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宋嬉決不是故意的,她怎麼知道地上會這麼滑,而她又這麼好死不死歹命地會滑倒,痛死她了。
魏黎趕緊把她從地上抱起,冷冰冰的地面寒氣太重,剛才見到她的一剎那,他彷彿就看到了當年坐在牆角哭泣的無助小女孩,也想到了當年他是那麼充滿愛心。
讓她在床上坐好,問道:「怎麼樣?哪裡疼?」盡力用溫和的語氣詢問,還真是難為他了,八年來,他已經忘了怎樣叫溫柔地說話了。
「都疼。」宋嬉撇撇嘴,別看她平時很好動,她可是那種一碰就要青青紫紫的體質,這樣狠狠地掉一跤,不把她摔得七葷八素才怪。最可憐的是她的手,摔時本打算用手支撐地面,誰知又用力過猛,兩隻手快疼死了,一邊說,不忘把兩隻手伸出來給魏黎看。
魏蔡看了好不忍心,兩隻手手背紫了一大快,不吭聲,他抓起她的手,輕輕地為她揉著。「哇,好痛,好痛。」宋嬉一邊享受著魏黎的服務,一邊叫著。她當然不是不痛裝痛,至多也就比原來的痛加上幾分故意而已。可這也是情境需要嘛,這可是猛K書得來的結果,扮弱小,沒錯的。
「你為什麼捏得我這麼痛,你還討厭我把你認做天使哥哥嗎?」宋嬉故意講,把他的好心扭曲,用意也就是要讓魏黎有內疚感。
「我……」魏黎一個我字出口,似覺不妥,還是沒有講出口,只是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只是更輕了一點。
「你什麼?」宋嬉抓住話意不放鬆。
魏黎只是搖頭,不吭聲,彷彿那雙手是珍寶一樣不肯分心,有誰知道他心中有多少驚濤駭浪。
「你一定是討厭我。」宋嬉帶著哭腔,眼中也泛上一層薄薄的水霧,那份委屈看上去要多真有多真,連那種被她從小騙到大的人都常受不了這一切,更何況是對這一手毫無經驗,一直把她當成純潔小女孩的魏黎呢。
「不。」魏黎否認道,他怎麼可能討厭她。
「不?不是很討厭,那,難道是特別討厭嗎?」媽啊,宋嬉亂蓋的功力絕不是假的,連淚水也如她所願地自眼眶中滾出幫忙。
「不是的。是不討厭。」看見小嬉兒的淚珠滾滾,魏黎連忙否認,心中的話自然也就脫口而出。
「真的?」宋嬉心裡可樂著呢,嘴上當然不能說出來,反而像是懷疑的求證。
魏黎點點頭,不再吭聲。宋嬉見狀,心中暗暗道,已經進了一大步了,不過,她得爭取更好的。
「那麼,如果你不討厭我,是不是我可以留在這裡?」宋嬉說出了最終目的,她相信跟前這個人絕對說話算話,只要他同意了,想來也不會那麼容易反悔。
聽到這句話,魏黎又想到多年前他從街上抱回她後的情景,那時她在他懷中,甜甜地問:「天使哥哥,我可以住在你這兒嗎?」那一刻,他是覺得自己被人依靠著,很高興。想著往事的他,脫口說出了和當年相似的話:「沒問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剛說完,心裡就驚覺不對。
「太好了。」宋嬉高興地收回被輕揉的小手,激動地拍拍他的肩膀,又馬上跟著叫了一聲,興奮之下忘記手淤青了。
魏黎看著她的笑臉,那種熟悉感沖淡了心中因剛才說錯話的後悔。就好好相處幾天吧,等小嬉兒身體好了再說,心裡這樣想著安慰自己。誰知以後會怎麼樣呢。「你先吃完飯。」魏黎沒忘了此行最大的目的,再不吃他的精心傑作就冷掉了。
「可是,人家的手好痛啊。」宋嬉皺著眉頭向他伸出雙手,聲音低低的。這丫頭是趁熱打鐵、打蛇隨棍上的小人精。
魏黎不吭聲,只是自動自發地端起他花了半天熬成的湯,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地送入笑得真甜的小嬉兒的口中,他真的很珍視眼前的這個小人兒,連自己都說不清原因,如果被認識他的人看到這個情景,只怕要英名盡失了。
這頓晚餐,足足吃了兩個小時,以魏黎往日的正常行為來講,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今天卻完全不同,本來他是打算喂完眼前的寶貝才管自己的,卻在這丫頭百般纏繞下跟著吃了,就因為這丫頭威脅他如果他不吃她也就不吃了,所以這樣纏來纏去,好好一頓晚飯差點變成宵夜。
