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專賣店,程-心的手裡抱著肉桂香料。
到了路門,她停下來等紅綠燈,突然有輛車在她身邊停下,車窗搖下,探出了一個男人的臉。
「小姐,請問路怎麼走?」男人說著就順手捻熄手中的香煙,但陣陣煙味依然熏得她想吐。
她不疑有他地往前走幾步。
「只要……」
忽然,車門打了開來,男人粗壯有力的膀臂朝她伸來。
「你——」程-心花容失色,驚叫出聲:「放、放……」
來不及了,手帕覆住了她的口和鼻子,一股奇異的氣味撲鼻而來,她知道那是什麼,是迷藥,連配方她都可以清楚分析出來,但……
然後,眼前一黑,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太誇張了,竟然和電視八點文件演的一模一樣,而且居然發生在她身上!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場景,都讓她想笑,難怪有人說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
程-心將頭放在雙腿間,蹲坐在角落,懊惱地發出一聲聲呻吟。
虧她還是「傲宇」的保全負責人,這下要是回去被尹殘寒知道,恐怕會來個幹部特訓吧!
算了,還是別想了,畢竟現在她連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
自清醒之後,她就發現自己在這裡。
不過,這到底是哪裡?
令她慶幸的是,這個歹徒似乎不是為了劫色,更不為了劫財,因為她全身上下的衣物都很完好,東西也沒被拿走,看來,他應該是另有目的。
這次的歹徒和上次行刺她的人應該是相同的,只不過,這次他似乎志不在殺她。
為什麼?
激動與不解過後,她異常冷靜地觀察了自己被囚禁的地方一會兒,立即做了判斷。
這應該是一棟廢棄大樓,綁架她的男人似乎是出去了,但是,他卻聰明地把她反鎖在房間裡。從窗戶看出去,她得知自己所在的位置極高,根本不可能跳下去,除非她不要命了。
她相信楚彤妍會發現她不見的。她已經離開很久了,況且天色又暗了,她根本沒有理由在外頭流浪不回家。
倒是那個想到就讓她心痛的男人會發現她被人綁定了嗎?她下意識地希望來搭救她的不會是楚奕風、商問軒和尹殘寒,而是他。
有可能嗎?有可能嗎?她不停地在心裡問著。
咦?等等!
她似乎隱約有聽到什麼聲音。
正當程-心的身子挪動到門邊,希望聽到門外的對話時,門就突然被打了開來。
走進來的,除了下手綁她的那個男人,還有幾個道貌岸然的傢伙。
她仔細地觀察著他們,心裡結實吃了一驚。
難道……當真有人敢冒這個險?
傲宇集團的高階幹部,在商業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挖角、利誘和威脅等事層出不窮,難道這回,她要被強行劫走?
但若是被傲宇集團的其它人知道,綁架她的始作俑者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
所以,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才對。
「就是這個人沒錯吧?」綁架她的男子說道,嘴上勾起一抹輕蔑的微笑。
程-心覺得這個人意外地眼熟,但一陣強烈的頭痛卻朝她襲來。
不行!她得快點想起來。
「沒錯。」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說道:「我願意出高價。」他說了一個天價。
另一個男人立即反駁,說了一個更高價的價碼。「如果你敢和我們集團作對,後果自行負責。」他撂下狠話。
「價錢待會兒再商議。」綁架程-心的男人聞言笑得樂不可支,擺擺手把爭論的幾人都趕出了房間。「這兒講話不方便,我們外頭說。」他可不希望計畫洩了底。
程-心始終不發一語,暗中觀察著他們。
突然,她腦中想起數年前的一個案件,猛地吃了一驚。
她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約莫三年前的仲夏,她查到他出賣傲宇集團的情報給其它不入流的企業賺取私利,這件事始終沒有浮上檯面,是她暗中請他自己走路的。
這個男人,名叫賈仁義。
難道是他怨恨至今,想要報復她?
