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三個月的時間一晃眼便過去。
在谷傲辰的保證下,那王阿捨果真沒再上門找過一次碴,關於王阿捨找上門一事的消息也被嚴密地封鎖,雖然風戀荷極度納悶谷傲辰是如何辦到的,但他就是辦到了,連風玉堂也沒驚動到,風戀荷便這樣有驚無險地逃過了一劫。
愧疚之餘,風戀荷請人打聽了王大虎的傷勢,確定他已回復到平日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模樣,縱使心中不免仍有些氣得牙癢癢的,但她總算是不再將此事掛在心上,生活也終於重回正常的軌道。
時光飛逝,風玉堂等著驗收彈箏成果的日子已然來臨。
從昨夜開始,谷傲辰便在緊張無措、手忙腳亂,外加只差沒嗚呼哀哉的風戀荷可憐兮兮的懇求下,拚命幫她惡補了一番,可惡補歸惡補,成效能有多大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晚上用完膳後,興沖沖的風玉堂便移駕到大廳等待。
廳裡,琴室那把美麗精緻的箏已被搬了過來,谷傲辰也在風玉堂的邀請下坐到身旁,兩人有說有笑地聊了一會兒,只是一刻鐘過去,仍不見今晚的主角風戀荷。
終於,風玉堂忍不住出聲詢問:「青絲,戀荷怎麼還不出來?你去瞧瞧怎麼回事。」
青絲應了聲,立刻領命而去,只是她才剛跨出門檻拐進長廊,就差點與躲在轉角的風戀荷撞成一團。
「小姐,您杵在這兒做啥?老爺和谷師傅都在廳裡等著您呢!快走吧!」
然而風戀荷卻一把甩開她的手,臉色蒼白如雪,青絲看到登時嚇了一跳。
「小姐,您怎麼了?您的臉色好蒼白啊!」眼珠子轉了轉,青絲立刻瞭解是怎麼回事了,「該不會是怕待會兒出糗吧?」
話才剛說完,風戀荷一雙怒眼已瞪了過去。
「你沒瞧見我已經夠緊張了,還火上加油?」愈想心愈煩,愈煩就愈想哭。
「早說了我根本不是學琴的料,就算背熟了那些指法又如何?只怕待會兒定會氣死爹的。」
見她如此煩躁,青絲趕緊出聲安撫她:「小姐,您別淨滅自個兒威風嘛!老爺已在廳裡等著,現下想後悔也是萬萬不可能了,您就敞開心胸面對一切吧!即便彈得再差,老爺定也會念在您是初學者的分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連連深吸了幾口氣,風戀荷誓死如歸地道:「走吧!」
緩步跟在青絲後頭,風戀荷緊緊抓住裙擺,整顆心有如敲鑼打鼓般咚咚地撞擊著,對此刻的她來說,每一步都像是一個艱困的抉擇,她必須花費無比的決心才能說服自己走下去。
終於,她用力閉了閉眼,抬腳跨進大廳裡。
眾人在看到她後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紛紛屏住氣息看著美得有如天仙一般的風戀荷儀態萬千地步進大廳。
雖未顯現在股上,但此刻谷傲辰的心卻是極度震撼、悸動的。
今夜的她實在太美了!