「好好睡。」一切收拾妥當,魏黎囑咐道。
「嗯。」宋嬉點點頭,「你也晚安。」嘴上這麼說,心裡則正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可以讓天使哥哥善心更大發。
門輕輕合上,夜晚開始了,又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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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超級殺手,出色的警覺性是必不可少的,缺乏警覺性的人即使身手再好,只怕也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因為在他殺人前說不定就被人殺了。魏黎是一個真正的殺手,不僅合格,還很優秀。所以,即使睡著了也很容易被驚醒,他一骨碌自客廳的沙發上坐起,側耳慣聽,是從嬉兒房中傳出來的,心裡一緊,立刻就衝進去。
「不,不要走,爸,媽,不。」斷斷續續的夢囈自宋嬉的口中逸出,手也緊緊地抓著被子,眉頭皺得死緊。
做噩夢了嗎?魏黎走進去,輕輕地叫道:「小嬉兒,小嬉兒。」急於安慰這個讓他十分在意的女孩,那在他嘴邊環繞了不知多久的舊時稱呼脫口而出。
他坐在床邊輕拍著她,想要給她一點溫暖,為什麼會做噩夢呢?難道她過得不開心,手也緊握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小手,青紫還是那麼明顯,讓他心更疼。可是,宋嬉的情形並沒有好轉,仍然痛苦地夢囈著重,汗水自額頭滲落和淚水交織在一起,那種無助的脆弱任誰看了都是疼惜不已的。魏黎把沉人夢中的寶貝擁入懷中,輕輕地拍著、搖著、呵護著。在這溫暖的氣氛中,懷中人果然如願地放鬆了,這一轉變,讓魏黎舒了一口氣,半響,在肯定她已經睡著後,他慢慢地試圖把她移到床上,可是,本來安靜的人卻突然受驚了似的一把抱住他欲走的身子。「不要走,不要走,陪我,我害怕。」濃濃的鼻音顯示出她將哭的先兆,緊緊扣住他的手含著萬般不捨。這一切都是讓魏黎停下腳步的原因。
「好,我不走,你好好睡。」現在的魏黎完全是彷彿回到了八年前那剛把小嬉兒撿回家時的樣子。
「真的?」宋嬉問道,「那你躺在我身邊好了。」
「這?」魏黎怔了一下,小嬉兒已經不是八年前的小嬉兒了,而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了,這麼做並不妥當吧。
「以前我晚上睡不覺,爸爸都會陪我的。」宋嬉噘起小嘴道。
「好……吧。」聽她這麼說,魏黎不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哎,小嬉兒那麼天真,只是在追求那份安全感而已,只要也把她當成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就行了。想到這兒,他和衣躺下,而他的手就被小嬉兒當成了枕頭-
太好了,好溫暖。」枕著溫暖的手臂,宋嬉依偎在魏黎身旁,總算天使哥哥肯接近自己了,這一種感覺太好了。宋嬉相信她一定會睡得很好的,她也一定不會再做噩夢,因為她根本就沒做什麼噩夢。只不過把小說中柔弱女主角的架勢全部都照搬而已。幸虧這幾年來小姑姑的精心教導,讓她騙人的把戲變得是爐火純青。當然,這可是善意的欺騙,誰讓天使哥哥總是酷酷的,想著想著,她真的睡沉了,今夜會有一個好夢哦。
魏黎任她枕著自己,鼻子聞到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這一刻一切顯得都無關緊要,心態顯得特別平和,這是他多年來不曾感受到的了。就這樣,他擁著疼愛的寶貝,在這深秋的夜裡入睡,在夢中,他露出了一朵笑容,那久違了的笑容。
