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會娶我!
老天!她發了什麼瘋?明知楚懷風最恨她的驕縱任性,她竟還當著他的面如此宣稱。
這樣的宣稱絲毫無助於她的計畫,只會讓他對她更加敬而遠之而已。
她為什麼要那樣說?
想著,路可兒澀澀一笑,望向鏡中的自己。
一夜狂歡加上幾小時的失眠,造成了她眼皮下淡淡的黑眼圈,施了薄薄的粉仍掩蓋不去,點上粉亮唇彩後,才稍顯精神。
她長得並不漂亮,她知道,遠遠比不上於心萍的天生麗質。那文靜羞怯的女人,她相信即使不施脂粉,也清秀可人。
她承認,楚懷風找來這麼一個美女扮演他的女朋友,確實對她造成某種程度的打擊。
他是故意找於心萍來氣她的,也有意讓她自慚形穢。
可她會嗎?
粉嫩的唇對梳妝鏡牽出一抹淡笑,水眸忽地轉為炯然。
她不會的!
「可兒小姐,醒了嗎?」管家敲著門,「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大少奶奶請你下來用餐。」
「我就來。」她喊,拿起梳子刷了刷俏麗的短髮,打開門,跟著管家下樓。
「可兒小姐,昨晚睡得還習慣嗎?我讓人給你換了新床罩,希望你喜歡。」
「我很喜歡,周媽媽,那粉玫瑰圖案好漂亮。」她甜甜一笑,「每次我來住都讓你費心了,真不好意思。」
「你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周管家眉開眼笑。
「懷風起來了嗎?」
「起來了。」周管家應道,跟著,薄唇不屑地一撇,「他跟那個于小姐一早就在庭院裡逛,少爺還幫她拍照。」
懷風為她拍照?
路可兒聽了,心莫名一緊。
「少爺也真奇怪,家裡有的是客房,他偏偏要于小姐跟他同睡一間。」周管家叨念著,「成同體統!」
他是為了向大家表明於心萍才是他的正牌女友,順帶警告楚伯伯別妄想逼他娶她。路可兒澀澀地想。
她當然明白楚懷風這麼做的用意,也知道自己恐怕正是那個促使他這麼做的人。
因為她昨夜的一句話,所以他才氣憤地留宿於心萍,更索性與她同房。
「那個于小姐究竟有什麼好?給可兒小姐你提鞋都不配!」素來喜愛路可兒的周管家狠啐一口。
她沒答話,跟著周管家踏入餐廳,迎向已然入席的楚彬。
「楚伯伯,午安。」她笑,「昨天晚上我們鬧了一夜,沒讓您睡不好吧?」
「你以為你們年輕人辦Party,我會傻傻地留在家裡遭受荼毒嗎?昨晚我在市區的公寓過夜,早上才回來。」
「楚伯伯果然聰明。您不知道,我們昨晚鬧得可凶呢,快天亮了才散。」
「我聽初雲說了。」
提起楚家與她交情不錯的大嫂,路可兒眸一亮,「對了,初雲呢?」
「她還在廚房忙。她說今天你來了,要特地弄兩樣你喜歡的菜給你吃。」
「啊,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她一拍手,溜了一眼空蕩蕩的餐桌,「楚大哥跟二哥呢?」
「懷天出差了,懷宇這個禮拜天沒回來。」
「哦。那——懷風呢?」
「我在這兒,大小姐。」譏誚的嗓音適時在她身後揚起。
她身子一僵,緩緩回首。
果然是楚懷風,神清氣朗、瀟灑英俊的楚懷風。真是不公平,他明明也熬了一夜不是嗎?為什麼依然神采奕奕,不見絲毫疲態?
「午安。」她淡淡打了聲招呼,迎視他挑戰性的眸光,「于小姐呢?」
「心萍在廚房裡幫忙。」他在另一側坐下,「看來你應該睡得挺好,日上三竿才起來。」
是啊,她睡到日上三竿,而於心萍卻勤勤懇懇在廚房裡幫忙。他是有意在他父親面前暗示兩人的不同吧?
