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送上門 第十章
    「還要?」姬小瑾訝道:「為什麼?」

    小蝶道:「人都是貪心的呀,況且才百來兩,怎麼夠兩個人分呢?」開玩笑,當然不夠嘍,她的身價何止一百多兩?拿她個五十萬兩都不過分。

    她苦惱的說:「我沒有錢,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

    「冷府是你在管帳,大家都知道的。少奶奶,你已經花了錢打點,現在就算想罷手,對方也不肯善了了。」

    「冷府的錢不屬於我,我一毛也不會動的。」她堅持道:「我已經做了錯事,不能再錯下去了。」

    小蝶瞪著她,「少奶奶,你不要那麼天真,官府的人並不好打發。」

    這幾天下來,她軟硬兼施好話說盡,壞話也說了不少,但固執的姬小瑾就是不肯再多拿一些銀子出來。

    她的耐性已經快給她耗盡了。「當初要花錢消災,現在就不能回頭了。」

    「小蝶,你聽我說。」姬小瑾冷靜的說道:「花錢是消不了災的,也沒理由用冷府的銀子替我買平安。」

    想了這麼多天,提心吊膽的日子她無論如何都過不下去了,與其這樣,她寧願平靜的解脫。

    她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和慌張之中恢復過來,選擇坦承的面對一切。

    「我會好好的跟爹娘說,然後上呂家賠罪。我泛了錯,就該接受律法的制裁。」她平靜的說:「我很謝謝你幫我。」

    她逃不過了,況且府裡早有人知道了她的過去,那些示警的紙條勾起她的無限惡夢,她無論如何都無法當做這些事沒發生過。

    臨城離這不過十來天的路程,消息遲早都會走到冷府來的……或許早就已經走進了冷府,所以才有那些字條。

    小蝶急道:「你現在坦承一切的話,又會多了一條賄賂官差的罪,那划不來呀。」

    「我不能一錯再錯。」她低聲道:「官差們貪得無饜,我一開始就不應該以為我的罪過能用銀子買通。」

    小蝶給她氣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到五十萬兩從眼前飛過,她心機算盡到頭怎麼能是一場空呢?

    眼見姬小瑾如此固執,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帳房裡現成的銀票一樣是筆唾手可得的富貴。

    而鑰匙,就掛在姬小瑾身上,

    她假裝好心的說:「少奶奶,既然你要認罪,那就讓我陪你去吧。」

    姬小瑾感激的說:「真是多謝你了。等我跟爹娘說明白之後,我就去找宮差。」想到他們可能會有的震驚,痛心和失望,她忍不住心如刀割、淚如雨下。

    小蝶歎氣道:「不知道老夫人會怎麼樣。」

    姬小瑾一愣,心裡痛楚不堪,如今他們都會知道她是什麼樣一個人了,想到這段日子來的溫暖和幸福,她發現要說出一切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她沒有把握能夠在冷老爺、冷老夫人面前鎮靜的說清楚,所以她選擇寫了一封長信,將一切都交代清楚,包括她和冷諭的假婚姻。

    她不奢求能夠獲得原諒,卻還是厚著臉皮求冷諭照顏她的小雷。

    淚水暈開了墨漬,冷諭呵冷諭……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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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奶奶,你也別怪我絕情,是你自己不識相。」小蝶笑吟吟的說著,輕輕的捏著姬小瑾的臉頰。「待會我就回去求救,我想老爺跟老夫人一定肯拿出銀子來換你一命,你說是吧?」

    姬小瑾被緊緊的捆在一張太師椅上,嘴裡被塞了一塊手絹,驚恐的看著面前不懷好意的四人。

    她跟小蝶到這家客棧來找官差,準備跟他們回臨城去投案,沒想到才一進門,有人在她腦俊敲了一棍,她隨即軟綿綿的昏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動彈不得,只能張大著眼睛看著應該死掉的江大雷在她面前大笑。

    地慌張的掙扎一下,漸漸的明白了過來。

    什麼官府追查都是鬼話,江大雷根本就沒有死,小蝶是存心要嚇唬她,乘機要脅她拿出銀子來的。

    雖然知道自己的處境實在不妙,可是她反而安心了,她並不是殺人兇手!

    「丫頭,你也有今天!」江大雷粗魯的攫住了她的下巴,用力的一捏,「你捅了老子一刀,還記得吧?」

    姬小瑾驚懼的瞪著他,下意識想往後退,可是卻動彈不得。

    「還記得我吧?少奶奶。」丁全也不懷好意的笑著,「我給你逼得沒路可走,這口窩囊氣今天總算能出了。」

    丁管事?姬小瑾詫異的看著他,他不是死於米倉的大火嗎?為什麼會在這裡,還當了和尚?

