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而狂 第二章
    國際機場外,人群中走出一位東張西望的女孩,她那股興奮激昂的勁兒,就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戰士,她正是莫愁,噢,確切地說,從現在開始應該叫她——依柔。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她思量著應該為自己想個失去記憶的借口,然後再去警察局,接著順理成章地被送回傲家,實施她的復仇及拯救計劃。

    站在街口正要打車的莫愁,忽然聽到不遠處巷子裡傳來撕打的聲音,她好奇地向巷子深處走去,發現幾個混混模樣的傢伙正在圍攻一名年輕男子。雖然年輕男子身材很高,身手也算敏捷,但與手持棍棒、人多勢眾的混混相比,還是明顯處於劣勢,已經快被打倒在地了。

    「哼,這麼多打一個算什麼本事?我最看不慣以多欺少的行為!」見情勢危急,莫愁挺身而出。

    她突如其來的喊聲讓混混們停住了拳腳。

    「我當是什麼人來找死呢,原來是個漂亮的小妞啊!」為首的黃毛混混見來人是個女子,嬉皮笑臉地走了過來,「就憑你也想打抱不平?嘻嘻,你該不是看這小子長得俊才想幫他吧?好!等我們兄弟收拾了這小子,再讓你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聽了他的話,混混們齷齪地怪叫起來。

    「砰!」混混頭目的右眼冷不防被莫愁一拳擊中,接著她一個旋踢、側踢、過肩摔……

    「啊!」

    隨著黃毛的慘叫,莫愁快速地揮動著拳腳,眨眼間,又有兩三個混混被她打倒,其餘幾個見狀急忙手持棍棒一起向她衝了過來,可從小就愛打架滋事的莫愁當然不會懼怕他們。

    棍棒如雨點般地向她襲來,莫愁一邊閃躲一邊頻頻尋找機會進行反擊,但一陣猛衝猛打後,莫愁的體力漸漸不支,身上多處被對方擊中,幸好一輛鳴叫的警車路過,幾個混混這才丟下棍棒倉促地四處逃竄。

    莫愁疲憊地跌坐到地上,正對上年輕人驚訝又感激的目光,「謝謝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是同校,我叫楊子,就讀經濟系,大三的學生,你好像叫做依柔是嗎?真想不到你有這麼好的身手。」

    莫愁一驚,仔細地打量起對方,儘管楊子的臉龐已經青腫,但以他的穿著來看,不難看出是個富家子弟,這個有著清澈眼神、柔和笑容的陽光大男孩怎麼會認得姐姐呢?

    「你怎麼認識我姐……咳咳,認識我呢?」

    楊子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你不會這麼健忘吧?我和傲文康是同班,是他惟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他的確在傲家見過依柔,而當時的依柔正在傲爽(傲文龍的妹妹)的訓斥下做著僕人該做的工作,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傲文康?」莫愁機靈地轉了轉眼珠兒,「你說的傲文康是不是和那個傲文龍有關係?」

    「你沒事吧?」楊子詫異地望著莫愁,「他是傲文龍的弟弟,這個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呀。」

    「喔!」莫愁尷尬地笑了笑,眼珠亂轉起來,「我沒——哎呦喂!」她忽然雙手抱頭呻吟了起來,「哎呀,我的頭好痛啊,我怎麼什麼也不記得了?」莫愁決定將錯就錯,給自己找了個現成的失憶理由。

    「什麼?頭痛!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我們趕緊去醫院吧。」楊子緊張了起來。

    「哎呦……好……」莫愁偷偷地瞄了瞄他,暗自竊喜地吐吐舌頭。

    經過醫院全面的檢查,醫生對面前一問三不知的「依柔」定義為:腦部無明顯異常,當前出現的失憶,可能是由於腦部受到震盪而引起的。

    瞧著一臉內疚的楊子,莫愁禁不住竊笑了起來——

        

    一輛銀灰色的福特緩緩地駛進了傲家,莫愁由楊子攙扶著下了車。

    環顧四周,莫愁不禁暗自讚歎傲家宅院的氣勢宏大,寬闊的草坪,巨大的花圃,這所漂亮高大的歐式樓房簡直可以與皇家的宮殿相媲美。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位身材嬌小、留著短髮的女孩子快步從樓裡衝了出來。

    「楊子,我一聽見你的車聲就……哎呀!你的臉怎麼受傷了?」傲爽吃驚地頓住了腳步,當她看清楊子攙扶的人時,立刻怪裡怪氣地吵嚷起來:「我當是誰呢?呵,敢情是依大小姐回來了,你不是說到外地辦事嗎,怎麼這麼快就趕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會有點兒骨氣離開呢,你還真把這裡當家了不成?楊子怎麼會送你回來?哼!這麼說,楊子受傷一定是拜你所賜嘍。」

