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兩、三個月的追蹤及探尋,迅雷牧場的人終於將那匹白馬出沒的路徑給摸熟了。
這天雷老爺親自出馬,帶著兒子雷景崧及迅雷牧場的人手和蕭毅等眾人,準備開始進行圍捕白馬的行動。
「我也要去!」眼見眾人即將展開行動,雷影湄也興致勃勃地準備參與。
「胡鬧!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家裡做些針線、刺繡的,老是在外頭野,這成何體統?也不怕子明瞧了會笑話。」雷父一聽女兒要跟去,不由地斥責了句。
在雷父的私心裡,他寧可女兒嫁給林子明,也不希望她跟了身份不明的蕭毅;即便二人比起來,蕭毅瞧來就是較林子明來得更好些。
可是只要一看到蕭毅對湄兒那種冷淡得近乎漠視的態度,他就不放心將女兒一父給這個人。
「老爹!您怎麼可以這樣?那匹白馬可是我發現的耶!如果不是我,你們查得到它行徑的路線嗎?現在你們居然打算撇下我自己行動,我不服!」雷影湄一聽到父親不許她參與,連聲抗議。
那匹馬可是她看到的,如果不是說好要給擎劍山莊,她真想自己留下它;而現在,父親居然連讓她一道前去都不肯,這怎麼可以?
「不服就不服,我就是要撇下你,不然你還能拿我怎麼樣?謀殺老父嗎?」雷父斜睨著女兒,不肯妥協。
「老爹!您怎麼可以這麼奸詐?不管,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去;如果你們不讓我跟,那我就自個兒去。」她自是不願就這麼放棄。
兩個同樣固執的人相互瞪著,誰都不肯先行退讓!
「你要再不聽話惹我生氣,我就把你嫁給子明,把你丟給他去傷腦筋算了。」
父親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教雷影湄心驚了下。
「才不要!老爹不可以這樣威脅我。」討厭!居然用這種小人手段,真是太卑鄙了。
「我是你老子,有什麼不行的?再說,這也不是威脅,你都已經快二十了,關內的姑娘家這歲數孩子都不知有幾個了,再留下去真成了老姑娘,這不是教人笑話嗎?」雷父一臉認真的表情。
「有什麼好笑話的,我嫁不嫁又不關人家的事!更何況這裡又不是關內,我才不管那裡的人怎麼樣呢。」雷影湄不死心地跟父親爭辯。
「家裡養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你要老爹的臉往哪裡擺?更何況子明的人品又好,能嫁給他,還是你高攀了人家,你有什麼好挑剔的?」雷父對女兒的話不以為然地反駁。
「我就是要賴著老爹一輩子,怎麼樣?」她嘟著小嘴,再一次重申自己的目的:「我要去,讓我去嘛!」
「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再胡鬧的話,我馬上讓人去請子明過來,挑個最近的吉日讓你們完婚。」雷父表情嚴肅地說。
見父親一臉正經的模樣,雷影湄知道老父這回是說真的,她滿心地委屈,眼眶紅了起來。
「老爹最討厭了,要是娘還在,她絕不會讓您這樣待我的。」說著,轉身跑了回去。
「這丫頭……」聽到女兒提起愛妻,雷父也不禁有些心疼起來。
只是斜眼瞥見蕭毅漠然地站在一旁,對方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予置評的模樣,他更深覺自己的決定才是對的。
他轉身對眾人說道:「別理那丫頭了,咱們走吧!」
頭一回看見那個陽光般的小姑娘居然也會紅了眼,蕭毅情不自禁的踏上前一步。
想將她擁入懷中疼惜。
但陡地站住了腳,他想做什麼啊?他又有何資格這麼做?這一遲疑,雷影湄的身影早已遠去,他的心也越發難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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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兒,你別生氣嘛!雷老爺不讓你跟著去,這也是為了你好的。」一聽說雷父不讓湄兒參與捕捉白馬的行動,林子明連忙來到迅雷牧場。
找到了坐在馬圈前的人兒,他走過去安慰她,帶著-腆,年輕的臉上有著微微的紅暈。
雷影湄瞪了他一眼,原本對他就不怎麼喜歡了,老父的一番話讓她對林子明印象更加不好!她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認定他們才相配,為什麼大家都不贊同她跟蕭大哥在一起?
