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慕容飛雲和她同樣驚訝,定神將站在彼端的人瞧個仔細。
那老者一身粗布藍衣,頭發、胡須皆已斑白,因久未梳理之故,顯得有些凌亂糾結;清瘦的體型看不出老態,銅鈴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倒也有幾分威嚴凌厲的氣勢。
「好個丫頭!還記得為師的我。」老人的聲音清實響亮,中氣十足。
「師父!玉娃好想念你啊!怎麼會忘了師父呢?」她欣喜若狂地在老人臉頰上又親又吻。
「一個大姑娘家,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老人狀似嫌惡地推拒,但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
唉!這是他的疏忽。他自小就給這丫頭最開明的教導,要她有自己的想法、主見,必須學會表達自己;如此之故,是不想讓她成為時下女子一般,唯唯諾諾、沒有自己的思想,只能依附男人過活。他從不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於是便教玉娃讀書識字,所幸她也挺爭氣,沒讓他失望過。
但這也造就了玉娃坦率而大膽表現的個性,譬如說一高興起來,就會握住對方的手,或抱住對方什麼的,即使對方是個男人,恐怕也照做不誤!她本人雖是無心,但外人可就不這麼想了,因為此舉無異是驚世駭俗啊!以後可得好好教教她,要她節制一些,否則日後怕是會因此而吃虧。雖說他已教過她男女授受不親,但就不知道這丫頭是否聽入耳了!
「師父,你怎麼下山來了?」夏玉娃疑惑地問。
「老子想下山就下山,何須理由!」老人嚷嚷著。
說什麼他也不會承認他是擔心徒兒的安危才下山的。
夏玉娃賊溜溜地直笑,「恐怕師父此行下山,是由於掛念我,特地來尋我的吧?」
所謂知師莫若徒,她就知道師父絕不會如此狠心,一腳將她踢下山後就置之不理了。
「你這丫頭片子說的是什麼渾話!」老人氣得臉紅脖子粗。
「不說就不說嘛!」她俏皮地吐吐粉舌。
慕容飛雲揮著白折扇,微笑地看著這對師徒重逢的情景,忽地瞥見老人額上的特殊紋身印記,他眉一挑,已了然於心。緩步地從容走近,他在老人面前站定,略一行禮。
「晚輩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可是數十年前名震江湖的『毒聖』雷九天?」
夏玉娃驚呼,她明明沒告訴他師父的名諱呀!
老人眼中精光一閃,掃了身旁的夏玉娃一眼,又直視慕容飛雲藏著睿智的雙眸。
「能猜出我的身分,你果然非一般常人。你是誰?」
「前輩過獎,晚輩名叫慕容飛雲。」
雷九天聞言明了地點點頭。「原來是鼎鼎大名的浪子神醫。你又因何知道我的身分?」
「是前輩額上的印記。」他據實以告。
據聞在數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位擅於使毒的天外高人,此人行蹤飄忽、亦正亦邪,額上的紋身是他的專屬印記。此人行事奇詭怪異,無人知曉他的身分來歷,只知其名為雷九天。他下毒之狠,無人能及;所下之毒,也從未有人能化解得開;且他所用過之毒,從不曾使用過第二次。於是江湖中封他毒聖之名,在當時更有一句名言傳世--
摧魂毒聖,雷動九天!
