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快兩個月,台北進入燠熱悶濕的梅雨季,這當中陸續也開了幾次庭,後來兩次,何莉莉的言語表現和情緒一直很不穩定,最後,法院裁定沈學文無罪。
聽說,何莉莉在不堪身心折磨的情形下,像泡沫一樣的消失。
沈學文在收到判決書的時候,馬上就買了禮物,開車來事務所感謝齊軒磊。
沈學文所經營的「鼎盛」,和「恆義」之間,合作關系一向良好。劉恆義一見到他來,就熱絡地和他打招呼。「恭喜。」劉恆義緊緊握住他的手。
「這次法律能還我清白,我真的是很開心。」沈學文一臉的笑。「這一切都要感謝你的子弟兵--齊律師。他的口才和反應,真的是令人贊賞。」
坐在位子上的齊軒磊和孟葳,不約而同地勾動了嘴角。
劉恆義走到齊軒磊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表現得很不錯。」
齊軒磊看著劉恆義一眼,肩上好沈啊!
「齊律師。」沈學文笑道。「怎麼了?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沒有。」齊軒磊站了起來,和他打馬虎眼。
其他律師過來湊熱鬧。「年輕人這樣的表現算是挺優秀的,以後前景可期。」
「不過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得意了,以後還有很多要學的。」
要得意什麼呢?孟葳心中冷冷一嘲。
勝訴之後,就是占得公理正義的一方嗎?
要學什麼呢?
學眼中只有勝敗,沒有公理正義的評估嗎?
齊軒磊不大說話,氣氛一直熱不起來,沈學文只好自己乾笑個幾聲。「這件案子之後,能認識齊律師,算是最大的收獲。」
「您真的太客氣了。」齊軒磊有禮貌地說。「這一切都是照證據和法條走,我是無足輕重的。」如果說是因為他的能力和盡力,讓官司反敗為勝,他是怎麼都承擔不起的。
「不要這麼說,你能還我清白,在古代可是大青天了。」沈學文自以為很幽默,嘿嘿地笑。
其他人竟然也跟著笑著。
孟葳臉一沈,站了起來。
「怎麼了?」劉恆義注意到她起身要走。
孟葳看了劉恆義一眼,管不住自己嘴巴,說道:「胃不舒服,要去廁所吐。」
劉恆義的臉色變得難看。
孟葳也顧不了這許多,甩開其他人錯愕的目光,直接往廁所走去。
齊軒磊勾一下嘴。「我不放心小葳,我去看一下她,」他快步地離開,緊隨在孟葳的後面。
孟葳正要關上廁所的門,齊軒磊一跨步就擠了進來。「你怎麼跟上來了?」她皺了眉頭。「等會兒沈學文要是走了,你這個大英雄就得跟我一起被老板罵到臭頭了。」她不喜歡看人家吹捧他,可是也不想他因為跟著她耍任性而挨了罵。
齊軒磊一笑。「挨罵也好,現在如果讓人罵一罵,心裡可能還舒服一些。」
孟葳注意到他的笑容,竟有她少見的落寞。
她突然心中一疼。她只顧著生氣,沒想到,他要為沈學文出入法庭,辯護詰問,他的心情恐怕是比她更難受、更復雜的。
孟葳伸手將他抱住。他的胸膛這樣寬闊,包容了她許多的情緒,幾乎讓她忘了他有很多的苦都是自己暗吞的。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環住他,齊軒磊微愣,半晌後,他笑了出來。他還不知道,她會用這種方法安慰人呢!
