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靳析鎮日心緒不寧,眉宇之間深鎖著濃濃的愁鬱,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中逐漸形成。
方才和李媛媛歡愛時,他滿腦子盤旋的全是綺蘿的影子。
李媛媛只不過是他用來洩慾的女人而已,他對她根本就沒有感情,只是想藉機拿回洛隴國的地圖罷了。
原本還以為佈兵圖會在她身上,沒想到扒了她的衣服也沒看到。他此刻所擔心的是怕李媛媛已將佈兵圖交到韋軫的手上了,若真是如此就糟了,他經探查得知韋軫想要奪得洛隴國的王位已經很久了。
「怎麼了,靳析,你在想些什麼?」
李媛媛赤裸著身躺在他的身畔,體貼地問道,青蔥玉指還在他精壯的胸膛劃著圈圈,試圖撩勾他的慾火。
她一回想起方才冷靳析的狂野所帶給她的極度歡樂,她就想再一次與他共赴巫山雲雨,再一次回味他的剽悍。
「沒什麼事。」冷靳析隨口回了一句,起身就要更衣。
「還說沒什麼事,瞧你,臉色那麼難看。」
「我是為了洛隴國的事在心煩著。」
「為了洛隴國心煩?有什麼好心煩的?你對攻打洛隴國不是勢在必得嗎?」
「可那張地圖在你身上,我想一定是將它交給韋軫了吧。」冷靳析支著頷,若有所思地道。
聞言,李媛媛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
「你怎麼會知道韋軫?」
「我查他可是查了好久了,包括他拜託你偷那張地圖的事,我說的對嗎?」那天在街上碰見韋軫口口聲聲喊著綺蘿公主,他就知道綺蘿並不是一般的平民,於是順著這條線索去查,以他的能耐,要查出一個人的身份並非難事。
「你都知道了?」李媛媛睜大雙眸,不可置信地說:「你在生我的氣嗎?」
冷靳析勾起李媛媛的下頷,唇角漾出一抹極度詭譎的笑容。「你可知那張佈兵圖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心血才得到的,結果你卻將我的心血雙手奉送給別人,你說我該不該和你生這個氣?」
「你別生氣,我交給韋軫的那張是假的佈兵圖,真的還留在我身上,我拿給你,別生我的氣就是了。」
說著,李媛媛脫下綾襪,地圖就藏在那裡。
難怪將她的衣服給扒光了也找不到,原來她藏在綾襪裡頭,冷靳析怎麼也沒想到李媛媛會將佈兵圖藏在那裡。
※※※
「為什麼將假的佈兵圖交給韋軫?」冷靳析向李媛媛問道。
「你以為我會背叛你嗎?我是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將你費盡心思得到的洛隴國佈兵圖交給他?當然是給他假的。那傢伙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我會不清楚嗎?他想篡奪洛隴國的王位,他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看來你可是背叛了他。」
「什麼背叛,我又沒給他任何承諾。」李媛媛依偎在冷靳析的懷中說:「我只要有你就夠了,靳析。」
「可惜我不想要你。」冷靳析冷然地將李媛媛緊貼在他身上的嬌軀推開,不顧任何情面。
「什麼?靳析,你這是什麼意思?」
「像你這種女人,我壓根兒就沒把你放在心底。你以為我真的笨得不知道綺蘿身上的傷痕是你的傑作嗎?是綺蘿教我罷手我才沒把你給揪出來,別太得寸進尺了。」
冷靳析更好衣,轉身就要離去。
「你竟然說出這種話!靳析你……」李媛媛怒氣衝天,她不相信冷靳析竟然為了綺蘿而和她翻臉。
「你不就愛我的壞嗎?」冷靳析冷嗤了聲。
「我父親和皇上是至交,我一定要我父親向皇奏你一本。」
「奏我一本?哈……」冷靳析狂狷地仰頭大笑著,隨即說道:「我勸你不要,否則你那水性楊花的個性恐怕會壞了相國千金的名節。」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了。」冷靳析挑起李媛媛的下顎說道:「別說什麼你愛我,要和我廝守一輩子的這種鬼話,你真以為我會一點都不知道你和其他的男人也有染嗎?別裝得一副貞節烈女的樣子!」
「那麼你是愛上她了?」
李媛媛恨恨的問著,心有不甘。
「不知道。」
愛?
他也迷惘了,他只是會無時無刻地掛念著她,想著她的容顏,想著和她相處時的歡樂時光,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因為他從來不曾真正地去愛一個人。
「哈……」李媛媛忽地抑頭大笑,笑不可抑。
冷靳析見她如此,心頭突地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啊,難道你不知道韋軫就是她的未婚夫嗎?」
「綺蘿會是我的,韋軫我根本沒放在眼裡。」
「綺蘿早就跟他跑了,你以為她還在你的府中嗎?」李媛媛自信滿滿地說道。「失去一個人的滋味你可能沒有嘗過吧,因為你總是那麼地不可一世,根本就不會瞭解別人心裡的苦澀。」
她和韋軫說好,只要她將佈兵圖交給韋軫,韋軫就會想法子帶著綺蘿離開;如果韋軫遵守諾言,算算時間,他們應該是在回洛隴國的路上了。
「什麼?!不可能。」
冷靳析震住了,他不相信綺蘿已經跟著韋軫走了。
「不相信的話你大可四處去找找看啊,看看我是不是在騙你。」李媛媛勾起冷笑,她算準了冷靳析不可能會跑到洛隴國去找綺蘿,就算他去了,恐怕綺蘿早嫁給了韋軫。
冷靳析衝出房門,直往綺蘿的房間奔跑而去。
※※※
「綺蘿,綺蘿!」
冷靳析心急地衝到綺蘿的房間裡,然而面對他的只是空蕩蕩的房間,他找遍了整間房間,就是沒看到綺蘿的影子。
她走了,就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悄悄地離開了!
