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婷心中的期待落空,原來是要送別人的啊!還好她沒開口說不要四哥為她破費,要不然就糗大了。
朝遇也知曉她的失落,但一句話都沒開口。
"宣老板呀!"人隨聲到,一名肥嘟啷的胖男人跑出,"我還道是哪家富家公子呢,宣老板要來也不事先告知一聲,讓小店好好招待您啊!"
"不打緊,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
"怎能這樣說?宣老板的駕臨讓小店蓬壁生輝,光彩奪日。"馬譬京馬老板一開口真是滔滔不絕。
夥計聽聞老板的奉承話語,差點全身雞皮全都起立致敬。
朝遇舉起手中之物,"這個──"
"宣老板真是好眼光,挑上了這個自域外來的菱花鏡,這個可是大有來頭──"
"價錢如何?"朝遇打斷馬譬京又要開始的長篇大論。
"喔,這個……不用,一兩銀子一文錢都不用,只要您喜歡,送您是應該的。"馬譬京討好的搓著兩手。
什麼?一文錢都不用?場內最吃驚的莫過於瞳婷和夥計。
"啊啊,這個,老板……"值三十兩耶,他說不定要存個一、二十年哩!居然一句話就送人了,實在太……
回揍了夥計一拳,"聽見我的話沒?還不去拿個錦盒,幫宣老板把這鏡子裝起來。"接下了朝遇手中的菱花鏡,滿是歉意的說道:"教導不周,還請見諒。"
他只是挑眉不說話。
直到他斜眼見到總算趕上的樊衛,才向她低語:"你隨意看看,我有話同馬老板說。"
瞳婷乖順的點頭,轉身去找小桃訴說她們偷溜之事已被揭穿。
"馬老板。"
"唉!是!"馬譬京必恭必敬的隨著他走。
"你們這家古玩店是否有古琴?"
"有,有的。"這可說到他心坎裡了,馬譬京手指一道樓梯,"就在樓上,宣老板請。"
"請。"
樓上依舊古意盎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竟有十多架琴。
他低頭一一檢視這一層樓的琴,馬老板的這些琴品質都很好,年代也夠古老,但是就是沒有一樣符合他心意的,可惜他也無法具體描繪出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忽然間,他看到一把擺在暗櫃後的琴,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
琴身長短三尺七寸八分,墨黑琴身,髹上玄玉漆,琴側呈半月形,瑟瑟為琴徽,黑雁紋石為琴軫。
"馬老板,那個……"
馬老板沒想到他的眼竟然那麼銳利,"那個是……宣老板,不知道您是否曾經聽聞過,源自秦代高漸離的那把琴,具有摧魂奪魄之力。"
"這是那一把?"那個傳說他也曾耳聞。
"不是,但是這兩把琴是由同一個師傅所做出,聽說也有相等的魔力,被譽為不祥之琴。"
聽馬老板說得煞有其事,他不覺莞爾,"如果真是不祥之琴,馬老板怎麼還敢收藏?"
馬譬京哈哈一笑,"果然還是瞞不過宣老板,厲害。當初我也是在無意中得到這把琴,雖說不祥,但那也是指彈奏之人,聽說稍有差池就會走火入魔。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乏人間津;沒想到第一個看上它的人居然是宣老板。"
"能賣我嗎?"
馬老板反倒有些I;敢相信,"宣老板,您不怕……"
"當然不怕,我只是對那個傳說好奇,進而想收藏那把琴罷了!"這麼神奇的琴啊!
"那我就放心了。沒問題,宣老板,這項買賣,成交!"
回程的馬車上,瞳婷與朝遇兩人都累倒在軟榻上。
以前都不知道,逛街原來是這麼累的事,他伸長腿舒松筋骨,不小心還踢到車廂中的某一戰利品,累不說,還花錢買了一堆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東西。
看了看身邊的人,正精神不濟地揉著眼睛。
他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想睡,嗯?"
這輕輕柔柔的"嗯"一聲,就好像一股暖流將她包圍,給她備受關懷的感覺。她點點頭,"好累喔!"