傲宇集團不是一個好混的地方,但是一旦有好成績,必定會有豐厚的紅利及薪水。
對許多人來說,這就像是一塊肥肉,許多人擠破了頭卻連門檻都跨不過。
難怪賈仁義在頓失工作的壓力之下,會萌生出綁架她的可伯念頭。
這種想法讓她心寒,卻又不得不承認有這種可能性。
約莫幾分鐘後,門又打開了。這次,只有賈仁義一個人進來。
賈仁義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猖狂地大笑出聲,眼裡充滿了恨意與得意。
他一屁股坐下,狂妄地對她示威道:「記得我嗎?以前我栽在你手裡,這回變成你栽在我手裡了。我真沒想到傲宇的保全主管竟然如此菜鳥,輕易就讓我得逞了,看來,你該好好檢討了。」
接著,又是一陣刺耳的笑聲。
程-心仍是不發一語。
沒錯,照他這麼說,她更加肯定他是意圖報復。
「很快的,你就不會在台灣了。」他得意地道:「得標的集團會把你引渡到別的國家,讓其它人找不到你。而且,更完美的就是,我還有錢可以拿,你現在已經成了一項商品,一項炙手可熱的商品。」這項交易會讓身為中介的他賺翻了。
「這樣做對你沒有好處。」她冷冷地道。
傲宇集團的人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賈仁義啐了她一口。
「拍賣會幕後的主持人擁有強大的勢力願意罩我,我還怕什麼?」他毫不畏懼地道:「剛剛得到內幕消息的公司都紛紛派說客來向我進行利誘,在你被各大集團搶奪前,我一定要把我這幾年來的痛苦部回報在你身上,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他的話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會對她做什麼?
終於,程-心發現了賈仁義眼裡掠過一抹異常的興奮,心中警鈴大作。
難道,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看來,這個可能性極高。
「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
「我不在乎你的爛錢!」他笑著。「這是你的報應。」剛被辭退的那幾個月,他花了很多時間才適應過來,那簡直就像一場惡夢。
忽然,他又像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原本我是計畫要殺你的,但是,那麼做我完全沒有利益可圖。所以我才想了這個方法,沒想到對方非常爽快,一聽到我可以提供這樣誘人的商品,他們立即就答應了,還願意負責我的安全。相信我,你是絕對逃不掉的……』
說完,賈仁義即轉身離去。
而真正的煉獄才要開始。
程-心渴望的救援比預期中的還要慢了很多,她的生活完全被囚禁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除了房裡的那扇窗可以看到外頭的景色,她根本無法知道外頭發生什麼事。
她只有一條小毛毯,在沁涼的夜裡完全起不了御寒的作用。其它,就什麼都沒有了。
在這裡,她完全沒有自由可言,依照每天的日昇日落,她知道已經過了三天,而且她的神智也變得越來越薄弱。
她的食物少得可憐,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呈現空腹狀態,不斷地感到暈眩、噁心,更可怕的是賈仁義無時無刻會來對她進行騷擾和示威,讓她的精神受到打擊,恐懼自己真的要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再度過幾個禮拜。
夜裡,她暗自啜泣著。
好幾次,她在堅強與軟弱裡不斷掙扎,而且,想念那個男人……
為什麼,他沒有來救她?
對於這一點,她其實是失望的。
或許她該選擇自己逃走,但是,身在這麼高的地方,她有希望嗎?
依據她的估計,她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五、六樓。縱身一跳的方法自然是直接篩選掉了,那麼,她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
望著手中緊握的毛毯,她心生一計。
夜色暗了,只要有一點逃出去的希望,她都不會輕易放棄。
清晨時分,天色微亮,空氣中還透著涼意。
程-心抓著自己親手用破碎的被單綁起來的繩索,小心翼翼地做最後的檢查。
她這邊拉拉,那邊扯扯。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長度並下長,依據她的估計,應該只能懸垂到約莫二、三樓的高度,到時候,她也只能再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能夠讓她跳下去。
雖然危險,但是也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虛弱而勉強地給了自己一個微笑。
這幾天,她的體力幾乎透支了,不時感到暈眩噁心,想來應該是營養不良的結果。
雖然她不斷地渴望能夠有人來救她,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卻不斷地失望,陷入了無止境的絕望中。
「唉……」她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道是誰說的,人到達一個極限,就會出現幻覺,就像現在,她竟然覺得自己隱約聽到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在喚她。
不過,幻覺終歸只是幻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實現的。
甩了甩一頭長髮,程-心小心翼翼地坐在窗邊,兩手死命抓著繩索,然後縱身一跳。
頓時,她整個身子懸在空中,輕輕地擺晃著,看來驚險無比。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做這種嘗試,以前完全沒有經驗。
「你這樣很危險的……」忽然,有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傳來,是個陌生的聲音。
她感到疑惑的同時,又聽到聲音傳來——
「淑女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程-心冒著生命危險,移動自己的頭往下看,卻感到暈眩,繩索不穩地不斷擺盪,讓她噁心得想吐。
忽然,眼前所有的景色都變成一片黑暗,她失去了意識。
隔天早上,程-心一張開眼就發現自己離開了那個被囚禁多日的地方,而且身上毫髮無傷。很顯然的,昨天有人把她接住了,不然現在的她可能早巳置身天國了。
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置身於一架私人飛機,飛機內簡單舒適的佈置更讓她確信自己脫離了賈仁義的控制,這正合她的心意。
窗外光線明亮,手錶上的時間已經不准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何方。
她不知道要被運送到哪兒去,依據她的猜測,她應該是要被送到某個拍賣會場,或許,在到達會場之後,她就會被拍賣。
飛機上少有人走動,只有幾個男人隨侍在旁,程-心非常確定這些人是來監視她的。
享用完飛機上不算豪華但相當精緻的早餐之後,她得到了滿足。這已經是她近來吃得最好的一餐,然後她又沉沉地睡去。
待她醒來之後,場景又已轉換。她猜測食物裡應該是被下了藥,不然她不會睡得如此沈。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她不再害怕,也或許是因為絕望到了谷底,看開了一切,不知道這種想法算不算是頹廢?
