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句話又再一次在沈小玉上應證。
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運氣居然如此背,她一張嘴巴自聽到那聲「娘」後到現在,就一直驚訝得合不上。
半晌,回過神來後,她立刻跟范舒行咬耳朵。
「怎麼你娘來了你也不事先知會我?」害她出了這麼大糗,哼!
范舒行苦笑。「我也萬分詫異。」不止他娘,連他妹妹一同從洛陽過來了。
此刻沈小玉就站在大廳裡接受那對母女肆無忌憚的打量,看得她渾身發毛,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你說你叫作沈小玉,是嗎?」終於,先前和她吵架的婦人──也就是范舒行的娘親開口了。
沈小玉努力端出笑臉。「是的,夫人。」
原以為自己謙卑的態度會讓她滿意,豈料她竟不屑的冷哼。
「小丫頭,你還真是會作戲啊!剛剛明明還和我在後院裡大小聲的吵架,一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樣子,怎地一知曉我的身份,你的態度馬上就變啦?小姑娘年紀輕輕就這般會使心眼,真是要不得!行兒,你打哪兒找來這樣的丫環啊?城府這般深!」
沈小玉一聽,又氣又嘔。「夫人,您──」
「我沒讓你開口你吵啥?」范母冷著臉罵人。「丫環就該要有丫環的樣子,要你往東就往東,要你向西便向西,主子說話的時候,奴才沒有開口的資格,這般簡單的道理也不懂,你學人家當啥丫環啊?」
見沈小玉氣黑了一張臉,范舒羽──也就是范舒行的小妹這才開口:
「娘,人家這般態度對您也沒錯啊!倘若她知曉了您的身份,態度仍一如先前的無禮,您豈不是要氣壞了?更何況您之前也未先表明,人家自然會懷疑了,所以這根本不能怪人家。」
見范舒羽幫她說話,沈小玉詫異了一下,臭臉立刻換成了笑臉。
方才瞧那范舒羽生得福態,面色淡漠、姿態高貴,沈小玉還以為她肯定也和她娘一樣難於應付;未料,她不僅未出口刁難她,竟還反過來替她說話,簡直讓她興奮極了。
但范母可不高興了。
「你怎麼幫個外人說話呢!」她姿態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姿態高雅的放下。「這丫頭態度無禮、心機深沉,留她在身邊絕對有害無益,再者,她的名字也未免太搬不上檯面了,沈小玉?這般平凡無奇的名字怎麼配得上咱們呢?」
沈小玉當場傻眼。這擺明了根本是存心找碴嘛!
忍無可忍,她氣沖沖的開口:「我的名字哪裡礙著您了?」
范母瞟了她一眼,後又不屑的調開。
「我們范家在洛陽可是人盡皆知的大產人家,即使是丫頭、奴才,也絕對要家世清白、面目清秀,可我連你家裡是作啥的、老家在哪兒都不知曉,我怎麼能放心讓這樣的人進我們范府當丫環呢?」
沈小玉環臂不悅的撇開頭。「這您絕對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家裡頭三代家世都非常清白,您毋需多疑。」
范母高傲的冷哼。「你有證據可以證明嗎?」
沈小玉聞言,轟的一聲,滿腹的火終於壓抑不住了。
「倘若我家世不清白,我還能進宮為婢嗎?」
范母一怔,立刻大叫:「你說啥?你進宮當過宮女?」
她那鄙夷的模樣氣得沈小玉直想上前去理論,卻被范舒行阻止。
「娘,小玉的確是進宮當過宮女沒錯,所以可以確定的是她家世絕對清白,您根本沒有理由不讓她留下來幫忙;再者,客棧要是少了她,生意肯定會一落千丈,您不是說想看看助我們客棧起死回生的女娃兒長啥樣嗎?那個人就是小玉。」
范舒行一番話,當場嚇愣了范母。
「你說那有好手藝的姑娘就是她?」
「沒錯。」
「怎麼可能?」范母尖叫,一副無法接受的模樣。「這丫頭一副粗枝大葉的模樣,而且乾癟瘦弱,全身上下看起來沒幾兩肉,怎麼可能有這般厲害的本事?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沈小玉不服氣的從范舒行的身後冒出來。
