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高跟鞋踩在紅磚道的聲音。
擦擦擦……
球鞋在柏油路上摩擦的聲響。
不久之後,兩者同時在陰暗的巷道響起,兩旁的路燈昏暗不明,行人稀少幾乎不可見,晚風一吹帶來陰惻側的冷意,像是七月的陰靈出現鬼氣森森。
走在回家路上的楊天苒不時回頭望,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遺傳到母親的神經質,她老覺得有人在後頭跟著,還不時發出怪異的叩叩聲。
雖然每一次回頭都沒瞧見什麼人,黑幽幽的一片如字宙黑洞,深邃得彷彿暗藏不知名的-獸,伺機要將人吞沒。
心裡很毛,但又不得不往前走,為了多省一點車馬費好讓遊學的日子盡早來到,她才決定抄近路以十一號公車代步,繞著以往不曾在晚上走過的小巷道。
其實以台北人的作息,日落後的八點鐘並不算晚,但這時的人大多在用餐,而夜貓族的時間還未到,何況是在陽明山區,所以路上看不到行人是正常的,除了不正常的她。
「薇薇安,泥在看什麼,動西掉了嗎?」
洋腔洋調的聲音出自一位高大帥氣的男孩口中,金棕色的頭髮搭配上淺綠色瞳眸,看來十分顯目耀眼,像成年版的愛神丘比特,給人一種無國界的親切感。
「是你不是泥,東西掉了和動西掉了不一樣,你發音要准一些,不然人家聽不懂你在嚼什麼。」她以新新人類的說法逐一糾正。
男孩一臉莫名的回道:「我沒有在嚼動……東西,你教我的我都有吸起來。」
「是學起來,我剛才的意思是指你發音要準確,人家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不該教得太深奧,外國人的理解能力很差。
「喔!我懂了,是學不是吸,你們中國人的語言真有趣。」有很多變化,同樣的字有不同的解釋。
「在這裡最好學幾句方言,你的人際關係才會更好。」常識是必要的,比知識更重要。
「為什麼?」他覺得學一種語言已經很困難了,實在很難再適應舌頭要轉的奇怪方言。
「因為民族意識抬頭,大家都爭著想出頭天,故意分什麼藍的綠的好突顯自己的重要性,把『愛台灣』當口號時時宣揚。」愛不是放在嘴上,而是默默為人民耕耘出一片福地。
經歷過總統大選的楊天苒是一票也沒投,她兩黨都不支持地在家看DVD,大笑金凱瑞變臉的怪模怪樣,一面吃爆米花一面喝可樂,不管哪一黨候選人會當選。
反正生活照過,人照樣吃喝拉撒睡,除了走的酬勞稍微縮了點水外,在她看來並沒什麼兩樣,只要肯努力就不會餓死。
經濟不景氣是真的,但要看行業,有些人賠得慘兮兮一蹶不起,滿臉青綠的大罵政府無能,也有人錢賺得笑得闔不攏嘴,晴天一片地直說錢淹到肚臍眼了。
而她模特兒的工作還真是不錯,有時廠商還會贊助衣物讓他們當活廣告,有吃有喝還有拿的福利比一般上班族優渥。
雖然很累。
「出頭天……頭上的天嗎?出頭天是不是飛上天空?」講得很慢,但他盡量捉準每個音。
楊天苒大笑的直點頭。「差不多啦!誰都想當老大,所以頭上才有一片天。」
她以似是而非的時事教導外來的朋友,用開玩笑的方式讓他瞭解目前藍綠對峙的政治。
雖然不關小老百姓的事,但多聽無妨,說不定哪一天就用得上了。
「喔!頭天是老大的意思,我記住了。」出頭天,做老大,台灣話很怪,可是非常具有研究性。
什麼,不會吧!她有這麼教嗎?「呃,隨便啦,你高興就好。」
「咦!」這種事能隨他高興嗎?