現在的這個環境,比先前被囚禁的地方好上幾百倍,不但裝潢華麗舒適,還有柔軟舒適的床,上頭疊著折好的羽毛被和枕頭,另外房裡還有梳妝台、冰箱,以及一個盥洗室,服務更是周到。只可惜她現在身上沒有錢,不然一定會給定時進來客房服務的服務生一筆豐厚的小費。
不可能逃出去了,在這兒幾個小時之後,她確信如此,只好鎖上門,來到房間裡僅有的一扇窗邊。
放眼望去,是一大片海。或許她住在海岸旁的高級度假飯店也說不定。
腦袋有些暈眩,身子有些虛弱,但是,在這樣良好的照顧之下,她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恢復原來的良好狀態。
只是,唯一令她不解的是,為何除了服務生外,一直沒有人來見她。
她真懷疑自己是否住在五星級大飯店,不,或許還更高級。
但是唯一的小小遺憾就是,太過無聊了。
在程-心正感無趣之時,敲門聲響起,門打了開來。
這次進來的不是服務生,而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少年,約莫才十幾歲。
程-心暗暗吃驚,猜測這名少年就是清晨她看見的那人。
難道他和楚彤妍一樣是天才?
「。」他首先用意大利語向她說早。
程-心一點也不意外,他的模樣看起來的確不是中國人。
接著,他又用英文道:「 , 。』
接著,他改用流利的中文道:「你可以稱我雷蒙,或者季曜然,這是我的中文名字。」順手撥了撥頭髮,他舉手投足之間,皆散發著一股貴族氣息。
程-心因他的多國語言而錯愕地愣在原地,而且她依稀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雷蒙,……季曜然……
程-心的腦中掠過無數個檔案資料,最後忍不住在心中讚歎。這傢伙非同小可,他是國際間的名人,始終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利用身邊的人發言,因此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實模樣。
沒想到,他居然連十八歲都不到。
依據她的瞭解,他應該是意大利裔。
「我知道你。」想必他早已調查過她的資料,她開門見山地道:「我沒想到你會說中文。」
雷蒙微微一笑。
「我雖然是意大利貴族後裔,但卻精通各國語言。況且我前幾代的祖先中混有中國人的血統,因此我熟悉中文並不奇怪。」
「幸會。」她伸手與他一握。
「想必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直接說道:「你在國際間很搶手。」
他藍色的眸子在她身上轉了一圈。
「我負責主持這場拍賣會。」他繼續說著。「我相信你知道我的身份,我都已經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了,你沒有理由不清楚。我是國際問有名的收藏家,主持大型拍賣會也不是頭一遭了。」
「我知道。」她點點頭。
「賈仁義把你出價交給我拍賣的時候,我相當詫異。」他笑了笑,看來十分迷人。「不過,後來我想想,這筆生意不做白不做,反正無論如何我都有利。你知道的,我除了收集各種稀奇的珍寶外,更利用這樣的工作來賺錢。」
她聞言點了點頭。
「不過,我在這裡對你致上無比的歉意。」他歉然地說道:「你之前竟然受到那樣差勁的對待,這是我的照料不周。」看到她一副皮包骨的模樣,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她之前的處境有多麼慘。
他的話讓她為之一悚,因為她察覺到自己只是個商品,而現在受到的良好照顧,只是為了讓她能夠賣個好價錢。
「你知道的,我只負責接手你,至於賈仁義,我付了錢之後,他就遠走高飛了,所以你是如何被綁的,我不清楚也一概不承擔責任。」
倘若不是如此,他之前拍賣的那些稀世商品他都要擔起責任,那麼那些商品背後牽扯的恩恩怨怨,肯定會多到讓他無法承受。
「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只想提醒你,你的生命安全自己要注意,雖然現在我可以擔保你的安全,但只要你一被拍賣,我就無法負責了。」他笑開了,說得雲淡風輕,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實際上也是如此,他不過是個中介罷了。
「你現在將受到良好的照顧,一切都會是最好的。」他褪去笑容,正色地警告:「但你不要想要逃走,更不要打任何不該打的主意,你夠聰明,應該知道我的意思,這裡不像之前軟禁你的地方那麼簡陋不堪。」言意之下就是警告她別輕舉妄動。說完,他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房內。
「外頭是無垠的汪洋,雖然看似無人,但只要你一有動作,馬上就會有人將你包圍,我僱用的保全都是最頂尖的,他們只聽我的命令。在這裡,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人都擁有十分準確的槍法及精密的武器。」換句話說,她是絕對逃不出這裡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露出一個虛軟的笑容。實際上,她打從一開始就有這種預感,只是沒想到竟會成為真實。
「不過,我不會對你限制太多,只要你好好配合,就可以過得很舒適。」他誠心說道。「這裡是一個貴族俱樂部,只要你願意,可以使用裡頭的任何東西,甚至與國際上知名的人士做個聯誼。」
聞言,程-心露出苦笑。
有什麼用呢?
