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段安樵在手術之後的安裝義肢費用,還有接下來的復健跟維護費用等等,段安榕的心情就變得更為沉重。
那真的不是一筆她可以負擔得來的金額啊!
想想接下來的生活,她不僅沒有能力償還跟地下錢莊所借的錢,後續的費用也不知該往哪兒生。
她不禁想起地下錢莊的老闆跟她說的話——
憑你的姿色跟氣質,月人數十萬一定沒問題,不僅可以償還跟我借的錢,還可以讓自己過好好子……
讓她曾有一會心動的不是「讓自己過好日子」的那一句話,而是她想到她有可能幫安樵圓夢。
「……安榕?」
段安榕霍地回過神來,觸及到何醫師詢問的眼。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人神?」害他剛才費盡心思所醞釀出來的肉麻話全都付諸流水,得不到半點回應。
「我在想安樵的事。」段安榕想起剛才何醫師似乎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你剛有跟我說了什麼嗎?」
何醫師笑了笑,有些無奈,「還是安樵佔了你大部分的心思。」
段安榕納悶的瞧著何醫師,不懂他為何突出此言。
現在除了安樵外,還有誰能夠讓她發呆出神……腦子裡突地閃過一個人影,她微微一愕,輕輕咬住了唇。
「其實你犯不著把整個重擔往自己肩上攬。」何醫師的手搭上段安榕弱不禁風,卻扛著重大壓力的肩膀,「我一直把安樵當自己的弟弟看待,我可以幫你分擔。」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眼中的情意任誰都看得出來,除非她的眼睛瞎了。
「何醫師……」她從沒想過何醫師對她有意,也許是她認為何醫師的存在就是為了安樵的傷腿,所以她從不曾想過有關於異性的這一層。
她紅著臉,手足無措的垂下頭,不知該怎麼脫離眼前的尷尬。
但那仿如小女兒的嬌態,看在何醫師眼裡,是難為情的嬌羞。
他情不自禁的低頭想親吻她的唇,卻因她突然抬起頭,撲了個空,僅輕觸及粉頰。
段安榕訝然他的親密舉動,退後一步想跟他說明清楚時,卻看到了站在何醫師後方的杜泊懷。
他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想必剛才的情景落人了他的眼,造成了誤會。
內心閃過驚慌,她衝動的想張唇向他解釋,卻又想起她何必那麼做。
她躲了他好多天。有他在的地方,她一概將他視為空氣,對他的招呼不理不睬。
他是害她生計陷人困境的肇事者,他是害她可能得從此墮落的元兇,他是毀了安樵的夢,卻又重新為他建立的偽善者……
他一定不曉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才能那麼坦然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安樵也不曉得他的腿是因為他而失去,所以才會那麼的喜歡他,恨不得有這樣的哥哥。
可是她什麼都知道,但最最不可饒恕的是,她在知情的情況下竟還落人了情網。
她無法原諒他在肇事之後的逃逸、作偽證,但她更不能原諒自己。當她在簽下本票的剎那,她竟沒想到她該更努力找出證據,向他討回公道。
她曾自我解釋她會這麼做的原因,是不想再傷害安樵一次,不想傷害杜泊懷在安樵心目中的形象,可心底的小聲音清楚的告訴她,她是為了她自己。
她怎麼會愛上他呢?
怎麼會在兩個人第一次正而接觸的時候,心臟就為他怦然不止呢?
天啊!誰能來告訴矛盾的她,她該怎麼辦?