    莫愁憎惡地打量著盛氣凌人的傲爽,只見她閃著亮光的短髮被她故意弄得蓬亂,細眉高高地挑起,眼睛和嘴唇上都塗滿了銀光粉,身上穿著閃光絲料的吊帶背心與短褲,整個就是一副小太妹的裝扮。瞧她對自己說話時的眼神和語氣,莫愁不難想到她欺負姐姐的樣子,胸中騰起的怒火使她望向傲爽的眼神也凌厲起來。

    「哎呀,才幾天不見,你依大小姐長了不少的脾氣嘛。幹嗎這麼看我?說不得了嗎?你可看清楚點兒,這裡是傲家,不是你們依家!」傲爽蠻橫地抬起下巴,挑釁地道。

    緊握雙拳,莫愁強壓心中的憎惡,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回頭問楊子:「這個小太妹是誰呀?我認識她嗎?」

    「當然認識,她是傲爽,是傲家最小的孩子。唉,真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得你……」楊子更加內疚起來。

    「你說誰是太妹?」傲爽被莫愁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

    「傲爽,回屋去!」突然傳來的一句訓斥讓正要發火的傲爽停了下來。

    「可是二哥,她……」

    「回去!」

    「哼!」傲爽狠狠地一甩手,不情願地離開了。

    傲文康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過來,他的目光深邃而敏銳,短髮柔軟蓬鬆,消瘦的臉頰稜角分明,略顯蒼白的面容上透著淡淡的冷漠。

    「都到客廳裡再說吧。」他的聲音如外表一般冷淡,不帶一絲溫度,看似平靜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莫愁跟隨楊子走進了寬敞的大廳內,大廳裝潢得富麗堂皇,有巨型的豪華吊燈、有環行而上的金屬扶梯,再加上那些古樸典雅的紅木組閤家具……

    「發生了什麼事?」傲文康那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在楊子和莫愁的臉上來回巡視著。

    「唉!我上街的時候碰到一個混混在搶東西,就追了上去,但是追到一個巷子裡時,忽然又竄出四五個手拿棍棒的他的同夥,我被打的時候依柔前來制止,結果連累她弄傷了頭……我們到醫院檢查過,醫生初步診斷為腦震盪引發局部失憶。」楊子不好意思地道,「我本來想讓她留院觀察幾天的,但是依柔執意不肯,我只好送她回來。」楊子拿出金卡和醫院的診斷書一併交給了傲文康。

    傲文康冷眼看了看楊子遞過來的金卡,「什麼意思?」

    楊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給依柔卻被她拒絕了,我想……」

    「你怕傲家付不起她的醫藥費嗎?」傲文康有些不悅地站起身來,看了看莫愁,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瞥,莫愁還是察覺到了他眼中的讚許。也正是這驚鴻一瞥,讓莫愁從內心深處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

    莫愁滿以為可以從他們的談話中多瞭解些傲家的情況,傲文康卻平靜地下了逐客令:「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楊子你可以走了,依柔的事一會兒我會通知大哥,這件事傲家能夠解決。德叔,你帶依柔小姐回她的臥室,她想不起來什麼你就提醒她。」

    「好吧,替我多照顧依柔。」楊子向莫愁投去感激的一瞥後,面有愧色地起身離去。

    「我會找出打你的那幾個混混,給他們應有的懲罰。」傲文康頭也不回地先上樓去了。

    楊子回首報以感激的一笑。

    「天吶!這也算是對待朋友的方式?哼,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就會吹牛皮。」莫愁憤憤不平地衝著傲文康的背影抱怨道,聲音剛好讓他聽到。

    樓梯上的傲文康僵了一下,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修長的身影迅速隱沒在莫愁的視線裡。

    「依柔小姐,請隨我到這邊來!」德叔從一排穿著制服的僕人中走出來,衝著莫愁躬身施禮,然後面無表情地在前頭帶路,莫愁靈活地扭了扭手腕,腳步快捷地跟了上去。

    「哇,這麼多的房間啊,真是夠氣派!」來到二樓的莫愁被眾多相同的房門弄得眼花繚亂。

    德叔回過頭來奇怪地瞧了莫愁一眼,然後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依柔小姐,您的臥室到了。左邊這間是書房,右邊是您的健身室,您有什麼要求請儘管吩咐。」

    莫愁陶醉地仰首環視周圍的一切,過了半晌,才說:「謝了德叔,您忙吧,別客氣,這裡的一切都太棒了!我真有點兒不習慣呢。」頓了頓,她又道:「還有,德叔,你們傲家的人為什麼都老愛板著面孔呢?我想你笑起來一定很和藹。」德叔一愣,僵著的臉孔微微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快速地轉身離去。

