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之後.冷戀紅變了,變得很沉默寡言,無喜無悲。如果不是情同姐妹的綠丫,她也許一個字也不會吐。不論冷熾如何自責,她依舊無動於衷。她就像沒有生命的本偶娃娃似的,平平靜靜地坐在窗邊,癡癡地望向窗外什麼都沒有的世界。
冷熾情願她打、她罵,不管她用什麼方法同他都可以,就是不要忽略他,不理他,這樣他簡直要崩潰了。日出而升,日沉西落,幾天了?他也不清楚有多少天沒見到戀紅了,只有佈滿眼底的血絲說明了他的多日未眠。立於戀紅的仙閣外,多日來他雙腳未曾移動,視線一直鎖著仙閣的門。他在等,等待戀紅的原諒,等待她的見面。
門「哎呀」的一聲打開了,始終陪伴在戀紅身邊的綠丫,步出了房門。
「她……」挪動但直的身子,冷熾的聲音是如此的沙啞。
「戀紅說莊主可以進去的。」綠丫說完,便主動離開了仙閣。她並不知道莊主和態組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猜想莊主一定很希望可以和戀紅解釋清楚。
這些天來,莊主不分晝夜地守在房外,不論任何人都無法勸勸他。幾日來的不眠不食,使莊主憔懷了許多,一點不像平日裡那個不苟言笑、氣勢懾人的「冷面紅鷹」
了。
她明白不僅莊主難過,在房裡的的戀紅也不好受,雖然依舊好吃好睡,可眼中、嘴角的笑容卻沒有了,芙蓉面上全是憂鬱心傷。她綠丫迷糊歸迷糊,可還是能看出來戀紅不像表面那樣不問莊主的死活,只是心疼他卻不願見他。不理解戀紅在想些什麼、為什麼不願與莊主相談。這兩個人看得旁觀的人都替他們心疼。於是她假借戀紅傳令,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談談。
這邊冷熾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伊人,他走近她,極小心地靠近她,生怕出聲驚擾了她。
過了良久,伊人回頭道:「綠丫……」驚訝於看見冷熾,戀紅頓時愣住了,她是驚訝他的人還是他的憔悴呢?
「戀紅,你肯原諒我了嗎?」他一生中除了戀紅,從來對任何人謙卑過。但他不在乎,只在乎戀紅能寬恕他的錯誤。
「你怎麼進來的?綠丫呢?」面對冷熾,記憶中那段難忘之夜又鮮活了起來,那是她最不想回憶的事。
他略皺起不失霸道的眉頭,心下便有了底,這肯定是綠丫的安排,「是我支開她的,我想我們該靜下好好談談。」不能再懦弱下去了。這樣下去,恐怕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快樂的日子。「戀紅,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懲罰我的……行為,我的心裡也不好受,戀紅,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我們再重新開始好不好?」一字一句中全寄托了冷熾的深情和希望。
「我想離開紅鷹莊。」她的話打碎了他的希望,那平淡如水的聲音中找不到一絲起伏,戀紅似乎根本聽不見冷熾的謙卑祈求。
「不!」冷熾心慌地拒絕,只要她不離開他,其他的什麼他都答應,她不要這麼毫無一絲留戀好嗎?他會心痛的。
「不?」冷戀紅笑了笑,又繼續漠然地看向窗外,對於他的答覆並沒有太多的激動情緒,只有那無聲滴落的淚水洩露了她的心思。
「你非得這樣折磨我嗎?你明知道我不可能離開你的。」他躊躇、彷徨如同陷入絕境的野獸,無丁點的反抗之力,只能靜靜等待命運的懲罰,難道真的要放棄嗎?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嗎?他放不開呀!「求求你,戀紅,不要離開我好嗎?你說句話呀!」天!她怎麼如此殘忍,不!不可以!無法再面對她,冷熾心碎地衝出去。
滾燙的淚水從戀紅的眼眶中滑落。哀莫大於心死,心不是已經死了的嗎?那麼她眼裡流下來的淚珠又怎解釋呢?
