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嘸蝦米 第五章
    早上余乃文趕去辦公室的時候險些遲到。一到辦公室,同事們七嘴八舌地都在討論地震。

    有同事問她:「Vivian,昨天的地震好可怕,你有沒有被嚇到?」

    余乃文回位子坐下,她笑了笑。「我睡得太熟,沒有感覺。」

    有同事接口。「哎呦,我昨天也在睡覺,不過還是被地震給搖醒了。地震好大,我嚇都嚇死了,趕緊抱住我那個死鬼老公,那時候,我才覺得我老公有那一點好處。」

    余乃文嘴角漾開了笑,這樣的心情她能體會。紀天律那時就陪在她身邊,她不只覺得安心、甜蜜、幸福,還覺得很驕傲。

    驕傲呀!這種感覺很微妙,難以言述。愛情是天賜的祝福和禮物,如此的難能可貴,收到除了感激之外,還讓人驕傲。

    多少人孤單過了一夜,而她卻能有喜歡的人陪在旁邊啊。

    余乃文帶著笑意地打開計算機。

    旁邊的人還在說話,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有人傳簡訊給她,她打開來看。寄過來的是一張她酣睡的照片。

    她的心跳冬地加快,緊張地往旁邊看去--還好,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用手圍著,偷看著照片。呵,全世界有誰會照到她睡覺的模樣,只有昨晚和她共眠的紀天律了。

    「低級。」余乃文低咒了一聲,嘴角卻還是掛著喜孜孜的笑。

    第二封簡訊傳來,她繼續打開來看--

    我很想你,

    短短幾個字,讓她臉上的笑容更甜。

    他真是無聊,才剛分開多久啊,這種噁心芭樂的話也說得出來。

    她拿了手機,偷偷往化妝室走去,避開人群躲在廁所裡面發簡訊。她拿著手機,想了一下,臉泛著羞紅,發出一則簡訊--

    你的第一封簡訊和第二封簡訊是合在一起看的嗎?

    沒多久,紀天律傳了簡訊回來--

    不要想歪了,合在一起看。這不是說,我想念床上的你,而是我連睡著都想著你。

    余乃文哧地一笑,又回了簡訊給他--

    最好你是這正人君子啦!

    紀天律回了簡訊回來--

    好啦,被你發現了。我睡著的時候,想的是床上的你。

    余乃文臉紅得更厲害,笑容卻也更甜,他是這樣激情而甜蜜的情人。

    她又發了簡訊過去--

    只想床上的我嗎?

    他回來的簡訊寫道--

    對一般男人而言,你是極品,床上的你是終極目標。

    她睨了手機一眼。他可賊了咧,只寫一般男人。她反問--

    那你呢?

    他回了簡訊--

    我的終極目標是--讓你想念床上的我。

    她一笑,想也不想地回了簡訊給他--

    請再加油!

    這種既私密又甜蜜的感覺,讓她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不過她等了好一會兒,他都沒再傳簡訊過來,看來他正在忙其它的事情。

    唉!她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談戀愛雖然很快樂,但總是把高興和傷心的主控權交出去。就算他昨晚承諾要讓她只有快樂歡喜的戀愛,但是她終究免不了要在這樣的濃情中,學著一個人也要快樂。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同事們的心情特別好,把手邊的工作忙完了之後,這些漂亮的OL將有個狂歡的夜晚。

    有同事約了她。「Vivian,晚上要不要跟我們去pub玩?」

    同事會這邀她,當然是有原因的,余乃文出現的地方是超強的電力廠,男人都會趨之若騖地附了上來。

    不過余乃文只是去放鬆自己,所以並不會太搭理那些來搭訕的男人。

    這時候,她們其它人就有認識男人的機會了。

    余乃文想了想,老實說,她還滿想去的,因為紀天律後來連一封簡訊都沒有傳過來。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她幹麼還像古代苦守寒窯的王寶釧一樣,死等著一個男人,她要尋找她的快樂。

