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陷入嚴重的憂鬱中,於是她病了,不但變得難以進食,更是無法安眠,終日鬱鬱寡歡。
她曉得,這病唯有上官將之能醫好她。
可是,他卻不願意見她。
「楊將軍,麻煩請你再去通報元帥一聲,就說我見不到他,就一直在這裡等他,直到見到他為止。」水若不斷央請楊羿轉達她的話。
好幾次,水若試向上官將之澄清這件事,但他卻一直迴避著她,甚至住在軍營不回府,避不見面。
「夫人,你還是先請回府吧!元帥公務繁忙,實在抽不出空見你。」楊羿為難的回道。
「不,我要見他!不要攔我,讓我見他!」她堅決地硬闖入軍營裡,而跟在她身後的楊羿要攔不是、不攔也不是,困擾得很。
她終於見到上官將之了。但是,他只冷淡的瞟了她一眼,而後便埋首公文不理會她,連句簡短的問候語都沒有。
「夫君。」她走到他面前,輕聲喚道。
上官將之的頭抬也沒抬一下。
「夫君。」她依然不死心的再喚一次。
他依然低著頭,彷若視她為無物。
她忍不住掩面啜泣起來,「夫君當真絕情如此?」
「絕情的人不是我,是你。」他終於開口說話了,但仍不願看她。
「請夫君聽我說,我和勿言哥之間真的是清白的,絕無任何苟且之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如泣如訴的說道。
他不語,「勿言哥』』三字就像千根針一樣的煨著他,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足以撩撥起他的濤天怒焰。
「出去!」
「不,你若不肯相信我,我寧願死在你面前也不出去?」
猛地,他將手中的公文摺章重重的砸在她身上,將瘦弱的她砸跌在地,「我再說一次,出去!」
他的聲音冰冷得幾乎要讓水若的血液凝固,但她仍固執的拒絕順從,「不!」
他的厲目掃向她,凜冽狂暴的神情教人心膽戰。「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同一句話我不會說第三次。」
「不,我不走!」她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他緩緩站起走向她,臉上的神情益加陰鷙駭人。
「夫君,我求求你相信我、相信我啊!」她抱住他的腳苦苦哀求。
那個女人也曾如此哀求他……
心突然一陣扭絞,他狠心的一腳踢開她,冷聲道:「我不想見到你,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難道真要我死,你才肯相信我嗎?」水若聲淚俱下的望著他。昔日夫妻間濃重的愛與恩情,今日要煙消雲散了,情何以堪哪!
他冷視著她,「失貞的女人唯有一死。」
他的內心充塞著遭人背叛的憤怒與嫉妒。憤怒驅趕了他的冷靜,嫉妒則蒙蔽了他的理智,此時的他就像一頭發狂欲嗜血的猛獸。
「好,我死!」她悲愴的喊道:「與其被自己的丈夫誤會而痛苦苟活,倒不如自戕一了百了。不過,我死不是因為失貞,而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
她抽出他腰間的寶劍,在他面前毫不留情的往自個兒的心窩狠刺。反正死了也好,圖個痛快,不必再受夫君冤枉之苦。
就在劍尖刺入她心口的前一剎那,上官將之倏地伸手搶下她手上的劍,徒手抓住劍身,沒讓寶劍傷到她一絲半毫。
鮮血就這麼沿著劍身,一滴接著一滴的滑落,在地面綻開一小朵、一小朵的赤芒紅花。
水若愣住了,沒料到他會這麼做。
他不是要她死?為何還阻擋她?
「別弄髒了我的地方。」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別弄髒了……他的地方?!
她鬆開握著劍柄的手,踉蹌後退了兩步,麗容慘白如紙,目光散亂的喃喃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你說的,而我只想和你共度一生,但為何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男人,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為何你就是不願相信我……」
她步履蹣跚的走了。淒涼的背影彷若一縷無主的孤魂野鬼,淒然地飄向不可預知的黑暗。
這背影……真像一種訣別。他的心一悚,丟開劍,失口喊道:「水若!」
她頓住腳步,緩緩回過頭,唇邊綻開一朵淒惻的笑花,「你好久沒喊我的名字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原來叫這個名字呢?」她的目光恍惚,「我娘曾對我說過,這名字的意思是人兒若河。你說,我是流向哪裡的小河流?大海嗎?不。湖泊嗎?也不。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流向哪兒。」
她蒼白的笑容令他的心緊揪成團,手痛比起心痛顯得微不足道太多,他甚至感覺不到手傷的疼。
水若搖搖頭,像是受不了自己的笑道:「呵!我真是夠傻夠癡的了,連我都弄不清楚了,怎能奢望別人清楚呢?」
她轉身又走了兩步,忽地像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頭,以溫柔得像要滴出水的聲調表情提醒他,「夫君快替自個兒的傷口上藥,小傷有時也會致命的。」
說完,她有如一縷幽魂飄離開他的視線。
上官將之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像根凍結在地上的冰柱。
他究竟做了什麼?他怎能傷她如此深,她可是他結髮的妻子呀!