密切關往冷熾和戀紅髮展的沈嚴,看到冷熾沮喪地走出仙閣,立刻迎上去詢問:「怎麼樣?」
「她想離開,你知道嗎?她竟然想離開我!」他的心被她冷漠的語言傷得血跡斑斑。
見他痛不欲生,沈嚴不忍再說些什麼,他只能期望上天不要苛責這對有情人了,「不要放棄,她只是心結一時解不開,你要繼續努力啊!」感情的事局外人的他無從插手,能做的就只有在旁鼓勵了。
輕點了頭,屬於男人之間的情義盡在心頭,冷識不明白當初為什麼那樣混賬,竟然會誤會他們會有苟且之事。只要她不離開他、願意重新開始,他一定會努力學習信任她,只要她說不離開他……
水家堡
「義父,我從未求過你什麼。現在我懇求你,給我水家堡的精良下屬,讓他們去尋找戀紅好嗎?」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動用了各種關係去找戀紅,結果還是毫無頭緒,他只得求助於義父了。他知道義父會幫忙的可能是少之又少,可以說是癡人說夢。當初義父命他迎娶冷戀紅,也並非出於為他的終身著想,只是為了復仇、為了報復冷寒水。他不怨義父為報仇拿他的幸福作工具,再加上杭州一行,他因緣巧合結識了冷戀紅,她的嬌俏從那以後深留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娶她雖然是別具用心.但他會真心愛她、憐她,決不會讓義父傷了他。
或許是老天在懲罰他吧!迎嫁之日,冷戀紅被一黑衣高手扶持,至今下落不明,他已盡了最大的努力;結果仍是叫人失望,但他的心裡不願放棄,百般無奈下只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義父身上,雖然把握一點兒也不大。
「義父,只有找到戀紅,才能讓一向剛強的冷寒水痛不欲生。難道您不想報仇嗎?」絞盡腦汁,水若寒搬出最佳的借口,希望能打動義父、幫自己全力協助找尋戀紅。激起義父的恨意,目的是惟一最好的方法。
「報仇?」說話的是位年約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即使已過壯年,但風采絲毫不減,「我不可能放過他的。」陰邪地揚了揚眉,像是回到了記憶的深處,英俊的臉變得憤怒,「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妻兒慘死,害我一生都活在痛苦與仇恨中,我恨不得讓他生不如死。今天他的女兒失蹤被擄,生死不明,這不是大快人心嗎?應該讓他好好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言下之意很明顯,他為什麼要放過這個機會?
水若寒不想刺激義父的,每當義父陷入仇恨中.最難過的是他呀!「義父,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您報了仇又能如何,死去的人能復活嗎?」他真的希望義父能放下仇恨,也許他沒有經過那樣的愛恨情仇,體會不了義父的心境,但這些年來義父為了報仇活得一點也不快樂。他愛戀紅,也愛義父,他不希望有一天看見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傷害彼此。
「你愛上了冷寒水的女兒。」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他又怎麼不會明白自個兒子的心思。看著眼前的熱血男兒眼中如水的深情和談起冷戀紅時的迷戀神色,他彷彿在寒兒的身上看見了當年的自己,一個為了心愛女人,甘願付出一切的他。
能夠和心愛女子相守一生的確是很幸福,但如果相愛的人必須天人永絕.注定是一場痛徹心肺的悲劇。嫣紅,你怎能獨留我一人苟活於世,卻和我們的孩兒共赴黃泉,你知道我一個人活得多痛苦嗎?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我一定會殺死冷寒水的。
不錯,水若寒的義父、農家堡的主人正是十七年前失蹤的冷家么子——冷寒倫!當年,因為江嫣紅的死,冷寒倫大受刺激,無法面對現實的他抱著嫣紅的屍首失去了蹤跡。待他清醒後才憶起嫣紅應已生下孩子,折回冷府後卻從哪個不知名的王八蛋中誤知嫣紅生下的是死胎,於是他的心中對冷寒水更是仇恨,並立下血誓,今生若不殺冷寒水,誓不為人!