時間沒抓准的何醫師手指捏住段安榕尖巧的下巴.才想將厚唇覆上,卻發現段安榕的眼神焦點根本不在他身上,她甚至對於他準備親吻的動作渾然未覺。
納悶的他轉過頭去,瞧見周圍隱隱散發一層怒氣的杜泊懷。
何醫師一看見杜泊懷.敵對的意識立起。
他看得出這名男人對段安榕同樣有著好感,不過段安榕對他不理不睬,從不回以笑顏,所以他雖心有防範,卻不把他放在眼裡。
何醫師示威似的將手橫過段安榕的肩,笑問:「杜先生,有事嗎?」
何醫師親暱的動作讓段安榕全身不對勁,想撥掉肩上的手在看到杜泊懷怒氣更為顯明的眼時,忍耐了下來。
他想腳踏兩條船,而她成就了他,所以當她面對雪莉的時候,她根本都抬不起頭來。
現在,是讓兩個人之間的暖昧結束的時候。
杜泊懷往前踏了兩步,一手拿開何醫師的手,一手拉住段安榕的,「我找她。」
他甚至連看都沒看何醫師一眼,就強把段安榕拉離何醫師的身邊。
「你找她有什麼事?」何醫師出言阻止。如果他眼睜睜看段安榕被帶走,那他豈不是被看扁了。
背對著何醫師的杜泊懷微微側過頭來,低沉的聲音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威脅,「你管不著!」
「安……安榕不見得想跟你談!」該死,他結巴什麼?
他又沒比他高,也沒比他壯,他幹嘛莫名其妙的對他就是有一股懼意?何醫師懊惱的在心上咒罵。除了他比他帥以外……但男人可不是看那一張臉啊!
手腕被強握著的段安榕凝望著他線條完美、俊帥好看的側面,熟悉的天人交戰又竄上。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盡量讓聲音持平,不洩漏半點心事。
杜泊懷目露寒光,對於她的問題並沒有即刻回答,轉身欲拉著她走。
「放開我好嗎?」下定決心的段安榕不願再與他單獨相處。
她得贖罪。她已經狠不下心揭發他了,所以她更不可以跟他在一起!
段安榕一句與拒絕相去不遠的話,讓何醫師重提信心「有什麼事你可以在這裡說。」
杜泊懷並沒有理會段安榕的要求.手上的力道更加箍緊。
「我跟她有私事要談,請走開。」他很直接的對何醫師下驅逐令。
「我跟你沒有私事,所以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了吧!」段安榕再次與他唱反調。
「是啊!」何醫師揚起得意的微笑,「安榕的事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
杜泊懷轉過頭去.段安榕立刻將臉別開。
「看著我!」杜泊懷沉聲命令。
段安榕咬牙抗拒,「有話快說……我還有事要忙。」
「忙什麼了」
「跟你無關……」
她自眼角餘光看到朝她伸過來的手。
他是打算硬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他!?
不知該怎麼辦的段安榕當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剎那,突地張嘴咬下。
她的舉動讓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
「我……」她慌張的不知該說什麼,淚水已然盈眶,「不要碰我……」
她用力扯著一直禁錮著她的手,想遠遠逃離他的勢力範圍。
「放開她!」何醫師抓著機會挺身而出。
「走!」杜泊懷不由分說,拖了她就走。
段安榕光是跟上他的腳步就已十分勉強,更別說是抗拒的了。
「你不能強迫她、我可以叫警察來!」何醫師連忙出聲威脅。
「你不能叫警察!」慌張的脫口而出的竟然是段安榕。
她的慌亂讓何醫師一愣。
她反應過度了。段安榕深吸口氣,「我……我跟你走。」該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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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泊懷將段安榕拉到僻靜的角落,這裡鮮少有人經過,他可以跟她好好的談一談.談談她最近失常的態度。
「發生了什麼事?」
他記得從段安樵手術的那天開始.她就變得奇怪,總是刻意與他保持距離。他與段安樵聊天談笑時,她不會跟以往一樣一起加人話題,反而找了許多理山躲開,
段安榕背對著他,沉默不語,已被放開的手腕猶發疼著。
「安樵的手術費用打哪來的?」
段安榕的身軀微顫了下,杜泊懷立刻猜出問題點。
扳過她的肩,他強要她回答。
「跟我以前的主管借的。」段安榕悶悶回答。
「哪裡的主管?」他不相信會有這麼好心的主管,肯拿出一百萬來借她!