楚彬似乎接收到了,老眉一挑,「懷風,我聽說你昨晚留宿一位小姐。」
「我的女朋友。」楚懷風反應也很迅速。
「女朋友?你什麼時候又交了女朋友?怎麼之前都沒聽說?這個女的是什麼來歷。」
「老爸!」楚懷風翻白眼,「請你不要看什麼人都先看『來歷』好嗎?一個人的背景不重要。」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這位小姐有何過人之處。」楚彬語帶諷刺,食指敲著桌面,鷹眸跟著點亮挑釁的寒芒。
看來,這位于小姐注定不受楚家大家長歡迎。
路可兒唇角淡淡一勾。打從得知懷風留宿於心萍那一刻起,她便猜到那可憐的女人在楚家將會受盡羞辱。楚家的下人不會尊重她,楚彬更絕對會想盡辦法挑她毛病。
因為在他心目中,理想的兒媳應該是好友的掌上明珠,而不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果然,用餐席間,只見楚彬一句句都針對於心萍——
「于小姐,你跟我們懷風是怎麼認識的?」
「原來令尊是高中老師。哈哈,我這個兒子從小就頑劣不堪,不知道令尊會不會比我這個做爸爸的有辦法好好教他?」
「于小姐認識可兒嗎?可兒經常來這兒玩的,吃完飯後,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讓她帶你到處逛逛。」
「可兒跟懷風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像冤家一樣,走到哪兒吵到哪兒,不知道哪天能冤家變親家呢?」
「老爸!」聽著父親句句夾槍帶棒,甚至暗示楚路聯姻,楚懷風終於受不了了,他狠狠擰起眉,「你多吃點吧。這個糖醋裡肌不是你最愛吃的嗎?來,我夾給你。」
說著,一口鮮嫩豬肉硬生生塞入父親嘴裡。
楚彬橫眉豎目,怒瞪兒子一眼。
他假裝沒看見,轉向於心萍,好聲好氣地道:「這道菜可是我大嫂的拿手絕活之一,你也嘗嘗。」也夾了一塊給她。
「啊,謝謝。」於心萍紅著臉道謝,「你……你自己也多吃點。」
她猶豫了一下,正想也為他夾一塊糖醋裡肌時,一個清淡的嗓音忽地揚起。
「懷風不愛吃甜的。」說話的是路可兒。她捧著碗,好整以暇地撥著飯菜。「尤其痛恨糖跟醋攪在一起。」
「啊。」於心萍僵住了,她沒想到原來楚懷風不喜歡這道菜。「我……對不起——」
楚懷風俊眉一蹙,「誰說我不愛吃?」筷子一揚,截過於心萍筷中的肉,送入嘴裡,「好吃,心萍。」他笑得像只貪食的貓,「只要是你夾給我的菜都好吃。」
「啊。」於心萍臉更紅了。
望見這一幕,路可兒手指緊緊扣住瓷碗。
注意到她神色有異,駱初雲連忙插口,「可兒,你不是很愛吃這道客家小炒嗎?嘗嘗看,我特別為你做的。」為她夾了一筷子的菜。
混合著芹菜、肉絲與豆乾的客家小炒聞來香味誘人。
「謝謝。」她勉力一笑,接過來咬了一口,眼眸一亮,「好吃!初雲,你的手藝愈來愈棒了。」
「真的嗎?」駱初雪淺淺地笑。
「當然,你知道我這人不愛說謊。」路可兒若有所指地瞥了楚懷風一眼後,淡聲道,「于小姐,這道菜挺好吃的,你不妨夾一點給懷風。」
「哦,好。」
於心萍正想依言照做時,楚懷風卻制止了她。他瞪向路可兒,「我討厭芹菜。」
「是嗎?」她假裝驚訝地挑眉,「不過如果是于小姐夾給你的,你應該不介意吃上幾口吧?」
「你!」他怒視她。
「于小姐,挑食不好,你給懷風夾一些吧。」
「這個……」於心萍為難的眸光在冷冷對峙的兩人身上來回,有些不知所措。
「懷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就好好證明你的話吧。」路可兒嬌聲說道,嫣然一笑。
※※※
該死的、可惡的、刁鑽的女人!
