來,聽見她說出心中猜測,他低咒一聲。「我知道是誰。」「因為柏妮絲也不見人影了!」他急欲離去的身影突而被扯住。
「帶我去。」季珞堅定不疑的眸光透露出她的決心。這次她再不讓闕揚羽將她隔離在他的世界外。
柏特萊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彷彿能瞭解她的恐懼不安。「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真抱歉,得麻煩你送我去機場。」偌大的豪華座車,相對於車外的溫暖,車內反而充斥著一絲不平靜的氣息,陰涼了些。
闕揚羽一身輕裝坐於後座,縱使明瞭此時危機四伏,但他仍沉穩一如往常。
「闕先生,您太客氣了。」駕駛座上是柏妮絲的隨身保鏢。「小姐回美國前囑咐我必須要好好照顧闕先生。」後視鏡上的目光閃了閃。
「喔!是嗎?」闕揚羽閒逸地笑著,修長手指更是快速地敲打鍵盤。「說也奇怪,柏妮絲怎會一聲不響回美國?以她的個性不該會走得平平靜靜,至少會鬧到全部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任性自為的女人,但不是個瘋狂的殺手,會炸毀我的宅邸不該是她的主意。」
車子漸漸駛離市區,路上少了擁擠的人與車,速度也快了許多。
「也許你對她的瞭解不夠深。」前座之人神色陰冷地哼道。
闕揚羽笑面不改。「可是,前幾天我無意中聽聞,數年前我曾與人有過恩怨,是個殺手組織叫做……」一時想不起,他偏頭思索一會兒。
「魅虛。」一個大轉彎,他代替闕揚羽回答。
「是了!」闕揚羽的聲音變冷。「龐大的組織一夕之間被警方搗毀,表面上雖然被殲滅,事實上漏網之魚不在少數,向我尋仇自是免不了,尤其是當年的行動破壞了某人的野心。」他合上手提電腦看向前方,眉間又冷又峻。「柏妮絲並未回美,而是讓你給帶走了,摩裡斯。」
車子在極度高速下驀然緊急煞住。「你並沒有喪失記憶。」摩裡斯陰笑,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槍。
「我從未說我得了失憶症,只是某些惡劣的記憶不願提起。」闕揚羽手插在口袋,面無表情地踱出車外。「發生在我週遭的危險都是你主使挑起的?」
和他所猜的相去不遠,能夠在他週身埋設殺機的人必定和身邊的人相去不遠。「利用柏妮絲,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妙。」方才從電腦送出的訊息,傳送出他的所在位置。萬事皆安排妥當,他只消等待,希望柏特萊諾別太晚察覺他失蹤。
「你知道我的身份?」一改淡然有禮的表象,他殺手的氣息迸形於外。
「數年前曾在圍剿行動中見過一面,我的記憶不會認錯,你是上任魅主的長子摩裡斯,魅虛原先的繼承者。」
「若非是你,魅虛不會被警力掃蕩。」摩裡斯陰冷寒笑數聲。「而且還會在我的領導下呼風喚雨。」
「財勢威名在你眼中如此重要?」闕揚羽搖頭喟歎。「值得你不顧一切?」當年的他若沒有及時回頭,如今是否也如同摩裡斯這般狂熱?
「闕揚羽,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那對我有多大的吸引力!」他眼睛充滿血絲,已呈瘋狂狀態。
憤世嫉俗,不可救藥,依摩裡斯目前的瘋狂,再加上他所安排的暗樁被人拔除,應當恨不得殺了他而後快。在援兵未趕到前,不能使自己受傷,他還想看看那個愛吃醋的笨蛋,聽她在耳邊絮絮叨叨,也許,他也想把她綁在身旁,好讓他那對好事的父母住嘴……
他不動聲色地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在極不經意地掃視中,他發現草叢中有人影閃動。
柏特萊諾接到他藉由電腦送出的訊號了嗎?
「站住!別再退了!」摩裡斯閃著濃重的殺意怒斥。
「何必這麼生氣?」闕揚羽支著下巴搖頭歎息。「請問你們要藏匿多久啊?」
此話一出,草叢四周便無聲無息冒出了許多人,勁裝荷槍,齊指摩裡斯。
「你?」摩裡斯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暴戾的眸光迸出不可置信。
「很熟悉?」闕揚羽嘴角一揚,嘲弄地笑了。「你跟刑警真有緣。」
同時間,柏特萊諾已救出柏妮絲,與季珞匆匆忙忙趕到,遠遠地,季珞便奔向他而來。「闕——」
闕揚羽在微笑轉身的一剎那,瞥見了摩裡斯那把在陽光中閃閃刺眼的亮光正瞄準朝他奔來的人影——
「珞珞,小心!」闕揚羽顧不了那麼多,在槍響的同時他直覺地以身體護住她,臥倒在地。
風兒悠悠吹拂,樹葉微微飄搖,時間彷彿就此靜止——
「珞珞……珞珞!」他驚顫地抱住她。「你沒事吧?」他聲音有些激動。
呆滯恍惚的眸光慢慢凝聚,集中心神,她望入闕揚羽焦灼的眼裡。「闕,他開槍了,你不應該……你沒事吧!」她忽而驚醒地緊張問道。
可憐的季珞,嚇得語無倫次。「沒有,你呢?有沒有受傷?」他愛憐地撫摸她的發。
她搖搖頭。「你知道嗎?摩裡斯開槍都沒你朝我撲過來讓我恐懼,我還以為你會丟下我……你嚇死我了。」
「你才讓我嚇得沒命!」他緊緊地擁住她,在她額上那道淡痕印上一吻。「我會陪在你身邊,你呢?」
季珞漾開保證的甜笑。「除非你不罵我笨蛋。」她摟抱住他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