「湄兒?」見雷影湄不答,林子明又喚了聲。
「你煩不煩啊?誰讓你來的?還有,誰允許你叫我湄兒的?」不悅地瞪著他,雷影湄明知他是好意,卻還是忍不住對他生氣。
「我,我沒別的意思的,我只是、只是……」一見雷影湄瞪他,林子明原本就不甚流利的口才更加吞吐了。
「只是什麼?」見林子明連話都說不清楚,她心中對他更是不喜。
「沒、沒什麼。你別不開心,我陪你到處走走散散心,好不好?」林子明低聲下氣地說。
林子明心中不由輕歎了下,早在第一眼時他就喜歡上這個嬌俏的小姑娘,可是經過這兩年多的日子,她對他還是一樣地冷淡。
原以為只要自己夠用心,她總有一天會接受自己的,可是如今多了個蕭毅,眼看這些日子來她所有的心思全放在蕭毅身上,他的心中免不了有一份失落感。
「這附近都是屬於迅雷牧場的,我就算要到哪裡走走瞧瞧,也用不著你陪。」
雷影湄明知他是好意,可是她心裡不痛快,就是無法給他好臉色看。「你走開啦!
不要站在我跟前惹我心煩.」
「那,那我不說話,在一旁陪你好了。」林子明走遠些坐下,盯著雷影湄瞧。
「誰要你陪了,煩人!」怕要是再待下去,自己會說出更傷人的話,雷影湄不悅地再瞪了他一眼,乾脆轉身離去。
望著雷影湄遠去的背影,林子明不禁悠悠歎了口氣,他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得這般笨拙的,可是每日只要她一瞪眼,他就說不出話來了。自己雖是個大夫,可是這害羞的毛病卻也沒法子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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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牧場的人手已準備就緒,他們躲在旁邊一言不發地靜待著,現在就等那匹白馬出現了。
「蕭兄,待會兒就得多麻煩你了。」雷景崧低聲對蕭毅說。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很清楚蕭毅的武功確實很不錯,在牧場中尚無人能及,尤其他的輕功更是出乎他們的想像,因此眾人將這次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嗯。」蕭毅輕輕唔了聲算是回答,他全神貫注,緊盯著草原的另一頭。
馬蹄聲從遠而近答答地響起,那匹俊美的白馬終於不負眾望地出現在大夥兒面前。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這匹馬,雷老爺也不得不承認女兒有眼光,這匹馬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良駒。
眾人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就怕驚擾了那匹白馬,會讓這些日子的工夫全都白費了。
白馬依著它這陣子的路線而行,意氣風發地奔馳而至,當白馬飛馳過眾人身旁之時,雷景崧迅速丟出了繩索,就在他以為要套住它時,不料白馬竟猛地一個轉身閃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見雷景崧一擊不中,眾牧人連忙也丟出自己手中的繩索齊力兜捕,白馬嘶鳴幾聲,急速往回頭路奔去。
蕭毅一看情形不對,驀地由斜後方竄出,他飛身半空,繩索脫手而出,準準套中了白馬的頸項。
白馬翻騰了幾下,終沒能掙脫。
一些在旁邊也打算捉馬的牧人,見這匹馬已落入迅雷牧場手中,知道事已成定局,因此也不多話,失望地空手而回。
雷老爺一見蕭毅套中了白馬,連忙呼喝眾人齊力相助,在眾人的繩索拉扯下,白馬再掙不開,被眾人團團綁住。
「好了!別扯得太緊,小心把它弄傷了。」見白馬已套牢,雷老爺連聲交代。
眾人帶著欣賞的眼光打量著這匹難得一見的良駒,就見它雖被套住,卻仍不認輸,奮力跳躍想掙脫那些繩套。
「先將它帶回去吧。」雷景崧建議。
「好!小心些,咱們先回去吧!」雷老爺欣喜地說。
多日的辛苦有了代價,大家都十分開心。
正當大家要回轉迅雷牧場時,忽然吳俊良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雷世伯真是不簡單啊,能捉得到這匹馬,這匹白馬我們可也是觀察了好久的,沒想到教迅雷牧場快了一步。」
「我當是誰?原來是吳少爺。」
雷老爺回頭瞧清來人,正是吳家牧場的小主人吳俊良,只見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很顯然地,他們也是為了這匹白馬而來的。
吳俊良眼中閃著貪婪而奸詐的光芒,口中謙遜地說:「雷世伯真是老當益壯,這匹馬真是神物,小侄實在是很喜歡,不知雷世伯是否肯將這匹白馬讓與小侄,小侄絕不會失了世伯的禮數。」
「吳少爺客套了,本來你都已經開口了,我若是拒絕的話實在不應該;只是你也清楚,這匹馬是早已應允要送往擎劍山莊的,所以只能同吳少爺說聲抱歉了。」
雷老爺心知吳俊良心術不正,他不想得罪小人為迅雷牧場惹來麻煩,因此再不願,他還是平心靜氣地婉拒。