如今——十七年過去了,憑著一股復仇之心,他創建了今日名振五湖四海的水家堡,收養了聰明的水若寒。掐指一算,復仇的時機已經成熟,原本是計劃先讓冷寒水嘗嘗心愛女兒被夫家虐待,毫無辦法,誰料到新娘竟被半路殺出的黑衣人破壞。他轉念一想,冷戀紅被擄不知下落,來曾不是一件好事,可恨的是自己細心教導的乖兒子競會愛上冷寒水之女,實在是令他失望。
「義父……」水若寒錯愕,義父竟這麼快看穿了他的心思。
唉,他惟一的孩子。雖不是親骨血,但始終一起生活了不少日子,作為一個父親,他如何能夠看著兒子失望呢?「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我不會阻止。可她只能做妾,絕不可是正室,這是為父最大的寬限。」她畢竟是仇人之女,能讓她做寒兒的妾,已是他最大的容忍。
「妾?」他今生只要戀紅一人,絕不可能讓她委屈做偏房,「義父,戀紅好說是個千金,讓她做妾來免太委屈了。」
「委屈?」冷寒倫的眸中閃過一絲不悅,「想和她在一起,她就只能受委屈,或者……隨你。」這個傻孩子,做妾的話,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相守,總好過……
仿若置身在生死抉擇中,最終水若寒選擇了——讓冷戀紅做妾,因為他深深地明白,只有如此才可能和戀紅在一起。
「談完你的事,也該談我的正事了。」冷寒倫顯然很滿意水若寒的決定,揚起慈祥的笑容,「讓你們在一起的惟一條件——替我打倒冷寒水,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表情平靜,聲音輕而緩,卻充滿了陰險和仇恨。
水若寒震住了。天啊!這到底是在幫他,還是在為難他?一會讓他置於雲屋頂端,一會又讓他墜入地獄谷底。
打倒戀紅的父親,就是成為她的仇人,血濃於水的親情不容抹殺。
睇視著水若寒進退兩難的表情,冷寒倫再度開口:「你希望可以擁有冷戀紅,那麼惟一的法子是照我的意思去做。」看樣子,不下重藥是不行了。
掙扎、矛盾之後,水若寒妥協了。他真的愛慘了冷戀紅,現在只有不計後果了。行動成功以後,大概他擁有的,也只能是她的仇恨吧!他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戀紅!戀紅!不好了,不好了!」遠遠地就聽到綠丫的鬼叫,正準備開門的冷戀紅被綠丫嚇到了。
綠丫氣喘吁吁跑到仙閣,房門已被打開,而戀紅正在打量她。「戀紅……你聽我……說……」綠丫努力地平復呼吸,「莊主……莊主他受傷了。」好不容易說完,她又大口大口地繼續喘氣。
猛然聽到冷熾受傷的消息,戀紅的心頓時不受操縱地停擺,隨即強迫自己定下心神,冷漠地問:「快要死了嗎?」
「當然不是!」綠丫本能地反駁。
「哦——既然如此,你恐怕找錯人了。他受傷,找的應該是大夫吧!」不受大腦過濾的話從口中說出,事實上她並不想這麼尖酸刻薄。
「戀紅,我……你應該去看看啊!」綠丫努力地勸說戀紅去瞧瞧可憐的莊主,她真的認為莊主好可憐。
「我說過了,看他的應該是大夫。」說完後,戀紅頭也不回地步入房間,對綠丫的急迫置之不理。綠丫遊說了好半天,戀紅還是無動於衷,頹敗的綠丫只好離開了仙閣,卻在迴廊遇見了沈嚴。
「怎麼樣?」沈嚴沒頭沒尾地問她。
綠丫沮喪地搖搖頭,有點自責,她實在是很沒用。
「你已經盡力了。」無奈地安慰了綠丫一番.沈嚴馬不停蹄地向莊主覆命去也。
「她來了嗎?」冷熾激動地望著沈嚴。
「事實在眼前。」他不願說.還是要說。
「不是你說這個方法可行嗎?」冷熾忍不住發怒,「該死的,這就叫做可行嗎?你看看.把我包成個肉粽似的,這很好玩嗎?」瞧瞧,堂堂一莊之主此時如同個殭屍,從頭到腳全裹上了白布條,就露出兩隻眼睛。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莊主,對不起。」他以為這個辦法很管用的,可……
也許是太老套了吧!
「算了,不怪你。」發洩完的冷熾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悶。戀紅,難道你連看我一眼都嫌刺眼嗎?
「不要放棄!」
「閉嘴!我知道。」原諒他心情不好,怒氣總是要排泄的吧!
「莊主.你還是趕快拆掉裝扮吧!」沈嚴很好心地建議,他怕再等一會兒自己就會受不了而笑出來了,到時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我早說過不要把我包得這麼醜的!」冷熾懊惱地咒罵著,認命地回房拆除一身可笑的武裝。
而沈嚴早已經不見蹤影,可能跑到哪個地方去狂笑了吧!