自睡夢中漸漸醒來,正對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自己成了那雙眼睛端詳的對像,在見到他醒來後,眼睛的主人立即道:「早安。」魏黎立即清醒過來,天,他居然會睡得這麼沈,平時無論睡得多晚,他也會在六點醒來,這次卻已是八點了,而且是在有人注視的前提下,這實在是不合常理。小嬉兒看上去是睡得很好,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臉色也顯出了粉紅。
宋嬉好喜歡看天使哥哥的睡相,從剛才看開始足有一個多小時了,她就這麼看啊看,睡著的天使哥哥看上去很平靜,在及唐散發的襯托下,看上去還有孩子氣,一點都沒有醒來時的冷冰冰,還可以見到那個酒渦,和她記憶中的天使哥哥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帥帥的。腦海中不由得飄過來戀夏堂姐問她的話:「你喜歡他嗎?」臉上不由自主地飄過紅雲。
魏黎詫異她的臉變得通紅,不由地問遭:「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邊說邊用手在她的額頭摸了一下。
「沒有。」不解風情的傢伙,宋嬉沒好氣地道,嘟晦嘴,天使哥哥還真是笨,「天使……」哎呀,不對,魏黎他根本沒承認自己就是她的天使哥哥,如果她這麼叫他,他一定會反感的,不行,得換一個。
「啊,學長,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學長?」不能叫他天使哥哥,但也不想用學長這種生疏的稱呼,不過有徵求意見時好歹也得用上一次了。
魏黎一個翻身起來,沒吱聲,把探著身子的宋嬉壓回被窩,替她整好被,觸手肩上極涼,看來已經在外面待好一陣了,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
「我可以叫你魏哥哥嗎?」宋嬉乖乖地躺著,還真是難為她了,其實以她的個性來講,平時也就睡個六七個小時,像這樣從早睡到晚、從晚睡到早的日子可說是對她極大的挑戰,是她從小到大,騙死人不償命以來所做的最大損失了,換了別人,沒幾下就被她可愛的小臉、甜甜的小嘴給拐了。
魏黎猶自替她塞著被角,好像又變回了啞巴,其實他心中那長長久久矛盾又回來了。那種想和眼前的人親近,又怕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的心理鬥爭。不知該怎麼辦,只能選擇不說話。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宋嬉一下子從被窩中爬起,給了魏黎一個擁抱,並且叫了一聲:「魏哥哥。」
就這樣,在強扭之下,魏黎由天使哥哥變成了魏哥哥,魏黎不知這是幸還是不幸,就像他不知道宋嬉什麼時候會知道她的父親已死在他的手裡,又會怎樣仇恨他一樣。想說明,又怎麼捨得破壞這美好。
「魏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去學校。」吃著魏黎準備的早餐,宋嬉像小貓一樣滿足地搖搖頭,她可真是幸福,早餐都端到了她身邊,還在她硬說手痛的情況下,讓魏黎充當臨時傭人餵她吃,真是高興到了極點。
魏黎本來一直投吭聲,在聽到這句話後才有了反應,「不行,你要休息。」邊說邊把一大勺粥塞入她嘴中,讓她一時之間不能馬上提出反駁,只有搖手搖頭表示抗議。
「不,家裡太悶了。」好不容易全都咽完,宋嬉總算說出了話,才不要讓天使哥哥一個人去學校呢。萬一被某個心存不良的女生拐跑了怎麼辦?哎,也不想想再怎麼心存不良的人也很難和她的不良相比,人家那麼多人就算覺得魏攀很帥很酷,也懾於他的冷漠而避而遠之,可不像她一樣懊而不捨。
「在家休息。」魏黎再重複了一句,把一塊特意去買的小糕點塞入她的嘴中,八年前她很喜歡吃小點心,八年後也一樣啊。
