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我,好不好?」
寧兒下定決心纏著慕堯,所以任他怎麼也甩不開她。
「寧兒!」慕堯無奈的回頭看著她。
「我曉得你今天很閒,就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慕堯強忍下歎氣聲,「不過就是場說書表演,有什麼好看的?別去了。」
「怎麼不好看?」寧兒用力甩開慕堯的手,生氣的嘟著嘴,「那可是京裡最有名的說書先生,錯過這次就沒下回了。」
「都這麼大了還聽說書,不怕別人笑你長不大嗎?」
「誰規定長大就不能聽說書的?算了!你若不陪我去,我自個兒去。」寧兒扭頭就要走,馬上被慕堯拉住。
「行了!我帶你去。」最後慕堯還是投降。
「真的?!」寧兒喜出望外,回頭抱住他。
「不過,在出門前我要你給我一個小小的報酬。」
「報酬?!」寧兒愣了愣,「要銀子嗎?你比我還多。」
「所以我不是要銀子。」他邪邪一笑,緩緩低下頭,出其不意的吻上她的唇——
寧兒嚇住了,他怎麼這麼突然……
「還是要回房?」慕堯說得曖昧。
寧兒滿臉通紅,嬌嗔的喊:「你……不正經,我不理你了。」
「不理我?可我看你挺愛的呀!」寧兒的害羞行為讓慕堯發噱。
「康慕堯!」
「好、好,不鬧你了。」慕堯牽著她的柔荑,「不是要去看說書嗎?現在就走吧!」
***
城裡「悅來客棧」的一樓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可以說幾乎全城的人都來觀賞這一場難得一見的說書表演,在場的觀眾無不屏息聽著故事每一段精采處,沉醉於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嗓音中。
不過,全部的人中獨有一人不專心,不!是根本就沒在聽——
「慕堯,你什麼時候也愛聽說書?」連卉實在納悶,忍不住發問,打出生就認識他了,記得慕堯不愛這玩意兒。
「是她。」慕堯眼角飄向寧兒,漫不經心地回應。經寧兒幾番好言好語兼柔情勸導下,他不再對連卉有敵意。
「原來是陪太座出門。」連卉撇撇嘴,「我可沒忘記你在成親之前嫌寧兒嫌得很。」
「少再提起那些話,否則後果自行負責。」慕堯話中帶著威脅,現在他和寧兒非常恩愛,可不希望任何閒話來破壞。
「是——」連卉故意拖著尾音。
戲散了,寧兒依然沉迷其中,意猶未盡。「萱兒,你說!這說書的說得可真妙對不對?」
「是啊!我從來就沒聽過說書,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芹萱也興奮的回道。
「你呢?」寧兒轉頭問著慕堯。
「什麼?」慕堯懶洋洋地挑起眉,不明白寧兒沒頭沒尾的問句。
「你的感覺!說書說得精采嗎?」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真無趣!這麼精采的說書,你居然沒什麼感覺……」寧兒嘟囔。
「好了!別要求太多,我都陪你來聽了。」
寧兒同芹萱走在慕堯和連卉的前頭,一路上兩位姑娘這兒瞧那兒看的。
突然,前方空地上,一陣敲鑼打鼓,引起寧兒的注意,她拉著芹萱小跑步的趕上前去瞧熱鬧。
「哇!萱兒,你瞧瞧,好厲害耶!」寧兒看得直鼓掌叫好。
「你們還真會跑。」過不久,連卉的笑聲便從後方傳來。
芹萱回頭望了連卉一眼,笑了笑沒應答,至於寧兒頭也不回,目不轉睛的觀看表演。
「寧兒,我們要回家了。」慕堯直接就拉寧兒要離開看熱鬧的人群。
「不要!我還沒看夠,再等一下嘛!」寧兒甩開他的手,不肯聽話回府。
「不行!是你說看完說書就回府的,而我還有事要辦,可不能陪你逛一整天的市井。」
寧兒回頭哼了哼,「你大可不用陪我先回府呀!」
慕堯不悅的蹙了眉,沉著臉、冷著聲,「我說回府。」
「不要!」寧兒可是吃軟不吃硬,她一點也不怕他變臉。
「由不得你。」慕堯身子一低,一下子就把寧兒扛在肩頭上。
寧兒尖叫,拚了命的掙扎,雙腳前後踢著,連手也捶著慕堯的背。
「放我下來!」她大叫大喊,壓根不顧面子,反正剛才這麼一叫早已丟盡臉了。
「不放!你甭喊了。」慕堯可是吃了秤坨鐵了心,瞭解寧兒出爾反爾的性子,若應了她,天黑前是回不了府的。
「我說放我下來!康慕堯,你聾了嗎?」寧兒瞪著他的後腦,生氣的叫罵。
