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這裡!」冷若谷站起身,揮揮手,好讓剛走進餐廳的冷若言看到她。 冷若言朝她走去,落坐。 「姊,幹嘛突然叫我來這裡?」 剛才在公司,她正打算出外用膳的時候,冷若谷打電話給她,叫她來這間飯店,跟她一起吃午飯。 「這裡的義大利面很好吃,你不是很喜歡義大利面的嗎?」作戲總得做全套,好姊姊的角色,至少她會做到今天。 「嗯。」冷若言覺得心頭一暖,她跟姊姊的感情,好像真的變好了,以前姊姊哪會記得她的事情。 冷若谷招來服務生,幫冷若言叫了義大利面。 「你先喝點東西,你喜歡喝檸檬茶吧!」冷若谷指了指冷若言面前的飲料。 「嗯!」冷若言臉上的笑意、心頭的暖意同步擴大,沒有半點疑心,拿起那杯檸檬茶便喝。 冷若言專心喝著茶,沒注意到冷若谷唇角那抹詭計即將得逞的好冷笑意。 在義大利面上桌之前,冷若谷把好姊姊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跟快要墜人陷阱,但又毫不知情的冷若言談得頗高興。 不久,服務生把義大利面送來。 「若言,趁熱吃。」 「嗯……」冷若言應一聲,聲音申明顯帶著濃烈的睡意。 她覺得眼睛好像不能聚焦,眼前的景物好像愈來愈模糊不清,頭的感覺也愈來愈重,不得已,她只好用手撐住好像突然灌進幾噸鉛的頭。 「若言,你怎麼了?」冷若谷裝出一臉關心。 「我……沒……沒事……」她應該沒事的啊!但為什麼突然覺得頭好暈好昏,意識好像快要離開她似的…… 「沒事?但你的樣子,不太像啊!」狀甚關懷的虛假面具底下,是一張猙獰的笑臉。 那些藥還真厲害,這麼快便見效了。 「我……」 想說沒事,但聲帶像是已經不受控,無法發出聲音;暈眩的感覺似乎愈來愈嚴重,冷若言想搖頭清醒神志,但卻連搖頭都沒力氣。 轉瞬間,冷若言便墜進黯黑無光的國度。 獵物終於失去知覺,冷若谷立即脫掉臉上的假面具,露出邪惡的真貌。 她拿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喂,是我,行了,我現在就帶她上來。」 掛斷電話,冷若谷招來服務生結帳,然後走到已經不省人事的冷若言身邊,將她的手搭到她肩上去,把她拖離餐廳。 「小姐,你需要幫忙嗎?」餐廳經理上前一問。 「不用了,我妹她有點貧血而已,沒事的。」冷若谷一笑帶過,然後便向餐廳出口走去。 餐廳不遠處,站著一名大漢,他一見冷若谷出來,便靠近她,接過冷若言。 冷若谷指了指上去飯店房間的電梯方向,並示意大漢加快動作。 當一行三人快步走去電梯時,一道視線,不著痕跡地緊追著他們的鬼祟身影。 那是駿然集團的林特助。他走近電梯,拾起頭,注視不住跳升的樓層燈號。 電梯停在十二樓。 林特助拿出手機,撥了一組熟悉的號碼。 「總裁,不好意思打擾你……」 林特助把剛才他看見的怪異情景,全部告訴司徒飛駿。 聽完林特助的報告,司徒飛駿臉色大變。 冷若谷跟冷若言關係不好,眾所周知,他也曾親耳聽過冷若谷怎麼罵冷若言,她們怎麼可能會一起出現在飯店,而冷若言還是一副快昏倒的模樣…… 司徒飛駿怎麼想,情況都不尋常。 「我現在立即過去,我到之前,你要確保冷若言的安全。」 一想到她有可能會被別人傷害,揪心的痛楚便直達四肢百骸…… 他不想她受傷! 他想保護她! 什麼鄙視、瞧不起……一概都不重要了。現在,他只想用力擁緊她,把她和傷害徹底隔離,然後用力感受她在他懷中的溫暖感覺…… 「總裁,但我不知道冷秘書在十二樓的哪——」 「那就立刻去查!」司徒飛駿大吼,「如果她少了一根寒毛,你就等著陪葬!」 林特助耳朵被吼得嗡嗡作響時,電話另一端已經掛斷。 總裁一向不會情緒失控的啊! 但剛才無論怎麼聽,都覺得總裁的情緒波動得很大,而牽動他情緒的,是剛剛冷秘書的消息…… 怪不得之前總裁會叫他去拿0K繃……原來,一切早已經有跡可尋。 站在飯店十二樓的林特助,現在只可用坐立不安來形容。 司徒飛駿叫他調查冷若言在哪間房間,並保護她的安全,房間號碼他是查到了,但保護她的安全,他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 他只是個文職人員,可不是專業打手,面對站在房門前那兩個彪形大漢,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定是不敵。 