就因為她有意無意的幾句話,害他整個用餐期間,不是勉強自己在咽那又酸又甜的可怕玩意,就是嚼食那一點味道也沒有的青草!
她是故意整他的,明知道他挑食挑得凶,所以想盡辦法讓他食不下嚥。
嘖!
到現在他滿嘴都還是那怪裡怪氣的味道,連灌幾杯開水都沖不掉——
「怎麼辦?懷風,我覺得路小姐她……好像看出來我其實不是你的女朋友。」於心萍滿含憂慮的嗓音幽幽揚起。
楚懷風收斂心神,「關她什麼事?只要我老爸相信就行了。」
「可是我覺得……」她怯怯地抬眸,「你爸爸很討厭我。」
「他當然不會喜歡你,因為他早認定了路可兒。」俊唇一撇,「不過沒關係,他喜不喜歡你無所謂,只要他別逼著我娶路可兒就行了。」
話雖如此,可於心萍心情依然低落。
他蹙眉,「怎麼了?心萍,我不是說了不必介意嗎?」
「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氣自己。」於心萍歎息,「這些年來你幫了我那麼多,我本來想,幫你這個忙也算是還你一份人情,可我卻演不好,就連——」她咬唇,「連你討厭吃甜的、不喜歡吃芹菜都不知道。」
「這不能怪你。」他安慰她,「就連那些真正跟我交往過的女朋友也不見得知道。」
「可路小姐卻知道。」
「那是——」他一窒。坦白說,他也有些驚訝她如此清楚他的喜好。「大概是因為我們真的認識太多年了,想不注意到也難。」
「是嗎?」她眉宇之間仍是輕攏憂愁。
只不過是演得不太高明而已嘛,有必要這麼難過嗎?
楚懷風在心底暗暗歎息,有時候他覺得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
「別想這些了,心萍,來看看昨晚那些人送我的禮物吧。」他笑著邀她一起拆禮物,「我告訴你,有些人送禮物的品味真的會讓人笑死。」
「哦?」她揚眉,被他挑起了興致。「我一直很好奇,像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子女,彼此間都送什麼禮物呢?」
「看交情,也看創意。我個人倒覺得價錢多少不重要,別不別緻才是重點。只不過——」唇角諷刺地一彎,「通常我們這個圈子的人都沒有什麼創意,反止挑名牌送就對了。」
「名牌?」
「各式各樣的名牌用品,你一定想像不到。」
「哦?」
「比如說這個,Versace的毛巾,還有這個,Wagewood的煙灰缸。」楚懷風一個個把傭人為他整理好的禮物挑出來,「這什麼?老天!我不知道Gucci還出鑰匙圈!Dunhill的皮夾——真是夠沒創意了。咦?這個還有點意思,可口可樂限量玻璃瓶……」
「這是什麼?」於心萍從箱子裡取出一個長方形相框,大約有一個十七寸電腦螢幕那麼大。「好像是雙子星大樓倒塌現場耶。」
雙子星倒塌現場?
楚懷風聞言一驚,急忙搶過相框,細細審視。
不錯,確實是九一一事件後,在紐約雙子星大樓災難現場的紀錄照,一片殘瓦碎礫中,幾個救援人員抬起一名受難者,神情凝重、哀切。
這是一幅哀傷的相片,可雖然哀傷,卻仍洋溢著某種不屈不撓的奮鬥精神。攝影者在殘破的景象中捕捉到悲痛,捕捉到哀思,更捕捉到一股劫後餘生的生命力。
這是一張很具震撼力的相片,深深地、濃烈地打動了人心。
他猜想的沒錯,這是喬爾-邁耶羅維次的作品!是他最欣賞的當代攝影家之一,相片左下角甚至有他的簽名!