「不要,魏哥哥,讓我去吧。」宋嬉擺也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雙手還拉著他的衣服搖晃著。
「在家休息,對你有好處。」天,真是被魏黎打敗了,從剛才開始,他會說的大概就是這一句了,宋嬉快聽暈了,不過,她可不是那種不達目的就罷休的族類,所以嘛,淚雨始下,下得你數斷線的珍珠。
「嗚嗚,我不要一個人在家,我不要一個人在家。」吃也不吃了,一把推開餐盤,自顧自的掉淚,聲勢驚人。
魏黎不得不投降,他真的拿她沒轍了,只好笨拙地安慰:「別哭了,別哭了。」真是好不狼狽。
「我不要一個人在家。」宋嬉繼續作戰,哎,有時想想老天不知怎麼設計她的,把她弄得淚腺這麼發達,收發自如。
「你休息,我不去學校了。」眼見小嬉兒哭得像個淚娃娃,他也就放棄了。其實他去學校也不是為了什麼,只是去逛逛,在家的話,他不知該怎麼和小嬉兒相處。
「魏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宋嬉立即止住了哭泣,大聲誇獎魏黎,果然是收放自如啊。窗外正有人替魏黎感到悲哀,這莫非真是殺手有了感情後的通病,居然被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唬得團團轉,智商大概也降到及格邊緣了,看來,義父的好兒子中又要少一個了。
整整一天,魏黎一直坐在房間的落地窗口看著書,哦,這房間本來是他的臥室,現在是宋嬉的暫住地了。他仍然不多話,因為他不知道講什麼,他仍是堅持讓宋嬉好好休息,親自下廚做飯,負責餵飽她,就和一個普通的男人沒什麼兩樣。他很享受這份少見的平靜,在陽光的照耀下,他居然已經能感覺到陽光是溫暖的了,整個人都變得很放鬆。
至於宋嬉,嗯,她可是行動力超強的人,眼見魏蔡老是坐在落在窗前,她也就要魏黎在那邊安了一張簡榻,可以枕著魏黎的腿睡覺,讓她心滿意足。不過,可不要以為她會一聲不吭,這不是她的作風,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向魏黎講述著她從小到大的故事。
「我一直把你當天使哥哥,因為我小時候真的碰到過一個天使哥哥,他和你長得很像很像,對我很好很好,會很溫柔地哄我睡覺,給我買東西……」
「我一直哭了好幾天,還是沒有見到天使哥哥,可是我一直很想他。」
「我想我一定是喜歡天使哥哥,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後嘛,嗯,我要做天使哥哥的新娘。」
她的話一句一句地講出來,大部分都在說天使哥哥,說他的種種好,魏黎始終沒吭聲,只是聽著,但他真的很感動,有人這麼掂著他,小嬉兒從來就記得他,直到她吐出那要當天使哥哥新娘時,他不由得一震,這一震枕著他的宋嬉當然感覺的到。呵呵,他有感覺嗎?一縷笑意在臉上蕩漾開來,她就不信,她會沒辦法讓他承認自己是天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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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黎以極快的速度關上車門,跑向自己的家,快得會讓人誤會是不是他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這已成了他這幾天以來早上的必修課,就為了他家裡的小嬉兒說早餐只吃一家店的點心,其他都不入她的眼,所以每天他都要驅車半小時為她賣,就為了看她吃的幸福滿足的模樣。
把東西放置在盤中,一如既往地喚醒著的人來吃,他輕輕地推開門,「砰!」盤子應聲落地,房內的情景讓他把持不往自己,人呢?人呢?為什麼房間會變得這麼亂?檯燈被砸了,擺飾倒了,被子卻掉在了地上,還有,本來純白的牆面有了點點血跡,顯得那麼觸目心驚。
