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吳俊良回到家中,將桌上的茶具全摔到了地上,想起雷影湄不肩的笑容,心中憤恨難忍。
「怎麼了?一回來就摔東西,誰惹你了?」吳母出來,見兒子怒氣沖沖的樣子連忙問了句。
「還不是雷家那個小丫頭,哼!本少爺給她臉,她還給我拿喬,簡直就是不識相!」恨恨地說了聲。一想到雷影湄那模樣,吳俊良心頭火更起。
「氣什麼呢?不是跟你說過,那種沒教養的野丫頭,遠遠見著了就該避開才對,你做什麼還去理她?」吳母怕獨生愛子會氣壞了身子,連忙勸說了句。
吳俊良怒氣難平,即使面對生養他的母親,他依然不客氣地:「娘,你說那麼多做什麼?」
「好,不說就不說。你啊!沒事反而惹來一身氣,要是氣壞了身子,那多划不來?」雖然口中說不講了,但吳母還是忍不住又叨念了兩句。
「娘!」吳俊良聽得母親不住口地直說,不耐煩地大叫了聲,打斷了母親想接下去的話。
「好、好,不說了,真的不說了。」見兒子臉色愈來愈難看,吳母也不敢再說下去,連忙停了嘴。
想了想,吳俊良跟母親開口要求:「娘,你這兩天找媒人上迅雷牧場說親去,我要娶雷影湄。」
「傻孩子!那種沒家教的丫頭有什麼好的?再說她從來就不給你好臉色看,咱們幹嗎還要降低身份去求親呢?真要結親,也該他們雷家來求才對。」
吳母心中認定,在這草原上,吳家牧場可是第一等的,就算要成為親家,也該是對方請求才是。
更何況,她從心眼裡就瞧不起雷影湄。那丫頭打小就沒娘,鎮日只會跟在父兄身後跑,跟群大男人在外拋頭露面,」點閨女的樣子都沒有,性子比草原上的野馬還野,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得上她兒子?
「娘!」吳俊良不悅地喚了句,臉色陰沉沉地說:「我讓你找媒婆去說親,你找人去辦就是了,幹嘛還說那麼多?再說哪有女方自己上門求親的?」
「你何必定要娶那個野丫頭呢?在咱們這草原上,比她好的姑娘多的是,咱們慢慢挑,娘一定給你挑個最好、最美的姑娘。你就忘了雷家那丫頭,別再想她了。」
吳母根本就不贊成雷影湄成為吳家媳婦。
「我就是要娶她!除了她,別人我誰都不要。」吳俊良執拗地說。
他又不是準備娶雷影湄回來供著,那丫頭敢瞧不起他,他就非娶到她不可!等她嫁進門來,乖乖聽話便罷,否則看他怎生折磨她。
「你這是何必?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定要雷家那個凶巴巴的野V口頭呢?」
吳母實在不知道兒子心裡在想什麼。
「娘!你到底去不去嘛?」吳俊良聽得煩了。
「去!當然去!娘有什麼事沒依著你的。」見兒子臉色不對了,吳母怕他不開心,只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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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吳母請了媒人前往迅雷牧場提親,本以為以自身的家世,雷家該千恩萬謝的馬上就同意才對,沒想到媒婆帶回了他們婉拒的消息。
吳俊良聽到雷家拒絕他的求親,心中更是氣憤難平。
「太可惡了,我們都先降低身份去提親了,他們居然還不答應?」吳母聞言更是生氣,認定雷家太不識抬舉。
裡面踱了出來。
老爺,我告訴你,俊良這孩子說他瞧上了雷家那丫頭,叫我找人去說親,結果,我誠意十足地找了媒人去提親,沒想到那個雷老頭居然連鄰居的情份都不顧,一口就回絕了。說什麼咱們家俊良配不上他們家丫頭,還說兒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聽聽,這是不是太不給咱們面子了?」吳母將媒婆帶回的消息告訴丈夫,順便加油添醋一番。
「不同意就算了,憑咱們的家世、憑俊良的人品,難道還會怕找不到比雷家那女孩更好的姑娘嗎?」聽到妻子的話,吳父心裡也非常不痛快,但口中依然故作大方,不想讓人以為自己小家子氣。
「爹知不知道,迅雷牧場近日裡急於布線準備捉那匹白馬?」聽父親的意思,吳俊良知道父親對此事打算就此作罷,但他如何甘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引起父親對迅雷牧場的不滿。
「那又如何?不管他們再怎麼做,總是白費心力的,那匹馬只有咱們才有辦法捉得到。」聽聞雷家對那匹馬也勢在必得,吳父雖有些憂心,但依然嘴硬地認為自家技高一籌。
「那匹馬要真落入了雷家的手裡,那以後在這草原上,咱們吳家牧場的聲望,就要被迅雷牧場壓在底下了。」吳俊良打算新仇舊恨一併解決。那個野丫頭還有雷家,他絕不會輕易就放過他們的。
「放心好了上是絕不可能的事。」吳父還是不怎麼在意。
「凡事總有個萬一,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能太大意。爹,我看我們加快行動吧,先一步逮到那匹馬,讓這草原上各家牧場都知道咱們的厲害。」吳俊良勸著父親。
「好吧!你先去將人找齊,明兒個咱們就開始行動。」想想兒子說的有理,吳父同意了他的想法。
「我這就去調派人手。」吳俊良說著立刻出門。
等著瞧吧!雷影湄,他一定會趕在雷家之前捉到那匹白馬的,他非得讓她來求他不可!