見她嬌滴滴的小女兒態,他竟湧起一絲愛憐的感覺。
沒多想,他直接傾身在她紅嫩的臉頰親上一記。
原本在她身上的瞌睡蟲瞬間全部被驅離,她怔怔地,搞不清楚狀況,以手撫上自己的頰畔,剛剛四哥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他看著她青澀的反應,只不過是親個臉頰,就呆若木雞,果然還十分純真。
朝遇舉起手貼著瞳婷的臉頰,拇指則輕觸著她微啟的朱唇。
他再一次傾身,但這次碰觸的卻是她的紅唇,僅僅四唇相碰隨即抽離,可是他卻很滿意看見一抹紅暈迅速爬上她一張小臉。
四哥……是在吻她嗎?雖未經人事,卻還是知道這是種很親密的行為。但……四哥對她──
"不喜歡嗎?"朝遇看見她微變的臉色。
四哥靠她好近,近到她感覺到他的麝香氣息及呼吸與她交融,而且她還可以細數他長長的眼睫毛。
"不是……"只是感覺很怪。
"還怕我嗎?"
嗯……她不知道現在的情形是不是該說害怕?
聽聞她的遲疑,朝遇的眼瞳瞇了瞇,再有行動時是准確的對著她的紅唇攻掠。
不似剛才的外唇相碰,這回朝遇深深的吻住她,舌頭深入雙唇中與她翻攪纏綿。
吸吮,深入再深入,彷佛在享受天下間最甜美的珍品,熾烈地磨她的唇瓣。
她只覺得頭發暈,但又令她全身酥麻,好似載浮載沉的小船,水波一陣接著一陣將她淹沒。
朝遇緩緩的停下,貪看她醺人的紅頰。她唇瓣紅腫,揪著他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氣,癱軟在他懷中。
"四哥……"
朝遇雙臂將她箝在懷裡,頭深埋至她頸邊汲取她的馨香,細細地舔吻她圓潤的耳垂。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全身無力,只覺快要融化在四哥身上。
忍不住陣陣傳來的酥癢感,一聲呻吟逸出唇畔。聲音一出,她就為自己感到羞愧,旋即緊緊閉上雙唇。
"怎麼了?別壓抑自己。"
他又輕又柔的啃咬她細白的纖肩,力道不大卻也惹得她一縮。
四哥在咬她呢!她的腦筋已經糊成一團,沒有辦法思考,胡亂的想著要不要咬回去?萬一……萬一她融化了,四哥會不會罵她?
"在想什麼?"朝遇在她耳邊呢喃。
"我……我……要融掉了。"眼神迷離失去了焦距,嬌喘連連,"怎麼辦?我怎麼了?"
一聽聞她說的純稚話語,朝遇差一點失笑,停下了對她的動作,等待著她的紅暈漸漸退去。
總算她慢慢回神,也平順了紊亂的呼吸。
"融化沒?"
她趕忙用手拍拍臉頰、身體和頭,全身上上下下幾乎都拍過一次。"還好,我還在。"
朝遇捏她臉頰一記,空出一只手在一旁摸索,拿出了長形錦盒遞向她眼前,"看看。"
她伸起依舊有些使不上力的手接下了盒子,解開盒扣掀開蓋子,藍黑色的菱花鏡映入她眼廉,她反倒有點不知所措,"四哥,這個不是要送人……"
他點頭。"送你。"
她張大小口,"送我?"這個東西價值不菲,更正,是原本價值不菲,但四哥取之不花費一毛,但還是不便宜的東西。
"不喜歡?"
"不是……"
"喜歡就收下。"他把錦盒推至她懷中。
她真的可以收下嗎?瞳婷抱緊錦盒,那麼多年來頭一次有人送她禮物哩,而且還是她想了好一陣子的東西。
"謝謝四哥。"
甜蜜的笑花漾在臉上,一圈又一圈。
"小姐?小姐廠這已經是她今天第十五次出聲叫喚頻頻發呆的小姐,也不知道小姐怎麼了?自從昨日跟少爺出游後,一回來就魂不守捨的。
一直臉紅通通的看著那面新買的鏡子,其實她瞧那鏡子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頂多形狀不太一樣,還不就是一面鏡子嗎?
她伸手在小姐額上一摸,咦?沒發燒呀!
