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跟蹤了。」
風向天望望車後那輛蹩腳的小國產車,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富含興味的詭笑。
「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有三路人馬。」秦逆蝶似無事地投下炸彈。
「嗄?!什麼?」
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猛然一滑,車子差點撞上安全島。
「一路是奇怪的中東人,一路是高明的埃及人,另外一路……很詭異。」她無法形容。
「你是什麼時候發覺這件事?」他忍住朝她大吼的慾念。
「殺人犯來送快遞的隔日。」那人真的長得像通緝犯,一臉猙獰。
「五日以前的事,你現在才好心的通知我一聲。」怒氣隱隱竄動。
「我懶得應付狀況嘛!」她用腳尖碰碰他小腿,類似撒嬌。
實在是這群人越來越猖狂,不像先前幾日安安靜靜地觀察,開始有些小動作,打擾到她正常作息。
半夜正好眠時來幾通無言的電話,固定早上六點按門鈴送上死鼠漢堡,信箱內有活人生剝的另類雜誌,更別提門把上的黃色童屎。
她是不在意啦!翻個身覺照睡,管他電話還是電鈴,天塌下來讓樓下的好事者頂。
讓她開口的理由是有人侵入破壞她的慵懶生活,一下班回到了家,發現台灣閒人太多了,她找不到沙發……正確說法是沙發被「切腹」了,一半在浴室口,一半「趴」在陽台旁。
而且他們還非常善良的幫房子「通風」,手指採出窗去涼颼颼,玻璃變得更透明,因為它隱形了根本省卻擦拭的工作。
依依邊打掃邊罵,管羊的連忙吩咐傢俱行送來木材味仍新的各類必用品。
小芹在一旁笑得好大聲,說她從沒見過這麼會「搬家」的同行,連快枯死的盆栽都不放過。
臭著一張臉的藍豹把電腦之死記在心上,一整天氣都不吭一聲,嚴重的影響視覺美感,讓她不好意思再懶下去,幫忙遞抹布。
想想五、六十坪的房子要擰幾次抹布,她光用遞的手就發酸,當然要向外求援。
「秦逆蝶,你很想死嗎?」
她笑得很賴皮,「生氣對肝臟有害,有你在,我想死都很難。」
「你不能稍微像個正常的女朋友,出了問題先找男朋友解決。」風向天覺得自己很無能。
心愛的女子出了事,他卻是最後一個得知,哪像一個叱吒風雲的龍門護法,他能不自惡嗎?
「我找了你,不是嗎?」一句話就把這件事敷衍過去。
「你有沒有考慮到若這幾天出了事呢?真該揍你一頓。」一想到此,他滿心惶恐。
「你忘了我的身份?」她不是什麼軟棉花。
「但所謂暗箭難防,你這懶女人……」他找不到好名詞來形容。
有個人心疼的感覺亂窩心的,「你很遵守交通規則。」
「要我甩掉後面的車就直說,摸不清你心態的人會以為你嫌棄我的長相。」他瞄一眼三個車身後的跟蹤者。
看得出跟蹤技術不甚良好,明顯深邃的五官和膚色,大概是她口中的埃及人吧!