好感動。齊軒磊眼睛裡有種濕熱的感覺,他拍著她輕輕搖晃,嘴上卻說:「要在廁所做的話,你不能喊得太大聲喔,讓人聽到就不好意思了。」
孟葳臉一紅,實在是讓他氣壞了,她猛地往他腳上狠狠一踩。
「啊!」齊軒磊沒有防備,慘叫出來。
孟葳拋給他一枚眼神。「你不是說不要喊得太大聲嗎?」她笑笑。
他的淚光泛了出來,這一腳,真的很痛。
兩人對看,竟然在廁所裡同聲笑了出來。
就讓外面一屋子的人,覺得他們莫名其妙吧。至少他們自己知道,彼此是夥伴,是依靠。
※ ※ ※
果然,齊軒磊和孟葳一走出廁所,就讓劉恆義罵了半天。下班後,兩人去超市逛了逛,買了一打的啤酒回來。
兩人窩坐在地上,啤酒一罐罐地開。
孟葳有了幾分酒意,臉上醺紅,說話也大聲含糊起來。「這一罐慶祝你第一次接案子,就能勝訴。」
齊軒磊哼地笑起。「我只是人家跑腿的,我的勝利沒有什麼好慶祝。倒是沈大老板沈冤得雪,劉大老板財源廣進,這才值得慶祝。」很多時候,他都是靜靜看著,笑笑看著,可是那不表示,他心裡沒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評斷。
「是啊。」孟葳嘴角一嘲,拿起啤酒和他乾杯。
孟葳大口一喝,啤酒咕嚕嚕地灌入。她突然歎了一聲,橫靠在牆壁上,手上轉著啤酒。「還了沈學文的清白,那何莉莉的公道呢?」
案子結束了,可是何莉莉那天催人心腸的哭聲,她沒忘過。
「會不會有一天,我們只會是有錢人的幫凶、法律游戲的棋子。」她的視線遠遠惚惚地定瞅著另一邊的牆。
一雙好看的眼睛紅紅的。酒精攪和著脆弱的感情神經,自找麻煩的正義感,也不甘地加入運作。
齊軒磊手中的啤酒已經空了,他拿過她的啤酒來喝。「不會的,如果我們今天就醉死的話,往後就不會成為有錢人的幫凶。」他自嘲地勾動嘴角,任由一種挫折感泛濫。
「嗯。」她嘟了嘴,怪他搶走她手上的酒。她翻身,坐在他的腿上。「你想醉死啊,那我幫你。」
她奪過剩不到半罐的啤酒,兩手壓著他喝。
他嗆了出來,她呵呵地嬌笑,好像這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剩下一丁點的啤酒全往他身上倒灑。
「喂!你做什麼?」他出聲抗議,有一點點生氣了。兩手扳著她,把她兩只手往下一壓,她整個人就倒在地上。
他壓著她,頭一低,視線和她相交。
她吃吃地笑著,眼神幾分的迷-勾人,白皙的兩頰透出醉人的紅,一點點醺人曖昧的味道在兩人之間漫開。
他的血液造反騷亂,竄流得很快。他順著本能,含攫住她的雙唇。
酒味,在兩人勾纏的舌尖放肆彌漫,卸脫兩人的理智。同樣的郁悶,同樣的不滿,讓兩人更需要相濡以沫的貼近。
一起釋放的能量,激起了難以想像的電流。他的吻比平時更激情,而她的反應是超過她想像的狂野。
「嗯……」她嬌媚的呻吟,攀抓著他。他身子壓在她身上,重量和氣息刺激著她,體內燥熱狂焚。
他的情潮一樣激動,他低吻著她性感的鎖骨,他從不知道她的膚觸是這樣溫潤細滑。
她輕輕扭著身子,陶醉在他激起的愉快感受中。
他急切地褪下她的衣服,她逸出模糊的呢喃,卻沒有抗拒。
她的骨架輕巧,身子纖細,可是胸前雪白柔嫩,含苞待放。
他的喉嚨咕噥一聲,下腹繃了起來,她教他癡迷瘋狂。
他吮含住她敏感稚嫩的情欲,溫熱的舌尖靈動地取悅她,讓她綻放,讓她眩跌。
她只覺得一陣陣酥麻的電流,不斷襲擊著她。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欲望竄奔,在體內翻動的熱流,幾乎要讓她融化在不可思議的火焰中。
她只覺身子癱了,莫名其妙地軟暈,靈魂卻在那一瞬間,幾乎要飄飛起來。
「嗯……」她激情地呻吟。那樣誘人放蕩的聲音,讓她閃過害羞,可是另外一種原始的興奮卻迅速地淹沒她。
醺醉之中,她聽到他喘息的聲音,竟然讓她十分開心。
兩人的身體,隔著牛仔褲,相互摩挲取悅,她不可思議地察覺到身子狂熱而濕潤。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褲頭,突然停頓。「你真的要嗎?」他喘息,痛苦地從喉嚨裡磨出低啞的聲音。
她呆了一下下,兩人加重的呼吸聲響著。
她嫣媚一笑。「換我了。」她什麼也不想,順著感覺走。把他壓下,他愣了愣,卻看到她笨拙地學著他,脫下他的衣服。
她壓坐在他身上,為他下腹的欲望加壓。
她青春嬌嬈的胴體,以欲望的姿態扭動,盛放她坦承的情欲以及她的自信。她清純卻勾人的笑,讓他再一次地迷失。
她有些好玩地撫著他的胸,撩動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她俯身,性感的紅唇,以他剛剛的動作,挑惹著他。
他倒抽了一口氣,欲火焚燒中,全身顫。
她在他的胸前舔到一點啤酒的味道,這讓她呵呵地笑了出來。
「MyGod!」他失控地喊出。
她吟吟嬌笑,發現越來越好玩了。她不急著「占領」他,靈巧的手,一寸一寸地移動。
他躁亂地頂著她。「不要再作弄我了。」他有些恐懼地發現,她好像只想「玩弄」他。
他下體的灼熱剛硬,讓她有一點點驚嚇,她眨了眨眼,向後移了身子,用一種發現新大陸的心情,脫下他的褲子。
她愣了下,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欲望昂揚的模樣。
「你看不出來我很痛苦嗎?」他看到她頓在那裡,真覺得好氣又好笑。她現在是把他當成活動的健康教育課本研究嗎?