未幾,外頭驀然傳來一陣騷動。
「夫人,你怎麼了?夫人!」
心下大驚,上官將之連忙拔足奔出,只見水若倒在楊羿的臂膀中,他的面色霎時轉為死白。
「不!」上官將之撕裂心肺的暴吼,世界在他眼前變成一片血紅。
* * *
「她的情況如何?」上官將之著急的問道。
頭髮花白的老大夫溫吞的對他打了個揖,「恭喜元帥,賀喜元帥,夫人她……」
「快說!她到底怎麼樣了?」受不了老大夫說話的緩慢,上官將之急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元帥,請你放開我,你這樣捉著我,教我怎麼說呀?」老大夫差點喘不過氣來。
上官將之不情願的放開他,「快說吧!」
「恭喜元帥,賀喜元帥。」老大夫又是一陣賀喜,看到上官將之那像要殺人的表情,趕忙正色道:「夫人有喜了。」
水若懷孕了?!他一愕,心情複雜的再問:「她為何會昏倒?」
「夫人過於疲累,動了胎氣才會暈厥,待老夫為夫人開一帖濟神安胎的藥方,只要按時煎服即可,並平時注意保暖……」老大夫叨叨絮絮的說著。
上官將之根本沒將大夫接下來的話聽入耳裡。他緩緩走入房中,來到水若身前,靜靜的凝視著她。
她的小臉蒼白無血色,原本潤澤光亮的肌膚現在顯得黯沉無比,臉頰亦削瘦了許多,看來十分孱弱無助。
他伸手輕觸她的臉龐,憶起自己曾在狂亂下甩了她一個耳光,當時她的嘴角流下鮮血的樣子。而剛剛他竟然不顧情分的用摺章丟她,甚至踢了她……
他怎麼能這麼做,她是個脆弱的女人啊!
他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和自製到哪裡去了?他從不曾打過女人,更輕視毆打女人的男人,可他為何會對她做出如此不可饒恕的事?
自我憎惡與悔恨狠狠咬噬著他的心,他無法原諒自己!
「嗯……」床上的人兒輕吟一聲,眼睫輕輕顫動。
上官將之立即旋身走開。他無顏在這時候面對她,他怕自己會對她造成更多、更大的傷害。
水若緩緩睜開眼,無力的望了望四周。她知道這裡是夫君在軍營裡的休息處,她怎麼會躺在這裡?
記得她來找她的夫君,努力的想向他澄清誤會,可夫君的心卻比鋼鐵更冷硬,果真是郎心如鐵……郎心如鐵呵……
一個失去丈夫的愛與信任的女人,還有什麼可留戀於世的?
「夫人,你醒來了嗎?」門外的楊羿問道。
她起身下床,理了理儀容,「進來吧!」
楊羿開門進入,躬身抱拳打揖,「末將護送夫人回府。」
「麻煩你了。」她說。
當她來到軍營門口,卻不見她來時乘坐的馬車,只見一頂轎子。
「請夫人上轎。」
「我的馬車呢?」她問。
「元帥已先行遣回馬車,特地吩咐夫人一定要坐轎,因為夫人已有孕在身,不宜顛簸,末將恭賀夫人了。」楊羿再度躬身。
她懷孕了?!
這個消息令她大為震撼,一瞬間,驚喜的風暴狂捲了她,她簡直欣喜若狂。
她有了夫君的骨肉了!
為了孩子,她要活著,即使孩子的爹恨她,即使要她受盡屈辱折磨,她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 * *
杜碧盈一聽到水若懷孕的消息,急匆匆的闖進水若的房間,以極其惡劣的口吻問道:「你確定你肚子裡懷的是將之姊夫的孩子?」
水若完全不理會她,置若罔聞的繼續縫製著嬰孩的衣物。
「你給我閉嘴!」小梳子氣急敗壞的吼道。
杜碧盈立即跳得遠遠的,揚聲再道:「不守婦道的女人能懷上什麼好種,誰知道是不是哪個野男人的雜種呢?」
「真要氣死我了!」小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衝了過去。管她是不是姑爺的義妹,今天她非撕爛那張賤嘴不可!
「啊——有人放縱惡奴打人啦!救命啊!要殺人啦!」杜碧盈拔高聲音尖叫不休,吵得這兒不得安寧。
「住口!」水若終於出聲了,擰眉低聲冷喝,「滾出我的地方!」
聽說孩子在肚裡便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她不希望杜碧盈吵到孩子。
「你的地方?」杜碧盈冷哼一聲,「笑死人了,該滾出去的人是你吧??都快被休了,還厚臉皮的賴在這裡不走……」難聽的話滔滔不絕於耳。
被休?
