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征公子哥 第五章
    倪照此回在香港唯一一場服裝秀引起空前熱烈的回響。

    這場服裝發表會被媒體喻為“千禧年東方之珠的首發光華”,倪照在男性時裝界的地位顯然已凌駕在歐美各設計師之上。

    服裝發表會結束當晚,照例在香港的半島酒店舉辦慶功宴。滿室的度化,芳氣四溢,滿室的男女,衣香鬢影。

    倪照英挺孤傲的佇立在人群之中,冷漠闃暗的黑眸睥睨一切,緊抿的唇線依舊扣動女人的心弦,英俊的面孔比在場所有的男模特兒還要有型,沉默的他依舊是眾所矚目的佳點,像顆吸引力超強的磁石,深深吸引每個人的心魂,無論男女。

    無聊透頂!倪照心煩的皺眉。

    人們說他寡言、說他沉默,殊不知他說話也是要看對象的,有些人說話言不及義,有些人說話逢迎拍馬,有些人說話心口不一,有些人說話誇大吹噓,如果常面對的對象是這些人,那麼他絕對不多費口舌,奉守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久而久之,他便變得不愛多言。

    因此除了外公、外婆、父親和其他三個異父兄弟,倪照總不大提得起興致與人交談,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其他人能跟他聊天超過十分鍾以上。

    不過,最近有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倒破了這個例,雖然不是聊天,而是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但是也算難得了!至少他提得起勁,有多余的心思與她舌戰。

    倪照離開滿屋子的璀璨光華,走出陽台吹風。

    突然,一個莫名的念頭閃過腦際,他俊逸的唇隱隱浮現笑意,拿起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號碼。

    “喂?”

    “是我。”他很高興她在家。

    “你是誰?”

    “我是你的主人。”他閒適的倚著石欄桿。

    聽到她的聲音,他便克制不住血液裡想與她斗嘴的欲望,真是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阿拉丁神燈裡有求必應的精靈,神經病!”舒蘋的聲音很火,還主人咧!她才是她自己的主人。

    “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正在接一通騷擾電話。”

    這女人真夠狂妄,說話全不給他留余地,不過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有如此驚人的包容力,能忍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屋子全打掃干淨了嗎?”他不由自主的微笑,一向覆在眉宇之間的薄霜不自覺地悄然融化。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幾聲輕靈的笑聲自話筒傳來。“呵!你外公賦予我免於負責清潔工作的權利。”

    “是我外公嗎?”倪照懷疑的問。“是倪瀲灩那女人吧!”他還會不曉得老娘最會此等狐假虎威的本事。

    “等等……別……別這樣,我正在講電話呢!”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他英挺的眉毛瞬間蹙緊。“誰在旁邊?”

    “沒……呵……”舒蘋解釋的話語斷斷續續。“沒有什麼人在我旁邊……哇!別舔我……”

    “你趁我不在時帶男人回家?!”他說話的語氣冰冷而嚴厲。

    “你少冤枉人,我才沒有!”舒蘋怒氣勃勃的反駁。

    “那你剛才在跟誰說話?”她居然偷偷帶男人回家!他恨不得插翅飛回台灣,好宰了那對奸夫淫婦。

    “我從頭到尾都在跟你講電話。”

    “你裝蒜!”倪照英俊的面孔浴於一團熊熊怒火之中。

    “我裝蒜?我裝什麼蒜!”舒蘋在電話那頭大吼。“你親眼看見我身邊有男人了嗎?莫名其妙嘛你!”

    “別以為我人在香港就拿你沒辦法,要是讓我抓到你帶男人上我家鬼混,我會把你們兩個狗男女碎屍萬段!”他想起了她的未婚夫許博創,他們兩人在一起摟摟抱抱的畫面令倪照覺得礙眼。

    “狗男女?!”她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耶!“你才是心理變態!沒有就沒有,你干麼硬逼我承認,告訴你,我就算真的要跟男人幽會也不會上你家!”

    “你要是敢背著我跟男人幽會,我會讓你們兩個不得好死!”怒火沖昏了頭,他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以為你是誰?我跟男人幽會不必背著你,我可以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在你面前跟男人約會,我又不是你的誰,你倪照沒任何權力干涉!”

