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那隻老鼠了沒?壓得扁扁的,上天堂去了。"語氣中充滿難以置信。
"那二十口箱子都是她搬的?真是太厲害了。"
"這樣都不會死,一定很強壯了。"
"這麼有力氣,還壓不死,是天山上的妖怪嗎?"一屋子的哈薩克人操著生硬、奇怪的漢語,有時夾雜著哈薩克話談論著躺在床上的元碧海。
元碧海皺皺眉,-回復意識就聽到有人在罵她,一個挺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才是妖才是怪,我明明是人!"
她一坐起來,一張臉在她面前快速的放大,因為距離太近了,所以她得把身子拉開一點點,以便看清楚那個人。
退到一定距離之後,她叫了起來:"你要死啦!這麼近地盯著我做什麼?"
阿里克看著她,微微的皺起了眉毛,
他坐在床沿看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居然有那種怪力可以搬完那二十個箱子,被那麼重的箱子壓住也死不-了。
她這種怪力和壓不死的詭異,已經徹底的贏得了他手下隨從的崇敬。
哈薩克人向來尊敬英雄和勇士,一個哈薩克人抬不起的箱子,她可以抬二十個,的確是有資格得到他們尊敬的眼光的。
對了!元碧海總算想了起來,她讓那隻老鼠嚇得慌了手腳,給那箱子壓個正著,大概是昏了過去吧。
不過她怎麼會在這群野蠻人的房裡?
事實上是,當她昏倒,被阿里克抱起時,沒有人敢出聲反對。
阿邁用哈薩克語說道:"阿里克,我看她強壯得很,不容易死,很適合當你的新娘。"
"我知道。"阿里克說道:"順便把她帶回去。"
"這一次也沒白來。"阿邁笑嘻嘻的看著她,很滿意的點點頭。
新娘,一個漢人的新娘,這不就是他們這次來的另一個目的嗎?
為了從貪婪狡詐的唐格理手上奪回族長的位置,阿里克決定帶回一個漢人新娘。
她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就算犧牲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元碧海被他們這群人看的毛骨悚然,站在樑上的那只威猛大鳥看著她的樣子也不怎麼友善。
碧海怕它會衝下來,連忙跳下床,找鞋子穿上,然後沒頭沒腦的往門外沖,"讓開、讓開,我要走了。"
阿里克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幹什麼!快放開我!"
"我們約定過的.你要是做不到的話,我有權利要求賠償。"他伸手朝窗外一指,窗下就是倉庫,一隻孤單的木箱倒在距離倉庫門五步的距離外。
剛剛他們就是從這裡見識到元碧梅驚人的體力,和壓不死的耐力。
"你那批爛貨我已經搬完了!"為了他的一句話,她差點連小命都丟了。
況且,她幹嘛因為這個連鬍子都剃不乾淨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而覺得心跳加速、口乾舌燥?
"是嗎?你要不要看清楚一點?還有一隻箱子留在外面,並沒有全部搬完吧?"
他特地命人將那只箱子留在原地,不要動它,存心要讓她掏銀子掏的心服口服。
從來沒有人可以嘲笑他的名字,而不付出代價的。
只是他現在要的不只是銀子而已了。
他還要她的人!
元碧海探頭看了看,"你、我、你你你、我我我……"她張口結舌,氣憤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她剛剛差點死在那爛箱子下面,任何有同情心、有人性的人,都不會挑剔她沒有達成任務的!
"我、我現在去將那個爛箱子搬進去!"她手一甩,卻憤怒的發現甩不掉。
銀子只能進她的錢袋,絕對沒有從她的錢袋掏出去的道理!
"晚了一些。"阿里克無情的告訴她,"你昏了半個時辰了。"
時間是不會停下來等她的,晚了就是晚了,來不及了。
"那又怎麼樣!"她氣呼呼的說,一抬腿重重的往他腳上踩去。
阿里克靈活的避開了,腳一移,靴上的馬刺在她小腿上戳了一下,痛得她叫了一聲,然後瞪他一眼,"做什麼!"
