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消息,承昊根本反應不過來,明明是在孤兒院裡一起長大,做了快二十年兄弟的人,突然就變成金鳳凰飛上高枝離他而去。
前幾天還是乖乖的弟弟,現在就是李氏唯一繼承人,身價百億,鍍金鑲銀光彩奪目高不可攀。
許尉御開車送他去李家見小炫。憑心而論,小炫對他還是很好,見了他就大聲喊著「哥哥」,撲上去高興地抱緊。但他只在李家那百坪的客廳裡坐過一次,就不願再踏入那裡半步了。成了李氏大公子的小炫和以前跟他在一個鍋裡找東西吃的小炫畢竟是不一樣,而且就算可以假裝忽略下人們怪異的眼神以及竊竊私語,他也忘不掉自己的髒球鞋在名貴地毯上留下的黑腳印。
「許尉御……你說我現在是不是什麼都沒有了?」他問身邊開著車的男人。
「怎麼會,你不過是擺脫了一個油瓶,以後你只要付一個人的生活費和學費,賺來的錢也全由你自己用,不好嗎?」
「……我本來就只有那麼一個弟弟……連他都離開我了。」
「離開是早晚的事,有什麼可奇怪。」
不是你弟弟,你當然說得這麼輕鬆!「就剩一個人……」
「怕寂寞的話,可以考慮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啊。」
承昊警惕地瞪向他:「你想做什麼?!」
尉御吹了下口哨:「思想不要太邪惡,做鐘點工怎麼樣?」
「你去死!」
「真的不考慮和我一起住?」
「門都沒有。」
「喂,不用那麼心急嘛,給你30分鐘考慮,30分鐘以後再給我答覆~」
「我現在就給你答覆,不去!」
憤憤甩上那男人的車門,爬上狹窄的樓梯還聽到他在後面不死心地喊:「我等半個鐘頭,半個鐘頭你不出來我就走了!」
慢慢等去吧你!承昊用力踢上破公寓的舊門。想到那混蛋說話不算數的劣跡就一陣火大。
我呸!那時侯說得好聽,誇下海口佔盡便宜了才回來說什麼「我已經盡力了」,滾你的!再相信你我就是豬。
撲到單人床上把頭埋進因為幾天沒曬而顯得干扁的枕頭裡,發生了太多事,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理得清楚。
過了兩分鐘被枕頭的怪味熏得受不了了終於氣悶地抬起頭來,一眼看到旁邊至炫的床上空蕩蕩的,又把思緒從自己吃的啞巴虧上拉到失去弟弟這回事上來。
突然覺得這平時小得轉身都嫌麻煩的屋子竟然顯得那麼冷清。
床頭的鬧鐘滴答滴答地走動著,聲音無比清晰,承昊慢慢從床上坐起來,覺得身上微微發冷。
以後真的就要這麼一個人過下去了,回來說話也沒有人答理,叫小炫再也沒有人會應。
靜靜坐著,頑固地看著鬧鐘上的指針,半個鐘頭過去的那一剎那他掙扎了一下,但還是沒動。
第五十分鐘時他想,真的去和許尉御一起會怎麼樣?……算了,簡直是自入狼窩,那男人肯定不安好心。
一個鐘頭又十分鐘過去的時候還在同樣的問題上打轉轉,要和那人一起住嗎?先和他約法三章會不會好一點?
秒針又走了十個圈,承昊坐立難安起來,可以去嗎?和他一起應該不會寂寞,兩個人很熱鬧的。
滴答滴答~~
非他不可嗎?非得和他住嗎?也許可以和別的人合租……和誰呢?
承昊突然發現腦子裡除了「許尉御」,竟然想不出其他名字了。
這個時候已經兩個鐘頭過去。
承昊歎了一口氣,就算現在願意又怎麼樣。
達開房間的門,公寓就在通風不好的二樓,站在門口就可以隱約看到樓前的情景——好像他真的已經走了。
承昊走下幾級樓梯,站住不動,覺得又一次被拋棄的空虛。
挺直纖瘦的背,他發洩地朝著許尉御車開走的方向大喊:「許尉御,你回來,我去你家打工,我和你一起住,我不要一個人呆著……」
*****
「那就走吧。」
聲音從背後響起,承昊慘叫一聲用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你……你,你沒走?」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我等了整整兩個鐘頭耶,你就這點反應,不表示一下感動嗎?」
「滾你的!」回過神來突然覺得被耍,惱羞成怒,狠狠踹了許尉御一腳就往回走,「快滾,再給我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
還沒走出兩步又給一把拉回來,跌跌撞撞摔回許尉御的懷裡。
「唔,對你未來的房東說話是用這種態度嗎?要懲罰……」
「啊——你幹什麼!」
只不過親一下就被打耳光,尉御苦笑著摸摸臉,這傢伙越來越囂張了。
*****
「住我家記得要付房租。」尉御面不改色地當著承昊的面在客廳裡換上睡衣,坐到沙發上喝啤酒。
「價錢別開太狠了,不然我去消費者權益協會投訴你。」
「……我不是奸商。這樣吧,每個月讓我做一次如何?」
承昊臉色立馬變成紫紅:「滾你的!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喂,搞清楚現在你是住在我家,我要想把你怎麼樣了還不是易如反掌。一個月一次是君子協定,難道你更喜歡我用強的?」
現在奪門而出還來不來得及?
