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堂送方喜柳坐計程車回家。在計程車上,兩個人不時相互看著對方,但是好像一下子說什麼都不大對,計程車內的氣氛微妙而尷尬。
車子還沒到方喜柳的家,方喜柳卻對司機說道:「在這裡下車就好了。」然後轉頭,抿了抿嘴唇,有些困難地開口,小聲地和方正堂說道:「你可以陪我走一段路嗎?」
方正堂一笑。「好啊。」他付了車錢,跟她一起下車。
兩個人並肩走著。三月的天氣就是這樣,昨天還陰陰冷冷,今天出了一整天的太陽,晚上風吹起來就覺得剛好而舒服。
他們轉進小巷子中,遠離了人群,方喜柳覺得好一些了。
春天,有些人家種的花已經開了,空氣中有股清淡的甜味。
方喜柳瞄看著方正堂,笑笑地說:「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
這句話說起來很平常,但是其實她的心跳得很快。他們之間不過認識兩天,可是一下子她很討厭他,一下子她又對他有某種感覺,一下子又吵架,一下子在他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方喜柳抿了抿嘴唇。
他的視線注意著她抿彎著唇的樣子,他發現自己會開始想像著她的甜美與柔軟,他們之間一切都很奇怪而不可思議。
上一段感情結束之後,他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再談感情。
他本來就是冷靜而自制力強的人,但是對她卻總禁不住想要親近,一直踩踏著曖昧的邊境。
「你為什麼……」方喜柳的臉紅著,說話的時候還嚥了口口水。
她的緊張和羞怯完全都藏不住,整個人就是可愛。她不算很漂亮,但是就是有自己的個性和魅力。
她想問他,為什麼要吻她,但是她最後還是沒有勇氣問,所以她生硬地轉了話。「你為什麼會讓黑道盯上?」
「那兩個人是來放話給我,要我不要和我的前女友有瓜葛。」他本來不想說的,但是現在覺得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了某些關聯,所以他的事情,不介意讓她知道,甚至他覺得該讓她知道。
聽到「前女友」三個字,她整個人愣住。
他解釋:「今天來的當事人,叫做孫亞芸,是我大學時候的女朋友。我陪她聊了一個下午,才知道她的先生嫉妒心很重,讓她受不了,她才會想離婚。她告訴我,她先生找徵信社的人跟蹤她,只是我沒想到,她先生會這麼快就找黑道警告我。我本來想回辦公室拿東西,沒想到就被堵住了。」
她看了看他,僵硬地扯了個笑。「喔,是這樣啊,天啊,她先生好可怕。不過好巧,她好漂亮,怎麼會這麼久又遇到了?真有緣分……她真的很漂亮,腿很長,身高跟你很配……」她一直碎碎地說著話。有點語無倫次的,有點自言自語的。
她的臉脹紅,只覺得尷尬得不得了。
就在她以為那個吻有什麼意思的時候,卻發現什麼「前女友」冒了出來,孫亞芸美麗的身影浮出。拜託,她拿什麼和孫亞芸比啊?!因為這樣她陷入了強顏歡笑的碎碎念。
為了安撫她,他雙手按在她的肩上,一臉認真地說:「她現在只是我的老朋友。」看著她,他笑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猛烈地眨了眨眼。
老天,她又被他電到了。
她大口地吸氣端氣,雙手掩在陶口,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小聲地跟自己說:「冷靜!冷靜!」
他笑出聲來,他第一次看到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她很純真可愛,什麼樣的情緒都無法隱藏,就像一個小女孩一樣。
他故作的冷漠會因為她而不知不覺地融化。
他的情感會受她的勾動,在她面前沒有防衛的界線。
他只想靠近她,然後……
他勾起一抹笑,他「惡劣地」想看她失控。
他低身,攫住了她的唇。
不是熱烈激情的,但是他溫柔地摩挲著她,甜蜜地勾誘著她。
她愣住了,生澀地不知道怎麼反應。
覺察了她的生澀,他噙著笑,輕輕含吞她的唇瓣,感受她的火熱溫潤,調皮地逗惹。
像火柴點過,火苗一瞬間竄起一樣。
她腦筋空白,只覺得像是被電到一樣,酥酥麻麻,微微顫動著。
「你好甜喔。」他粗重地低語。
她整張臉燒紅,整個人像是要化掉一樣,只能攀勾著他的腰,羞怯但沉溺地回應著他。
她身子竄熱著,全身上下變得異樣敏感。
天啊,只是一個吻啊。
