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沒有炒雞蛋的早餐後,我乖乖的拿著抹布在桌子上擦來擦去,因為反正已經濕了手,我索性順便把桌子腿也擦了擦。心想桌子這麼乾淨,椅子太髒實在不像話,於是又將幾把椅子裡裡外外擦了個乾淨。擦著擦著,好像擦上了癮,於是又把櫃子窗台逐一擦了一遍。我正尋思著連地板也擦一遍時,全本抱著一疊帳薄走進屋中,神情明顯一愣,目瞪口呆的四處張望。
「你沒走錯屋。」我好心提醒道。
全本皺了皺眉,然後走到我身邊,忽然用力的掐了我一下!痛得我當即跳起!
「全本!你幹嘛?!」
「疼嗎?」
「當然!!」
「那就不是做夢了?」全本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我手上的抹布。
「下次想知道是不是做夢去掐你自己!」
「你想確定是不是做夢的時候還不是去掐別人?我是學你。」
「……」果然子不孝,父之過?古人誠不欺吾……
「爹,你彎腰。」
我乖乖的弓了弓身子,全本伸手摸了我的額頭一下,神情更加困惑:「奇怪,也沒有發燒啊……」
「喂!」我不滿的大叫起來:「難道我偶爾勤勞一次,你就是這樣打擊我嗎?!」
全本挑挑眉毛,然後溫柔一笑,摸了摸我的頭頂:「真乖,晚上給你買綠豆糕以示獎勵。」
「……」老夫父威何存??
「怎麼了?」
我瞪圓了眼睛,氣勢洶洶,然後嘴一咧:「人家想吃冰糖葫蘆。」
「山楂還沒長出來呢。」
「……」
我、我、我、我要罷工一年以示抗議!!
快到午時,全本抱著帳薄去向銀老闆交帳,我則悠閒的慢慢向後庭歡走去,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大家早……」
我的聲音就像拋向天空的石頭迅速墮下一樣飛快的降了音,因為大堂裡坐著一名眉目如畫、笑得俊美曖昧的男子,他把玩著折扇,見到我時慢慢折起,輕輕的放在桌上。
現在才初春就扇扇子,不怕得風寒?
「玉官,本王等得你好苦。」
我東張西望一番,怎麼大堂裡除了我以外一個人都沒有?沒錯,一個人都沒有,大堂正中坐著的那個不是人!頭懸金玉冠,身著鵝黃衫,腳蹬米黃靴,好一根施肥不足的麥子!但那麥子明顯沒有這種覺悟,還笑得燦爛無比。
「這個……我好像不是這裡的小官……王爺,您等在這裡未必會等到我的。」我好心提醒道。
「本王知道,不過璃官他們說你中午一定會來這裡蹭飯。」
「……」這群狐朋狗友……
「所以本王已經將這裡包了下來。」
啊,有錢的麥子。
眼看李守賢站了起來,我立刻後退幾步,誰知那李守賢無視我退之百丈,馬上逼近千里,恨不得貼到我的身上:「玉官,聽吳賢弟說只要把這裡包了,所有人都可以陪本王玩任何一種戲碼,是真的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王爺,您說呢?」
「好!那本王就讓你扮演一個人。」
「王爺,」我無辜的眨眨眼:「玉官如此生龍活虎,哪裡像鬼了?我不喜歡推磨,太累了。」
李守賢玩味的一笑,今日的他似乎變得親切非常,可是我的心中已經容不下這個可能與我的過去有聯繫的人物。我是玉官,全本的爹,我已經不想改變這個身份。
「本王可以給你白銀千兩。」
「哼,王爺太小看玉官了,」我冷冷一笑:「玉官豈是貪圖這些身外物之輩?」
「再加一壺宮廷秘釀果酒。」
「……」
「以及一壇封在本王府邸五十四年之久的上等女兒紅。」
彷彿怕我的口水流得不夠多似的,李守賢又輕輕的在我的耳邊加了一句:「都是尋常老百姓一輩子連聞都聞不到的極品哦。」
「王爺有何吩咐?小的一定竭力而為!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我真得不貪圖那些身外物!但是,如果是可以吃進肚子的身內物的話……嗚~~當我的口水直下三千尺的時候,什麼驕傲自尊全都迅速縮小、縮小、再縮小……
「識時務者為俊傑也~」李守賢滿意的點點頭,但是眼底的笑意中卻又有別種的深意。
我裝作沒看見一樣傻乎乎的笑道:「王爺想讓玉官演什麼呢?」
如果是吳二世的話,一定會讓我演落魄潦倒、不得不賣身葬父的可憐書生,或者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最後流落風塵的善良公子哥……真是沒創意到令人佩服的程度!