「對了,克裡斯,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剛剛明明還有聽見,現在卻消失了。
「聲音?」名叫克裡斯的法國男孩豎起耳朵聆聽,表情十分專注。
「就是腳步聲嘛,叩叩叩的好像高跟鞋的鞋跟。」如果她沒聽錯的話。
「你穿的是運動鞋,我的是皮鞋,應該不會叩叩叩。」他實驗性的重重踩了兩下,看能不能發出叩聲。
克裡斯來自法國鄉間一個種植葡萄的小鎮,是釀酒廠老闆的兒子,跟楊天苒同年,是個交換學生,來台灣學習中文已有一年,和她一樣是大一學生。
只不過他們不是在學校認識的,而是在一場舞台秀上互相搭檔演出,彼此看對眼擦出火花才進而交往,後來才知道兩人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
因為幾乎天天有見面的機會,兩人越走越近無所不談,感情突飛猛進如坐太空梭,一飛沖天回不了頭,如膠似漆地常見他們手牽手漫步杜鵑花城。
一個醉心於東方女孩的沉靜美,雖然楊天苒活潑得過了頭;一個喜歡法國人的浪漫多情、溫馨體貼,因此這一東一西的男孩、女孩有了戀愛的感覺,並把對方看得很重要。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呀,怎麼一直有叩叩聲在身後跟著。」楊天苒又下意識地往後頭看,心裡很不安。
克裡斯轉過身走了兩步,四下查看一番。「沒人呀,你會不會是睡眠不足產生幻覺?」
她今天工作了一整天都沒休息,八成是太累了才會這樣。
「也許吧!」肩一聳,楊天苒接受男友的說法。
為了這次的平面廣告,她特地起了個太早,還向學校請了兩堂課的假,一下子山裡、一下子海邊拍個不停,光是坐車她就暈得想吐。
幸好克裡斯一聽見她暈車趕緊蹺課來陪她,還帶來暈車藥和涼茶讓她好過些,她才能順利的拍完將近一百套的服飾特輯。
楊天苒挽著男友的手臂繼續往前走,故意笑得很大聲好忽視可能響起的足音,頭顱靠在克裡斯肩上十分親密,邊走邊聊一天的趣事。
但是就在她以為不會再有怪聲出現的時候,似有若無的叩叩聲又再度揚起,聽似很遠又像很近的尾隨其後,始終維持一段讓人看不見的距離。
這次連克裡斯都聽見了,略感訝異地回頭張望,想瞧瞧是誰這麼無聊愛捉弄人,不現身也不走離地老跟著。
可是情形還是一樣,除了樹影搖動之外什麼也沒有,叩叩的足音在他們停下腳步後隨即消失了,像從來不曾存在過。
為了證明是否有人在身後跟蹤,兩人刻意在小巷裡繞來繞去,時停時走注意後頭的高跟鞋有沒有跟上來,甚至還跑起來有意讓無聊人士追不上。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繞、怎麼跑,聲音依然在他們走動時響起,人一停又無聲無息,詭異得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咦!克裡斯,你要去哪裡?」別放她一個人在這裡,她會怕。
克裡斯看出她眼底的懼意,牽起她的手握緊。「我們走回去看看,看誰在搞鬼。」
「走……走回去?!」天呀,他膽子是真金做的嗎?「不要啦,你直接送我回家好了。」
「但是對方若對你懷有惡意心存不傀,我又不能每次陪你回家,你會很危險的。」他把軌念成傀,而且還自作聰明地捲了個長音,表示他中文學習能力很強。
想笑但笑不出來的楊天苒只是偎緊他。「不要緊,你別冒險,我們一鼓作氣的跑回去,叫我准姊夫出來捉人。」
不然就太浪費現成的可利用資源。
「一個鼓可以吹氣?」好奇怪喔,不是氣球才能吹氣嗎?
「喔!拜託,現在不是每日一詞時間,有空再解釋給你聽,我們趕快走啦!」她苦笑地扯扯他的手,催促他走出幽暗的巷道。
「可是你姊姊不是沒有男朋友,怎麼會有准姊夫?」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你真的很囉唆耶,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他坐飛機飛過來的。」她隨口一說敷衍他。
沒想到克裡斯當真的一問:「坐飛機呀!那他是哪一國人?美國人還是日本人?或者我的同胞?」不知道語言能不能通,他不會阿里阿多的日本語。
「你……哦,我的天呀!」對牛彈琴。「不,他是台灣警察,土生土長的黃種人,沒有紅黑花白。」
「紅黑花白?」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混種。
「請問……」
一道近乎金屬刮過的粗啞聲忽從背後傳來,兩人背脊一冷的回頭看,卻只看見空無一人的暗巷,以及野狗翻動著垃圾桶。
驚僳感驀然由心底升起,不需太多贅言,兩人心靈相通的拔腿就跑,不管叩叩聲有沒有跟在後頭,他們使勁地往前衝,不肯多作停留,
一道修長的身影不解的撩著發,腳跟輕叩落地繼續往他們消失的方向走去。
砰地一聲!