「跟你無關。」
「說!」
「我以前公司的主管。」
「公司名稱?」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
「什麼樣的好心主管肯借離職下屬一百萬?你倒是介紹給我認識!」杜泊懷咄咄逼人地質問。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說者即使無心,聽者可刺耳得很。
段安榕的臉色一變,眸中有被誤解的委屈。
「我只想知道你突然改變的原因!」
「我哪有什麼改變?我就是我!」
「那你看著我說話!」段安榕的眼神一直落在腳尖,怎麼也不肯抬起。「看著我說話!」杜泊懷扣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抬起她的臉。
「不要……」段安榕拉下他的手,「不要這樣……」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再不回答.他將難以控制自己的脾氣!
「我不想……不行嗎?」
「不想什麼了」
「我不想看到你.不想跟你說話,不行嗎?」
「如果你說的是真心的,那就看著我說!」
「我不要!我討厭你!討厭你!」
段安榕轉身想逃跑.杜泊懷卻是不給任何機會。
他拉住她的手,箝制住她所有的動作,對於她幾乎歇斯底里的喊叫,將他整個人都搞得很亂。
她的態度很莫名其妙,反應更是奇怪。他知道有異,可是她不願說,誰也拿她莫可奈何。
杜泊懷借深呼吸平穩了些許情緒,柔聲問:「我說過有困難可以來找我,難道你不信任我?」
他寬厚的胸膛離她不過幾公分的距離,使她衝動的想撲進他溫暖的懷裡.尋求依靠.獲得心靈上的支柱。
可她不行啊!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他遠遠的!
她還是不肯回答他,低垂的頭不論他怎麼威脅利誘,仍倔強的不肯抬起。
「你喜歡的是何醫師?」
她面對何醫師時,臉上總是掛著笑容,與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是以他猜測她已在心中作了選擇。
她從不曾將何醫師當作一個異性看待,他對她的意義不過是段安樵的主治醫生罷了。
「你管不著。」她鼓起勇氣,一鼓作氣說出,「你有你該關心的人。」她暗指雪莉。
「誰?」
「你不應該這麼冷淡的反問。」有沒有可能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在其他女人面前,也是完全忘了有她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你這叫雪莉情何以堪?」
「她要的不是我的關心!」杜泊懷的無奈中帶著怒氣。
那個傻女孩到現在仍忘不了那個負心漢,死也不一肯出院,只為那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希望。
他已經有了其他的女友了!杜泊懷曾想這樣喚醒她,卻又怕她承受不住而作罷,畢竟她曾有自殺過的前例,難保她不會三番兩次拿這來試煉他心臟的強度。
「我們是平心靜氣說分手的。」當他上門找負心漢談論有關雪莉的事時,負心漢的表情不變,「誰知她竟然搞出自殺的事。」
雪莉的個性激烈、獨佔欲又強,與她交往的時候,他幾乎斷了所有的朋友。
「我的朋友也不喜歡她,」負心漢吞雲吐霧,眼神無情,「每次朋友聚會帶她出去,她的臉總是很臭,好像誰也看不起。我忍她一年,夠久了。」
既然斷就要斷得乾乾淨淨,藕斷絲連對誰都不好,所以他是不可能再跟她有任何聯絡,更別想他會去醫院看她!
