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定今生 第四章
    隔天一大早,整個天齊幫上下下下都忙成一團,因為這天所有的分部領導幹部都會回來到總部,所以眾人們都忙著佈置會場、招待茶水。然而靜君因為『特殊』的待遇,被逸軒留在書房中,不必到外面去跑腿。

    「少爺,為什麼不讓我去幫忙其他兄弟呢?」

    逸軒笑著說道:「人人都欲偷懶而後快,獨獨就你自己一個人喜歡做事嗎?在書房裡頭你可以好好的『混水模魚』,一旦到了外面,光是讓那些煩人的賓客呼來喚去的,使夠你受的了。」

    「靜君不怕吃苦,如果我一直待在這兒的話,恐怕其他兄弟們會說話的。」

    「你有這等心腸是不錯,但是像你這般傻呼呼地,一股勁兒不讓別人說閒話,遲早也會吃虧的,在幫裡面呀!大家都是抱著能縮頭時且縮頭,最好什麼事情都不要輪到自己,如果你硬是要表現自己的話,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少爺意指為何呢?不妨直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你挺聰明的。就以昨天的事情為例吧!」逸軒認真的分樸石首:「你為了第一次見面的小男孩的童言童語,便來要求

    我帶他去見他的母親,你可知道如果這事被其他人知道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嗎?說不定人家還會誤以為你和她們是一夥的,否則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為她求情?」

    「少爺,我相信那男孩不會騙我,他的母親真是有冤情,如果你們錯殺了一個無辜的善良人,反而讓真正的凶子逍遙法外,這樣對於有幫的名譽豈不是損傷挺大的嗎?」

    「你相信那男孩不會說謊,那麼意思就是說,你認為我們天齊幫會誤殺無辜了?」逸軒不大高興他說道:「靜君,看事情不能只看一面,應該多方面去推敲、思索;當初父親要定案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得十分完善,在場所有的證據都證明了這女人的行為有罪,人證,物證皆對她不利,我們也不相信在天齊幫工作多年的莫嫂會做出這種形同叛幫的事情,但是!無奈她無法為自己的辯詞提出有力的證據,已寬容之舉,否則的話,一旦被處以死刑的人,是無法見任何人的。」

    靜君默然,她低頭尋思著,小男孩和逸軒所說的似乎都很有道理!但是其中一定有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否則為什麼他們都各執一辭呢?逸軒說有人證可以證明莫嫂的罪行,那人是誰呢?是否就是男孩口中所說的那個真正的兇手呢?

    「莫嫂口中的犯人你們有去找嗎?結果如何呢?」

    「那件事情發生過沒多久,便是報更人通過現場的時候,那報更人說只見到莫嫂二個人鬼鬼崇崇地在密室前徘徊,並沒有其他人在場,所以那小男孩的證詞分明有所誤差。」

    「不、他曾經告訴過我,當時他被他母親安置在一個隱密的地方,所以才——」

    「我拜託你別這麼單純好嗎?」逸軒拿她沒辦法,歎了口氣說道:」那男孩才不到十歲,他的母親怎麼有可能先將寶貝兒子安置到隱密的地方,然後再行呼叫?他可是她十月懷胎所生下來的心肝,一個母親會將兒子丟棄在一旁,然後再叫人來抓賊嗎?這輿常理不符,第一:莫嫂並不知道這人會對她如何,如果他真要對莫嫂不利,莫嫂也不會輕易將兒子放出視線之外;第二:莫嫂是單純的下人,她有這般的深思熟慮,能即刻判斷出來人會對她或兒子不利嗎?第三:報更人從未曾聽到莫嫂呼叫的聲音,總不可能她連出聲都沒有;便被人家打昏了吧?就算是好了,她的兒子有可能眼睜睜見自己的母親被別人歐打,自己躲在一旁偷看,然後再趁機找你這位『好心』的人申冤嗎?未到十歲的幼童,有此智慧?靜君,你試想看看,別被你的慈悲心給沖昏頭了。」

    「可是!如果真如少爺所說的,這位男孩所言非實;他又哪能編出這套謊言呢?您方才也說過了,來到十歲的童子如何能有這般編造故事的智慧,若非他親眼所見,他怎麼能說出這麼一大段的故事來呢?」

