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啦,這禮拜六我沒有空,不能跟你一起去。」愛芊一屁股坐在石駿禹總裁辦公室的大理石桌上,口氣十足且肯定。
「你這一兩天到底到哪去了?要不是我硬去你家拉人,聽你媽說你去擺地攤,我還真難把你給找來。」整整兩天都在關機狀態,幸好公司員工多,幾十個人一起掃街,總算把愛芊給找出來。
「真是個多嘴婆,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實,擺地攤的利潤真是高得驚人,要是你又運氣好,懂得躲警察的話,那一個晚上的淨利可是會嚇死人的。」她像是找到一個可以快速賺大錢的方法,興高采烈地說道。
「我問你,你賺那麼多做什麼?」都已經要嫁給他了,還需要把自己拼得那麼異嗎?
「我……你管我!我想賺錢也不行啊?」她也想早點還清債務,風風光光進到石家啊,
「難道不能休息一天,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他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乾脆將愛芊帶到芹芹的生日會場,當場為她們兩人做介紹,也能借此機會公他和愛芊的事。
「不行,我都跟朋友說好了,不能言而無信,下……下次再陪你去好了。」能一天賺三千,不去才是白癡。
「和朋友說好?」這點令石駿禹感到裡頭大有文章。「有什麼事那麼重要?你是不是沒有信用卡,所以等賺夠了錢,又想和盧米琪跑去敗家?」他口氣有些上揚,認為她手邊要是有了閒錢就愛亂花。「你怎麼可以這樣誣蔑我!你以為我擺地攤真的是為了要……去亂花錢嗎!」她胸中的猛氣頻頻急喘,不懂他怎會這樣冤枉她。
「那你告訴我,這星期六你有什麼重要的事?不是去買跳樓大拍賣的東西,就是哪裡有瘋狂大減價,是不是?」江山易改,難道她的本性真的難移嗎?
難怪有句話說:女人的衣櫃裡,永遠都是少了那麼一件衣服。
「你怎麼現在對我說話這麼大聲?」他瘋了嗎?以往的溫柔和體貼全都不見了。
「我不是大聲,而是……我認為沒有受到尊重。」也許是因為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讓所有人明瞭她和他的關係,可在這節骨眼上,她卻只想著和別人去逛街,這叫他怎麼還會有好脾氣?
「你哪裡不受尊重了?事前我又沒說我答應你,只是剛好有事沒辦法陪你去,你就對我那麼大聲,還……還誣賴我!」她很想告訴他,她是去一家飯店裡當服務生,可是她就是怕他知道了,又不讓她去,真不明白,那場宴會為什麼就非得要她去,頂多是帶在旁邊炫耀,有錢人不都如此嗎?
「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不要陪我去?」他吞忍著氣,希望她不要受朋友煽惑,多為兩人的將來想想。
「為什麼要你給我機會,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我告訴你,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說完,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悸動,愛芊哭著跑離總裁辦公室,火速離開銀行大樓。
「愛芊!愛芊!」當他衝出銀行大門時,愛芊早已穿過馬路,往一旁的小巷子裡跑去。「該死!」
他重重地往大理石柱上捶去,氣自己為何會發那麼大的脾氣,要不是急著想把這件事處理得圓融,他也不會這樣毛毛躁躁,還歇斯底里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看來,還是照原定計劃,在芹芹生日完將她送回美國,至於愛芊的部份,他會釋出他的歉意,讓她回心轉意。
天威大飯店
今天整個頂樓會場全都由石家所包下來,這次除了要替芹芹慶祝生日之外,同時也要感謝她對於石駿禹的幫助,因為她的無私,才能讓石駿禹有了新的人生旅程。
因此無論在哪方面,芹芹對石家的恩情都是功不可沒,為她風風光光辦一場派對,更是理所當然。
偌大的會場全都是石濤天邀請來的賓客,夫妻倆不停在場內與客人寒暄應酬,石駿堯夫婦更是穿梭其間,反倒是石駿禹,一人在外頭陽台,面對皎潔月光獨自喝著酒。
「怎麼了,駿禹哥哥,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身後突然傳來芹芹輕柔的聲音。
石駿禹轉過身來,看著打扮得有如小公主般的芹芹,也不禁露出些許笑容。