負心漢自認為瀟灑,對於感情一事爽快俐落、不拖泥帶水、
杜泊懷嘴角冷冷一撇,「那些錢呢!」
雪莉逃家的時候,是偷了父親的存款簿才走的。等父親發現存款簿及印章不翼而飛時.裡頭將近五十萬的金額只剩下個位數。
「錢又不只有我花……」理直氣壯的態度在杜泊懷的怒瞪之下氣勢減弱,「不是……我叫她……拿的……」
沒種、沒擔當、又不負責任的男人,杜泊懷也不想讓他回到雪莉身旁害她一生他的差勁相信雪莉心裡該有底,只是不願面對罷了。
現下,除了自己醒悟,誰也救不了她。
「不是你,還會有誰!」他到底有沒有把雪莉放在心上?段安榕的抱不平中有著一絲淒涼。
「我現在談的不是她,是你,別想用其他人來讓我分心!」
「說不定幾個月後.你也會這樣跟別的女人說我!」只要一有了新歡,舊愛就什麼都不是了。
「什麼?」他聽的是一頭霧水。
「你應該……好好的對待雪莉才是。」
「她的事我自有分寸。」他不懂她為什麼要把雪莉給扯進來。
「你想怎麼安置她?」
「這得看她自己。」
「怎麼說?」
「她的個性強,我的話她聽不進去。」
「怎麼會?她為你自殺表示你是她最重要的人,只要你肯遷就、低頭,她一定……」
「你說什麼?」杜泊懷抬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誰為誰自殺?」
「雪莉為你!」
「雪莉為我!?」
難不成他倆的疏離,全都是他妹妹所造成的?杜泊懷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雪莉啊雪莉,你非得弄得大伙都跟你一樣憤世嫉俗過日才甘願嗎?
他那張扭曲、看不出來要笑還是要哭的臉,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不想認帳?
「你不會想否認吧?」
「誰告訴你雪莉是因為我自殺的?」
「雪莉!」本人說的難道會有錯嗎?
「我說不是,你信我的還信她?」
「她怎麼可能說謊!?」
由此可見,她不信任他,且也不想信任他!
他可以壓著她去跟雪莉對質,真相會還他一個清白,可是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苦苦追著她,想解開她心中的結,打開兩人間莫名的僵……可現下回想起來,他又何必?
壓抑著胸口勃然怒氣,杜泊懷不發一語,轉身就走。
段安榕閉眼垂首,滿眶的淚流下。
我說不是,你信我的還信她?
在他問的同時,段安榕心裡就立刻明白是雪莉故意說謊,存心看她難過,可她嘴上回的卻全然不是那回事。
最好他從此不再出現在她眼前,不要等更殘忍的事實揭露時,讓安樵心理的傷更痛……更不要讓她再也沒有機會忘了他!
◎◎◎ ◎◎◎ ◎◎◎
「你該出院了。」杜泊懷站在雪莉的床沿,冷冷的將她趕下床。
「我的傷還沒好!」
想爬回病床的雪莉被拉下來。
「你可以選擇現在跟我走,還是等一下醫護人員來趕你走。」
「你不要想威脅我!」雪莉食指指著他,「我不吃那一套!」
「沒關係!」杜泊懷雙手環胸.「我不會再幫你出住院費。」
「你……」雪莉恨恨的瞪著杜泊懷。
「你的傷口早好了!」杜泊懷強抓住她的手,將腕上的繃帶解下。
線早就拆了,傷口也早就密合,那繃帶是雪莉自己不厭其煩地在每晚洗完澡後,辛苦的纏上去的。
「我還沒好!」雪莉甩開他的手,喊道:「我隨時可以弄一道新的。我未滿二十歲,你們對我有責任,你本來就該幫我出醫藥費!」
「憑什麼?」
「你是我哥哥,到死都是,你賴不掉!」
對床正在照顧安樵吃晚飯的段安榕聽得一清二楚。
杜泊懷已經不在乎現在的她心裡怎麼想了。
「你要求我對你有義務,那你就應該聽我的話!」他丟了一把鑰匙在床上,「你知道我住在哪裡。我不跟你浪費時間,你自己整理好,自己搬過來。」接著從上衣口袋丟出一卷錄音帶,「如果你仍不死心,這會讓你絕念!」
他已經被這群女人煩透了!