    「所以說羅——我懷疑真兇另有其人。」逸軒笑著說道:「莫嫂不過是位內神通外鬼的中介人而已,因為以莫嫂的身份;她沒有必要去偷竊幫中的帳薄,因為她看不懂,這薄子對他而言,和廢紙是沒有兩樣的。不過老是有心人仕,買通了她……」

    「既然知此,那您還不趕快抓真兇到案,莫嫂若真如您所言,那麼她頂事不過是聽從他命令的從犯,念在其無知犯

    罪的份上,罪也不至死吧。」

    「事情沒這麼好解決,放出要處死莫嫂的消息,是為了要引出那位幕後的黑手。」逸軒歎了口氣說道:「原本以為那人會因為不忍見莫嫂因他死亡的份上出面認錯,結果沒有料到他竟然又再造一次風波,用淚眼攻勢來化解危機,只不過主角換成了莫嫂的兒子罷了。

    「您……您的意思是說,邢男孩之所以會談出這大段的故事,而且真實得仿如是親身所見的一般,這完全是真兇所一手教唆的嗎?而我——我便成為那真兇手一中的一步旗子,順著他的意思,為他做事?」

    「不錯!而且他竟然可以將這男孩順理成章帶入天齊幫,讓我懷疑這人便是天齊幫內部的人,否則以一個小男孩,要如何進得了我天齊幫的銅牆鐵壁呢?現在父親正在大廳上準備料理這件事情,想必再過不久便會有成果出來了。我們就待在這兒靜待吧。」

    靜君剎時間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原本一心以為這事情全是天齊幫的錯判,但是經過逸軒這麼一席話下來,她實在分不出來這事情到底誰對誰錯了。

    「靜君,藉著這件事情也可以給你一個警惕,讓你以後在看一件事情時,不要只憑自己的第一印象便將些件事情判定對錯,在這個社會,很多人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然而人心最脆弱的地方有二,第一是金錢財富的誘惑,其二便是惻隱之心的濫用,這次你便是第二項的缺點被利用,我不是說人不應該有慈憫心,只是有很多時候,你必須看清你所想要幫助的人,看他是真的需要你的幫助呢?還是只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靜君低著頭,她眼皮低垂著,回想著逸軒所說的每一句話;她可真是笨啊!枉費她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竟然會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幼童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且自己還對逸軒造成誤解。讓他為難,想到這兒,她的淚水又禁不住地掉了下來,隨即又立刻將其拭去。

    「靜君,我不是責備你,你又為什麼要哭呢?」「是我不對,一時不察竟然被別人利用,還害得少爺為難,我真是天下第一笨蚤!」

    「我本來就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又何必一直掛懷呢?」逸軒說著遁出一條手巾說道:「快點將眼淚擦乾吧,我那個愛刮人的妹子來了,你讓她見到你在哭泣的樣子,她又有一頓好發揮的了。」  

    靜君笑著點頭,接過手巾拭乾了淚痕,就當地放下手巾的時候,果然見到笑臉盈盈的逸樓走進婷水樓,而逸軒則是打點著一副吃虧的表情等著這妹妹。

    「哥哥,怎地一見到我,是便一張苦瓜臉呢?」逸樓甜笑她說  道:「你和這小廝又在做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我來得不是時候嗎?」

    逸軒苦著臉兒說道:「逸樓,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你一件事,別把我跟靜君兩人聯想到那種關係好嗎?你哥哥我像是那種不正常的人嗎?」

    「這可難說,如果哥哥不是有特別癖好的話,為什麼昨兒個晚上,我見你抱著這位美少年呢?〞

    「逸樓——你要我向你解釋多少次?你是特地來跟我提這些有的沒的嗎?」

    「喔——差點就忘了,父親要我來叫你去前廳,就是要解決帳薄被盜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也請這位靜君前往,因為父親懷疑他和莫嫂等人是一夥的。」

    靜君一聽差點沒倒地,還真的被逸軒給猜中了,自己的『爛好人』真的為自己惹上了麻煩。只不過來得這般快倒是出乎她的意外。

    逸軒聽完,他凝神說道:「我知道了。逸樓,你先離開吧。告訴父親我和靜君即刻就到。」逸樓笑著離開婷水樓,靜君則是害怕地在紙上寫道:「少爺,我怕!會不會有事呢?」

    「放心吧,凡事有我替你罩著,緊張什麼呢?而且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怕也無濟從事,還是快點想出應付之道來解決眼前的問題吧。」「可是我怕老爺他捨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定罪。」