那……不會是這面怪鏡會勾魂吧?這下可糟了,小桃一把奪過鏡子。
這一招果然奏效,瞳婷馬上自九重天外收回神魂。
"小桃,你干嘛搶我鏡子?"
"小姐,"小桃一臉擔心,"沒事吧?今天小姐都一直盯著鏡子發呆。"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小桃面前晃,"我沒有發呆,我在想事情。"
但是小桃擺明了一臉不相信。
"你不信?"化指成拳。
"信信信,我信。"主子最偉大,主子說什麼都對。小桃。點頭如搗蒜。"那,小姐在想什麼?"
"想知道嗎?"她瞅著小桃,見小桃瞠大眼,瞳孔中寫滿"我想知道"四個大字,"就是……"
"就是什麼?"不要吊她胃口了。
"秘密。"話一說完,她順手搶走小桃護在胸前的寶貝鏡,旋身進入內室,徒留癡呆的小桃在原地。
一進入她的房中,關起門,她的背抵在門上。
臉上不自覺的勾起笑容。昨天對她而言好似一場夢境,彷佛自落水後世界全部倒轉,就連四哥也對她有了改變。
想起四哥,就想起昨日的吻,那可是她的初吻耶!
而且四哥對她那麼溫柔、那麼的好,發現她私自外出也沒責罰她,還送了一個原本價值三十兩的鏡子給她。
一切的一切全都變了樣,捏捏臉頰,痛楚傳來,證實這些都不是夢。
可是就算是夢,她也心甘情願,只是希望這一場夢永遠都不會有醒的一天。
也或許是老天爺聽到她的心聲了。
然後她又笑意綿綿。止不住笑,她的眼眉又彎了起來。
身後的門扉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她只當是小桃又來煩她,隨口就嬌嗔了一句,"干嘛啦!"
沒有人回話,她好奇的轉身看看,依然沒有聲音傳出。
小桃是怎麼了?還在氣她剛剛不跟她說實話嗎?
將菱花鏡擱在梳妝台上,這才回身開門。
"小桃,你──"沒想到門一開,杵於門外的不是小桃,而是──"四哥!"
接著看到小桃站在遙遠的後方對她擠眉弄眼的。
"怎麼?不想開門,不想見我?"
今日一身象牙白衣衫更加突顯他的俊朗,猶如斯文儒生一般,風采迷人。
"不是的,我以為……以為……又是小桃……"愈說頭就垂得愈低,只覺得自己出糗了。
朝遇以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輕輕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四哥吻她,就在小桃面前?果然,她聽見一聲很大的抽氣聲,接著就看見小桃被嚇得掉了下巴。
面容又禁不住的潮紅。
"去換衣裳,我帶你出門用午膳。"
朝遇的手掌自她的下巴滑到頸部、鎖骨,然後持續滑落……
胸前的觸感令她一顫,肌膚發麻。
四哥是不是摸到她胸前的某一部位呢……
風華樓
樓高三層,緊鄰湖畔,以重重縷空雕花裝點全樓,"風華"兩字取自"風華絕代",許多文人墨客皆慕名而來,為揚州最負盛名的客棧之一。
瞳婷與朝遇兩人坐於最高處的三樓,天氣晴朗,整個湖面波光粼粼,映著藍天,令人突湧一股欲遠離塵囂之感。
"好漂亮喔!"瞳婷半個身體掛在窗台上,兩腿晃呀晃的。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耶!
"小心掉下去了。"朝遇提起她的腰將她抱回原位,愈跟她相處就愈發現她純真無邪的孩子氣。
才剛坐好她就又扭來動去,像條毛毛蟲不肯安分。
沒辦法,因為她發現四哥對她很好,也不擺臉色,也不罵她了,所以她直覺地將愛玩本性一點一滴的顯露出。
她不確定老天爺的仙術什麼時候會收回去,所以要趁著能玩的時候趕快玩。
"你再不坐好,待會兒我就不帶你去坐船了。"朝遇威脅恐嚇她。
船?一聽到這個字她就興奮起來,"在哪裡?在哪裡?"