「喂!您這是以貌取人啊?」
「你怎麼這般沒大沒小、尊卑不分?」范母臭著臉嘶吼:「你們瞧瞧,我不過說了這麼一句,她便馬上頂一句還我,還叫我『喂』;你這丫頭是有沒有腦袋啊?一點道理也不懂,說你有什麼好手藝,打死我我也不信,你別把我的這間客棧給搞垮,我就阿彌陀佛了。」
范舒行與范舒羽對看一眼,實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娘,您就少說一句嘛!」
「我作啥要少說一句?」范母依舊是怒火高張。「這丫頭實在太不知進退了,一點知識也沒有,八成也沒讀啥書;倘若讀書了,也不會教人給送進宮裡去當奴才。這樣的丫環我可不要,行兒,你就拿些銀子把她打發走吧!我可不想讓她給氣死。」
「我──」
在兩兄妹的阻止下,沈小玉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娘,您就消消火吧!小玉沒有您想得這般壞,她非常的善良,而且絕無任何的心機;她是無條件留在我這裡幫忙的,而且當初也是我要她留下來的,並不是她自己賴著不走,您別誤會她了。」
「是嗎?」范母又是一聲冷哼,擺明了不信。
沈小玉火大便要衝上前去,范舒行快手自身後抱住她。
「娘,小玉的確很善良,有時或許脾氣火爆了點,但絕對乖巧,甚至是迷糊過了頭;先前會和您吵架也是誤會一場,她只是愛找人鬥嘴罷了。娘不也喜歡和人鬥嘴嗎?正好現在有人陪您了。」
范母本想開口,卻在看到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後,臉色大變。
「你們這是在作啥?還不快給我分開?」本來有些消火,這會兒火不但沒消,反而更大了。「別以為我不知曉你這丫頭在使什麼心眼,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家行兒可是未來要繼承我范家所有產業的人,所以婚配的對象非富即貴,你這黃毛小丫頭別作夢了。」
沈小玉既錯愕又憤怒。她怎麼不知曉原來沈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啊?
這回不等她開口,范舒行已沉下臉替她說話:
「娘,請您不要侮辱小玉,小玉根本不是這樣的人,而且她反應太過遲鈍,根本不知曉我對她的感覺。」
此話一出,驚煞在場眾人──除了沈小玉外。
「你說啥?」
「你說啥?」
范母與沈小玉同時開口,只是不同的是,一個是震驚得驚呼出聲,另一個則是呆愣的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而好奇的問。
范舒羽忍不住噗哧一笑。「哥,你說得沒錯,她果然夠遲鈍。」
沈小玉眨眨眼兒,有聽沒有懂。「你們在講我嗎?」說完轉向范舒行。「你剛才說對我的感覺,啥感覺啊?」
范舒行含笑望著她。「想知道?」
沈小玉點頭。」嗯?」
「好,我們出去說。」
語畢,范舒行拉著沈小玉的手便走了出去,徒留范母在大廳裡火大咆哮。
來到亭子裡,范舒行體貼的拉她坐下,臉上始終掛著笑。
「我娘的脾氣肯定把你給嚇壞了吧!」
「你還說呢!」沈小玉半帶抱怨、半帶嬌嗔的嘟著嘴。「是她自個兒突然出現在後園裡的,我見她跌倒,便好心的想要過去扶她,怎知她劈頭就把我臭罵了一頓,還說我瞎了、聾了什麼的,我簡直是被她罵得一頭霧水。誰知道她是你娘啊?她又沒說,而且態度又這般壞,更何況她突然出現在這裡,我會懷疑她也是正常的吧!」
范舒行被她嘟著嘴的嬌嗔模樣逗笑了。
「我娘那個人就是這樣,嘴硬心軟,我相信過些時候她就會對你改觀的,你不要太在意。」
「我作啥要在意?」沈小玉看似不在乎的撇開頭。「我沈小玉是何許人也,啥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可是在皇宮裡待過了十二年的人耶!皇宮裡比你娘壞的人我也見過,每個貴妃娘娘之間最愛的便是鉤心鬥角了,這個時候啊!倒楣的便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了。」
