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鴦沒有去ROCK。
邢郁霄和徐又瑋都沒給對方好瞼色看,在ROCK待了一小時,他們兩個都頻頻望著門口,希望能看到黎景鴦,但徐又瑋決定在這裡浪費時間不是辦法,於是他起身準備離去。
「去哪兒?」徐聖宣問他。
「回家。」
「回家?現在才九點多……」
「景鴦不會來了,我想回家睡大覺。」理由夠簡單,徐又瑋邁步走向門口,徐聖宣急急的跟在他後面。
當徐又瑋要推門出去時,門反而被外面的人推開了,簡瑞琛和范璇走進來。
「又瑋!」簡瑞琛瞪大了眼。「你要回去了?」
「沒錯,待在這裡很無聊。」
「無聊?我們都來了,你還會無聊?」范璇從簡瑞琛身後探出頭。
「景鴦沒來嗎?」看到范璇,徐又瑋單刀直入的問。
「你是說景妍?她回家做主婦,明天還要洗手做羹湯呢!」范璇頑皮的笑笑。
「主婦?做羹湯?」徐又瑋第一個念頭是:黎景鴦有別的情人。
「沒錯,所以今天她不會來。」范璇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挽著簡瑞琛的手走向吧檯。
「他們兩個哪時變得這麼要好了?」徐聖宣懷疑的瞧著他們,徐又瑋這才注意到。「上次在DISCO,他們才進出一點點的小火花,今天就這麼公開了?」
「你是說……他們早就互相喜歡了?」徐又瑋呆愣愣地瞧著坐在吧檯前有說有笑的一對男女。
「沒錯,瑞琛看起來很喜歡范璇。」徐聖宣轉向他,「又瑋,你和瑞琛是老朋友了,居然連這點部沒發現?」
「我自己的事都解決不了了,哪還顧得了別人?」徐又瑋往吧檯走。
「你不是說要回去了嗎?」徐聖宣在他身後問。
「我改變主意了,過來陪我喝酒,不醉不歸!」徐又瑋爽快的說,徐聖宣在他身後發出歡呼,因為徐又瑋向來喝酒都很有節制,徐聖宣一個人發酒瘋也沒意思。
而徐又瑋心中又苦又痛,景鴦真的不要他?那就讓他醉死在這裡吧!至少今天晚上。
命 傘 令
黎邦詠回來的清晨,黎景鴦並沒有遵守對父親的承諾——不出門。
因為今天恰巧是施雨妁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她都會到施雨妁的墳前上柱香,這也是施伯伯到澳洲前拜託她的,為了彌補與懺悔,她非常「準時」,每到她的忌日就來打掃她的墓。十年下來,她從來沒看過徐又瑋來祭拜過施雨妁,也許他來過,但是她沒碰見他,況且他長年在外地。
這樣也好,黎景鴦心中想道。可以避免和他不期而遇的尷尬,而且她也不會敗露了自己的謊言。
清除了雨妁墓地附近的雜草,黎景鴦直立在她的墓碑前,看著照片上她蒼白、甜美的微笑,糾纏她十年的愧疚又一湧而上,儘管范璇說施雨妁的死不是她的錯,但她就是無法說服自己施雨妁不是她害死的。
她每年都在雨妁的墓前說上幾百句「對不起」,無奈,還是無法減輕心裡的負擔。
徐又瑋抱著一束鮮花走向施雨妁的墓時,眼前佇立著的人影讓他停下腳步。
由她的背影看來,似乎是黎景鴦。
他的心跳猛然加速,是景鴦嗎?老天要拆穿她的謊言了嗎?如果她不認識他,為什麼今天會來施雨妁的墓前?一瞬間,徐又瑋覺得自己想大笑,景鴦的謊話不攻自破,他有點得意,因為他可以更理所當然的愛她一輩子。
「雨妁,」他悄然來到她身後,聽見她嘴裡呢喃著:「我要說多少個對不起才能原諒我。自己?徐又瑋回來了,如果一切沒變,你和他還是幸福的在一起,我永遠會是個局外人。」
「感謝老天。」他喃喃說道,景鴦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猛然轉過頭來與他四目相對,她顯然也已瞭解自己洩了底,所以沒有拔腿就跑。