急促關上門的重重聲響震動了一屋子水晶製品,稍微搖晃了一下又恢復原來的平靜,像是微風仙子來過一遭又走了,帶來惱人的春意。
但隨即的腳步聲又驚慌得讓人無法忽視,伴隨著大口的喘氣聲不斷響起,砰地開冰箱取水,又砰地大力關上,咕嚕咕嚕的喝冰水壓驚。
照理說在發生以上的聲響後,家裡的「大人」應該會出面關心,問問是怎麼一回事,順便把煩惱的事一併解決,免得事情越拖越糟糕。
可是一屋子的安靜彷彿無人居住,除了小倆口尚未平緩的喘聲外,連一絲交談聲也沒有,直到……
「姊、姊,我們被跟蹤了。」
楊天苒急忙的撞開姊姊的房門,氣喘如牛的她不知打擾了什麼事,習慣性的尋求姊姊的幫助。
可是當她眼睛一接觸到床上兩條光溜溜的身體,而且正在做某種上上下下的運動,連忙以雙手捂眼暗叫了聲慘。
不過她還是禁不住好奇心,從指縫一覷想瞧瞧現成的成人秀,她長這麼大還沒看過真人版的,而且是現場實彈演出,不看可惜。
但她的速度快不過身手敏捷的警官,一條毯子已將兩人蓋住,只露出肩膀以上的部位。
「你進門不懂得敲門嗎?毛毛躁躁趕著去投胎呀!」她不曉得半途停下來很傷身嗎?
鍋笑壺黑,他還不是一樣急性子。「我急嘛!姊夫,我哪曉得你們在辦事。」
楊天苒一說完,一聲類似懊惱的輕吟由毯子下傳出。
「再急也不差那幾秒鐘,你就不能等幾分鐘後再來呀!」盡會壞事。
「喔,姊夫,你不行呀,只要幾分鐘就夠了。」哇!姊姊好可憐喔!以後沒有「性」福可言。
「誰說我不行,再戰個幾百回合遷是一尾活龍,如果某人識相的滾出去的話。」攸關男人的自尊,不能不奮力一戰。
男人的面子重於生命,尤其跟那方面有關的,絕對不能讓人看不起,他雄風如虎蓄勢待發,這丫頭敢說他不行。
「我有話要說……」嘛!
「你這只九官鳥說得還不夠多呀!眼睛給我摀住別亂瞄,小心生疔長瘡發花柳,讓你爛得沒眼珠子瞧人。」哼!還偷看,真像個賊。
「哇哇哇!你沒必要那麼惡毒吧?生疔長瘡我能理解,但是花柳是一種性病,不會長在眼睛上吧?」這點常識她還有。
「也許你是萬分之一的倒楣鬼,倒楣到喝水嗆到,走路跌倒,爬樓梯會踩到罐子,坐車拋錨,拍照拍出個鬼……」
「停!我沒倒楣到那種程度好不好,你別胡亂詛咒我。」真要出了事非找他負責不可。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不把腳抬到門外,我保證你會更倒楣。」蕭沐風從沒比現在更想揍人過。
「腳要怎麼抬,將人切成兩半……呃,我瞭解你的意思,你不要用那種殺人的眼光瞪我。」她的背快被他瞪穿了。
好強的怨念呀!
「知道還不走,等我給你一腳嗎?」直接踹到門口。
她要走了啦!但是,「人家真的有事要說,等我說完了再走成不成?」
「不行。」
「你土匪呀!這麼霸道,我的事情很急耶!」急如燃眉。
「有我急嗎?」狂怒的咆哮聲震動胸腔,似一道急雷劈下。
捂著耳朵,發生耳鳴現象的楊天苒抱怨的一-眼。「好啦、好啦,知道你比我急,給你三分鐘夠不夠?」
百戰快槍手。她壞心的想著。
「你再說一遍試試。」也許他會打破不打女人的原則,即使她是他心愛女人的妹妹。
「那十分鐘。」夠通融了吧!