「我怎麼會不開心?只是裡頭空氣太悶,所以我出來透透氣。」他隨口一個謊帶過去。
芹芹是個聰明可人、善體人意的好女孩,從她回到台灣後,或多或少也感受得出現今的駿禹哥哥和在美國時的他,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聽說今天的生日派對,是駿禹哥哥請人專門佈置安排的,是不是?」芹芹走到他身旁,看著頎長高大的他穿著一襲燕尾西裝,真有說不出的好看。
「怎麼樣,還喜歡嗎?」雙眼凝住她的面容,有好幾次,他都有想把真相說出的衝動,但看到她那張純真素淨的臉,又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嗯。」夜風拂過她的發,像波浪般地飛舞在半空。「駿禹哥哥,你知道我最愛香水百合,所以整個會場才都佈置成香水百合,對不對?」
「百合就跟你一樣,純真又潔白,我希望芹芹永遠都跟百合一樣,不要沾染到俗世間任何塵埃。」要是她再大一點,也許他會考慮她,只不過,他現在的心已經屬於別人,再也容不下她的存在。「芹芹不可以永遠都這樣的,花會枯萎,芹芹也會長大,長大後,事情懂得越來越多,煩惱也會跟著增多,人……就慢慢變得不開心了。」那對星眸望向燦爛夜空,在眼角一隅,彷彿看到她一顆晶瑩的淚滴。
他彷彿感受到她內心的衝擊,似乎冥冥之中,在暗示著他什麼。
「今天是你的生日,要開開心心,明年就要過十八歲了,駿禹哥哥答應你,在你成人禮的時候,一定會再替你辦一場比現在更盛大的生日宴會。」他拉住她的手,將熱力傳送到她的體內,他要讓她知道,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會永遠挺身而出保護她,幫助她。
「駿禹哥哥,我想……今天這場生日辦完後,明天我就想要回美國了。」她將手抽離他的大掌,接著將臉一轉,把淚水偷偷抹去。
面對她這樣毫無預警的決定,石駿禹嚇了一大跳。
「需要這麼急嗎?台灣還有很多地方,我都還沒帶你去玩過。」他有些後悔,芹芹來的這幾天,也沒帶她四處逛逛。
芹芹倒是俏皮地笑笑說道:「拜託,我小時候就住台灣,好多地方我都玩遍了,又不是沒去過,況且 瑞醫生說台灣空氣太差,還是希望我早點回美國養病,他們已經在緬因州那邊替我找了問小木屋,是在森林裡的喔,們前還有一條小溪流過,夏天時會有好多小朋友在裡頭抓魚,我都巴不得快點回去了呢!」
他發現芹芹說這些話,口氣雖是愉悅的,但淚水卻一直止不住地流下來。
「那你……不想再多陪駿禹哥哥幾天嗎?」他好心疼,這麼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石駿禹在心中也不停淌著淚,只是在他臉上,依舊洋溢著健朗的笑容。
「芹芹……其實在美國就有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他對芹芹很好,而且他跟駿禹哥哥一樣,有黑黑濃濃的頭髮,有高高挺挺的鼻子,還有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還有還有……他也是這樣高高的,會讓芹芹依偎在他好寬好寬的胸膛,你知道嗎?他也會送香水百合給芹芹,就跟……就跟駿禹哥哥送的是一樣的……」芹芹哽咽著,泛紅的眼眶讓她幾乎無法再說下去。
「芹芹……」石駿禹也忍不住內心那分顫動,一把將這令人心疼的小女孩抱住。
她早就看出他不可能愛她,而她也早就知道他心有所屬,所有的事她都知道了,可是她卻若無其事,選擇深深祝福與默默離去。
「駿禹哥哥,你這樣我都不能呼吸了,我告訴你,以後你可不能這樣抱我,萬一被我男朋友知道,他會吃醋的。」芹芹不想讓這氣氛弄得太過感傷,還幽了石駿禹一默。
「那你告訴他,我是你哥哥,哥哥抱妹妹是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可。」石駿禹也跟著豁然開朗,沒想到難以啟齒的話,會在芹芹這樣輕鬆帶動下,避免不必要的尷尬。
「對,芹芹這輩子只有一個哥哥,就是駿禹哥哥,誰也不能取代。」她破涕為笑,在慢慢改變心境後,她要學會長大。
「那我也只有一個芹芹妹妹,誰也不能取代。」他點了一下她的鼻頭,在彼此把話說開後,關係更加親密了。
兩人開心地暢笑一會,待一切回復沉寂,彼此間的眸子又對上了。
「駿禹哥哥……」
「什麼事?」
「在芹芹回美國之前,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她似乎有著少女生涯中,最後的一個願望。
「你說吧,駿禹哥哥都會答應你的。」
「等會派對開始時,能讓我跟你跳第一支舞嗎?」只要幾分鐘的溫存,她的心願便能足矣。