「你還要否認嗎?如果你不是黎景鴦,你幹嘛站在雨妁的墓前,給她上墳、為她掃墓?」徐又瑋接近她,將花籃擺在雨妁的墓碑前。
「我……我只是……」
「因為你看她的墓沒人掃,所以同情心大發,主動幫她整理?」徐又瑋似乎變聰明了,他輕而易舉的說出她正想編的另一個謊言。「還是你要說是你『姊姊』生前交代你的?」
「沒錯!」黎景鴦抬起下巴,虛張聲勢的說。
「哼!」又瑋冷哼一聲。「別裝了,現在你再怎麼扯,都無法讓我相信你的謊言了,我很清楚你只是想逃避我。」
「我……」
「媽的!別再多說一個謊言,要不然我會當著雨妁的面掐死你!」他失去耐心的吼。
「你以為你是男人,我就會怕你嗎?沒錯,我是黎景鴦!貨真價實的黎景鴦,十年前你的高中同學!和你睡過一覺的女人!滿意了嗎?」景鴦也沒那個閒工夫去扯謊了,她乾脆的承認,反正今天過後,她會把他當陌路人。
「不是很滿意,但還能接受。」他露出嘲諷與勝利的笑容。「既然你承認,那我相信你以後的日子會很好過。」
「什麼意思?」
「因為我愛你,黎景鴦,」他一個出奇不意,將她摟進懷裡。「我們認識了很多年,我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前我難過,是因為你對我撒謊,而且拒絕我的感情,現在,我不會再讓你逃了。」
「你愛我?哈!你該不會又想對我說什麼要負責的話吧?我們都知道你想娶我是為了負責任,我懷疑你為了表示自己的責任感,不惜對我甜言蜜語。」景鴦嗤之以鼻。
「為十年前的事負責已經沒有意義,不過我很樂意為以後可能發生的事負責。」他露出自信的一笑。
「以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景鴦真想揮掉他臉上自得意滿的表情。
「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再誘你上一次床,」他的笑容轉為邪惡,兩手把她攬得更緊。「搞大你的肚子之後,你就非嫁我不可了。」
「你這個變態!」景鴦怒紅著臉推他,但是他不為所動。「自負的王八蛋!放開我!」她怒吼。
「休想。」他得意洋洋的宣佈:「我知道你的追求者不少,也知道他們全都對你服服帖帖的,願意為你摘下天上所有的星星。」
「這又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你身邊太多這樣的男人,邢郁霄就是一個,所以我決定與眾不同,等你嫁給我之後,我再為你摘星星。」
「你神經病!我才不要什麼星星,而且不准你說郁霄的壞話!」她更猛烈的掙扎。
「你愛他嗎?」他正經的問,雙臂依然將她鎖在懷裡。
「這干你什麼事?放開我!」
「當然干我的事,告訴我!你愛不愛他?」又瑋堅持要地說。
「如果我說我愛他呢?」景鴦無計可施,只好挑釁他。
「那就是你在騙人!」他說,然後低頭吻她。
又來了!景鴦不甘願的想,每次他一使出這招,她就會軟化在他懷裡,她根本無法抗拒他,因為她愛他,雖然她還沒有承認。
天哪!如果能-輩子賴在他懷裡多好,可是她感到不安,他們在施雨妁的墓前狂熱的吻著,這樣一來,她對雨妁的愧疚更深了。
可是……他的吻嘗起來多美好,雖然不夠溫柔,但足以令她頭暈目眩,並且熱情的回應他,不需要他挑逗或強迫,景鴦明白自己很願意被他的愛所侵蝕。
一吻結束,景鴦無力的偎著他,又瑋閉上眼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溫馴,天哪!他要她、也愛她,當初施雨妁交代他要好好補償景鴦的事,他沒做到,如今,他決定完成雨妁的心願,為了雨妁當年的割愛,和壓抑在他心底的真情。
「嫁給我。」他氣若游絲的要求:「我願意在雨妁的墓前發誓,我娶你不是要為十年前的那一夜負責,而是我愛你,我和雨妁分手前就已經愛上你了。」
