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紓瞪著那件曾經沾血的黑色T恤,氣得七竅生煙,想起那只不要臉的臭老虎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強吻她,她就恨不得宰了他當標本。
她真氣自己幹麼雞婆回頭去看他到底怎樣了,早知道他如此惡劣,就該讓他死在街上算了,也省得害她顏面全失,還惹來一堆閒氣。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找不到他的下落,沒法子報復他。
「哇啊!」她氣悶地大喝一聲,心煩氣躁地關掉電腦,都怪那張搗蛋的臉孔害她交不出已經逾期的電腦遊戲程式。
「咚、咚……」
驀地一陣激昂的太鼓聲響起,又引來江雁紓的慘叫,「喔!該死。」
她沒好氣地拿起手機,要死不活地應著,「パウ,パ……ウ……」
「雁子,別鬧了,鞏總等得哇哇叫,我幾時才要把東西交過來?」
電話裡傳來表妹清水紗奈的催促,她卻只能「嗯、啊」敷衍著,不得已賴皮了。
「你叫鞏老大再延個兩天啦!我盡量趕好不好?」
「雁子,你沒事吧!你從來沒有誤期過,這回怎麼了?」
「沒事,只是心情不好,你叫鞏老大少嗦,我最遲後天中午送去給他。」江雁紓有些不耐煩地說著。
「你是不是在生氣那天練習場發生的事情?」
清水紗奈好奇得要死,經人轉述沒有臨場目睹總少了些精彩性,如果能從主角嘴裡挖點小道消息,那才叫真實過癮。
「該死,我要宰了阿亮和阿德。」江雁紓對著電話大吼,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呵呵呵!來不及了,那天的觀眾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你能一一封住大家的口嗎?」
「去,我很不爽,你少幸災樂禍。」
「說點來聽聽嘛!幹啥那麼小氣,聽說當場的溫度起碼升高了五度,火辣辣養眼的很耶!」
「紗奈,你找死是不是?」她陰陰地笑著,「我不介意幫你提刀。」
「小氣鬼,你要不要巴結巴結我呀,我就讓隆介直接殺去找你,怎樣?」清水紗奈風涼地說著。
「你敢,你那個該死的變態堂哥幾時又來美國了?」江雁紓大叫著跳腳。
「剛到,一見面就掐著我的脖子要你的地址。」
「那……」
「你放心,我先哄他去練習場了,你可以準備溜之大吉。」
「你真是可惡透頂,也不早說,你想陷害我呀?」
江雁紓一手抓著大哥大,一面收拾手提電腦,「不跟你說了,我要逃亡了,你不許把手機號碼給他,要不我跟你絕交。」
「了啦!我沒那麼呆。」她突然壞壞地說道:「デ,你可以去找那隻大熊呀!叫了給你靠,你就安啦!」
「鬼咧,我哪知那只臭笨熊在哪?」江雁紓匆忙跨上火紅的YZF-R1,「我閃啦,再連絡。」
「喂,喂,逃命歸逃命,程式要準時交過來,要不然鞏總會殺了我。」清水紗奈在電話那頭嚷著。
「殺你?少扯了,你往他身上一撲,他連自個祖宗八代都忘啦!」
「雁子,你好邪惡唷!」
「彼此彼此,哈,哈,哈……」
狂笑中,江雁紓把手提電腦背上肩,收起大哥大猛催油門,疾如閃電的重型機車直駛而去,倉卒棄家逃亡也。
???