風向天小試身手,利用外來者不熟知台灣的開車方式,在車陣中蛇行,任意變換車道搶紅燈,不到一會兒工夫,供遊客租用的小國產車已遠遠落在路的另一頭,淹沒在地小車稠的街道。
陰陰的天空有些潮濕,細細的小雨珠落在車頂,發出微微的滴答聲。
也許是詩意,也許是春天的淚水,也許是情人們交換的心,白白茫茫的一片薄霧,阻礙了前方的視線,像極了盲心的愛情。
雨刷滑過,豁然開明。
「真糟糕,我好像愛上你。」三月是個會讓人做傻事的季節。
「你說什麼?」方向盤一轉,他將車停在行道樹下。
她笑了笑,「我說今天的天氣很適合談情說愛。」
「秦逆蝶——」
「你非常不滿我的名字哦!每回都用吼的。」那是父母唯一留給她的遺物。
「小瓶兒,別頑皮了,盡吊我的胃口。」急切的風向天扳過她的肩正對著。
「『好像』是個不確定的詞,你一向有耐心,再等等吧!」等情深一些再說。
她不是故作矜持,也不是含蓄、保守的乖女孩,就是懶得說愛,一句話要她重複再重複,不太合她的格調,顯得做作。
她的心和靈魂都漸漸地不自由,因為她有了牽絆,為他的強行介入、不容人拒絕,她心防有了漏洞,而他的身影藉機侵佔。
「我是太縱容你了,把你慣得予取予求。」他是自找的面疙瘩——黏上手。
「唉!有人中年危機提早到來,開始自說自話,可憐喔!」瞧他說得好似她虐待他。
「小東西,說話酸我。」他無奈的撫她不馴的發,為這雙靈黠眸於心動。
雨,不停地飄落,激起秦逆蝶心底的反骨念頭,她想做件瘋狂的事,讓天地失色。
「咱們去飆風。」
「飆風?!」多奇怪的詞。
「我要放縱一小時,帶我上陽明山吧!」
他輕笑的擰擰令他迷戀的俏鼻,「多希望你的放縱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件事,我可以陪你墮落一整晚。」
「收起滿腦子的綺思吧!風護法,讓風吹滌你的思緒。」她大笑的拍拍他的臉。
雨,持續的下。
春天的瘋子特別多。
「我真的瘋了,居然來陪你飆這種風。」欲哭無淚的風向天頂著風雨追上去。
平時連翻身都懶的女人這下真叫人跌破眼鏡,瞧她健步如飛地在山道中奔馳,像是不要命的瘋子一拳一拳擊壞人家的門鈴。
風雨淋濕了她的發,傭懶的嬌色形成詭異的狂野。
天雷嘶吼,閃光如電,狂飆的風在她身上吶喊,彷彿天地間只有她存在,美得像暴風女神在摧毀文明,孤傲而無情。
向上伸展的雙臂在召喚林間精靈,臉上絕美的笑容來自森林力量,她在汲取自然界的能量。
光閃雷吼,一瞬間她化身一縷幽魂,縹縹緲緲,即將湮滅。
「夠了,你會生病。」風向天在她耳邊大吼,揚手起陣風旋,將風雨阻隔在外。
「我早說你老了,玩不動年輕人的遊戲。」她拚命的往前奔馳。
「你最好別感冒,不然我一定把你綁在床上三天三夜,讓你嘗嘗放縱的後果。」該死,山風寒徹骨。
雨不如預期的大,但是山風冷冽,他凍得直打顫,努力維持步伐追上她。
即使受過多年訓練,他還是必須說一句,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簡直拿命來玩。
「會的,你會有機會,每回我飆完風後,總會大病一場,你會如願以償。」好痛快,心全空了。
他一聽,驅風絆住她的腳,一個撲身將她抱個滿懷滾向草叢,頭頂仍盤旋著風流,擋去冷寒的雨。
「你非要讓我心疼才甘願,磨人的小惡魔。」他毫不留情的讓她趴在大腿,一下重過一下的懲罰她的俏臀。
「不好好保重自己,任性、放縱、無情,你到底在折磨誰,天下人就屬於我最固執,愛上了就不放手,甘心為你磨,你這冷血的女人……」
他每念一句就拍一下,拍到手都腫了,直到他氣消了才發現她的安靜。
自責立即讓他後悔下了重手,懊惱的扶著她讓她靠在臂上,輕柔的撫搭著微抽的肩,正想說些抱歉的話,聲音卻在看到她臉上的淚而吞沒。
是她的淚呀!不是雨水。
他是打重了嗎?
「別哭,你的淚絞痛了我的心。」他痛恨起自己。
「第一次……有人打、打我。」
「是我混蛋,不知輕重地打疼你,你打回來吧!我絕不還手。」她是連哭泣都懶的小人兒呵!
