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狼心如鐵 第六章
    她的俏臉繼續漲紅,看著凌徹微微俯頭方便嬌小的她親吻他,除了家人,從來沒有主動親過別人的她更加羞澀了,臉兒紅得發燙,像一尾煮熟的蝦子。

    想盡快結束尷尬的場面,央筱筱只好把心一橫,閉上雙眼,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在碰到凌徹的臉頰時,蜻蜓點水地印了一吻就馬上退開。

    睜開了眼,恰巧對上他灼亮的眸心。

    他身後淡淡的月光,映出他高頎的身型與俊魅的輪廓,肆揚不羈的黑發輕輕地隨風飄動,輕輕地……撩撥著她的心。

    她局促地別開眼,催促孩童們回到屋內,免得他們在門口受寒感冒。

    「大哥哥,」一個笑得好甜的五歲小女孩,拉拉凌徹的褲管,用著好有元氣的椎嫩嗓音,秀出她今天學會的英文。「MERRY CHRiSTMAS!」

    央筱筱見凌徹沒有回應,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用氣聲對他說話:「你不說些什麼嗎?」

    「我該說些什麼?」凌徹反問。

    「也回給她同一句祝福呀。」他不知道嗎?

    「我不是教徒。」事實上,他對人類所有的節慶一概興趣缺缺。

    「有什麼關系?只要有心,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個時候,讓身邊的人感受到快樂與希望,無關乎信不信教。」他剛才不也依照習俗吻她了嗎,為什麼就吝於給一旁人一句祝福?

    「只要有心,何必只限定在某一天才讓身邊的人感受到快樂與希望?」所以他才覺得人類虛偽,專訂一些無聊的節日,就為了立個名目吃吃喝喝。

    「你說得沒有錯。如果你有這方面的禁忌,我不勉強你去做……對不起,我原本只是希望,你也能給予這孩子一句祝福,她會很開心的。」

    「既然你希望我說,我就說。」

    他低下頭,對腿邊仰著期待的小臉看他的小女孩,也說了同樣一句英文。小女孩一聽,唇畔的笑花綻放得更加燦爛,心滿意心足地跑進屋去和哥哥姊姊們玩耍了。

    「凌徹,你是真心的嗎?」看著他,她莫名地就這麼沖動問出口。

    「我真心想讓你高興。」他假意道。

    「不,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孩子覺得開心不就夠了。」

    「可是,發自內心去祝福別人,自己也能感到快樂。」為什麼,她會有一種感覺,感覺凌徹並不在意旁人的祝福,也不習慣去祝福他人,就好像是個……對周遭的人事物、甚至對於他自己,都淡漠到無心的人;可是,他在她面前呈現於外的特質,又不像是那樣的人呀,這是怎麼回事呢?

    「你覺得快樂嗎,凌徹?」央筱筱下意識又沖口而出。

    面對她善良真摯的清亮眼神與輕柔的語氣,凌徹突然胸口一緊,淡定的心緒被這突如其來的騷動打亂,黑眸深處一冷,立刻甩去心頭的異樣,撇唇魅惑一笑。

    「如果你能接受我,我會更快樂。」

    「這是……兩回事。」她吶吶道,心湖又不受控制地因他的魅力而掀起波動。

    「原來,你的本名是央筱筱。」沒打算破壞兩人目前和平的談話氣氛,凌徹話鋒一轉,視線掃過她掛在胸前的義工識別證。

    明白是識別證給了他答案,她也只能點點頭。

    「『央』,很特別的姓。」凌徹話聲稍頓,語氣凝滯了些。「但願你與我所知的央家人,沒有任何關聯。」

    發現他兩泓深不見底的黑瞳微黯,央筱筱正想問些什麼,被他搶先開口。

    「不打擾你,我先走了。」語畢,凌徹轉身步向育幼院大門。

    站在原地的央筱筱,看著他融於黑夜中形單影只的背影,不知為何,仿佛看見了他孤冷無心的靈魂,她的心口忽然無端刺痛,熱氣直逼她的眼眶,不及細想,她邁步追上了他。

    「凌徹!」

    他頓步回頭,俊眉微挑,不明白地看著朝他小跑步來的她。

    「那個……你的傷都復原了嗎?」

    「都好了。」

    「那就好。呃、還有……祝你耶誕快樂。」

    緊睇著她天使般純摯的微笑,凌徹心中閃過一陣連自己也不明白的自厭。

    不對,那不是自厭的感覺,而是打心底厭惡這個故作高尚純潔的獵人後裔!