    「我相信我父親絕對不是這般不講理的。」逸軒笑著說道:「我們還是快點到前廳去吧,以免落得了『畏罪潛逃』的口實。」他說完便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文件,隨手納人懷中。

    靜君點點頭,隨著逸軒來到了前廳,此時的前廳正是各分部的領導者會聚於此的時候,一進人前廳,黑鴉鴉一片地,只見莫嫂和她的孩子正跪在地下等候幫主發落,而坐在中央的幫主則是面色凝重、似乎生氣地摸樣,靜君一見心中害怕,她緊拉著身旁的逸軒,在他的身邊,她才能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逸軒笑笑不說什麼。

    天磊見到逸軒二人,他的臉色稍微和悅了些:「逸軒。靜君,你們都來了嗎?」

    「父親——您叫我和靜君前來,是否有什麼事情呢?」

    「相信你也知道,莫嫂盜取我們天齊幫帳簿一事,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父親此言差矣,逸軒向來只負責內部的文書作業,對於幫派內的人事行為是從不過問的,何況此事打從一開始不就是由父親您親自審理的嗎?如今為何間起逸軒呢?」

    天磊笑著說道:「逸軒,你可必說這般見外的話呢?咱們兩是父子,我對你的能力向來都是極有信心的,你若有什麼意見的話,但說無妨。提供一些意見來讓我們做參考吧。」

    「其實我覺得莫嫂的罪行不致死。」逸軒此話一出,全場哄然!連天磊的臉色也刷地變成白色,逸軒接著說道:「我並非是信口開河,我是有證據的。因為莫嫂並非是真正的主謀人,她只不過是聽人之令行事,而且她的兒子也是被人教唆,打算以混水摸魚的方式帶走莫嫂。更可恨的是,這主謀者竟然利用了人性的善良面來完成他惡劣的行為,父親——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將那位主謀者當場捉出來,讓各位分部領導者心服口服。」

    天磊略為思索一下說道:「逸軒,你儘管放手去做。」

    「好、我所指的人便是……你!杭州分部領導人——許永霖!」逸軒繞場一周後,突然將許永霖拉了起來,厲聲

    說道:「你便是盜取我總部帳薄的幕後黑手!」

    永霖起先是楞了一下,但是馬上恢復鎮定說道:「少主,  您可別指鹿為馬呀。我許永霖對天齊幫的忠心天地可監,我  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幫主他老人家對我恩大如天、情似海深,我許永霖又非禽獸,不會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事情。」

    他的這番話,立刻引來了全場的鼓掌之聲,人人皆讚許永霖不失為一條血性漢子。一方面也懷疑起逸軒此舉目的,是刻意要抹黑許永霖的人格。

    「你說得倒是挺動聽的。」逸軒冷笑著,然後他取出自己放在懷中的文件道:「父親,您瞧瞧這是什麼東西呢?」

    天磊接過來一看:「這是……這不是杭州傳來的帳簿嗎?」

    『是啊!這的確是杭州分部的帳薄。」逸軒笑著說道:「這裡頭透露著古怪可多!您請翻到這個月的收人紀錄,是否有一筆四千兩黃金的額外收入。」

    「嗯……」

    「許先生,您可以解釋這筆款項的來源嗎?杭州分部雖然是天齊幫的大分部之一,但是絕不可能出現這種超額的收入,您為什麼可以在短短的數天內賺進四千兩呢?而且又這般湊巧地和總部帳薄中支出記錄的四千兩相符?」

    「這……不可能,我們杭州本部向來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帳目,這一定是作帳先生搞得鬼。他利用公職之便,中飽私囊,並且將罪責推到我身上。」

    「是嗎?」逸軒笑著說道:「許永霖,你真是精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本帳薄的外表你可有看清楚嗎?這本真的是杭州分部的帳簿?」

    「這……」永霖仔細地看著天磊手中的帳薄,他臉色大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距離大遠了,屬下沒有辦法看清楚,可否讓在下拿近點一觀究竟?」

    逸軒對天磊以眼神示意,天磊便將帳傳遞給永霖並說道:「請看吧!」

    永霖接過手來之後,借口燈光昏暗看不清楚而來到了旁邊的燭台旁,然後假裝將帳簿『失手』的燒燬了,他還哎喲哎喲他說道:「怎麼辦?帳薄被燒掉了。」

    「被燒掉的是復本,真本在這兒。」逸軒冷冷他說道:「許永霖,你這次的行為是自掘墳墓的作法,因為你心虛,所以才將帳本給燒掉,其實這本帳本是從你自己家中搜出來的,你們昨日送來的帳薄我一看便知有詐,所以才特地派人去杭州分部搜索,結果沒料到競有這般的收入。」