我看了看笑得一臉奸詐的李守賢,忽然一顫,他不會讓我演什麼被人鞭打便會異常興奮的被虐狂人吧??
「本王要讓你演……」李守賢的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縫:「……皇帝!」
「哪個皇帝?」
「當朝皇帝李守譽!」
「……」
「如何?」
「……」
「玉官,你去哪裡?」
「我去幫你找大夫。」
我搖搖頭,可憐的孩子,看著蠻正常的,沒想到已經瘋到這個程度了。演皇帝耶!而且還是在位在世的皇帝!不是找死是什麼?
「再加一頓野味全席宴。」
我停住腳步,轉身,昂頭,沖李守賢道:「皇兄儘管吩咐,朕一定照辦。」
李守賢不由笑出了聲:「好!好!孺子可教也!」
李守賢口若懸河的將戲碼說了一遍,我的嘴巴已經變成了圓形:「王爺……當今聖上有你說的那麼笨嗎?你跟他有仇啊?要演戲醜化他?」
李守賢哧哧笑起:「不管你信不信,那卻是真的。」
「我才不信!」我嚷嚷道:「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吃對方給的東西!全本常常教育我,陌生人的東西不要吃!」
李守賢的眼波一動,意味深長的說:「看來……你比他聰明多了……」
「?」
「別管這些,你照演就是了。」
「好……」
反正有得吃有得拿,何樂而不為?於是我跟李守賢走到後庭歡中庭的花園內的假山假水旁,算是選定了演戲的舞台,然後我便閉目假寐。
「喂,睡在這裡是要著涼的。」
語含笑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然後李守賢推了推我,我嘟囔一聲以示抗議,然後握拳、伸手、通、正中目標!
「……」
我等啊等,等啊等,然後睜開眼睛不滿的說:「接下來你不是應該捏住我的鼻子嗎?」
只見李守賢捂著他的鼻子,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兩眼都泛起了淚光,我暗自咋舌,完了,打偏了,本來想命中眼睛的。
李守賢一副氣結的模樣:「我有說過皇上伸手打我嗎?」
「沒有啊,」我一本正經的說:「但是我在睡覺時被人打擾就會出手傷人,本能反應,對不起。」
「……」李守賢沉默了一陣,然後聲音壓低:「繼續來……你最好別亂加戲……不然……」
我立刻很聽話的點點頭。
我重新閉上眼睛,鼻子剛剛被人捏住,我便哇的一聲大叫,雙手一伸,騰然坐起:「哪個狗奴才敢擾朕清夢!」
整個戲碼中,這句台詞最過癮了!
我轉頭看向那個狗奴才,結果發現他又捂著鼻子蹲到了地上,一副很痛苦的模樣。我困惑的一尋思,這麼說來……剛才我坐起時,好像是打中了什麼東西來著……
我同情的看著他:「真是的,你站這麼近幹嘛?你不知道忽然坐起來的時候動作幅度比較大,容易誤傷嘛!」
「……」
兩道殺人般的目光向我射來,我大感委屈,這一回我真得不是故意的嘛!
「繼續……」李守賢的聲音好像是從牙齒縫裡迸出來似的。
「皇上息怒……」
啊,好咬牙切齒的聲音,皇上會息怒才怪咧。
但我依然按著戲碼走,兩手用力往李守賢的臉上一拍!啪!好清脆的聲響!
「……你找死?」
「你說讓我摸你的臉的!」如果不是演戲,你以為我想摸?哼~!