    「這兒的人蠻有意思嘛。」聳聳肩,莫愁滿心期待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臥室色調柔和,讓人覺得溫馨而舒適,比她家的房子還要大;寬大舒適的睡床、賞心悅目的裝飾,還有裝滿衣櫃的高檔衣服,化妝台上堆滿了琳琅滿目的高檔化妝用品……看著這一切,莫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麼?你還要和嬌娃在日本多玩兩天?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回家看看依柔嗎?楊子說醫生診斷她失去了局部記憶,而且她好像有很大的變化……是的,沒有別的大礙,但是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回來探望她一下,怎麼說她在名義上也和你訂了婚,你對她這樣不理不睬……喂?喂喂!」聽到對面傳來掛斷的嘟嘟聲,傲文康無奈地放下了電話。

    「依柔,那個可憐又可笑的瓷娃娃。」傲文龍優雅地放下了電話,輕笑著低喃道。

    想來他這個小未婚妻還真的多災多難啊,雖說她不過是自己應付身邊女人的擋箭牌,之所以還把她留在身邊的原因也只是因為不想讓那份本該屬於那小妮子的資產被其他人吞掉,也算是對自己無心的疏忽給依家造成傷害的一種補償。但是自己對她冷漠的態度……想到這,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

    「怎麼,你那懦弱的小未婚妻出事了嗎?」嬌娃嫵媚地從身後環抱住身材高大的傲文龍,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很難讓她不迷戀,姑且不提他的財產和對身邊女人的慷慨大方,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與那儒雅深沉的笑容,就能讓她沉迷個半死。儘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無非是他用來對付商場上對手的一顆棋子,但她就是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一切。

    「對不起,嬌娃,這兩天冷落你了。」輕輕執起她從背後環抱過來的玉手放到嘴邊輕吻,傲文龍轉過身來。

    嬌娃發出嬌滴滴的哼聲,整個人都癱到在他的懷裡,「就知道拿我做幌子,還說是陪我出來玩,卻只顧著忙工作。」她嘴裡雖然抱怨,但望向他的眼神卻愈加火熱。

    傲文龍的笑容再度擴大。這兩天他藉著陪女友出來遊玩的借口已經悄無聲息地完成了許多大動作,是該放鬆休息一下了。

    「我做的一切當然都是為了你,簽約只是順便嘛。」上個月剛剛繼承父業的木籐井一上任便在演藝界大放厥詞,竟然還敢試圖挖他歌手的牆角。要不是他的父親及時出面道歉,傲文龍一定讓他——這次只是他給這個狂妄自大的日本人的一個小小教訓。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但只是一瞬間,便又被他的笑容所掩蓋,唇如細雨般輕輕地落在嬌娃的臉上、身上……

    莫愁閉上眼睛撲向大床,舒適的感覺令她昏昏欲睡。

    臥室的門卻在此刻被猛地踢開,傲爽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失去記憶?這種謊話只能騙騙三歲的孩童,告訴你依柔,你別以為編出這樣的瞎話來就能讓我大哥對你感興趣。做你的白日夢吧!大哥讓你住進我們家不過是看你可憐,你以為你是誰?識相的話就趁早滾出傲家去。」

    莫愁躺在床上沒有動,一點兒也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喂,我對你說話你聽見沒有?怎麼,被我攆出去才幾天呀,這麼快就又厚著臉皮回來,還謊說自己失去記憶。」傲爽見她如此藐視自己,更加生氣了,「哼,想知道我大哥聽說你的事是什麼反應嗎?哈哈,剛剛我正巧聽到二哥打電話給他,他說今天不回來了,還要陪嬌娃在日本多玩兩天。」

    莫愁慢慢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眼裡是憤怒的火焰。傲爽尖刻的話語讓她從美夢中驚醒,自己來這裡不是享樂的,是要替姐姐好好教訓教訓欺負她的人的,想到這兒,莫愁衝著傲爽惋惜地搖搖頭。

    「難怪你說出的話會這麼令人作嘔,一個連進別人房間要先敲門都不懂的人,當然不用指望能說出什麼值得一聽的人話嘍。」

    「你說什麼?你還敢教訓我!就憑你也想對我指手劃腳?呸!要不是我們傲家可憐你,你能住到我們家來?你還能在貴族學校繼續唸書?你爸爸現在能躺在美國醫院的高等病房裡?你的臉皮還真夠厚,被我攆走還有臉回來……」她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一個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啊!你……你竟敢打我?」傲爽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沒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這巴掌算是給你個教訓,要想贏得別人的尊重,你首先得知道怎麼尊重別人。」莫愁站在她的面前,用手衝著門外一指,「現在你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則難保我不會再次出手!」

