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萬事起頭難。這句話若是拿來形容向來便不愛那些女紅炊事的風戀荷,可說是再貼切不過了。
自從那夜聽了青絲的建議後,風戀荷便開始掉進水深火熱的痛苦深淵裡,白天只要是一有機會,她便可憐兮兮地被拖進灶房裡,不是學習切菜的方法,便是琢磨拿刀的技巧,五天下來,她可憐的雙手已酸疼得彷彿被馬車輾過般痛苦。
「就算打那王大虎也沒如此難受,怎地做菜卻這般教我痛苦?」
就這樣,這句話成了這五天來風戀荷最常抱怨的話,可每次只要一聽到她抱怨,青絲便會尊卑不分地直往她頭上狠狠地敲上一記,全然把她是主人、自己是丫環的事實給忘了,兇惡狠戾的模樣有如罵街的潑婦,讓風戀荷委屈得從此再也不敢有所抱怨。
終於,最令她感到緊張害怕的一刻還是來臨了。
一大清早的,睡意猶濃的風戀荷,便萬般不情願地被青絲從暖和的被窩裡給挖了起來,說什麼為了讓她有實地操作的烹飪機會,她必須花一個早上的時間做出一道甜品來,期限是中午以前,瞧青絲那大聲宣佈的模樣,彷彿這一切對她來說已是特別通融的恩典似的。
問題是,她——向來粗枝大葉的風戀荷,真能如願做出一道甜品來嗎?
「今兒個你是主廚,好好地表現吧!我和何媽會在一旁看照著你的。」
簡單地丟下這一句話後,青絲便直接往灶房裡的長椅上一坐,叉腰指揮的模樣活像個上場殺敵的將領似的。
「可是我……」
被動地拿著鍋鏟,風戀荷此刻簡直是欲哭無淚,巴不得自個兒從未答應過如此荒唐的提議。
「快些動手。」青絲活像個老媽子似的命令著。
不得已,在四隻眼睛嚴密且滴水不漏的監視下,風戀荷只好歎了口氣,認命地準備生火的工作,只是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那柴怎麼弄就是點不燃,反倒還弄來了一屋子的煙,嗆得三人險些嗆著。
「咳咳咳……唉,真是笨呀!柴要這麼燒的。」
一旁的青絲終於看不下去,乾脆親自示範,很快的,柴火終於點燃,而風戀荷也被煙給熏得眼淚直流。
「丫頭,你沒事吧?」最疼她的何媽還是忍不住擔憂地問。
「嚷嚷……我、我沒事。」
在青絲的利眼瞪視下,風戀荷狼狽地站起身,將水舀進大鍋裡,蓋上鍋蓋後便開始準備起製作甜品的材料。
可不過才一會兒的時間,一旁看不下去的青絲又忍不住發難。
「唉,那蓮子不是這麼處理的,誰要您把它給剝開啊……算了,還是我來好了,您在旁邊好生學著。」
就這樣,每當風戀荷做錯一回,看不下去的青絲便親自示範一回,這樣來來回回了幾趟,所有一切材料的準備幾乎可以說都是青絲完成的,這也讓她不得不開始改想他法。
「不成,再這樣下去,您根本半點也學不會,我看這樣好了,還是讓您自個兒在灶房裡摸索,我們這樣在旁邊盯著您根本一點效果也沒有,所以我們還是出去好了,您自個兒好生加油吧!等完成了再喚我們。」
「什麼?青絲、何媽……」
萬萬沒料到她們居然說走就走,風戀荷錯愕地呆站在灶房裡,慌張的淚險些嚇哭出來。
「這樣太過分了吧!明知我半點炊事的經驗也無,竟就這樣放我一人在此自生自滅,什麼蓮子桂圓湯,吃是吃過,可我何曾做過了?光是把材料放在這裡,我就能變出一道甜品來了嗎?要是我真如此厲害一學就會,我又怎會把琴彈成那個樣子!」
坐在長椅上哀聲歎氣地抱怨了好一會兒,風戀荷最後還是不得不認命。
「罷了,算我倒霉好了,有個如此霸道不講理又脾氣惡劣的丫環,還讓她荼毒了十來載,就當作是做善事好了。」
想開了後,她的心情總算不再鬱悶。
「還是開始吧!」
跟見該泡水的已泡水、該清洗的也已清洗,就等那鍋水滾,風戀荷還是忍不住不耐煩地低咒起來。
「這水怎麼這麼久了還不滾啊?」
等了又等,她終於忍不住打開鍋蓋,卻發現那些水並未像她彈琴的那一晚在灶房裡所看到的那般冒著蒸氣,她不禁納悶地皺起眉。
「是不是火不夠旺啊?再添些柴好了。」