「如果你這種叫『摸』,那什麼叫『拍』?」
我立刻鬆開雙手,然後牟足了勁,兩隻手迅速合掌,可惜中間隔了張大臉,所以……啪!!!啊,好爽的聲音。
「這叫拍。」我嚴肅的回答道。
「……」某個臉上開始泛紅的人眼中已經泛現殺機……
「還演嗎?」我怯生生的說:「好像……我認真演的話……你會不高興……」
「……」李守賢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了出來,終於恢復了正常人的臉色:「繼續演……」
「好!」
我興沖沖的答應道,然後這一回兩手是乖乖的撫上了李守賢的臉頰,溫柔的摸了摸,然後用力一掐~~想一想覺得不過癮,於是我又用力的擰~~~了兩圈。
「疼嗎?」我依足戲碼問道。
「……」殺人的目光急劇升溫,已經變成了想咬死我的恨恨目光。
「疼嗎?」我繼續追問。
「你還真敢掐啊……」李守賢的聲音陰險低沉,我頓時很沒志氣的恨不得縮到假山的洞眼裡。
「人家在認真演嘛……這叫入戲……」我嘟著嘴巴直嘟囔:「不認真演你也不高興,認真演你也不高興,雖然你是皇親國戚,但是也別這麼欺負我們尋常老百姓嘛。」
忽然臂間一痛,胳膊已經被李守賢緊緊的握住,生疼。
只聽他陰森森的說:「你最好祈禱自己便是我要找的人,不然我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
連『本王』都不說了,看樣子氣得不輕……
「不會的,除了我不喜歡吃的東西以外,我向來都是吃光光的,全本不許我浪費糧食。」
「玉官。」
「在。」
某人的眼睛危險的瞇成了一條縫:「你是故意的嗎?」
…………………
被看出來了……
我並沒有忘記全本的叮囑,我也知道不應該屢次挑釁他的耐性,只是……這個戲碼熟悉的讓我不敢繼續演下去,每個動作、甚至每句台詞都是這樣呼之即出,我甚至還沒有演到時腦中便已經浮現了相應的場景。只是,那裡的人並不是玉官跟王爺,而是一處巧奪天功的青石假山、潺潺流水的人間仙境般的地方,我與一名身著士兵打扮的人說著同樣的話,而可怕的是,那個士兵與眼前的王爺長得一模一樣,而他竟稱夢中的另一人為皇上,而那個人,便是我……
「你想起什麼了嗎?」
大概我的怔怔出神引起了李守賢的注意,我驀然回神,然後捂著肚子泫然欲泣:「我想起來今天早上沒有吃飽,而現在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了,我還沒吃東西呢,王爺,請不要虐待您的子民。」
「……」李守賢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你這張臉真占光啊……」
「當然,誰讓我生得英偉不凡~天下無雙~」我自信滿滿的摸摸自己的臉。
「全靠你這張臉,才讓本王想殺你洩憤時會猶豫一下。」
我哆嗦一下,縮著脖子,暗自咋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幸好幸好,幸虧有你,我才能繼續欺負他!我偷偷的瞥了他一眼,雖然我們算是初識……但是我總覺得自己曾被他欺負的很慘!所以現在一有機會就很想欺負回去!雖然他是王爺,雖然全本千叮嚀萬囑咐,可是都抵擋不了我心中蠢蠢欲動的慾望:啊~~~整他的感覺好爽啊~~~
我幾乎感動的熱淚盈眶。
「你幹嘛這麼感動?」
「我在想,活著真是美好!」
「因為你可以整到我?」
「……」我無言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如果他不是聰明絕頂的話就是有被虐傾向。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李守賢高深莫測的一笑,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本王現在改變主意了,與其這樣慢慢的誘導你,不如來點刺激的……」
「等、等一下!」我本能的覺察到一絲危險,當即慌了起來:「什麼都是你說的!我根本沒開口嘛!你不要自作主張!」
「我是王爺,你是平民百姓,本王當然可以替你作主。」李守賢理所當然的說。
「不、不公平!我要求平民百姓也要有一定的自主權!」
「自主權是什麼東西?幾兩重?」李守賢挑挑眉毛:「不要把幾百年後的東西拿到現在說。」
「……」-_-b
「宗元律法太不公平了!」我繼續叫道。
「找皇帝說去。」
「反正都是你家管!」
「弟弟不爭氣,不能怨哥哥吧?」
「……」我咬牙切齒:「那你這個王爺是做什麼用的?偶爾也該為民請命吧?」
「你不知道王爺做什麼用的嗎?」李守賢故作詫異狀:「王爺就是對上拍馬逢迎、奴顏婢膝,對下作威作福、黨同伐異,對民姦淫虜掠,巧取豪奪,對內貪污受賄、花天酒地,對外喪權辱國、割地賠款用的啊!」
「……」
看著他一臉的理所當然,我忽然打了個寒顫,難道,在我不知不覺間,宗元氣數已盡?