他又舔了她一口,然後才眷戀不捨地放開她。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濛濛的,誘人的唇嫣紅潮潤,幾乎讓他又想輕啄。
他笑起,手指輕放在她的唇瓣上。
「希望沒有委屈了你的初吻。」他壞壞地一笑。
她的耳根子一下子竄紅,臉紅得更厲害。
「這麼明顯嗎?」她下自覺地小小聲地說著,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笨拙,讓他「嘗」出來這是初吻。
他又笑了,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熱氣竄燒著,糗斃了,她的臉滾燙著。「還……還不錯啦……」她企圖「鎮定」地「挽回」一點面子。
「那再來一次。」他揚起一抹笑。
再來一次啊?!她愣愣地睜大眼睛,心跳咚咚咚地敲著。
「眼睛要閉起來。」他低笑,湊上她的耳邊,嗅聞著她髮絲淡淡的香氣。
他的靠近,讓緊張的她,死命地閉起眼睛。
雖然她是如此的甜美,但是他並不急著吻她,只是親暱地蹭著她。
她的皮膚細緻滑膩,像是花瓣一樣,她的呼吸明顯地變急變重,在暗夜中聽起來有她的嫵媚。
她大口地吸氣,他好聞的味道,讓她迷亂。他的蹭撫讓她不知所措,本能地,她想更趨靠著他。
他吻上她,唇舌間是戲謔的試探。
輕迷暈眩中,她試著做一點回應,捲入了他的笑意。
她生澀而羞怯,他恣意忘情地深汲她的甜美。她只覺得全身輕飄飄而暈麻,一再地和她糾纏,讓她覺得虛軟,身子像不是自己的,她渴望什麼也說不出來,完全跌入了他的氣息。
「嗯……」她聽到自己情迷的甜軟呻吟。她的心跳快得要爆炸,胸腔熱滾著,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腦筋混亂成一片,只覺得再這樣下去,應該會因為呼吸困難而死掉吧。
雖然捨不得,不過他還是放開了她。
「老天……」他看著她,手順上她的髮絲,喃喃地低吐。「你好甜。」
他沒有想到,她的吻會讓人這樣上癮。她身上有股獨屬於她的芬幽清甜,她生澀的反應,單純的回應,輕易地撩動他。
她愣愣地看著他。「喔。」半晌後,呆呆地說道:「我要說謝謝嗎?」他的話,聽起來像是讚美。
「應該是我說謝謝的。」他又笑了。
他低醇的聲音,聽起來好溫柔、好性感。方喜柳抿著嘴,不敢看他,心跳強烈地擊動著,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
他的手指輕扣著她的下巴。「你不問我要謝謝你什麼嗎?」
「喔。」她傻呼呼地說:「要謝謝我什麼?」
她的眼睛水濛濛的,眼眉唇舌,舉手投足都流露小女人的嬌憨,跟之前的伶牙俐齒,完全是判若兩人。
他笑道:「我要謝謝你,讓我又有了戀愛的感覺。」說完後,他又忍不住輕啄她一下。
他的話,還有那整個感覺,都讓她整個人又暈又甜。「嗯……然後……這代表……所以……」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而且太美好了,她的腦袋已經糊了,舌頭已經打結了。
都要怪他啦!她好像應該要叫他給個「交代」。
「欸……」她抱住頭。「還是讓你自己說啦。」
他笑嘻嘻地把她的手放了下來,然後牽著不放。
她的心跳加快,害羞又緊張地看著他。他的手很大,握起來的感覺很溫暖,讓人覺得很安心。
她抿舔著嘴唇,脫口說:「我答應。」
他愣了一下,然後大聲笑了出來。
她真的好可愛!他的笑聲明朗,很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著了。
「笑什麼啦?」她急著拉扯他的手。「你不是要我做你女朋友嗎?要不然,你幹麼又……吻我,又牽我的手,又說什麼戀愛的感覺。」
她辟哩啪啦地說了一串,他沒有回話,一下子突然變得很安靜。
那樣的安靜好奇怪,害她一下子什麼勇氣也沒了,本來看著他的視線,迅速下移,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喂。」他笑著。「那個跟我嗆聲搶計程車、搶電梯的女人到哪裡去了?」
她噗哧一笑,抬起頭來,笑睨著他。「被你嚇跑了啦!」
「那可惜了,我很懷念那個女人。」他故意皺起眉頭。
她紅著臉,瞪著他,然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回來了。」
「啊!」他來不及躲,痛得悶哼了一聲。
他吃痛地看著她,她有點擔心,脫口:「你……」對上他的眼睛後,她咬唇,故意說道:「你活該。」誰叫他一直戲弄她,還……「欺負」她啦!