范舒行一聽,皺起眉。「怎麼,你受過氣?」
「當然沒有嘍!」沈小玉笑瞇瞇的搖搖頭。「愛貴妃待我極好,你也是知曉的,可並不是每個娘娘都和愛貴妃一樣,我便瞧過有個脾氣暴躁的娘娘把自個兒的宮女鞭打得不成人形呢!那個宮女好可憐,跟了個壞主子,不像我跟了個好主子。」
范舒行微微一笑,親呢的拉住她的手愛撫著。
「那我呢?」
「你啊──」沈小玉故意拉長尾音,然後噗哧一笑。「你雖然差了愛貴妃一點,不過也還不錯啦!起碼你就不會像那個惡毒的娘娘一樣鞭打我,徐伯和洛叔也待我極好,就唯獨大五那死小子,每每見了我就像見了仇人似的,不和我扛上一回他不痛快,哼!」
范舒行搖頭歎笑。這小妮子實在遲鈍得可以,連他拉著她的手也沒發現。
「你的意思是很喜歡這裡了?」
「喜歡啊!」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突然用力的握住他的手。「那你娘要待到啥時啊?我知曉她不喜歡我,對我有好多好多的意見,這樣以後大家見面不是變得很尷尬了嗎?她是你娘,我可不想惹她生氣。」
她的話讓范舒行的眼睛驀然一亮。
「因為我?」
沈小玉認真的點點頭。「是啊!因為她是你娘,她說這間客棧是她出銀子資助的,要是她哪天一個火大非要把我攆走,那我,怎麼辦啊?除了皇宮,這裡算是我第二個家了,倘若我被攆出去,到時肯定沒地方落腳,那我豈不是要流落街頭淪為乞兒了嗎?哇,我不要啊!」
這反應遲鈍的小妮子!
范舒行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痛得沈小玉哇哇大叫。
「你作啥突然捏我啊?好痛你知不知曉?」
范舒行忍不住歎了口氣。「除了這個原因呢?沒有其他的原因了嗎?比方說你捨不得離開這裡的人啊!」
沈小玉抽回疼痛的小手,邊偏頭思索邊揉著。
「嗯……我當然捨不得離開大家。這裡有徐伯、還有洛叔,他們都對我好好,把我當成女兒般疼愛,只要一想到要離開他們,我就好難過、好難過呢!所以我不想離開這裡。」
「還有呢?」范舒行強迫自己有點耐心。
「還有啊……」沈小玉不甘不願的哼了聲。「大五嘍!雖然他常常和我拌嘴、扯我後腿,可我知曉他也很關心我的。」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掩唇偷笑。「像這次我生病啊!他就來偷看了我好幾次,他還以為我沒看見呢!他的頭那般大,擋在窗口誰也瞧得見,哈哈……」
范舒行的唇角忍不住抽搐起來。「還有呢?」
「還有?」沈小玉搖搖頭。「沒啦!沒有了。」
「沒有?」范舒行差點動怒。「你真的確定沒有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給嚇著,只見她眉頭一擰,哇的一聲便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好好的你怎麼哭了?」范舒行反被她嚇了一跳。
沈小玉埋在他懷裡哭得很傷心。
「還有你,還有你啊!」
她的回答頓時讓范舒行胸口一陣舒坦,不禁用力的抱緊她。
「還有我?」
「是啊!」她拚命點頭,淚水狂流。「尤其是你,尤其是你啊!你待我這般好,沒有把我送交官府,反倒把我留了下來,我才不至於流落街頭;而且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要一想到要離開你,我的心就好疼好疼,比當初我離開愛貴妃還教我難過,我不要離開你,不要啊!」
范舒行攬緊她,內心因她的話而激動萬分。
「真的?」
她抽噎著點點頭,淚水仍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是啊!我喜歡跟你在一起,也想要跟你在一起,可你娘好凶、對我好壞,她一定很討厭我;要是她哪天決定把我趕走怎麼辦?我不想要離開你啊!倘若離開你,就沒有人對我好了,而且看不到你我會好傷心好傷心的。」