    「你……算你狠,咱們走著瞧!」傲爽畏懼地看著莫愁,悻悻地離去。

        

    在依柔衣櫥中找了半天,莫愁最終選了件深藍色絲光上衣、白色緊身褲,長髮用緞帶隨意地紮起,她一出現,立刻讓樓下見到她的人眼前一亮。

    「這麼晚才下來,你不是連吃飯都不記得了吧!」傲爽氣恨難消地挖苦道。

    莫愁瞇了瞇眼睛,若無其事地坐在她的對面,「哦,有進步嘛,知道關心人了。」

    「你……」傲爽懊惱地拍案而起。

    「坐下!小妹,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二哥……你不知道她方才竟敢……」傲爽賭氣地嘟起了小嘴,但見傲文康冷冰冰的表情,她只能滿腹委屈地坐了回去。

    莫愁得意地衝著氣急敗壞的傲爽挑了挑眉毛,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

    「身體感覺怎樣,有不適嗎?」傲文康詢問的語氣依舊毫無溫度。

    「沒有,謝謝。」莫愁淡淡地答道,直覺告訴她,這個外表總是帶著冰冷面具的傢伙一定有副相當脆弱的好心腸,和他交好的話,她的計劃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

    僕人為傲家兄妹分別端上豐盛的西式早餐,擺在莫愁面前的卻是盤白米飯,上面放著幾片青菜葉。

    傲文康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僕人畏懼地望了望一旁掩嘴偷笑的傲爽。

    「是我吩咐廚房的,依柔剛從醫院出來,應該吃得清淡些嘛!」

    「德叔,重新為依柔做份早餐。」

    「慢著,二哥,我記得大哥說過,『傲家不養吃白飯的人』,我們家收留她已經仁至義盡,難道還當真把她看做大嫂?要吃飯可以,自己動手啊,我們家的廚房什麼沒有?」

    「傲爽,別太過分!」

    莫愁暗歎了口氣,看來真是人善被人欺呀,姐姐從前在這裡的處境可想而知。傲文龍不回來沒關係,只要是傲家的人都一樣,從今天開始,她要讓他們知道知道她的厲害,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沒問題。」莫愁爽快地站起來,轉身衝著德叔輕鬆地一笑,「那就煩勞您帶路到廚房。」

    「對嘛!二哥你瞧,人家都不說什麼,你幹嗎多管閒事呢?」

    傲文康不再說話,但他卻有些疑惑,剛剛他彷彿發現,一向處事戰戰兢兢的依柔,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那感覺實在好熟悉,似乎和大哥有得比。

    「不……不……好了!不好了!」過了片刻,一向冷靜的德叔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飯廳,潔白的制服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見德叔如此的一反常態,傲文康和傲爽連忙起身奔向廚房。

    眼前的情形令傲爽驚叫著躲到傲文康的身後,只見寬敞的廚房內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味,兩隻無頭公雞四處亂飛,潔白的牆壁被濺得到處都是雞血,一旁忙著追殺的莫愁,一手攥著剛剁下的雞頭,另一手持著仍在滴血的菜刀。

    見到趕來的他們,滿臉是血的莫愁還故意做了個恐怖的表情,「這雞還真會折騰,電視裡不是常說新殺的雞最鮮嗎?等會兒做好了你們也來嘗嘗!」

    傲家兄妹望著她手中滴血的菜刀,只能猛嚥口水戰戰兢兢地後退。

    更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是,莫愁竟然端起灶台上一碗血紅的液體,一飲而盡,傲爽還來不及尖叫,便一翻白眼癱倒在地上。

    「不會吧,這麼膽小?」莫愁大失所望地搖搖頭,「算了,都怪我,殺什麼雞呢!」她回過身去,手中的雞頭「不經意」地飛向傲文康。

    「哇……」看清了手裡的不明飛行物,傲文康忍不住捂著嘴落荒而逃,德叔則手忙腳亂地拽著地上的傲爽往外拖……

    面對一大群目瞪口呆的僕人們,莫愁無辜地伸著雙手,「我不過是殺隻雞、外加喝了點兒西瓜汁嘛,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哦,我看明天就不要吃雞了,改吃活蛇好了!」

    聞言,膽戰心驚的僕人們紛紛四散逃去……

    映著落日的餘輝,莫愁靜靜地倚著陽台上的圍欄向下眺望,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打斷了莫愁的思緒,是傲文康在吹奏。

    莫愁情不自禁地跨過陽台坐在圍欄上,那悠揚的笛聲彷彿潺潺的流水,直到笛聲終止,莫愁依舊陶醉其中。

    「你真的是依柔嗎?」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傲文康定定地瞧著她,眼神中充滿了質疑。

