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沉重。
呼吸困難。
悶得發慌。
哇——她想大叫!
許亭芳嘟嘴,賭氣看向窗外。
她不是多話類型的人,可也沒法忍受如此太過安靜的氣氛。
在藍送她回家的這段路上,正巧碰到了下班車潮,一路走走停停,可是他一句話也沒說,
半小時耶!三十分鐘,一千八百秒……她憋得差點兒得內傷。
真是的,難得有機會由帥哥開跑車護送,為什麼氣氛就不能羅曼蒂克一些呢?
紅燈亮了,藍將車停在路口,卻見路旁的警員向他們走來。
「喂!你沒系安全帶!」他提醒身旁健忘的女人。
他不怕被開罰單,卻討厭有人跟他噦嗦,偏偏警察老愛邊填罰單邊訓話。
「呀?啊!」許亭芳越慌就越是手忙腳亂,搞到最後是藍一把搶過安全帶替她扣上。
警察晃了晃頭,轉身繼續站崗抓違規。
「呼,好險。」許亭芳吐舌,慶幸逃過一劫。她可沒錢付罰單。
「笨手笨腳。」藍冷哼一聲,滿意地看見她氣得嘟嘴。
這只……壞嘴豬!許亭芳顧著想詞兒罵他,渾然不覺皮包裡傳來熟悉的音樂聲。
「喂,你的手機啊!」
「咦?啊!」她翻找出已響了數十聲的手機,
「喂?嗯,是!喔,好,好,謝謝。」
結束電話,她顯得呆呆的。
「怎麼了?」藍手握方向盤,注意力卻放在她身上。
「醫院通知我明天上班。」回過神的她忍不住笑開了懷——真是太好了!
「恭喜你。」他笑道。
真神奇,她愉悅的心情似乎能傳達給他,她開心,他也跟著高興。
許亭芳則是瞪大眼。
他笑了!他……他笑起來好可愛喲!
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她還以為他只有不爽、不屑、不耐煩的表情。
兩人之間無形的隔閡霎時消失,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聊起天來。
「啊,我家到了。」怎麼這麼快……
藍將車停靠在路邊。
許亭芳下車,腳像扎根似的定在地上;藍則降下車窗,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該進去了……」說歸說,她仍是沒進屋。半晌,她忸怩地開口:「你為什麼要送我回家?」
「不送你回家,要帶你去哪?」藍刻意曲解她的問題,問得曖昧。
他就知道她會問,她的臉根本藏不住心事。
「咦?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啦!」許亭芳漲紅了臉,活像一個西紅柿。「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她想問什麼?
他只是好心送她一程罷了!難道她期待他來個真情表白?
許亭芳像個氣球,瞬間洩了氣。
「沒什麼,謝謝你送我回來。」一定是生活壓力大,讓她開始胡思亂想。還是回家看電視,笑一笑發洩一下吧。
「沒誠意。」他低語。
「不然要怎麼樣?」她皺眉。難道要她磕頭謝恩?
藍勾勾手指,要她湊上前。
許亭芳乖乖照做,卻被他摟住頸肩,接著輕啄了她的唇。
「你……」他竟然……
計謀得逞,藍得意地奸笑。
「明天見。」他瀟灑地擺手,踩下油門。
她呆若木雞的蠢樣真有趣!他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
上班第一天要遲到啦!
許亭芳下了公車開始狂奔,嘴巴也沒閒著:「都是那個臭小孩的錯!」她想像著每跨出一步都是踩在他的臉上,「死小孩!臭小孩!」
都是他昨天親她,害得她一整夜想著他的吻,結果早上爬不起來。這就是喜愛男色的報應?
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嘴裡還不停地叨念:「真是奇怪……」
「你才奇怪。」
冷不防聽見藍的聲音,嚇得她差點兒跌跤。
「哇!」要跌倒了!
「你小心點兒好不好?」藍一手環著她纖細的腰身,沒好氣地叫嚷。
真是受不了她!一大早就邊狂奔邊自言自語,看到他還一臉見鬼的模樣向地上吻去。要不是他手長動作快,她就要滿臉是傷、一身髒污地到醫院去了。
靠著厚實的懷抱,鼻息間滿是藍身上淡淡的煙草味,男性氣息熏得她差點兒昏倒。
「你……你……」
「啊?」聽起來不像是要向他道謝。
「你什麼時候出現的啊?」鑒於昨天的那件事,她站穩腳步,立刻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藍不理會她的疑問,瞟著腕上的名表。
「這個時間上班……」他臉上寫著「你該糟了」四個字。
「啊!」許亭芳又準備開跑。
現在不是跟他針鋒相對的時候。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賬以後再來跟他算。
「等等。」他長腿一跨,擋在她前方,「我送你啦!」他指著奧迪跑車。
「不用!」沒事獻慇勤,肯定沒安好心!就像昨天。
「那算了,你慢慢跑吧。」藍無所謂地聳肩。
他難得好心,她竟不領情?