    永霖聽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他萬萬沒料到自己那完美無缺的計劃,竟然會被這小毛頭給看穿,他惱羞鹹怒他說道:「哼!你用這等卑鄙的手段,我不服啦。」

    逸軒輕笑他說道:「怪只怪你作惡多端,惡貫滿盈之日到了。何況商場上爾虞我詐之技倆任人使用,你不也曾經用三流的手段來陷害我的手下嗎?」

    天磊見真兇已然出現,立刻下令道:「來人,將許永霖  給我拿下。」

    眾人一聲喊,七手八腳地將窮途未路的許永霖逮了起來,結束了這場的紛爭。

    逸軒見已經捉到真兇,他便拉著靜君說道:「好戲散場啦,.你還呆站在這兒做什麼?剩下的劇碼太過於血腥、暴力,你年紀還小不適合看。我們還是回到書房去吧,繼續我們那天的遊戲,」說完,便和他離開前廳,一路走回書房。

    現在距離帳薄事件發生的時候,已經相隔了數星期了,這些日子來靜君的生活既平淡又寫意,她也開始瞭解那『摸魚』的訣竅,常常趁著逸軒不注意時,來上個小睡或是溜去喝茶,而且逸軒對她也極為寬鬆,上午到書房當差,到了下午時她常常可以得到些『意外的』睡眠時間。

    再達故人舊情又萌,身旁親人恐難知衷,一片真心分給兩人,孰重孰輕實難分明,望穿秋水伊人知否?朋下獨向明月訴哀,但見花間住人輕位,英非解我萬里悉腸?

    這天吃過午茶之後,靜君本也想少爺會讓她回房休息,但是逸軒今天突然一反常態他說道:「靜君,你隨我一同到出去走走。」

    靜君心中覺得奇怪,為什麼特意選在今天呢?平時少爺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的。

    「快點呀,靜君。你還在猶疑些什麼?還不去拿我的外衣來,外面現在可是冷得緊了。」

    靜君趕忙跑到逸軒的房中,將逸軒的外衣拿到書房,並侍候他穿上,她總覺得今天的逸軒脾氣似乎不大好,不知道是為了何事?可她雖然滿腹疑問,但是逸軒的臉色這般難看,她可不敢去問他究竟出了何事?

    逸軒出門之後,直往街頭熱鬧處走去,一路上地不發一語地走著,靜君也無語地跟著;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穿梭不停,突地靜君覺得好像見到了某位熟悉的人,也是曾令她夢裡徘徊、心牽魂系的人與她擦肩而過,那人在接過靜君旁邊時,不小心撞上了靜君,只聽到那陣熟悉的聲音:「對不起!你沒事吧。」

    她抬頭看清這人,一個腳步不讓,連退了十多步才站好一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情,那人便是她的初戀情人——徐奧鈞!此時在他身邊的美貌女子便是那天自己叫人砍掉手指的史菁樺!她們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奧鈞,怎麼了嗎?」菁樺嗲聲嗲氣他說道:「不過是撞到一個小廝罷了,千嘛向他道歉呢?」

    靜君狠狠地瞪了菁樺一眼,只差現在她不能開口說話,否則她可是要開罵了。靜君再次將眼光注視在奧鈞身上,只見穿著一著黑色西裝的奧鈞比起學校時的他更加地挺拔。俊逸了。如果當時自己有向他表白心意的話,現在親蜜勾著他  的手,陪伴他逛街的人可能會是她嗎?

    她很明白,自己的外貌並不出眾,如果真要向學長告白  的話,自己是連學長身旁的那些『擁護者』都不如,那時菁  樺利用自己的情書,她這麼做其實是對還是錯呢?

    靜君心中患失患得地望著奧鉤,奧鉤笑著問道:「小兄弟,我的臉上有長什麼東西呢?否則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瞧?」

    她發覺到自己失態,連忙向奧鈞鞠躬以示道歉,聽他口氣雖然相當客氣,但是卻是稱呼自己為小兄弟,她也明白自己現下的裝扮是男孩子沒錯,但是從心上人口中說出來,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一塊石頭悶在心裡般。

    此時菁樺突地發覺到眼前這名『男生』似乎挺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小她開口問道:「對了,小兄弟,我們可曾見過面嗎?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似的。你叫什麼名字呀?家住在那兒呢?」

    靜君搖頭似欽鼓地,這個史菁樺眼睛怎麼會這麼利害呢?自己都己經易容裝扮了,她還有辦法認出來,幸好她還沒確定自己的身份,否則的話,被她這一說出來還得了?

