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想怎麼樣?」丁媚娘咬咬唇,知道他們這樣一搭一唱的都是在威脅她。
什麼朱公子云云的都是鬼話,暗示他是證人可以指證她的罪行才是真的。
「我們想聽丁姑娘唱唱小曲,就這樣而已,也不想怎麼樣。」
「要是這樣,你們會大費周章的找我?」她冷笑道:「你要是以為我殺了你二叔,那就大錯特錯了-我雖然愛錢,但絕不會為錢殺人。」
「我知道。」燕凝萼點點頭,「我二叔不是你殺的,否則你也不會在他死後繼續留在京城,又在我找你問話之後立刻離開。」
這樣只會讓她成為嫌疑犯而已。
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多謝你相信我。」
「真要謝我就告訴我,那天你是不是在我二叔酒裡加了東西?」例如蒙汗藥。
她看著他,「原來你都知道了,那又何必問我?」
「你的聲音好聽,我喜歡聽你說呀。」他一笑,拉著她坐下來,「來,我給你斟杯茶,你慢慢說。」
她笑道:「你們剛剛說的那件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聽說過。我只說你二叔來的那一晚發生的事。」
「那當然。」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那就是他了……只是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
他得想個辦法把他引出來。
「那我說啦。你二叔呀,剛來捧我場的時候人還挺和氣的,隨便怎麼開玩笑都不會生氣,後來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老是愁眉苦臉的,有時候我多說一句,他還會發脾氣、翻桌子,真是莫名其妙。」她一臉無奈,「我聽說好像是燕家的生意出了問題,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找我出氣吧?」
「說得沒錯,二叔就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她又看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那天他又來找我,一進來就把一個包袱往桌上扔,叮叮咚咚掉出來的全是銀子,我看得眼睛都直了,還以為那死鬼是要拿來討
我開心的,沒想到他氣呼呼的大罵,說他燕偉端就只值得這些錢?
「我看他很生氣,不住的在房裡轉來轉去的,一下子說什麼他一定要說出來,一下子又說下妥當會害了他……接著又說他不相信他,真是可惡透頂。他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夜,都快把我煩死了。」那麼多銀子就在腳下,卻不能摸上一摸,這對一向嗜錢如命的她來說,是完全不能忍受的折磨。
「我叫他別吵了來睡,他又說睡不著明天得早起,因為他跟別人有約,我好奇問,他卻大罵我多管閒事,叫我小心一點,否則要給我好看……真是莫名其妙,又沒喝酒還發酒瘋!」她沒好氣的說:「當時他一煩就喝酒,誰知道酒量很差一下子就醉了,我就叫老李送他回去。」
老李是她的姘頭兼搭檔,她當妓女他就當龜公,一向合作無間。
「那包銀子……」他二叔是海量,怎麼可能會醉到不省人事?八成是給她下了藥,這才會毫無防備的倒在門口給人殺死,絲毫沒有反抗掙扎的跡象。
丁媚娘笑著接口,「我怎麼會知道?」
銀子她當然是留著嘍,至於有沒有下蒙汗藥的事,她可不會承認的。而後第二天她聽見燕偉端給人殺死了,嚇得心慌意亂,馬上就想逃走。
可是老李給她拿主意,說她昨晚做的事沒人知道,要是她現在走了,那嫌疑就大了,官府一定會抓拿她去問話,說不定還會扯出她之前的豐功偉業,那就麻煩了。
所以她只好忐忑的待著,官府果然真的派人來問話,她雖然緊張但還是用輕鬆的態度應付過去。
但那天燕凝萼來問她話,卻提出了疑問——
燕偉端既然醉得一塌糊塗,天還沒亮就回去了,被發現時剛過寅時,燕凝萼試過從柔情院以正常步行的速度回到家,要花上半個時辰左右。如果二叔醉了,腳步更加快不了,他是不可能在這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回到家,所以他問了街道旁的住家,有幾個較淺眠的說確是聽見了車輪聲。
丁媚娘怕他再問下去,會發覺燕偉端事實上是老李載回去的,又怕自己會牽連進這件命案,於是趕緊走人開溜。
沒想到還是讓燕凝萼給找到了。
「你當然不知道,你迷昏了我二叔,讓他毫無還手之力的叫人給殺了。」燕凝萼冷笑道:「你一點都不會感到有愧良心?」
「又不是我……」她還想反駁,可是在接觸到他那寒冷的目光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他會叫人給殺了?
「怎麼說你也算有點責任。」景澤遙說道:「丁姑娘,請吧。」
果然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兇手是他,非常的簡單而且容易明白。
只是……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推理,而且他為什麼要殺他?並沒有明顯的動機呀!