"約定是五個時辰,不是嗎?你現在去搬也來不及了。"
"你這是、這是……"她給他氣得頭昏腦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劣行。
"強詞奪理?得理不饒人?還是得寸進尺?落井下石?吹毛求疵?"
"呃、都有!"原來這個野蠻人還懂些成語。
既然如此,想必也可以跟他講講道理才對。
於是她溫柔的說:"你漢語說的這麼好,成語懂這麼多,怎麼可以這麼野蠻?做人得講點道理才行呀!"她要是不給那笨箱子壓昏了,早就已經漂亮的將五十兩收進來了。
"看起來你也是個有文化的人,那我們就用文明而理性的態度來解決這件事。"
"你說我野蠻?"他露齒一笑,她究竟把哈薩克族當成什麼樣的野人了?
"你是野蠻人嘛!"從怪地方來,有個怪名字、怪長相,渾身包著不知道什麼死動物的皮毛,唷……仔細一看,他頭上那頂帽子毛絨絨的,後面還有顆小頭?那是什麼動物呀?
"你沒說我們吃人肉,我倒要謝謝你了。"
"或許以前你們是吃的,現在接觸了漢人的東西,知道那是不對的就改了,這就叫作進步。"
行為進步了,思想也要跟著進步才對嘛!
"我們的確是有進步。"他露出一口整齊白牙,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猙獰的,"我們現在吃人肉懂得用筷子了。"
他抓起她的手臂用力的一咬,碧海尖叫一聲拚命的甩開他,然後落荒而逃,卻又因為太過慌張,額角還在門板上重重的撞了一下,可是她沒時間停下來喊痛。
她用逃離火災現場的速度一路尖叫著跑出去,身後傳來阿里克的大笑聲,當然也少不了其他人的狂笑聲。
碧海跑到樓下的院子,還能聽到他們張狂而得意的笑聲,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她停住腳步抬頭一望,阿里克站在窗邊看著她,又對她露出了牙齒,裝出一副要吃了她的樣子。
碧海臉一紅。可惡!他在嘲笑她!
她用力的一腳踹在木箱上,角度一個沒拿捏好,卻踹裂了指甲,"唉啃!我的媽呀!"她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然後她趕緊縮起腳,一跳一跳的出去。
她得在更加丟臉之前離開這裡。
阿里克笑彎了腰,或許這一段漫長的路程,他不會覺得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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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沒事了!都別跟著我了,聽見了沒有!"元碧海一跛一跛的進了門,轉過身來把手放在門上,不耐煩的說:"快滾!"
"元大小姐,真的不需要老夫……"白鬍子醫生話都還沒說完,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就扔了過來,嚇得大家趕緊朝著街尾的方向逃命。
啪的一聲,落地的是一隻沾了血的繡花鞋。
元碧海用力的甩上門,忿忿的往屋子裡走,嘴裡不斷的罵著:"不過給只臭箱子壓了一下而已,需要這樣嗎?"
剛剛她從那群野人投宿的客棧出來,門邊居然圍著醫生、仵作、棺材店的老闆、冥紙鋪家的小二,等著想做生意,看見她安然無恙的走出來時,他們的失望明顯的叫人生氣。
"碧海呀!"她一腳才踏進廳門,就聽見裡面哭成一團,"我苦命的女兒呀!"
她爹和娘摟著兩個弟弟,哭哭啼啼的跟在工人後面走了出來。
"幹什麼呀!"她沒好氣的說:"又怎麼了?"
"還問?我苦命的女兒給箱子壓死啦!嗚嗚……"元時用衣袖抹著淚,悲痛至極的說。
要不是工人們匆匆忙忙的跑來跟他說碧海給壓死了,他還在家裡跟那個小伙子說話,以為攀到了一門好親事,沒想到女兒這麼薄命呀!