「我沒聾,但是……你再繼續喊下去,我不聾才是奇事!」
「你——」寧兒實在氣結。
「好了!」連卉看不下去,出面當和事佬,「大庭廣眾之下別吵吵鬧鬧,很難看的,什麼事先回府再說了。」
「連大哥說得有理,慕堯哥哥,你就把寧姊姊放下吧,這樣很難看的。」芹萱附和道。
慕堯回頭看了寧兒一眼,本想她若有悔意就放下她,怎知寧兒卻擺個小鬼臉回應他,一氣之下,就扛著寧兒大步的走回去。
***
回到康府後,寧兒非常生氣慕堯對自己的作為,於是決定不理他,也不願回瓊琚樓與他同床共枕,硬是跑來玲瓏樓和芹萱擠一張床。慕堯先頭還輕聲細語、好話說盡,奈何寧兒就愛賭氣,最後慕堯一氣之下也不理她了,所以說……康氏小夫妻開始冷戰了。
芹萱陪著寧兒坐在涼亭裡,靜靜的品嚐小秋準備的小點心,寧兒即是百般無聊的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在石桌上畫圈圈。
「萱兒,有沒有什麼可玩?好無聊呢!」
「不會呀!這小秋手真巧,準備的點心很好吃。」芹萱又拿起一個小糕點往小嘴送。
「你常來康家玩,難不成整天吃點心?」寧兒微微蹙眉,斜眼瞅著芹萱又吃進一個糕點。「每天這麼吃,早晚會肥得像頭豬!」她好心勸告。
「我沒有每天吃!」芹萱又氣又笑的搖頭,「我曉得你無聊極了,但是府裡就這麼大,又不可以上街。其實小時候我大哥同我一塊兒來時,還會陪我騎小馬,現在我長大了,娘就禁止我同大哥騎馬去玩,除了吃點心、話家常外,我實在沒主意了。」
「騎馬?!萱兒,你會騎馬?」寧兒瞪大眼,羨慕的問。
「那早已是往事了,現在都是大馬,我爬都爬不上去,更別說騎了。」
寧兒可不這麼想,她腦海裡頭就打著騎馬的主意。馬兒對她而言,只能遠觀不能褻玩,早就渴望很久了。
「寧姊姊,你要去哪兒?」芹萱見寧兒突然起身往亭外跑,疑惑的喚了聲,趕緊追上去。
「小姐,你要上哪兒去?」小秋剛好走進玲瓏樓,就和主子擦身而過。
「我要去馬廄。」寧兒腳步一刻也不願停。
「上馬廄做什麼?」小秋不明白的問,一路追趕著她。
寧兒不再作答,見到了馬廄就快步跑上前。
「萱小姐,我家主子上馬廄到底要做什麼?」小秋望著興高采烈的主子,只能問一旁的芹萱。
芹萱露出笑容,「我想寧姊姊是想騎馬。」
「騎馬?!」小秋驚嚇地拉長下巴。
「嗯,我小時候也騎過馬,那種馳騁於草原的快感真令人興奮。」
「不可以!」小秋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馬廄突然傳來一道男音。
「可以啦!我只騎一會兒,不會被人發現的。」寧兒撫著白馬,央求著守馬廄的男僕。
小夥子看寧兒撫著少爺的愛馬「雪揚」,惶恐不已的跪地請求,「不行呀!少夫人,求求你別為難奴才了——」
「對了!你剛才喚我什麼?」寧兒放下撫摸雪揚的手,雙手抵著雙膝,半蹲與男僕乎視。
「少夫人啊!」男僕納悶的抬頭望著小女主人,他有叫錯嗎?
「這就對了!」寧兒站好身子,擊掌一喝,「既然稱我少夫人,我是主、你是僕,遵守我的指示是你的職責,現在我就要騎馬。」
「可是這雪揚是少爺的愛馬,除了少爺誰也不許騎的。」
或許不說沒事,一說,寧兒更想要騎這匹如雪一般的駿馬。
「是慕堯的馬?」她半側著臉看他。
「是,所以奴才請少夫人別為難小的了。」
「不行!既然這馬兒是我夫君的,我怎麼能不騎?快把馬兒牽出來。」
「誰也不許動馬廄任何一匹馬兒。」突然插進威嚴的聲音,令在場所有人都靜下來。
「少爺!」男僕似乎見到救星般的露出笑容。
「我要騎馬,你干涉什麼?」寧兒理直氣壯的指著慕堯吼道。
「你會騎馬?」慕堯沉著臉,危險地瞇起眼,冷冷地問。
寧兒氣勢低落許多,因為她真的不會騎馬,不過她羲寧兒可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人。
「不會,但是我——」寧兒抬頭挺胸,話還說下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不會還敢大言不慚!」慕堯聞言,只差沒動手捏死她。不會騎馬還敢跟他吵,他生氣的低吼:「你曉不曉得不會騎馬硬要逞強的後果?你若要一意孤行,一不小心可是會慘死在馬蹄下!」
寧兒被慕堯唬得白了半邊險,她壓根沒想過什麼後果,她只想玩嘛!