就見聽到他的回答,吳俊良的眼神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但立刻又回復了平常,「是小侄失禮了,雷世伯不要放在心上。想我吳家牧場良駒也不少,不差這匹馬的。小侄尚有要事,先行一步了。」說完不待雷家父子回應,轉身離去……哼!這個四老頭,不但不肯把女兒嫁給他,現在居然還快了他們一步捉到這匹馬,他怎能讓他們這麼囂張下去?他非想個法子滅滅他們的威風,順便得到這匹白馬不可。吳俊良在心中憤恨地咒罵著,邪念一起再止不住。
蕭毅冷冷地看著他目光閃爍,口中雖不語,心裡卻暗自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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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要將馬帶回牧場,不料在半路上卻遇上一群蒙面人,那些人一碰面不由分說地就攻擊迅雷牧場的人。
雷景崧和雷老爺連忙率眾人只抗,蕭毅在一旁默不作聲,看了一會兒,他便發現那些人的目標在那匹白馬。
冷笑一聲,這匹馬可是他花了數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捉到的,他豈有拱手讓人之理?
混戰之中,有二人悄悄地一罪近白馬,打算趁亂將馬劫走。
蕭毅腳下輕輕一踢,兩顆石子疾射而至,那兩個人立刻被點了穴道,呆立當場動彈不得。
見眾人實在沒什麼功夫,而雷景崧這些日子雖然在他的指導下功夫已大有長進,但身手仍屬平常,蕭毅懶得再同蒙面人動手,乾脆一人賞他們一顆石子,讓他們站在原地休息。
「蕭兄好功夫!今日若不是蕭兄,說不定這馬就要失去了。」雷景崧眼看蕭毅連手都沒動就讓他們全定了身,心中對他佩服之極。
「不用客氣,走吧!」
「蕭兄這身功夫真是了得,若非親眼所見-景崧真難相信世上會有這麼高明的武功。」雷景崧仍讚不絕口。
望了他一眼,蕭毅只淡淡地說了八個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學浩瀚,多的是一局手能人,他在江湖打滾多年,自是清楚這個道理。
「是啊!對景崧而言,蕭兄就是那個人上人呢!要是蕭兄不嫌棄,可否願意在迅雷牧場多留些時候?」
雷景崧之習慣些拳腳功夫,即使這段時間得蕭毅多加指點,但點穴功夫何等高明,內力不強的話根本使不出。
眼看蕭毅的武功別說是見,自己根本是連想都沒想過的,因此他在心儀之餘,便開口邀他長住;一來可以趁機再向他多討教,二來也可為妹子再製造一些機會。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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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大哥,你們回來了!」雷影湄口中喚著父兄,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朝蕭毅的方向瞧去。
「湄兒,你在看什麼?」雷景崧心知肚明地問了句。
原本他也跟父親」樣,並不贊同小妹同蕭毅太過接近的,只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心知蕭毅雖然外表冷漠,但實則為人不失熱誠,否則也不會花那麼多時間指點他功夫了。
更重要的是,妹子已然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了,若是湄兒真能打動他的心,他倒也是樂觀其成。
「沒、沒有啊!我只是瞧你們是不是有順利捉到那匹白馬而已。」雷影湄不自在地說。見眾人眼光全望向她,只好說:「你們一定捉到它了,對不對?它在馬圈是不是一.我去看看那匹馬。」
雷老爺想了想,開口道:「崧兒,我看過兩天,等那匹馬性子定些了,你就送它入關去吧!早日將它送到擎劍山莊,咱們也可以及早省事。」
「是!」
雷景崧和雷老爺心中都明白今日那些人是誰派的,只是對方既然蒙面就表示不願為人所知,只要他們不是正面來襲,雷家也不想就此和吳家撕破臉。
聽到二人的話,蕭毅眉頭微皺,問了句:「這馬,不先馴服嗎?」
這些日子待在牧場中,蕭毅對馬匹的事情也或多或少有較深刻的瞭解,知道凡是剛捉到的野馬性子都是極壞的,這是通常都由好的馴馬師先將馬馴服了,這才能送至馬市出售。
那為何這匹馬竟不先行馴服呢?蕭毅心中有些疑惑。
「蕭兄有所不知,凡是良駒必有靈性,且性子其烈無比,它會認定一個主人;若是將它馴服後再送到擎劍山一壯,那它必不會聽從新主人的命令,這樣反而不好。
因此最好是由它的主人親自馴服它,那它將忠心一主,終身只聽從主人之言。」雷景崧解釋。
蕭毅醒悟過來,卻也有些擔心:「原來如此。可要是它日後的主人是個不諳騎術之人,那豈非太過危險?萬一傷了人,不是會為牧場惹來禍端?」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景崧親自去,也好在一旁照看。」雷老爺聽蕭毅語氣中對自家十分關切,因此說明道。