「你覺得剩下一隻手好不好看?」他樂於替她整形。
「二十分。」
「門在你前面。」別讓他有機會送她。
「二十五分。」不能再長了。
「天款,你別拉我,我怕她不曉得自己的牙有幾顆,我意思意思幫她檢查檢查。」雖然牙醫拿的是鐵鉗,不過他一雙鐵臂同樣管用。
小孩子不教好,將來會成為社會敗類,他是代真理正義出手,解決未來的反叛份子。
「天苒,你到樓下等一下,我大約五分鐘……」
「三十分鐘!你欠我一回。」微惱的男音不甘地打斷她的話。
「別鬧了,你沒聽見她說有事嗎?」她全身骨頭都像被拆了,沒一處不酸痛。
這頭熊呀!真是不體貼,需索無度。
拍掉蕭沐風往下撫摸的手,臉頰發燙的楊天款倒有幾分羞意,大白天不工作拿來做私人娛樂,還不肯停止的持續到日落西山,想來實在難為情。
偏偏他老喊著不夠、不夠,還要再來,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停不下來,一要再要地讓她沒力氣說不,只好由著他埋頭苦幹。
可這會她才知道苦了自己,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在床上耗上一天,起碼她就沒那份能耐,才來幾回就像脫水的魚,體力透支地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我也有事呀!你瞧我忍得滿頭大汗,不先安撫安撫我嗎?」他低頭咬咬她的耳朵以示抱怨。
「你喔!能不能正經點,天苒那丫頭還在這裡。」長姊的風範不能丟,她要做妹妹的好榜樣。
「她走了,在我咬你可愛的耳朵時。」她要再不走就準備當跛豪第二。
「嗄,走了?」怎麼會?
楊天款抬眼一瞧,果然沒瞧見妹妹的身影。
「別理她,我們繼續。」他快爆炸了,不趕快解決不行。
一向粗魯的蕭沐風動作輕柔地一挺,又開始做起「運動」。
「你這頭任性的……噢,大熊……」完全聽不懂人話。
「天款,你真是太美妙了。」奮戰不懈的蕭沐風提醒自己要挺住,不能讓外頭那個小鬼笑他是特快車,咻地一下就到站。
「沐風,天苒在等……我們……」
「那就讓她等。」他耍賴地置之不理。
蕭沐風決意懲罰這女人的心不在焉。
等到一切都平息之後已過了他們所說的半小時,兩人疲累地不想起身,結合的身體仍未分開,維持爆發後的姿勢。
要不是等得不耐煩的楊天苒在門外頻頻催促,門板叩叩敲得吵死人,他們大概會睡到天亮才想起她的存在。
「你一天不吵會懶得呼吸嗎?」門一拉開,露出一張暴怒的煞臉。
「啊!不要臉,你沒穿衣服。」他有猥褻她視覺的嫌疑。
「少給我裝純潔,你男朋友交假的呀!」他就不信她沒有盜壘偷跑。
穿著長褲、打著赤腳的蕭沐風露出精瘦上身,一邊捉捉凌亂的發一邊把襯衫穿上,扣子不扣的往樓下走不理會她的大驚小怪。
而他也順手把這個搗蛋鬼給拎下來,像拎一塊沒什麼重量的蛋糕,振臂一揮就把她往沙發扔去,不管這塊蛋糕會不會散掉或扭曲變形。
「哇哇哇,小心點,別那麼粗魯。」彈了兩下,楊天苒表情驚愕的滾入男友懷中。
「薇薇安,你沒事吧?」不知摔疼了沒。
噙著淚,她一臉委屈的訴苦。「那頭大熊欺負我啦!你幫我打他一頓。」
「打……打他一頓?」呃,沒必要那麼暴力吧!他的手臂足足有他兩倍粗。
「怎麼,你不敢呀!一瞧他的熊樣就怕了。」瞧,他的惡勢力無遠弗屆,連她練拳擊的男朋友都忌憚三分。
「文明人是以理性溝通,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大家都別動氣。」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好像是以和為鬼。
中文會聽會說的克裡斯笑得很像賣笑的牛郎,兩排潔白的牙齒亮得足以去拍牙膏廣告,非常陽光的擁著親親女朋友,希望大家能理智的談一談。
打架是不好的行為,在法國他們只為名譽決鬥,不為意氣之爭而傷了和氣。
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吵翻了對誰也無益,只會徒增家庭和諧的裂痕。
「那你要先看他講不講理呀!那麼大的個兒居然動粗,簡直是男人之恥。」可惡,摔得她屁股好痛。
「嗯哼!你再多說一點,趁你大姊還沒下樓,我還有時間教你禮貌。」這小孩不笨,只是學不乖。
「你威脅我?!」一瞧他凌厲的眼光,楊天苒忍不住瑟縮的一顫。
嗚!她被他騙了,以為他是一頭和善賢慧的熊,原來凶狠才是真面目,他只是在大姊面前裝乖而已。
「不,我是想試你的皮有多厚,看有沒有比沙包耐用。」不會讓他一擊即破。
「哇!你……你恐怖份子呀!拿我跟沙包比。」楊天苒嚇得往男友懷裡縮,只敢偷瞪他一小眼。
蕭沐風扳扳手指頭,發出卡卡的聲響。「問問你的男朋友,做那種事被打斷有什麼感覺。」
那種事?!