    難道,他根本就沒死?那、那米倉裡那具被燒焦的屍體是誰?

    會不會米倉失火只是為了要轉移她的注意力,阻止她住下追查?

    太可怕了,他為了要脫罪,居然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命!

    「放心吧,爹。女兒一定會幫你出氣,拿到銀票之後,她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隨便把她扔到-江裡去就是了。」

    「淹死這臭丫頭太便宜她了。」丁全恨恨的說。

    她害他像耗子似的躲躲藏藏過活,淹死她太厚待她了。

    「是呀,也太浪費了。」江大雷輕薄的摸了她一把,「這大半年來你吃好穿好,更加標緻了呢。」

    姬小瑾用力的撇過頭去,恨恨瞪著他,但眼裡卻老實的寫著害怕。

    他看她的樣子總叫她不寒而慄。

    「要弄死她也得先讓我吃點甜頭。」他色迷迷的說道:「當初不就是為了她這身細皮嫩肉,才叫我挨了一刀子嗎?」

    「你這死鬼!」邱菊笑罵,「老娘的便宜你沒占夠,這會色心又起了。」

    「江大叔,得麻煩你賞我幾拳,這樣才逼真。」小蝶笑道:「下手重一點,我家老夫人才會相信。辦好這件事後,你愛怎麼對付她我都不反對。」

    既然從姬小瑾身上弄不到銀子,那她就往別的地方挖。相信姬小瑾是值得冷府兩老,花上大把銀子贖回去的。

    銀票到手,就滅了姬小瑾的口,然後跟她爹遠走高飛,至於想來分一杯羹的江大雷和菊表姊,就很可惜了。

    總要有人當代罪羔羊的嘛!

    既然她打定主意要江大雷代罪,多少也得給人家一些甜頭嘗嘗。姬小瑾跟少爺恩愛了這麼久,最後讓這個如狼似虎的下流漢子玷污了,不用她下手,說不定她自己就不想活了。

    江大雷哈哈一笑,掄起拳頭來就往小蝶臉上打,邱菊也幫忙拿起棍子抽了她幾下,撕破她的衣服,讓她看起來似乎經過一頓毒打似的。

    「好了、好了,別打了。」她痛得大喊,「這樣就行了。」她一向愛惜皮肉,多挨這幾下就受不了了。

    「小蝶,你忍耐一下,咱們的富貴就靠這次啦。」丁全安慰她道:「回去之後可得小心點,別讓人起了疑心。」

    「法子是我想的,你還擔心我露了馬腳嗎?」小蝶哼道:「反倒是你們三個,給我小心一些才是。表姊,你的生意照做,別讓人瞧出了不對勁。」

    邱菊笑道:「知道啦,都聽你的。你這聰明的腦袋瓜這麼厲害,不去考狀元也可惜了。」

    小蝶給她一讚,露出了個笑容,「倒不是我聰明。人給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事情辦好了,老子可要先去逍遙了。」江大雷一把扛起動彈不得的姬小瑾,猴急的把她扔到床上去。

    「便宜你了。」小蝶一笑,領著其他兩人走出去。

    她也不用回冷府,反正她只要找個人家的門前一倒,自然會有人去通風報信,然後她懷裡那張綁匪寫的勒索信應該會讓冷府上下陷入恐慌。

    她不過是個遭綁匪毒打,丟在人家門口用來傳訊的丫頭而已,不會有人疑心她的。

    而她那扮成和尚的爹,會在冷府的人將鉅額的銀票投入明華寺的香油箱之後,把銀票取走。

    然後兩杯迷酒、一把火,他們父女倆就等著享福了。

    邱菊不知道表妹和表姨丈如此歹毒,還以為自己有花不完的銀兩能過下半輩子,「小蝶,這次可多虧你了。」

    「有人在嗎?老闆娘!」

    客人叫喚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邱菊連忙道:「就來了。」轉而面向小蝶,「這麼晚了還來投宿,真是討厭鬼。小蝶,那你從後門走吧。」

    「你謹慎點,成不成都看你了。」她又交代了一聲,「爹,我先走,你隨後再出去。」她相信銀票沒到手之前,凡是小心謹慎是成功與否的關鍵。

    「知道了啦。」丁全笑著說:「為了不扮這假和尚,你爹說什麼都會小心的。」拿到錢之後,他就能到別的地方享福到翹辮子為止了。

    小蝶帶著一臉笑意和一身的疼痛,輕快的打開下後門。

    「小蝶。」呂安堂手拿著火把,後面跟著一群官差,「這麼晚了,想去哪裡?」

    她尖叫一聲,一直到進了府衙的大牢之後,仍是不斷的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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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魂未定的姬小瑾捧著一杯熱茶,在熱氣氤氳之中,她愣愣的瞧著冷諭,而後者雙手抱在胸前,倚在門邊對她笑。