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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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毅住進迅雷牧場,轉眼已過了不少的時間。
這些日子來,他對牧場的事已經有相當的瞭解。只是除了學習如何捕捉野馬以及馴服的方法,和偶爾指點雷景崧武藝之外,大部份的時候他幾乎都是獨來獨往不與人交談。
「蕭大哥-你忙完了嗎?」
雷影湄對蕭毅的好奇心愈來愈濃烈,牧場中全是些粗獷豪爽的漢子,她從未見過如蕭毅這般冷漠寡言的男子,一有空暇總忍不住跟前跟後地問著,任他一逕地冷淡無語也毫不放棄。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對蕭毅的一舉一動都放不下,明知他喜歡自個兒獨處,明知他不愛旁人打擾他,可是每回只要瞧見他孤單落寞的背影,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而接近他,想為他抹去那份孤寂。
蕭毅不發一語,強迫自己別回過頭去看她。
心啊!愈來愈不受自已控制,雷影湄的一舉一動開始牽動了他所有心思。在聽到吳俊良派人來提親時,若不是聽到雷老爺當場拒絕,他險些要衝到吳家去殺了那個無天良。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蕭毅理不清紊亂的頭緒,他選擇最簡單快捷的方法——避開她。
「蕭大哥,你家裡真的都沒有別的人了嗎?你說你走遍了大江南北,那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關外落腳呢?關內的景物不是應該比這一望無際的草原要來得美嗎?」
雷影湄不死心,跟在他身後嘀嘀咕咕地直問。「蕭大哥?」
煩人的小丫頭!蕭毅簡直拿雷影湄沒法子,他不想理會她,偏偏她卻一遍遍地在他耳邊叨念,教他想不聽都不成,也讓他沒機會好好釐清自己的心緒。
「蕭大哥?」雷影湄正打算再說些什麼上個帶笑的聲音響起:「湄兒,大老遠就聽到了你的聲音了,你不渴,我看蕭兄被你吵得耳朵都要生繭了。」
「大哥,你怎麼這麼說?」雷影湄不滿的嘟起了嘴。
「難道我說錯了嗎?」
就見湄兒一個回頭而已,蕭毅立刻轉身離開,瞧見了這一幕,雷景崧不禁更是搖頭歎息。
「哥!」不依地喊了聲,雷影湄邊說邊回頭要尋求蕭毅的認同:「蕭大哥才不會……咦!蕭大哥呢?」
「早走遠了!你老這麼纏著蕭兄,也不怕人家說閒話來著?」雷景崧忍不住搖頭。
在見著了小妹的行徑後,雷景崧對父親的憂心有些瞭解。他也知道,自小妹子便是在眾人的疼愛中長大,難免心思過於單純而樂觀。
「有什麼好說閒話的?」她不以為然地略撇了下嘴。
「你啊!女孩子家也不懂得要含蓄一些,整天跟在一個大男人後頭,難道就不怕別人瞧了會笑話嗎?尤其是子明,他心中作何感想?」雷景崧忍不住搖頭。
一提起林子明,他就更想歎氣了。明明是個青年才俊,真不知小妹到底是瞧他哪裡不順眼,每回都沒給他好臉色看。
「大哥,我又沒做什麼?蕭大哥來到牧場作客,又是來幫咱們的,那我盡一點地主之誼陪陪他,那才不算失禮吧?」雷影湄嘟著嘴,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和兄長都不贊成她跟蕭大哥太接近。
更過份的就是大哥了,明明自己對蕭大哥那麼好,偏偏她跟蕭大哥多說兩句,他便要嘮叨個半天。
