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人!等他數到一百,她就已經回到家了。只要她大哥出馬,就算是羅總管來,也抓她不得!
厲-婷腳下急奔,心想奔回市街、奔回溫暖的家,卻忘了她現在身處的是一個陌生環境。腳才剛路入幽暗的森林,她就呆愣箸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這地方,白天來時是一個樣,晚上又是另一個樣,陌生的可以。
難怪他那麼自信她走不出去,根本就不用羅總管出馬,光是迷路、就有可能讓她葬身於此。
身後數數聲仍不絕,再過一會,蔣嘯風就要前來抓人了。怎麼辦?厲-婷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了。厲-婷張望四周,強迫不讓對黑暗的恐懼進駐心裡,深吸了一口氣,她決定上樹找尋庇護。
上了樹,原本被枝葉阻擋而殘缺的月兒整個顯靈,柔和的光照在她因奔跑而漲紅的小臉蛋,四周變得明亮起來。
厲-婷往來時路望去,在層層枝葉間找到了蔣家大宅。
那宅院在黑暗中看起來更是荒涼、一點也喚不起讓人住下的渴望,數數聲己到九十,厲-婷猛然心一跳,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她凝眉細想,卻抓不到端倪。
「九十九、百。我來了!」
數數聲一停,靈光乍現,厲-婷苦惱的腦袋瓜驚慌的昂起。
為什麼距離這麼遠,她還可以聽到他的聲音?不可能啊!除非他的內力深厚,能千里傳音,可足他蒼白的瞼色怎麼看也不像武林高手啊!
底下傳來細碎聲響。
厲-婷驚喘一口氣,低下頭,他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躲藏的樹下。她還來不及驚愕他奇快的腳裡,彷彿心有靈犀一般,他抬起了頭,與之對視。
他漾開勝利的微笑,「我找到你了。」
厲-婷心一慌,忙站起想往更高的樹梢躍去,不料腳下踩空,整個人往下跌落。
她連聲救命都來不及喊,就感覺自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接住你了,」他的嗓音溫柔的出奇,「不怕。」
她眨了眨眼,眼前滿滿是他放大的俊美臉龐。
她跑得那麼辛苦,仍是落入他手中?
「我才不要你救!」她用力一推他,本以為該著地的腳下卻是一片虛無。
她一驚,這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是在半空中,人根本沒著地。
「該死!」俊美的臉龐扭曲變形。蔣嘯風腳倏地一蹬、惜力使力、向下俯衝,在她摔跌地面的瞬間用力一拉,她的身子轉而被拋起,改跌在他身上。
「有沒有摔傷?」他撫著她因為驚懼而發白的小臉蛋,心疼的問。
驚懼猶存的厲-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待她心神一鎮定,氣立刻湧上來。
「你會武功!」這可不是問句。
「我從沒說我不會。」瞧她會生氣,就知道沒事了,蔣嘯風忍不住揚起放心的微笑。
「可是你不是說,你小時候練武差點把小命練丟了?」
「那是有一次因為我頑皮,師父罰我到瀑布底下靜坐。瀑布的水打在身上很痛,我又坐不住,等帥父一走,我就想趁機開溜,誰知道那顆石頭滑不溜丟的,我人就摔到水裡,差點淹死。」無辜的笑臉又出現,「我說的都是事實,沒騙你喔!」
「你……」厲-婷氣得雙拳緊握。「算了,反正你是不是說謊都與我無關,我要回家,如果你敢阻止我,我就死給你看!」她從他身上爬下來,奇跡的發現他這次沒再動手動腳阻止。
「你不等天亮再走嗎?晚上危險。」
「跟你在一起才危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對她毛手毛腳!再多待上一個時辰,恐伯她的貞節就不保了。
「好吧!」他微微歎口氣。
他當真放她走了?厲-婷稀奇的瞠大眼珠子。既然如此,他剛才為何不乾脆一點,還差點害她丟了小命!