從明天起,他要回到原來的生活、原來的自己,不要再為一個女人心心唸唸,不要去擔憂一個女人的情況,不要因為她臉上的悲喜而跟著牽動情緒。
包括他那個笨妹妹!
◎◎◎ ◎◎◎ ◎◎◎
「什麼啊?」雪莉做出受不了的表情,「現在哪有人還在使用錄音帶?真是落伍的傢伙!」
她把錄音帶往旁邊的桌上一丟,不曾把杜泊懷的話放在心上的她滾回床上,翻閱雜誌。
過了五分鐘,她不經意瞄了礙眼的錄音帶一眼。
裡頭會是什麼東西?雪莉撇了撇嘴角,好奇心勝過存心與哥哥作對的行為.她抬頭朝吃完水果,準備就寢的段安樵喊道:
「窮鬼,隨身聽借一下。」也只有像段家那種窮酸人家,才會連一台CD隨身聽都買不起。
「什麼窮鬼?」段安樵自被窩裡抬頭狠瞪她一眼,「你媽沒教你禮貌嗎?」
「我媽跟你媽一樣,早死了!」雪莉很不耐煩的又喊:「快借我啦!」
「不借!」段安樵故意將被子拉高至頭頂。
「我拿過去給她。」段安榕說。
「姊?」段安樵目瞪口呆的看著段安榕,拿著他寶貝的隨身聽走過去雪莉的病床。
她不是看雪莉很不順眼嗎?今天怎麼會突然對她那麼好?段安樵怎麼也想不出原因來。
從段安榕手上接過隨身聽.大小姐仍據傲的連聲謝都不說。
「我要聽錄音帶,你可以走了。」這女的站在床前看的好礙眼。
段安榕盯著她俏麗的五官,動了動唇角,口未開,雪莉反而先說了。
「你是不是要問我他跟我的關係?」
段安榕輕聲道:「你對我說謊。」語氣裡沒有責備,有的只是無奈與難以察覺的哀傷
「那又如何了」雪莉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管我是她的女朋友還是妹妹,你不是都勾搭上了他?還是你比較喜歡當刺激的第三者?」她挑釁的對段安榕仲舌頭,「你放心啦!你是第N者啦,在你前面排了好多女人,每個都在等著掛燈籠!」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段安榕輕而堅定的說。
「你當我眼睛瞎啦?看不到你們接吻,看不到他跟何醫師為你爭風吃醋?」
感覺到身後數道好奇的目光,段安榕臉上有難堪的紅潮,「你不要胡說!」
「我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自己最清楚!」雪莉將錄音帶放入卡匣,擦了擦耳機表面後,才塞人耳裡。「只不過是幾個沒長眼的男人喜歡你,就拿起喬來?超沒品!」
段安榕握著拳,咬著牙,對於雪莉的伶牙俐齒,她總是居於落敗的一方。
「我跟你哥……沒有關係。」
「誰知道,搞不好已經上了床呢!」雪莉噁心的打了個寒顫,按下放音鍵。
漫不經心的表情,在錄音帶內容流洩出的一瞬間有了變化。
錄音帶裡頭錄的正是杜泊懷與那個負心漢的對話。現實的殘酷一字一句的撕扯她少得可憐的自信、敲碎脆弱的心防,以任性所建築起來的堅強全數瓦解。
「你怎麼了?」絞盡腦汁,想證明自己「清白」的段安榕瞧她臉色蒼白,眼眶蒙上淚水,反擊的字眼不禁換為關心。
問了數次,雪莉仍沒有任何反應,段安榕伸手想碰觸她,不巧她剛好拔開耳機,甩中她的腕骨。
段安榕吃疼,剛握住發疼的手,突然胸前一股壓力襲來,從床上跳起來的雪莉將她一把推開。
「杜泊懷,你給我解釋清楚!」雪莉發狂的吼著早已離開的人名,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