"爹,你們是怎麼回事呀?我不是好好的站著?也不弄清楚就聽人家瞎說!"
呃……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眾人連忙停止了哭泣,紛紛抬起頭來一望——
"大小姐!"
"碧海!"
他們驚喜交加的圍著她,仔細的看看有沒有缺了胳膊、少了腿的。
元時看女兒無恙,忍不住埋怨道: "你們這些人,慌慌張張的胡說一通,真是亂來!"
小壽委屈的說: "大家看小姐給壓個正著,還以為沒氣了,心裡急才會……"他愧疚的搔搔頭,很抱歉的說,其他人連忙跟著點頭,他們也是關心嘛!
"沒事就好。"元夫人拉著女兒,還驚魂未定,"碧海呀,娘下碗豬腳麵線給你壓驚。"
瞧瞧她弄得這麼狼狽,頭髮散了、衣服破了,鞋也少了一隻,襪子還滲著血,這一壓可真是傷得不輕,還是請個醫生來看看比較好。
"大小姐!"門外傳來李伯蒼老而急促的聲音, "不好啦、不好啦!"
"怎麼了?"
她拖著疼痛的腳出去問道:"李伯,你們怎麼這時候才回來!?"
"是那個大船的貨主!"老柯搶著說: "那個叫阿里克的野人,他把我們留下來。"
當時他們在抬箱子要救小姐,那群野人二話不說的圍了上來,把他們押到一間屋子裡,讓他們又驚又怕的等了大半個時辰。
老柯將一個木箱放到地上,興奮的將鎖打開,只見一片金光閃耀,黃澄澄的金子映入了眾人眼裡。
大伙紛紛驚呼: "是金子!"
他們這輩子也沒看過那麼多錢過,只是傻傻的盯著那片澄黃看,居然沒人敢大著膽子摸上一摸,生怕這一摸就把這場夢給摸醒了。
"李伯!"碧海也驚呆了,"這些金子哪來的?"
"那個阿里克給的。"李伯愁眉苦臉的說:"大小姐,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種事。他說這是訂金,總共是五百兩。"
"如果我們將他的貨運到西域去,還有五百兩。"
這筆生意大的令人難以置信,讓他隱約覺得不妥,所以他才會連連喊不好。
偏偏他人笨口拙,對方又異常強勢,他根本拒絕不了。
"黃金……一千兩?"碧海瞪大了眼睛,"這麼闊氣?這是黃金哪!"
"大小姐,這筆生意有些古怪。"李伯擔心的老臉全皺成一團了,"若說這貨真是藥材,絕對不值得花上一千兩黃金,只要我們運到西域去。"
這樣做生意,難道不怕賠死嗎?
"是呀。"她盯著黃澄澄的金子,眼睛都給刺花了!這麼多的錢,多到她們一家可以不愁吃穿了。
"再說,這時咱們也沒人可以送貨。"
元碧海道:"是呀。可就這麼把銀子往門外推……我、我捨不得呀!"
"大小姐,這筆生意來的古怪,接了絕對不會有好事的呀!"李伯苦口婆心的說。
看碧海那個樣子,似乎不打算拒絕!畢竟這不是一筆小數目。當然會捨不得說不要了。
"爹,你看怎麼樣?"她定了定神,決定尊重一家之主的意見。
"這我也不懂。你自己拿捏吧。"元時說道:"不過你李伯的顧慮也對。銀子咱們家夠用了,知足就好、知足就好。"
"那麼這筆生意還是不做了?"心痛呀,那麼多的錢呢。
"這樣不對呀。"一個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腔調響了起來,"送個東西就有那麼多金子,很容易、很簡單的。"
眾人紛紛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終於發現一個陌生的小伙子夾雜在眾人之間,皮膚白的很醒目。
"你又是誰呀!"元碧海奇怪的說。
"這小兄弟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元時把今天在客棧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又高興的說:"碧海呀!這小兄弟說他哥哥有一大片牧場,是個年輕有為的大好人。他晚些會經過這兒,到時你們見個面,說不定你有當少奶奶的命呀。"
他喜孜孜的說著。
元碧海瞪大眼睛說道:"爹,你不要因為人家幫你少挨了一拳,就急著把我跟陌生人湊成對。要是他是人肉販子,看我青春可愛,拐了我去賣怎麼辦?"