只是,她根本不曉得要放多少,她乾脆把一旁地上的柴火連同稻草一古腦兒地全給塞進了爐灶,最後才滿意地站起身,轉身去處理那些材料,一邊心情愉悅地哼著歌兒。
「呵呵,爹要是瞧見我做出了一道甜點,肯定會高興得飛上天,雖然琴彈不好、字練不好,不會刺繡也不會女紅,可起碼我還會管賬、做生意,還有我最愛的造景設計,現在則又多了一樣炊事,呵呵!」她突地噗哧一笑,「如果舞刀弄劍也算的話。」愈想愈興奮,她愉快地站起身,志得意滿地走出灶房。
「會了那麼多東西,肯定夠讓爹爹驕傲了吧!」她認真地扳起手指算了起來,「管賬、做生意、造景設計、炊事以及舞刀弄劍,哇,這樣加起來總共有五樣耶!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隨後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挫敗地歎了口氣。
「舞刀弄劍還是不要算進去好了,爹爹肯定不會喜歡的,要是讓他知曉的話,說不定還會氣得大病一場呢!再者,我也不是真會什麼舞刀弄劍的,充其量也只能說是打架啦!就像打那王大虎那般。」
想到這裡,她突然又忍不住得意忘形了起來。
「可老實說,打那王大虎真的好過癮啊!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打人打得那麼順手,而且還是『為民服務』,想想平日哪有這樣的機會啊!能夠好好地打場架,而且還可以得到鄰居街坊的稱讚,要是那王大虎繼續惹是生非的話,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再揍他揍個過癮。」自言自語到最後,風戀荷竟無聊地幻想起這種事來,簡直荒唐至極。
「罷了,別再想這些不可能的事了,還是專心做菜吧!」
話才說完,她便發現一股燙熱的空氣竟開始漸漸在四周瀰漫,濃烈嗆人的白煙隨即迅速地籠罩整個灶房,向來無任何炊事經驗的風戀荷原先還是一頭霧水,待她納悶地轉過身後,不禁當場震驚地呆愣在原地。
天啊!
風戀荷猛地衝進灶房裡,只見原本燒煮著熱水的爐灶竟不知在何時冒起了濃烈的大火,鍋裡的熱水早溢了滿地,那原本讓她塞進爐灶裡的薪柴也亂七八糟地掉了一地,木製的爐灶不堪烈火的焚燒,沒一會兒的時間便已沒入驚人的火悔中。
「死了,死了,這下真的死定了!」
被嚇懂的風戀荷又懂又亂地奔過去想滅火,可慌亂之下,怎麼打就是打不開地上那桶裝滿清水的木桶,最後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後,她急忙拿著木勺舀起水往那爐灶潑去。
「咳咳咳……滅啊!火快滅啊!」
她邊嗆咳著邊努力地滅火,但那噬人的火舌蔓延得極快,沒一會兒的工夫連一旁的桌椅也燒了起來。
「咳咳咳……這、這次肯定會讓青絲給活活掐死!」
濃烈的白煙愈冒愈多,熏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痛苦得頻頻流淚,全身虛軟地癱倒在地上,但她仍努力地撐起身子想過去滅火,只是還沒接近爐邊,猛地轟地一聲,她小小的身子差點就給震飛出去。
「哇……咳咳咳……咳咳咳……」
「救命啊!怎麼辦?」
她縮到角落裡躲著,不讓驚人的火舌吞噬她早已髒污的衣擺,此時耳邊也響起了眾人自屋外傳來的呼喊。
「來人啊!火燒灶房了,火燒灶房啦!」
「快滅火啊!快滅火啊!」
「慘了,小姐呢?小姐呢?」
「小姐不會還在裡頭吧?小姐.小姐……」
風戀荷躲在水桶後頭,幸運地躲過火舌的吞噬,雖然喉嚨燒疼、全身虛軟無力,她還是努力地往門口爬。
「小姐,小姐,您在哪兒啊?」
屋外不知何時早已聚集了滿滿的人潮,有的努力地接著水救火,有的則試圖避開掉落的木板衝進灶房裡救人。風戀荷灰頭土臉地爬到門口,立刻抬起手狼狽地揮叫著。
「咳咳咳……咳咳咳……我、我在這兒啊……」