「好棒的相片。是誰送的?」於心萍問。
是誰?楚懷風茫然。
昨晚,他究竟是從誰手中接過這樣一份珍貴的禮物?
忽地,一道靈光乍現,宛如閃電,狠狠劈亮他的腦海。他,終於想到是誰送他這份大禮了。
路可兒!
※※※
「可兒,我有件事要問你。」
清冷的嗓音打斷了正並肩坐在花園裡談話的路可兒與駱初雲,兩人同時回過頭。
是楚懷風。他捧著一方相框,神色看來陰晴不定。
望見那相框,路可兒很快明白他的來意,她心一跳,表面卻力持鎮定。「什麼事?」
「啊,你們有話要說吧。可兒,那我們改天見面再聊。」駱初雲朝兩人盈盈一笑後,飄然離去。
楚懷風幾乎沒有注意到她的離去,一心一意只注視著眼前嘴唇微微抿著的女人。「這相片是你送的吧?」
「是。」她坦然承認。
「你——」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眼神複雜地望著她,「謝謝。」
「不用一副這麼感動的模樣。」她直覺躲避著他過於深刻的眼神,「這是一個美國朋友送給我的,反正我對攝影沒多大興趣,就順手送給你囉。」
「……還是謝謝你。」他頓了頓,瞥了一眼手中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禮物,「我沒想到竟能拿到喬爾的簽名作品。」
充滿感情的嗓音令她心一顫,「你……不必客氣,我說過只是順水人情。」
「可你知道我很欣賞喬爾對吧?」他若有深意。
她故作驚訝,「我不知道,原來你喜歡他?」
深眸掠過閃光。他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沒想到你這女人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漫不經心的動作奪去她的呼吸,她仰頭,「……這是諷刺嗎?」
「你說呢?」他笑望著她。那眼神,似是帶著幾分無奈的寵溺。
她怔了。印象中他很少這樣看她,很少、很少,可每一回,都在她記憶裡繚繞不去,每一回,都令她難以忘懷。
「怎麼了?這樣看我?」彷彿感覺到她眸光異於平常,他俊眉一蹙,撇開眼,神情微微尷尬。
他為什麼不敢看她?
路可兒輕咬下唇,正想說些什麼時,一個輕柔的女聲揚起。
「懷風,原來你在這裡。」
於心萍緩緩走近他們,看著兩人的眼神微微不安。
楚懷風似乎很高興她的打擾,回頭朝她一笑,「知道嗎?這相片果然是可兒送的。」
「真是路小姐送的?」她回楚懷風一個柔笑,可嗓音聽來有些低落。
看來她愛上懷風了,女性的直覺讓路可兒幾乎能肯定這點。她望著於心萍,在心中靜靜玩味著。
面對她評估似的眼神,於心萍似乎有些心慌,急急開口,「懷風,你不是說要準備攝影展的事?差不多該走了。」
攝影展?