「怎麼這麼慢?」林特助緊皺眉頭,焦急地跺腳。「不是說立即來的嗎?」 再不來,冷秘書出事,他同樣也會出事! 正當林特助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時,電梯門叮一聲開了,司徒飛駿走出來。 他火速來到林特助跟前,「她在哪?」 「在一二O二號房!」林特助立刻報上房號。 司徒飛駿三步並作一步,朝一二O二號房奔去。 來到目的地,兩名彪形大漢立即擋在他前面。 「走!不准靠——」其中一名大漢大喝出聲,但話還沒說完,司徒飛駿已賞了他一拳。 大漢應聲倒地,另一名大漢意識到司徒飛駿不是泛泛之輩時,猛烈的一拳已朝他揮過去。 不到十秒的時間,兩名彪形大漢已經被司徒飛駿解決掉。 砰一聲,司徒飛駿踹開門,一個箭步闖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房間內的李金榮青了一張臉。 司徒飛駿梭巡冷若言的蹤影,發現她就躺在房中央的大床上,雖然還昏迷不醒,但幸好衣衫完整,沒有被人侵犯過的跡象。 司徒飛駿吁一口氣,情緒稍微放鬆了一點。修長雙腿大步跨前,來到床沿,俯下身,細心察看冷若言的狀況。 發現她沒有外傷,只是被人用藥迷昏了,司徒飛駿才放下心中那塊千斤大石。 大手輕輕撫上她雪白無瑕的小臉,溫柔程度前所未見,一直掛在俊臉上的冰寒陰森表情,也於瞬間轉化為萬千柔情。 如果,現在他面前有一面鏡子,他一定會被自己的神情嚇一大跳,冷漠如他,竟然也有這麼溫柔、憐惜的神情…… 幸好她沒事,太好了! 正想緊緊擁抱住她,用力感受她就在他懷抱中那種溫暖喜悅的感覺時,一道男聲響起—— 「你……怎麼……」 對突然闖進來的司徒飛駿,李金榮一方面覺得莫名其妙,一方面又覺得非常驚恐,以致他明明認得司徒飛駿、記得他的大名,一時半刻也無法說出 他剛剛洗完澡,頭髮還在滴水,全身上下,就只有重要部位圍著一條大毛巾。 聽到李金榮的聲音,司徒飛駿停下動作,柔如水的眼神頓時變為凌厲。 司徒飛駿站起來,往李金榮走過去,氣勢懾人。 眼看猶如世上最兇猛、最嗜血的獅子朝他步步逼近,李金榮心裡的恐懼立刻往上飆升。 「你……」李金榮的聲音透露出明顯的顫抖。「你想……做……」 還沒有機會說完,司徒飛駿已賞了李金榮一拳。 李金榮整個人飛了出去,身體紮實地撞上米白色的牆,痛得他眼淚直流,嘴、鼻也同時流出鮮紅的血來,染紅了地上的高級地毯, 司徒飛駿走過去,在他身上再施以拳頭、李金榮連哀鳴的聲音都沒能發出,只能默默承受。 「總裁!」 這時才趕到房間的林特助,一進門便看見司徒飛駿毆打李金榮的情況,怕司徒飛駿再下幾記重拳,李金榮就會蒙主寵召了,於是趕緊衝上前阻止。 「你快住手!」 但司徒飛駿像是失去了理智,拳頭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李金榮的臉上、身上…… 「總裁,求你不要打了,他快要死了……」林特助急出一身冷汗來。 他可不想司徒飛駿變成殺人犯,更不想成為兇殺案的現場目擊證人。 正當林特助焦急得快要抓光頭髮的時候,床上登時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低喃—— 司徒飛駿手邊動作突然打住,轉過身,他往床邊飛快跑過去。 結果,冷若言只是呢喃了一聲,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司徒飛駿原本呈現怒色的雙眼,頓時化為柔情萬千,輕柔地把冷若言摟進懷中,動作之輕,彷彿把她當成是世上唯一的珍寶一樣。 林特助一直注視著司徒飛駿的一舉一動,司徒飛駿表情轉變之快之大,令他有一瞬以為,眼前的男人只是長得像司徒飛駿,而不真的是那個讓人聞之色變、冷血鐵腕、六親不認的司徒飛駿。 「我不是在作夢吧?」林特助禁不住反問自己。 他一直扯破嗓門地叫司徒飛駿住手,他卻置若罔聞:冷秘書沒意識地低喃了一聲,他便立即趕到她面前,停止所有暴行,這讓林特助覺得有點悲哀。 就在林特助暗自歎息的時候,司徒飛駿已抱著冷若言,大步離開飯店的房間。 「唉……果然戀愛中的人,眼裡就只有心愛的人,其他閒雜人等,一概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