    「你是真心的嗎?」他收束心神,拿她說過的話反問她,黑眸直勾勾望進她眼底。

    「我……」她語塞,他的問法讓她無法回答。

    「伊莉莎白。」史密斯修女從屋內走出來,慈祥臉龐上極力掩藏的焦急,在筱筱面前再也忍不住流露了出來。

    「院長,有什麼事嗎?」看出史密斯修女臉上的焦灼,央筱筱關心問。

    「我剛才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他說悅柔受了槍傷,人正在醫院急救。」

    「悅柔受了槍傷?!」央筱筱掩嘴低呼。怎麼會這樣……

    「我不想讓孩子們知道他們的悅柔姊姊出事了,伊莉莎白,你能替我走一趟醫院,去看看悅柔的情況嗎?」史密斯修女的眼底布滿擔憂。

    央筱筱握住史密斯修女滿是歲月痕跡的雙手,給予安慰的支持。

    「好,我立刻就去。您別擔心,我會隨時跟您聯絡。」語罷,央筱筱匆匆回到屋內,只拿了自己的包包和車鑰匙,連外套都忘了穿。

    火速來到育幼院內的停車位,她以遙控解除門鎖,不小心按錯了鍵,車子的防盜警報器發出響徹雲霄的噪音。她一驚,又按了個鍵,防盜器的聲響停了,門鎖也開了,但三秒鍾後防盜器又開始哇哇大叫,門又鎖上了。

    她又是一驚,手忙腳亂之際,發覺遙控器忽然離了手,接著,刺耳的噪音終於消失。她望向身旁,在夜燈下看清了替她「解除警報」的人是誰。

    「你的情況不適合開車,坐我的車。」

    凌徹將車鑰匙交還給她,走向自己停在旁邊的跑車,率先進入駕駛座,示意站在原地的她上車。「上車吧,我陪你去。」

    央筱筱沒有異議,聽從了凌徹的指示,甚至對他心懷感激,繞過自己的車,坐入他車上的副駕駛座。她雖然安慰史密斯修女別擔心,可是她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悅柔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不可能不擔心。

    一路上,她始終在心裡祈禱著,祈禱悅柔能平安無事……

    ☆☆☆☆☆☆☆☆☆

    凌晨四點三十分。

    病床邊支頤淺睡的女子,感覺身後被人覆上了溫暖的御寒衣物。

    她醒來,發現那是一件黑色的男性大衣,而幫她覆蓋上大衣的男人,正安靜地在一旁陪伴她,屬於他的暖實體溫透過衣料,傳遞到她的心口。

    央筱筱恍然意識到,整夜,她陪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悅柔身邊,而凌徹則是默默陪在她身邊,沒有離開。

    她記得,當她心急如焚地在手術房外等候時,凌徹溫熱的臂膀環住她冰涼的身體,給予她無聲安慰,當時的她沒有避開他的擁抱,幾乎是貪戀著他所給予的溫暖,當悅柔動完手術、順利取出卡在胸腔的子彈時,也是凌徹提醒她打電話回育幼院報平安,也打回家中報備。

    央筱筱輕撫著身上的大衣,胸口驀地發熱,胸臆間霎時充滿了銘心的熱流。

    「凌徹,對不起,占用了你這麼多時間……」她歉然低道。

    凌徹聞言,矜淡的神情微微一僵,細微到央筱筱壓根沒發現他幽深黑眸裡,一絲幾不可察的錯愕——他居然陪央筱筱耗在這裡大半夜?!