「而且那個林呆子,我根本就跟他毫無關係,我管他心裡想什麼?他永遠都不要來煩我最好了。」
「湄兒,」雷景崧輕歎一口氣,只得把話挑明了說:「咱們對蕭兄的為人並不深知,他的過去及背景咱們都不瞭解……」
沒錯!他對蕭毅的武藝確實心折,對他也有好感,但再怎麼說,要將唯一的妹子嫁給這麼個來歷不明的人,他還是心存疑慮的。
雷景崧的話未完,就被雷影湄打斷……
「大哥,你說這什麼意思?蕭大哥是好心來幫咱們的,你當人家是貪圖了我們什麼嗎?說不准咱們這小小的迅雷牧場,人家蕭大哥還不放在眼裡呢!」
「湄兒,我沒別的意思,我和爹只是希望你別跟蕭兄太接近了,再怎麼說你也是個未出嫁的閨女,老是纏著人家,旁人心裡怎麼想?」知道小妹固執,雷景崧苦口婆心地又勸了句。
「我才不管人家怎麼想,你們最討厭了!」雷影湄賭氣說了句,不理兄長的話,逕自轉身離去。
望著小妹的背影,雷景崧心知無法勸服她,只有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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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討厭!」雷影湄回到房裡逕自生著悶氣。
「小姐,你怎麼了?」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見狀急忙走近詢問。
「奶娘!」依在奶娘身上,雷影湄嘟著小嘴抱怨:「爹和大哥最討厭了,總把人家當小孩子看,好像我都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意見一樣。我同蕭大哥多說幾句話又有什麼了?他們做什麼把事情看得這麼嚴重?」
雷影湄自幼喪母,是由跟著母親陪嫁過來的奶娘一手帶大,對她自然也較父兄來的親近些。
「我相信老爺和少爺都是為了你好的,你畢竟年紀還小,而且打小就在牧場中長大,從來也沒吃過苦,你看人哪有老爺子他們來得准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要小心些才好。」奶娘安撫著她。
「我早就已經長大了,你們不要老是把人家當成小孩子,好像我什麼都不懂似的好不好?」她最氣別人將她當成孩子看了。雖然她是牧場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可是不表示她就永遠長不大啊!
「瞧瞧你這脾氣,哪裡像是長大了?真要是個大姑娘,又怎麼會三天兩頭跑得不見人影,簡直跟那些未馴服的野馬沒兩樣。」奶娘忍不住訓了兩句。
眼看著小姐老是跟著那些個大男人一起去捉野馬,她是打心底就不贊成。
「奶娘,你怎麼這麼說人家嘛?」沒想到連奶娘也責怪她不好,雷影湄心裡更是不快了。
「奶娘什麼地方說錯了?」她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真是愧對夫人的重托,她囑咐我要好好地教導你,偏偏,你一點都沒有夫人的溫婉柔順,我真不知日後待我到了黃泉地下,有何顏面見夫人?」」聽到奶娘提起母親,雷影湄的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我從沒見過娘,也不知她長得什麼樣子。」
將銅鏡拿到小姐的面前,奶娘略帶回憶地訴說:「傻孩子,瞧瞧鏡中的你,你的眉目之間有八、九分像夫人呢!每回見到你,我都要以為是見到了夫人年輕時呢!