「總而言之,我不許你玩危險的遊戲。」
「寧姊姊,慕堯哥哥說得有理,咱們就不玩了好不好?」芹萱也被康慕堯的話嚇到了,小時候騎的可是小馬兒,眼前這馬真的很高大、而且很嚇人!
寧兒不語,不否認慕堯的話多多少少也唬住了她,但是要她放棄騎這麼漂亮的馬兒奔馳,她又不甘心。
「慕堯哥哥,我和寧姊姊不騎馬了,咱們去花園找別的玩。」芹萱拉起寧兒的手,對康慕堯笑了幾聲就要離開。
「先別急著走!」慕堯出聲喚住。
芹萱止步回頭等待下文,而寧兒根本心不在焉,依依不捨地看著雪揚。
「今天來了客人,爹娘要你同我一塊去正義廳。」慕堯對著寧兒說,寧兒卻依然不理。
他無奈的歎了氣,只能自己動手牽著她離開了。
走了一步,他又回頭。「萱兒,你也來吧!」
芹萱點頭,跟著慕堯的後頭走。
***
「爹爹,咱們這次可以打擾康伯伯久一點嗎?」蘇詠竹撒嬌的賴在父親的懷裡,信聲柔語的央求。
「竹兒,不可以沒禮貌,這可不是咱們家,怎麼好意思停留太久呢?」蘇兆凡微微皺眉的輕斥女兒。
「可是我好久都沒有在康伯伯家住了嘛!」
「沒關係,竹兒若想住幾天,就住下吧!反正翠-樓還空著。」采芸笑道。
「竹兒謝謝伯母!」蘇詠竹聽到翠-樓還為她空著,心裡一陣開心。
由於蘇兆凡經常為生意奔走不常在家,而蘇母當年生詠竹時難產早已過世,采芸心疼蘇詠竹,所以保留翠-樓,方便蘇兆凡出門在外時,接詠竹來府照顧。
詠竹這丫頭長得清秀討人喜愛,個性溫柔婉約且知書達禮,而且打小與慕堯青梅竹馬,雖然不刻意結為親家,可是倘若寧兒沒出現,詠竹會是康家媳婦。
「爹爹,你就答應竹兒好不好?伯母都答應了。」見父親沒說話,詠竹又撒嬌道。
「好、好,你康伯母都說話了,我還堅持就太不好意思。」蘇兆凡笑著答應寶貝女兒。
「謝謝爹爹!」
此時,康慕堯牽著寧兒定進正義廳,芹萱也緊跟著進廳門。
「詠竹?!」芹萱定眼一看,驚呼一聲。
詠竹聞聲回望,未看到芹萱就先看見惹她思念不已的慕堯,不過又見他伴著一名女子,原本溫柔的笑容失色了。
她是誰?詠竹納悶。
「今天有客人?」寧兒抬頭看著慕堯。
慕堯無奈的點點頭,敢情小娘子在馬廄時根本沒聽他說什麼?「所以你今天要乖一點兒,別再神遊太虛。」
「我很不乖嗎?」寧兒很不服氣,瞧他說得好像她只會惹麻煩。
這幾天的冷戰搞得他心情鬱悶,每天夜晚都思念著她,幾乎睡不好,恨不得到玲瓏樓強抱她回瓊琚樓,唉!該是和好的時刻了,不然他會痛苦死!