小兄弟聽她這麼說,笑嘻嘻的搖著手說:"不會賣、不會賣!我們賣馬、賣羊,沒有賣人!"
"關你什麼事!"碧海瞪了他一眼,埋怨的跟她爹說:"爹!你不要隨便把奇怪的人往家裡帶,要是掉了什麼東西怎麼辦!"
現在可不比以前了,她們可是有五百兩黃金在身啊,當然要小心一點了。
"咱們家從來不鎖門,也沒掉了什麼東西呀。"
"爹!"元碧海嗔道:"算了,我不說了!今天給那個臭阿里克折騰慘了……"她得好好的歇一歇。
話都還沒說完,那個小伙子爆出了一聲歡呼:"阿里克!?來了、終於來啦!"
只見他活像屁股著了火似的衝了出去,連元時叫他慢點都沒聽見。"這人怎麼回事?莫名其妙!"
"大小姐……"剛剛被那人打斷了話題,現在他一走,李伯連忙說道:"這筆生意……"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把金子送回去。"她歎了一口氣,看著大家失望的臉,她也覺得沮喪,"說實話,這筆生意我們還是吃不下來。"
如果爺爺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決定該怎麼做。
雖然那一千兩黃金很誘人,可是碧海不得不承認李伯說的有些道理,事情的確有些蹊蹺。
李伯終於把眉頭舒了開來,安心的說:"那就好。"
小心駛得萬年船,還好大小姐年紀雖小,卻也懂得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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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克!"
門砰的一聲朝兩邊推開,一個人影莽撞的衝了進來。
"薩雅古麗!"阿里克驚訝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臉泛紅暈,一把抓住他的手樂道:"你們終於來啦!我等了好久啦。"
"你自己來的嗎?"天哪,這麼遙遠的路程,她一個小姑娘居然這樣子就來了。
他早該知道她不會因為他不肯帶她來就死心的。
"嗯!阿里克,我知道你要來找新娘,所以我幫你找著一個啦!"她得意的說:"我聽到他們說你拿了金子給他們,我猜到你是要她當你的新娘對不對?可是他們不肯耶,說要把金子還給你。"
她咯咯的笑著:"喂,阿邁,你幹嘛瞪著我看?!不認得我了嗎?"
"你扮成了漢人的模樣。"他呆呆的說。
真是好看呀!天仙似的薩雅古麗,不管穿什麼都是那樣的好看!她是草原上的一朵花。
"這樣他們才不會盯著我瞧呀。"她原本是哈薩克少女的打扮,可是到了漢人的地方之後大家都一直看她,彷彿她頭上生了兩隻角,她不喜歡這個樣子,所以才打扮成這樣。
"你到這多久了?"阿里克才不管她怎麼打扮,也沒注意她在說什麼,他關心的是別的事。
他厲聲問道:"你找平旋去了嗎?"
她臉上的欣喜突然消失,聲音也變小了,"我、我……"
她到這裡很久了,一直都住在平旋的家裡和他朝夕相處。
"薩雅古麗!"他的聲音更加的嚴苛,藍眸蒙上一層寒意,"說實話!"
"我……"她猶豫的看著他,輕輕的咬了一下嘴唇,"佐裡卡又不是他害死的!她、她是自己不想活了!"
幹嘛大家都要怪他?難道他們都不知道佐裡卡死掉了,最傷心、最難過的人是平旋呀!