為了錢嗎?不對,燕家此時已經是負債,不可能是為錢起殺意的。
丁媚娘驚慌的掃了他們一眼,不安的問:「請什麼……」該不會要把她送進那陰暗潮濕的監牢吧?
「當然是請你吃豐飯,你該不會以為我會這樣就放你一馬吧?」那對其他無辜的肥羊多不公平呀。
「我沒做!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事!」她求救的道:「燕公子,我都告訴你
了,你明明說過……」他明明暗示她只要她交代事情的經過,便可以既往不咎的。
「他是說過,可我沒有同意呀。」景澤遙戳破了她的希望。
燕凝萼則是輕輕的皺起眉頭,對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輕輕摸著冰涼的匕首,握柄上的紅寶石閃耀著燦爛的光芒。
燕初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究竟,該不該這麼做呢?」
他有些焦躁的在房裡踱步,不斷的把弄森然的匕首。
「如果是我弄錯了呢?」他下安的想著,「那不就傷害了大家?可是……如果我是對的呢?」
他看著熟睡的妻子,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問我在煩心什麼,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我希望我是錯的。」如果他真的是對的,那就太可怕了。
他又歎了一聲長氣,抓緊匕首,轉身出門,輕悄悄的往燕名泉的屋子定去。
來到房門前,他還猶豫著到底該不該這麼做時,一道黑影突然撲了上來,他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另一道白影從天而降。
砰的一聲,兩道影子分別往左右掠開,各自落地。
「凝萼、風光?」這是做什麼?這兩個人怎麼半夜不睡覺四處亂跑。
「你……」風光對燕凝萼怒目而視,「做什麼?」
她可是當場將燕初華逮個正著!
結果這個殺干刀的居然半路冒出來壞她的好事,還在剛剛交手時點了她的穴,叫她此刻動彈不得,忍不住想破口大罵。
「我就知道你半夜不睡偷溜,干的都不是好事。」他搖頭道:「你剛剛那一掌是存心把我大哥打成重傷是不是?」
他要是沒跟出來,沒接她那一掌,那大哥就糟糕了。
這麼莽莽撞撞的,成得了什麼大事呀?
「你閉嘴,快來把我……」
燕凝萼指頭一彈,一顆小石子破空飛來,登時點住了風光的啞穴,只看見她一張嘴仍不斷的開闔,但卻沒有絲毫的聲音發出來,臉上一副氣炸了的表情。
「什麼?」掌底餘生的燕初華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愕然的看著風光。
「別在這裡說。」燕凝萼走近,拍拍他的肩膀,「走,到我房裡去。」他再笑嘻嘻的看向風光,「我要是解了你的穴,你八成會立刻跟我動手,所以還是委屈你一點。」
廢話、廢話!風光在心裡喊著,要是我現在能動,一定一刀把你砍成兩半洩恨。
他將她攔腰一抱,橫在胸前,輕笑一聲,「真香,你擦了什麼粉,這麼好聞?」
風光兩眼都要冒出火來,一肚子都是咒罵和難聽的話,燕凝萼應該要慶幸自己點了她的啞穴,否則他的耳朵可有罪受,而且他還要很驚訝,他親愛的娘子罵人的詞彙竟如此的多。
此時屋內的燕名泉早就被他們隱約的說話聲驚醒,輕手輕腳的蹲在窗下聽著。
他輕輕的將窗子推開一條縫,看見三個人走遠,眼中露出一絲緊張。
「該死的!」他咒罵了一聲,那鬼殺手為什麼遲遲解決不掉燕凝萼呢?
拿人家大筆的銀子,還不快點幫人把麻煩解決掉,再拖下去,對他相當的不利呀。
可惜鬼殺手收了銀子之後,是不會再跟買王聯絡,他想催他快點動手都沒有辦法。
真是個笨殺手,他早就說過要先幹掉燕凝萼,為什麼他上次進來,卻先對燕隨音下手,讓燕凝萼有了防備,這下更難得手了。
燕名泉當然不知道,燕隨音跟鬼殺手有吐口水之仇,這是私怨當然得先了。
他焦躁的一拳槌在桌上,他們一定開始對他起疑了,他得想個辦法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才行。
一回到閒雲居,燕凝萼將風光安置在廳中的太師椅上,順手解了她的啞穴。
「可真是辛苦你了,憋了一肚子話不能說,一定很難過。」
「廢話、廢話!燕凝萼你這個王八蛋。證據確鑿,你還想幫你大哥脫罪,他手上還拿著殺害你二叔的凶器。」就算是手足也一樣,犯了法是沒情好講的,一樣得送官法辦。
她一被解開啞穴,迫不及待的把剛剛要說的話一古腦全說出來。
要不是要穴受制,還是動彈不得,她早就衝上前去打他一頓出氣,再把燕初華扭送官府了。
「你說我殺了我二叔?」燕初華大驚失色,「不不不,你誤會了,絕無此事。」
他手上還拿著匕首,驚慌的看了弟弟一眼,「我沒有,凝萼,不是我。」
「我知道。」燕凝萼對風光說道:「風光,除非我大哥是通天大盜,可以從府衙裡將已經收作證據的凶器偷出來,否則他手裡那把絕不是殺害我二叔的凶器。」
她看著他,又是一陣訝然,「可那匕首明明……」
說得也是,凶器早已送進府衙當作證據,那燕初華又是怎麼拿到的?