「……什麼一個月一次,又不是來月事!」
「那就兩次好了……」一邊厚顏無恥地說,一邊就動作利索地把承昊拉過去壓倒在沙發上。
「你放手……我又沒答應你……啊——」
三下兩下就被脫得差不多。
「王八蛋!!我後悔了我不住這裡了,你放開,讓我走!!」
「太晚了……」尉御眼睛變得深黑,情慾深不見底。
腰被抬高,然後強硬地貫穿。
「混蛋!!」眼裡迅速泛上水氣。
「怎麼?還是不習慣?看來真要多做幾次好好讓你適應啊。」
「你去死……呀——」詛咒才說出一半就變成呻吟,身體在技巧性的攻擊下逐漸軟化。
「真是的,還這麼緊。」抱怨似地,表情卻是很享受的那種,進出的幅度加大。
「嗯……啊——慢點……」
發出那麼噁心扒拉的聲音,丟死人了……都是許尉御害我墮落……許尉御你去死吧,我真的下地獄了也得讓你在下面墊底……
體力和神志恢復過來,承昊就給了那混蛋結結實實的一拳。
「這麼有力?看不出來你身體越來越好了嘛。」那男人捂著肚子神情悠閒地,看著承昊急急忙忙穿衣服,手因為憤怒而抖得厲害。
「要上哪裡去?」
「你管不著,反正離你越遠越好!」承昊用力地把球鞋往腳上套,越急越套不上,火大。
「幹嘛要走,你不是剛付了這個月的房租嘛,哪有人付了錢不住就走的。」
承昊猛地停下手,大腦急速運轉中。對啊,不能讓這個混球白佔了便宜!住,怎麼能不住,要狠狠地糟蹋這個房子,往死裡糟蹋。
「不要一副被強暴的表情嘛,你後面都沒有反抗呢。我不是也伺候得你挺舒服的嘛。我倒覺得你心甘情願的……唔——」
話沒說完一個枕頭就塞上尉御的嘴,肚子上又被承昊狠狠揍了幾拳。
「不想死就閉嘴!」承昊惡狠狠,「我會在這裡好好住上一個月,這一個月不許你碰我,敢動我我就……」
本來要說「報警」,看到尉御眼睛裡閃爍的笑意,知道對付尉御這種人,警察啊法律啊什麼的根本是狗屁,就改口說:「我要收錢的,一次一萬,聽到沒?!」
尉御被枕頭緊緊按住嘴巴,想笑又笑不出來,就乖乖點點頭。
靠,還點頭!一萬嚇不到你是不是!
「別弄錯,是射一次就一萬!像你今天這麼對我,早收你好幾萬了,便宜了你,哼!」
尉御很配合地以被恐嚇人的表情又乖乖點頭,心裡在琢磨,頭腦這麼簡單,真的會是個IT精英嗎?
*****
承昊挑了間離色狼與危險最遠的房間做臥室,還在枕頭旁邊放了些隨手可以拿起來往人頭上砸的防身之物。他媽的現在什麼社會啊,做男人都這麼不安全!
「早安。」下樓就看到尉御微笑著吃著早飯和他打招呼。
瞪了人一眼,目光卻在食物上停留。
唔……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昨天晚飯那一點東西早被後來的劇烈運動消耗光了,今早是餓醒的呢。
注意到承昊的表情,尉御笑笑:「忘了告訴你了,住在這裡是包食宿的,三餐不用另外付錢。」
他才沒那麼慷慨呢,當然希望讓承昊繼續「付」三餐的「錢」,但怕這麼一來的話,以承昊的脾氣,可能會寧願餓死的。
承昊又賞了一個白眼,大方地坐下來抓起片土司。
「慢點吃。公司這段時間事情多,不好好能陪你了,一個人要乖乖的……」
「誰要你陪,我要上課呢!」
「那就好,免得你對我思念過度……」
「閉嘴!」
出門的時候又被強迫著吻了一下,打出去的拳頭也落空,承昊惱火得要命。
「要不要我派輛車接送你上下課?」
「神經病,我是你房客,又不是你包養的情婦!服務這麼周到做什麼!」
「也對。」尉御笑笑,「那要委屈你坐地鐵了。」
不委屈!真讓你開車送我那才讓我委屈呢!