杭州城的冷家大宅內是一片愁雲修霧。打從冷戀紅失蹤以後,冷父似乎在一夜之中老了許多。
「咳……咳咳……」冷寒水因日夜思念女兒而不慎感染風寒,身體消瘦了不少。
「老爺……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小憐輕聲勸道。對於她來說,冷戀紅的失蹤無疑不是一個好消息。她有自信,少了冷戀紅、得到冷熾是指日可待的事.她葉小憐花容月貌,比起冷戀紅也差不太多。
不過精明的葉小憐也不會忽略冷熾的去向,雖然老爺說冷熾是閉關自修了,多日沒有消息是常有的事。但她不得不懷疑:挾持冷戀紅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冷熾,以冷熾的武功足夠輕鬆逃過眾人的耳目帶走冷戀紅,他一向對冷戀紅都是情深意重的。雖然這是她極不願承認的事實,但不承認是一回事,事實卻不容否定,冷熾是全心全意地愛著冷戀紅的。就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會不擇手段地促使冷戀紅早點嫁給他人,這樣自己才可能有機會得到冷熾。
但依冷熾的狂傲,他是決不會容許自己心愛的女人下嫁他人而不為所動的。所以,挾持冷戀紅的事,冷熾的嫌疑最大。但目前一切皆是猜測,只有確定冷熾是否仍在蘇州,才能確定是不是他挾持新娘的,也才能明確下一步她該怎麼辦。
「老爺,少爺為什麼還沒回來?小姐失蹤之事已傳遍杭州城,少爺不會沒聽到半點風聲吧!」目前最快的方法就是靠冷老爺了。
「前些日子我已派人飛鴿傳書給冷熾,按說他應該收到傳書後,早就該趕回來了才是,為什麼至今仍未見他?
不會……」這些日子他只顧到戀紅,卻沒仔細思考熾兒為什麼遲歸?現在經小憐提起,才覺得事情有點蹊蹺。
他不是不明白熾兒那孩子對戀紅的情和好,同樣他也明白熾兒的志向之大。熾兒已經習慣了漂泊,這麼多年來,要不是因為戀紅,大概他早已離開冷府、離開杭州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冷熾不能帶給戀紅安穩的生活,以至於十多年來他都沒有給過冷熾機會。或許戀紅的失蹤正是冷熾所為,要不然哪個綁徒會送來一張寫著「冷小姐一切平安,勿念」的字條的?
「老爺.我想,少爺可能沒有收到傳書吧!不如直接派人去通知少爺,也好多個人幫忙尋找小姐的下落啊。」
「嗯!」也只好這樣了,他太累了,「下去吧!」揮手遣走葉小憐,冷寒水看著葉小憐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寒光。
走出冷家水的屋門,目的達到的葉小憐在心中嘲諷.聰明一世的冷寒水也不過如此罷了。
「王總管!」葉小憐在馬櫥裡找到王總管,見他正在檢查馬匹,便大聲叫道。
「小憐啊,什麼事?」一個體態發福的中年漢子問道。
「王總管,你可以出來嗎?」實在受不了馬匹的味道,葉小憐只好叫王總管走出馬棚。
憨厚的王總管來到馬櫥處,並不介意她逾失本分的態度。
「老爺讓我轉告你,派人去蘇州找回少爺,不耍延誤。」
王總管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我這就吩咐。」說著就走了。
望向王總管遠去的身影,葉小憐對自己起誓:總有一天她要當上冷少夫人。只要冷熾回來了,相信那一天也不會很遠。聽到腳步聲,她馬上又變回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小憐,是你呀!」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叫福嬸,她是戀紅奶娘,打從戀紅失蹤,她的淚水不知淹死多少人。
「又在想小姐,小憐?」這個丫頭是重情,數不清為小姐哭昏多少回,每每提起小姐,小憐都是滿臉憂愁,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奶娘,小姐不會有事吧!」哽咽著,她不知該佩服自己還是嘲諷自己,全府上下竟沒有一個能看出她葉小憐是最希望冷戀紅死的人。
「不會的,老天一定會保佑她吉人天象。」小姐那樣善良,上天一定會保佑她的。奶娘鼻子一酸,淚又湧上。
戲還得再演,雖然她很想大笑,葉小憐悄悄地嚥了嚥口水,「奶娘,你還安慰我。你瞧你自己又哭了。」
「唉!明明是件大喜事,偏偏發生這種事。不說了,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結束傷感的話題,奶媽搖搖頭,滿臉無奈地走開。
有什麼好傷心的,一家子整天唉聲歎氣,成天像喪家犬似的,煩得人做什麼都沒心情。葉小憐一臉厭惡想,煩!