「上班第一天就遲到,不曉得你的主管會怎麼想?」撂下這句話,他慢吞吞地踱向車子,等許亭芳改變主意。
「等等!」果然,這回輪到她急著喊停:「我坐你的車。」
「你忘了加……請。」
許亭芳努力按捺下將皮包甩上他俊臉的衝動,自牙縫中擠出話來:「『請,讓我坐你的車。」
在藍過分耀眼的眼眸注視下,她鑽進後座,瞥見駕駛員是位留著清湯掛面髮型的女孩。
年紀和藍相當,是他的女友吧?呼,有她在,諒他也不敢再對她亂來。
她兀自揣測,藍卻在此時坐到她身旁。
「你怎麼坐這?」
「我不坐這坐哪?」藍有些好笑。
她急昏了頭,忘了這是他的車嗎?
「你不和你女朋友……」她指向前方。
「密雅和我不是那種關係,她只是我的保鏢。」他解釋。
說不上原因,他只是不想讓許亭芳誤解他和密雅的關係。
她是藍的保鏢,也就是說她要聽從藍的命令行事……
喝!這下不妙。
許亭芳挪動屁股,往門邊移動。
「這是怎麼回事?」藍對她的舉動感到發噱,她幾乎整個人黏在車門上。
「怕你又偷襲我啊!」許亭芳瞪著他。
「我幾時偷襲過你?」他故作無辜,撇得一乾二淨。
「哪沒有?!你昨天不就……」
差點兒忘了前座還有別人!
許亭芳咬著唇,把「吻我」兩個字吞吃下肚。
這個混蛋臭小孩!竟然裝傻!
「那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看她蜷在角落裡咒罵不停,他不禁如是猜想,但隨即又推翻自己的假設。
她都二十三歲了,長得又是閉月羞花,男友沒有一打也有六個,怎麼可能……
「是又怎樣!你要賠給我嗎?」許亭芳忿忿地大吼。
很不幸,那就是她的初吻!本來該在浪漫惟美的氣氛下,獻給她真心喜愛的人,豈料竟莫名其妙地被這個性格惡劣的傢伙給……
「不會吧?」藍張大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的反應戳中了許亭芳多年來的痛處。
這是他親她的原因?不是因為對她有好感……
原來他也是這樣看她!他也認為她是隨便可以玩玩的女人?
怪了,不過是初識,兩人還算不上朋友,她何必為他的看法難過?不過,她的心怎麼會突然刺痛了起來?
眼眶積聚水氣,她倔強地吸氣,硬是不讓淚水掉落。
「停車!我要下車!」話剛說完,她就打開車門,嚇得藍趕忙叫密雅踩剎車。
不待車停妥,許亭芳拎著包包就跑。
再不走她會忍不住哭出來。她不想讓藍看見她落淚,她要保有她的尊嚴……
一顆晶燦的水珠在她跳車之際墜落,正巧落在藍欲抓回她而伸出的手上。
彷彿被燙著似的,他縮回手,下意識地甩開那熾熱的液體。
許亭芳就在藍怔愣之間遠去,他看不見她的淚,聽不見她自唇中逸出的啜泣,但心中那份怪異的感覺,卻讓他站在原地,久久無法釋懷。
有工作的感覺真好!
雖然護士需要輪值,作息不正常,工作量又大,但她好滿意這樣充實的生活!
尤其是這兒的環境幽雅,上班也成了一種享受;員工福利佳,薪水是坊間的兩倍以上。她真是幸福,能得到這樣好的差事!
「你還順利嗎?」雀兒笑著,她和許亭芳同是外科新進人員,「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喲!」
「嗯,只是有點兒累。」工作了一天,她發現自己和這緊張繁瑣的工作有些脫節。
得花點兒時間抓回自己的步調。
「我們互相加油!」
「嗯。」許亭芳回她個微笑。
「先走啦,明天見。」雀兒換上便服先行離去。
她則在門關上後垮下笑臉。
她知道自己疲累的真正原因……
許亭芳氣惱地梳著長髮。
不過是蜻蜓點水似的唇碰唇罷了,幹嗎這麼認真地看待這件事呢?
或許藍是氣她將他怕痛的事說出來,孩子氣地報復她;或許這只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或許他是依著外國禮節和她kissbye……
再多的或許,也無法平復她翻騰的情緒。
歎口氣,她離開更衣室。
憶起早上他的反應,心臟便開始不規律地跳動。
在她被誤解而丟掉工作時她也曾難過過,但那些都遠不及藍帶給她的失落感——像遺失了某個重要東西……
許亭芳無精打采地穿過庭院,在距離員工專用出入口約一百米處,看見了現在最不想見的人。
「喂……」
藍剛開口,她便轉身往回跑。
「喂!你跑什麼跑!」藍大叫著。
看到他就跑,什麼意思?