許尉御果然一天都沒有回來過。看書看到11點,承昊打了個呵欠,慢吞吞去洗熱水澡準備上床睡覺。太好了,在閉上眼睛之前不用再看到那傢伙的臉。
在不受騷擾的情況下睡得挺香挺沈的,就是做了奇怪的夢,好像夢到有人在吻他,一開始是輕柔的,小心翼翼,漸漸就越來越用力越吻越重,連舌頭都進來了。想推開,可是手指都舉不起來,迷迷糊糊地覺得被吻得還蠻舒服的,就放心享受去了。反正是在做夢嘛。
醒過來是因為肚子餓了。開了燈,發現四周靜悄悄,房門也還是緊閉著,鎖得好好的。時間是凌晨2點左右。呃,記得冰箱裡有火腿……
走過客廳時注意到尉御書房的燈亮著。這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這麼晚了還不睡,不知道在忙什麼勾當。
正想著,書房門開了。尉御手裡拿著咖啡杯,臉上淡淡的疲倦。
「還……還沒睡?」突然看到他,承昊有點結巴。領帶扯開了鬆鬆地掛在脖子上,絹制襯衫的扣子也解開好幾個,一頭絲一樣的金髮有些凌亂,狹長的漂亮眼睛微微地瞇著——奇怪了,換成別人這種樣子應該是邋遢或者狼狽這樣的詞來形容,可是這傢伙怎麼看起來反而比平時更……迷人了?
「有些文件要處理。」想去再煮點咖啡,「你餓了,起來找吃的?」
可惡……他怎麼看出來的?
咬著火腿三明治,承昊睡意全無,該死的都怪那傢伙煮的咖啡,光聞著就睡不著了。
「我幫你吧。」說出這話承昊自己都嚇一跳。唉,看著他精神不濟地對付那堆資料的樣子居然忍不住同情心大發,想伸出援助之手,我果然是太善良太不記前嫌了。
「你?」
「別小看我!」
然後就換成吃飽了三明治精神抖擻的承昊坐到電腦前面,尉御則半躺半靠在旁邊的皮椅上用手支著下巴似睡非睡。
認真工作的樣子真是可愛啊。尉御半瞇著眼睛偷偷欣賞正專心於顯示屏的承昊。本來習慣在公司裡把事情處理完了再回來,可是實在想看看這小傢伙。唔,他睡著的樣子真誘人,吻起來比清醒的時候乖多了,反應也夠熱烈,差點就剎不住車做下去了……哼,小傻瓜,以為把房間門鎖上就安全了?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沒鑰匙!
等承昊關上筆記本電腦,回頭發現那傢伙居然很沒道德地睡著了。
……媽的,雖然是我主動要幫你,你這樣也太不客氣了吧。
走過去想把他粗暴地搖醒,手搭上肩膀卻停住了。
……這傢伙細看還是很漂亮的嘛……皮膚白得沒有瑕疵,接近透明,連細細的血管都看得清楚,睫毛纖長,鼻樑也很挺,嘴唇美得不像男人,薄薄的,唇形很好,色澤粉紅……
撲通,撲通……
什麼聲音?!!
心跳……糗大了,怎麼會這麼緊張。長得再美這混蛋也一樣面目可憎,我不會被他外表所迷惑的!!
可是……
還是控制不住一點一點地向那張臉靠近。
夏承昊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算了,就親一下,一下就好了……平時被這傢伙吃了不少豆腐,今天吃一點回來,是很應該的吧……
嘴唇有點發抖地貼上尉御的雙唇。嗯,觸感不錯……舔一下,軟軟的有點甜(剛才喝了加糖咖啡的緣故),淡淡的咖啡香混著他男性的氣息……
不知不覺這「親一下」就親得久了一些,力道也重了那麼一點,所以……
「啊……唔——」後腦勺突然被一把扣住,剛出口的驚叫就被尉御用力堵回去了。
絲毫不含糊地把送上門來的雙唇蹂躪了一遍,尉御才微微放開他,滿意地盯著那紅得快燒起來的臉:「太過分了,居然趁人家睡覺的時候偷襲……」
「才,才沒有……」承昊心虛地,一邊費力地想掙脫他的圈制。
「做了還不承認?你想始亂終棄?!」
亂個頭!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啊!你,你做什麼!」衣服又被解開了。
「剛才被你侵犯,我現在是在正當防衛。」嘴上很無辜地說著,手裡不停。
正當?!你這樣子……根本就是防衛過度!「混蛋,別動我褲子!」
再一次完全處於劣勢,承昊被強按在他身上,根本動彈不得。皮椅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已經在不安地「咯吱咯吱」慘叫了。
「別……椅子會倒的……」掙扎著把頭移開,氣喘吁吁地提醒尉御,希望他可以理智點,別再玩下去了。
「那換個地方。」尉御一把把他抱起來,轉個身就按在書桌上。承昊聽到一堆文件夾啊什麼的滑下桌子的聲音。
「不要……不要在這裡……」背貼著冰涼的桌面,雙腿被強勢地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