乾脆去睡覺吧,反正現在沒人會注意到她。
葉小憐迷迷糊糊地醒來,有點不明白東南西北。自己的房間的裝飾全變了,她一定是在做夢,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訴她這不是夢。
誰來告訴她.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在這裡?誰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覺自來,卻發現自己不是在自個的房間。
「吱呀——」有人把門推開。
「小憐,你是小憐?真的是你,不是在做夢吧!」冷戀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冷熾告訴她,他要送她一份「特殊禮物」時,她只是嗤笑一聲、沒有理會,但冷熾卻一定要她來看看,說她一定會喜歡這份「札物」的,她受不了他的糾纏,便來了。不看沒事,一看嚇一跳,他竟然把小憐當成「禮物」送她啦。
葉小憐的震驚不訝於冷戀紅。冷戀紅竟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莫非她回到冷府了?不!不可能呀,她可以肯定這不是冷府,但她看見的又確實是失蹤已久的冷戀紅。
努力地忍住想推開她的衝動,葉小憐輕抓住冷戀紅的手,假裝害怕地說:「小姐,你怎麼在這兒,這又是什麼地方?」葉小憐心裡閃過無數的念頭,又道:「小姐,我好想你、好擔心你。你失蹤之後府裡上上下下都好擔心,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你呢?我爹他還好嗎?」聽到葉小憐提家中,戀紅心裡的掛念更濃。
「老爺……老爺……他病了。」葉小憐輕輕地抽泣,要演就演得逼真。
「爹病了?他病得嚴重嗎?」都是她的錯。不能孝順爹爹,還要他老人家為自己擔驚受怕,她愧為人女。
「小姐,你不用太擔心。老爺只是因為憂心你,才不小心感染風寒,沒大礙的。」離死還早呢!看她哭得稀里嘩啦的,真是沒用。如此軟弱,根本配不上冷熾。
「那就好,那就好。」自責的心稍稍放下,戀紅祈求上天可以保佑爹爹早日康復。
葉小憐拿出繡帕,輕柔地拭去戀紅腮上的淚水,「小姐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好醜哦。」哭花了一張臉最好不過,「對了,小姐,這是哪兒?我怎麼會來這兒的?」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裡叫紅鷹莊。而你是怎麼來這兒的,大概只有他知道。」冷戀紅將自己所知的—一告之葉小憐。
「他?他是誰?」
「紅鷹莊的莊主。」下意識,冷戀紅並不想提起冷熾。
「是這樣呀!那你這段日子都在這?」
「嗯」
「你知不知道,這個什麼莊的為什麼要把我抓來?」她並不報太大希望。看冷戀紅這個樣子,在這個莊內肯定是沒有多大地位,身邊連個使喚丫頭都沒有。
「這……」看吧!她就知道,這個大小姐除吃睡玩笑,大概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也沒關係。」憑她葉小憐的本事什麼查不出來。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該怎麼說。」冷戀紅覺得所發生的一切對於她都太難接受了。
「為什麼不能說!我們可是好姐妹,有什麼好顧忌的。」葉小憐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如今已不是在冷府了,冷戀紅再不是小姐了。
冷戀紅被葉小憐的一句「好姐妹」感動得熱淚盈眶.便毫無隱瞞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她,除了那段「羞於見人」的片段。
聽完冷戀紅的敘說,葉小憐只感到上蒼是如此的不公平,竟然什麼好事都攤上冷戀紅。為什麼?為什麼?她恨,她妒忌,難道說一切都是天意,注定她葉小憐永遠得不到冷熾的心和人嗎?不!她不認輸,她一定要得到他,不然她寧可玉石俱焚!葉小憐眼眸中閃過了一抹陰狠。
如果冷熾料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給他和冷戀紅之間放了一問毒瘤,相信他一定悔不當初。本已不平靜的紅鷹莊上空又回來一片烏雲。自古多情空留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