她也從來沒見過船呢!只知道那是在湖或河上供人坐,飄來晃去之物。
"要不要乖一點?"結果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要。"
"你看,"他以手遙指湖面點點,那像是葉片的東西,"就在那兒。"
她瞇著眼睛看,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她只知道大略的形狀。
敲門聲叩響了廂房。
"客倌,上菜了。"
"進來。"朝遇回道。
門一開,兩名小二端上了一堆菜,熟練的將一疊疊精致菜餚放置桌面。
室內馬上被這些菜餚的撲鼻香味所溢滿。
他遞上打賞角銀,小二歡喜有力的答道:"謝謝公子。"
隨即就退下去了。
瞳婷被五顏六色、美味多樣的菜色弄得眼花撩亂,"好多喲!"
她今天可真是什麼都見識到了。
"開動。"朝遇拿了雙筷子遞給她,"盡量吃。"
胭脂醉雞、荷葉蒸飯、鮮干貝竹笙羹、清湯燕窩、玫瑰蝦、豆皮包子……琳琅滿目。
她夾了一塊白玉扣肉送入口中,滑軟柔嫩的滋味化在嘴裡,甜甜酸酸入口即融,鮮美的肉汁混著葉香,清爽不膩。
好好吃喔!她這輩子都沒吃過如此好吃的食物。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朝遇夾了一塊香味干片在她碗中。
"滋!"差點咬到她舌頭。
約莫一刻鍾後,朝遇看她一眼。
"為什麼傻笑?"
有嗎?她咬著筷子打了個小嗝,"我吃飽了。"
他一眼掃過桌面菜餚,"吃那麼少?"是鳥在吃飼料嗎?
"嗯。"對他淺淺一笑,然後慢慢移向窗邊,不一會兒人又掛在窗台上。
朝遇面對她的舉動只是搖搖頭。
微風吹拂過她的臉頰,閉上眼,享受著這一份涼爽,。空氣中隱隱約約帶著花香,還有鮮嫩的青草味。
在如此舒適的環境下,她慢慢覺得眼皮愈來愈沉重,黏在一起而睜不開了。
睡著了吧!
她認為自己睡著了,但腰間傳來一陣陣的撫觸。
好舒服……
不要停喲!她緩緩往來源靠去,咦?有點硬邦邦的,但是很溫暖,勉勉強強接受啦,嬌小身軀淨往裡鑽。
她的唇瓣不知道被什麼貼住,接著有種甜甜的液體流進她的嘴裡。
真好喝。
吞咽一下,卻還想喝得更多,雙臂往上勾住,主動對那個送來液體的東西吸吮起來,丁香舌伸出來探索。
果真還有那種甜甜的味道,只是淡了點,但是她舔舐得更起勁。
眼睛的視線隨著她的清醒而漸漸清晰,剛毅挺直的鼻梁、漆黑如夜空的眼眸、一綹垂在額際的發絲。
好熟悉,好……
四哥!
她嚇得雙手驟放,整個人差點往後倒去,幸而朝遇及時將她撈回,才沒讓她的後腦勺與石牆做最親密的接觸。
怎麼會是四哥?他的雙唇濕潤紅腫,瞳婷又傾上身去,嗅聞著四哥唇瓣的味道,啊!原來……她吃了老半天的竟是四哥的嘴。
她的臉瞬間漲紅。
天啊!丟臉丟到長江去了。
"怎麼?"朝遇輿她離得好近,一舔唇,"看你吻得難分難捨,我才知道我的嘴竟是那麼好吃。"
不!好丟臉呀!她用雙掌遮住了自己一張小臉,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偷偷撐開指縫,就看到四哥還在看著她,手指又趕快並攏。
朝遇倒是饒富興味的看著她的反應。
又過了好半晌,瞳婷才有勇氣將手一點一點地移下。
要笑,就讓四哥笑吧!