眾人一見到她,無不心喜地驚叫出聲,立刻七手八腳地將她給拉了出去。
「小姐,小姐,您嚇死我們了!」
幾個丫頭又哭又笑地將她抱成一團,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風戀荷難受得喘著氣,忍不住又嗆咳了起來。
「喂,你們這幾個笨丫頭,快把小姐放開啊!沒瞧見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嗎?」青絲七手八腳地將她們給扯開,讓風戀荷有喘息的空間,見她平安沒事,不禁感動得淚水盈滿眼眶,「唉,小姐,我不過要您做道甜品,您怎麼把灶房給燒了?」
風戀荷搖搖頭,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痛苦地嗆咳著,汪汪水眸裡蓄滿了難受的淚水,而原本美麗的臉蛋也讓濃煙給燻黑了,只見她一身髒污地跪坐在地上,說有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咳咳……別、別讓爹爹……」
一句話尚未說完,風玉堂急切的呼喊已由遠而近傳了過來。
「戀荷,戀荷怎麼樣了?」
風戀荷絕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便見爹爹一臉慌張地向她撲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個此時她最不想看到的谷傲辰。
噢,讓她死了吧!
「戀荷,你沒事吧?」
看著爹爹臉上明顯的擔憂與心驚,與谷傲辰那佈滿著風暴的黑眸,好不容易順過氣後,風戀荷當場難堪地低下了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完全不知該如何解釋這混亂的一切。
「我、我沒事。」
「真沒事?」這句話是谷傲辰問的。
見她不說話,他立刻仔細地在她臉上逡巡著,等到確定她只是稍微狼狽了點,並未受到任何傷害,堆壓在心頭的不安才漸漸散去。
「有誰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他沉著一張臉,一副王者似的姿態以帶著威嚴的冷峻聲音開口問道。
然而狼狽跪坐在地的闖禍者自是半句話也不敢說,一旁的青絲沒轍,只好又是心虛又是歎氣地道出一切,待她口乾舌燥地說完後,只見纖細人兒的一張小黑臉羞愧得幾乎貼到地面去了。
「真是如此?」
被他那嚴肅深沉的黑眸一瞪,風戀荷險些說不出話來。
「我、我也不曉得為何會弄成這樣,我很努力地在學習著,可那火竟突然躥了起來,我想救也救不了。」
谷傲辰一言不發地瞅著她,深沉的黑眸看不出是無奈還是認命。
「別說了,先去換掉身上的衣服吧!」
風戀荷抬頭瞟了他一眼,接著望向父親,見他點點頭後,她才在一群丫環的攙扶下狼狽離去。
而在上演了這麼一出「火燒灶房」的恐怖戲碼後,可以想見的是,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讓她進灶房一步了。
匆匆梳洗換裝完畢後,纖細人兒一臉心虛地來到了大廳。
「爹。」
見她完好無缺,風玉堂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戀荷,你有這份孝心,爹自是感到欣慰無比,可菜都還沒做出來,灶房就讓你一把火給燒了,這……唉……」
風戀荷愧疚萬分地咬了咬唇,雖自知犯下大錯,但仍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爹爹,那灶房雖讓女兒給燒了,可總算女兒沒事啊!況且女兒是為了討您歡心才想做道甜品讓您嘗嘗嘛!雖然、雖然結果有些糟,可女兒終究還是努力過了,而且灶房毀了還可以再蓋啊!咱們這次就蓋個火燒不掉的灶房,您覺得如何?」