「蕭兄若不放心,是否要同景崧一起入關呢?」雷景崧邀他一道前往。
心知吳俊良絕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以自己的功夫要保住這匹馬實屬不容易;但這一路上若能有蕭毅同行,那他就大可高枕無憂了。因此雷景崧誠心邀請,望他相助一臂之力。
上京嗎?當初為了脫離殺手生涯,他曾決定從此不再入關;可是若讓雷景崧單獨入關,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想到吳家的手段,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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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和大哥一同入關!」一聽到大哥和蕭毅要一起上京,雷影湄連忙要求。
「湄兒,你胡說什麼?你大哥可是有正事要辦的,你當他是去遊玩的嗎?」雷父不贊成。
他自然知道女兒的心事,只是他雖然感激蕭毅拔刀相助,但這並不表示他能認同他當自己的女婿。
「有什麼關係嘛?老爹,您讓人家去嘛!湄兒從沒入關去瞧過,聽說關內的風光和咱們這裡不相同,我好想去瞧瞧處處有水、遍地是花的美景。這回我若是無法去,那只怕日後都沒這機會了。」
雷影湄知道這次不能和父親碰硬,否則父親真有可能反對到底的,因此只能對著父親撒嬌,希望能說服他。
「湄兒就這麼個小小的要求而已,老爹就答應人家,好不好?」
望著女兒,雷父和她談條件:「好!你要去也行。不過,等你回來,我要你嫁給子明。如果你答應了,那我就讓你去。」
雷影湄一聽跳了起來:「為什麼?」
「湄兒,爹是為你好。爹雖然年紀大了,可眼睛還沒瞎,你以為我瞧不出你喜歡蕭公子嗎?」雷父輕歎了口氣。
少女心事被父親一語道破,面對自幼疼愛她的老父,雷影湄也不故作嬌羞,她為自己爭取:「老爹,您既然知道我喜歡蕭大哥,那為什麼還要逼我嫁給林子明?
您明知我不喜歡那個呆子的。」
「湄兒,爹這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這些日子來,爹也知道蕭公子的為人確實不差,可是他是那麼冷峻的一個人,他不會是個好丈夫的。要是你跟了他,日後只有吃苦受罪的份罷了。」雷父苦口婆心地勸著。
「沒瞧見過的,誰知道日後會怎樣呢?爹怎能斷言我跟著蕭大哥就一定不會幸福呢?老爹不喜歡蕭大哥沒關係,我可以慢慢等;可是要我嫁給林子明,這我辦不到!」
雷影湄知道老父不放心,她不勉強他現在一定得同意,只是希望父親別再逼自己嫁給她不喜歡的人就好。
「你當爹不知道你這回為什麼要跟去嗎?你啊!你是在癡心妄想,像蕭公子那樣高傲的男子,是不會喜歡像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的。」雷父對小女兒的癡情,心中感到又氣又疼。
「老爹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原來在爹的心目中,湄兒一直都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小丫頭罷了。」聽到老父的批評,雷影湄忍不住傷心。
「你是我的女兒,在我心中你自是任誰都比不上的;唉!若非這樣,上回吳家來提親時,我怎會寧可得罪他們,也不肯把你嫁給吳俊良呢?」知道勸說不了女兒,雷夫只是歎了口氣,「要去就跟去吧,只是,湄兒,聽爹一句話,不強求不屬於你的姻緣,你明白嗎?」
「老爹,您不用替我擔心,我自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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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夜色掩飾了一群黑衣人的行動,那些人悄悄地靠近了迅雷牧場,意圖不軌。
陰山雙怪的胡天胡地二兄弟來到關外,不多時就將銀兩全花光了,二人不甘無功而返,聽說吳家牧場正在徵求高手,二人便前去應試。
陰山雙怪的武功雖算不得上流,但在這關外也少有敵手,他們就憑著一身的功夫進了吳家牧場。這回為了確保將馬奪到手,吳俊良特地請他們兄弟出馬。
「失火了、失火了!」火光乍現,牧場守衛人員發現,急忙連聲呼救。
知道吳家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雷老爺命下人細心防備,以免出了意外。果不其然,三夏天剛到,就出事了。
眾人聽到失火,連忙都趕去救火,蕭毅心知事情不對,先一步趕到馬圈,果見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打算偷走那匹白馬。
「滾!」冷冽的聲音從蕭毅口中蹦了出來。他花費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才捉到的白馬,怎麼可以落入這些小人手中?