而他竟然讓她哭了,他不算個男人。
秦逆蝶哭得像個孩子,「為什麼……你會打……我……你不是……愛、愛我」
「對不起,因為我太愛你了,捨不得看你虐待自己;你讓我心痛,我好痛,原諒我、原諒我……」
他不斷的道歉,不斷的訴說愛語,連天地都為之感動;風不吹了,雨也停了,雷聲電閃不再,還以一山寧靜。
雨後的山林空氣特別清新,月兒躲在薄雲裡,不肯露出臉來,好成全人家花前月下。
「你的淚好比一粒粒穿腸毒藥,落在你臉龐,絞在我心口,你是我的珍寶,我怎能讓你受一絲一豪的傷害。」
多美的情話,秦逆蝶反手抱緊他的頭說著,「我愛你。」
「我是混蛋,超級大混蛋,憑什麼讓你愛……愛我?」意識到她的話,風向天傻傻地望著她。
「打小在育幼院長大,他們疼我、寵我、縱容我,我知道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在關心我,可是從沒人打過我。」
「小瓶兒,我……」
她摀住他的唇繼續說:「我也以我的方式在關心他們,但是在心底,仍有一角填不滿的遺憾,我需要一份真正的愛。」
「我愛你,逆蝶。」他拉下她的手親吻每根指頭。
「遇上你不在我預測的人生軌道上,一度我很責怪藍豹的多事;現在,我感謝他把你帶到我的生活裡,豐富我的未來。我愛你,向天。」
「喔!我的寶貝……」
風向天激越地摟緊她,滿溢愛意的胸口叫他說不出一句感動的話,只是不停的親吻她,由眉到唇,不曾遺漏一寸。
互諾的兩顆心相結合,陽明山的春意多撩人。
「先說好,下次不許打我,真的很痛。」秦逆蝶開始抱怨起肉體的疼痛。
他切著牙床磨出話,「你還想有下次,我會一掌先劈昏你。」
「可是很痛快……」她話到一半,他一個力道按捏她肩膀以示警告。
「痛呵!敢給我飆這種風,你最好把飆風這兩個字從記憶中完全剔除,連想都不要想。」他得看緊些。
適時的表現柔弱是女人專利,而秦逆蝶是聰明人。
「向天,我的頭有點疼。」
手摸到她冰冷的肌膚,風向天再一次咒罵自己。「瞧你嘴唇都白了,我真服了你。」
一個使力,他將她攔腰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車子。
「我大概發燒了,整個人昏沉沉的。」
「該死,給我撐著,我馬上帶你下山看醫生。」該死的陽明山,該死的雨。
在無月的山道中,疾速奔馳的車影呼嘯而過,無畏路滑泥濘難行,艱險地狂奔下山。
若是風向天不是那麼緊張,冷靜地看著裹著毛毯的小奸徒,他會發現那張半閉眼的嬌容有抹可疑的笑,詭譎而滿足。
人不能太狡猾,以為說謊無罪。
結果真應驗了隨口而出的謊言,秦逆蝶大病了一場,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忙壞了她心焦的愛人。
腕上的點滴一滴一滴的注入她體內,那張雪白的懶顏逐漸恢復正常膚色,泛著淡淡桃紅。
昏昏沉沉大睡了三日夜,重得宛如鉛塊的腦袋輕鬆多了,雨落不止的梅雨天叫人懶洋洋,失去了清醒的活力。
病中的人最忌嘈雜,不過並非雨聲擾了睡眠,而是一陣清脆、甜膩的女人嗓音,似遠似近、若有若無地縈繞,驚醒了沉睡中的女神。
微瘺的一雙黑羽睫慢慢張開,天空藍的顏色映入眼底,那是陌生卻覺理所當然的安全感。
頭一偏,嬌嬌懶懶的視線打量起室內,淺綠色的牆壁,一高一低典雅的檜木衣櫥,旁邊是面同人高的落地鏡,依稀可見鏡木的龍形刻紋:一扇毛玻璃門,大概是浴室之門,除此別無長物。
不過有面全無擺飾的牆十分可疑,看起來有點像大型的螢幕投射牆,心思若不夠細膩的觀察,絕對不會發現其實這牆是掩飾,它應該能向左右開展。
「你敢給我拔掉針頭試試看,我保證一定揍得你下不了床。」風向天的聲音突然在耳際響起。
心虛的秦逆蝶吐吐舌,悄悄地縮回手。「你說過不再打我,言而無信不是君子。」
「打和揍是不同的字句,揍這字最適合對付頑劣不馴的病人。」有些人不揍不學乖。