黎景鴦霎時熱淚盈眶,也許她該表現得高興,因為她得到了她所要的,徐又瑋為了愛想娶她,但她……
突然她想到另一個人——姜世中。
他和施雨妁的死都是上天給她的懲罰,那麼,徐又瑋會是老天懲罰她的下一步棋嗎?不行!她眼前閃過一幕幕世中慘死的模樣,那天他若不是因為還在治療她所賜給他的情傷而喝得半醉,他也不會莽撞的穿過馬路,從此長眠在地底下。
她間接的害死了兩個人,兩個她曾經在乎,現在也依然在乎的人。
「景鴦?」見她不發一語,又瑋稍微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卻給了黎景鴦機會,她使勁一推,脫離了他的懷抱,流著眼淚奔離了他,又瑋本想追上她,但想到他曾說過那麼多次愛她的話,卻都不被接受,景鴦心底或許在意什麼事,因此他決定好好利用未來的時間,這輩子他非她不娶。
命 令 令
黎邦詠坐在客廳裡。他難得回家,但卻看見父親的臉感到不滿。
景鴦呢?她不是答應黎海倉今天為了他的歸來而不出門嗎?他等著她為弟弟一展手藝,地很久沒下廚了。
他的腳不耐的敲著地板。
「兒子,你煩,我比你更煩,拜託你別敲了,讓我靜一靜行吧?」黎海倉向來一個人清靜慣了,突然來點擾亂思路的噪音,令他感覺不習慣。
「姊呢?一大早她能去哪兒?」
「我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黎海倉繼續研讀手中的早報。
「她還是沒改夜貓子的習性啊?」
「當了快十年的夜貓子,你想地改得過來嗎?而且她通常睡得很淺,每天也都是很早就上班去了。」黎海倉沒有抬頭看他。
「爸,我看你很習慣嘛!難道你不寂寞啊?我人在台中,姊又天天晚歸。」黎邦詠兩道秀氣的眉毛蹙成一團。
「不習慣行嗎?景鴦我行我素那麼久了,又沒做過什麼壞事,我沒必要干涉她的自由,我相信她。」
「她還不嫁啊?」黎邦詠咕噥道。
「你怎麼還不娶?」景鴦的聲音自門口傳來,黎邦詠和黎海倉同時抬頭,看見景鴦笑咪咪的臉孔。
「老姊,你-大早上哪兒去了?」黎邦詠站起身走向她。
「掃墓去了,今天是我一個朋友的忌日。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早到。」黎景鴦笑著解釋,和弟弟擁抱-下。
「為了早點回來看你和爸,我趕最早的火車回來。」邦詠放開她,打量一下她蒼白的神色。「怎麼搞的?你很沒精神。」
「沒睡飽。」景鴦隨便扯了個理由。
「少來!你每天半夜兩、二點才回家,早上七、八點又得去上班,夜貓子生活過那麼久了還會沒睡飽?還是你根本沒睡?」邦詠即使遠在台中,他還是很清楚景鴦的生活習性,因為他每次打電話回家,不是半夜將近凌晨的話,絕對聽不到黎景鴦的聲音。
「真的是有點累啊!而且我又換工了。」黎景鴦打了個大呵欠,慶幸沒被看出來她剛哭過。
「又換了?這是第幾個工作了?」邦詠不可思議的問。
「二十九。」黎海倉埋首報紙中,卻替女兒回答了兒子的問題,他比景鴦清楚地做過什磨工作。
「有這麼多啊?」連景鴦自己都覺得驚訝,「那我再努力一點,打破三十,創造金氏世界紀錄好了。」
「少無聊了!」邦詠眉頭緊皺,「我可能會回來高雄工作。」
「真的?什麼時候?」黎海倉可感興趣了。
「下個月吧!我跟公司申請調回來,一個人待在台中,挺無聊的。」邦詠跟著景鴦走進廚房。
「交個女朋友就不無聊啦!」景鴦邊忙著洗菜,邊和他開玩笑。
「還不想交女朋友,而且我想還是回來陪老爸好了,要不然你老是不在家。」邦詠抓起菜刀開始切蘿蔔。
「你還比我孝順呢!現在居然也會切菜了!」景鴦看著他熟練的動作,驚訝的說。