「虎哥,你看那不是火雁嗎?」
高在離江雁紓被糾纏的馬路邊不遠處將車速慢下。
車上正埋首文件的童嘯風,立刻抬頭看向車外,引來同車的李繼陽跟著好奇轉頭看去。
正巧一部緊跟住江雁紓重型機車的全黑轎車突然加速駛離,那輛車的車牌字跡模糊,車窗貼著深色遮陽片,像極專做壞事用的贓車。
火紅色的YAMAHAYZF-R1重型機車幾乎被逼上人行道,前輪險險和一輛大紅色的保時捷Kiss上。
江雁紓一火,對著保時捷車門狠狠踹去一腳,也不在乎主人正從車裡下來。
「你搞什麼鬼,怕我死得不夠快?」
江雁紓火爆地用日語對下車的清水隆介開罵,可惜老美的街上沒幾個人聽懂。
「雁子,我哪捨得你死呀!」
清水隆介瞄了眼車門上凹陷的腳印,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麼高興見到我呀,但是這個見面禮未免太重了。」俊秀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依舊掩飾不了那對狹長雙眼中的陰狠之色。
「還是嫌我來得太慢,急著想對我投懷送抱?」
「少噁心了。」
被卡在保時捷與人行道間動彈不得的江雁紓打開安全帽的罩子,拉長臉瞪他,「把車開走,別杵在這裡擋路,惹人嫌。」
清水隆介無視她憤怒的表情,笑嘻嘻地走向她,「那正好,你就跟我一起走吧!」邊說著,突然伸手抱住她想將她拖下車。
「放手,你想幹什麼?」
江雁紓雙手一撐,想頂開他的鉗制,一面抬起腳踢他。但她又不想重心不穩的機車整個倒向人行道,便只好順勢被清水隆介摟入懷裡。
「快點放開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江雁紓氣急敗壞地掙扎著,可惜落在蠻橫有力的男人手裡,實在沒什麼機會掙脫。
「你叫呀!看是你的聲音快,還是我的動作快。」
清水隆介一面威脅著一面低下頭強吻她。
「放開她!」
一聲低沉的厲吼在清水隆介的耳邊乍然爆開,了還來不及反應,懷裡的江雁紓就被雙粗壯的大手搶跑。
「你有沒有怎樣?」
童嘯風利眼一掃,上上下下將她看個仔細。
「是你,笨大熊。」
江雁紓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怨歎自己大不幸,想碰到和不想碰到的人竟然一口氣讓她同時撞上。
「我是老虎不是熊,你這張小嘴不開口可愛多了。」
童嘯風不想在江雁紓面前表現得太好戰,只是冷冷橫了清水隆介一眼,逕自摟著她往自己的座車走去。
「走吧!想去哪我送你,你那輛車我讓人替你送去石頭族訓練場好不好?」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騎車去。」
江雁紓擺擺腰想甩掉童嘯風的大手,不過他的手倒像一來就和她的腰黏在一起似的,怎麼扳都不會動。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童嘯風可惡地對她揚起嘴角,看得她無名火大冒又不能發作。因為清水隆介的拳頭正從他們的背後暗襲過來,印證了他的話。
「把人留下。」
「有本事來搶呀!」
童嘯風壯碩的身軀出乎意外的靈活,他頭也不回地迎向對方的拳頭,圈抱著江雁紓的身形猛地側挪,就在大馬路上以單手隔開清水隆介的襲擊,在來不及眨眼的短時間裡和他交手數回。
看起來好像不分勝負的兩個大男人,各自瞄瞄對方,童嘯風的眼神沉穩,親密摟著江雁紓的樣子看似隨意,卻讓嚴陣以待的清水隆介找不到攻擊的空門。
「雁子是我的未婚妻,你最好別多事。」
既然打不贏,就只好耍點權謀玩玩,清水隆介說得振振有辭。
「放屁,你說他媽的什麼鬼話!」江雁紓氣極了,早把形象忘到天邊去。
「親親,別理他,氣壞了不值得。」
童嘯風故意親暱地摟摟江雁紓,親密的動作配合他的宣告,差點讓她嗆到。
「火雁不承認,你說啥都不算數;而且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聰明就給我閃遠點。」
童嘯風微笑地對清水隆介說,慢條斯理的語氣沒有一點火氣,但是話裡卻充滿威脅的意味。
「我不……」
江雁紓正想抗議,卻被童嘯風用嘴堵個正著,他不在乎此時是在鬧區大道上,當場就表演起香艷火辣的養眼鏡頭。
不知道是童嘯風的吻功太高竿還是江雁紓非常配合,反正看在清水隆介的眼裡,就是一對標準的「姦夫淫婦」,當眾給他難看。
「好一對狗男女!」
清水隆介氣得怒火中燒,一張原本俊秀斯文的臉龐又青又白扭曲變形,他想動手搶人,偏偏技不如人又沒有帶傢伙,只好眼睜睜地看童嘯風吃他女人的豆腐。