「不過你可不可以先幫我個忙?」
「不要!」有前例可證,幫他忙絕對不會有好事。
「你只要幫我叫羅總管來就好了。」
「你不會自已去叫!」幫他叫人豈不是自投羅網,她厲-婷可沒那麼笨。
「我也想自己來……」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很厲害,會千里傳音,隨便喊喊,羅總管就會來了。」
「哈!你還是一樣的好玩。」
什麼嘛,故取笑她!要不是忌憚他的武功比她高上許多,她非踹一直賴在地上不肯爬起的他幾腳,洩恨不可。
「不過我真的不行,」他喘了口氣,語音迅速弱了下去,「最後一次……麻煩你……」
「我不要!」停頓了會,怪了,這次怎麼沒再堅持下去?堅持不看他的眼轉了回來,這才發現他早就將眼閉上,神情有絲痛苦。
「喂?」她蹲下來,推了推他,「你不要又裝死喔!」他演得跟真的一樣,動都不動。
正好,你演你的,我溜我的,省得等一會就走不掉了。
厲-婷站起身來想走,可胸口不知怎麼沉匈匈的,放不下心來。
幾經猶豫,她無奈的蹲下來,依了他的意,「好啦,我幫你去叫羅總管,你不要再裝了。」見他仍固執的沒有反應,厲-婷火大了,抓住他的頭,才想用力搖下去,突然手上一陣濕意。
「什麼東西?」舉手至眼前,微弱的光線使她分不清手上液體的顏色。湊近鼻尖一聞,頓時臉色大變。
她慌慌將他的頭抬起來,這才發現他在墜下來救她的峙候,後腦勺撞著地上的石頭,早破了一個大洞。汨汨冒出的血液濕透了頭髮,就連她的鞋都是踩在血跡裡。這個傷很明顯的比她昨天下午的一擊,還來得嚴重許多。
「喂,你……」心焦慌亂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想把他放在這裡回去求救,又怕森林裡的野獸把無力反抗的他給吞食了。
厲-婷心下一轉,撕下裙擺的絹布,將他的上半身費力抬起,將布纏繞在仍冒發血的頭上。
這一次的傷口不比昨天,她層層纏繞仍無法止住血流。他的氣息十分微弱,好幾次厲-婷都以為他已經停止呼吸了,嚇得她停止忙碌的手,急急的作確定。
「不要死,不要死啊……」厲-婷急得眼淚終於墜落。
她邊哭邊祈禱,將傷重的他扛在肩膀上,咬著牙,拖著幾乎將她壓垮的體重,使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前進。
當她好不容易看到蔣家的大門,如崩潰般的求救哭喊,立刻引來才剛上床安寢的羅總管。
「好嚴重的傷啊!」大半夜被找來的大夫一看到蔣嘯風頭上的傷,眉頭立刻皺起。「我怕我能力不及……」他話還沒說完,頸子倏地一緊,以為要被殺的他翻了白眼,差點昏過去。
「你要救他,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救活他!」驚惶無措的厲-婷想也不想,緊緊抓住大夫的前襟,奮力的在他耳邊大吼。
發現抓住他的是小姑娘,而不是一直冷著一張臉,讓人看了寒毛盡豎的羅總管之後,大夫鬆口氣。
「他的傷很重啊!」大夫為難的看著他剛不過一鬆手,止血穴道一個沒壓緊而巳,即刻冒湧出來的鮮血就足以將十幾個姑娘家嚇昏的蔣嘯風。
這麼重的傷,除了揚州有名的神醫許大夫以外,他一個只會治風寒的小藥鋪老闆,哪行啊!
可是許大火早就退休,不管世事了。除了首富厲家與他因為有親戚關係,沒人請得動他。
「小姑娘,你先放開我……」他沒嚇昏,也快窒息了,「有一個人……可以救他,你快請他來,就有救了。」
「真的嗎?」喜出望外的厲-婷沒鬆開手-反而更用了點力,「那個人是誰?」
「是……」不行了,他快沒氣了。
「是誰,你快說啊!」人命關大,他在賣什麼關子啊!
「姑娘,」羅總管稍稍一用力,就扳開了厲-婷的手,「你抓得太緊了。」
厲-婷這才注意到,大夫因為難以呼吸而發青的神色。
她沒時間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或赧然,她現下只有一個急迫的想法,那就足此刻躺在床上,令她感到胸口一陣揪緊的蔣嘯風絕對不能死!
「他是誰,你快說!」厲-婷暴躁的大吼。
「許……咳咳……許大夫。」他就知道進入蔣家絕對沒好事,這裡的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凶神惡煞,嗜錢如命、無心無肝無肺無血無淚的吸血鬼!就連眼前這位清純可愛的小姑娘,都是外表良善、內心邪惡!」
「許大夫?」厲-婷眼睛一亮,「只為厲家人看病的許大夫?」
「對。」大夫點點頭。所以你一定請不到了。
厲家人跟地方官的關係良好,饒你蔣家人再惡霸,也動不了厲家人一根寒毛,當然許大大更不可能為聲名狼藉的蔣嘯風出診。
「太好了,那我現在就回去請他。」
什……什麼?大夫一皺眉,這小姑娘未免太不自量力的吧!