慕堯淡笑不語,伸手摟住她的柳腰。
「詠竹,你什麼時候來的?」芹萱開心於見到老朋友。
因為小時候就常來康府做客,而詠竹也常住在康府,因此她們結為閨中好友。
饒是如此,詠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剛才見慕堯對他懷裡的女子好溫柔,她心裡慌亂極了,所以只是敷衍的淡笑不語。
「慕堯賢侄,好久不見了。」蘇兆凡笑著打招呼。
「蘇世伯好。」慕堯有禮的向蘇兆凡行禮問好,「寧兒,這位是蘇世伯。」
「蘇世伯好。」寧兒聽話的行禮,溫柔地綻開美麗的笑容。
蘇兆凡盯著陌生的寧兒,回頭望向承英,「這小丫頭是……」
「這是慕兒的媳婦。」承英笑著介紹寧兒的身份。
「媳婦?!」蘇兆凡聞言,大吃一驚,「何時成的親?怎麼我都沒聽說?」
「這個月的事,因為事出突然,來不及通知人在關外的你。」
蘇兆凡有些擔憂的看了詠竹一眼,他知道女兒從小就中意慕堯,所以他才會把關外的事快速辦完,好趕回來向承英提這件事,怎料事情居然有了變卦……
蘇詠竹沉默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問。
「賢侄,真抱歉!蘇世伯不知此事,忘記備禮了,下回再給你補上呀!」蘇兆凡見女兒沒有反應,以為她不在意,於是放心的笑道。
「兆凡兄甭客氣了。」承英開口。
「是呀,我們沒請你參加婚禮倒是遺憾,你就別提送禮了。對了!今年詠竹也十八了,許人了嗎?」采芸笑問。
「這……」蘇兆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詠竹的對象就是慕堯啊!「長年在外,瞧女兒都十八了,還沒空閒幫她選門親事。」他乾笑幾聲,淡淡的說。
「兆凡兄,你也真是的,可別淨忙著生意,忘了女兒的終身大事。」承英提醒道。
「竹兒,有沒有中意的郎君?」采芸問道。
詠竹抬頭回以淡笑,「還沒有。」
「沒有?!」采芸又接著說:「沒關係,咱們竹兒長得沉魚若雁,只怕不久提親的人潮會踏破蘇家門檻。」
「兆凡兄,你可要好好幫竹兒選門好親事。」
「會的,這次回來就是要忙竹兒的親事。」
詠竹安靜的任由長輩討論自己的婚事,她偷偷的看向寧兒,心裡有說不出的怨恨!為什麼慕堯哥不等她從關外回來?為什麼?
寧兒一個抬頭,正好與詠竹的眼神對上,她被詠竹盯得有些恐懼,緊張的退一小步,跌進慕堯的懷裡。
「怎麼了?」慕堯察覺寧兒的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寧兒慘白著臉搖頭,她心裡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害怕,為什麼會這樣?她自己也不明白。
「我有點難過——」
「不舒服嗎?我去請大夫。」
「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一下就行了。」寧兒搖頭拒絕。
「好吧!」慕堯依她,抬頭面向承英,「爹、娘,寧兒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寧兒,怎麼了?」采芸聞言,馬上關心的問候,「要不要請大夫?」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不舒服,還不用請大夫來看,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真的沒事?」寧兒慘白的臉色令采芸放不下心。
「真的。」
「慕兒,你就陪寧兒回房吧!」承英吩咐道。
「不用,我自己回房就可以了,夫君就留下來陪蘇世伯聊聊吧!」寧兒又拒絕,行個禮便退下了。
芹萱望了望寧兒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剛才寧姊姊還好好的呀……
「姨娘,我去看看寧姊姊。」芹萱向采芸告退,然後追寧兒去也。
「慕兒,寧兒真不打緊?」待芹萱退下後,采芸依然放不下心。
「不打緊,我想她只是累了。」其實慕堯心裡還是擔心寧兒,活力十足的她很少這般不對勁。
***
「寧姊姊!」
寧兒停住腳步,回頭一語下發的看著芹萱。
「你怎麼了?早上不是還生龍活虎的,怎麼這會兒就不舒服了?」芹萱牽著臉色依然不是很好的寧兒走向一旁的石頭坐下。
她輕輕搖頭。
「別悶著不說嘛!難道我不是傾吐的好對像?」芹萱有些難過的說。
「不是我不願意說給你聽,而是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些變化。」寧兒無奈的歎口氣,「我總覺得那叫詠竹的看我時怪怪的……」