童嘯風其實是為打斷江雁紓的反駁,當然也有意乘機偷香才故意當街熱吻她;不過既要制住她的掙扎,又須瞞過敵手精明的眼睛,想親熱還真是高難度的動作。結果他只是印上她的唇,再輕啄一下就放開她的櫻桃小口。若說有多佔便宜,其實全沒撈到好處,無非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倒是清水隆介的一句「狗男女」,證明他的演技很棒,他得意地斜瞟他,「哼,不入流的小角色,懶得與你一般見識。」
「我們走吧!」童嘯風再次摟著江雁紓走向黑色BMW轎車。
「有種留下名來!」清水隆介惱羞成怒地追問著。
「童嘯風。」
童嘯風冷冷丟下三個字,便半架半抱地將江雁紓帶上車離開,留下清水隆介杵在當場有氣無處發。
「你幹麼多事?」
江雁紓一上車就露出母老虎的性子,又抓又踹地掙脫童嘯風的懷抱。
「你真不識好歹。」李繼陽看不過去她的潑辣,雙手飛快制住她的動作。
江雁紓這才發現車裡除了司機,還有一個留著長頭髮,表情超冷漠的酷男。
「喂,冰塊,你想幹麼?」
童嘯風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色,李繼陽遂酷酷地放手坐得遠遠。
江雁紓好奇地看看童嘯風又看看李繼陽,一副不怕死地問道:「你們是不是道上混的?」
「你不怕?」
江雁紓搖搖頭,心想人心險惡,所謂白道也不見得比混黑道的善心多少,反而披著羊皮的野狼野心更多。
童嘯風笑笑看著她鎮靜如常的神色,很佩服她的膽識。
倒是李繼陽用看「白癡」的眼光睇了她一眼,逕自讓高停車,自動坐到前座,還將中間的黑玻璃升起來,來個眼不見為淨。
「他不喜歡我。」江雁紓直截了當地說著。
「不是,他只是擔心我而已。」
童嘯風不想跟她解釋,李繼陽是不習慣有人不尊重他高高在上的老闆罷了。
「你是他的老大?」
「他是我的好兄弟。」
童嘯風和任傲雲雖然是風雲堂的當家之主,但是對待手下,都像對待兄弟手足一樣,堂規雖說嚴格但是情份卻很深厚,所以高和李繼陽雖名為屬下,實際上也和他家人沒兩樣。
「那你的傷怎樣了?」她沒想要關心他,嘴巴卻已自動問起,「剛剛有沒有弄痛你的傷口?」
「一點小傷罷了,放心,你的花拳繡腿傷不了我的。」
「哼,大話,那晚你根本就一副快掛點的樣子。」
「一時大意,不算什麼。」
「你當自己是九命怪貓呀!」江雁紓嗤鼻笑他,「可惜人命再硬也只有一條,說什麼大意不大意,不留神老天爺照樣收回去,管你是大人物還是小癟三。」
「是,受教了。」童嘯風應得有些委屈,長這麼大還真沒幾個敢像在訓兒子似地對他說話。
「乖呀!」
江雁紓看他忍耐的樣子忍不住噗哧笑出來,而且笑得很放肆,完全不把皺眉的他當一回事。
「笑什麼,我有那麼好笑嗎?」
「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玩耶,很像一隻被踩到痛處的大笨熊。」
「你真的欠修理。」
童嘯風突然伸手把坐在對面的江雁紓抓來,一面哈她的癢一面說著,「看你還敢不敢笑得這麼囂張。」
江雁紓怕的東西不多,偏偏就是超級怕癢,雖然忍著不笑,可被他一逗反而笑得更慘,手忙腳亂想躲開他的魔手。
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小小的車廂裡,江雁紓差點笑岔氣的臉上嫣紅醉人;童嘯風不由得看得心動,頭一低直接用嘴迎上她的笑聲。
她一驚笑聲戛然停止,雙手慌忙撐住他的胸部,想將他推開,不意正好壓到他的槍傷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是受力壓迫猶然隱隱作痛。
童嘯風面不改色,但是冷汗卻不受控制自行淌落,他只好有些無奈地放開她。
「Sorry,我不是有心的。」可能故意而已,江雁紓暗暗加了句。
她拿出手帕替他擦去額上冷汗,雖然怪他自找的,但總是她惡意使壞,所以還是有些心虛和不忍心。
「沒事,你別在意。」
童嘯風無所謂地笑笑,他沒料到她會這般用力,而且偷香不成有些氣惱,伸手握住她忙碌的雙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沒香到,痛在這裡。」說罷還輕巧地吻了下她的臉頰當作補償。
「你無賴。」
江雁紓倒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有些不甘心交戰老是落在下風,「當初真該隨便扔了你,還讓你找什麼後援,有夠多餘。」
「口是心非。」童嘯風笑著點點她的紅唇,「你若真的見死不救,就不會回頭護送我一程。」