那幾名黑衣人乍聽到人語,一驚之下齊回頭張望,待發現到眼前只有一人時,眾人滿心以為自己人多勢眾,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喂!小子,看你不像是迅雷牧場的人,奉勸你一句,別多管閒事。我們只是要帶走這匹馬,只要你不多事,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他們自以為寬宏大量地說。
胡天看到眼前人竟是他們兄弟苦尋良久的蕭毅,心中大喜,暗想若能集眾人之力一舉將他除去,那王竹宮的賞金就足以讓他們兄弟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蕭毅還是冷冷地面無表情,低沉的嗓音在暗夜中隱含殺機:「要命的話就別碰它。」
「什麼話?滾開!別擋了大爺辦事。」不敢望向蕭毅冷厲的眼神,黑衣人故作鎮定的不理會他,轉身想帶出那匹馬。
胡天對胡地使了個眼色,兄弟倆挺身纏住了蕭毅;只是他們武功雖不弱,依然不是他的對手,片刻二人就全掛了彩。
眾人見他們兄弟轉移了蕭毅的注意力,急忙要將白馬帶出,其中一人剛要碰上馬圈的欄杆,只見眼前一道光芒閃過,那人高聲慘呼:「啊!」一隻手掌斷落地上。
黑衣人也沒瞧見蕭毅有什麼動作,就見同伴竟然莫名其妙受了傷,再加上眼看連胡氏兄弟都不是他的對手,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起來。
「妖……妖術,你使妖術!」
「蕭大哥,這裡出了什麼事嗎?」只見雷影湄先眾人一步趕至,尚未及馬圈,就聽到她放大聲量詢問。
慘叫聲引來了人,胡天一發現雷影湄接近,連忙想擒住她為人質,好用來威脅蕭毅交出白馬。
胡天擋住蕭毅,讓胡地順利上前捉住雷影湄。
驀地被人擒住,雷影湄不由心驚大叫:「蕭大哥!」
「放開她!」蕭毅斥喝一聲。「你們要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聽到蕭毅的話,胡天心中有些膽怯,但好不容易人質在手,豈有輕易放棄之理?
一名黑衣人得意洋洋:「廢話少說,把白馬交出來我們就放了這丫頭,否則你就等著收屍好了二「該死!」
只聽到蕭毅一聲怒斥,胡地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打飛了出去;眾人再定睛一看,雷影湄已好端端地在他懷裡了。
該死的傢伙,居然敢嚇到他的影湄。正待拔出長劍,蕭毅愣住了!他的影湄?
究竟是從何時起,他竟將這個纏人的小丫頭放入了心中,為何他毫無所覺?
人質已失,加上又被蕭毅打傷,黑衣人不敢再逗留,連忙落荒而逃。
蕭毅冷冷的望著他們的背影,突然發現其中兩個身形有些熟悉,猛然醒悟,記其那二人正是外號「陰山雙怪」
的胡天胡地二人。
連忙放下雷影湄,他幾個轉身撩在二人身前,心裡明白,若不解決了這二人,迅雷牧場必然後患無窮,雖然極不願再傷人命,卻也不得不狠下心來。
胡氏兄弟見他眼中殺意畢露,心下一陣驚懼,只道自己再也逃不過了。
「蕭大哥?」突然,雷影湄略帶驚慌的叫喚傳入耳際。
蕭毅長劍正要出鞘,聞聲不由心中一凜,他怎地忘了影湄就在旁邊呢?他實不願讓她看到自己如此凶殘、血腥的一面。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們。還有,你們若敢為迅雷牧場招來禍端,我絕不容情。
聽明白了嗎?」低聲恫嚇二人,蕭毅顧忌在一旁的雷影湄,只好饒他們一命。
胡氏兄弟不意自己竟能逃過一命,不敢再嘴硬,急急逃命去了。
雷影湄趕到蕭毅身旁,有些遲疑地看著他,又低喚了一聲:「蕭大哥?」
她方才眼花了嗎?她從沒見過蕭大哥那麼冰冷的神情,他那模樣,像是打算殺了那二人似的。
蕭毅不贊同地回望著雷影湄,這個小妮子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孤身一人趕在前頭,難道她就不怕遇上壞人嗎?