「詠竹?!怎麼會呢?」
「我就是不明白呀!怎麼說我和她今天才認識,但我總是感覺她用著怨恨的眼神瞪我,讓我毛骨悚然。」
「怨恨?!」芹萱聽得糊里糊塗。
「萱兒,你不是早就與詠竹結識,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和詠竹可以說是從小到大的閨中好友,她知書達理、溫柔婉約、心地又很善良,我實在想不出她為何會怨恨你?況且你和她今天才見面,寧姊姊,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寧兒低下頭,喃喃自語:「是我想太多了嗎?」
「寧姊姊,別胡思亂想了,改明兒個你真正認識詠竹,保證你也會喜歡她的。」芹萱再三保證,還拍著胸脯說。
寧兒不語。
「好了,」芹萱輕輕搖晃她,「你不是要騎馬嗎?我陪你去好不好?」
寧兒沒心情的搖頭,「我又不會騎。」
「不會可以請人教呀!」
「我沒心情。」她還是拒絕。
「你不相信我嗎?詠竹真的不會怨恨你的。」
寧兒迷茫的看著她。
「相信我。」芹萱再次重重的點頭。
「我……」寧兒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卸下心防,「好吧,或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和她今天才初次見面,哪能有啥仇怨呢?」
「嗯,我們現在去找連公子,請他教咱們騎馬。」
寧兒掃開心頭的陰霾,漾出笑容,站起身和芹萱又跳又跑地找連卉去了。
***
自從寧兒以不舒服為由退出正義廳之後,慕堯一顆心也跟著寧兒離去,所以對任何事都心不在焉。
「慕兒?」采芸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兒子回應,於是加大聲量叫他。
「娘,什麼事?」慕堯回過神來,回應一聲。
「我想詠竹這些時日為了趕路一定沒好好睡個覺,你就先陪詠竹回翠-樓吧。」
「好。」慕堯起身領著詠竹走出正義廳。
彼此保持兩三步的距離走著,一直都無人提起話題。
「慕堯哥!」走了好一會兒,詠竹突然開口說話。
「嗯?」慕堯停下,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我……」詠竹一直低著頭,小聲的央求道:「許久沒來康府了,我想到處走走,可以嗎?」
「你不累嗎?」他溫和的笑問。
詠竹搖頭。
「好吧,我命個丫頭陪你。」慕堯沒有堅持,隨後就要去找人。
「不要!」詠竹情急地拉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慕堯疑惑。
詠竹連忙放手,深怕他誤會什麼,低著頭不敢瞧他,「我可以請慕堯哥陪我嗎?」
慕堯想拒絕,他現在身份可同以前不一樣,他已是有妻之夫,不宜同詠竹太過接近,何況詠竹已到適婚年齡,他可不想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我瞭解慕堯哥的身份實在不宜與詠竹走太近……但是,我只是想走一走,看看康府是否與我記憶中一模一樣,別無他意!詠竹請求你別拒絕好嗎?別的丫頭和我不熟悉,詠竹實在不習慣,所以可以麻煩慕堯哥嗎?」詠竹趕在慕堯拒絕前,楚楚可憐的說。
「這……」他這是猶豫不決。
「若慕堯哥實在為難,那就算了。」她表現出失望萬分的神情,想引他憐憫。
「我沒拒絕你,別失望!」慕堯微笑道,怎麼說詠竹就像妹妹,慕堯捨不得傷她的心。「我就捨命陪君子吧。」
「謝謝你,慕堯哥!」詠竹笑逐顏開。
於是慕堯就陪著詠竹四處閒逛。
***
寧兒同芹萱,以及小秋三人繞了康府好大一圈都找不到連卉,最後總算在馬廄見到他的人影。
「連大哥!」寧兒大老遠看見連卉,拉開嗓子大喊。
連卉將手上的韁繩交給一旁待命的男僕,這才回頭,「你們幾個要去哪裡?」
「我們哪裡也不去,就找你一人。」寧兒向連卉皺鼻子扮鬼臉。
「找我?!」連卉可驚訝了,「該不會近日你和慕堯冷戰,要找我幫你整他吧?」
「連公子,常言道:『勸合不勸離。』你怎麼反其道而行呢?淨勸我家小姐與姑爺吵架!」小秋擰了擰眉。
「我開玩笑的。」連卉漾著陽光一般的笑容,「夫妻床頭吵、床尾和,寧兒可別再跟慕堯鬧脾氣了,」他低頭在她耳畔輕喃:「你不理他,他很寂寞的。」
「別再談論我了好嗎?」寧兒臉紅了,出聲抗議。
「行!找我有何事?」
「你教我們騎馬好不好?」寧兒馬上變了臉色,興高采烈的拉著連卉又跳又叫。
「騎馬?!」怎麼淨找他做些危險遊戲?