「哈,那天是我太閒,可以吧?」
她死都不承認是她一時心軟,才會自找麻煩招惹這個霸王虎。
「當然可以,你是面惡心善的天使惡魔混合體。」
江雁紓和童嘯風輕鬆鬥著嘴,差點把逃亡的事給忘了,直到車子在風雲集團的美洲業務總部大樓前停下,她才正視身旁的他原來不是個普通小人物。
搞什麼鬼,她若真呆呆跟進大樓,不正如鳥兒入了囹圄自找死路,她彷彿看到自由的翅膀正棄她而去。
她的雙腳釘死在大樓前,一步也不移,「謝謝喔!這裡夠遠了,你請自便,我有事先閃了。」說著她趕忙腳底抹油,一轉身想來個溜之大吉。
「等等。」童嘯風好笑地拉住她手提電腦的背帶讓她偷溜失敗。
「喂,大熊你還想幹麼?」
她不情願地轉回半個頭,靈活大眼睛骨碌碌的打轉,小腦袋裡全是些落跑的點子。
「別急著走,你沒車想去哪,我讓高送你。」
「不用不用,我搭公車就行了。」
她忙著想將背帶搶回來,巴不得從此和他離得越遠越好。對,待會就到最近的機場買張飛往加州的機票,和他來個東西遙遙相對,這總應該可以避得過了吧!「大人物的專屬司機小人承受不起,小人兒沒那麼尊貴。」
「你不怕又撞上那個小日本男人嗎?」
「デ,真要不得,你有種族歧視喲!」
「別想轉移話題,先跟我上樓再說。」
童嘯風注意到身旁有太多閒雜人等的目光,尤其李繼陽那個長年不化的玄冰臉,有越來越酷寒的趨勢,「你不會想在這裡表演一場免費的娛樂秀吧?」他長手一撈,直接將江雁紓鉗在身旁,大步走向專用電梯。
「小人,你老是佔用身長優勢,勝之不武。」
童嘯風故意無視她的抗議,特意讓她看清楚,出入頂樓的專用電梯必須有他的指紋和密碼才會動,想打消她偷溜的念頭。
「可惡,你綁架我……」
江雁紓原本滿滿的抱怨,一踏出電梯門全都自動忘個精光。
高聳雲霄的企業總部頂傑,入目是一片廣闊視野,整個中央公園的蒼翠綠意全無遮攔地收入眼底。做為風雲總裁在美的落腳處,屋內的裝潢佈置得舒適自在,沒有一般富豪的庸俗和銅臭味,她意外地看他,一時間連不爽的抗議都忘了。
「怎麼,野丫頭的利舌被貓兒偷吃了嗎?」
童嘯風好笑地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逕自脫去外衣往沙發上一丟,隨手倒杯礦泉水遞給她,拉她坐下。
「你一定在偷笑我,有眼不識金鑲玉。」
一個居於世界頂端呼風喚雨的人,竟然被她當作黑道上的小混混,真是污辱他呀!
「人不都一樣,誰比誰強,我不就是勤奮一點而已。」
是喲!看不出還滿謙虛的,不過無賴還是無賴,專幹一相情願的事。
江雁紓心裡嘀咕著,眼神不安份地四處亂飄,想找找有沒有能溜掉的門路。
「甭費事,沒密碼你哪也去不了。」童嘯風耐心地等她放棄。
「可惡,難道你想軟禁我?」
江雁紓有點火了,平日野習慣的野馬,突然被當寵物養,她可受不了。
「我哪那麼笨,想要你也得你心甘情願留下才有用。」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純粹想幫你擺脫那個小日本鬼子而已。」
「客氣點,什麼小日本,日本人得罪你呀?」
江雁紓聽得超不爽,雖然她很討厭清水隆介,但是她畢竟也有一半的日本血統,再怎樣也聽不下他出口輕蔑。
「沒錯。」
想到剛剛那個日本男人對她動手動腳,還想強吻她,他和他的梁子就結大了。
「神經病,別又說什麼中日戰爭,南京大屠殺了,事情都過半個多世紀,還心理不平衡,這樣不是將那些瘋狂哈日風的年輕人一起恨進去?」
童嘯風也不辯解,就讓她胡亂猜吧!反正人留在他身旁,再慢慢讓她瞭解也不遲。
「我沒那麼幼稚。」他站起身抓起外衣,「我還有事,你待在這裡不必擔心有人來騷擾,等你想跟我談談時,再告訴我。」
「デ,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裡不管呀!」
她拽著他不放,不想被關在金絲籠裡發瘋。
「你又不說這一路急奔要去哪,留在這裡沒人打擾有啥不好?」
「呵……」江雁紓只能傻笑,她哪敢讓他知道剛剛自己在逃亡,是為了躲那個煩死人的小日本男人。
哎呀!什麼嘛,居然被他感染了,真糟。何況她若真說清楚,那鐵定是左出魔掌右進牢籠,還不是一樣悲慘。
「還是不說?那我走了,有事打專線給我。」童嘯風把私人專線給她,「乖乖別亂跑,晚上我請你吃飯。」
「真好笑。」
江雁紓皮笑肉不笑地咧嘴瞪他一眼,很認命地找個舒服的位子坐下,放下手提電腦,繼續趕她誤了期限的程式。
看她不做作的率性,童嘯風不由得多看一眼,才下樓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