然而,這位神秘而聲名大噪的奇人,卻在二十年前忽然退隱,銷聲匿跡,無人明白原因。時光的飛逝,使人們逐漸淡忘,然而,有關他的事跡,卻始終在後人口中傳述。
對於這位用毒高人,慕容飛雲一直存著崇敬和好奇的心理,想會會他卻苦無機會;如今因緣際會,卻讓他見著這傳說中的神秘人物。
「沒想到事隔多年,還有人識得我。」雷九天淡然一笑,似是對從前的風光毫不在乎、留戀。「不愧是浪子神醫!」
「不敢當,晚輩的成就怕是比不上您的十分之一,毒聖之名至今仍驚動武林呢!」
「哈!浪子神醫的封號不也行遍江湖?」
雷九天顯然對眼前的慕容飛雲產生了不少好感。
「好說。前輩太客氣了。」他謙虛地微笑。
雷九天望著他,一身白衣、衣袂飄飄,顯得豐采卓然;手持白折扇,更增添儒雅之感。加上他極出色、俊美的五官,果然是玉樹臨風、器宇軒昂。雖說表露而外的氣質,是過於風流閒散,不過他那雙精亮的眼……嗯哼,可瞞不了他這個老頭子!這小子鐵定是笑裡藏刀、精明睿智之人,也好,就讓自己來試試他的本事。
「你和玉娃怎會同一道的?」雷九天開口,身形動也不動,卻有少許粉末自他指間流瀉而出,無聲無息。
「那是兩個月前,她遭人追殺,我正巧路過將她救下。」慕容飛雲不動聲色,談話間輕輕揮動白折扇,將那陣輕煙似的粉末扇回。
雷九天見狀,一拂袖將它打散。
這一來一往,兩人的動作皆自然流暢,絲毫無一點破綻。
「浪子神醫果然名不虛傳!」雷九天贊賞的神情更明顯。他愈來愈欣賞這個小子。
「摧魂毒聖也非浪得虛名。」慕容飛雲始終微笑以對。
他總算明白玉娃愛向人下毒的習性是傳襲於誰了。
「你們夠了吧!」一旁的夏玉娃已沉不住氣,她半埋怨地瞪向雷九天,「師父,你也真是的,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
平常拿她試毒也就罷了,反正她百毒不侵也不怕;可是飛雲只是尋常血肉之軀,萬一真中了師父的暗招怎麼得了?師父光是隨身的毒藥就不下十種,每一種都千奇百怪,一個弄不好還會出人命呢!
她在心裡直犯嘀咕,壓根兒忘了她方才也對慕容飛雲下劇毒鶴頂紅的事。
「為師的自有分寸,你在瞎操什麼心?」
雷九天倏地瞇起眼,對她過於擔憂的態度起了疑心。
「你方才說這丫頭遭人追殺?」他轉移話題,將心中的疑問暫且按捺下。
他決定先觀察一陣子。
提到此事,慕容飛雲斂了斂神色,嚴肅地道:
「此事說來話長,不如前輩與我們一道同行,我沿途再向您細說一切。」
*****
「悅來客棧」算是揚州城內規模極大的客棧。它以上等精釀的女兒紅聞名揚州城,加上菜色美味豐富、價格公道,所以這兒總是人來人往、座無虛席。
雷九天性嗜酒,由於他的堅持,於是三人決定在悅來客棧逗留些時日。
夏玉娃放下包袱,將客房略做整理之後,便坐在梳妝鏡前松開長發,隨後輕解羅裳,預備泡個熱水澡。
房內那稍早就讓店小二送來的大浴桶此刻正徐徐冒著煙,夏玉娃脫完衣裳便追不及待地踏人桶中。一感到熱水溫暖的浸泡和洗禮,她頓時舒服地輕歎口氣,放松四肢,態意地沉浸在這優閒的舒暢中。
不知經過多久,在浴桶內已昏昏欲睡的夏玉娃,被門外的人聲擾嚷和騷動驚醒。
發生什麼事了?她搖了搖頭,疑惑地暗忖。
「捉賊啊!」
「快!他往二樓去了!」
「大伙當心,千萬別讓他給逃了!」
有賊?夏玉娃精神一振,迅速起身整裝。
正當她抓起一旁的衣物要穿上時,房門便忽地遭人撞開。
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生得獐頭鼠目的短小男子闖了進來。
夏玉娃一楞,隨即拿起床榻上的薄被包住身軀,生氣地破口大罵:「你這個下流無恥的死老頭,還不快給本姑娘滾出去!」
那人沒料到會撞見這一幅美人出浴圖,一時之間倒也怔楞生,不過他隨即凶惡地道:「你這臭丫頭給我閉嘴!」說著掏出一把短刀威脅。
「你就是他們所說的賊人吧?」夏玉娃不屑地瞥瞥他握著那只刀子還微微發抖的手。
「你、你……」那人面露懼色,心裡暗暗吃驚這個小丫頭看到他竟不害怕,也不大聲呼救,怎和尋常女子不同呢?
夏玉娃將被單拉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春光外洩。
她根本不擔心這賊人會對她怎樣,若非她此刻衣衫不整,否則怎會任這老頭在此猖狂?