他明明是那麼樣的可憐,為什麼大家還要怪他?
阿里克冷酷的盯著她,"薩雅古麗!注意你說的話,我並不想發你脾氣。"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呀。"她拉著他的手懇求道:"阿里克,你知道佐裡卡不是平旋害死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為了他頂撞我、不聽我的話,跑到漢人的地方來找他。"
她臉一紅,輕聲道:"我、我是來找你的。"
那並不是實話,阿里克知道的。
當年那個八歲的小女孩長大了,長得像佐裡卡一樣的美麗,然後心思也像佐裡卡了。
這是阿里克最害怕的事!
他怕薩雅古麗變得和佐裡卡一樣,她們同樣在他身上:尋找那種不曾存在的東西,然後用鮮血讓他難以忘懷!
"你現在找到我了,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阿里克冷冷的說。
他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不該有的感情,就像當年的佐裡卡一樣,而那是不應該的。
"可是我……"薩雅古麗說道:"我不想回去了。"
早知道阿里克會這麼凶,她就不來了,她應該躲起來的。
"你不是說你是來找我的?"他刻意忽略她眼中那懇求的神色。
當年佐裡卡也是這樣子看著他,那種期盼而熱切的眼光讓他心軟了,所以他允許她和那個漢人一起離開。
可是他估計錯了,而現在她的墓上已經長滿了青翠的長草了。
他不能讓薩雅古麗和佐裡卡做一樣的事!
這一次,不管她如何試探他的感情,他都不能放手。
就算不愛也不能放。
"本來是這樣的。"薩雅古麗一咬牙,迎視著他的目光,"可是我現在變了。阿里克,我不要走。"
"他、他很可憐。他晚上總是喝酒,他叫我佐裡卡、他叫我不要走、他叫我不要離開他。"
"天亮的時候,他知道我是薩雅古麗。他就不會叫我不要走、他就不會叫我不要離開他。雖然他不說了,可是他的眼睛還是說了。"
"我知道他要我陪著他,永遠不離開他。我不會像佐裡卡那樣扔下他,我不會的。"
"你會的,你會扔下他的。"阿里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算要用綁的,我也會把你捆回去。"
"哈薩克的女子絕不允許愛上漢人的男子。"
"這不公平!為什麼你就可以找個漢人新娘,我就不能愛上漢人男子?"她在阿里克出發前,聽到了他跟媽媽說的話。
他說他會帶個漢人新娘回來,所以她才知道他除了要去載金子之外,還要找個漢人新娘。
"因為她不是我的新娘,她是我的餌!"他用力將她一放、一推,她踉蹌的後退一步,阿邁連忙扶住了她。
"阿邁!看著薩雅古麗,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我會的。"阿邁落寞的看著她。
她那美麗的小嘴,為什麼能說出那麼殘忍的話?那麼多哈薩克勇士包圍著她、唱情歌給她聽,為什麼她想的卻是漢人的窩囊廢呢?
"不要!阿里克!"她掙扎著,"我是薩雅古麗呀!你疼我、寵我,你不記得了嗎?你不要這樣子逼我,我會恨你的!"
早知道她就不來找他了,早知道她就要躲得遠遠的!
"就是因為我疼你、寵你,"他溫柔的看著她,"所以才要綁著你。薩雅古麗,我是為你好。"
"你不是!你只是不希望平旋像搶走佐裡卡那樣的搶走我。"
"沒有人可以搶走佐裡卡!"他狠狠的瞪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沒有人!"
"也沒有人可以搶走你!薩雅古麗,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改變!"
他的話鋒利的像把刀,冷漠的像天山水遠不融的冰雪,"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點。"阿里克緊緊的握著拳頭,緊到指甲將掌心刺破了,那怵目的鮮血緩緩的滲了出來。
如果當初他也這樣對待佐裡卡。那麼,佐裡卡還會將那把刀插入自己的身體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