那你別追啊!
許亭芳見他追來,更是拚命地跑。
光比一下腿長就知道,她哪跑得過藍?
落跑小雞被老鷹逮個正著。
「放……放手啦!」她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放!」藍雙手圈起,硬是把她困在懷中,拖向行人罕至的樹林。
「你……你……你流氓啊……」許亭芳瞪大眼眸,吸氣呼氣,像極缺氧的凸眼金魚,看得藍忍不住笑出來。
他竟然還笑!
她不爽地狠瞪他,送出憤懣的眼波,但到了藍的眼裡卻成了誘惑。
「跟你說三件事。」他面容嚴肅,正經八百。
「第一,我本來就是流氓。」地道的世家出身,不論他願不願意,他都得背負這個身份一輩子,「第二,別這樣看男人。」他伸指輕戳她光潔的額頭。
她這雙眼睛,怎麼也流露不出柔媚之外的神色。
「我是在瞪!」許亭芳不滿地扇他,糾正他的說法。
她是在生氣地瞪他耶!難道他看不出來?
「喔,是。」他乖巧地接話。
這時候還是不要違逆她比較好,省得她又發火……雖然她打起人來像按摩。
「你放開我好不好?」她猛拍腰上的大手。
藍順從地鬆手,揶揄道:「還想跑?」
「誰說要跑啦!」她抱著膝蓋,蹲下來喘氣。
腳好酸,喉嚨好干、好痛。天,她真想坐下……
男性手掌輕撫著她劇烈起伏的背部,等她平順氣息。
「第三件事呢?」他不是說有三件?
「喔,第三件事……你平常沒有運動對吧?」才跑了這麼點兒路就喘成這樣,「有空要多鍛煉身體。」
他乘機偷捏她的手臂。嗯,軟軟的,真有趣!
「你……」許亭芳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幹嗎扯到這邊來啊!」
「OK,我們回到正題。」他也蹲下,縮短兩人高度的差距。
「早上的事……」
「不用說了!那沒什麼好說的。」她氣呼呼地站起身,明白地表示拒絕再談論此事。
「我道歉。」他心一橫,獻出他的第一次,「對不起,讓你哭了。」
他不曾這樣好聲好氣地向人賠不是,若是靜凌知道,一定會恥笑他一輩子。
「我只是想逗你玩,沒別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在意。」
其實他大可不理許亭芳。她雖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但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中也不乏像她這樣的美女,他從沒想過她們是哭是笑,感覺如何。可偏偏他對她就是該死的在意!從她眼角滑落的那滴淚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不去。
許亭芳小嘴慢慢張大,很是驚訝。
她和藍說不上熟稔,但從他的言談中她也略微察覺到他是自幼受盡寵愛的富家少爺,他竟會向她……一個小護士……
「所以……你能……原諒我嗎?」藍的語氣彆扭卻懇切。
「嗯。」他都道歉了,再僵下去反而顯得她小氣。
「太好了!」藍鬆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雙手習慣性地向後撐著身體……
「哇!」忘了有傷啦!