等她親自將屏障撒下,朝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占奪她的唇。
依舊猶有淡淡的甜味,朝遇吻得深入,像是要直達她喉間、心裡,不像第一回的輕柔緩順,這次他吻得狂霸,如火燎原的猛烈。
持續吮吻,但離了唇,沿著臉頰到耳邊再向下移滑,性感誘人的鎖骨、豐潤雪白的前胸……
瞳婷兀自沉浸在難以言喻的陌生感受中,直至感覺到胸前的異樣。
眼再度睜開,看見的是一顆頭顱埋在她胸前,上衣衣襟全部敞開,肚兜被褪到腰際,而四哥在吻舔的對象是──她的……她的……
臉頰因羞紅而益加的滾燙。
"四哥……"不可以這樣。
想推開,但是他堅硬高大的身軀卻是文風不動,她已經快要不能忍受四哥舌尖在她胸前滑動的那種感覺。
她……好……
"不要,四哥,不要啊──"她不喜歡,真的不喜歡。
細微嬌弱的這句話奇跡似的使朝遇停下一切動作,低著頭吸氣再吸氣,企圖忍住快要沖出的欲望。
他跟一抬,沒想到看到的竟是她的藍色眼睛水花亂轉。眨一眨充滿濃濃欲望的眼,確定他沒看錯。
雙手撐在她身側,啞著嗓音問道:"怎麼了?"
"四哥,我不要,"拉上衣裳遮掩她赤裸的上身,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情愫、陌生的碰觸,都令她感到不安,而且窗外是朗朗晴空,彷佛一切都無法遁形,全部都被看得透徹,"我怕──"
怕?
朝遇坐直身子,既然她不要,那就不強迫她了,他可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系又重回原點。
只不過那一股難耐……
他一抹臉,算了,瞳婷對他而言,幾天前還是妹妹的關系。
她窟望四哥的神情,"四哥,你不高興嗎?"
他搖搖頭,"不是。"他只是在忍耐。
以手背抹淚,她怕四哥剛剛對她做的事,也害怕四哥會生氣,但更害怕的是四哥不再對她好、不再疼她。
輕輕的靠在他身邊,突然伸手握起四哥的大掌,往她披遮的衣襟內探去,咬住唇,強迫自己不要因大掌的盈握而顫抖和瑟縮。
"四哥,不要不理我。"
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不理我……
聲音回蕩在他腦中。
朝遇怔怔看著她的舉動,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明明很害怕、很恐懼,但是卻肯強迫自己,只因要他不要不理她。
到底是為什麼能讓她這麼做?
而他,到底又在做什麼?
抽出手,緩緩上移,揩去了她墜落的淚珠。
"不要哭。"
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替她穿起粉色肚兜,拉好衣裳。
"我不會生氣,也不會不理你。"
然後將她緊緊的壓在懷中。
薰風習習,吹掠過湖面,撩起一圈接連一圈的漣漪。
時近春末,湖上的蓮荷綠葉高聳,占水為王的展現綠意,初生的花苞青中帶粉,尚未綻放就已奪人注目。
扁舟撐過一方水田,老翁閒適的穿過荷群。
受到船的擠壓,荷葉片片湧上扁舟。
朝遇順手摘取一株花苞遞給瞳婷,"快夏季了。"
她接過,放在鼻下嗅著花苞的清香,與他靠得很近,但不敵水的誘惑,伸長另一只手撥弄著湖水。
上次落水的余悸猶存,讓她不敢太靠近水,而且湖水不比池水,這回她掉下去准沒命。
"還怕水?"
"嗯,一點點。"雖說如此,她卻靠朝遇靠得更緊了。
他伸長猿臂摟著她,"怕什麼?我會救你的。"
"還是怕。"她嘟著嘴,"四哥不知道嗆水很難過。"
他一點她的唇,"那現在,還怕不怕我?"
她淘氣的比了個勢子,"也是一點點。"
"為什麼?"
"四哥從不笑。"她得寸進尺的說道。
一挑眉,對於這一點他卻沉默。
"四哥……"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撥發,有些避重就輕的回答:"想笑的時候就會笑了。"這一問他才發覺,他已經有很多年不知道笑為何物了。
她也感覺到四哥刻意回避正面回答,每個人都會有不想說的事,她不會因好奇而對四哥打破砂鍋問到底。
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倒在他身上。
仰看穹蒼,她有些迷惘,因為不知道這樣美好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愈跟四哥親近,她就愈貪心,希望這段日子的期限是一輩子。
會不會太奢求?
現在的日子雖然美好,但每過一天她就會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她甚至不知道四哥對她態度驟變的原因,可是卻膽怯的不敢追問,她怕一問,如此快樂甜蜜的相處就會破滅。
然後,她又會回歸到最初。
就算騙自己也好,因為她發現──
她愛上四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