聽到這句話,水若的心泛起一道道劇疼,宛如活生生的被一把刀割著心上的肉。
夫君將要休離她嗎?
「碧盈。」
才想到他,他便出現了。
上官將之的視線淡淡的掃過她,然後走向杜碧盈。
水若眼中的光芒瞬閃即逝。
她為何還是會為他的到來而心動?她在心中暗罵自己的愚癡。
「將之姊夫,你來得正好。」杜碧盈瞬間換上一張笑臉迎向他,「你快跟她說,說你要把她休了……將之姊夫,你幹嘛拉我?別走這麼快了!我快要跌倒了啦!」
上官將之幾乎是用拖的拉她離開了房間。
「這個臭女人,下次我一定要把她轟出房不可!」小梳子氣憤難平地說:「小姐,有時你也該擺擺元帥夫人的架子,才不會讓人看扁了。」
水若沉默地做著手上的活兒,此時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並不是元帥夫人,而是她肚裡的孩子。
小梳子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坐回她身旁,繼續幫主子穿針捻線。
上官將之拉著杜碧盈離開廂房後,沉聲令道:「以後不准你來這裡。」
「為什麼不准我來?我偏要每天來,反正她……」他陰沉可怕的神色教她倏地住了嘴,不敢再吭半聲。
* * *
「聶公子,元帥夫人如今臥病在床,想見你一面。」元帥府來了個奴婢,傳口信給聶勿言。
水若生病了?!
聶勿言聞言大震,實在非常地憂心,但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去見她。他怕舊事重演,到時又會讓她陷入更大的困境。
一直強調水若病得很嚴重的奴婢臨回元帥府前,特別交代聶勿言千萬別讓元帥知曉他去了元帥府,否則怕又要引起更大的誤會。
對聶勿言來說,水若不僅是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鄰居,在這陌生的城市中,他可以算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在元帥府內的水若整日鬱鬱寡歡,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已不復見。
小梳子看了極為心疼,於是央求道:「小姐,你讓我再去向姑爺解釋好嗎?」
連身為妻子的她的解釋他都不肯聽了,他還會相信小梳子的話嗎?她心灰意冷的搖搖頭,「他早已判了我的罪,如今多說也是枉然,只會愈描愈黑罷了。」
「水妹子。」聶勿言終究還是來了。
水若回過頭,還來不及說話,小梳子便先出聲了。
「你竟然還敢來?要是再被姑爺誤會怎麼辦?」小梳子凶巴巴的瞪著他。
「我真的很抱歉。」聶勿言愧疚得要命,「聽說你生病了,很想見我。」
「誰生病了?你少詛咒我家小姐,你才生病了咧!」小梳子柳眉倒豎,「小姐是懷孕了。」
聶勿言一聽,整張臉不禁亮了起來,他歡喜的恭賀道:「水妹子,恭喜你了。」
他極盡關心的問候她。水若初時只是微笑以對,她以為自己已經堅強得不會再哭,可一旦開了口,強行壓抑的情緒終是爆發了。
「勿言哥,我的心真的好苦啊!他為什麼不肯相信我?為什麼?」水若哭倒在他懷裡。
「水妹子,這麼哭會傷了孩子的。」聶勿言心疼得緊,忍不住反手擁抱她,給她安慰。
「勿言哥,你知道嗎?如果我當初嫁的是你,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
就因為她太愛上官將之了,所以現在才會這麼痛苦啊!
「妹子,你千萬不能這麼說……」
「如果你真的這麼痛苦,那麼等孩子生下來之後,你就跟他離開這裡吧!」上官將之的聲音冷冷的從門口傳來。
他的眉眼冷肅,兩道夾雜苦色的目光直射著他們,然後很快的挪開,旋身踏著重步離去。他無法忍受看到他倆在一起的樣子,更無法忍受方才水若所說的話。
是他一手打造了她的痛苦牢籠,所以他要放手,讓她從這痛苦的黑暗深淵中獲得解脫。
水若全身僵若化石,久久不能移動。
他要她走……他要她走……
血色從她臉上褪盡。他可知他這個自以為的成全,卻帶給她更大更深的傷害,惡狠狠的傷得她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為何子之手卻總是持著利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著她?