    「怎麼樣?」同事問她。

    「等一下。」余乃文看了下手錶,再給紀天律一分鐘,若一分鐘之內,紀天律沒有來電話,她就不要管他了。

    余乃文說道:「我無看一下,這手邊的工作還剩下多少。」她假裝在忙,其實是在等紀天律。

    一秒、二秒……她偷覷著手錶……五十九秒,六十秒。

    電話沒響。好,不管紀天律了。

    她把計算機關掉,站了起來。「好,我們走吧。」她俐落地背起皮包。

    鈴--她的手機響起,她連忙接起來。「喂。」

    「乃文,」電話是紀天律打來的。「等會兒去接你。」

    余乃文想了一下,應了一聲。「喔。」她掛了電話。

    「走吧。」同事招呼她。

    余乃文腳定在原地,掛起尷尬的笑。「嗯……我臨時有事要找個朋友,不好意思,我不去了。」

    同事睜大眼睛看著她,她的笑容僵著,心虛得不得了。她不知道同事看了她多久,只覺得臉熱了起來,心跳冬地加快。

    她突然覺得有些生氣,為什麼她得一個人在這裡面對同事狐疑的目光?錯的明明是紀天律嘛!都怪他,什麼時候不打電話,現在才打來。

    「好吧。」同事對她一笑。「那我們就先走了。」

    她鬆了口氣,重新露出笑容。「掰。」

    同事走了後,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氣,眼睛一翻。好,她要去罵人了。

    紀天律開了車子來接余乃文,一來就送上一束花,還在車上興高-烈地跟她說去看夜景的事情。沒想到她卻悶不吭聲,偶爾只是冷淡地應個兩聲。

    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余乃文咬了咬唇,低覷了一眼放在座位一旁的花。她本來是打算罵人了,可是當他的花送上來,當他計劃著要給她一個浪漫的夜晚時,她就一直罵不出口。偏偏心裡又有一口氣憋著,她也端不出笑臉來。

    最後他們倆一個熱、一個冷,還是搞得氣氛怪怪的。

    想了下,她看了他一眼。「以後不准這樣了。」

    她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他抓不到頭緒,直皺著眉頭。「這樣是哪樣?」他把車子往旁邊停著,打算跟她好好溝通。

    她抱怨道:「你半天都沒打個電話來,一打來就說要接我,開玩笑,我又不是你養的狗,你高興摸摸頭,我就得搖尾巴。你說要來接我,我還不一定要你接呢。吶,剛剛同事找我出去玩,我本來答應了,卻因為你一通電話過來,害得我不能去了。」

    「喔。」他終於知道她在氣什麼了,不過……他注視著她。「你想要跟他們去玩嗎?」

    「我……我答應了嘛!」她眼睛一轉,避開了他的視線。

    唉,她可以對同事撒謊,可以對他敷衍,可是她騙不了自己。她並沒有那想跟同事去玩,她只是要證明,就算沒有他,她還是可以過得很開心的。

    他笑起。「你還是比較想跟我在一起對不對?」

    她的心跳冬地打在心口,臉倏地一紅。可惡,他怎麼這聰明?她不敢正視他,他帶笑的眼眸一眼就可以看穿她。

    他握了她的手,調皮地搔揠她的掌心。「你很在乎我,對不對?」他很開心,她為了他還是放棄了和同事的聚會。

    在他的追問下,她倉皇地收手。「沒有、沒有,我才沒有很在乎你呢!」

    「真的沒有?」他嘻皮笑臉地湊上去。

    他的氣息侵來,她的背脊一僵,眼睛圓鼓鼓地瞅著他。

    他熾亮的視線進逼,讓她更加侷促不安。她終於瞭解,他在商場上是怎麼跟人談判的,他自信、聰明,永遠佔盡先機,處處主控。

    她抿緊嘴,打定了主意,不管他怎麼逼問,她都不說。

    「好啦。」他突然釋出一臉晴朗討好的笑。「有的話你就說,滿足我的虛榮心嘛。」

    她噗哧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她看著他,他的眼神篤定,他的眼眸黝亮,他是這麼精明的一個男人,卻又像個孩子一樣跟她嘻鬧。

    他一面危險進逼,一面討好無辜。這叫她怎麼辦,跟他交手,其實她是毫無勝算。

    她低歎。「我不是不在乎你,我是不想讓你知道,原來我很在乎你,超過了你對我在乎的程度。與其說我氣你打亂了我出遊的計劃,倒不如說,我氣我自己這麼沒用,竟然允許你打亂我的計劃。我不懂,為什麼就算經過這些年,主控的永遠都是你?」

    她煩躁地順過頭髮。「老天,為什麼我會讓自己又變成等愛的小女人?」

    「老天。」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熱情地將她一把抱過來。「為什麼你這可愛?」

    在他強悍的臂膀下、在他溫熱的呼息中,她又毫無招架地軟化,她確確實實就只是個等愛的小女人。他的臂膀讓她安心,他的呼息讓她覺得溫暖,他隨口一句話都讓她覺得甜蜜而發暈。她只能嘟嘟嚷嚷地碎聲說道:「可愛個頭啦!」

    他勾起了笑,輕抵著她的額頭。「你可愛的不只是頭,從頭到腳,從外到裡都可愛到不行。」

    她笑了出來。「不知道是我太沒用,還是你太厲害,總之,你是逗得我心花怒放。」

    「小的只求您龍顏大悅啊!」他誇張地說。

    「少來這副小李子的樣子。」她笑吟吟地睇了他一眼。

    他的眉頭一揚。「我不是小李子。」話鋒一轉,又是一臉的笑。「我是小紀子,你是我的主子,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你開心。」