這是冷靳析第一次有種失落的感覺,他獨自坐在房間內,回想著和綺蘿相處的歡樂景象,過去的日子一一地在他眼前浮掠而過,從她被他救回來的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愛上她了。
冷靳析他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竟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愛她愛得那麼深了,面對她的不告而別,他竟有種心忽然之間被人掏空的感覺,周圍一切美好的事物沒人可分享,所有的東西都在剎那間變得索然無味了。
他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他要在綺蘿還沒嫁給韋軫之前將她給奪回來,鎖在身邊一輩子。
※※※
「國王,我已將綺蘿公主帶回。」
韋軫一臉春風得意的向洛隴國國王說著。他平安地將綺蘿公主帶回來,這下子不怕國王不將綺蘿公主許配給他了。
「好,很好,韋軫,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國王走向綺蘿,看看自己已有一些時日沒見到的女兒。「綺蘿,在外邊不比在宮中,你肯定是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吧。看你都瘦了一大圈,真是令父王看了心疼。」
「是啊,是啊,你父王可是每天都在盼望著你回來呢。」在一旁的皇后接著道。
「對不起,父王,綺蘿讓您擔心了。」綺蘿緊抿著嫣紅的唇,內疚讓年事已高的父親還這樣為她擔憂。
「沒關係,回來就好。」
「父王,對不起,綺蘿飽受舟車勞頓之若,我想先下去休息了。」
「你去吧,等用晚膳時父王再與你好好聊聊,你已經好久沒有陪父王聊天解悶了。」
「嗯。」
綺蘿這才頷首退下,回到自己的房間。
※※※
綺蘿一推開房門,紅兒就直撲她而來,激動地抱著面無表情的綺蘿。「我的好主子,你可是回來了,紅兒想死你啦。」
紅兒放開綺蘿,才驚覺到綺蘿只是淡淡地微笑著。
「你怎麼了?不喜歡看到我嗎?」
「沒這回事,我見到你也很開心。」綺蘿勉為其難地扯出笑容。
「騙人!我伺候了你這麼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有心事。」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心事呢,你多心了。」
「你臉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寫著你有心事。說嘛,也許我紅兒可以幫得上忙呢!」紅兒拉著綺蘿的手臂說道。
綺蘿只是幽幽地歎了口氣。如果愛情這回事真的有誰能夠幫得上忙,那世上怎還會有傷心人呢?
在回國的路上,只要自己靜下心來,腦中就會浮現出冷靳析的身影,揮也揮不去。
想不到離開了他,她和他過去的回憶竟像是鬼魅般地緊緊纏繞著她。每次一想到冷靳析,她的心就會再一次的揪疼著。
越是這樣,她對他的罹就越在無形之中加深,侵蝕著她的一顆心,都已傷痕纍纍了。
「紅兒,你有沒有深愛過一個人呢?」綺蘿支著頷,仰著頭問著紅兒,等待著她的回答。
「啥?」紅兒懵懵懂懂地反問著。
「就是……算了,算了。」
「公主,你喜歡韋軫嗎?」
「我不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就是因為不喜歡他,不想嫁給他,所以當初才會想要偷溜出宮。」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又要回來?」
「我……」
綺蘿一時語塞,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紅兒的問題。也許她後來會決定要嫁給韋軫,答應和韋軫回國,其實只是想藉著韋軫來忘掉冷靳析吧。她原本以為這樣子做會好一點,沒想到好像反而更令她迷惑了。
「公主,你是不是在逃避著什麼?我認識你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你別想瞞我了。」
千言萬語,她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她隨便找了個借口說:「我好累,紅兒,你去幫我放個洗澡水吧,我想洗個澡,晚上還得和父王一起用膳呢。」
「好吧!你等我一下。」
紅兒做事一向手腳利落,不一會兒,澡盆裡頭的水已熱好了。「公主,你可以來洗了。」
「謝謝你,紅兒,你在外頭等我吧。」
「嗯。有事再叫我。」
紅兒立刻退出房門外,獨留下綺蘿一人。雖然她紅兒也不太懂為什麼剛剛綺蘿公主會突然問她這種問題,可是她知道綺蘿公主現在想要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
綺蘿褪去了全身的衣服,衣不蔽體地走進澡盆裡,姣好的身段,活像個出塵的仙子。
氤氳的熱氣充滿了整個房間,她閉上雙眼,試圖藉著浸泡在舒服的熱水中以消除一身的疲憊,順便理清自己的思緒。
輕風微地吹拂,撩起紗幔,綺蘿倏地睜大雙眸,警覺到這屋子裡頭除了她以外另有其人。
綺蘿驚慌地拿塊布蓋在水面上,以防自己春光外洩。
「誰?是誰?給我出來。」回應綺蘿的除了風聲以外,別無其他。「紅兒,你還在外邊嗎?」
「是啊,綺蘿公主有事嗎?」
「沒事,沒事。」聽到了紅兒的回答,綺蘿這才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喃喃地說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紅兒還在外邊,怎麼可能會有人進來,況且這裡可是皇宮。」
正當她安撫著自己時,自她背後傳來低沉的男性噪音:
「是沒人進得來,但是我冷靳析可不同。」
竟是他!
她這輩子最想忘卻但也忘不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