「小嬉兒。」他急得大叫,推開每一扇門,每一扇窗,不見蹤影,「小嬉兒,快出來,不要開玩笑。」連衣櫥、床底都不放過,盼著這只是小嬉兒的一個玩笑,但無人應答。
難道真的出事了?不,想到小嬉兒可能出事,他立即心如刀絞。強迫著自己鎮定下來,仔細地搜尋房間中的蛛絲馬跡。突然,一朵紅色的玫瑰躍人他的眼簾,心猛地一跳,一把抓起。血玉玫瑰。心落入了谷底,小嬉兒一定是被義父派人抓走了,除了義父,誰還可以號令的殺手界的頭號王牌?這是尤冉的標誌啊,不行,他一定得去救她,不然義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以前組織中有一個殺手曾經愛上過一個女子,他親眼看著義父殺掉了那個女人,只因為她毀掉了一個好殺手。他這幾天太過鬆懈,忘了一切,義父一定是注意他很久了。小嬉兒一定會哭的,她那哀泣的小臉彷彿又出現在他的面前,使得他把車開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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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魏黎的那個小丫頭?」語氣中有著懷疑,臉上有著不信,羅傑這個見慣了各處各樣人的殺手之父,只覺得自己那個義子是不是眼睛有什麼問題,這丫頭才多大,不過十五六的樣子,臉是長得還可以,但一副瘦巴巴的樣子,又青澀,怎麼可以和那些妖艷的大美女相比呢。
「是的。」回答的人自始自終都用一個銀色面具掩著臉,讓人看不見他的真面目,語氣也不是那種恭敬之極的,只是淡淡的,像在陳述一樣。
「小丫頭。」羅傑走下位,托起被兩名手下架著的宋嬉的下巴,想看看她是否害怕的眼淚縱橫,但,他意外地只見到她一副好奇的樣於。哪有什麼怕啊。不由得問道:「不怕?」這丫頭倒有點膽識,不像以前那些殺手找的女人,個個膽小如鼠,一嚇就掉了魂。
「怕。」宋嬉嘴上應著重,眼睛卻看也不看問話的人,自顧自地東張西望,嘖嘖,這地方真陰暗,哪能和自家相媲美啊。
「怕?」羅傑把她的模樣盡收眼底,「如果你求饒的話,說不定我會放過你。」當然,這只是嘴上說說的,他不可能會放過她,因為她的存在會讓他失去最疼的兒子。
「不要騙我,你決不會放過我的。」看你那樣就知道什麼叫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抓了人這麼容易放過就不會抓了,明明就是騙她年紀小不懂事嘛。哼。
「呵呵,果然有點意思,不如這樣吧,你加入我們,我倒可以考慮你和魏的事。」羅傑大笑,看來,眼前的小姑娘是夠膽色,而且還很機靈,這一點倒讓他這個殺手之父有點動心,好苗子,也許值得培養。
「我加入你們?」宋嬉做了一個鬼臉,「少來了,我才不要,會下地獄的。」噁心的可惡大伯,想要她做殺手?去死好啦,欺她不知道,她早就在那幾個大叔的談話中知道了。
「如果你不答應,那麼,你會更快下地獄。」羅傑示意手下,立即有槍對上了宋嬉,後果只在一念間。
「砰!」緊閉的門被撞開了,「義父,不要!」魏蔡看到了這個情景,心情降到了冰點。
「呵,兒子,你來得還真快。「羅傑道,語氣中有著諷刺,但也有著失望,來得越快,就代表他越重視這丫頭,那麼,他的殺手生涯只怕也快到頭了。
「義父。」魏黎走向羅傑,對於這個救了他的人他不知道用何種感情來描述,「求你,放了她,她是無辜的。」
「這是你第一次開口求我。」羅傑在聽到他的話後,眼神更暗,他當年救了魏黎,八年來,從最初的地獄式訓練到後來的刀槍彈林,從沒見他說過一句哀求的話,如今,他聽到了,卻發生在這樣一種情形下。
「義父。」魏黎怎麼不知羅傑的脾氣,他對那些他眼中破壞他培養的殺手的女人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你放過她吧,我決不會離開組織的,我以後也再不會見她。」
「不要,我不要,魏哥哥,我才不要和你分開呢。」宋嬉如願見到魏黎來了,心中高興著呢,先不管他為什麼會和這種殺手組織有關係,陳述自己的觀點最重要。