再說他若要殺害燕名泉,幹麼要特地大費周章的去把凶器弄出來,冒著形跡敗露的危險,用這把匕首來殺他?
難道她真的冤枉了燕初華?他雖然形跡可疑、鬼祟,但並不是兇手?
「一模一樣是嗎?唉,風光,難道模樣相同的匕首,這世間就只能有一把嗎?」
她猛然醒悟,立刻想到柳煙說過燕偉端也有一樣的,只是她後來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青梅竹馬氣昏了頭,沒有仔細去想。
「那這把匕首哪裡來的?」燕初華的不是不見了嗎?
「問得好,這把匕首哪裡來的。」燕凝萼說道:「不如問,我二叔的那把匕首哪裡去了。」
風光想了一想,仔細在腦中搜尋所得知的相關消息,她並沒有關於這把匕首的印象。
也就是說,在兇案發生之後,衙差已將燕偉端身上還有房間裡所有的物品都作了明細,如果有這把匕首的話,一定會有紀錄。
「匕首消失了。」這倒是奇怪的一件事。
「沒有消失了。」燕凝萼搖搖頭,「唉,要不是事情那麼湊巧,我大哥剛好掉了同樣的匕首,我們也下會兜這麼大的圈子。」
燕初華也點點頭,「我應該早點說的。可是……唉!」他又搖了搖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我二叔的匕首,自始至終都插在他身上。」燕凝萼斬釘截鐵的說:「所以匕首並沒有不見。」
風光愣了一下,指了指燕初華,「他手裡的……」
「這是我的。」燕初華苦笑道:「當你一個東西不見了,拚命找找不到,不想要時,卻又莫名其妙的發現它就在你天天可以見到的地方。」
其實匕首原本是懸在西牆上,之後在沒人注意時,繫繩脫落掉到盆栽裡,就這樣而已。
那天他替盆裡的松樹修葉時才發現。
她恍然大悟,「所以那日你到燕偉端房裡去,是為了找他的匕首。」
他有點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到二叔房裡去了?」
沒錯,他的確是去找二叔的匕首,因為他也跟燕凝萼一樣,隱約猜想到二叔身上的那把匕首或許是他自己的。
除非有第三把存在。
「全燕家上下都知道,我二叔最討厭刀槍什麼的,他身上是絕不會帶這種東西,所以我想匕首應該還在他房裡才對。」
「如果有的話,早就叫衙門裡的人搜出來了,哪裡還輪得到你去找?!」風光哼道:「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說?」
「我……」他有些吞吐的說:「我想先弄清楚再說。」
「等你弄清楚,連命都沒了。」
她都還來不及罵人,燕凝萼就接著說:「大哥,我們都知道你跟二叔吵過架,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不打算說嗎?」
風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笑道:「我怎麼知道是嗎?改天再告訴你。對了,我從來就沒什麼青梅竹馬,別聽人家亂說。」
「唉,你們怎麼都知道?」燕初華歎了口氣,「這是不相干的事,我覺得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不相干呢?」風光雖然在跟燕初華說話,卻狠狠的瞪了燕凝萼一眼。
這個王八蛋,一定是躲著偷聽她和柳煙、如絮說話,所以才知道這些事情。
偷雞摸狗的小人,她看了就有氣!
「真的不相干。」燕初華說:「二叔那天-了些酒,說三叔在搞鬼,我……」
他話還沒說完,風光就大叫道:「你這個笨蛋,這怎麼會不相千?這是最重要的線索,這很可能就是殺人的動機呀。」
她是穴道沒解,不然就跳起來打他那顆豬腦一掌!