那是什麼事?
綠得如水草的眸子來回看著兩人,想從他們臉上看出一點線索。
「我們是很清白的交往,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最多做些情侶問的小動作,才不像某人-髒齷齪的獸性大發,將我玉潔冰清的大姊給吃了。」不就是很不爽嘛!能有什麼感覺。
她才不會拿這種事問克裡斯,這是他們的戰爭。
「玉潔冰清!你在說小龍女不成。」眉一蹙,蕭沐風語含尖利的一諷。
做愛就做愛嘛!不過是體熱廝磨所交換的快感而已,幹麼扯上冰清玉潔,十來歲就破功的他哪裡不乾淨了,每次洗澡都有用肥皂用力搓揉,把一層污垢刮下來。
「熊就是熊,毫無一絲人性,我們晚上剛被變態狂跟蹤耶!你還欺負人。」什麼小龍女,他又不是楊過。
「你們被變態狂跟蹤?」心下打了個突,蕭沐風想到日益頻繁的恐嚇事件。
經由青凱、玉坎傳來的資料看來,他已鎖定了幾名可疑份子加以調查,並讓掃黑組組員暫時放下勤務日夜跟監,以免漏失重要線索。
但是連日來的追查仍一無所獲,她經手的案子幾乎看不出有任何瑕疵,完美得如她的人一絲不苟,條理分明得不容犯罪者狡辯。
他實在無法看出所以然,天款處理的案件都依法進行審訊,不會摻雜個人情緒以法律為基準,誰觸犯法律就提起告訴,由法官判決有罪還是無罪。
「嗯!有奇怪的腳步聲一直跟著我們,是薇薇安先發現不對勁的,我想回頭瞧一瞧她不讓我去,她說家裡有警察在,請警察出面就可以了。」
沒發錯一個音的克裡斯很興奮的看向楊天苒,獲得她讚許的輕吻,他不禁咧嘴笑開。
「她的作法是正確的,在不確定對方有無危險性之前,你們不可以貿然接近,警察是唯一能求助的對象。」蕭沐風突然變得嚴肅正經,讓人頗為不習慣。
「可是對方會不會一路跟到家裡來?雖然我們跑得很快,但不曉得有沒有把人甩掉。」上坡的路很陡,他們才跑得氣喘吁吁。
「應該沒這麼大膽,不過待會我會到附近查查,你留下來保護她們姊妹。」他不放心讓兩個女人單獨在家。
「喔!好,我不會走的。」其實他也擔心一個人走夜路,尤其才剛發生那種事。
「喂,你不走要睡哪裡,別想學某人變成狼人。」她的床不會分他一半。
「狼人?我們法國沒有狼人,你不用怕。」那只是一則傳說。
呆頭鵝,牛頭不對馬嘴。「姊夫,麻煩你把精力用在外面的歹徒身上,別把我大姊操得不成人樣。」
累得沒辦法起身的楊天款眼皮極其沉重,老想著她還有一件事沒做,但疲累的身軀逐漸將她拖向夢鄉,一直到意識昏沉前她都沒想起妹妹在樓下等她,兀自沉入甜美夢境,一夜無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