不過……大夫轉頭看了似乎有些動作的蔣嘯風一眼。這都不開他的事,等她碰了釘子回來,床上這人大概也到陰間報到了。
「羅總管,」厲-婷想起她無法自己走出森林一事,「你帶我回去好嗎?」
羅總管頓時面有難色。他關心少爺的傷勢,可是他也知道,少爺絕對不願意讓厲-婷有任何回家的機會。蔣嘯風這傷的確重,他心裡也十分擔心,但這輕重……他猶豫了會,點頭。
「你幫我看顧他,」厲-婷轉頭吩咐大夫,「如果我回來之前,他有何萬一」,可愛的面容轉為猙獰,「我知道你家在哪裡!」
怎……怎麼可以這樣!大夫頓時面色如上。
「羅總管,我們走吧!」
「是!」
「等……等等……」
「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厲-婷有些不耐煩的轉過頭去,卻發現大夫臉驚奇地轉向了後方。
「我不要緊……」蔣嘯風一口氣喘不上來,停頓了好久方續道:「你不用去請……大夫。」
「怎麼會不要緊!」奔到他床前,觀察傷勢的厲-婷否決了他的話,「你看你傷得這麼重,血流了這麼多……」瞧他連雙唇都慘白如紙,厲-婷胸口一緊,眼淚決堤,「許大夫醫術很好,他一定可以救你的,你乖乖休息,我很快就回來。」
擦掉淚水,厲-婷正要起身,小手猛然被拉住。
「真的不要緊。」蔣嘯風微微側過頭,「你看,血已止住了。」
厲-婷定時細看,果不其然,傷口的血已凝成凍狀、表示血已止住好一陣子了。
「真的嗎?」不太敢相信的厲-婷怕是一時眼花,錯看了,放十分仔細的端詳傷口好一會,才確定當真已止血。
「你把我嚇死了……」她嚶嚶哭泣著,胸口暴漲著莫名的情緒,悲痛的讓她怎麼也無法停止哭泣。
「怎麼我沒事,你反而哭得更傷心?」他輕歎一口氣,「看樣子,你似乎巴不得我死。」
「你胡說八道什麼!」厲-婷氣得大吼,「我是喜極而泣,你這個大笨蛋!」
「那我活著……你很高興囉?」那狡黠的眼神擺明挖了個陷阱讓她跳。
「不高興!」她忿忿站起身來,「一點也不高興!」
這個節骨眼他還故意鬧她!
「大夫,我送你出去!」心頭老大不爽的她像跟誰生著氣般,用力踹開了大門,把跟在後頓、慶幸終於要脫離苦難的大夫,又嚇得像只驚慌小兔。
厲-婷一走,蔣嘯風強撐起來的精神立刻消失殆盡,頭上那明明已止血的傷口又開始流出血來。
「羅總管……」蔣嘯風話還沒說,羅總管就曉得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了。
他快步走了過去,將蔣嘯風的上半身撐起來,提氣運掌貼於蔣嘯風背上,幫助他將內力運至止血穴道上。
蔣嘯風寧願用掉最後一絲氣力,也不要讓厲-婷有機會回去,所以他表面談笑自若,暗中運氣止血好讓厲-婷放心。
從小身體就欠佳的蔣嘯風習武首重養身,所以他的醫術其實比街坊的一些大夫還來的高超,只是這一次的傷實在太重,所以非借羅總管之力不可,等血完全止住,羅總管扶蔣嘯風躺下時,已陷入半昏迷的蔣嘯風知道他眼這一閉,恐怕好些天醒不來,故殷殷囑咐:「別讓她走……」
羅總管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蔣嘯風這才放心闔眼。
送走了大夫的厲-婷快步的奔回來。
羅總管望著她嬌小的身影,眉眼顯露焦躁。
他從小就在蔣家長大,是蔣家將無父無母的他養大,所以不管蔣家人在外頭的傳言再壞,絲毫不曾動搖他對蔣家的忠心,因此對於少爺的吩咐,他當然不會有任何違逆。
可是這女孩對蔣嘯風的影響當真太大,她在他心上地位太重,十足讓人擔心啊!
一進屋來,厲-婷就發現蔣嘯風已經沉睡,連忙放輕了腳步。
「他睡著了嗎?「厲-婷不放心的問,怕他是昏過去。
羅總管點點頭。「姑娘,你先去歇息吧!」
「呃……我想留下來照顧他。」因為難為情,厲-婷的聲音小得出奇。
「有老夫在,姑娘不用擔心。」
「可是……」沒見到他完全好轉,她的心就無法安穩落地。
「未出嫁的姑娘家不該晚上待在男人房裡。」
厲-婷一愕,突然感覺到了羅總管的一絲敵意。
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嗎?厲-婷稍微想了下,豁然開朗。
蔣嘯風連著兩次頭破血流都是因為她的緣故,而且還一次比一次嚴重,這也難怪忠心護主的羅總管會看她不順眼了。她說要留下來照顧他,說不定羅總管還會怕她趁他熟睡之時下毒手呢!
「好、我去休息,他就麻煩你了。」不願跟羅總管起爭執,厲-婷乖乖的順他的意。
「老夫的職責。」羅總管的態度恭謹而冷淡。
回到了隔壁房間,厲-婷因掛念著蔣嘯風的傷勢而輾轉難眠,可是又不敢跨過一門之隔去觀看。
外頭天色幽暗,離天亮怕還有些時辰,可是她怎麼也睡不著啊!