    「不……是那我是誰呀!」險些失口的莫愁跳回到陽台的地面上,一臉俏皮地反問。

    「從前的你就像只膽小怕事的小白兔,但回來後的你讓我很驚奇、陌生,我甚至懷疑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個性。」他思考的樣子使他的面孔看起來隨和了許多。

    「噢?是嗎,那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高見。」莫愁雙手托腮地瞅著他,「我是不是看上去不像以前那麼軟弱好欺負了?不過我最感興趣的還是想瞭解我未來的老公現在正在哪快活喔。」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挑釁。

    傲文康臉上的線條再度繃緊,毫無慾兆地轉身離去。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莫愁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這算什麼,不戰而降嗎?」

    仰面躺在舒適的床上,莫愁輾轉難眠,腦子裡理不出個頭緒。到現在她還沒見著那個花花公子傲文龍,自己的拯救計劃也不知該如何著手。自己的處境倒還好,可是不知道姐姐那邊如何?恬靜的姐姐受得了大火龍的火氣嗎?老爸一定會為她的好成績滿懷喜悅吧?至於老媽,讓姐用那張金卡應付她的麻將費用應該不成問題吧?她明天是不是還要加把勁對付狂妄自大的傲家兄妹……

    看來今夜對她來說將是一個不眠之夜嘍。

    英傑貴族學院的高額學費與它的高教學質量一樣有名氣,學校的大門外,一輛輛名牌車看得人眼花繚亂,這時,一輛黑色林肯緩緩停了下來,令周圍所有的跑車都黯然失色。德叔恭敬地打開車門,傲文康、傲爽從車上走了出來,緊跟著下車的莫愁還來不及為校園的環境和景色而讚歎,便為眼前學生們的穿著打扮吸引住了。校服被各種名牌服飾代替,校園彷彿變成了名牌時裝展示的舞台。

    「依柔!」泊好車的楊子神采飛揚地衝著莫愁走過來,「身體好些了嗎?」

    不等莫愁答話,周圍就傳來許多女生的議論聲。

    「傲文康好酷、楊子好帥喔!」

    「少來了啦,那是因為你們還沒見到真正的男人才會這麼說,要是你們見到人見人迷的傲文龍,看你們還會不會這麼說!」

    「是啊是啊,我聽說見過傲文龍的女人都會為他著迷害相思病耶!」

    「才不是吶,是他的笑容帶有魔力,我曾經在電視上見到過他,確實是酷得不能再酷、帥得不能再帥,他望著你笑一下,你的心就會不自覺地淪陷!」

    「那他的真人豈不是……」

    「不要吵了,反正也見不到傲文龍,還是好好看看眼前的吧!」

    大膽的女生乾脆擺出了撩人的姿勢,衝著他們拋起了媚眼。幾個與傲爽有些交情的女孩子藉機迎了上來。

    「傲爽,你的新衣服是在哪裡買的?什麼牌子的,我都沒見過。」

    「是呀,好漂亮噢!」

    傲爽喜形於色地抬高了下巴,故意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胸前的衣料,「你們當然不會知道,這可是日本最有名的服裝大師松本櫻子的最新作品,只此一件哦!」

    「呀!」一群女生驚呼起來,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其實這又算得了什麼呢?我們英傑的女生哪個不是如此,否則多給我們學校丟臉。」傲爽瞧了瞧身旁的莫愁,笑容裡充滿了輕蔑,「不像某些人——故意譁眾取寵、標新立異,竟然穿著T恤衫、牛仔褲來上課,簡直就是給學校抹黑嘛!」

    「哎,這不是依柔嗎!」

    「對哦、對哦,怎麼穿得這麼隨便、俗氣啊,簡直和我家的女傭沒什麼區別。」

    「是啊,怎麼能這副打扮呢,嘖、嘖、嘖,這副樣子怎麼配得上我們的偶像傲文龍呢?」

    幾個女生乘機挖苦起來。

    「什麼配不配的?我大哥幾時說過娶她啦?你們不要聽風就是雨,我大哥不過是一時心軟……」傲爽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你夠了沒有,你真的想惹怒大哥就儘管胡說!」傲文康拉過傲爽,一臉嚴厲。

    「二哥!你忘了她昨天是怎樣戲弄我們的嗎?」

    見傲文康不為所動,傲爽狠狠地瞪了莫愁一眼,轉身怒氣沖沖地跑開了。

    「依柔,你今天的打扮蠻有個性噢,我喜歡!」楊子偷偷沖莫愁眨眨眼。

    莫愁點點頭,然後故意誇張地說給其他女生聽:「呀,原來你也喜歡啊?我還以為只有傲家兄弟有這樣的品味呢!」莫愁雙手插進牛仔褲兜,一臉戲謔地環顧著女生們暗自竊喜的模樣偷笑。