「你是天生這麼狡猾,還是後天學壞了?慎選朋友是件很重要的事。」友不直便成損。
「感謝你的金科玉律,把自己的身子先養好再來擔心我的品性吧。」真不會照顧自己。
床頭一陷,風向天細心的為她拉高被褥,小心地避開她墊著小枕的手腕,以免針頭歪斜戳痛了她。
手背覆上她的額,正常的體溫讓他放了心,這些天她亂是折騰人,一下子身子燙得滾熱直喊燒,一下子牙齒打顫大呼冷,忙得他慌了心緒地直為她擦澡又加被。
好不容易她病情稍微穩定下來,她又開始不安份,企圖扯掉補充養份的針頭,若不是先前那頓打惹得他內疚不已,他才絕不軟心的饒恕。
「最近很忙嗎?你的眼眶黑陷眼球泛血絲,好像縱慾過度導致睡眠不足的症狀。」十分……滄桑。
他輕叩她老轉著鬼靈精怪念頭的腦門,「還好意思嫌我,全是你這麻煩的小東西磨的。」
「我有那麼偉大?」她故意屈解他的話。
「是呀!三十四D怎會不偉大,一手都快握不住。」他調侃地道。
「風向天,你是大色狼。」內在美全讓他瞧了去,不讓他賴上說不通。
「秀色可餐,你不能扼殺我的基本權益。」好歹得付出點代價。
不過說歸說,當時的他可無心欣賞她的身材,手指的觸感全讓擔心給佔滿,還真起不了有顏色的波瀾。
只覺她的肌膚柔柔軟軟,質感細膩,滑得像水。
「可惜看得吃不得,你一定憋得很難受。」她惡意地往他胯間一瞄,一點也不同情。
風向天苦笑地啄啄她的唇,「壞心眼的女巫,我會加倍從你身上要回來。」
「我想我的病還沒完全好。」她眉頭微蹙的道。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藥呢?我去倒開水。」風向天當她真難受,手忙腳亂的慌了。
「我出現幻聽。」她一臉苦惱的模樣。
「幻聽?!」他聞言一怔,「沒發燒嘛!難道是感冒的後遺症?」
正當他憂慮地胡猜亂想時,正經八百的秦逆蝶手捧著開水但不吃藥,她認為藥力無效。
「你準備辦宴會?」
「照顧你這個麻煩都快吃不消了,哪挪得出閒暇辦什麼鬼宴會。」體力快透支了。
「可是我聽到喧嘩聲,似乎很熱鬧。」她沒病到失去聽覺。
風向天神色一肅地擺擺手,「你病得太嚴重了,快把藥吃了再睡一覺,你在作夢。」
「夢見一群女人的高談聲?」當她是無知的稚童嗎?他在緊張。
「呃,那是……樓下的電視開太大聲,等會我去數落下屬幾句。」可看到她的表情,他有種在劫難逃的領悟。
她何其聰慧,小小把戲豈瞞得了。
「我記得樓下沒有電視機,而且那聲音並不集中,散佈各角落。」她耳力可是靈敏得很,不容狡辯。
「你沒注意到電視放在隱藏櫃裡,我在樓下安裝了立體音響,所以……所以身歷其境,處處可聞。」
秦逆蝶眼角藏笑,「你被我傳染感冒了嗎?怎麼額頭盡冒冷汗?」
「我……熱……天氣熱嘛!」他故意以手當扇地朝額頭揮揚。
「體質真是異於常人,你一定常喝鹿血或鱉血,冷得要命的梅雨天還能熱得冒汗。」她低頭啜飲溫開水。
風向天在心裡大怪無聊的主子們,幹麼非要整得他無處可逃。
在他努力孵理由時,一道穿腦的大笑傳來,門板遭無情對待,被人一腳踹開,當場成了廢料一堆。
「再拗呀!死瘋子,身為你的主子深感慚愧,讓我踢幾腳長長智慧。」
火一般的身影躍入視線,龍寶妮手一擲,像丟玩具似地把剛滿六個月大的兒子拋給他,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失手摔著了小王子。
她的夫婿是土耳其的席斯親王,兒子自然是名副其實的小王子。
幾年前土耳其發生奪權事件,二皇子企圖弒手足奪皇位,使得老國王在心灰意冷之際將皇位傳予大皇子,命三皇子席斯輔佐其左右。
不過不太盡責就是,忙著追趕玩心甚重的妻子。
「你你……你沒事別玩孩子,早晚被你玩死。」風向天接得心驚膽戰。
「玩死了再生一個,我又不是不能生。」孩子命格輕,怪不得她。
聽聽,夠狠心的母親。
「令夫婿不是結紮了?」她找鬼生呀!