「一個人在台中,又沒人可以幫我,只好多學學了。」邦詠看似無奈的說。
「那今天你下廚吧!我太久沒做飯,很生疏了。」景鴦扯掉圍裙,放下手中洗菜的工作。
「有沒有搞錯?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讓我下廚?老姊,你有沒有良心啊?」邦詠圓睜著眼抗議。
「很不幸,我的良心被狗啃了。快工作吧!今天晚上范璇也要來,別丟自家人的瞼啊!」景鴦笑著拍拍邦詠的肩膀。
「范姊要來?你放我一個人煮飯?當心我下洩藥!」在景鴦走回客廳前,邦詠威脅道。
「你敢下洩藥?等著被剝皮吧!」景鴦一點都不以為意,黎海倉則邊看報紙邊-笑。
「爸,要不要去檢查腦袋了?」景鴦挑起一道眉問道。
此時,門鈴聲響起,黎景鴦去開門,范璇和簡瑞琛站在她家門口。
「范璇,」景鴦開了大門。「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呃……我讓他跟,你不介意吧?」范璇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景鴦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
「介意什麼?進來吧!我還沒聽你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笑道。
「開始什麼?」范璇和簡瑞琛異口同聲的問。
「談戀愛啊!看你們兩個現在比麥芽糖還黏。」
「景妍!」這對情侶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一起臉紅、一起開口,完全不須事先排演。
「進來吧!邦詠在廚房忙呢!看來晚餐得改成中餐了。」景鴦帶頭住家裡走,但范璇和簡瑞琛都沒跟上去。
「怎麼了?你們兩個幾時變得這麼有默契了?」景鴦實在搞不懂這兩個人在摘什麼飛機。
「呃,景妍,」范璇遲疑的開了口:「有個人吵著要見你,所以……我們把她給帶來了。」
「誰呀?」景鴦最先想到的是徐又瑋,但她不讓自己的表情洩露太多。
「你等等,我去叫她。」簡瑞琛離開幾秒鐘,待他回來時,身邊多了個女孩子,她高抬著頭,像個皇后似的瞧著黎景鴦。當下讓景鴦感覺這女孩很傲。
「她是……」景鴦不解的盯著他們三個人。
「她是瑞琛的妹妹,簡瑞瑤。」范璇解釋,她剛才一直勸瑞瑤別逼景鴦太甚,要不然後果自行負責,不知瑞瑤聽進多少。
「瑞琛的妹妹?為什麼想見我?」景鴦走向他們,眼光一直落在簡瑞瑤身上,瑞瑤也同樣直盯著她瞧。
「我想看看徐大哥的『未婚妻』長什麼德性。」簡瑞瑤直率的說,看來一點也沒把范璇的忠告聽進耳裹。
「瑞瑤!」瑞琛警告的瞪著她。
「徐大哥?未婚妻?我什麼時候又多了個頭街?」景鴦好笑的間。
「徐大哥告訴我說他要娶你,是真的假的?」簡瑞瑤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徐大哥。」
「徐又瑋!他本來是我的,你怎麼可以跟我搶?」瑞瑤咄咄逼人,范璇和簡瑞琛都在她身後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此時的景鴦已經繃著一張臉,冷冽的表情向來是她就要發作的前兆,而沒有人比范璇更清楚景鴦冷酷、火爆的脾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黎景鴦連聲音都變冷了。
「我說你搶了我的徐大哥,他本來應該要娶我的。」
「瑞瑤,又瑋從來就沒打算要娶你!」瑞琛再次警告她,他真是後悔帶她來。
「我光認識他的!」瑞瑤吼道,這時黎海倉和黎邦詠都走出來一探究竟。