就可惜,你這性子,簡直跟你爹是如出一轍。」
同樣地固執、同樣地不聽人勸。只要一想到小姐那個性,她就忍不住在心中歎氣。
靠在奶娘身上,雷影湄低聲地說:「如果娘還在,她一定會明白我的。」
「你喜歡蕭公子,是不是?」奶娘憂心地問了句。
雷影湄的俏臉飛紅,連忙背過身子,不依地嚷:「才沒有!奶娘你不要胡說上見她這反應,奶娘已知她的心意,苦口婆心地勸:「奶娘有沒有胡說,你自個兒心裡最清楚。只是,小姐,你才認識蕭公子多久?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喜歡上人家,不嫌太草率了點嗎?林大夫對你那麼好,你……」
「不要跟我提林子明!說了我沒有喜歡蕭大哥嘛!」雷影湄叫了句打斷奶娘的話,這才壓低了嗓音又說:「我只是瞧蕭大哥老是不怎麼開心的樣子,這才想陪他到處走走,看看能不能讓他放鬆心情,如此而已!根本沒事的,你幹嘛和爹他們」
樣緊張。」
見奶娘還是一臉不贊同的表情,雷影湄微嘟起小嘴,心中更是為蕭毅深覺不值。
「蕭大哥到咱們牧場都已經快兩個月了,你們為什麼老是像防賊似的防著人家?他要真存什麼壞心眼,這兩個月他早就下手了。再說大家都瞧過他的功夫的,他要是真想做什麼壞事,咱們牧場有人能敵得過他嗎?」
聽著小姐聲聲否認,又句句替蕭毅說話,奶娘心知肚明她早已陷了進去;可是,一想到蕭毅待她那種冷淡的樣子,奶娘不禁愈來愈憂心。
「我沒說他存什麼壞心眼-只是……」奶娘不知該怎麼跟她說才好。
「只是怎樣?既然你們都知道蕭大哥是好人,那我同他多說幾句又有什麼不對的,你們為什麼這麼緊張?」
雷影湄不懂,父親他們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若要說他們當真防著蕭毅,那也不怎麼像,畢竟大哥自己和蕭大哥就走得那麼近;可是每回只要她跟在蕭大哥身後,他們就出現阻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奶娘知道老爺心裡其實也是欣賞蕭毅的,真要說阻止小姐和他來往,大半的因素八成是為了蕭毅不肯留下。
雷老爺就只有這麼個寶貝女兒,自小便是捧在手心中疼愛的,這下子要是跟個江湖浪子四處流浪,他怎麼捨得?
更何況蕭毅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副對小姐毫無意思的樣子。試想,愛女心切的雷老爺怎放心將女兒交給這樣的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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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自從上回被蕭大哥跑了之後,她已有三天沒瞧見他的人了,也不知他這回躲到哪裡去了,居然她走遍了牧場還是找不到他的人。
雷影湄愈想心中愈是煩悶,不禁幽幽地歎了口氣。
她自然不知道,為了不讓他們太過接近,雷老爺特地讓牧場中的人全盯著她,只要瞧見湄兒快碰上蕭毅了,就先行通知蕭毅讓他避了開去。
為什麼非要追尋蕭大哥不可呢?為什麼瞧見他孤單的身影自己就會忍不住為他心疼呢?
雷影湄何嘗不知道蕭毅喜歡安靜獨處,可是只要瞧見他孤身一人時,她就禁不住為之心酸。他那似被天地所拋棄般的模樣讓她不捨,若非如此,她又怎會厚著臉皮一直賴在他身邊呢?
但他們畢竟只是萍水相逢罷了,待這事過後,又是兩個不相干的人了,她何必如此用心?唉,可是她就是放不下啊!
雷影湄坐在圍欄邊的草地上,心煩意亂地扯著小草。
她真的喜歡上蕭大哥了嗎?從」開始的好奇直至現在的心疼不捨,她明白自己是已經深陷下去了。
可是蕭大哥呢?他待自己可有一絲的情意?他又會如河看待自己的心意?她一點把握都沒有。雷影湄忍不住再歎口氣。
「湄兒!」雷景崧知道蕭毅躲了妹子三天了,這幾天眼看湄兒吃不下也睡不好,他和父親都不禁更是憂心。
知道父親的作法,原先他並不贊同這麼做的,可是眼看湄兒毫無保留地深陷下去,就不再持反對的出息見了。他心中很清楚,要是再這麼下去,日後傷心的必會是自己的妹子。
「大哥。」抬頭見是兄長,雷影湄無力地喚了聲。
「怎麼了?有什麼事何不告訴大哥呢?記不記得以前你每日心裡有事,都會告訴大哥的。」在妹子身旁坐下,雷景崧柔聲地問。
自幼喪母,偏偏這個小妹和父親的性子一樣強,每次遇到事,二人總是說不到三句話就吵了起來;而許多事情,奶娘又總是不贊成湄兒去做,所以到後來,要是遇到困難,她總會找他這個唯一的兄長尋求協助。
可是自從蕭毅出現後,他發現湄兒不再是以往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了,她對蕭毅的心意,恐怕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來。
「大哥,你說我長得如何呢?」雷影湄低聲問。
難道她真長得如此不堪嗎?為什麼蕭大哥就連仔細地瞧瞧自己都不肯。她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容貌來。
「你是這草原上最美的姑娘啊,這還用得著問嗎?」雷景崧不清楚妹子問這句話的意思,卻也知道女子都是喜歡人家讚美的,更何況他也沒說錯。
「真的嗎?」雷影湄沒什麼信心的低問了句。
「當然是真的啊,大哥怎麼會騙你?」見湄兒的神情不對,雷景崧急忙又保證了句。
「那為什麼他從不回過頭來看我一眼呢?」雷影湄有些傷心地低喃。
聽到妹子的低語,雷景崧明白了。「你說的「他」,是指蕭兄吧?」
雷影湄抬起頭來望著兄長:「大哥,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地方不好嗎?我可以改的,只要蕭大哥肯正眼瞧我一眼,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
「湄兒!」雷景崧心疼地喚了句,將小妹摟入懷裡。「你沒什麼不好,也沒什麼地方需要改的,知道嗎?」
情這一物最易傷人,他怎忍心眼看著唯一的小妹受到這種情傷呢?