    「你為什麼都不肯說話呢?」菁樺疑惑地問道:「有問而不答,這是相當不禮貌的事情喔——」

    「他不能說話。」逸軒的聲音突地從靜君背後傳未,讓靜君著實嚇了一跳,少爺不是往前走好遠了嗎?

    「請問他有什麼地方得罪到兩位了嗎?」

    「沒——沒有。」菁樺見到臉色鐵青的逸軒,便急忙搖手說道:「我不過是覺是這小兄弟很面熟罷了。」

    「他是我的書僮,名叫靜君。其他的事情你們不需要知道。」

    「靜君——嗯……」菁樺眼光掃向靜君,這其中有著古怪,自己怎麼看都覺得一定在哪兒見過這個人,但是這名字確是從未曾聽過。

    「這位靜君長得好生俊俏呀!」奧鈞突然插口說道:「仔細看來,他的肌膚白裡透紅,眉清目秀地,活像是姑娘家似的,可惜他是男的,否則的話一定會是位很惹人心動的俏姑娘。我徐奧鈞可真是福薄呀。」

    當靜君聽到奧鈞稱讓自己容貌的時候,心中欣喜莫名。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學長讚美她,被心愛的人稱讚自己長得漂亮,總是件開心的事情。卻不知他這幾句話中,可有其他的含意嗎?她紅著臉兒征征地望著奧鈞出神。

    菁樺嘟著小嘴說道:「奧鈞,你怎麼可以這麼死相嘛!我們都已經訂過婚了,你竟然還來者不拒地連男生也要?」

    ◆◇◆◇

    「呃——話可不能這麼說,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如果真是一名絕色佳人的話,我怎麼可能放過她呢?」奧鈞笑著說道:「小兄弟,如果你有什麼姐姐妹妹的,下次介紹給我吧?」

    靜君乍聽此言,臉色變得更紅了,他低頭不敢看奧鈞,深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作出不可收拾的事情,現在的她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扮回男生了,害她沒有辦法向心上人表  白。

    「奧鈞,你再這樣胡言亂語的,我就不理你了哦?」菁樺見到奧鈞笑得頗有深意的望著靜君,她不悅地說道:「你不  是說好要陪我去看電影的嗎?現在電影都快開場,我們還在  這兒磨菇?」

    「小兄弟,你還真是可愛地緊呢?說你幾句就臉兒紅得

    像彩霞一般?」奧鈞輕輕地吻了靜君的臉頰說道:「記住哦!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可得介紹你的姐妹讓我認識——」

    「走了啦!」菁樺見到奧鈞竟然當街親吻一個男人,她更是火冒三丈了,死拉活推地將離奧鈞帶離靜君的身邊。

    靜君望著奧鈞愈來愈模糊的身影,方才奧鈞的親蜜動作令她全身一顫,臉兒好似發燒般的燙,一時間情緒洶湧,雖然奧鈞的吻有那幾許的玩笑性質,但是——這也算是對她示意嗎?如果今天她是女兒身的話,奧鈞可也會這般吻她嗎?那令人銷魂的吻,可也會吻她嗎?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著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身邊的逸軒已經為了奧鈞的舉動而生氣了。

    「靜君,你為什麼任由那種男人輕薄呢?」逸軒口氣不大好他說道:「他是男人,你可也是男人那!兩個大男人當眾做出這等……你不覺得——靜君!」

    靜君直到逸軒大喝她的名字,她才猛地從幻想中回來,她一雙水盈滴溜的眼睛,莫名地望著發怒中的逸軒,彷彿是在告訴他,他到底為什麼生氣呢?