「榮幸之至,我當然願意。」
當華爾滋的音樂響起時,廳內的燈光也整個暗淡下來。
石駿禹手挽著芹芹,在舞池中央婆娑起舞,郎才女貌的畫面,讓在場的來賓都對他們抱以熱烈的掌聲。
芹芹目不轉睛地看著石駿禹,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曾經陪著她渡過多少歡樂時光,許多回憶在她腦海中像電影般一一浮現,如今她要掌握住這一刻的幸福,這幾分鐘,駿萬哥哥是她一個人的。
「答應我,回到美國要好好把身子養好,下次我看到你時,至少要比現在胖五公斤!」伴著悠揚的音樂,石駿禹不厭其煩地叮嚀。
「我已經四十二斤了, 瑞醫生說再胖兩公斤就可以,我不想成為小胖妞。」芹芹貼著他的身軀,像個小花貓般撒嬌。
「開口閉口都是 瑞醫生,難不成,芹芹對他也有感覺?」他附耳說道。
「 瑞醫生今年七十歲了,你期望他能做什麼呢?」她掩嘴一笑,輕笑他這個醋吃得有些過頭。駿禹愣了會,這才笑了出聲。
「我期望他能好好照顧你,直到你找到幸福為止。」
「萬一……芹芹一直找不到幸福,那該怎麼辦?」她抓著他手臂的小手,緊緊顫抖著。
他停了好幾秒,最後綻開笑靨,說道:「不,不會的,芹芹一定會找到幸福的。」
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否則那會害了她。
芹芹聽了,知道一切都已成定局,她不曉得那個幸運兒是誰,不過她誠心祝福她與駿禹哥哥。
「我……我會的,希望你也是。」她貼近他胸懷,而且這一切都毋需再多言語。
一曲舞畢,當燈光乍亮,石駿禹正牽著芹芹的手前往雞尾酒塔端酒喝時,一名服務生就這樣沒頭沒腦地從他們倆身邊撞過去,手中的酒潑灑一地,並且將芹芹的裙子給整個弄濕掉。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當女服務生將頭抬起時,赫然發現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駿禹?!」
「愛芊,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可置信,在這樣的場合裡,竟然會碰到她。
「駿禹哥哥,她是誰呀?你們公司的職員嗎?」芹芹毫無心機地問了句。
石駿禹馬上給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別亂說。」
愛芊看到石駿禹一手牽著她,而且又是替對方舉辦生日派對,場面之豪華,比替自己妻子過生日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怪不得他要她陪著來,原來是要當場讓她明白,其實他已經早有所愛之人,這一陣子跟她兜來兜去,不過是鬧著玩的一場遊戲。
「對不起,把你的裙子弄濕了,送洗的費用,就從我今天的酬勞裡扣好了。」她端起托盤,悶聲不響地掉頭就走,石駿禹連忙追上去,非把這一切解釋清楚不可。
「你全搞錯了,事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一把將她拉回,嚴峻的眼神看不到任何嬉笑。
她沉住氣,希望他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只是在石駿禹準備開口之際,柳如媚突然跑了過來,漾著笑說道:「駿禹,你還在這做什麼?下個月就要和芹芹回美國結婚了,還不快過去陪她,待在這做什麼?」
她認得出她,就是T恤上的那個女人,於是抓準時機,來個從中破壞。
「原來你要結婚了?」她早就說了,像她這樣與他門不當戶不對,怎有可能會有好未來。
「這全都不是真的,你該好好地聽我說才對。」他發現,她的雙眼漸漸出現不信任的神態。
「都已經這麼多人來替你們祝福了,還有什麼好值得懷疑的呢?你不要緊張,我不是個沒度量的人,我早說過這一切對我而言都太夢幻,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你不要自責了。」她強顏歡笑著,並且將手上的戒指取下。「快拿去給你老婆,免得她生氣就不好了。」
「愛芊,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我真正愛的人是你啊!」他不肯收下那只戒指,反倒是用雙手緊緊將她的雙手包住。
「駿禹,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你說這話要怎麼跟芹芹交代啊?」柳如媚在一旁火上加油。