一襲高雅紫袍完美地襯托出她白皙的膚色,紫色羅裙長長地拖曳在地,劃出了道絕美的曲線,一朵朵清麗的荷栩栩如生地繡在衣擺處,隨著她的走動而飄逸生姿、美麗出塵。
黑亮的長髮雖只簡單地插了根素雅銀簪,卻更襯托出她細緻的臉蛋,今夜的她淡掃蛾眉、略施脂粉,彷彿刻意裝扮過一番,縱使教人猜不出她的意圖,卻成功地吸引住眾人的視線,因為她無疑是個美麗的女子——魅惑住谷傲辰全副心神的絕色女子。
見她如此清麗、裝扮得宜,最高興的莫過於風玉堂。
「好!好!真是太好了,戀荷,你今晚總算有個大家閨秀的風範了,爹爹真是太高興了。」
感受著前方傳來的一道火熱注視,風戀荷忍不住看了谷傲辰一眼.卻在接觸到他過於赤裸熾熱的眸光時匆匆移開視線,羞紅著臉欠了欠身。
「爹爹萬福。」
風玉堂滿意地頻頻點頭。
「女兒啊!現現你的琴藝吧!」
愣了半響,風戀荷像是萬般艱困地點了點頭,而後才緩步走向那架古箏,以著無懈可擊的完美姿態從容落座,自然的,一片驚訝讚歎聲又跟著響起,只是此刻煩惱至極的風戀荷根本半點也聽不進去,只覺得整個腦袋沉甸甸的。
風玉堂絲毫未察覺她內心的掙扎,逕自咧著笑吩咐道:」開始吧!」
端坐在古箏前的風戀荷卻彷彿已靈魂出竅般,呆滯又遲鈍。
開始?要她如何開始?
學了三個月,她是把所有箏的起源、歷史、彈法與要領全學會了沒錯,可沒學會的卻是「天分」啊!她自小對音樂便毫無天分可言,從小到大,她不曉得被批評過多少次的「資質駑鈍」,但她半點辯駁也無,因為這些都是事實,她想爭辯也爭辯不了呀!
再者,僅僅三個月的時間便要資質駑鈍的她輕易奏出一曲,那簡直難如登天啊!
「戀荷?」
耳邊傳來爹爹催促的叫喚,風戀荷深吸了口氣,決定豁出去了。
「戀荷獻醜了。」
憑藉著平時的練習,她有板有眼地伸出雙手置於箏上,白玉般的小手彷彿靈巧得不得了,輕輕撥動便能奏出一曲動人旋律似的;一雙秀眉雖因緊張而微蹙著,卻更添她古典優雅的氣息,與那架精緻古箏的雅致恰好相符合,兩者的結合美得仿如一幅畫似的。
只是,眾人的讚歎沉醉維持沒多久,一陣宛如殺雞似的可怕聲音突地在大廳裡響了起來,當場震碎了眾人的美夢。
只見風戀荷漲紅著一張俏臉,彷彿並不知自己彈奏出來的曲調有多震撼人心、驚天動地似的,兀自旁若無人地埋頭彈奏著,一曲未完,眾人已被那魔音折騰得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只差沒口吐白沫。
事實上,風戀荷真的是很認真在彈奏曲子,也很努力地想學谷傲辰那般奏出一曲美妙的琴音來,只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那琴音聽來就是那樣的荒腔走板、五音不全、調不成調。
就這樣,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原先她刻意營造出來的完美氣氛完全在她的魔音迴盪下被破壞殆盡。
終於,板著一張臉的風玉堂再也忍受不住地吼出聲。
「停手!」
吼聲甫落,風戀荷立刻停下,眾人也終於如蒙大赦似的呼了口氣,風戀荷則是怯怯地咬著唇瓣,一臉無辜地眨動著一雙盈盈水眸。
「怎麼了,爹爹?」
「怎麼了?」風玉堂又是丟臉又是氣惱地看向一旁顯然早有心理準備,所以才未表現出一臉驚訝的谷傲辰,「谷師傅,這便是你先前所謂的『不錯』?」很顯然的,今日他總算真正見識到自己愛女的天分。
風戀荷一見風玉堂氣紅了臉,自然也明白自個兒彈得有多差。
「爹爹,您莫要生氣,讓女兒再彈奏一曲。」
語畢,像是為了討好他似的,她使出渾身解數拼了命地又彈奏一曲,可這次更糟,那琴音聽來活脫脫的像是家裡死了人似的鬼叫著,不是一下高、一下低,便是一下尖、一下沉,難聽得宛如在殺雞、在磨刀,險險震破眾人的耳膜。