「你的手怎麼了?」早上還好好的。
「這啊?」藍舉起包著繃帶的右掌晃呀晃。
早上和許亭芳分手後,他滿腦子盡想著她的事,一個不小心把易爆的化學藥劑掉在地上,場面頓時混亂。
原本快要完成的報告被燒燬了近半,靜凌氣得動手將他丟出實驗室,不許他今天再進去。
「小傷,沒什麼啦!」事關面子,這丟臉的事,他不大想提。
「是嗎?」她懷疑道。小傷需要包成一大坨?「連臉也受傷了。」許亭芳輕觸那道淺長的傷口,「你怎麼不小心點兒!」
藍聽出她的話中含著心疼,感受著她微顫的指尖在面頰上游移……
他討厭女人自以為是的虛偽關懷。
他該生氣!他該要她停手!但心中盈滿的感動究竟是……
私立沁心醫療院有別於坊間醫院,是專為身份尊貴,地位崇高——所謂金字塔頂端的有錢人設立的。收費雖昂貴,但設備新穎,醫師優異,又能為不願消息曝光的名人保密,因此在上流社會甚為有名。
為了伺候這些天之驕子,室內總是全天候開啟中央空調,將溫度和濕度控制在人體感覺最舒適的範圍內。
許亭芳再次慶幸她找到這份工作。
否則這樣的艷陽天,她肯定在家會為了開不開冷氣而頭疼。
「我們回來了,你快去吃飯吧。」上一班的護士回到櫃檯,和留守的許亭芳交接。
「那就麻煩你們了。」她將檔案夾歸位,帶著錢包朝外走去,但沒走幾步,就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來。
「快走吧,我肚子餓扁了。」人未到聲先到,肚子還很配合地發出咕嚕的聲響。
「藍,你真誇張。」她大笑。
說來奇怪,從那次追逐戰後,她和藍竟成了朋友。
幾天的相處,她發現他雖然脾氣差嘴巴壞,但人其實還不賴。
「你怎麼都知道我的班別和休息時間啊?」連著六天,他都抓准了時間找她一塊用餐。
「我厲害啊。」他嘿嘿直笑。她八成忘了,院長可是他的朋友。
兩人齊步到員工餐廳,藍左看右看,決定今天吃自助餐。
「對了,你也在這裡工作?」看他天天待在院裡,但醫師名單上卻沒有他的名字。
「嗯,我不是醫療部門的人。」打死他也不當醫生。要他在手術室裡站兩三個小時,或是一天聽幾百個病人哀號這痛那痛的,他一定會瘋掉。
「果然。」她接過餐盤,排隊等著取菜。
聞言,他邪眼盯著她。
「小姐,我懷疑你輕視我。」
「不是啦,因為你看起來……」雖然不禮貌,她還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看起來不像醫生嘛。哪有一頭金髮、動不動就拍桌子叫罵的醫生?」
說笑間,她向收銀台走去。
「你給我等等。」托盤上只放了一碗白飯加兩盤青菜,就要去結賬? 「就吃這些?」
「這個月的餐費剩得不多了,要節省一點兒……」
「省個頭!我說過讓你付錢了?」
他奪盤,去而復返,盤中多了蒸蛋,糖醋排骨、叉燒肉和味噌湯。
「我不能每餐都讓你請客。」許亭芳極力爭取,但礙於旁人的眼光,不敢當眾拉扯。
「囉嗦。」
「你真霸道耶。」第十八次買單失敗……
她皺臉坐在他身旁,活像個哀怨的小媳婦。
「有時間囉嗦,不如多吃一些東西——看你,瘦巴巴的,就跟非洲難民一樣。」藍舉箸開動,邊吃邊數落。
「我哪裡像難民啊?」許亭芳發出不平之聲,展開自尊保衛戰。
「我更正一下,是不像。」藍把她從頭到腳瞄了一遍,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難民都比你發育優良。」竹筷指了指她未開動的飯菜,「吃飯。」
「你……你又沒看過,你怎麼知道?!其實我身材很好的。」
她雖不以美麗的外在形貌為傲,也從不誇耀,但他的比喻實在離譜,讓她忍不住要自我澄清一下。
「你要讓我看我也不反對。」
「你這個……」許亭芳氣鼓著臉頰,偏又想不出話來駁斥他。
「壞脾氣壞嘴巴壞小孩。」也只能說這句了。
又叫他小孩!
藍臭著臉扒飯,不再說話。
許亭芳吃了幾口,猛然發現他不對勁。
「喂?有人在家嗎?喂?」她傾身向前,在他耳側低語。
藍別過頭,來了個不理。
真是……「講兩句就生氣,真像小孩子。」
還說!藍簡直氣炸了。
「我不是小孩子。」他猛地回頭慎重聲明,額角上還浮出了青筋。
「你是比我小啊。」這樣叫又沒錯。
「好歹我比你成熟。」他惡毒地補上一句,「不論體型或腦袋。」
「你還不是在一直取笑我。」許亭芳不悅地噘嘴。
藍仗著自己長得像大樹,老是嘲笑她的身高和身材,她一六八的身高,被他說得像小矮人似的。
這種行為是標準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十足的惡霸。
「我是關心你。」換成別人,他才懶得說。
「心領了,不必。」如此「厚愛」她承受不起。
「不知感恩的傢伙。」
「不懂敬老尊賢的小豬頭。」
大眼槓上小眼,視線交集處火星亂跳。
「決勝負吧!」她提議一瞪定輸贏。
許亭芳昂首與他對望。起先她還能專注於意氣之爭,沒過多久,她就被吸人那對深邃的黑瞳中。
在那烏黑晶亮的眸裡,一名貌美的女子由不服輸到不自在,然後又慢慢轉為咬唇含羞……
天!她幹嗎羞怯?
許亭芳拉回凝視,不規律的心跳聲在體內迴響。
「你輸了。」他咧開滿意的笑容,「以後不准叫我小孩,聽到沒?難民小姐。」
「別這樣叫啦!」
「誰叫你輸給了我。」認命吧。
室內,兩人嬉笑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