    似乎……是在看見她小臉上的擔憂心急時,他便清楚自己不該丟下她不管。沒錯,他是為了博得央筱筱的好感而留下,不是因為其他可笑的原因而寸步不離陪在她身邊。

    「你不必覺得抱歉,是我自願留下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凌徹迅速找回了冷靜,眸中彌漫的溫柔善意,掩去了背後別有所圖的心思。

    「謝謝你……」央筱筱感覺心兒無法自持地怦怦大動,只能慌然別開眼。

    她沒想到自己竟如此依賴他,將他的陪伴視為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去質疑、去排斥,心底始終百般壓抑的那一部分,似乎愈來愈難以控制……

    「唔……」病床上的孟悅柔發出痛吟,意識逐漸蘇醒。

    此時,病房內還有一名遠遠環胸靠在門邊、神情肅穆威凜的高大男子,像尊門神似的,雖然沒有移動分毫,但因床上的人兒有所動靜,他也將注意力放在孟悅柔身上。

    「悅柔,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央筱筱心一喜,立刻湊近好友問。

    「唔……是筱筱嗎?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可是我什麼都看不到……我還不想死呀……你不要拿布蓋住我……」游絲般的虛弱語氣,從孟悅柔蒼白的菱唇中斷斷續續吐出來。

    「睜開眼就看得到了!女人,你少給我耍白癡!」

    接話的是門邊那個一臉不好惹的男人,語氣一點也不友善,央筱筱聽了也嚇了一跳,但他卻是將受傷的悅柔緊急送醫的男人。

    「唔……黑幫尋仇大拼,我只不過是路過,為什麼好死不死是我中槍,要死也應該是那個帶頭火拼、制造社會問題的大塊頭啊……」病床上的孟悅柔依然雙眼緊閉,憤憤不平地開始低泣。「唔……我會不會死掉?痛死我了啦,好痛……」

    「你——」男人愈聽臉色愈難看,本來想吼些什麼,看她痛到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到嘴的怒吼也陡然消失。

    「悅柔,你沒事了,會疼是因為麻藥退了的關系,忍耐一下,我馬上請護士給你止痛藥。」央筱筱柔聲安撫,轉身就要跑出病房。

    「我去。」一臉沉鷙的男人制止了央筱筱,逕自前往護理站。

    之後,護士來替孟悅柔打了一劑止痛藥,那個高大男人見她又睡著了,遂自行離開,育幼院的史密斯修女前來探視悅柔,向筱筱與凌徹道了謝,並要整夜看顧悅柔的筱筱先回家休息,凌徹便又開車送筱筱回到育幼院。

    藍灰色的天空漸漸亮了,可以看見天際飄下的綿綿冬雨。

    ☆☆☆☆☆☆☆☆☆

    干爽好聞的溫暖氣息突然遠離,睡夢中的央筱筱隨之驚醒。

    她彈坐起身,眨了眨迷蒙的大眼,看見自己待在一張大床中央,身上蓋著一床絲被,一時之間不知身在何方,還看見一道正走出房門的勁瘦背影。

    「凌、凌徹?」她出聲喚住那道背影。

    「你醒了。」凌徹回過頭來,碩長身軀又踅回床邊。

    「這裡是……」

    「我家。你在車上睡著了,抵達育幼院時,我看你很疲憊,沒有叫醒你。不曉得你家住址,總不能把你一個人放到你車上,所以帶你回來讓你多睡一下。」

    這麼說,是凌徹抱她上樓來……

    那麼剛才那種干爽好聞的溫暖氣息是……他身上的味道?

    是了,她對他胸膛的溫度與味道,其實不陌生。

    意識到自己居然在男人車上睡得不醒人事,還被他抱在懷中、脫了鞋、輕置於床上,央筱筱心中一陣迷亂與緊張,俏臉一下子著了火。

    「謝謝你……我、我該回去了……」她匆忙下床穿妥鞋子,才跨步經過他身邊時,纖細的右手腕被凌徹牢牢握住。

    「你就這麼急於逃離我?」他問。

    凌徹言語中清晰可辨的挫敗與壓抑,教央筱筱心口一窒,一池被他攪亂得難再尋回平靜的心湖,此時更是紛亂難靜。

    「我即將結婚了。」她沒有試圖掙脫他的大手,僅是幽幽地道出兩人都必須面對的事實。

    「假如你沒有訂婚,會選擇我嗎?」

    他凝望著她,用著每個女人都會甘心沉淪的深情目光,邪惡地撩撥她早已遭他侵蝕消融的意志力。就見央筱筱神情掙扎、困惑,但仍極力抽回幾乎融化在他深情目光下的理智。

    「沒有假如。你還不明白嗎,這已經是既定的現實。」容不得她作選擇呀!