見眾人一副難受不已、冷汗直冒的痛苦模樣,風戀荷羞愧得頭都快垂貼到桌子上了。
「讓我再試試。」
心急如焚的風戀荷仍努力地試著力挽狂瀾,只是就在她拚命地撥動著琴弦的時候,突地傳來鏘地一聲,那琴弦竟讓她給彈斷了。
大廳頓時一片死寂。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良久說不出一句話來,然那始怍俑者的情形則更糟,一雙肇事的小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縮也不是,不縮也不是,眾人便這樣瞠著眼瞪視著那雙肇事的手,讓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的風戀荷當場羞愧得漲紅了一張臉,恨不得自個兒立即消失不見。
氣氛僵凝彷彿過了一輩子那般長,罪魁禍首終於怯怯地開口:「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簡單的一句話終於引發風玉堂隱忍已久的怒氣。
「你、你這孽女是要把我氣死才甘心嗎?」他癱在大椅上,頻頻喘氣,「我請師傅來是要教你琴藝,不是要你來氣死我的,三個月、三個月了,即便無法練得爐火純青,總也能簡單奏出一曲吧!可看看你做到了沒?你根本彈得荒腔走板、離譜至極,簡直像在殺豬,你這三個月是怎麼練的?你是存心要讓爹丟臉難堪是嗎?」
早料到他會大發脾氣,風戀荷已有了心理準備。
「爹爹,女兒不是要氣您,也不是存心要讓您丟臉難堪,我之前便說過了不是嗎?彈琴對我而言困難至極,而且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學了,可學是一回事,學不學得了又是一回事,我當然也希望能奏得一曲博得爹爹歡心,但這對我來說實在太難了。」
「你……」
見風玉堂怒不可遏,谷傲辰連忙開口為風戀荷說話。
「老爺,你莫怪戀荷,是我教導不周,沒能教會她習得一曲半調,你若要怪便怪我吧!」
見他將錯全往自個兒身上攬,風戀荷可急了。
「爹爹,錯的人是我,不是谷師傅,是女兒資質欠佳,怎麼學都學不來,根本不關谷師傅的事,他已經很盡責地在教我了,無奈那些音譜曲調,我實在是看得一個頭兩個大,根本有看沒有懂,聽是聽進了耳裡,可進了又出,完全記不得半分。」
見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相搶著攬錯,風玉堂忍不住疲地的揉著泛疼的額,最後只好莫可奈何地擺了擺手。
「罷了!你們別再爭了,我誰也不怪。」
「真的嗎?」見爹爹如此說,風戀荷雖感高興,卻覺愧疚萬分,「對不起,女兒讓爹爹失望了。」
風玉堂無奈地閉了閉眼。
「得了,我早該知道會如此的。」
風戀荷低下頭去不發一語,谷傲辰自是不忍見她傷心。
「不如這樣吧!老爺,如果你願意的話,待會兒我便在亭子裡擺上一桌豐盛的酒席,就當作是向您賠罪,我們可以吟詩作對、把酒言歡,您也可以消消氣,不知您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可真是說進風玉堂的心坎裡。
「我此刻正需要一壺好酒,走吧!」
谷傲辰站起身,丟給風戀荷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跟著風玉堂步出大廳往後園的涼亭走去。
好不容易再度逃過一劫,風戀荷忍不住吐出一口長長的氣,腿一軟,頓時癱坐在長椅裡,呆愣地瞪著那把斷了一根弦的琴。
真是有驚無險、有驚無險啊!