范舒行捧起她的臉,心疼的拭去她的淚。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我娘趕你走的,只要你決定一輩子跟著我,誰也不能要你離開。」
沈小玉瞠著眼,不哭了。「真的嗎?」
「當然。」范舒行親匿的點點她的鼻子。「那你呢?是不是真決定一輩子跟著我?」
沈小玉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這還用問嗎?」
范舒行一眼就明白這遲鈍的小妮子根本就沒弄懂他真正的意思,不過無妨,只要她留在他身邊,他就有把握可以贏得她的心。
「那你是不是應該證明一下?」
沈小玉眨眨好奇的眼。「證明啥?」
「證明你真的願意留在我身邊。」
不等她回答,他已朝她滿是納悶的小臉蛋接近,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剩下不到幾寸、直到他近得聞得到她身上的馨香,他才停住。
「閉上眼睛。」
她聽話照做,范舒行忍不住一笑,微微傾身,吻住那誘惑了他好久的嫩唇。
撼動人心的悸動在胸口爆開,范舒行倒抽一口氣,忍不住張手抱住她,加深這個他渴望已久的熱吻。
屬於她的馨香、甜美充斥在鼻間,他心底忍不住讚歎著,為她迷人的滋味感到震撼。他的舌尖輕巧一頂,滑溜的竄進她濕滑的齒間,尋覓到她不知所措的溫暖舌尖,便緊緊交纏吸吮著。
「嗯……」
沈小玉不由自主的嚶嚀出聲,從未嘗試過的美妙滋味同時深深震撼住了她,慌亂無助的小手緊抵著那壯碩的胸膛,即便再不識情滋味,她也知曉兩人親密的擁著彼此所代表的涵義。
終於,范舒行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她。
「你還好吧?」
沈小玉早已氣喘吁吁,臉色通紅。
「你……作啥要吻我?」終於,她鼓起勇氣問道。
「你說呢?」
望著他發亮閃爍的黑眸,沈小玉的一口氣哽在喉間就是吐不出,整個人只能無力的癱軟在他懷裡。
至於其他的,她已慌得不敢再問了。
這幾日,沈小玉的心情很不平靜。
導致她心情不平靜的原因有二。
第一個就是那范舒行的娘。
也不曉得怎麼回事,范母好像就是和她犯沖似的,每每瞧見她不是嫌這個便是嫌那個的,不是說她桌子抹不乾淨,就是指責她手腳不夠勤快,總之是所有能嫌的全嫌遍了,氣得她是每每直想衝上前去和她大吵一架,卻也每每讓范舒行與范舒羽給擋將下來。
至於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那范舒行了。
自他那日吻過她後,她這幾日根本是想要專心做事都沒辦法,因為她每每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的便是他吻她的情景。
不只如此,像是為了要證明什麼似的,他帶笑的眼、性感的唇,總是一再的出現在她眼前,讓她想避都避不掉,只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在無人的時候偷香成功,一次又一次誘惑著她早已鬆懈的心扉,直到她的眼完全離不開他。
才正看著那惹得她如此煩心的當事者,一絲訕笑已在耳邊響起。
「小玉,你又在看我大哥嘍!」
一見是范舒羽,沈小玉當場尷尬得漲紅臉。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兩個年齡相仿的姑娘已變成無話不談的手帕交了。沈小玉和自己哥哥之間曖昧的氣氛自然也沒逃過范舒羽銳利的眼。
「小玉啊!你該不會讓我大哥給吃了吧?」
沈小玉猛地轉過頭,一頭霧水的望著她。「吃?吃什麼啊?」
范舒羽一聽,挫敗的翻了個白眼。