「所以,本王說的話你這個小老百姓還是乖乖的聽吧。」李守賢清清嗓子,一字一句道:「綜上所述,你,無權無勢無錢無能的玉官,必須聽我這個有權有勢有錢有能的王爺的話,所以本王讓你做什麼你都得聽。」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反駁,李守賢又緩緩的加了一句:「除非你能比我這個王爺還大……」
「那是不可能的……」我長歎一口氣:「你已經如此人老珠黃、半截入土、一身遲暮之氣的風燭殘年,我這樣桃夭柳媚、柔枝嫩條般的曼妙少年怎麼也不可能比你更大啊。」
「……」
李守賢的臉上轉過百般表情,其中一種是想吐卻吐不出來、想發火卻沒脾氣的扭曲表情……
忽然,他一把將我拽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說:「本王決定了!管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本王要先發洩了再說!」
我怯生生的望著眼前這張怒火中燒的臉龐,恨不得自己縮成一個團:「你、你要怎麼樣?」
「強、暴、你!」
看著李守賢咬牙切齒的說著猶如剛從萬載寒冰中凍出來的冰冷話語,面目表情陰沉險惡的彷彿跟我有七世仇怨一般,而那膽戰心驚的三個字愣是讓我打了三個冷戰,亂沒囊氣的尖叫一聲!我溜!
啊啊啊,不要拎著我的衣領啊,嗚嗚嗚……
「你、你是開玩笑吧?」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我、我是男的……」
「換個有創意的。」
「那個……我有花柳病……」一咬牙,面子不要了!
「正好本王沒見過,見識一下。」
「我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
「……」
我長吐一口氣,終於明白了我的處境,有所覺悟的我深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三花聚頂,一聲嘶吼:「救命啊!!王爺強暴良家夫男啊!!喪盡天良啊!!泯滅人性啊!!宗元第一慘案啊!!」
可是無良的王爺卻面不改色的一路拎著我直奔後庭歡雅間……的大床。
「爹。」
如同天籟之音,我立刻淚水直下三千尺,可憐兮兮的伸出雙手求救:「兒啊~~救你老爹啊~~」
樓梯口有不少探頭探腦的熟悉身影,那群膽小怕事的狼心狗肺之輩!居然一直藏在這裡看戲!結果到最後只有不到十歲的全本敢出來與惡勢力抗爭?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宗元還有何望?
「玉官,不要裝得好像全怨本王,本王最終這樣決定也是被你一步一步氣的,要怪就怪你的嘴巴太會惹事。」李守賢涼涼的說。
兩道殺人般的嗔光射了過來,我一臉的涎笑看著怒目圓睜的全本,全本一臉的有氣沒處發的表情,瞪啊瞪,我傻笑啊傻笑,最終全本明顯的歎了一口氣。
「我也知道這個人除了惹事生非、好吃懶作、游手好閒、拈花染草、口下無德外也沒什麼本事了,我也很希望他路遇剋星、橫遭天譴、任人欺凌、出門被撞、走路摔跤、最好落水淹死、被雨砸死、無疾暴斃而亡才能天下太平、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我宗元才能源遠流長、生生不息。」
太、太歹毒了吧??我有那麼不堪嗎我?!