「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一個女孩家也敢孤身前來?」蕭毅一想到方纔若非他早了一步,說不定影湄就要傷在那些人手中,心跳不禁加快起來。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定定地望著他,對蕭大哥,她一直有信心的。
「你就不怕我趕不及?」蕭毅心中一動,從來沒人如此信任他。
「才不會!謝謝你,蕭大哥!他們來偷馬嗎?有沒有什麼事?」紅著臉謝了句,雷影湄回頭要看那匹馬,驟見到地上有一大攤的血跡還有只斷掌,心下猛地一驚,急忙投入蕭毅懷裡,驚呼:「蕭大哥,你看!」
自幼生長在牧場,在父兄的呵疼下成長,雷影湄幾時見過這種血腥的事物,這一驚之下人都有些嚇傻了。
蕭毅微皺了下眉頭,發現影湄的身子正不住地顫抖著!他不由伸出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這個傻丫頭,明明沒有那個膽子還要跑第一。
「湄兒,你這成何體統?」突然一聲雷吼響起,隨即趕來的雷老爺看到了這一幕,怒斥了聲。
「老爹,手……手……」縮在蕭毅懷裡,雷影湄顫抖著手指著地上。
雷老爺和雷景崧看到地上的東西,眉頭皺緊了起來,雷老爺轉頭交代:「小馬,將這兒清一清,明白嗎?」
「我?」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吞了下口水,眼睛瞪著地上的斷手。
「怕什麼?不過是只沒手臂的手掌罷了,你還怕它咬你不成?」
被雷老爺一瞪,小馬就算有話也不敢說了。
「走吧!咱們先回屋子裡去。」雷老爺領頭要走,見湄兒還靠在蕭毅懷中,他不悅地說:「湄兒,你羞不羞啊?一個姑娘家,賴在個大男人懷裡算什麼?人家不知道還當我雷某人真的沒家教呢。」
雷影湄顫著聲:「我走不動了。」
雷景崧搖著頭,無奈地走過去要抱她,口中邊訓斥:「瞧你下回還敢不敢好奇,自個兒跑第一來。」
雷景崧還沒走近,就見蕭毅一言不發地抱起了雷影湄,跟在雷老爺後面回屋裡去。
他絕不許任何男子碰他的影湄,即使是她的兄長也是一般。
見到這一幕,雷景崧輕笑了起來,看來湄兒並非全無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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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恐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雷老爺當機立斷,要景崧盡速將白馬送至擎劍山莊。
眾人決定三天後便起程。
「小姐,你當真要隨著少爺他們入關去嗎?」這天,奶娘幫著雷影湄整理東西,不怎麼贊同地問。
「嗯!」雷影湄點了點頭。
「這好嗎?老爺子怎會答應你這麼荒唐的要求呢?」一個大姑娘跟著一群大男人到那麼遠的地方,奶娘想到就不同意。
「奶娘,你別擔心嘛!有大哥在啊!不會有事的。」雷影湄只以為奶娘擔心她的安全,開口安慰著她。
「你啊,要是讓外人知道了,看你還嫁的出去嗎?」
聽到奶娘的話,雷應湄低聲卻堅決地表示:「出了蕭大哥,我不會嫁給別人的。」
她決定了,今生她的夫婿非蕭大哥莫屬!瞧過了縱天鴻鵠,要她下嫁平凡雀鳥,她怎麼甘心?
雖然答應了父親不強求,但只要有一點點的可能,她就不想放棄。所以雷影湄決定把握這次入關的機會,她相信只要她用心,蕭大哥必定會知道的,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被她的癡情感動才是。
奶娘聽到她這句話,再見她一臉堅定的表情,只覺得心中更是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