    逸軒「接收」到她的眼神,心上吃了一驚  :「是啊!自己為什麼見到奧鈞親吻靜君的時候,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呢?他們親吻他們的,干你齊逸軒什麼事?何必無故發怒呢?」

    逸軒歎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我要買的東西已經買完了,我們還是回幫裡去吧。」

    此時靜君才注意到,原來逸軒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包東西,它包裝的極為精美,不知是要送給何人的?是逸軒的心上人嗎?否則為什麼逸軒要親自出來買呢?他大可叫其他人來買呀?瞧逸軒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包『禮物』不知是要送給哪位富家千金的。

    想到這兒,靜君心上起了嫉妒之心,到底是何人可以收到逸軒的禮物。得到他的垂青呢?她對於逸軒的感情世界一無所知,到目前為止,逸軒一直對她很好,只是不曾提過他的情人,像他這般擁有優良條件的男子,身邊應該不乏紅粉佳人吧?想著想著,靜君竟聯想到,如果自己是那位幸運兒的話……唉——她也實在太花心了吧!

    自從在街上遇見奧鈞那時開始,靜君就整日魂不守舍的,希望能再到街上去逛逛,看能不能再次見到她那位心上人,但是她又不願意離開逸軒的身邊,總覺得和逸軒在一起,可以讓她覺得是很開心、很快樂。她整日就在這二個男人中掙扎著,究竟是要拋下逸軒,去找奧鈞呢?還是任由奧鈞離去,陪伴逸軒妮?這個間題在她的心中纏撓好久,但是——她無法在其中找到平衡點。所以二、三個星期來,她在  書房中便一直坐立不安。

    逸軒見她毛病又犯,他搖頭說道:「靜君,我求求你別  再這樣走來走去的了好嗎?我現在正處理一件很重要的公

    文,你這樣走來走去的,會讓我分心呀!」靜君抬頭望著逸軒,拿著紙筆寫道:「少爺,靜君想出去走走好嗎?悶在書房裡好難受哦!」

    逸軒的臉色暗沉下來…「你又想到街上去溜躂了?你最近為什麼常常藉故到街上呢?都快忘了你的工作了?」

    「沒這回事,如果少爺不答應靜君離開的話,靜君乖乖地待在書房中便是了,請少爺切勿生氣,以免傷身!」

    「好吧!既然你覺得書房悶的話,那你就到外面去走走吧,現在夜晚轉涼,多穿件衣服再出去吧,但是記住——千萬別又一去不回頭了,」靜君聽到後面那句話,她心中一凜,急忙轉身離開了。

    「靜君呀、靜君,你到底是存著何種心來到天齊幫呢?」靜君離開書房後反履地想著:「你可是逃婚的人那,害得人家大少爺苦等不至,他不殺了你便不錯了,你意然還敢對人家少爺動心呢?」

    蒼天上的明月,夜晚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地上映出了她的影子,靜君看著自己的影子,不由憶起這段日子以來,自己因為一時的『意氣之舉』離開家庭,她雖然並非是那種『溫室裡的花朵』,但是在這裡孤獨淒涼的夜裡,她不禁開始想念起家人,以及來到天齊幫之後斯遇上的人。事、物;尤其是徐奧鈞、齊逸軒二人,這些事情如同是影片一般地在她腦海中放映著。

    她所思念的人,卻也是她不能碰觸的人,她不禁開口念道:「誰伴明月窗獨坐?我共影兒兩個。燈盡欲眠時,影也把人拋躲。無那,無那,好個淒涼的我……」『

    「沙……沙……」正當靜君念完的時候,她聽到自窗前不遠處的花園裡傳來一,陣走路的聲音,不由嚇了一大跳,直以為自己所念的調被人聽去了,害她趕緊『暫時停止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見沒什麼動靜,她才放大膽子向外望去,聽到女子聲音輕聲啜位說道:「我這樣全心全意待你,你卻絲毫不將我的感情放在心上,你交了一個女人,又有另外一個,將我們在菩薩面前所宣誓的話全拋到九霄雲外,你是富家少爺,我也是一幫的千金,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將我放在心上,你一次又一次地背棄我們的感情,我再也無法原諒你了…」她的聲音愈來愈小,到後來靜君也聽不到她說什麼了。

    靜君望著這位月下女子,她身上穿著白絹材質的洋裝,信步走來猶似不染塵的仙女般,那加神仙般的體態,真會讓人聯想是天上下凡的仙人。由於天色已晚,靜君沒辦法看清楚這女子的相貌,只覺得她的聲音似乎很像是逸軒的妹妹——齊逸樓。

    那女子又念了一會兒之後,才離開花園,看來她並沒有  聽到靜君所念的詞,靜君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那位姑娘的衣物好美呀,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為什麼哭  泣呢?」靜君見她離開,喃喃地念道:「聽她口中所說,好像  有人對她不起,是什麼人呢?是她的情人嗎?」