路可兒聞言一凜,轉向楚懷風,「你要開展?」
「只是聯展而已。」他朗聲道,聽得出來語氣有一絲興奮與得意。「攝影協會打算為幾個國內備受看好的攝影新秀辦聯展,我剛取得FPSA,知道是什麼嗎?美國攝影協會的博學會士資格!所以當然也在受邀之列囉。」
他很開心。
領悟到這一點,路可兒唇角不禁牽出一絲淺笑,明眸熠熠,櫻唇吐中的卻仍是習慣性的諷刺,「瞧你得意的樣子!不過是聯展嘛。」
他瞪她。「這次是聯展,下次就是個展了。」
「別忘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似嘲非嘲的口氣令楚懷風幾乎想動手掐她,他怒視她一眼,還來不及反擊,卻見一輛紅色車影倏地從花園旁的道路呼嘯而過,在一個緊急回轉後,又掉頭回到附近。
跟著,一個戴綠色墨鏡、身著黑色皮衣,打扮得俊酷風流的帥哥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跳出敞蓬跑車。
「可兒!可兒!我來了。」
楚懷風愕然瞪視那個急急衝來的身影,「路可兒,這是怎麼回事?」深幽的眸逐漸凝聚風暴。花花公子葉朝陽來這裡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路可兒沒好氣地瞥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
正當兩人疑惑間,葉大公子也翩然來到眼前,一把將紅玫瑰塞入路可兒懷裡,「可兒,這花送你。」
路可兒瞪著懷中鮮艷欲滴的玫瑰花。「你來做什麼?」相較於他的熱情,她顯得冷淡。
「我昨晚從Party回去後,一直睡不著。剛才衝到你家去,你家傭人說你在這邊,所以我就來了。」
這樣沒頭沒腦地算解釋嗎?
她豎起眉,「你沒聽懂我的話嗎?我問你來做什麼?」
「你看不出來嗎?我來追求你!」葉朝陽意氣風發地宣告。
「什麼?!」
「我來追求你。」他耐心地重複。
她直直瞪他,「你瘋了。」
「NO,NO,寶貝。」葉朝陽搖頭,比了個自以為瀟灑的手勢。「我沒有瘋,我只是深深陷入情網了。可兒,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吻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敢將我推進泳池的女人,在情場,我一向是無往不利的,可你卻狠狠地讓我吃了閉門羹。」
他頓了頓,深情地凝望她,「寶貝,你脾氣真辣,可我偏偏就喜歡你這脾氣,所以我決定非追到你不可。」
「你——」她說不出話來。這傢伙——有病!
葉朝陽繼續滔滔不絕,「可兒,我知道你喜歡騎馬,我們家正好在郊外開了家馬場,一起去吧,我爸從香港運回不少參加過跑馬賽的好馬,保證你騎得過癮。」
路可兒不語,似乎正在考慮。
她沒有當場拒絕,似乎激怒了楚懷風,他雙手環抱胸前,不冷不熱地開口,「嘖嘖,我不是才告訴過你嗎?心萍,有些人的品味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路可兒自然聽出他的諷刺,猛然瞪向他,「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像是蓄意挑戰她的怒氣,他滿不在乎地回應。
四道眸光瞬間交會,狠狠糾纏,就連週遭氣流彷彿也接收到兩人之間非同凡響的電量,滋滋作響。
「懷風,我們……我們走吧。」於心萍怯怯開口,「你不是說要先去看看場地?」
楚懷風仍然凝定原地,彷彿沒聽到她說話。但路可兒卻聽到了,她聽出她發顫的嗓音中蘊藏著某種乞求。
路可兒瞥了她一眼,而後回望楚懷風,眸光瞬間變得深沉。
她究竟有多想要他的心?
對他的渴望是否深到讓她甘願扮演一個魔女?一個從灰姑娘身邊奪走王子的魔女……
「懷風,想不想騎馬?」心頭的思緒還沒理清,邀請便衝口而出。
楚懷風明顯一愣,「嗄?」
「一起去騎馬吧。」她對他微笑。
那微笑如此明燦,一下子照亮了他的心。他握了握拳,強迫自己仰起下頷,「也許你不相信,大小姐,不過我並不是真的那麼無所事事,攝影聯展就在下週末,我得……」
「下週末的事何必這麼早擔心?」她閒閒打斷他,墨瞳閃過一絲異采,「我想你是不敢跟我去吧?」
「什麼?」
「手下敗將,你不敢跟我賽馬吧?」櫻唇吐出淡淡挑釁。
他怒瞪她。
「誰說我不敢?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