「騙人!只因為我是你妹子,所以你故意哄我開心的,對不對?」雷影湄已經完全沒有信心了。
「我怎麼會騙你呢?你本來就是咱們這裡最美的姑娘。你自己想想,如果你長得不好,那個吳俊良會派人來提親嗎?更別提子明他是怎麼把你捧在手心的。」雷景崧心疼不已,連聲安慰。
「那為什麼蕭大哥他偏生不瞧我一眼?」
她不在乎旁人對她的看法,她心中只希望有個人能正眼看看她,那個人就是蕭大哥,可為什麼他就是從不將她放在眼裡?
「湄兒,」雖然知道接下去的話有些殘忍,但雷景崧卻不得不說:「感情的事是無法強求的,你明白嗎?就像不論子明待你怎麼好,你還是無法接受他一樣,這跟你和蕭大哥之間是相同的情形啊!」
雷影湄低著頭不說話,她出口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放不下啊!已投入的感情若能說收回就收回,那還算真愛嗎?
「湄兒?」見她不說話,雷景崧知道她心底其實是明白的。
「我沒事的,大哥,你不要操心。」見大哥不放心,她對著他苦笑了下。
見妹子如此失魂落魄,雷景崧不忍再阻止下去。「去吧!蕭兄他人在河邊,去找他吧。」
一聽到有蕭毅的消息?雷影湄的小臉立刻發亮!
「大哥,謝謝你!」立馬起身去找人雷景崧馬上喚住她:「湄兒,大哥會支持你的決定;可是你也要答應大哥,不管結果怎麼樣,都不要喪失了你的自信心,要知道你的笑容是爹和我最大的安慰,你千萬別忘了。」
「嗯!我知道了!」雷影湄無心再跟大哥說下去,急急往河邊去。
望著她的背影,雷景崧不禁歎了口氣,他現在只能希望湄兒的一片癡心真能感動蕭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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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瞧見蕭毅就坐在河邊的大石上,雷影湄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心下一陣揪痛!蕭大哥看起來好孤單的樣子。
慢慢地走近蕭毅身邊,她無聲地在他背後坐下,沒有開口。
蕭毅早知道雷影湄來了,原以為又要忍受這丫頭的噪音了,沒想到等了半天,卻沒聽到她說話,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回頭去看了她一眼。
見到蕭毅回頭瞧她,雷影湄對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只是原本無憂的笑容裡卻滲入了淡淡的情愁。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從沒見過她如此失意的樣子,蕭毅心一緊,不及細想,話便問出口了。
「沒事!」聽到蕭毅的問話,雷影湄立刻開心地坐到他身邊去,忍不住問道:「蕭大哥,你真的覺得我很煩人嗎?」
「為什麼這麼問?」她俏臉上帶著的那一抹淡愁,讓蕭毅心下一陣難過,像有人揪住了他的心似的。
「你一直躲著我,好多天了。」雷影湄略低著頭,撒嬌地抱怨著。
「沒這回事!我只是最近比較忙,過兩天就該去捉那匹白馬了,所以這陣子都在準備一些事上見到雷影湄那無精打采的模樣,蕭毅只覺心中有種奇怪的情緒升起,像是不捨。
只是,……會嗎?一個無心之人怎會有心痛的感覺。
早在當年慘遭滅門之禍時,他便將心徹底埋葬了!惟有無心無情,他才能全力復仇.只是如今又為何會有感覺?是為了雷影湄嗎?
蕭毅硬是將那份怪異的感受由心頭排開,不可能!他不可能會捨不得雷影湄難過的,那一定是他的錯覺罷了。
「真的嗎?那你不是故意躲著我的,對不對?!」聽到蕭毅的回答,雷影湄心中喜悅,笑得更燦爛了。
抬頭正對上雷影湄的俏臉,蕭毅再無法思考,他沒聽到她的問話-僅僅呆楞地望著她,眼中只有她如艷陽般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