    「你愛你的未婚夫嗎?」

    這是他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第一次問時,她記得,他是用著隨口而問的輕松語調,而這一次,問句間綁縛了沉甸甸的情愫,沉重得令她喘不過氣來,她無措地垂下眼。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你愛你的未婚夫嗎?」

    見她不發一言,凌徹不知不覺加重了語氣與手中的力道,絲毫不察自己的神情有多專注,甚至還有一絲的……緊張。

    「我……」央筱筱欲言又止,也忍不住在心中自問——

    我愛唐-嗎?我會愛上唐-嗎?

    「回答我,你愛他嗎?你真的愛那個男人嗎?」

    凌徹咄咄逼人,每一個問號都像是一支刺痛央筱筱良心的利箭,在良心的哀嗚下,她只能選擇——「我愛我的未婚夫唐-!我必須愛他、也只能愛他!」

    半晌,空氣間只剩沉默,依稀能聽見室外的淅瀝雨聲。

    「你不愛他。」他直指而出,性感薄唇輕逸笑痕。

    「我愛——」她抬頭睜大眼睛,整個人被他一手拉進雙臂間,逸出唇瓣的聲音陡然遭他的薄唇完全封緘。

    凌徹毫無保留地吮吻著她粉嫩的櫻唇、與她濕潤的粉舌狂放交纏,回味著深吻她的甜美滋味,不去探究自己為何突然不帶任何目的而親近她,腦中就只想將她狠狠納入懷中吻個徹底!

    「你愛的是我。」他啄吻著她小巧嫩軟的耳垂,啞聲在她耳畔揭開她藏在心底的秘密,懷中的嬌軀一顫,一雙慌亂的星眸驚愕地瞪著他。

    「我說的不對嗎?」

    他依循心中的渴望再度俯近她,卻被她逃開一大步,就見她俏臉慘白,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地迭步後退,然後踉蹌跑出他的視線范圍。

    「該死!」凌徹低咒了聲,追了出去。

    央筱筱奔入冰冷的大雨中,沒有目的地奔跑著,如同她迷失在汪洋中的心情,找不到可以靠岸的地方,惶恐而無措。

    她相信自己對凌徹有著莫名的迷戀,可是卻沒想到自己會愛上了他,她相信自己能遺忘對凌徹的一時迷戀,可是她真能忘得了嗎?連凌徹都能將她一直不願正視的心意直指而出,她還能繼續視而不見嗎?!

    她愛上凌徹了,無法自拔地愛上他了!

    但她不能屬於凌徹啊,愛了又怎樣,她明白自己在與唐-的這樁商業聯姻中背負的是什麼樣的責任,注定無法和凌徹長相廝守啊……

    介於心悸與心痛之間的揪扯,凝成一滴滴的淚珠,劃過央筱筱的心頭,也劃過被雨水浸濕的臉龐。

    搭了另一部電梯下樓追出公寓的凌徹,一映入眼簾的,就是在大雨中跌跌撞撞跑向馬路中央的央筱筱,還有一輛疾速行駛中的汽車朝她逼近的驚險鏡頭——

    「筱筱——」他驚駭抽氣,心跳在那一瞬間驟然停止。

    「茲——」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在寧靜的清晨裡聽來格外令人心驚肉跳。

    那輛車及時停在距離央筱筱三十公分處,差一點就攔腰撞上她。汽車駕駛搖下車窗,怒目朝嚇得跌坐在地的央筱筱破口大罵。

    央筱筱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身,蹣跚往後退了幾步,那輛車的駕駛才又踩下油門呼嘯而去,她也被一股強蠻的力量拉回公寓樓下淋不到雨的地方,一道氣急敗壞的如雷咆哮從她頭頂劈下——