「不肯教嗎?」見連卉一臉錯愕不已,寧兒不放心的嚷道。
「我怎麼會不肯?若你們真想騎馬,我定不吝賜教,只是——」連卉話都還沒說完,寧兒便跑進馬廄,就要牽出雪揚。
「不可以碰雪揚!」
連卉這一吼,嚇得寧兒趕緊縮回觸摸雪揚的手,有些不悅的瞪著他。
「為什麼?因為它是慕堯的愛馬,就不許我碰?」寧兒不服氣,這麼漂亮的馬就他一人獨享,太不厚道了。
「當然不是這個理由,而是雪揚可不比一般牧場養出來的馬兒,它桀驚不馴,沒人可以順利駕馭它,連我也沒這能耐,除了慕堯之外,所以千萬不能碰它,太危險了。」
「天哪!小姐,你千萬不可以騎呀!」小秋聽到他的話,幾乎嚇掉半條命,連忙拉主子遠離雪揚。
「寧姊姊,我想你還是放棄好了。」芹萱也害怕的勸導著寧兒。
「可是——」寧兒不捨地望著雪揚。
連卉連忙命令僕人牽來三匹較小的馬。
「連公子,馬兒我牽來了。」
「小姐,你快看,這三匹馬兒也不遜色呢!」小秋好擔心主子不放棄雪揚,做出不要命的決定來,拉著寧兒走向剛牽出來的馬兒。
「寧兒,這些馬對你們三位初學者比較合適。」連卉說道。
寧兒看看眼前三匹黑色的小馬兒,實在比不上雪揚來得美。
「走吧!我們到草原上,我教你們騎馬。」他要她們各自牽著小馬兒,到前面寬廣的草原上。
「寧姊姊,別難過嘛!」芹萱拉拉杵在馬槽旁不肯走的寧兒。「有機會你可以和慕堯哥哥同騎雪揚,我想有慕堯哥哥駕著雪揚,對你應該沒有危險性了。」
「我只是不甘心,駿馬就在眼前,卻不能騎。」她對芹萱露出一抹苦笑,隨後也走向草原。
「小姐!」小秋見寧兒走出馬廄,上前來小聲的請求,「小姐,小秋行不行別學呀?」她瞧雪揚如此悍,好怕其他馬兒也不馴。
「不行,如此大好機會,怎能放棄呢?」寧兒牽著自己的馬兒。
「可人家好怕馬兒……」
「怕也要學,倘若哪天你主子我要騎馬逃亡時,你不會騎,我可是會拋下你不顧喔!」寧兒故意無情的說。
小秋最後勉為其難的同意。
「寧兒,其實騎馬很容易的。」連卉慢動作的上馬,好讓寧兒她們看清楚,「只要穩住身子,拉好韁繩……」
寧兒同芹萱、小秋依樣畫葫蘆,小心地上馬,一點也不敢馬虎。
過了一會兒——
「不難嘛!」寧兒放鬆韁繩,已經有些駕輕就熟了。
「騎馬並沒有咱們想像中的困難。」芹萱笑著說道。
倒是小秋就不是這麼如意了。當寧兒和芹萱、連卉早在草野上奔馳時,她仍坐在馬背上,任由馬兒低頭食草。
「小秋,你在幹什麼?快跟上我們!」始終不見小秋,寧兒回頭對她喊話。
「好啦!我馬上跟上……」小秋有氣無力的呢喃著,「好馬兒,咱們現在就前進,你可別有什麼大動作嚇著我。」
小秋深吸一口氣,雙腳朝馬肚輕輕一蹬,拉好韁繩想使馬兒起步,然而馬兒卻似乎故意整小秋般,開始一陣噴氣揚蹄,嚇得小秋尖叫連連,死命抱著馬兒的脖子不放。
「小姐——快救命——」
「小秋!」寧兒及芹萱不約而同的叫出聲。
「連大哥,怎麼辦?」寧兒傻眼了,她可是第一次見馬兒發飆。
連卉拉起韁繩,連忙掉回頭,飛也似的直奔到小秋身旁,一把將小秋拉向自己的馬背上後,小秋所駕的馬兒居然停止瘋狂,安靜的繼續吃草。
「小秋,沒事了。」連卉感到小秋依然怕得顫抖,於是拍拍她的背,安撫被嚇壞的情緒。
「好可怕!」小秋臉色慘白的直喊。
「小秋,你沒受傷吧?」芹萱擔心的問,寧兒卻大笑出聲。
「小姐!小秋險些慘死在馬蹄下了,你還笑小秋?!」見主子毫不淑女的大聲狂笑,小秋委屈的嘟囔。
「你就是太膽小了,才會被馬兒欺負。」
「寧姊姊,你就別笑小秋了,瞧小秋嚇成這樣,你這當主子的還如此開懷,當心被罵壞主子。」
「好,我不笑了。」寧兒是停止大笑了,不過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連大哥,小秋就和你一塊兒騎夜影好嗎?」
「不要、不要,這樣不好啦!」小秋連忙拒絕,她怕都怕死了。
「沒關係,大家玩得開心就好了。」連卉笑道。
「我們再繞一大圈!」寧兒高興的舉起雙手。
「誰答應你可以騎馬?」突然有人伸出一隻手拉住寧兒的韁繩,冷鷙地喝道。
「你……」寧兒聽聲音就知道是慕堯,所以她有些不開心的回頭,卻訝然發現慕堯與詠竹一同坐在雪揚上,頓時,寧兒心中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是很不好受。
「寧兒妹妹,你不是人不舒服嗎?」詠竹原本依偎在慕堯的懷中,在看到寧兒後,不疾不徐地離開他的懷裡,關心的問道。
「哼!她是好玩待不住,所以才假借不舒服的理由,好逃避會客。」慕堯冷哼一聲,不悅寧兒居然騙他!「你馬上給我下馬,我說過不許你騎馬。」