    這樣融化人的話,讓她笑得像花盛開一樣。「難怪人家說什麼被男人弄得暈頭轉向,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我說真的,」他收起戲謔的意思。「主控權並沒有一直在我這裡,以前我只是在ㄍㄧㄥ,男人的尊嚴是不容許拉下臉來的。」

    他的表情太認真,害她又呵呵地笑了。

    「真的啊!」他笑意深深地看著她。「我現在仍然是很在乎你的,而且我喜歡你在乎我的樣子。你不用委屈的在乎我,你可以任性地在乎我,可以跟我抱怨,跟我撒嬌,跟我要這個,跟我要那個。」

    她笑睨著他。「少來。」她的下巴揚了起來。「我如果真的這樣,你一定覺得煩到不行。」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是嗎?」她盯瞅著他,眼睛驟亮,嘴角噙著笑。「我真的可以任性,可以要這個、可以要那個?」

    「當然是真的。」他保證。

    「好。」她嫣然一笑。「我要你說,你愛我。」

    「這有什麼難的?」他笑了出來。

    她彎身,橫過他的身子,一手壓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拉長,把車門打開。「我要你下車,大聲地在街上說你愛我。」這件事情,五年前就算是打死他,他都不會做的。

    叭!剌耳的喇叭聲響起。

    他的車門打開,影響了旁邊的車流。

    紀天律看了她一眼,連按了三聲喇叭,引得旁人側目。

    「你幹麼?」她睜大了眼睛。

    她還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他就已經下車,把雙手圈成喇叭狀,在車陣之中大聲地喊著:「乃文,我愛你。」

    她的臉熱紅了。她錯了,還以為他會有所遲疑的,沒想到他非但旁若無人,還大張旗鼓,像是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她終於知道,他的骨子裡是個怎樣瘋狂而熱烈的情人。

    她趕緊跳下車子。「夠了、夠了,我們可以走了。」

    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車子明顯慢了速度,全往這裡看過來。

    她拖著他,他卻不走,還一臉正經地說:「你交代的事情,我還沒做好,怎麼可以走?」

    「哪裡沒做好?」她皺了眉頭。「沒有吧,你是做得太好了。」她左右張望著,還有人特地打開車窗,探出頭來看他們,

    天啊,這不逃的話,怎麼了得?!

    「我們快點……」她轉向他,話還沒說完,他就湊上她,攫掠了她的唇瓣,送上一記足以教她窒息的熱吻。

    「……」她說不出半句話,只能虛軟的低吟。

    他在車來車往中抱緊了她。

    車燈像城市的燈光一樣閃爍,他如她所願的,大聲地說出他愛她,並且以行動證明。

    呵,這次她應該是「無話可說」了吧。

    星期六早上十點半,躺在紀天律床上的余乃文被一陣酥癢惹醒。

    「嗯……」她慵懶而性感的呢喃,睜開惺忪的睡眼。

    他帶著一臉笑容地看著她。「小懶豬。」他親暱地捏了捏她的鼻頭,健碩的身軀撲上來。

    「喂。」她笑了出來,躺在床上無力招架。

    他身上有股清爽的味道,她甚至聞得到牙膏的味道。看來他早就起床,洗好澡、刷好牙了。

    這種感覺很特別,以前她都是被鬧鐘叫起床的,現在她卻是被她所愛的男人叫起床。

    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滑膩的肌膚遊走,弄得她身子熱了起來,這就是她為什麼會被一陣酥癢惹醒。

    「你不覺得你太貪心了嗎?」她忍不住笑他。

    昨晚他們歡愛纏綿,她全身發燙虛軟,最後終於癱在他的懷裡。她不懂,他怎麼一早又這有精神了?

    「沒錯,我貪心得不得了。」他一笑。「我們同居吧。」

    「同居?!」她的眼睛一睜大,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他推了開。「不行!」她翻身起來,靠著床坐著。

    「為什麼不行?」他一臉錯愕。

    「才不要。」她看著他。「這樣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才重逢多久,說要同居,太倉促了。」

    「這種事情感覺對了就可以了。你睡覺的時候,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你,那時我就下了決定,我要每天看你起床,每天聽你跟我說早安,每天……」他的手撫上她的大腿。

    她截住了他的手。「如果真的每天在一起,只怕你很快就厭膩了,我才不要呢!」

    「我不會膩的。」他巴巴地看著她。「那種一個人面對空空蕩蕩屋子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