    滿室都是關心她的人,爹娘、小雷、襄藍、呂大哥、彩兒、汪大總管全都擠在她的床邊,可是她的眼光卻落在門邊,那個將她從驚懼和絕望之中救出來的人。

    「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丫頭。」冷老爺忿忿的說。

    「還好你沒事。」冷老夫人擦著淚,「多虧了彩兒機警,諭兒也及時回來幫忙。小瑾哪,你一定嚇壞了!」

    她輕輕的摟著姬小瑾,滿心滿眼的疼。

    「小瑾,你沒瞧見丁家父女那種挫敗的模樣,真是太可惜啦。」

    柳襄藍將呂安堂一拉,揚聲道:「折騰了一天,表嫂也累啦,咱們讓她休息吧。」她瞧她老是盯著冷諭,歷劫歸來,夫妻倆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冷老爺回頭看了站在門邊的兒子一眼,也勸道:「夫人,晚了。時間就留給年輕人吧,明天再來看小瑾。」

    這會兒小倆口一定有很多話說,大家都在反而說不出口了。

    冷老夫人點點頭,「小瑾哪,娘明天再來看你。待會我請彩兒煎一帖安神的藥過來給你壓壓驚。」

    「老夫人,我馬上就去。」彩兒巴不得能替少奶奶做些什麼,一聽到老夫人這麼說,也不用另外吩咐,連忙跑去準備。

    「姊姊,我不會再讓壞人欺負你了。」小雷用力的握著他的小拳頭,「我明天就要跟-夫學武,永遠永遠保護你。」

    好不容易一屋子的人散去,房門一關上,強自忍住眼淚的姬小瑾再也克制不住,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你怎麼哭了?」冷諭往床邊一坐,伸手包住了她握著杯於的雙手,歎道:「這茶都涼了,再換一杯?」

    她猛搖頭,哇的一聲撲在他身上,打翻了茶水,雙手摟住他的脖子。「我好害怕!嗚嗚……我好害怕……」

    他輕輕的順著她的背輕撫,柔聲道:「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再也用不著害怕了。」

    再也不需要被惡夢驚醒,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那日和小瑾分手之後,他並沒有押鏢到涼州去,他單騎趕往臨城去了。

    如果小瑾真的意外殺害了江大雷,那麼他或許無力回天,可是那些威脅恐嚇的字條是那麼真實存在著,那表示有人知道小瑾錯手殺了江大雷。

    問題是,那人怎麼知道的?

    於是他到了小瑾所說的事發地點——高昇客棧去打聽,意外的發現客棧從來沒有發生過兇殺命案。

    那個時間裡是有個客人受了傷,冷諭聽掌櫃的說起,當時隔壁房的人聽到男的喝了酒,似乎是對小瑾胡來,跟著是一陣掙扎打鬥的聲音,因為後來一直靜悄悄的,於是他便叫店小二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這才看見江大雷倒在地上,罵聲不絕。

    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小瑾了。

    於是他要掌櫃的和店小二作證,證明小瑾雖然失手傷人,卻是迫於無奈。

    跟著他拿著呂安堂的名帖去見縣令,呂安堂交遊廣闊黑白兩道都有在打點,因此縣令立刻接見了他。

    在經過一番交涉和說明之後,知縣笑道這件案子既沒受害人,也無狀紙,他就算想審理也無從審起。

    弄明白小瑾並沒殺人之後,他因為鬆了一口氣而笑了出來。

    小瑾向來膽小,見著血就以為自己殺了人,這才會把自己折磨得快崩潰。

    對於自己能夠成為拯救她脫離自我譴責苦海的活神仙,他倒挺覺得光榮的。

    那天他低調的回府,原本是想給小瑾一個驚喜,所以看她一人坐在竹林裡縫衣眼,要去唬她一跳,卻陰錯陽差的聽到了小蝶語帶威脅的假好心。

    如果她不是寫字條嚇唬小瑾的人,萬萬不會知道小瑾差點在反抗中殺了江大雷的事。

    然後,他跟上小蝶,見著了應該在地府的丁全。

    丁全既然沒死,米倉裡的屍體就很可疑了,相信官府會很有興趣的。

    「嗚嗚……」姬小瑾越是感到安心,越是無法停止眼淚,「你不知道,我、我真的以為自己殺了人了。」那種罪惡感一刻也沒離開過她,「我好怕大家對我失望,我好怕你看不起我。」