「我不要!」寧兒撇過頭,「我騎我的馬,你陪你的人,咱們誰也沒礙到誰就成了!」她在吃醋,所以口氣有股酸酸的味道。
「寧兒妹妹別誤會!我只是好久沒騎雪揚,所以才特別求慕堯哥再載我一次,若你不愛我這樣,我馬上下馬就是了,你別生氣。」
「詠竹,用不著下馬!」慕堯騰出手摟住詠竹。「你騙我不舒服想回房,結果卻跑來騎馬,你三番兩次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裡,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寧兒一陣委屈湧上心頭,輕咬著下唇,回頭怒喊著:「沒有!沒有!我最討厭你了!」話才落,就快速奔向草原的另一頭。
「寧兒,你才剛學會騎馬,不要跑太快!」連卉擔憂的在寧兒後頭喊,卻無濟於事,寧兒依舊沒有減速的樣子。「你是怎麼回事?一來就發飆。」他揪著眉問慕堯。
「你還敢問!」慕堯冷哼,「我才想問你是怎麼一回事,每次我不允許寧兒做的事,你偏偏教她,不曉得你明不明白,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
「你是什麼意思?」連卉陰沉著臉,他知道慕堯是嫉妒才會誤解他。
「慕堯哥哥,該反省的人是你,不是連大哥!」芹萱生氣的低吼,「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問也不問一聲就怪罪於連大哥和寧姊姊?」
芹萱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出面還原事實的真相。
「寧姊姊壓根沒騙你,剛才出正義廳時,她臉色是真的不好,心裡頭也很不快,本來想回瓊琚樓,是我想讓寧姊姊輕鬆一下,才會邀她來找連大哥教咱們騎馬。而連大哥看我們是初學者,特別挑些小馬兒教導我們,好不容易寧姊姊開心起來了,你一來就凶她,還氣跑她!」
慕堯心裡頭一震,「她為何不向我解釋呢?」
「你懷裡擁著詠竹,寧兒心裡頭會沒感覺?」連卉真不知道這小子居然是個呆頭鵝。
「慕堯哥哥,咱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不快去追寧姊姊?」芹萱忍不住的催促他。
「是呀!」詠竹抬頭,「快放我下馬,去追寧兒妹妹要緊。」
慕堯扶著詠竹下馬,隨即駕馬追寧兒去了。
詠竹看著慕堯的背景,溫柔的眼神頓時變得怨恨——原本慕堯這份情愛該屬於她、是她的愛……
***
「寧兒!」
慕堯在河畔找到寧兒時,就見她把腳浸泡在河水裡,裙擺也濕了一大截。
寧兒驀然聽到慕堯的呼喚,心頭一震,隨即想起剛才的不快,故意置若罔聞,起身就想離開有他的地方。
「寧兒,先別走!」慕堯從後方摟住她。
「放開我!」寧兒沒有掙扎,因為她力氣不比他大,掙扎只是徒勞無功,所以她冷冷的命令著。
「不放!」慕堯摟得更緊。「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這是什麼意思?是示愛還是為剛才的事道歉?寧兒感到無力,她並不想再爭吵,也不想待在他的懷裡……這兒有詠竹的味道,她想離開。
「我不會走開,你放開我好嗎?」她面無表情,語氣不慍不火。
「好。」慕堯真的放開她。不知道為什麼,他害怕她這般安靜,有種不安在心中蔓延。
寧兒真的沒有跑開,她席地而坐,不發一語,就等著慕堯開口說話。
「我剛才是太過分了,不分青紅皂白就凶你,對不起!」他依偎著寧兒坐下,將她擁入懷裡,柔聲細語的道歉,卻赫然發現寧兒哭了。「別哭了,我保證以後不再傷害你。」慕堯心疼的吻去她流下的淚珠。
寧兒對上他的雙眸,心裡頭真的亂了,一股好酸、好酸的滋味正在吞噬她。她迷惘地開啟紅唇,「我為什麼會在意你擁著詠竹?」寧兒是在問自己,也想問慕堯。
即使她只是低喃,慕堯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他開心地低頭親吻她的紅唇。
「你愛我!」
「呃?」
「傻娘子,你在吃詠竹的醋-」他笑開懷的伸手捏寧兒俏鼻一記。
吃醋?!寧兒瞪大眼看著笑嘻嘻的慕堯。這些莫名的感覺都是在吃醋?!她居然笨到吃醋了還不明瞭?突然,寧兒感到好笑。
不過,「那詠竹……」她的感覺呢?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慕堯牽她起身,走向雪揚。
「啊?」寧兒不解的望著他,他說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卻沒點明就要離開了?