    「天,連楊子這樣的帥哥都公然說喜歡!」

    「是啊,你沒聽她說傲家兄弟,那不就是指……」

    「噢,原來……那麼我們還等什麼?趕緊打電話給家人讓他們去買這種地攤服啊!」

    幾個女生如獲至寶地四散而去。

    「謝謝你。」莫愁誠懇地沖楊子一笑。

    「瞧你說的,要不是為了幫我,你也不會失憶,也就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但是話又說回來,依柔,我倒是覺得現在的你更有個性,比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更具有魅力和吸引力,你說呢,文康?」

    傲文康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臉上的神情依舊冷漠。

    莫愁開心地笑了,「兩位超級大帥哥,拜託你們不要隨便發表言論了,你們已經改變了校園內女生們的服裝流行趨勢了。」

    聽了她的話,楊子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前面的傲文康繼續向前走著,但他的神情卻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大哥要遇到真正的麻煩了。

        

    「這算什麼?德叔!你是怎麼管教下人的?這樣的人也配待在傲家嗎?馬上把她轟出去!」傲爽的責罵聲讓整棟樓都在發顫,更別說垂手站在她身邊的僕人了。

    「三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辭退我,我的弟妹還小,家裡還要靠我的薪水過日子啊。」女僕人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哀求著。

    「是啊,三小姐,阿鵑她也不是有意要熨壞您的衣服的,她的確是因為拉肚子才……」

    「德叔!別忘了你的身份,這有你說話的餘地嗎?給她結清薪水,讓她走人。」傲爽不耐煩地打斷了德叔,拂袖而去,但只走了幾步便又折了回來,「對了,別忘了扣除這件衣服的錢!」

    「三小姐,這麼做是不是太……何況二少爺出門一會兒就回來,我看是不是等他回來再說。」

    「德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傲爽凌厲的眼神令德叔不禁退後了一步,他低下頭,低聲道:「是,三小姐,這就照您的吩咐辦。」

    「慢著!」聞聲趕來的莫愁扶起了地上的女僕,不屑地瞥了傲爽一眼,「她已經這麼誠懇地向你道歉了,你還要辭退她,難道你沒有犯過錯?有錢人了不起嗎?別仗著有錢就瞧不起窮人!」

    「你……」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數落,傲爽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警告你,你別登鼻子上臉,這裡是傲家,還輪不到你說話!」

    「我知道這裡是哪兒,可你也聽清了,我雖然只是你大哥的未婚妻,但終究還算是這個家的人。你就不同了,遲早都要嫁人的。」不理會傲爽那張要噴火的臉,莫愁戲謔地衝著德叔眨眨眼,「德叔,這您就不對了,您再怎麼說也是個管家,管家、管家,當然有權管理傲家,有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了,別總聽外人瞎吵吵,今天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您看呢?」

    「是、是,依小姐說的是,我記住了。」德叔迎合道,眼裡有一絲笑意。

    「叫我依柔就行。沒事了,你們走吧。」

    「是!」

    「德叔!你……姓依的,咱們走著瞧!」傲爽氣惱地衝著莫愁咆哮著。

    當晚,傲爽打開被窩的時候,一隻活蹦亂跳的青蛙就在花容失色的傲爽面前高歌了起來,於是整棟樓內都聽到了她高分貝的尖叫聲,這二重唱讓莫愁聽起來舒服極了。

    莫愁從僕人口中聽到的傲文龍除了帥氣就是儒雅,為了對他多一些瞭解,她曾經試圖偷偷進入傲文龍的房間,瞭解一下這個花心大蘿蔔的狀況,只是那傢伙的臥室、書房、甚至健身房的門都緊緊地鎖著,於是她也只好憑空想像了。只是想過幾十種與傲文龍見面的情景,但她做夢也沒想到,當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竟會是如此的……

    這天,園丁老劉家中有點兒急事,於是莫愁腳穿旱冰鞋、身著寬大的T恤衫、聽著隨身CD,拎著噴水管悠閒地穿梭於花草中。完全沉醉於音樂中的她,根本沒注意從大門外駛進來的勞斯萊斯,以及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

    所以,當她以一個漂亮的迴旋去澆路對面的草坪時,手中的水柱出乎意料地噴向二人。

    「啊!」女人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莫愁慌忙停下動作,歉意地望向來人,一個挺拔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烏黑的髮際滴落,五官分明得像古希臘神話中的雕像,兩道濃眉下是海一樣深邃的雙眼,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溫柔,和煦的笑容中透出關切和體貼。儘管被水淋得有些狼狽,卻依然無法掩蓋他身上散發的神采、隱去他唇邊迷人的笑容。莫愁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實在難以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英俊的男人。