有了殺人動機,嫌疑犯的範圍就能縮小。
「我大哥還沒說完,你急什麼。」讓人家說話嘛,老是打岔怎麼說得完呢?燕凝萼示意兄長再說下去。
「我二叔說得不對,他說的是這次貨物沉河的事,是我拿的主意,三叔還勸我不要太冒險,是我不聽他的話。可是二叔卻認為三叔該負全責,我們就是因為這樣吵起來的。」
「大哥。」燕凝萼看了他一眼,「你真的應該早點說的。」
「怎麼連你也……」燕初華一愣,解釋道:「你也相信是三叔搞鬼嗎?不可能,他無從破壞起呀。再說燕家若敗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為什麼要派人去破壞我們的貨船?」
「你真是人頭豬腦!」風光罵道:「這點都想不明白。」
一定是有好處他才會這樣做呀!姑且不論他能得到什麼好處,但可確定的是燕偉端應該知道了這件事,於是他先跟燕初華說了一些,但他不相信他,卻輾轉讓燕名泉知道了他幹下的勾當已經有事跡敗露的危險,所以就動了殺機。
「難道你們以為三叔會是兇手?」燕初華駭然的說:「不可能的,二叔只跟我說這件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三叔更不可能因此殺害了二叔。」
「不會有人知道?」風光翻翻白眼,又在肚子裡罵了一聲豬頭。「那難道我和燕凝萼是鬼嗎?」
他們可以從下人口中知道,難道燕名泉不行嗎?或許他得到的消息才更多呢。
「可是……」燕初華一臉的難以置信,「我還是不相信。」
燕凝萼笑道:「除了三叔,不會有別人了。」
不管線索、不管證據,他一聽到那天發現二叔屍體的情況時,就知道兇手一定是三叔,不會再有別人了。
只是他需要丁媚娘的證詞,還有大哥的匕首,才能夠證明他那個溫和正直的三叔是兇手。
燕凝萼沉聲分析道:「我們從頭想想那天的情況。天未大明,出門都還要僕人拿燈照路的三叔,怎麼能肯定倒在門外的是二叔?」
燕初華反駁道:「那是因為二叔以前也曾經這樣過呀。」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凝萼說的,三叔不會是兇手。
「說得對,因為二叔以前也曾經這樣過,所以他知道,他可能是又醉倒在門口,但事實上二叔是被迷倒的……」他把丁媚娘做的好事說了出來,「這真的是太過湊巧的巧合了。」
風光試著串連起整件事。「所以當你三叔看見門口倒個人時,他就可以預設他可能是你醉倒的二叔,然後趁機一刀殺了他,他完全不會反抗也完全不會有人發覺,因為僕人還沒跟上來,而且他們會被他的身體擋住,看不到他做了什麼。」
所以屍體會如此溫熱,但卻遍尋不著逃逸的兇手,毫無蛛絲馬跡。
她早該想到的。
可是全部的人都被那樣的盲點疑惑住了。燕名泉發現了屍體、燕名泉沒有動機、燕名泉不可能是兇手。
「但是……」燕初華說道:「三叔身上並沒有帶著匕首呀。」
如果他要殺了二叔,得先帶著凶器吧,他總不會一看見他倒在門口,動了殺意,就能憑空變出一把匕首來吧。
一明白兇手為誰,其他的疑點就清清楚楚了。風光搖頭道:「他是沒帶,可是你二叔有。」
燕凝萼看了她一眼,稱許的點點頭,「大哥,你想想,二叔跟丁媚娘說他與人有約,我們假定這個與他有約的人是三叔,他或許是要對他興師問罪關於破壞貨船的事,二叔可能知道自己會有危險,為了防身,所以他將一向不帶在身上的匕首帶出門去,所以你會在他的屋子裡找不到匕首。
「我猜三叔應該也不是預謀要殺害二叔。」他慢慢的說著,「他或許是覺得有機可乘,無意問看見二叔身上帶著匕首,又想到你的匕首掉了,所以就鑄下了大錯。」
燕初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麼說三叔真是……那……那個殺手……」
「恐怕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他知道我練過幾年武,尋常人對付不了我,所以只好買通殺手。」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風光憤憤不平的說:「太惡毒了!」
怎麼會有這種叔叔?!
「簡單的說,一個字,錢。」燕凝萼一臉沉痛,「為了錢,人會做出許多可怕的事,包括殺害自己的至親。」
他說得沉痛而憤怒,風光同情的看著他那很少出現的凝重表情。
有多痛心,他才會如此毫不掩飾自己的難過和憤怒?
她一直覺得他是個笑嘻嘻的壞蛋,卻沒想過,或許那是他用來掩飾自己的一種方法。
就像她一樣,她不願讓人家知道名捕也會害怕,所以她要用臉譜來強化自己、掩飾自己。
只是他用的是笑容,那樣漫不在乎的笑容。
可他心裡卻比任何人都還清楚、敏感。
突然,一聲慘叫劃破了深夜的寂靜,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不平靜的燕家,又有人慘遭殺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