「是,我活該。」他笑嘻嘻地看著她。「誰叫我自己想要追人家做女朋友。」
她的臉再度地紅了,斜睨著他,嘟囔著:「那個『人家』是我嗎?」
「當然是你了。」他一笑。
她的心跳一快,鬆了一口氣,可是還是忍不住輕輕地打了他一下。「那你剛剛幹麼龜龜毛毛地不肯說?」
「沒幹麼,只是逗你啊。」他揚起笑。
她翻眼瞪他。「逗我很好玩喔。」
「如果不好玩,為什麼要把你追來做女朋友?」他的指尖溫膩地按揉著她的手心。
她微微地紅了臉,那種曖昧的挑逗,讓人有難以言述的酥麻。「我不知道。」她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什麼?」他笑。
「也許……不應該答應你,也許……」她困難地說著。「我不知道。」
雖然她的話不完整,不過他還是聽出來她的意思。「我們這麼快成為男女朋友,你覺得太奇怪了,對不對?」
「對,怎麼辦?」她用力點頭,苦惱地看著他。
「沒什麼怎麼辦。」他笑著,溫柔地看著她。「雖然我知道這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想只要我喜歡你,就構成了我追你的條件了。」
她笑了出來。「你講話好『律師』。」
雖然如此,但是當他把「我喜歡你」這幾個字說出來之後,她的心口被甜甜的暖意包圍著。
一下子,不彷徨了。或者說,一下子,忘了彷徨了。
「那你喜歡這個律師嗎?」他揚起笑。
他的神態好篤定,讓她扁了扁嘴。哼哼,雖然喜歡他,才不讓他得意哩。
「看你的表現了。」她抬起下巴。
「你是說……」他湊上去,又要攫掠她的唇。
她一急,一羞。「別鬧了啦!」想躲,卻整個被他手臂攬住,很快就掩沒在他的氣息之中。
抗議無效。她的聲音逐漸虛軟成碎甜的嚶嚀。
哎呀呀!怎麼辦,她好喜歡吻著他的氣息,好喜歡他逐漸吻得越來越纏烈瘋狂,好喜歡被說不出來的快樂充滿的感覺,好喜歡這種輕飄飄,飛上天的感覺……睜喜歡……好喜歡他啊!
*** *** 雲台書屋http://www.Qb520099.com ***
第二天,方喜柳發現自己上班的時候,常常會一下注意,目光就會瞟到方正堂的身上。
不過方正堂似乎很專心在他的工作之中。
方喜柳噘著嘴,心裡覺得很不公平。
方正堂視線突然對上她,笑了一笑。
方喜柳的心跳因為這樣再度狂跳,不過方正堂若無其事地又轉回去工作。方喜柳的高興只有一下下,馬上又覺得失落。
「小柳。」呂雯麗拍上她的肩膀。
方喜柳嚇了一跳,唰地回頭。
呂雯麗有點奇怪地看著她。「沒事,我只是要請你幫我把這個建電子檔。」呂雯麗把文件放在她桌上。
「沒問題。」方喜柳有點尷尬地笑了笑。
呂雯麗又看了看她,然後才回她的位子。
方喜柳拿起文件,內心覺得很抱歉。她希望自己能像方正堂一樣,戀愛歸戀愛、工作歸工作,不會受到影響。
她一手按在鍵盤上,一手攤開文件,目光對著電腦。
就在她決定工作的時候,一個闖進來的男人,又吸引走她的目光。
「請問負責人是誰?」進來的男人雖然加了個「請」字,但是說話的語氣讓人覺得很不舒眼。
方喜柳看著他——男人三十幾歲,身上穿著亞曼尼的西裝,表情看起來有點嚴肅,目光在轉動的時候,不自覺地流露出對小律師事務所的輕視。
呂雯麗也看出男人的高傲,不過她仍然維持著笑容說道:「請問有什麼是我們可以為您服務的嗎?」
「沒有。」男人說得很直接。「我是來請你管好你底下的律師。」
說著,男人把視線對上方正堂,手指著他。「請他不要和他的客戶糾纏。」
方正堂站了起來,有禮貌地看著男人。「請問你是哪位?」
男人說道:「關家勝!亞芸的先生。我警告你,不要碰我老婆。」他滿是敵意地看著出色的方正堂。
方正堂笑笑地說:「你昨天有派人警告過我了。」他指的是那兩個黑道堵他的事情。
在方正堂的笑容中,關家勝看不到他害怕的樣子。關家勝強硬地說道:「你沒有證據證明是我。」
方正堂輕蔑地一笑。
關家勝不快地說:「亞芸已經跟我認了,說你們以前是男女朋友,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一定會告你妨害家庭。」
方正堂笑了。「關先生,法律管什麼事情,我應該比您更清楚。我只是協助我的當事人在不堪同居虐待的情況下,合法解除婚約。」