翻身下床,走到門口,隔壁的燭火未熄,應是羅總管怕蔣嘯風夜裡有所動靜,所以點燃防備吧!
抬手觸及門板,猶豫了會,想推門而入的手改含到了嘴裡,弄濕指尖在淺色門紙上戳了個小洞,滴溜溜的眼珠子瞧了瞧,羅總管人坐在椅上,就著圓桌假寐,床上的人雖看不清面容,但看羅總管敢打瞌睡,應該沒大礙吧!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可不知怎地,仍是忐忑。她有些無奈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托著腮,想她明天還是叫許大夫來幫他看看吧!
頭枕著門板,籠罩天際的黑色布幕遲遲不肯離去。厲-婷不禁有些煩躁,手指無意識的在地上畫著,心裡不住叨念著天怎麼還不快亮啊!
這丫頭究竟是有什麼魅力,讓蔣嘯風魂縈夢牽?羅總管心裡實在納悶。
她不是絕色,只不過長相圓潤可愛,很得人疼,想討厭都難。她也不是溫柔賢淑的大姑娘家,甚至還有點小脾氣,而且什麼沒興趣,偏偏就愛習武,這兩天將他纏得受不了,直要他教授一招半式,否則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從裡黏到外,從屋子黏到庭園。
「姑娘家學武作哈?」被纏功纏得招架無力的羅總管沒好氣的問。
「防身啊!」
「你現在學的就足夠了。」
「不夠,不夠!」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顯見她有多不贊同他的話,「如果我功夫像你一樣好的話,就不會將花瓶誤砸你家主人頭上啦!」
她是故意的嗎?明知她說這話他聽了下爽,卻又忍不住在心裡認同。
她如果功夫好一點的話,就不會因為力道控制不宜,傷到無辜的人,雖然其實他並不無辜,而且他還是她真正該聲討的罪魁禍首……
「你也這麼想對不對?」那一雙古靈精怪的靈活大眼,看穿他眸中的小小認同,立刻打蛇隨棍上。「為防還有其它無辜者出現,幫助我提升等級可是積陰德喔!」
「不!」羅總管冷聲否決,「等你功力再精進一點,我懷疑你會使用更具殺傷力的物品傷我家主人。」
厲-婷瞠大眼,不可思議的盯著羅總管。
她不曉得平日不笑的羅總管還會說笑話,而且還是那麼一臉正經,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啊。
「唉,」她抓抓頭,「我又不是故意的,所巳你再換另一個角度想,如果我功夫好一點,就不用他費神救我,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啦!」說到蔣嘯風的傷,厲-婷心裡難免又起波濤。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醒?她在一旁等得好心驚,可是羅總管又堅持不讓她回去請許大夫。
她不懂羅總管在堅持什麼,他不是最護主的嗎?怎麼她要出動神醫、他反而不領情?還是他們跟許大夫有仇呢?
等他醒來,等她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問清楚根由。
厲-婷千方百計的勸說,絲亳打動不了羅總管冷硬的心,他一直用一種「災星」的眼神望著她,好似巴不得她快快走,可在行動上又想盡辦法不讓她走出蔣家一步。
這點厲-婷當然沒注意,因為她一直對蔣嘯風的傷掛懷於心、所以心裡只希望他早點康復、早點醒來,壓根兒沒想到回家的事。
纏了兩天,羅總管態度始終堅定,厲-婷只好放棄。但這不表示她就放棄了精進武功的想法,因為她還有另一個師父人選,只不過這人此刻躺在床上,只是他眼裡根本沒有任何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跟著他習武,危險重重啊!
每天,羅總管總會熬一壺藥守在蔣嘯風身邊,等他一醒來就可以馬上將藥喝下。如果那天蔣嘯風未醒,羅總管便將藥倒掉,隔天再重熬十壺。
而當他做這事的時候,跟屁蟲自然也在他旁邊,學他瞪大著眼注意火候,一點女孩子家的秀氣都沒有。
問她又要幹嘛,她說要把煎藥的方法學起,以後這工作由她來就好了。
「你如果當真感到愧疚,以後就少出點岔子。」羅總管毫無感情的說。
厲-婷臉紅了紅,那雙總是靈活燦亮的眼眸暗了下去,低著頭,直直盯著藥壺。
突然覺得有些愧疚,他的話傷到她了,羅總管微動了動唇,掙扎了一會明天你幫我煎藥。
神采回駐眼瞳,她笑著用力點了頭 。
他忽然覺得可以理解,為什麼蔣嘯風會喜歡上她了。
「進屋去吧!」提起煎好的藥壺,羅總管走在前頭,而跟屁蟲,當然跟在後頭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