「不是吧!」景鴦開口,聲音平板。「好像是他媽媽先認識他的。」
「那不一樣,我和他沒有親戚關係,我可以幫他生孩子!我那麼愛他,他不應該把我當妹妹,不應該愛你,除了我,他誰也別想娶!」簡瑞瑤歇斯底里的對菩景鴦吼,景鴦只覺得她瘋了。
「啪!」一句話也沒有,景鴦賞了她一巴掌。
所有人都訝異的盯著景鴦,簡瑞瑤更是張大了嘴巴,長這麼大,從來沒人敢對她動手動腳的。
「冷靜點沒?」黎景鴦只問了一句話。
「你憑什麼打我?」簡瑞瑤更瘋了,淚水不禁滑落。「哥!她打我!爸和媽都不敢打我,她居然打我!連徐大哥也沒打過我!」
「那我相信他現在很想揍你一頓。」不待簡瑞琛安慰她,景鴦冷冷的說。
「他才不會!徐大哥疼我,他不會揍我!」瑞瑤激動的保證。
「大小姐,你該醒醒了吧?」景鴦冷眼瞄著她:「到現在還叫他徐大哥,如果他真的要娶你,他可不希望自己未來的老婆,開口閉口就是『徐大哥』吧?你以為你先認識他,就有資格當他老婆?那他以前的女朋友怎麼辦?」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怎能和我比?」
「你別忘了喔!還有我呢!我和又瑋是高中同學。」范璇和簡瑞琛為了她的話而大吃一驚,納悶她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了。「而且我比你更瞭解他。」
黎景鴦只覺得自己的自信來得不可理喻。
「高中同學又怎麼樣?我知道徐大哥喜歡柔順的女孩子,你太有女人味、太成熟了,不是他會欣賞的女人。」即使生氣,簡瑞瑤還是承認景鴦的魅力比她大。
「多謝你的誇獎,不過你柔順嗎?會是他欣賞的女人嗎?還是你表裡不一,在他面前像只小鳥一樣,去留全由他?」景鴦心中怒氣奔騰,這個徐又瑋帶給她的麻煩多得數不完。
「我……」瑞瑤說不出話,她在徐又瑋面前的確百依百順,在其他人面前則是個任性的大小姐。
「你想嫁他我是沒意見啦!因為我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那全是他一廂情願,如果他對你有情,不用你吵,他也會牽你進結婚禮堂的。」
簡瑞瑤吃驚的瞪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你不愛他?」
有一陣子不短的沉默,大家全看著黎景鴦。
「你說呢?」景鴦的回答讓人失望,她不敢說實話,也撒不了謊,因為她的確愛又瑋,但既然沒有意思要嫁他,又何必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呢?
「那你承認徐大哥是我的羅?」簡瑞瑤開始得意忘形。
「我沒說,而且他未必承認。」
「我會讓他承認的,你等著瞧吧!」簡瑞瑤驕傲的抬起頭,走回簡瑞琛的車。
「抱歉,我這個妹妹很不懂事。」簡瑞琛趕忙替妹妹向景鴦道歉。
「知道就好,還不回去好好教教她!要不然哪天等我發起瘋來,我會打她打得比今天還嚴重!」黎景鴦一點也不客氣的回答。
「你怎麼突然改變態度了?」范璇疑惑的問。
「都被徐又瑋逮到馬尾巴了,不承認行嗎?」
「被又瑋逮到了?怎麼回事?」超級的默契再次出現在范璇和簡瑞琛身上。
「我去掃施雨妁的墓,他也去了。」景鴦認命的解釋。
「老天有眼。」簡瑞琛小聲的加上一句,黎景鴦瞪他。
「他有沒有說什麼?」為了替簡瑞琛解危,范璇趕忙問。
「老凋,又是跟我求婚。」景鴦裝得不在乎,但沒有人相信那表情是真的。
「為什麼不答應他?你不是愛他嗎?」黎邦詠問,景鴦的心事他鮮少有不知道的。
「我可沒說。」景鴦不想被逼供,逕自走進家裡,留下他們四個人在原地。
「真是死鴨子嘴硬!」簡瑞琛不滿的咕噥,范璇認同的點點頭。