慕堯笑了笑,身子一躍就安穩地坐在雪揚之上,接著他側身抱寧兒上馬,寧兒卻有些掙扎,剛才詠竹就坐在馬上,她想來便有些生氣。
「若要回府,我有小黑馬兒。」
慕堯還是笑,拿出一個銀黑色的哨子,朝天吹三聲,那小黑馬居然往來時路奔去,讓寧兒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康府訓練馬兒時的哨子,那小黑馬會自個兒回馬廄。」
寧兒「喔」了一聲,有些無奈的低下頭。
「你不愛同我一起騎雪揚?」
「我不愛你和詠竹在一起。」她很誠實的道出心裡的介意。
「傻娘子,詠竹與我青梅竹馬,我待她就如同待萱兒一樣,除了兄妹之情,不會有另外的感情。」
「真的?!」寧兒抬頭與他對視,「那詠竹呢?詠竹對你的感覺呢?」
「詠竹一樣只會把我當兄長看待。」慕堯揚著陽光般的笑容,緊抱著愛妻,給她所有的安全感。「相信我,剛才詠竹還勸我快來追你呢,她是個明事理的姑娘。」
寧兒現下完全安心了;沒想到面對自己的夫君,度量竟如此狹窄,她輕笑出聲,知道自己錯怪詠竹了。
慕堯低頭笑看她,接著一手緊抱著她,單手駕馭雪揚,開始狂奔於草原上。
***
隔天一早,寧兒醒來時,慕堯早就出門辦事了,不過寧兒身旁卻留有一張紙條及一對龍鳳紫水晶簪,是慕堯特別為昨日的過失而送給寧兒賠不是的。
寧兒把東西擁在懷中,開心的大叫小秋進門幫她梳洗,她現在就要戴上這對髮簪。
「小姐,姑爺對你可真好,居然送你這麼美的一對龍鳳簪。」小秋為主子把這對簪插在髮髻上,不停的稱讚它們雕得栩栩如生。
寧兒目不轉睛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久久都捨不得移開眼睛,直到芹萱帶著詠竹進瓊琚樓,她才離開梳妝台。
「好漂亮的龍鳳簪呀!」芹萱一見到寧兒頭上的髮簪便稱證不已。
「是姑爺送小姐的。」小秋搶先一步說道。
「慕堯哥很疼寧兒妹妹。」詠竹漾著微笑看向寧兒。
「詠竹!」寧兒這時才發現芹萱身後的蘇詠竹。
「寧姊姊,詠竹說要來為昨天的事向你道個歉。」
「道歉?!」寧兒聞言更加羞愧,「用不著跟我道歉,昨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咱們就別再提了。」
詠竹淡笑,輕輕搖頭,「不行,我一定得向你說聲對不起,是我嚮慕堯哥提出任性的請求,才會使你們夫妻失和——」
「我們現在和好了,你就別放在心上。」
「你真的不生氣?」
寧兒笑著點頭。
「那咱們會是好姊妹嗎?」
「當然會。」寧兒認為詠竹是說成為朋友。
「謝謝你,寧兒妹妹。」
談話間,慕堯推門而入。
「慕堯?!」寧兒有些訝然,「你不是出門辦事了嗎?」
慕堯見到寧兒把龍鳳簪戴在頭上,心頭一陣喜悅,他果然沒看錯,這對龍鳳簪與寧兒十分相配。
「我要到牧場巡業,特地來邀你一同前往。」他走至寧兒的身旁,看見芹萱和詠竹卻沒打招呼,眼底只有寧兒。
「有得玩嗎?」寧兒興高采烈的拉著他問道。
「成天就曉得玩。」慕堯笑斥,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
恭堯對寧兒的寵溺,詠竹見了十分怨妒,她雙手掄拳,雙唇緊咬,恨恨的看著寧兒,這一切原本都該屬於她的……
「詠竹,咱們去別處好了,這兒似乎沒有我們容身的空間了。」芹萱笑看這恩愛的一對,拍了拍一旁的詠竹,邀她一同離開。
「好。」詠竹淡淡的應了聲。
「萱兒、詠竹,你們不一同去嗎?」寧兒叫住要離去的兩人。
「不了,我少了些胭脂,想邀芹萱上街買點回來。」詠竹笑著回答。
「寧姊姊和慕堯哥哥去就成了。」芹萱向她揮揮手,就同詠竹一塊離去。
「寧兒,我們也該出門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