方正堂的笑容,以及聽起來冷靜客觀的語讀激怒了關家勝。「不要以為是律師就了不起,我有一整個律師團撐著。你不要想介入我們夫妻的事情,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方正堂一笑。「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威脅。」
聽著他們一來一回的對話,方喜柳五味雜陳,她一方面為方正堂的擔當喝采,另一方面又替他擔心。除此之外,說不出來的嫉妒,也正暗暗地發酵著。
關家勝怒道:「你……」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鈴響,他只好匆忙地撂下話。「你可以試著和我作對看看啊。」說完後,他轉身,接起電話。
關家勝一邊走,一邊講電話。「喂,什麼事?」電話是家裡的傭人打來的。
昨天孫亞芸和方正堂談過話後,堅定了和關家勝離婚的念頭。她回家和關家勝攤牌,結果兩個人又吵了起來。之後,孫亞芸被他關在家中。
沒想到關家勝離開家之後,孫亞芸逃了出來,家中的傭人找不到孫亞芸,只好埂著頭皮打電話向關家勝報告。
「什麼?!」關家勝一聽到之後,口不擇言地怒斥著傭人。「你是瞎了眼的豬嗎?看一個人都看不好,你去死算了。」
關家勝說話的時候,人還沒有離開事務所,那種狂躁的態度,嚇到了方喜柳和呂雯麗。
方正堂皺緊了眉頭。
關家勝回過頭,不懷好意地瞪看著方正堂,他總覺得孫亞芸會離家和方正堂有關。
方正堂毫無懼色地與他對看。
最後,關家勝說道:「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不要想跟我老婆怎麼樣。」
方正堂笑笑地說道:「我也提醒你,不要輕易嘗試窺視、竊聽他人非公開之活動、言論、談話,法律上我們稱為『妨害秘密罪』。刑法第三百七十條第一項所謂恐嚇,凡一切言語、舉動,足以使他人心生畏懼者,均包含在內。我的意思是說,你剛剛的話嚇到我了。」講白了,就是方正堂跟關家勝說,關家勝剛剛出言恐嚇,他記著了。
「你……」關家勝雖然極度不快,但是一時間也只有忍下來。
沒想到方正堂繼續帶起一抹笑。「如果您對刑法第二十九條第一項『教唆犯』有興趣的話,我還可以為您繼續做解釋。」
關家勝變了臉。「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
方喜柳看到關家勝的臉色這麼難看,心跳怦怦地加快。好可怕啊。
方正堂笑得很堅定。「我不是囂張,我是不退讓。我是律師,站在法字上,我要保護我的當事人;站在理字上,我不以為我有什麼心虛;站在情字上,對老朋友我還有一份關心。所以不管關先生您的背景是什麼,我該做的事情,一定會去做。」
方喜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緊了雙手。帥呀!她幾乎要脫口為方正堂喝采。當下他這麼篤定的氣勢,讓她覺得根本不需要為他擔憂。
「好。」關家勝槓上方正堂,強硬地說道:「我們就各自去做,我們認為該做的事。」他畢竟也是個生意人,雖然強悍強勢,但是在緊要關頭並不莽撞。
方正堂認真地看著他,可以預想要掌握關家勝犯法的證據,或是要讓孫亞芸離婚,恐怕不是這麼簡單。
關家勝再度打量了方正堂一眼,然後離開。
他一定,呂雯麗馬上湊上來。「學弟,怎麼了?」她在旁邊聽,雖然下能說是一頭霧水,但也是半聽半猜。
方正堂簡單地說明。「昨天來的那個當事人,是我的前女友,她要來辦離婚。他先生企圖阻止她,昨天也派人警告我。我想這個案子可能會有些複雜,不過我不會連累事務所的。」
「去你的。」呂雯麗忍不住輕聲咒罵。「我是怕事情的人嗎?別一個人把英雄做完了。」
方正堂對她誠懇地一笑。「謝謝學姊。」
「那你打算怎麼辦?」呂雯麗繼續問。
方正堂說道:「法律上的問題,我會再和學姊討論請教。」
「去你的。」呂雯麗忍不住又罵了一聲,翻眼瞪他。「你這小子的意思就是說,感情上的事情,我就別追問你,是嗎?」
方正堂笑而不語。
「誰要管你這個死腦筋又愛搞低調的傢伙。」呂雯麗撇了撇嘴。
她沒有看到,方喜柳的眉頭皺了。
唉,她就是那個會管他的傢伙。她不知道所謂「感情」上的事情,方正堂不想說明的是哪一塊?為什麼他不想說?
為了一句方正堂沒有說明的話,方喜柳又開始該死地胡思亂想起來。本來,她都是大而化之,很多事情都不掛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