「你要敢再說一個字,別怪我不客氣了!」他大聲朝柳如媚吼去,若非看在她是他大嫂份上,他一定不容氣地給她兩拳,讓她昏倒在地。
愛芊心裡早就哭成一片,為免在眾人面前難看,趁著石駿禹在指責柳如媚時,她掉轉過頭,快速朝外頭跑去。
他當然也緊跟在後,不過在他追出飯店大門時,愛芊已搭計程車離去,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該死!」他猛咒一聲,然後一拳擊向石牆。
他沒有太過遲疑,迅速奔向停車場,駕車往愛芊的家裡而去。
週末的深夜,東區的夜晚仍然霓虹閃爍,一群群通宵達旦的男男女女,在大街上開心地暢笑著,他們有些正要去跳舞,有些正準備開派對,也有些是恩恩愛愛的小倆口,正從電影院出來,準備好好去享受這浪漫的週末夜晚。
然而就在一家電影院的鹹酥雞攤位旁邊,有個女人正賣命地嘶吼著,希望能在這人潮洶湧的週末夜,為自己的荷包多賺進一些錢,好好過一些充實又有意義的人生。
「通通都兩百九,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隨便挑,慢慢看,不買你會後悔喔!」愛芊拉開嗓門喊道,為了要早點還清債務,她得要努力些才行。
「你有沒有病啊?星期六晚上把我挖出來陪你擺地攤,你真的是頭腦有問題耶。」一旁的盧米琪臭著一張臉,搞不懂愛芊何時人生觀變得這麼積極,一切以賺錢為上。
「我會有今天,一半也是你造成的,誰叫你以前老是叫我花錢,現在換我教你賺錢,看看哪種比較辛苦。」
盧米琪揉揉發酸的大腿,叨叨不休地說道:「我說你笨你還真是笨,明明有個那麼愛你的多金公子,願意讓你過少奶奶的生活,你不但不接受,還故意耍性子,換成是我,早就撲上去了。」
「我看你是言情小說看太多了,那種劇情只有小說裡頭才有,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的,我不敢去奢望那麼多,而且像我們這種連付信用卡都要付循環利息的,哪是能嫁人豪門的那種命啊!」她語重心長地說了句。「我不像你天生命好,與其在那作白日夢,不如實際工作來得重要。」
「可是那個銀行總裁真的很喜歡你,甚至連很多大型廣告看板,都有你的照片在上頭。」她懶洋洋地說著。
沒想到這卻引起愛芊極大的反應——
「你說什麼?我的照片在大型的廣告看板上?!」她怎麼都沒發覺?
「你走路都不看路,當然沒發覺嘍!」盧米琪將她拉到外頭大馬路,指著一棟辦公大樓的外牆上一座剛架好的廣告看板。「你看,就在上頭。」
愛芊朝上頭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什麼。
「哪有,就只有一個外圍框框嘛!」她懷疑,會不會是盧米琪記錯了?
「它是整點才亮一次的,你看,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八分,再過兩分鐘它就會亮了。」盧米琪把她的手錶拿起來對時,剛好快碰上廣告看板開始打亮的時間。
愛芊的心在急喘著,到底駿禹做了什麼樣的廣告看板,而且看那規模,版面還真不小,如果更要算起來,幾百萬是跑不掉的。
「快了快了,還剩下三十秒。」盧米琪在一旁喊道,一群逛街的民眾發現兩個女人不停朝向一棟大樓的廣告看板看去,也紛紛擠到她們身邊,仰高著頭往上頭瞧去。
「五、四、三、二、一,時間到!」也許時間上有誤差,因此在盧米琪喊完後,大約過了三十秒,那廣告看板竟然就像綻開的煙火一般,整個亮了起來。
將近有上千支的霓虹燈管,慢慢地從最底下一支逐漸亮起,隨著圖像開始清晰,色彩變化也越來越多,直到所有燈管亮起時,愛芊整個人不禁看傻了眼,嘴巴也不自覺地張大起來。
那可是她的肖像啊,身旁還有石駿禹笑笑摟著她的畫面,兩人手裡拿著一張信用卡,臉上洋溢的是無限的甜蜜與歡笑,還有一些跑馬燈不停跑出許多字,上頭寫著:
申請愛情信用卡,讓你的愛情長長久久,不管你有沒有刷爆,愛情信用卡都能讓你以最低利息償還,讓你的愛情永不褪色。
生動的燈管動畫,將愛芊可愛的一面表露無遺,圍在她們週遭的人,在發現到看板上的女人就是在他們身邊擺地攤的女子時,莫不睜大了眼,對她是更加好奇。
所有人皆議論紛紛,惟獨愛芊一個人默默飲泣,她也很想念駿禹啊,可是她卻不能擁有他,他就要跟一位上流社會女子結婚,她應該要祝福他才對。
「你看吧,哇,好多人都要跟我們買衣服!」盧米琪發現很多人都認出廣告看板上的女人就是愛芊,更是不遺餘力地捧場,給足面子。
他們共同一致的疑問,就是詢問上頭的那個女子是不是就是她本人,愛芊捺著性子謊稱不是,直到被問煩了,才跟盧米琪說:「今晚我睡你那兒好不好?我不打算回家了。」
她知道他一定會在她家等她。
「到現在你腦筋還是轉不過來?」她真是頭腦全是稻草耶!