「我勸你別輕舉妄動!」他手裡的短刀亂揮,厲聲喝道。
「我沒有要動啊!」她無辜的回答。
趁著薄被的掩蔽,夏玉娃悄悄地伸出手,在被內將衣服慌亂套上。
「就在這兒!」
「快找!我看見他往這裡來了!」
外頭的掌櫃和店小二領著眾人,氣勢洶洶的前來。
那賊人聞言大驚,眼見此時要跳窗而逃也來不及了,急中生智地一把揪住床邊的夏玉娃,將短刀架在她的頸項上。
「喂!你做什……」
「住口!」他加重力道。
夏玉娃只感到喉間一陣輕微的刺痛,血絲已緩緩地自刀口流出。
「大膽惡賊!還不快放開那位姑娘!」
匆匆趕到的眾人見到這一幕,除大聲叱喝外,卻也別無他法。
「別再做困獸之斗,你逃不了的。」掌櫃的勸道。
「讓開!你們統統讓開!」他被逼急了,氣急敗壞地大吼,「誰敢阻擋我的去路,我就殺了這個小姑娘!」
他舉起短刀要往夏玉娃的胸前刺去,驀地自門外急射入一個物體打落他手中的刀。
那把白折扇……是飛雲!
夏玉娃驚喜地抬頭,見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慕容飛雲踏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踱入。
「是慕容公子!」掌櫃的訝然而笑。
而眾人見賊人手中已無危險器物,立即蜂擁而上,三兩下便將他擒住,押往官府去了。
「慕容公子,這次多虧你了!」掌櫃的感謝道。
「不過舉手之勞,掌櫃的言重了。」
「為了賠償本店招待不周,讓這位姑娘飽受驚嚇,你們這幾日在本店的食宿全由本店招待,聊表我們的歉意。」
「不用那麼……」
夏玉娃正要開口,但被掌櫃的阻止。
「那就這樣子說定了,我先告退,」語畢,掌櫃的飛快地步出房門。
「你受傷了!」慕容飛雲皺眉看著她喉間的血絲。
「不、不凝事的。」夏玉娃不自在地避開他的碰觸,羞紅了一張臉,她還未穿妥衣服呢!
不知情的慕容飛雲拉下她身上的薄被,赫然發現裡頭的衣物竟少得可憐。
水藍色羅裳松垮凌落地掛在身上,絲毫不能蔽體,粉色的肚兜隱約可見,那光潔如玉的雙腿更是一覽無遺;加上濡濕未干的長發披垂在一側,更增添了性感;清麗的臉蛋泛著紅暈,如此清純又挑逗的景象,立即攫住他的心神。
「把被子還我!」她嬌嗔著,臉頰有如火燒似的紅熱。
「別動。」他低語著,終究克制不住地吻住她迷人的紅唇。
夏玉娃被他吻得迷亂不已,略微顫抖的手緊緊揪住他的衣襟,熾熱的欲望由他的唇傳入她口中,對他如此強烈的索求,她只覺得目眩神迷、渾身發軟,身體像著了火似的燥熱。
慕容飛雲愛撫的手無所不在,由她微濕的發內滑過,移到她光滑的背脊,另一只手則輕輕扯掉她身上的衣衫,灼人的唇緩緩下滑,輕吮細-她的粉頸香肩。
「飛雲……」夏玉娃喘息著,她被體內的沖擊給駭住,不知該如何反應。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的聲音因欲望而嘶啞,下腹緊縮,唇和雙手繼續在她身上點燃火焰。
「別……」她虛弱地阻止他。
她不懂他為何要脫去她的衣衫,更不明白自己因他而起的反應究竟是什麼,師父從沒有告訴過她這些……
慕容飛雲放緩動作,愛憐地看著她美麗無助的模樣,將她抱起,輕放在床榻上。
顯然雷九天並未向她說過這男女歡愛之事。
「放心把你自己交給我,可好?」
他將她輕壓在床榻上,溫柔地吻她,極力克制自己奔騰的欲望,輕誘細哄著。
「什麼……」夏玉娃臉色潮紅,她根本不知他這話是何意,只覺得體內一波波的熱流,令她燥熱難耐。
慕容飛雲盡數解下自己的衣物,需索的唇熱烈地在她粉嫩的嬌軀流連。
當他探索的手輕輕解下她身上僅存的肚兜時,夏玉娃驚呼出聲:「你不可以……」她羞紅了臉,想推拒。
「噓。」慕容飛雲不容她退縮,以吻封住她欲出口的話。
當他灼熱的唇舌下滑至她裸露的胸前時,挑弄的舌勾起她體內潛藏的熱情,夏玉娃不禁渾身戰栗、嬌吟出聲,莫名的快感席卷而來,她的雙手像是有意志般地自動攀住他的頸項。