不愧是風戀荷,想法果然異於常人。
「你……」風玉堂真是又無奈又無力。
「唉.小姐,拜託您稍微有點愧疚感好不好?」一旁的青絲忍不住開口指責,「灶房讓您燒得只剩一團焦黑,還險險波及廂房,不悔過便算了,您這個肇事者怎還如此大言不慚啊?」
「我會變成這樣是誰害的?」不講不氣,滿胸怒火的風戀荷立即將矛頭轉向青絲,「要不是你提那個什麼爛主意,灶房會讓我給燒了嗎?你明知我半點炊事經驗也無,還大膽地放我一人在灶房忙,我已經夠厲害了,只燒了灶房,要是換了別人,只怕整座宅子都給毀了。」
「你……」
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谷傲辰終於出聲。「別再吵了。」說完便一險深沉地轉向風戀荷,「以後你不許再踏進灶房一步。」
眾人一聽,立刻搗蒜似的拚命點頭,彷彿生怕她又會惹出什麼可怕的風波來.風戀荷雖有些不悅,還是板著一張臉點頭。
「那是當然,有一次這種經驗已經夠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要是再來一次,我不被你們活活罵死才怪!」
她哀怨的神情終於讓谷傲辰笑出聲來。
「倘若你真想習得一身長才,除卻炊事外,尚有女紅刺繡可選擇,這不是你們女孩子最喜歡的嗎?要不吟詩作對也可以,我自認這方面還算不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你。」
一番話聽得風戀荷頓時傻了眼。
「刺繡、吟詩?」
見她神情有異,谷傲辰不禁轉過頭,這才發現廳裡所有的人、包括風玉堂在內,全都是一臉敬謝不敏、哭笑不得的神情,不由得讓谷傲辰好奇了起來。
「有問題嗎?」
風玉堂苦著一張臉笑了笑。
「谷師傅,你有所不知,戀荷自小在刺繡、吟詩方面便……不甚拿手,努力良久也始終不得要領,否則以谷師傅極高之文學造詣肯屈就教導小女,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不願意?」
自從那日與谷傲辰在涼亭裡把酒言歡、吟詩作對後,風玉堂便深深驚訝於他的學富五軍、滿腹經綸,只可惜他那向來對四書五經無半點興趣的愛女在這方面的天分偏偏是糟糕透頂、無一可取之處,簡直讓他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谷傲辰好笑地挑起了眉。「哦?」在見識過她如此多的「驚人之舉」後,這點他倒是不難想像。
像是怕他不信似的,無視一旁的風戀荷尷尬地漲紅著臉,好事的青絲又忍不住開口扯起她的後腿。
「可不是嗎?谷師傅,我家小姐對刺繡、吟詩可是半點也不通,要她繡一雙鴛鴦,她可以繡成兩隻四不像;教她縫一件衣服,她卻把袖子和領子給縫在一起,根本是亂七八糟。」
停頓了會兒,她全然未察覺風戀荷投射過來的殺人目光,仍是滔滔不絕地繼續道:「至於吟詩作對就更不用說了,對個對於可以對得上句不接下句、下句不對上句,最厲害的是,還能把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給接到盂浩然的『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我想這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她口沫橫飛地說完,風戀荷終於忍無可忍地吼出聲:「青絲,你扯夠了沒?」
谷傲辰卻不給面子地哈哈大笑。
又羞又怒的風戀荷鼓脹著一張臉,氣得只差沒吐血。
「那些個什麼詩啊詞的,我背來背去都一模一樣,一句不是五個字便是七個字,還要壓什麼東西的,我哪分得出哪句是哪句啊?再說,那些古人也真無聊,沒事吟什麼詩作什麼對啊!根本是吃飽沒事幹!」
谷傲辰忍住笑好心地提醒:「是押韻。」
風戀荷當場射了一道怒光過去。