「願不願意,一句話嘛!」她突然問凶了起來,嚇得盧米琪也不好再問,只好順著她的意。
兩人草草將衣服收好,黯然地離開東區。
那絢麗的廣告霓虹,仍舊閃著兩人親密的畫面,在整個大台北的夜空下,靜靜地綻放光芒。
午夜十二點,董家的客廳仍舊燈火通明。
石駿禹帶著芹芹一同來到董家,準備把情況解釋給愛芊聽,哪曉得她並沒有回到家,也沒跟家人連絡,這使得他們只能守株待兔,等著愛芊回來再說。
「這丫頭也真是的,什麼事情不搞清楚就亂下決定,她就不能好好地聽人家說幾句話嗎?」不停在客廳裡踱步的柳善月,熱著一顆頭在那直叨念著。
「也許是她自尊心過強的關係,女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不喜歡被人瞧不起,這種心態是對的啊!」董知明才說著,卻見柳善月斜著白眼瞪過來,馬上補上一句,「不過,事情還沒搞清楚就誤會別人,這個壞毛病也是應該改的才對。」
「要不是我大嫂突然跑出來亂講話,相信愛芊會好好聽我說的。」他後悔自己怎麼沒注意到柳如媚會跟個鬼一樣跑出來,在當時的情況,他竟然也忘了要回應。
「我二姐臉皮薄得跟衛生紙一樣,就算你那什麼大嫂不出來,光是看到當時那個畫面,她也不可能待得下去的。」董愛才很確定地說,愛芊做事一向憑直覺,還有她耳根子軟,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
「是啊,所以你們就別再自責了,我想她一定是一個人在外頭想事情,等到她想通了,自然就會回來。」董愛妮也加入勸說行列。
大伙都持正面樂觀的想法,就連芹芹也信心十足,「沒關係,你不要想太多,在那種情況下,任憑哪個女孩子都會往壞的地方想,只要她一回來,把話說清楚不就好了。」
「對啊,說不定她又跑去擺地攤,喔,對了,你不是請人到東區商圈那一帶去找了,有回應了嗎?」柳善月急呼呼地走過來,不忘提醒石駿禹一聲。
才說著,石駿禹的手機便響了,他所派出去的人回應說道,並沒看到愛芊的蹤影,這個壞消息一傳到他的耳朵,更令他萬念俱灰。
「唉喲,這丫頭到底跑哪去了?對了,愛妮啊,你說她有個好朋友叫什麼米琪的,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看,看你妹妹是不是在她那邊?」柳善月突然想起她有這麼一位八拜之交。
「好,我去她房間找找看。」董愛妮立即起身,朝愛芊房間走去。
沒多久,果然找到一本電話連絡本,裡頭有盧米琪的電話號碼。
董愛妮將電話連絡本交給柳善月,只看到柳善月打電話過去後,不到三十秒就問完話,並且將電話切斷。
「真是的,愛芊也沒到她那裡去,這丫頭真讓人給急死了!」柳善月急得跳腳,不過石駿禹卻不這麼認為,他向柳善月要了盧米琪的電話號碼。
「伯母,你能不能把電話號碼給我,我想找盧米琪有話要談。」
「可是她說她也不知道愛芊去哪了啊?」
「我想她是知道愛芊去哪裡的,就讓我來試試吧!」他接過柳善月給的電話號碼,便單獨走了出去。
芹芹也尾隨在後,只有董家的人面面相覷,不曉得他葫蘆裡到底在賣些什麼藥。
「不是已經說不在她那邊了嗎?他要去找那盧米琪幹麼?」柳善月看向其他家人。
「大概去她家等等看吧!」董愛妮也猜不出來,能夠想得出來的,可能也是這樣吧!
每個人都不清楚石駿禹要做什麼,但大家的共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愛芊能趕快出現,別讓這段美好的姻緣就讓她這樣白白地糟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