    我又不是你的誰!倪照聽到這句話時,腦子轟然作響,他狼狽的斷了線。

    他這輩子沒有像此刻這般失態過!何以他一向自律性極高的心緒,在碰上舒蘋這個女人時,竟成匹脫韁野馬四處亂竄?難不成真應了老大的話,他跌入倪瀲灩精心策劃的陷阱裡面?

    不!他不會這麼失敗的,他不會對女人動心,絕對不會!

    女人全是一個樣,跟他那不知檢點的母親全是一個樣!她們愛慕虛榮、見異思遷,她們不值得男人交付真心。

    從小他就告誡自己,愛上女人是一種自殺的行為,他倪照是何許人物,豈會傻到自我毀滅。

    “照!”

    倪照惶然的回過頭去。“怎麼了?”

    心中慌亂的思緒漸趨平靜,凝睇著眼前蓄留長發的男人,他默然不語。

    “發生什麼事?你看起來怪怪的。”尹楓撥了撥帥氣的長發,黝黑的眼眸緊盯著他。

    倪照看著眼前跟在他身邊多年的男人,亞洲首席男模特兒尹楓,也是少數能在歐美伸展台走紅的華人模特兒。

    他凜著一張俊臉,燃起一根煙。

    “你看起來心事重重,說出來心裡會好過點。”尹楓瀟灑的倚著牆,兩手環胸,黑眸映滿他的冷面。

    “心事重重?”倪照偏頭看他,冷然的聲音帶著譏誚。“尹楓,我從來不是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那種閒人。”

    “你的確不是。”共事多年,尹楓早已習慣他的冷言冷語。“我只是希望你有事可以告訴我。”

    倪照不再言語,獨自吞吐著煙霧。

    “你總是這個樣子,在你底下工作快六年,咱們每次交談絕不超過十句,而且大部分都是我在發言。”尹楓俊逸的臉孔交織著若干復雜的情緒。

    煙才抽到一半,倪照已無意抽完它,手一拋,他以鞋尖踩熄火紅的煙頭。

    “你知道美國那個華裔設計師喬安娜嗎?她想跟我簽一張三年的長約,並要我在三年中只擔任她的男裝代言人。”尹楓移動矯健修長的身軀,佇立在他眼前。

    倪照冷冷的黑眸注視著他。“那是你個人的問題,不必向我提起。”

    “如果我答應喬安娜呢?”他焦灼的問話中帶有期待。

    “別試探我,尹楓。”倪照與他擦肩而過。“你有你的自由,與我無關。”

    “照,”尹楓揪住他的手臂,沉重的低吼,“我是你的伙伴,怎會與你無關?”

    “尹楓,別太介意我在CNN發表的那番談話,”倪照扳開他的手指。“跟男人做愛,我是不可能有快感的。”

    “照?!”他的臉色泛白。

    “也好,就跟喬安娜簽約吧,我想,她比我更需要你。”倪照頭也不回的走開。

    尹楓瞪著他的背影,看到他又被滿屋的光華包圍住,心裡不禁泛起一陣強烈的妒恨。

    一抵達家門,倪照的臉就全綠了。

    “志摩,乖!吃飯時間到嘍!”

    他從玄關走進來,只看到舒蘋正背對著他跪在地板上。

    “志摩,是你最喜歡的牛奶哦!”

    他慢慢的繞過去,在她眼前站定。

    舒蘋突然看到燙得筆直的西褲和一雙著白襪的腳出現,她慢慢的仰起頭。

    “你在搞什麼鬼?”他退後幾步,准備坐在身後的沙發椅上好好審問她。

    見他移動腳步,她突然撲過去,抱住他一只腳。

    “別動,你會踩到志摩!”她大叫。

    “志摩?”他靜止不動。“那是什麼東西?”

    “我的寶貝。”你的克星!舒蘋在心裡補充。

    然後,一個小小聲響解答了他的疑惑。

    “喵——”

    倪照聞聲僵直了身子。

    “哦!小乖乖,快出來。”舒蘋看到小寵物縮進沙發椅底下的空隙,趕緊放開他的腳,匍匐到沙發椅旁。

    “不要告訴我,志摩是一只貓。”他轉過身,低頭盯著她弧線優美的臀部。

    她半跪起身,回眸笑道:“它是啊!”