「啪。」一個巴掌落在她臉上,立即浮起了掌印,動手打她的人,顯然是在看到羅傑示意後。
「住手。」魏黎氣憤地叫道,小嬉兒那麼瘦弱,怎麼受得了。他凌厲的眼神讓下手的人不由得縮了一下。
「殺了她。」冷冷的命令比空氣更寒,一直寒到魏黎心中,眼看著執行命令的人手中的槍已舉起,箭在弦上了。
拔槍轉身,開槍,一氣呵成,動作流暢得好像流水一樣,舉槍的人手中的槍被擊落,魏黎還是動了手。
「你要對你的義父開槍嗎?」羅傑冷淡地看著這一幕,魏黎已站在宋嬉身邊,護著她,全不顧周圍那麼多人正舉槍對著他,只要羅傑一聲令下,他必定成為馬蜂窩。
「不,義父,我只求你放過她。」魏黎咬著下唇,眼前的局勢明擺著對他不利,可是他又怎麼可以放棄嬉兒,要不是他,她斷不會碰到這種事。
「不可能,不過我倒可以給你一條路,你死或她死。」羅傑殘忍地開口,對於違抗命令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不合格的兒子,他不要。
空氣彷彿在瞬間凝結了,靜靜地仿似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聽得見,等待,等待著魏黎的選擇。
魏黎看了一下四周,那一張張臉,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不管是怎樣的,始終就是淡漠的。他心中不禁泛起一層笑意,這樣的同伴,這樣的組織,確實容不下什麼感情。如果他死去,也不會有人會掉眼淚的,就像以前自己見到同伴死去一樣。
「我死。」聲音不大,但很清晰,居然少掉了平時的那份讓人聽慣的冷,臉上那一個笑容更是讓人傻了眼,這實在是不像平時的他,更不像是一個要死的人。
「小姑娘,好本事,我的愛子居然願意為你而死。」羅傑森冷地注視著宋嬉,他倒要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我有耳朵,不用你翻譯。」宋嬉冷冷地頂他一句,死老頭,待會要你好看。她摟住魏黎,低低地道:「魏哥哥,你不能死,你說過,你會幫我找到我的天使哥哥的,你死了,就沒人幫我找了。」
天使哥哥,天使哥哥,魏黎有點苦澀地笑了笑,他自己就是,答應幫她找只是應付,該告訴她嗎?在自己將死之時,如果說了,她會不會更傷心?還是算了吧。
「沒關係的,你的天使哥哥你一定會碰到的,你會過得很快樂的。」沒有了我,你的生活會簡單,不會有刀刀槍槍,一定會幸福。
宋嬉聽著他的話,他還是不肯承認,為什麼?身邊有那麼多刀槍對著。她真的很想聽他告訴她.他就是她的天使哥哥啊。「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淚自眼眶中流出,一滴一滴,滴在了魏黎的身上,打濕了他的心。這次是真的落淚了,感動於他肯為自己而死,難受的是他至死都不說。
魏攀不言,輕拍她,轉頭對羅傑說:「放她走,我馬上死。」
「是嗎?可惜。」羅傑拿起槍對準了兩個人,「我決定要……」話未說完,槍口突然對準了宋嬉,並且扣下了扳機,「殺了她,更好。」
「不!義父,為什麼?!」魏黎大叫,他緊緊摟住宋嬉,眼看著血自她胸口不斷湧出,這個情景,讓他又似回到了八年前,那時,屹也是這樣躺在他懷中。現在是小嬉兒,他最喜歡的女孩子,難道她也要離他而去?」小嬉兒,小嬉兒……」淚在乾涸了八年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你還是我的天使哥哥嗎?」宋嬉抓著他的手問,這是她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事。
「是,我是,一直都是。」魏黎任淚水奔流,他的寶貝啊,他在這世上惟一還牽掛的人,他就算放棄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的人,怎麼能死?