「原來是這個樣子。」她吐了舌頭。
他喉嚨大大吞一口口水。真不知道要說她聰明還是笨,她那不經意的動作,對男人是極大的刺激。
「我要你。」他不顧廉恥地說。這種時候,本來就不需要。
他的聲音低啞而有磁性,誘惑著她。
她噗哧笑出,眼中閃過戲譫,她低低地說:「是這樣嗎?」她大膽地把手撫上他蓄勢而發的欲望上面。
「……」她的動作大膽地讓他抽了一口氣。本來是他要引領她享受魚水之歡,這一瞬,他卻覺得會被她「奸污」了。
不過她雖然大膽,她的碰觸,仍然是生澀稚嫩。
他的欲望卻因此瀕臨崩潰,他的喘息濁重。他的處境就像是全身淋了汽油一樣,只要一丁點的火花,就會燃燒成為火海。
他的灼熱,也讓孟葳嚇了一跳。原來這就是欲望赤裸的面貌,原來這就是男人最脆弱的樣子。
她一頓,神思忽然逸閃。她那種好玩的表情,突然一黯,悠悠地勾動嘴角。「聽過一個笑話嗎?」
「什麼?」齊軒磊一愣。他都快不行了,她還想和他說什麼笑話。「如果是黃色的,我就聽。」這也算是他的妥協吧。
「你知道精子和律師的相同處嗎?」孟葳這樣問他。
「我怎麼知道啊?」齊軒磊哀嚎,他現在可不是用腦子在行動的。
孟葳的嘴角流露出傷懷的譏誚。「精子和律師都只有三百萬分之一的機會變為人。」
火熄了。齊軒磊知道孟葳的欲火熄了,可是……
孟葳歎了一口氣,她轉了一個身,翻過齊軒磊,抽起一張面紙擦手,然後把一整盒面紙交給齊軒磊。「你自己解決吧。」
「不要啦……」齊軒磊做最後的掙扎。
看他這樣,孟葳不覺失笑。男人啊∼∼
她雙手一攤,瞅著他,皺了眉頭。「我要去洗手了。」
齊軒磊呆愣愣地看著她走,半晌之後,爆出吼聲。「孟葳,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以後會有報應,我要是不舉了,你就沒有『幸福』了。」好慘,他竟然被拋棄了,他以後會有心理障礙的。
孟葳突然回頭,一張臉從旁邊竄出。「不會的,你要是不舉了,我會去找別的男人。」
「你……」齊軒磊氣得說不出話。
孟葳噙著笑,走了出去。
背後,她聽到齊軒磊嗚鳴的哭聲。
「嗚嗚∼∼為什麼我還是處男啦?」望著面紙和自己的欲望,齊軒磊的肩膀一抽一抽地顫抖。
處男?!孟葳忍不住笑出來。
那一邊,齊軒磊哭得傷心;這一邊,孟葳笑到彎腰,先前沮喪的感覺一掃而空。
笑聲止歇後,孟葳臉上還留著笑意。
真好,有他在她身邊,真的很好。也許難免還是有一點點的沮喪,但是不會孤單,而且會蓄滿一種可以再出發的能量。
※ ※ ※
那天之後,齊軒磊和孟葳之間更為甜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齊軒磊下班後,常常沒有直接回來。
一次、兩次,孟葳總是告訴自己不要多心,但是次數一多,她開始不安,開始猜忌。
這天晚上七點多,齊軒磊匆匆收了東西。「小葳葳,我等一會兒有事,你先回去吧。」
孟葳轉過頭去。「你又有事了啊?」她故作漫不經心,眉頭卻皺了起來,
齊軒磊低頭,在她眉心上輕吻。「不要太想我。」
孟葳臉上微紅。「想得美。我只是怕你死在外面,還要我收屍,那可就麻煩了。」
雖然耍了點狠話,齊軒磊還是笑笑地蹲在她面前。「有進步喔。」
孟葳睇睨著他。「進步什麼?」
齊軒磊咧開嘴,笑道:「你以前一定是說,你死在外面我也不管你,現在你還會想要替我收屍,這不是有進步嗎?」
「神經。」孟葳臉上漾開笑,手戳著他的額頭。
齊軒磊抓住她的手。「好、好,我神經。那愛上我的算什麼?」
「誰愛上你了?」孟葳別過頭去,心裡卻是甜甜的。
「你就是這樣,心口不一。」他抓著她的手,輕輕嚙啃,酥麻的感覺鑽竄著她。她不說話,臉微微發燙,期待著他進一步的動作。
他卻只是放下她的手。「我走了,掰掰。」
「慢走。」孟葳看著他走,在他背後嚷著。「小心啊∼∼走路不要跌倒,出門不要被車撞,路上不要被狗咬,回來不要被鬼追。」她叫囂了一長串,最後落寞地閉上嘴。
怎麼辦?她的心口灼熱,又慌又不安。
當肢體接觸越來越親密,當言語往來越來越甜蜜,她就會越來越害怕。害怕他離開她,害怕他對她不忠。她甚至會忍不住去想--他瞞著她是要去哪呢?可是她又不想追問他,這樣會讓她顯得很小家子氣,一副太在乎他的樣子。
剛剛他說了一句--你就是這樣心口不一,那是對她的抱怨和不滿嗎?他會希望她也多些甜暖的情人話語嗎?