一桌的好酒好菜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送了上來,涼亭裡,風玉堂與谷傲辰開懷地一起吟詩作對、把酒言歡。
像是早巳忘了先前的憤怒似的,風玉堂顯得極為高興,與谷傲辰兩人更是有如久別重逢的知己般相談甚歡,這一幕讓一旁的風戀荷看在眼裡,可說是心頭的大石頓時跟著落下了大半。
原以為她方纔那場震撼人心的表現肯定會讓爹爹氣上好些時候,畢竟連她自個兒也不得不承認她彈出來的琴音實在是太糟了,可沒想到不過才幾刻鐘,方纔那混亂得亂七八糟的一切卻彷彿像是場夢似的,只存在她的想像裡。
水眸不由自主地轉向此刻正笑得極為迷人的俊爾男子身上,白皙的臉蛋霎時再次沒由來地燙紅。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她實在不得不承認谷傲辰對她還挺不錯的,不僅幫她隱瞞了她偷蓋麻布毆打王大虎一事,還在王阿捨找上門來鬧事時挺身而出為她挨了一刀,更在她彈琴彈得亂七八糟時站出來為她說話,說真的,她實在感到茫然且困惑極了。
她始終不懂的是他為何要如此待她?打從他進府的那一刻起,她便沒給過他什麼好臉色,一心一意想的便是如何與他唱反調,但他卻始終彷彿視麗不見似的,總是用那雙過於灼熱的黑眸瞅著她,看得她臉紅心跳、心慌意亂,但卻從未對她說過一次重話。
為什麼?她不懂。
緩緩抬起頭,卻不經意地與那雙黑眸對了個正著。一抹奇異的火花緩緩燃在兩人互望的雙眸之間,她發現自己竟移不開視線,只能被動地回望著他,感受著他眸裡那顯而易見的熾熱與渴望,一寸又一寸地進駐自己的心防。
終於再也承受不了,風戀荷狼狽地移開視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之間應該只是單純的師生關係吧!他不過是爹爹聘請入府教她琴藝的琴師,而她也只是他這次需要指導的學生,可為何他看著她的眼光卻不是那麼回事,彷彿琴師的身份只是為了讓他方便達成某些目的,而這個「目的」似乎與她有關。
這真是大奇怪了。
愈想愈煩,愈煩心愈亂。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她連忙逃出後園溜進灶房,躲避那似乎要將她燃燒殆盡的噬人目光。
灶房裡,只見何媽、香兒與春兒三人忙得焦頭爛額、火燒眉毛,每個人忙進忙出,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那忙碌的模樣不禁讓風戀荷感到有些好笑,也有些納悶。
「這麼忙,你們不會抱怨嗎?」
向來對於炊事她都是退避三分的,雖然沒真正學過,但她自小感興趣的便是男孩子才會的舞刀、弄劍、做生意,可相反的,所有女孩子該要會也該要學習的,她卻是半點也不會、半點也不通。
因為自小喪母的關係,以致沒有人能好好地在身旁指導、教育她,爹爹即便再疼她,也終究是個男人,無法照料兼顧女孩家的心事與想法,所以自然而然的,她感興趣的除了造景設計外,便是做生意了。
一瞧見她,何媽心喜地偷了個空閒走過來和藹地對她笑著。
「肚子餓了?」
風戀荷搖搖頭,水靈靈的大眼好奇地望著爐灶裡正冒著煙的大鍋。
「那是在煮啥?」
「我在蒸你最愛吃的香肉包子。」見她興奮地歡呼了聲,何媽臉上的神情更是溫柔,「知道你愛吃,加上今晚好不容易又有這個機會,便幫你蒸了盤香肉包干,你再等一等,約莫再半個時辰就可以吃了。」
一聽到有最愛的香肉包子可以吃,風戀荷不禁開心地笑瞇了眼,天大的煩惱頓時也全沒了。
「何媽,戀荷好愛您喔!」
她笑瞇瞇地賴在何媽懷裡撒嬌,臉蛋兒紅撲撲的可愛極了,一旁的香兒與春兒忍不住出聲取笑她。
「小姐,羞羞臉!」
風戀荷得意地手叉腰。
「你們是羨慕還是嫉妒啊?」
何媽忍不住呵呵一笑,接著端起剛從另一邊爐灶裡拿出來的熱湯。
「丫頭,你先在這裡坐會兒,何媽先把這道湯送過去。」
「不用了,讓我來吧!」風戀荷快手接過,眉宇之間淨是精靈慧黠,「您已經夠忙的了,送菜的工作便交給我吧!」
走出灶房後,風戀荷一臉笑瞇瞇地將那盅熱湯送進涼亭,然後拍拍手,得意地宜布:「爹爹,谷師傅,你們可要大力地捧場喔!這可是何媽辛辛苦苦熬煮出來的紅棗排骨湯呢!又好吃又營養,錯過可惜。」