「要不要進來坐坐?」黎海倉提出邀請。
「不了,我們晚上再來,景鴦叫我來吃飯,現在我們有事要先回去,至少把那個小女孩先送回家去。」范璇聳聳肩,有點生氣的看看坐在簡瑞琛車上的筒瑞瑤。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簡瑞琛誠心的道歉後,便和范璇離開了,黎海倉父子面面相覷,同時轉頭看著躲在客廳襄看電視的景鴦,有默契的瞭解「大姊頭」心情不好,少惹她為妙。
9 命 令
邢郁霄自從心知肚明自己已失戀後,每天晚上在ROCK放棄了酒吧股東的身份,開始酗起酒來了,醉得像個人生失意的醉漢。
「喂、喂、喂!」徐聖宣在他又灌完一大杯啤酒後,皺著眉搶下他的酒杯。「你不要命啊?酒量又沒比景妍好,幹嘛亂發神經啊?」
「不必你管啦!」邢郁霄揮開他的手。
「什麼不必我管?你要是醉死在這裡,搞不好就有人想鬧事了,你忘了這裡是你負責的啊?」徐聖宣不顧他反對,硬是奪下他的酒杯。
「鬧就鬧嘛!我也想好好鬧一下呢!」邢郁霄踉踉槍艙的起身,看似想走向有人正在上面唱歌的舞台,徐聖宣見狀,連忙拉住他。
「喂!你給我回來!」
「放開我,我要上去唱歌、跳舞。」邢郁霄軟綿綿的抵抗,徐聖宣使勁壓下他的肩膀,讓他倒坐在椅上。
「搞什麼?你該回去睡覺了!」徐聖宣示意酒保拿杯水來,想為邢郁霄醒醒酒。
「聖宣!」夏煒宸來了,他一臉嫌惡的看看醉醺醺的邢郁霄。「哇!怎麼摘的?他怎麼渾身像浸過酒桶一樣?」
「他今天大概喝掉了ROCK一半的酒,醉得差點上台要跳探戈了。」徐聖宣邊逼邢郁霄喝下冰水,邊向夏煒宸解釋。
「發瘋啦?怎麼突然開始買醉?」夏煒宸幫忙他扶正邢郁霄。
「誰知道?準是跟景妍有關,他一直在自言自語,說什麼他被景妍甩了。其實他早該死心了,景妍從頭到尾根本沒打算接受他。」
「景妍今晚還是不來啊?」提到景鴦,夏煒宸四下張望,他從忙完珠寶展覽會的事,就很少有機會在PUB裡碰到黎景鴦,他還真想念她的叛逆呢!
「我不知道,不過又瑋不來倒是真的。」
「他怎麼了?跟邢郁霄一樣,被景妍甩了啊?」
「你才被甩了哩!」黎景鴦的聲音突然在夏煒宸身後響起,他和徐聖宣同時望過去,看見景鴦不滿的臉孔。
「大姊,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夏煒宸馬上露出他無與倫比的迷人微笑。
「兔崽子!你該不會把郁霄灌醉了吧?」景鴦瞟一眼酪酊大醉的邢郁霄。
「-枉啊!大姊,我才剛來而已,他就已經這副德性了。」夏煒宸無辜的說。
「怎麼回事?」范璇剛進來,她一臉疑惑的看著邢郁霄,她從沒看他這麼醉過。
「不知道,他一直說他失戀了。」徐聖宣說,大家的眼光全落在黎景鴦身上。
「幹嘛?他失戀一定得怪我啊?」
「他單戀你兩年了,他所謂的失戀當然是被你給甩了,這還用說?」范璇指出,地發現自己最近比較不怕景鴦善變的脾氣了。
「我從來沒跟他談過戀愛,也沒交別的男朋友,為什麼說是我甩了他?」
「沒交別的男朋友,卻為又瑋心神不寧,白癡都看得出來你愛又瑋,邢郁霄不白癡,他難道會不知道嗎?」范璇挑釁道。
「我說大姊啊!你別再折磨人了,讓郁霄徹底死心也好啦!但是你和又瑋兩情相悅,怎麼連他都要折磨哩?還騙他說你是景妍。」夏煒宸也加入勸解的行列。
「用不著騙了,我現在是景鴦,小辮子被逮著了。」
「真的?那太好了,一下子要改口叫你景妍真彆扭,是誰這麼偉大,揪出了你的小辮子?」徐聖宣高興的問。
「當然是你的偶像。」黎景鴦不滿的咕噥。
「我就知道還是又瑋行!我沒崇拜錯人。」聖宣哈哈大笑,景鴦瞪著他。