好熱……好奇怪……她嬌喘不已,不明白體內為何會產生一股亟欲被填滿的空虛。
兩具光裸的身軀交纏,沒有空隙,慕容飛雲著迷狂烈地品嘗她每一寸美好的肌膚;呻吟和喘息聲交錯,再沒有言語,室內一片春色無邊……
*****
翌日清晨,夏玉娃發現自己在慕容飛雲的懷中醒來,又驚又羞地不敢相信,老天!她怎會……昨夜的景象一幕幕地憶起,她霎時羞得把臉埋進被中,不知該如何自處。
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這樣親密……
「醒了?身子可還疼嗎?」
傭懶的嗓音在耳際響起。紅潮頓時在夏玉娃臉上湧起,她將頭埋得更深了。
慕容飛雲見狀,低低地笑了,「我不知道你這麼怕羞。」
「你……哼!」她白了他一眼,「昨晚我根本不知……」
「那如今你可明白了?」他在她滿布吻痕的粉頸上輕-,「倘若還有不懂的地方,盡管開口問,我會身體力行直到你明白為止。」他熾熱的唇有逐漸往下移的趨勢。
「討厭!你別又……」
夏玉娃慌忙地推開他,才一移動身子,一陣陣的酸麻疼痛令她不舒服地皺緊眉。
「還很疼嗎?」慕容飛雲不捨地道。
「沒有。」她紅著臉拼命搖頭。
慕容飛雲但笑不語,起身拿來一瓶透明膏藥,在她身上的瘀痕傷處細心地塗抹按摩著。
「我、我自己來。」她還是不習慣在他面前裸著身子。
「反正你的身子我也看過、摸透了,怕什麼?」
「你還說!」她嬌嗔地想掄起粉拳捶他。
慕容飛雲大笑,在她唇上偷得一個吻。
當清涼的藥膏塗抹在夏玉娃的身上時,她頓感舒暢地吁了一口氣,「那是什麼?」
「活血化瘀膏。」他向她解釋。
正在慕容飛雲替她上藥的當兒,房門外忽地響起雷九天那聲如洪鍾的大嗓門:
「玉娃,你在房裡嗎?你今早可有瞧見慕容飛雲那小子?他昨兒個陪我喝酒喝到一半,人就不見蹤影,真是的!你有沒有瞧見他呀?」
天啊,是師父!夏玉娃大驚,連忙向門外喊這:「沒有,我沒看見他。我待會兒就出去,師父你別進來。」
她邊說邊手忙腳亂地胡亂套上衣物,反觀慕容飛雲仍是老神在在,從容不迫的樣子。
門外的雷九天對她心虛忙亂的語氣起了疑心,逼問道:「你在裡面做什麼?怎麼不來開門,發生了何事?」
「什麼事都沒有!」
話音才一落下,性急的雷九天便不耐地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對衣衫不整的人兒,他呆住了。
「師、師父。」夏玉娃羞慚地低下頭。
「前輩。」慕容飛雲神色自若地和他打招呼。
「你們竟然……」雷九天氣得說不出話來,「你這臭小子!竟敢對我家玉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道強勁的掌風猛地撲來,慕容飛雲身形向後,驚險地避過,「前輩,請聽我說……」
「多說無益!我今日定要讓你開不了口。」
盛怒中的雷九天再也聽不進任何只字片語,凌厲而絲毫不留情的攻勢招招逼向慕容飛雲,幾番你來我往之後,客房裡已是一片狼藉。
「師父,別打了!」左右為難的夏玉娃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飛雲,小心!」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竟還向著他!」雷九天更是氣極。
迅速著裝完畢的夏玉娃正想沖入兩人的斗爭中,正巧店小二出現在房門口。
「三位宮倌,老天啊!」店小二嚇得張口結舌,瞪視著房內的一團亂。
「有、有一位年輕公子……想見你們。」他斷斷續續地道,臉色發白,嘴角微微抽搐。
「小二哥。」夏玉娃尷尬地扯出笑,「我們馬上就下去,勞煩你跑這麼一趟。」
店小二顫抖地用毛巾拭汗,「姑娘客氣了!我這就告退了。」他急急地下樓去,生怕遭池魚之殃。