她抬起頭,竟又對上那張直對著她笑的俊美臉孔,風戀荷臉兒當場一紅,心更是怦咚地咚的直跳。
風玉堂心情大好,揮著手對她道:「戀荷,你也坐下一道吃吧!陪陪我和谷師傅。」
「不、不用了,我、我要去灶房幫何媽。」支支吾吾地說完後,風戀荷隨即避開谷傲辰的眸光,狼狽地走出涼亭,只是還沒到轉角,就被在一旁等候的青絲給拉到角落去。
「小姐,您上哪兒去啊?」
風戀荷一個猝不及防,險險摔跌在地上。
「你扯著我幹啥啊?」她不悅地道。
青絲竟義正辭嚴地叉著腰數落起她:「小姐,您別想混水摸魚喔!您以為谷師傅幫您說話您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嗎?想想看,你彈的那是什麼琴,簡直跟殺豬沒兩樣。老爺是疼您,可您也要有個節制啊!難道您就沒想過要做些什麼讓老爺高興嗎?」
然而風戀荷卻聽得一頭霧水。
「啥?」
「啥你個大頭!」青絲忍不住冒火了。「就當作是我求求您吧!您可不可以爭氣一點,別再讓老爺生氣了?本來還以為可以指望您彈上一手好琴,起碼老爺臉上也光榮些,結果呢?你那琴藝要真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家大牙嗎?老爺的面子也全沒了。」
雖然明知她說的是事實,可風戀荷還是有些惱火。
「你非要把我批評得一無是處嗎?」
「你以為我想啊?」
「我也不想啊!」
她一臉難看地板著臉。「我自然希望爹爹能為我感到驕傲,但是、但是我實在學不來那些女孩兒家的玩意兒嘛!又彆扭又怪異的,我怎麼學便是不順手、不順心啊!」
「您沒試過又怎麼知道?」
風戀荷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刺繡女紅、吟詩作對我哪一樣沒試過?可結果你也是曉得的,通常都只會讓爹爹更生氣,想來是我和那些全部犯沖。引為了不想激怒爹爹,我還是維持原狀就好。」
青絲突地語出驚人:「炊事呢?」
風戀荷愣了好半響,才一臉呆滯地道:「你要我學做菜?」
青絲肯定地點點頭。「正是!雖然那些刺繡縫紉、讀書習字什麼的你全學過了,可既然效果不彰,那就只好放棄,但炊事你還未試過吧!想想看,倘若你能做出一桌的美味佳餚,那豈不是讓老爺開心得意死了?你也毋須再擔心老爺成天逼著你學這學那了!」
「可是……」不是她滅自個兒威風,實在是她生性急躁、靜不下心,要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花費上幾個時辰的時間學習技藝長才,那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要教她痛苦。
青絲立刻進行說服的工作:「你沒試過又怎麼知道不可能?凡事總要從初步開始學習嘛!」
「可是我……」她還是沒有把握。
青絲一臉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放心吧!有我、何媽、香兒及春兒會幫你的啊!更何況何媽的廚藝可是好得沒話說,你拜在她門下學廚藝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再說你也不是非要學到多精深的地步不可,我相信倘若你能做出一道小甜品,就夠老爺高興了。」
風戀荷終於有些動心。
「真的嗎?」
青絲拚命點頭。「正是,所以你大可不用擔心,有我們這幾個在旁邊照應幫忙著,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道:「倘若真的還是不行呢?」
「倘若還是不行……」青絲抬起頭,無可奈何地朝她攤了攤手,「那就是你真的沒天分、沒資質,外加沒長才了。」
一句話說得一針見血,惡毒得不得了。
風戀荷咬了咬牙,重重地歎了口氣,她只好認了。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一個沒天分、沒資質,外加沒長才的不肖女,看來這場賭局她不下注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