「我怎麼忘了和你說話不能打啞謎?」她攤了攤手。「別以為我瞧不出來,這幾日你和大哥的感情可是進展快速啊!我從未見大哥如此快樂過。你瞧,他又在看你了。我說你們這兩個人也真是好笑,不是你瞧瞧他,便是他瞧瞧你,愛情這玩意兒真有這般迷人嗎?」
「你說他在瞧我?瞧啥啊?」范舒羽險險自椅子上跌了下來。
「小玉,你的反應還真是有夠遲鈍的。我的話都已經說得這般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啊?大哥也真可憐,看上了你這麼一個不解風情的姑娘,也不知曉他還要努力多久才能贏得美人芳心哪!」
沈小玉雖迷糊,但可不笨,當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你別胡亂猜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要不然是怎樣?」
沈小玉被她打量得寒毛直豎。「你作啥這般瞧著我?」
知曉她臉皮薄,范舒羽好心的不再逗她了。
「不過我看你們要過我娘那一關可能有點難。我娘向來最注重什麼門當戶對了,其實這也是很稀鬆平常的,畢竟現在哪個大戶人家沒有多納資財的現象?即使咱們當今皇帝曾為此指責為『有如販鬻』,更下詔『禁賣婚』可效果仍是不顯著。」
畢竟沒讀過書,沈小玉聽來聽去就是聽不懂。
「你說啥啊?」
范舒羽噗哧一笑。「我說你好可愛。雖然你不夠豐腴,不過倒也還算圓潤;雖不夠美艷,倒也清麗有餘。和你相處久了,就可以知曉你實在是個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好姑娘,我相信我娘有一天一定會對你改觀的,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哦!」
一講到這裡,沈小玉就忍不住搖頭歎氣。
「我到底是哪裡惹到你娘啦?她好似怎麼看我都不順眼,我已經盡量避開她、不惹她心煩了耶!可她還是老在生氣,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這般惹人討厭。」她的語氣挫敗至極。
范舒羽又是噗哧一笑。
「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總會解決的。」
「可要是你娘偏和我過不去呢?」
范舒羽被她垂首歎氣的模樣逗笑了。
「怎麼,認輸啦?這可真不像你,你最好還是多做點心理準備的好,這樣的日子可能還得持續好一陣子。不過你放心,倘若我娘還是不肯接受你,屆時我會努力將她勸回洛陽的;等回到了洛陽,到那時候天高皇帝遠,誰也阻止不了你和大哥啦!」
沈小玉險險感動得喜極而泣,而後又緊張的望著范舒羽。
「我可沒要趕你們回去啊!」
「我知曉、我知曉。」范舒羽安撫的拍她的手。「這只是權宜之計嘛!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啊!倘若,我只是說倘若,倘若我娘真無法接受你,我擔心屆時大哥和娘的感情會鬧僵,大哥說不定會為了你拋下這一切,到那時候可真是啥也挽回不了了。」
沈小玉聽得膽戰心驚。「不會吧!我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我不願見他們母子感情鬧僵,我不想再當一次千古罪人啊!」說到最後,她忍不住仰天哀號。
范舒羽翻了個白眼,拿她沒轍。
「事情沒這般嚴重啦!我只是假設,假的好不好?說不定我娘很快就接受你,那我想的這一切根本就是多餘的了,而且你這般善良、乖巧,我娘要不接受你,可是她的損失呢!」
「是嗎?」
「安啦安啦!你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說是這麼說,沈小玉還是沒放下心來。
畢竟,未來的事,誰又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