    「我當是誰呢?龍,想不到你的小未婚妻失憶到了這種地步,竟然充當起了花匠,嘻嘻……」忙著擦拭身上水漬的嬌娃忍不住笑起來。

    傲文龍眼中掠過一絲疑慮,但他臉上卻仍掛著慣有的溫柔笑容,問道:「柔兒,你沒什麼事吧,以後這樣的活吩咐下人做就行了。」

    聞言,莫愁驚訝地倒退了數步,腳下的旱冰鞋讓她險些失去平衡,卻被傲文龍不著痕跡地扶了一把。她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耀眼的男人就是她要對付的花花公子——傲文龍,他的歸來出乎她的意料,他出色的外貌、溫文爾雅的舉止更令她為之心動。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傲文龍的身影已經飄遠,可她依然可以清晰地聽到他身邊不斷嬌笑的女人的聲音,那裡面包含著對姐姐和自己的輕蔑與藐視。

    莫愁的手緊緊地攥著,為自己剛剛的失態而懊悔,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傲文龍俊秀的面孔就算再具有魅力,她的心裡卻只剩下對他的怨恨和憎惡,她要為姐姐討回些公道!

    還沒進到樓裡,莫愁便聽到傲爽的抱怨聲:「大哥,你怎麼才回來呀,你就知道心疼身邊的女人,完全不管你妹妹是不是被別人欺負。你都不知道這兩天……」

    莫愁當然知道傲爽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她挑了挑眉毛,冷笑著轉身離開;但一旁的嬌娃卻誤會了傲爽的話,不禁面色一沉。

    「哎呀,龍,你瞧瞧,你就應該多關心一下傲爽嘛,瞧她的樣子,難怪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就知道和你抱怨。」嬌娃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坐在沙發裡說著挖苦的話。

    「喂,我又沒有說你,你插什麼嘴?何況以你的身份想欺負我還不配呢。」

    傲爽的話音剛落,嬌娃便「蹭」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龍,你瞧瞧你這妹妹多沒禮貌,我警告你,我可不是無能的依柔,隨你欺負!」

    「我沒禮貌?哼、哼,那也好過你呀,何況……你會有機會嘗到『無能』依柔的厲害的。」傲爽不再急於跟大哥告依柔的狀,反倒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個素來目空一切的嬌娃怎樣應付失憶後的依柔。

    「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傲文龍不悅地皺了皺眉,揮手阻止了嬌娃接下來的動作,他語氣中透出不容質疑的威嚴,兩個女人不得不安靜下來,「嬌娃,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別怪我沒提醒你,與『威蒙』企業的合作可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你又要我去……」嬌娃有些不情願地嘟起了性感的小嘴。

    「你知道做我傲文龍女人的條件,如果你做不到,可有許多女人排著隊等著呢。」傲文龍的笑容下透出一絲凌厲。

    「好嘛、好嘛!人家又沒有說不去,別不高興嘛。」在男人堆裡摸爬滾打了這些年,嬌娃當然知道誰是她惹不起的。

    這時,莫愁端著兩杯自己「特製」的咖啡走了進來,站在他們的面前。

    「柔兒,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嘛,這些事讓僕人們做就行了,你是這裡的女主人,這種事不是你該做的。」傲文龍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

    「你就是傲文龍?」

    傲文龍一愣,依然面帶微笑地點點頭,他忽然覺得這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有了某些巨大的變化,她不再是一個月前在這裡寄住的依柔,那個無論見到誰都唯唯諾諾、膽小的女孩兒。面前的她眼中充滿了自信和活力,還有一些他看不透的東西,總之,這個失憶後的依柔讓他沒來由地產生了好奇。

    「那麼,如果你真的尊重我,你身邊的這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算什麼?虛偽!」話音未落,莫愁一抬手,將兩杯墨汁潑向傲文龍和嬌娃。

    「啊——」傲文龍身手矯健地躍開,但衣服上、頭髮上還是被潑上了不少,但他身旁的嬌娃就沒有他那麼敏捷了,被當頭潑了個正著。

    傲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平素裡最注重儀表的大哥,竟然被弄得狼狽不堪,再加上滿頭滿臉黑乎乎不停尖叫的嬌娃,傲爽不禁偷笑起來,同時不禁慶幸依柔對自己所做的還算不了什麼了,對她的怨氣也消了幾分,心裡還對她增添了幾許佩服。