她的心一點點、一滴滴、慢慢的死去了……
「小姐……」小梳子見水若搖搖欲墜的模樣,淚珠潸潸落了下來。
「是我不好,又是我惹禍了,我萬死難辭其咎。」聶勿言恨不得一刀自我了斷,以謝其罪。
「不,不是你們的錯。」水若心如槁灰的搖著頭,搖下兩行清苦的淚水,「錯在我太貪心,不僅不再滿足於只當他的妻子,更想得到他的人、他的心、他的一切,所以上天才要處罰我的貪心,都是我的錯。」
「小姐,現在要怎麼辦?」小梳子問。
她能怎麼辦?只能問蒼天了吧!
* * *
上官將之把自己關在房裡,悶悶不樂的喝著水酒。
「我說將之姊夫,你到底何時才要把那個女人休了?現在她都懷了野種了,你何必還這麼好心的讓她留在這裡?」杜碧盈在旁不遺餘力的挑撥離間。
「出去!」上官將之霍地大喝一聲。
「將之姊夫,你聽我說……」
「我說出去!」他大力的伸手一拍桌案,將桌上的物品全震得移位。
杜碧盈嚇了一跳,見他橫眉豎目的表情,她眼中淚光閃爍,卻忍著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出去就出去,有什麼了不起?」
自從那女人來了之後,將之姊夫就不再像以前一樣關心她,現在甚至會對她大呼小叫!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都是那個不要臉女人的錯!
先前就是她偷偷派奴婢去找聶勿言,然後她再拉上官將之前去「捉姦」。她勢必要將「鳩佔鵲巢」的水若趕出元帥府,因為世上無人能取代姊姊在這裡的地位!
她在迴廊上疾步行走,一個不注意地撞上了楊羿。
楊羿扶她站穩,「你為什麼哭?」
「我才沒有哭?走開,別擋我的路!」她用力推開他,而後快步跑開,她不要任何人看見她流淚。
杜碧盈在心中告訴自己,絕不准軟弱的哭哭啼啼,眼淚只會讓男人認為女人更好欺負,所以她絕對不許哭!
楊羿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迴廊盡頭,隨後才轉身前往上官將之的廂房,此時上官將之已然有些醉意。
「末將參見元帥,不知元帥傳令末將來此有何吩咐?」楊羿恭敬的揖道。
「過來陪我喝一杯。」上官將之朝他揮了揮手。
「屬下遵命。」
「坐吧!」上官將之斟滿一杯酒,放到他面前,「喝!」
楊羿端杯仰頭飲盡。
上官將之一口灌下酒,再度替他與自己斟滿酒,「楊羿,你說,我們兩人曾是出生入死、無話不談的好兄弟,為何至今會演變成這般景況?」
楊羿靜默了會,才回道:「碧悠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元帥毋需如此。」
「不,沒過去!」上官將之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她的魂魄一直
纏著我,讓我再也不敢去愛其他的女人,儘管她背叛了我,愛上了你!」
楊羿沉默不語。
「再喝!」上官將之再幫他斟酒,「碧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所以我才重金把她從歌伎坊裡贖了身,連同她那驕縱任性的妹妹接到我這裡住。我是要娶她的,可她竟然在婚禮前三天說……說她不想嫁給我,跟著我只是因為我替她贖了身!」
他霍地揪住楊羿的衣領咆哮,「你當時為何不帶她走?就因為你不肯帶她走,所以她自殺了!她自殺了!」
「元帥,你冷靜一點。」楊羿扯開他的手。
「冷靜?你要我如何冷靜得下來?是我害死她的!因為我強留她,所以她才會以死向我抗議……」上官將之痛苦的抱住頭,「我不要水若死……我不要……所以我必須要放她走……放她走……」
楊羿伸手想碰他,卻在觸及他的前一剎那頓住了手。
收回手,楊羿轉開臉不再看他,眼中亦閃爍著苦楚。
上官將之愛的人愛上他,可是他愛的人,卻正是近在眼前,根本不能愛的人兒……
「我以朋友的立場勸你一句,不要等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楊羿強抑住內心激動的起伏,緩緩說道。
「失去?」上官將之冷嗤一聲,「我從不曾得到過,又如何談得上失去?」
「有沒有得到,你自己最清楚。」楊羿長歎了一聲。
他得到過什麼嗎?
曾經以為他得到過愛情,可結果竟是背叛!
所以他不再相信愛情,並發誓再也不為女人動心,可如今看看他、看看他呀!堂堂鎮關護國元帥竟然為一個女人借酒澆愁,多麼可笑?
他嘲弄的冷哼一聲,大口大口猛灌著燒喉的苦酒。
楊羿默默地陪著他,不加勸阻。
有時候,暫時的麻痺與自我欺騙是必要的,因為深陷愛情迷霧裡的人,都是昏昧而不可理喻的。
門內,愁雲慘霧的人借酒澆愁,而門外,杜碧盈咬著下唇避免發出聲音。
上官將之的話她全聽到了,這令她震驚異常。
長久以來,她一直以為姊姊是生病去世的,沒想到竟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