孟葳歎了一口氣,胡亂地收了東西,快步地跑了出去。
她眼尖,正瞧著齊軒磊坐進計程車。
她想也不想,翻跨上摩托車尾隨在後。計程車開得挺快的,孟葳忍不住竄出了一個念頭--齊軒磊是趕著去哪裡嗎?
車子停在一間咖啡廳的前面。
齊軒磊走了出來,孟葳稍微閃了一下車,避開他的視線。
齊軒磊走進咖啡廳,孟葳熄火,躲躲藏藏地跟著他。齊軒磊的樣子像是在找人,孟葳的心跳變快。
「對不起,來遲了。」齊軒磊走向一個女人身邊。
「沒關系。」那個女人抬頭一笑。
落在孟葳視線的臉龐是--宋子美!
孟葳愣了一下,宋子美正對服務生招手,她馬上閃躲到柱子後面。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抓回神思。
齊軒磊為什麼會約宋子美呢?
孟葳抿了唇。宋子美雖然四十歲了,可是她長得不錯,不但有著成熟女人的風情,也有著小女人的嬌態,難道……
孟葳驚訝地發現。她這種不理性、不信任的想法不斷冒出來。她的胃一縮,血液混亂地竄流。
該怎麼辦?孟葳雙手交纏,過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冰冷。
她咽了口口水,決定打個電話給齊軒磊。
齊軒磊的手機一響,他馬上接了起來。「喂。」
「小齊。」孟葳叫他。
「有什麼事嗎?」
孟葳偷偷轉過去,齊軒磊背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不耐煩或者是閃躲的意思。
「有什麼事嗎?」聽她沒有回應,齊軒磊再問。
孟葳穩了穩心跳。「你在做什麼?」
齊軒磊沒有即時回答,孟葳發現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喉嚨也犯乾灼。沒聽到齊軒磊的聲音,她耳邊反而嗡嗡地亂響。
齊軒磊頓了頓,一笑。「我回去再告訴你,好嗎?」
得到他的保證,孟葳覺得自己心跳好像回穩了一些。他還沒給她明確的答案,可是至少他沒有欺騙,而且她相信他是有誠意要告訴她實話的。
她不該再胡思亂想了。「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她聲音裡頭,透出來的感覺和平時不大一樣。齊軒磊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不過他就是察覺到了。「你打電話來,只是要問我在做什麼嗎?」他有點擔心,她的聲音聽起來太溫柔。
她笑了笑。「其他的事情,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吧。」
「搞神秘。」他又笑了。
孟葳注意到,他的語調舒坦自在,應該是沒事吧?!「等你回來,掰∼∼」她關了手機,轉身離開店裡。
她不想任猜忌在心中蔓延,也不想假裝一點都不在乎,她想,也許她該拋下一點面子去問他的。
宋子美看齊軒磊關上手機後,臉上還留著笑意,感歎地吁了一口長氣。「你和你女朋友真是幸福。」
齊軒磊笑了起來。「她喔∼∼」語氣裡頭滿是疼惜和甜蜜。
「也許你們會有一段很棒的婚姻。」宋子美真誠地說。
「還有一段路要走啦。」齊軒磊摸了摸頭。「不說我了,你好不容易能出來,我們還是討論你的事情吧。」
「我不知道……」宋子美眼色黯了下來。「我好怕。」
「這是難免的。」齊軒磊放柔聲音。
宋子美的手機突然響起,宋子美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樣,捂著胸口。她慌亂地接起手機。「喂。喔,我要回去了。什麼?!你要和我同學說話?他們剛走耶,沒有啦,我還有一口咖啡沒喝,我馬上就回去了。」
關上電話後,宋子美臉色發白。「齊律師,對不起,我先生在找我了,我一定得趕快回去,不然……」
「我知道。」齊軒磊無限同情地看著她。
宋子美緊張兮兮地站起來。「我會再跟你聯絡。」她慌亂地走了,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望著她離開,齊軒磊搖了搖頭。
誰能想到,看起來幸福美滿的宋子美,竟然是處在家庭暴力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