她什麼都不會,交際應酬這種事,她以往就是完全不插手的,向來都是尹殘寒和楚奕風在應付,她鮮少有在大眾面前露臉的機會,就算真的有,也是盡量能免則免。
「倘若你有任何要求,現在可以直接告訴我,不然房內有電話,你也可以直接撥到我的辦公室。』雷蒙說道。「對我而言,你是樣特殊的商品,可以享有特別的待遇。」
「不過,在這之前,你介意我請別人先做個檢查嗎?這是必要的形式,希望你不要在意。」
程-心現在也只能任由他擺佈,而且她一旦拍賣給他人,日子必定不會太好過。
她的眼眶倏地一紅,迅速地眨了眨眼忍住淚水,不想讓雷蒙發現她的懦弱。
「無所謂。」
「謝謝配合。」雷蒙點了下頭。「這是例行檢查,包括兩項,除了身體的健康之外,還要把你身上的武器都卸除。」
聞言,程-心的心跳變得急促。
武器……她想到自己耳朵上的耳環。這是楚彤妍自行開發的產品,有可能被察覺到嗎?
這對耳環是她和「傲宇」的最後聯繫,也是她想要逃脫時,可能擁有的最後機會。
難道,就要這樣被搜查走嗎?
霎時,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她的心頭。
雷蒙拍了拍手,門立即打了開來。
看來,打從一開始他就計畫這麼做,連人都已在門外準備了。程-心的心倏地一沉。
「這是醫生,還有安檢人員。」進來的是兩名美女,顯然年紀都比雷蒙大上許多,她們手裡拿著檢視工具,以及一部筆記型計算機。
「維妮、吉兒,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在外頭等著。」
「好的。」她們微笑回答。
雷蒙步出了房間後,維妮老練地走向程-心,吉兒則迅速地架裝好筆記型計算機。
維妮的手在她身上輕拍著,到處尋找有無藏東西的地方——結果耳環被偵測過了,安全過關。
程-心鬆了口氣,但卻依然不動聲色。
她千萬不能被發現,不然她的希望就毀了。
幾分鐘之後,她被確認沒有問題。
「-。」雷蒙甫進入房間,維妮立即報了一組數據給他。
雷蒙滿意地點頭,然後向她們揮揮手,意示她們出去。
「經過檢查之後,我很高興知道你是合格的。」
聽到他這麼說,她一顆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了下來。等到她們出去之後,雷蒙的臉立即又轉向她。
「你還有任何要求嗎?現在可以告訴我。」
「沒有。」她低頭沉思。「我只有幾個疑問。」
「請問。」
「拍賣會什麼時候開始?」
雷蒙不疾不徐地一笑。「從現在開始算來,是一個星期以後。」
一個星期啊……她在心中盤算著。那麼她或許還有時間可以查看一下附近的情況。
雖然雷蒙鄭重警告過她,但是,她依然渴望由自己去發掘真相,就算最後的結果是失望的,她也會心甘情願地認命。
「另外,我想要知道——」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他十分有禮地用眼神鼓勵她,要她繼續說下去。
「那天清晨的那個男人是你吧?」雖然是問句,但答案卻是肯定的。
「沒錯。」他點頭。
停頓了幾秒之後,她才說道:「謝謝你。」然後對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很多,卻十分紳士的年輕男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