「你還掛心姜世中和施雨妁?」范璇直截了當的問,景鴦看著她不講話,但范璇不管她冷酷眼神的恫嚇,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他們都已入土為安了,你怎麼還那麼死心眼?我說過他們兩個的死不是你的錯。」
「誰是姜世中和施雨妁?」徐聖宣和夏煒宸瞪大了眼,屏氣凝神準備聽精采故事。
「朋友。」范璇簡單的解釋。
「可是我心裡還是在意,沒有辦法,我認為老天在懲罰我,我得為我的錯誤付出代價,世中和雨妁的死就是給我的報應,一個愛我,一個愛又瑋,但是我讓世中希望落空,也讓雨妁失去她的幸福,你說,這不是我的錯嗎?」黎景鴦別過頭。
「拜託,來個人幫我掐死地行不行?」范璇大歎一口氣。
「我載郁霄回去好了。」為了避免一場無謂的爭論,景鴦主動扶起邢郁霄。
「他不輕-!你哪來的力氣把他抬回家?」徐聖宣勸阻。
「放心吧!」景鴦不顧一切的扶起搖搖晃晃的邢郁霄。「帶他回去後,我會再回來,識相的就給我留在這裡,今天晚上我要喝個痛快,很久沒這麼喝了!」
「悉聽遵便,大姊頭。」夏煒宸眨眨眼。
黎景鴦有點困難的將邢郁霄拾上車,發動引擎駛向邢郁霄的公寓,一路上,邢郁霄在睡夢中囈語,喃喃的訴說苦對景鴦的愛慕之情,景鴦無助的聽著,毫無回應,她無法愛他,她只視他為好朋友。
來到邢郁霄的公寓,她又跌跌撞撞的將他扶回家,好不容易讓他倒在床上,黎景鴦已經氣喘如牛了,她坐在床緣順順氣,太久沒運動,稍微動一下都覺得累。
邢郁霄仍有一句沒一句的念著,景鴦歎口氣,這傢伙已經三十一歲了,卻像小孩子般愛耍脾氣,突然她想到姜世中,如果他沒死,今年也和邢郁霄同樣年紀。
唉!雖然姜世中無法成為她的情人,但他們最後還是好朋友,而郁霄,他能不能像姜世中一樣,這麼有雅量呢?他已經很明白自己不能成為景鴦心中最愛的男人,會不會就此醉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景鴦很明白邢郁霄的個性,他一旦受到打擊,東山再起得花一段不短的時間。
她伸出手順順他凌亂的頭髮,邢郁霄在模糊之中抓住了她的手,順勢用力一拉,景鴦倒在他身上,她可以聞到他渾身的酒味,但是他的眼睛緊閉,景鴦懷疑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景鴦,我愛你……不要離開我……」他斷斷續續的說著,轉身將景鴦壓在身下,嘴唇靠了過來,貼上景鴦的雙唇。
「唔……郁霄,放開我……」景鴦掙扎著,但邢郁霄的手已不安分的在地身上遊走,瞭解了酒醉的他可能會做出什麼事,景鴦的掙扎更加堅決,但邢郁霄的力氣大過她好幾倍。
「不要!郁霄……」她慌亂的掙扎。
「景鴦,我愛你……」邢郁霄扯著她的衣服,慌亂中,她上衣的兩顆扣子掉了,邢郁霄的手趁機溜進她的上衣,不甚溫柔的揉捏她的肌膚。
景鴦使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他推開,邢郁霄被她推下了床,景鴦喘著氣坐起身,發現邢郎霄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她鬆了一口氣,下床將他自地板上拉起,放回床上後為他蓋好被子,心裡原諒了他今晚的作為,因為她知道如果邢郁霄是清醒的,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好好睡一覺吧!」她輕聲說道,然後離開了他的房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下樓,坐上自己的車往ROCK去了,留下邢郁霄獨自呢喃著愛她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