「但是……」全本大大不甘的長歎一口氣:「他卻是我爹,我又不能不管他……所以,王爺,請放了他好嗎?雖然你不放過他惡狠狠的給他個教訓我會更高興,但是於情於理我應該阻止一下。雖然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到,可是卻被那群膽小鬼推了出來想裝不知道都不行。雖然我也想作個樣子阻止一下便撤退,但是不盡全力似乎又有違孝道……」
聽著全本喃喃的嘀咕聲,我的冷汗開始冒了出來,這孩子……好像並不想救我?完蛋了!我唯一的救星都這麼心不甘情不願,莫非我大限將至?!
「全本!我知道錯了!爹再也不敢了!你快救爹啊!」
「你哪裡有錯?爹是至情至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這個做兒子的羨慕都來不及,怎敢說爹有錯?」全本陰陽怪氣的說。
「兒啊,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咱們關上門你怎麼罰都行,別讓外人沾了便宜嘛……」我可憐巴巴道。
「說的也是。」全本點點頭,抬頭看向李守賢,瞇著眼睛笑了起來:「王爺,您也不想明天一早整個休寧縣都在傳您強暴平民百姓,緊接著全國盛傳北鎮王李守賢仗勢欺人,魚肉休寧縣百姓,姦淫虜掠無所不為,百姓民不聊生吧?」
「你敢威脅本王?」
「王爺,您一句話全本跟爹都會人頭不保,但是您殺得了我們,又豈能殺盡整個休寧縣?您堵得住我們的嘴,又豈能堵得住泱泱眾口?『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王爺應該懂得吧?」
「你叫什麼名字?」李守賢神色嚴肅的看著全本。
「他叫全本!是我兒子!」我像個炫耀的父親一樣迫不急待的介紹道。
「我是說名字!」
「就叫全本啊!」我眨巴著眼睛。
「難道他姓豆名豆??」
我愣了一下,困惑的問全本:「對哦……全本,你姓什麼來著?」
全本一副恨不得生吞了我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迸出來:「爹姓什麼,我就應該姓什麼,對吧,爹?!」
「哦……」我恍然大悟,然後回頭對李守賢道:「他姓玉,叫玉全本!」
玉全本……聽上去蠻值錢的嘛……
李守賢無言的看著我,再看了看全本,然後又看回我,非常肯定的對我說:「你生不出這樣的兒子。」
什麼意思~~~~!!
「今日本王看在全本的份上暫時放你一馬,玉官,你好自為之。」
我聞言立即便想腳下抹油,但是被李守賢奸笑著抓住:「但是有個條件……」
「不許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我急忙限定條件!
「可以……」李守賢的眼神驀然轉柔,柔聲道:「你要喚我的名字,叫兩聲『守賢』我就放過你。」
語調溫柔的能溺死一池的金魚。
我打了個冷戰。
「守賢!守賢!守賢!」我友情大奉送,多叫一聲。
「真乖~」李守賢摸摸我的頭:「跟全本回家吧,不許調皮,好好吃飯,本王改日再找你玩。」
「……」不是我沒意見,只是我實在沒膽量再摸回他。
待李守賢美滋滋的走了以後,全本沉著臉看著我:「他讓你叫得那麼親熱你也干?還叫得那麼順口……」
「有什麼難的?守賢、守賢,像不像收錢、收錢?」
我囂張的哈哈大笑起來,全本怔了怔,剛揚起了嘴角準備笑時,我忽然慘叫一聲:「糟了!」
「怎麼了?」全本緊張的問。
「他說要給我白銀還有美酒的!居然讓他跑了!我去找他!」
我的步子才邁了一半,一個陰森森的聲音說:「爹,今晚吃涼拌苦瓜。」
「啊?!」
「擦桌子的時間再多加一個月。」
「什麼?!為什麼啊!!」
「居然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罰跪一個時辰。」
「天啊!殺人啊!弒父啊啊啊啊啊!!」
我的慘叫久久迴盪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