    她看著他,覺得他一副好可憐的樣子,其實,他孤獨,她又何嘗不寂寞。

    這個城市中多少人渴望成雙成對,多少人又不安於成雙成對,多少人又急著逃離成雙成對。

    他們的愛火燃燒得這樣快,她沒有把握會不會一下子燒盡。

    她搖了搖頭。「萬一我膩了呢?」

    其實,這多年她都沒把他忘記,她就知道死心眼的自己不會這快就膩了,只是他呢?現在雖然甜蜜,但是在甜蜜中,她其實還是心有餘悸的。

    上次她先提分手,這次她依然搶先他一步,要把狠話放在前面。

    「我會再把你追回來!」他也放了「狠話」。

    她嫵媚地一笑,他又湊上來要抱住她。

    她閃開,只有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直勾勾地。「我餓了,你去買早餐好不好?」

    他的目光戀戀地看著她。「我也餓了。」他要用力地嗅著她清新迷人的味道,舔著她細膩如緞的肌膚,啃著她瘦不露骨、性感誘人的肩頭,一口一口地吞了她的美麗。

    她當然知道他在看什麼,卻故意笑吟吟地裝傻。「那剛好,你就去買吧。」

    她擺了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還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打開電視來看,選了半天,停在無聊的新聞台上。

    「唉!」他歎了一口氣,心不甘情下願地下床,慢條斯理地把外衣穿上。他動作這慢,等的就是她回心轉意。

    她眼睛故意盯著電視,像是看得很認真一樣。

    新聞播報著:「花蓮地區驚傳電視機爆炸,疑似是不肖業者以報廢電視機冒充新貨販售……」」

    「哇!」余乃文嚷著。「你這台電視該不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截斷她的話。「等一下,我看是怎麼回事。」他跳上床來看這則新聞。

    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專注的表情有著她從沒見過的嚴肅,嚇得她不敢吵他。

    看完之後,他突然露出笑容。「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她不明就裡地看著他。

    「搶佔市場的機會啊!」他的語氣帶著興奮,滔滔地說著。「你知道嗎?這種小品牌的電視機,因為價格低廉,所以在一年九十萬台電視機銷售的市場裡,佔有四成之多,在大賣場的通路中,我們很難打過他們。這種爆炸的事情發生後,它的市占率一定下滑,這就是市場重新洗牌的機會。」

    她看著他,發現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神采完全不同。她想,這就是為什麼辦公室那票女人一講到他,總是一副愛死的樣子了。他迷人的不是什麼虛幻的成就頭銜,而是他展現出來的聰明、自信和企圖心。

    他繼續分析:「現在我們除了搶佔量販通路,還可以殺入3C家電的通路,乘機往下延伸中低價位的市場。這種電視機很容易出問題,就是因為台灣的家電業,基本上是個代工的環境。目前我們也有一款副品牌是委外代工,既然商標就是責任,我建議應該要先下架,以免引發不必要的聯想。」

    說著,他馬上轉身去拿了手機出來。

    「你要做什麼?」她問。

    「我打電話給朱總,跟他討論這件事情。」他說得理所當然。

    「今天是星期六耶!」她皺眉。「朱總這時候也在休息吧。」

    「不會。」他很篤定地說。「他和我一樣,我們兩個都是工作狂。」

    她歎了一口氣。「剛剛我還以為你最愛的是我呢,現在看來,應該是工作吧!」

    他愣了一下才說:「這是兩回事。」

    「那如果我硬要弄成一回事呢?」她瞅看著他。

    他有不祥的預感。

    她甜甜地一笑。「你說過,我可以要任性的,我不准你打電話給朱總。」

    他皺起眉頭,沒有拒絕,也沒有「曉以大義」,只是巴巴地看著她。

    他們對看了好一會兒,她一笑,攤開了雙手。「只要給我一個擁抱,我就放你去打電話。」-

    那間,他綻開笑容,抱住了她。

    在他有力的臂膀中,她逸出了一抹笑。

    他放開她後,摸了摸她的頭,笑笑地說:「我先幫你把早餐買好,回來的時候,我再打電話給朱總。」

    「好。」她笑笑地點頭,看著他轉身出去幫她買早餐。

    像他這樣的男人,生命中不可能只有愛情,雖然愛情不是他的全部,但是她卻是他唯一的愛情,這樣也許就夠了。

    想是這樣想,但是她也明白要接受和調適必然還要一段長時間,不過,她會努力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愛她,而是因為她愛他。

    多麼難得啊!對一個男人的愛意,沒有因為時間而消退,沒有因為重逢而幻滅。她越來越愛他,愛那個在愛情中瘋狂的男人,也愛那個在工作中散發魅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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