    他拉過她的雙手,「我可不記得我有說過看不起你的話,一次都沒有。」

    她抽抽搭搭的哭著,「我知道,就是因為你還有大家都對我太好,所以我、我才會害怕。」

    「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也不用受這些罪了。」

    「因為我膽小到不敢說實話。」一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自己已經是安全的,已經是毫無畏懼的了。

    他帶給她免於恐懼的生活,除了感激之外,她什麼都不敢再奢求了。

    她低聲的說:「我也不想給你困擾,況且我們又、又非親非故的,我怎麼能把自己的過錯加諸在你身上,使你為我奔走。」

    「小瑾,我對你的心,你還不能明白嗎?」冷諭溫柔撫著她的發,「因為是你,我才奔走的。請你不要說怕為我帶來麻煩,怕困擾我。」

    她困惑的看著他,隨即神色黯然的說:「冷諭,請你不要這樣戲弄我,我怕我自己傻得分辨不出來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

    她老是被他虛虛實實又真又假的話給弄得昏頭了,她總是被他有些輕佻的行為給蒙蔽。

    他這樣會害她以為,他有一些在乎她,有一些喜歡她,甚至是有些愛她。

    「你這種態度會傷害我。」她淚眼盈眶的說:「請不要困擾我,我擔不起你戲耍似的玩弄。」

    「你覺得我在說笑嗎?」他是不是該反省自己的態度了?為何小瑾認為他的用心是遊戲?「我是認真的。」他抓著她的肩頭,堅定的說道:「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跟我開玩笑嗎?」她勉強的一笑,「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我又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你從來也沒說過喜歡我,」她深深的看著他,「不要因為同情我,把可憐當做喜歡了。」

    「你這麼替我著想,真是令人感激。」冷諭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齒的說道:「不過你這種行為才叫人困擾。不要隨便把你的想法套到我身上來,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就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才會不安、才會害怕。」她茫然的說:「我總是不懂你,冷諭……我希望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滿心滿腦都在想姬小瑾,這樣你還會不安還會害怕嗎?」他有些惱怒的說:「我這麼說,你就不會懷疑我的感情,就會完完全全相信我的心意?只要我說了,你就相信嗎?」

    姬小瑾後退一步,哭著說:「你不要這麼凶、這麼大聲。」

    「因為你聽不見也看不見,你存心要拒絕我。」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愛誰像愛你這樣!」她哭著對他吼,「我真恨我自己愛你。」

    就是因為在乎了他、愛了他,所以她才會不安、才會害怕,才會渴望他給她的不是同情、不是協議。

    是貨真價實的愛和心疼。

    「早點說不就好了?」他溫柔的幫她擦眼淚,「乖,別哭了。不是只有你才會不安,才會害怕,大家都是一樣的。」他摸摸她的頭,一臉非常滿意的樣子,「娘子別哭,老老實實的說出來,是不是痛快多了?」他輕輕的說:「我也愛你,拜託你別恨自己,我會心疼的。」

    她驚訝的看著他,「你說什麼?」他愛她?

    他剛剛說他愛她?是聽錯了嗎?是她在作夢嗎?為什麼她那不中用的耳朵聽見了他說愛她?

    「你聽到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了。」他的俊臉微紅,「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絕對不會跟我不愛的女人上床。」

    「可是……」她被他擁著,忍不住開始暈頭轉向,他愛她?他愛她?一直都愛著她,從來沒有改變過。

    他哀怨的說:「所以,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你要對我負責。」頓了頓,「而且不能告訴別人。」

    姬小瑾忍不莊噗哧一聲,破涕為笑,「你好無聊。」

    原來,一句話就能趕走她的不安和害怕。她期待著他這樣輕輕的擁著她,告訴她:他愛她。

    有多久了呢?

    似乎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淪陷在他的仗義執言和拔刀相助上了,在那個雪夜裡她愛上了這個有些輕浮、有些自私的男人。

    她有一種恍在夢中的飄忽感,只是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微笑。

    「對了。」冷諭一笑,起身打開一個箱子,翻出了一件美麗無雙的新嫁衣,往姬小瑾身上一披,「你會是最美的新娘子。」

    「什麼?」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摸著那件喜氣洋洋,輕軟又華麗的嫁衣。

    「我還欠你一個婚禮,不是嗎?娘子。」他親手為她插上了鳳頭金釵,柔聲道:「你會反對跟襄藍一起出閣嗎?」

    她-搖頭,金釵幸福的在她頭上晃動著,滿足的眼淚不爭氣的拚命往下掉。

    心裡的烏雲漸漸散去,雨過天青的晴空美麗得叫人炫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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