    「靜君,少爺要你即刻到書房去找他。」房門口傳來阿福的聲音,他似乎相當緊張:「少爺說如果你再不去的話,他  會來將你的房間給拆了。」

    靜君不容再想,急忙跑出去,阿福見到她出來之後,喘氣他說道:「靜君呀!你剛才都沒有聽到我叫門嗎?少爺從三小時前便開始找你了,我叫了你好幾次門了,你都沒有來應門。」

    不會吧——自己已經待在房間裡這麼久了,怎麼都沒有感覺呢?一聽到少爺生氣,靜君趕忙向書房奔去,一路上在祈禱著,少爺千萬別把她給殺了。

    逸軒見到靜君狼狽地一路跑來到書房,他那十分火氣也消退了七分;「靜君,你可總算知道回來報到了?」

    靜君顧不得自己正氣喘噓噓的,趕緊『立正站好』以等候少爺的發落。她心中想著,這次可是完蛋了,自己竟然讓少爺找了三個小時,他不氣炸才怪,所以她壓根就不敢抬頭看逸軒的表情,她不敢想像發怒中的逸軒是如何對她。

    逸軒見到靜君那種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的模樣,他覺得好笑說道:「你不是說要出去逛逛而已嗎?現在都已經九點了,你還真是逛得很久嘛!靜君,你其是好大的膽子哦——」

    他最後一句話特別加重語氣,靜君連忙搖手、搖頭地,到後來她簡直就要跪下去求饒了。但是過了良久,逸軒卻遲遲不發言,靜君小心冀翼地抬頭看,只見逸軒手上拿著一份自己稍早前寫過的文件說道:「你現在立刻將這份文件抄過,裡頭錯字一大堆,你當我是校字的嗎?〞

    靜君趕忙接過,立刻將這份文件騰清,她寫字速度極快,不到半個鐘頭,便將長達一千多字的文件抄完了。她顫巍巍地將文件遞給逸軒,隨即又退到一旁。

    逸軒翻了翻之後,臉色才出現笑容說道:「嗯!這才對嘛,靜君,你最近為什麼都心不在焉的呢?連一份文件也會抄成錯誤一堆。」

    靜君拿起紙筆要寫,但是她因為害怕過度,一個不穩便將全都的紙張都散落封地面上,成了一片『紙地毯』了。

    ◆◇◆◇

    逸軒笑著說道:「你可真是厲害哦!竟然能一手將全桌的紙都灑落到地上,你對我的話有什麼不滿的嗎?」

    「不。少爺,靜君只不過是因為太過於緊張了,所以才……才會將紙弄掉了。」

    逸軒看完了字,笑著自抽屜裡拿出那天所買的『禮物』說道:「我瞧你每次都要拿紙。筆才能寫字,挺麻煩的,難保下次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這是一面多寫板,裡頭有一隻特殊製造成的水筆,你如果要寫宇的時候,只要將這只水筆直接寫在這板子上,字就會顯形出來,過一分鐘之後,它  自然會消失,你就可以再寫字了。這面板子可以讓你連續寫上五千次。而且它的大小很適合隨身攜帶,你就將它帶在身上吧。省得每次要找紙、筆的。」

    靜君將『禮物』接了過來,她好似得到名貴地財寶般,將多寫板擁在懷中,然後向逸軒點頭以示感謝之意。其實她並不完全是因為這片多寫板的緣故所以才這麼高興,最令她興奮的是——這是逸軒所送給她的,那時在街上,自己一直  以為都是逸軒要送給他紅粉知己的禮物,結果沒有想到逸軒

    竟然為她設想得這麼局到,而且還是特地帶她去買這多寫板  的。這當然令她興奮不已了。

    逸軒見到靜君欣喜若狂的樣子,還以為靜君是因為喜歡多寫板,所以才那般開心,他笑著說遣:「別像小孩得到糖果一般好嗎?我瞧你都快要飛上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工作呢!」

    靜君望著逸軒,她趨前用手環繞著逸軒的頸子,輕輕給了逸軒來個『感謝之吻』,然後便臉紅地笑著離開書房了。而逸軒對靜君這突來的舉動,他微微地楞了一下,撫摸著被靜君吻過的臉頰,她那柔嫩的唇感彷彿遺留若一般,靜君身上的香味也遺留在他的頸子,此時逸軒不禁一時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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