*****
「你還好嗎?我替你揉揉。」夏玉娃咬住下唇,強忍住即將逸出唇邊的笑意,纖纖小手在慕容飛雲略顯青紫的下巴輕輕搓揉。
「你居然幸災樂禍。」慕容飛雲一把將她摟住,在她唇上重重烙下一個吻。
「你別這樣,萬一被人瞧見怎麼辦?」她紅著臉左顧右盼。
瞥見他臉上的傷處,她不禁再度掩嘴悶笑,師父什麼地方不好打,偏偏就打他的臉。
「當時你怎麼不躲呢?」她知道他不可能閃不過師父這一拳的。
「我只是想讓你師父明白,我對你是認真的。」
「你何苦傷害自己?」
原來飛雲為了她竟甘心受師父一拳,師父的拳腳功夫扎實,萬一出手過重,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而他竟用這個方法來證明他的心意。
「傻瓜!」她心裡亂感動一把的,卻仍嘴硬道。
「為你,我認為值得。」慕容飛雲神色堅定。
夏玉娃忍不住投入他的懷抱,這樣的人,怎能教她不愛?
「兩位請留步!」身旁有人喚住。
兩人回身一望,一位年輕爾雅的美公子揚揚而立;面如冠玉、天庭飽滿,目如燦星,挾長的眼盈著笑意;身穿一襲紫交,儒生打扮,腰間系一條玉龍墜子。他的衣著、打扮、氣度皆非凡,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由內而外強烈散發面出。
慕容飛雲微笑道:「我們與公子素昧平生,閣下叫住我們不知有何指教?」
「是在下唐突,實是想向二位道謝。」那美公子略一行禮,「昨日那賊人竊取我的財物,聽店小二提起,是這位公子將他制伏,今日特地前來答謝公子」」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慕容飛雲不在意地笑笑,
「咦?這位姑娘……」美公子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我?!有什麼不對嗎?」夏玉娃被他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
「姑娘手上的玉簫可否借在下一觀?」
「可以啊!」她疑惑地交出玉簫。
美公子在仔細端詳片刻後,便立即奉還。「多謝姑娘。不知姑娘芳名、今年貴庚?」
「在詢問別人之前,應該先自我介紹吧!」慕容飛雲開口,打斷他過於逾矩的問話。
「大膽!竟敢對我家公子這樣說話。」
站在美公子身後的老者說話了,嗓音尖細刺耳,讓人聽來有毛骨悚然之感。
「退下。」美公子命令道。
「是。」那老頭不情願似地向後退了一步。
「在下姓龍,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我叫夏玉娃,他的名字是慕容飛雲。」夏玉娃雖不知他意欲為何,但仍是友善以對。
「夏……」美公子沉吟著,隨即微一欠身,「今日冒昧打擾二位,在下先告辭了。」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慕容飛雲若有所思。
此人來歷絕不尋常,姓龍,再加上那個嗓音甚怪的娘娘腔侍從……呵!若他料想得沒錯,慕容飛雲唇角上揚,內心已有了打算。
*****
悅來客棧的一處角落,氣氛顯得有些不太尋常,和周圍的熱鬧氣息不甚相容。
「夏姑娘,我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吧!」美公子啜了口茶,正經地開口。
「公子有話請直說。」
「夏姑娘,你可是出生滿月即遭父母離棄?」
夏玉娃聞言詫異地道:「公子怎知?」
在旁的雷九天濃眉一挑,默不作聲;慕容飛雲則揮著白折扇,靜靜聽著。
美公子微笑,「那麼事不疑遲,就請夏姑娘動身隨我去見兩個人吧!」
「誰?」她深吸一口氣。
「你的親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