「豬頭,走出去別說認識我,紮了可以解嘛!大不了換個老公,現代科技文明得很,你退化了。」
龍寶妮一臉不屑的勾著嘴角,非常不齒與他為伍,未曾注意到門邊有個抱著小男童的高大男子。
「不好吧!寶兒小姐,席斯親王的手藝已通過你的擇偶標準,你也很難找到像他那般出色的俊偉丈夫。」
「拜託,一個風流鬼有什麼好炫耀,如果他改行當牛郎一定很賺。」天底下會燒飯的好男人多如牛毛。
風向天忍俊不住笑了笑,「別挑剔了,任勞任怨兼作保母,到了晚上還得賣力取悅你。」
「笑話,他沒遇見我之前還不是像頭種馬到處浪費精子,是我倒楣才被他纏上。」
身後的男子笑容轉淡,臉色稍稍變得可怖些。
「唉!男人真可憐,被女人利用得沒有剩餘價值還被抹黑,我同情你呀!席斯親王。」
龍寶妮笑聲驚人地道:「少來這一套,亞特沙在樓下應付女人,你當他真是黑鷹能飛天。」
「是嗎?」
「當然是嘍!黑鷹的翅膀早叫我給剪……咦!這聲音好像亞特沙……」風沒有變音的能力。
「老婆,你似乎非常不滿為夫的『謙恭』。」寵妻寵上了天,他的錯。
龍寶妮冷喝了一聲回頭,「偷聽沒好話你沒聽過呀!而且我有冤枉你半句嗎?」
「你對改過向善的人相當不仁慈,我是新好男人表率。」男子氣概被她磨成砂粒。
「是是是,好男人快絕跡了,我們應該加以隔離保護,你喜歡籠子還是欄柵?」
席斯將兒子放下,一手攬擁妻子,「你唷!還是一把火焰。」
「哼!」龍寶妮將鼻頭仰上天。
多和諧的畫面,多適合的一對夫妻,男的高大英武,女的嬌艷無雙,小猴子……小孩子可愛乖巧,叫人看了心生羨慕。
秦逆蝶這個孤兒不敢奢望未來,曾經失去的親情使她卻步,直到她遇上命中的那個人,一顆心才敢放開。
「喂!夫妻要吵要恩愛請轉移陣地,病人有權不接受干擾。」風向天下起逐客令。
龍寶妮眄著他,「要是你病得快死了,我會帶菊花來。」又不是來看他,驅魔呀!
她頂多是比魔可怕一點點的人而已。
「呸呸呸!缺德嘴。」
她眼一瞠的手一擦,「你敢朝我吐口水,活得不耐煩了。」
「冤枉呀!二小姐,我是在吃蚊子。」他可不想點燃火藥庫。
「需要我幫忙收集蚊子嗎?保證你吃到吐。」敢呸我,找死。
「呃,嘿嘿!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計較。」風向天涎著笑以保命。
「我是小人加女人,孔老夫子口中的難養矣,你就認命吧!」龍寶妮冷笑地找著武器。
房間內沒旁的傢俱,可是怪異得緊,她隨手一扳一轉便是個「武器」,刀呀杯子地齊射。
身手敏捷的風向天東接西收,盡量擋在床尾,以免一個不慎傷到床上的至寶,在太過於自信的情況下,一個小失誤由腋下穿過——
「啊——小瓶兒……」掛在左臂上的小孩差點掉了。
秦逆蝶納悶地望望掌中物,「你們一向都玩得這麼激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