    「笨蛋!你找死嗎?外面正在下大雨,干什麼跑上馬路!你知不知道那樣有多危險?!」雖說清晨路上車少,但哪一輛不是超速行駛!差一點,差一點他就眼睜睜看著她發生車禍……

    思及方才千鈞一發的危險畫面,凌徹幾乎肝膽盡裂,還來不及厘清這股驚恐交織的心緒從何而來,眼前小臉發白、渾身濕透抖瑟的人兒,讓他胸口猛地抽緊,他咬牙低咒了聲,將她拉入電梯。

    全身濕漉漉的央筱筱,被一臉緊繃的凌徹拖入主臥室的附設浴室。

    他打開水龍頭,溫度適中的熱水,從他們頭頂上的蓮蓬頭嘩然淋下,沒多久,滿室彌漫氤氳熱氣。

    央筱筱驚魂未定,雖然熱水替她趕跑了渾身的冷意,但心口的驚悸依舊遲遲未散,她依然顫抖著,懸在眼眶的淚水因恐懼而忘了尋找宣洩的出口,在她泛紅的眼中漫成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的蒙霧。

    看著不斷顫抖的小女人,凌徹的喉嚨沒來由地一緊,心口破天荒地發澀發軟,一手將狼狽害怕得宛如落水小狗的她擁進懷中,用堅定的雙臂安撫懷中抖得不像話的她。

    「凌徹……」央筱筱將臉埋在他胸口,受驚的眼淚終於滑出眼眶,潸然落下。

    當央筱筱脆弱的淚水淌在他衣襟,凌徹的手臂自有意識將她攬得更近更緊,口氣卻很糟糕。「別哭了!誰教你那麼固執!承認自己愛上我,有悲慘到需要去尋死嗎?!」

    他當然知道這女人不是故意去撞車尋死,只不過承認愛他有那麼困難嗎?她為什麼不像其他女人一樣擠破頭想勾引他、霸占他!

    在堅實的懷抱中,央筱筱的驚悸逐漸受到安撫,但壓在心頭最沉重的禁忌依舊存在,讓她痛哭出聲。

    「我愛你,無法自拔地愛上你了,可是這是不對的呀……」她抽噎地在他胸前用力搖頭,壓抑的心意一經釋放坦承,無助的淚,落得更凶了。

    聞言,凌徹的內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沖擊,他將胸口的鼓噪歸之為任務成功的提前歡愉。

    「你愛我,沒有什麼不對,只要你還沒結婚,我就有資格與唐-競爭。」

    「你……」她抬起小臉,淚眼怔怔地望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想娶我?」

    「對。」如果這樣才能讓她甘願為他奉獻一切,他會辦到。

    「你愛我嗎,凌徹?」她望入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想探尋他的允諾有幾分真實。回答她的,是他俯下頭,霸道、熱切地摟住她雙唇的吻。

    夾帶著狂焰的熱吻席卷了央筱筱的全身,她在悸顫之際,腦中的問號卻更加清晰,但接下來的感覺一下子就讓她再也無心存疑,凌徹的吻變得更加狂野,霸氣地需索她嬌柔甜美的唇舌,那直接又狂妄的索求,幾乎讓生澀的她在激情的漩渦中被吞噬殆盡……

    她有些慌張、有些害怕,因為她能感受到他的吻和之前的都不一樣,灌注了強烈的火熱欲念;她想拒絕、想逃離,但是幾經閉鎖的情意一旦出了閘就難再收束,況且……被自己深愛的男人這般擁吻著,初嘗情滋味的她,幾乎沒有半點抵抗的力量,就只能軟攤在這股澎湃的情潮中。

    當央筱筱將最純真的自己交給了她所愛的男人,並沒有她想像的疼痛,而心口那塊仿佛失落已久的拼圖,在那一瞬間,牢牢嵌合住她的心——

    她的心,變得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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