    “昨天晚上,”他猜測。“舔你的是這只貓?”

    “不然還會有誰?”舒蘋把手伸進沙發椅下的空隙。“乖嘛!志摩,別躲在裡面,出來吃東西呀!”

    原本罩在心房上的陰霾,在聽到她的話之後,完全一掃而空,倪照在她身後舒展了緊蹙的眉宇。

    “這是誰的房子?”他蹲在她身邊,盯著她的側臉問道。

    “你的。”她把散落在頰邊的發絲塞到耳後,將注意力全放在那只頑固的小貓身上。

    “原來你還知道這是誰的房子啊!”凝睇著她泛著粉紅的雪腮,他竟有一股想伸手撫摸的沖動。

    她現在才沒空理會他的調侃,一心只要她的志摩快快現身。

    “志摩,快出來嘛!”舒蘋努力伸長手往椅縫撈。

    “我有准許你養寵物嗎?”他克制住蠢蠢欲動的雙手,故意用冷漠的口吻問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碴。”她抬頭瞪他。

    “這不是故意找碴,而是理直氣壯的興師問罪。”倪照在接觸到她的黑眸時,心髒沒種的漏跳一拍,有一種仿佛內心的欲望被她看穿後的心虛。

    “哼哼……”她哼笑了幾聲。“你沒說不准養。”

    “我也沒說可以養。”倪照反駁她。

    “我養貓為什麼要得到你的首肯?”她硬拗著。

    “因為我是這房子的主人。”她回人的話未免太好笑了吧!

    “那有什麼了不起!”舒蘋正努力思考該如何為這只貓找到正當存在的理由。

    “是沒什麼了不起。”他挑著濃眉。“但是有足夠的權力決定這間房子要養貓還是笨蛋。”

    是誰說他孤傲閉塞、不愛說話?她就覺得他挺愛指桑罵槐、拐著彎罵人。

    “這房子收容一個狂妄自大的笨蛋那麼久,不會介意多收留一只聰明靈活的小貓。”別太小看她,說到挖苦人,她也很有一套,要想多尖酸就能多尖酸,要想多刻薄就能多刻薄。

    “為什麼突然想養貓?”倪照心知有異。

    “不是突然,我在家裡本來就有養了。”

    “是嗎?”想騙誰!“那這只小貓真怕生,養了那麼久還認不得沙發椅跟你哪一個是它的主人。”

    “你管那麼多干麼?”舒蘋沒好氣的反駁,沒想到這男人比貓還觀察入微、狡獪聰明。

    “我偏要管,在我的地盤上,我想干麼就干麼。”倪照干脆盤腿坐在她旁邊,以譏笑的眼神盯著她抓貓未果的咬牙模樣。

    “那你想怎麼樣?”抓不到志摩就夠她嘔了,他還在耳朵旁邊一直吵。

    “把貓丟了!”他對貓一直存有壞印象。

    “不要。”她搖頭堅決的否定他的提議。

    “這房子有貓就沒有笨蛋,有笨蛋就沒有貓。”

    “那你可以滾啊!”這樣房子就只有聰明人跟貓了!

    “笨蛋是指你。”她好像忘了誰才是這房子的主人。

    “喵——喵——”小貓像是在聲援他,適巧出聲。

    倪照得意的瞥了她一眼,“你看,連你養的貓也這麼認為。”

    “它是聽到你叫我把它丟了,所以在抗議。”舒蘋不服氣的回嘴。

    “是嗎?”

    “不信你抓它出來問問啊!”哈!他的手夠長,應該抓得到志摩。她瞇著眼目測他手臂的長度,心裡如此盤算著。

    “你有本領跟畜生交談,我可沒這能耐。”倪照話中帶刺。

    這男人講話不損人好像很痛苦似的。“不管你對志摩最終的審判如何,總之,你得先把它拎出來。”

    “干我什麼事?它是你的志摩又不是我的志摩,你自己想辦法。”他才不碰貓。

    “我要是構得到,還用得著叫你嗎?”她的手就是不夠長呀!