    「依柔小姐,樓上已經放好了洗澡水,您要洗的話可以了……大少爺?」看清眼前的一切,剛從樓上下來的德叔驚愕得張大了嘴。

    莫愁得意地仰起頭,「德叔,叫人送這個女人回去,我方才忘了讓你多準備一份洗澡水了,帶大少爺去洗吧。」莫愁樂不可支地吩咐著。

    「依柔,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這是傲文龍在衝上樓洗澡之前惟一能來得及說的話。

    「依柔,你竟敢這樣對我?你以為你是誰,還輪不到你來管我的去留。我告訴你,這裡就是我的家,只要我不想走就不用走!」嬌娃蠻橫地瞪著莫愁。

    莫愁笑瞇瞇地走了過去,歪著頭瞧瞧她,然後捂著鼻子厭惡地嘲弄道:「知道你現在的模樣像什麼嗎?不巧啊,我剛剛給許多電台的記者打過電話,說這裡出現了人猿哦,你若是再不趕快離開,恐怕大家都可以一睹你的風采!」

    「你……」顧不得與莫愁計較,嬌娃驚慌失色地落荒而逃。

    「依柔到底出了什麼事?」書房中,傲文龍略顯焦躁地詢問弟弟。

    傲文康不慌不忙地走到窗戶旁,雙手抱胸地盯著他笑,「大哥,你好像比平時少了些大度,很少看到你失去笑容的樣子噢。」

    「你早就發現了她失憶後有些不對是嗎?」傲文龍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敏銳,「我可不想因為她的反覆無常影響到我的事業。」

    傲文康露出無奈的苦笑,「我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我派人調查過,的確是有幾個混混圍毆楊子,依柔出手幫他而受了傷,但她的改變真的很大,我早就提醒你叫你馬上回來,可是你卻還陪嬌娃在日本多待了兩天,現在你該知道這兩天我和傲爽過的什麼日子了吧?」

    「我在日本的時候這些就已經調查過了,她出事的頭一天還去過T市的,但只是在酒店住了一晚便馬上回來了,按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她今天的言行……你是說依柔也對你們……」傲文龍詫異地道。

    「你想過忽然在懷裡發現滴著血的雞頭是什麼感覺嗎?你吃過加胡椒、辣椒和石子的飯嗎?你喝過加洗衣粉的咖啡嗎……」傲文康苦笑著聳聳肩膀,「你想高傲的小妹為什麼對你發牢騷,因為她害怕這個依柔。依柔不但籠絡住德叔,讓僕人們對她言聽計從,還讓我們那個只知道欺負別人的妹妹終於嘗到厲害,不但不敢公然招惹她,還要時刻提心吊膽,擔心身邊會突然出現什麼可怕的活物……」

    傲文龍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實在無法想像弟弟口中描述的情形真的會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這個罪魁禍首真是自己領回來的那個膽小怕事的依柔嗎?「文康,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你確定我離開的這幾天依柔做出這麼多荒唐的事情真的是由於失憶?」

    傲文康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我不能肯定她是否真的失去了記憶,但我相信她這個人在精神上絕對是正常的,但她刁鑽的個性卻不是一個月前的依柔所擁有的。」

    「你認為她改變的原因是什麼?」傲文龍靠在椅背裡,閉目沉思著。

    傲文康思量了片刻,無奈地搖搖頭,「我想不出來。」

    「你不覺得她的改變對你和傲爽是一件好事嗎?」半響,傲文龍睜開眼,臉上又出現了平日的微笑,「不過——雖然我和她訂婚就是看好她柔弱的個性不會造成我的困擾,能很好地做我的擋箭牌,但無論她變成什麼樣,我相信她對我的用處是不會變的。女人,對付她們只要用足夠的金錢再加上適當的溫柔體貼便足以讓她們對你死心塌地,讓她們心甘情願為你做一切。但是文康,女人是最愛慕虛榮的,對她們你絕不能認真的,否則便是自討苦吃。」

    「但願你說的都對吧。大哥,你確定你永遠都不會對任何女人動真情嗎?而且,我相信總會有女人對你免疫的。」傲文康說道,臉上有著明顯的不贊同。

    「我期待著。」收起笑容,傲文龍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文件,這是他不在的這兩天秘書百合為他收集的最新資料和市場動態,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讀完它們。想到百合,傲文龍的嘴角輕輕地一揚,他之所以肯信任、重用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文靜柔弱的女人,並不是因為憐香惜玉,只因為他能清楚地洞悉到她的長處和弱點,他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她,也有自信能完全掌握她。

    可是,想到她上次對雷家的做法,傲文龍又不免有些內疚,雖然這讓他著實掙了一筆,但他對這種不光明的手段以及事後造成的後果還是有些芥蒂,是不是自己對她太過於……

    抿了抿性感的薄唇,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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