「我管他是壓腳還是壓頭,反正你們別想要我再學作詩、學對子,刺繡也是一樣,那針頭根本小得讓我握不牢,每每才剛拿著,下一刻針便已不曉得飛到哪裡去了,能夠繡出兩隻四不像來已經夠厲害了,你們還笑我?」
她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讓風玉堂是哭笑不得。
「別惱了,不學便不學,沒人逼迫你。」
有個這樣的女兒,真是難為他這個做父親的。
風戀荷當場轉怒為喜,樂得眼底嘴角全是濃濃的賊笑。
「爹,這可是您說的喔!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能言而無信,您既答應了便不許再強逼著我學習任何東西,包括刺繡、縫紉、吟詩作對、彈琴,對了對了,還有今天的炊事,您都要保證哦!」
青絲忍不住低叫:「小姐,那您不就成了一無是處的米蟲了……哎喲……」
一記狠腿踢去,當場讓青絲成功地閉上嘴。
「誰說我是一無是處的米蟲!我會的可多了,舉凡管賬、做生意,還有造景設計,我哪一樣不是無師自通?再者,既然要學才藝,便得學一些別人不會的,這樣不是更能顯露出我的不同凡響嗎?」
青絲不禁小聲地嘀咕:「是異於常人吧!」
一記狠眼再瞪來。
「你說什麼?」
「沒什麼。」青絲當場溜到角落避難去。
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風戀荷這才噙著撒嬌的笑往風玉堂身上賴去。
「爹啊!您放心,女兒之前便已答應過您,絕對不會再出府去打架鬧事,所以您根本毋須擔心,如果您往後在生意上有任何需要女兒的地方,女兒也能隨時替您分擔,這樣不是很好嗎?」
聞言,風玉堂卻皺起了眉。
「可是這……」
從一開始便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的谷傲辰深深地笑了。
「老爺,您就允了她吧!我相信對於自己的保證她一定做得到,如果老爺還是不放心的話,就交給我吧!我可以代為『照顧』。」一番話說得意有所指,寓意似乎已是極為明顯。
風玉堂詫異地愣了一下,當下爽朗大笑。
「那就勞煩谷師傅了。」
見他們兩人怪異地對笑著,風戀荷感到莫名其妙極了。
「你們在笑什麼?好奇怪,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嗎?還有,爹,我已經大到可以照顧自己了,不需要人家照顧,而且別一副好像我不在場似的談論著我好嗎?那很不禮貌耶!」
「你這丫頭還知道什麼是禮貌啊?」風玉堂咧著嘴笑著調佩她。
「爹……」風戀荷猛跺腳,氣紅了一張俏臉,「您在暗示我不知禮數嗎?我或許是粗魯了一點,也或許是頑皮了點,可我平日還不是很安分,成日待在府裡哪兒也沒去,也沒在外頭失了您的面子啊!何必把我說得好似多麼不懂規矩似的。」
風玉堂頓時哈哈大笑。
「別惱了,爹只是逗著你玩的。」
風戀荷扮了個鬼臉,氣呼呼地轉過頭去,不料卻對上谷傲辰那直瞅著她看的火熱眸子,當場讓她是赧紅了耳根子。
討厭,他為何老是這般瞅望著她?
已算不清有多少回了,他總這麼肆無忌憚、旁若無人似的盯著她,而且是用那種她怎麼也想不透的灼熱目光從頭到腳打量著她,彷彿她是一道多麼美味可口的甜點,迫不及待想一口吞下她似的。
她輕咬著唇,實在不明白他的目光透著何種信息。
她該不該找個機會向他問個清楚?
「谷師傅,戀荷生性頑皮、靜不下心來,以後就要勞煩你多擔待點了。」一番話說得極有將女兒托付予他的意味。
黑眸頓時滲入了抹不易察覺的渴望。
「這自是當然。」
只是,皺眉沉思的風戀荷,殊不知自己的未來就這麼讓風玉堂與谷傲辰給逕自決定了,仍在一旁兀自煩惱著心中事呢!
至於未來會是如何,答案似乎已愈漸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