    他一臉恍然大悟。“說穿了,就是要利用我。”

    舒蘋啄嘴不語,下一秒突然站起身。

    “你要干什麼?”倪照狹長的銳眸鎖著她,奇怪她的舉動。

    “打電話找個手長的人幫我把它抓出來。”她不悅的低吼。

    “找你未婚夫?”倪照目光森寒的沉著嗓子。

    “正是。”博創的手也許沒他長,不過努力點應該構得到吧!

    “我警告過你,我的房子不准你帶男人進來廝混。”她又攪亂了他的思考模式,以致讓他又脫口一句反常的話來。

    “他不是進來廝混,他是來幫我抓貓。”嘿!他討厭她隨便帶朋友進門,她倒可以因此來逼他就范。“我這就去打電話!”

    “不准!”他沉著臉冷喝。

    “不然你想怎麼樣?”他蹲著,她站著,這回換她居高臨下的威逼他。“我手短,抓不到;你手長,又不幫忙,我只好求助別人啊!”

    “原來你剛才是要我幫你忙啊!”他點點頭道。“但是,請人家幫忙,態度應該謙卑點,口氣應該軟化些吧!”

    “去你的,要我求你幫忙,門都沒有!”舒蘋氣得口不擇言。

    見她的腳步又迅速地往電話方向移動,倪照揚高聲音道:“你不會拿掃把趕它出來嗎?”

    “你神經病啊!”她的雙手比著小貓的大小。“志摩還這麼小那!掃把的毛那麼粗,會扎傷它。”

    “別怪我說你是笨蛋,因為你實在是實至名歸。”倪照拂了拂黑發。“怕掃把的毛會扎傷它,你不會把掃把調轉過來,以掃把柄趕它出來嗎?”

    “你才是真正蠢到無可救藥!”舒蘋美眸著火的吼。“你拿掃把柄戳它,要是不小心戳到志摩的嘴或眼睛怎麼辦?”

    “我蠢?!我看你根本是只有豬的智商。”他的斗志旺盛。“你拿掃把趕它時不會用眼睛看嗎?誰叫你胡亂捅它一通?”

    “我……”他罵得有理,但她就是不服氣。“我才不冒這個險,你根本不把志摩的命當命,我要是失手捅傷它,你反而更高興。”

    看她伸手就要拿起電話,他石破天驚的先讓步了!

    “我要是抓它出來,馬上丟進馬桶沖掉!”他伏著身子,長臂往沙發椅下一伸。

    舒蘋轉頭看向他,露出詭計得逞的一笑,倚著沙發椅背,兩手環胸的看戲。

    “該死!”倪照突然低咒一聲,將手抽了回來。

    她伸長頸子望去,看到他的右手背出現一道血痕。

    這一刻,她好想抱著志摩狂吻它。

    “怎麼了?怎麼了?”但目的還沒達到,她不能把內心的快樂表現得太明顯,所以故意奔了過去,臉上表現出很慌張的樣子。

    倪照瞪了她一眼,斗志高揚,不屈不撓的換伸左手進去。

    “喵——喵——”只聞貓兒的掙扎漸顯淒厲。

    “就不信不把你這畜生抓出來!”他用力一扯,左手拎出一只灰、白、黃三色相間的小花貓。

    “志摩!”舒蘋伸長手就想把它搶過來。

    “休想!”倪照眼明手快的舉起手,拉遠貓咪和她的距離。

    “你干麼啦!”她伸手在空中揮舞。“把志摩還給我!”