「你終於承認了,呵,天使哥哥,我好喜歡你哦。」宋嬉像是根本不覺得自己要死一樣,居然說得相當的開心,「我以後要當你的新娘,好不好?」
「好,你不會有事,我一定會娶你的。」魏黎緊接著她,說著最真心的話。
「那就好。」宋嬉聽到他的回答後,突然笑了開來,「哥哥們哦,你們再不動手,我可真要死掉了。」她的話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怎麼回事?什麼哥哥?
一陣柔柔的簫音響起,輕柔空靈地在空中飄揚,像有什麼魔力一樣讓人忍不住側耳細聽,越聽越入神,越聽越入神,手中的刀槍也漸漸放了下來,處於無意識的呆滯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羅傑吃驚地看著本來還好好的下屬居然全部呆住了,心知有異,大吼道:「你們在幹嗎!還不清醒過來!」可是沒有理他,好像全變成了雕像。
「呵呵,靈的攝魄音還是這麼高桿啊。」隨著一聲爽郎清亮的聲音,兩個人現身在半空中,沒錯,是半空。不依靠任何東西地懸浮在那裡,講話的是一個擁有一頭炫目紅髮的男子,整個人也像陽光般亮眼,另一個則要顯得靜謐多了,簫音真是他吹奏出的。他像極了清冷的孤星,黑髮在空中飄揚。而兩人身上的衣服,除了顏色一是火紅,一是淺紫之外,款式完全相同,像極了經過改良的騎士裝。
「你……你們是誰?」縱然羅傑經過了無數次的大風大浪,這樣稀奇的事還是第一次見到,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說話也就難免打了一個小顫。
「我們啊,哦,小嬉啊,你怎麼不向這位大叔介紹一下我啊?有我這樣的哥哥應該不丟臉吧?長得不止帥氣逼人,還多才多藝……」很顯然,紅髮男子不僅外貌是熱情的,連講話都屬熱情一族,人家講一句,他不講十句是決不會罷休的。
宋嬉一骨碌自魏黎懷中爬起站定,把穿在身上的大衣服一甩,胸前的傷口自動消失了,她對上魏黎又驚又喜的眼神,對他調皮地眨眨眼,「天使哥哥,放心,我還不想死呢。」
「你……真的沒事?」魏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來還半死不活的人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了,他忍不住在宋嬉身上摸摸捏捏,希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對。」宋嬉得意地回答他,「有事的該是他。」她手一指羅傑,「該死的害人的老鬼,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是怎麼回事?」羅傑用槍對準了他們,心中彷彿有驚濤駭浪,怎麼可能中槍的人一點事都沒有?加上那半空中的人,他不由得懷疑是不是鬧鬼了。
「我們不是鬼。」黑髮男子停下了吹奏,淡淡地道出一句。
「你……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太可怕了,羅傑心中的話被對方一語道破。
「因為他是我哥啊。」宋嬉笑瞇瞇地道,「我哥可是能夠控制他人心靈的人。」
「你怎麼不誇誇我?」一旁的紅髮男子不服氣地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身邊居然離奇地飄出一長縷火焰。
「哦,這個也是我的哥哥,他有什麼本事,你都看見了吧。」宋嬉如願地看到了羅傑變臉。
「所以,我們該好好開始算賬了吧。」緊閉的大門霍然打開,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的人氣定神閒地看著他們,這句話真是出自他的口。
「貴公子。」羅傑失聲大叫。沒錯,這人正是道上有名的教父,有著貴公子稱號的雷。可是他又怎麼會來,算賬又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