    倪照站了起來,身材高大挺拔的他輕輕一揚手,任憑舒蘋再怎麼跳躍也構不著。

    “就是這只丑貓?”他擰著眉看向手上的貓兒。

    倪照想起了他老娘曾經養的一只波斯貓,如雪般的絨毛,在陽光下閃耀著金黃色的光澤,常跟在倪瀲灩的腳後跟,貓嗚聲清脆泠泠。

    他又想起籠子裡的那只黃鸝鳥,清新嬌嫩的聲音宛轉不絕,孩提時代的他總愛追著它玩,聽它啁鳴啾啾,看它輕靈跳躍,那是他除了雋與轍以外的第三個小弟弟。

    可是有一天,當他從幼稚園放學回家後,他回到房間裡看到的是一個空蕩蕩的籠子,他開始哭鬧,驚動了全家人,當時已上小學的鏡牽著他的手沿點點的血跡尋找,才發現在倪瀲灩房裡,那只高貴的波斯貓窩在黑暗的角落,在它的爪中,有一只沒有翅膀的黃鸝鳥……

    “志摩!”舒蘋干脆脫掉地板鞋,踩上昂貴的沙發,跳個不停。“我要我的志摩啦!”

    “我要把它沖到太平洋。”倪照沉郁著俊臉,以冰冷的音調說。

    “不要——”她慘叫著。

    眼見他轉身就要邁開步伐,她心裡一急,頓時整個人跳到他的背上,像無尾熊攀著尤加利樹緊緊攀住他不放。

    “舒蘋?!”倪照僵直背脊,沉聲命令,“下去!”

    “把貓還給我!”她的眼裡只有貓,完全忽略他們兩人相貼的身軀。

    “下去!”他的心狠狠抽動一下,被她牢牢依附的身子熨得逐漸燥熱。

    她在他耳旁堅決的說:“除非你把志摩還給我。”

    她收束著雙臂,纖柔的身軀與他更親密的貼合。他再不放掉志摩,她就勒緊他的脖子,讓他沒辦法呼吸。

    “喵——喵嗚——”小貓揮舞著四肢掙扎。

    倪照瞪著左手拎的小貓,由衷清楚他討厭它。

    “倪照,放掉志摩!”舒蘋持續在他耳旁尖叫,一雙光裸的美腿緊圈在他的腰際。

    “滾下去!”他晃動身體,想把她甩掉。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夾得他死緊,不達目的,她絕不妥協。“放開它!”

    “舒——蘋——”他著火的咆哮,艱難的移動腳步。

    見他逐漸往廁所移動,她更加使力圈緊他,由於她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只騰空拼命掙扎的小貓身上,一點也沒注意到他體溫高得不像話。

    “我絕不讓你殺掉志摩!”她心生一計,兩手移至他的雙眼蒙住。

    倪照下意識的松開手,貓兒掉落在柔軟的沙發上,他伸手扳開她的手。

    舒蘋因為雙手輕易被他扳開,頓時無法依附,身子劇烈的搖晃著,最後連同他一個重心不穩,兩人雙雙跌倒在櫸木地板上。

    舒蘋趴在他身上,心有余悸的喘氣。

    好險!有他當肉墊,不然鐵定痛死她!可是……奇怪,依那種姿勢摔下來,應該是她墊著他才對呀!明明是她爬到他背上,他向後一倒,怎麼會換成他在她身下?

    倪照閉上眼劇烈的喘息,他的手緊緊摟住她的腰。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涼涼的古龍水味,舒蘋驚覺到鼻息間淨是他的味道,她的手掌撐在地板上,支起上半身,愕然的盯著他。

    他的雙手沒有松開的態勢,依舊緊緊抓住她的纖腰,狹長漂亮的眼睛異樣地凝睇著她。

    她頭一次發現,倪照真的是英俊得要命!

    他深邃的五官,瘦削陽剛的身軀,絲毫不比任何一個男模特兒遜色!

    老天!她的心髒怎麼跳得這麼快?

    倪照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黑眸著火似的燃燒。

    “放……放開我!”她試圖推開他。

    他抓住她的雙手,俊臉緩緩俯下。

    她的臉好熱,心跳得急速。“你……你不是同性戀嗎?”

    倪照置若罔聞,他輕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鼻尖。

    “我有未婚夫了!”舒蘋低低嚶嚀。

    他睜開眼,凝視她良久,輕輕放開她的手。

    她匆忙推開他,自地上跳了起來。

    他默然無語的站起身,提起置於一旁的行李,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走上二樓。

    望著他的背影,她伸手撫摸自己光潔的額頭,慢慢滑到小巧的鼻尖。

    “喵——”沙發上的小貓對著她喵叫。

    她抱起了它。

    “志摩,好奇怪,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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