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延寬那臭小子?」
在經過蒔翰的精心調查下,這才查出婚禮上的狀況是蒔雨前男友范延寬所搞出來的把戲。
「還不都是老姊,老在人家面前-得二五八萬的,再怎麼說兩人好歹也曾經是老相好過……」
「去你的,你用詞不會唯美點啊?」蒔雨一怒,將整個抱枕朝他頭上飛去。
蒔翰將抱枕給接個正著,並睜著大眼說道:「我有說錯嗎?為了聶翔那大帥哥,你可以用一些可笑的理由把你的小寬寬給三振出局,你起碼也得看在他們兩個還是同部門的份上,給他留點面子吧!」
「別忘了一個是協理,一個是總經理,同樣都是「理」,官位差很多的。」市儈的夏母不忘提醒蒔翰。
「就是啊,光憑一個協理的薪水,還不夠你媽打八圈麻將呢!」夏父與夏母站在同一陣線,兩人自是同一鼻孔出氣。
「這就是你們不聰明的地方,要不是你們太過於趕盡殺絕,對方也不會給你們來個致命一招,看,現在被將這一軍,我看你們只好輸棋投降了!」
蒔翰蹺著二郎腿躺在沙發上,眼看著快得手的計畫,卻被個小娃兒搞砸,說來說去還不是他老姊太過囂張,才會被前男友暗地裡擺這一道。
「女兒啊,那你……再去跟聶家解釋一下,我想聶翔一定會原諒你的,反正你就來個打死不承認,推說跟你沒關係就好了,男人嘛,不就是給他撒撒嬌就沒事了?」夏母推推蒔雨,這煮熟的鴨子飛了實在可惜。
蒔雨似苦帶笑地看著夏母,她皺著眉說道:「老媽呀,聶翔的腦子是多麼靈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事一向喜歡追根究底,你以為我只要躺在他懷裡,像隻貓一樣喵個兩聲,他就會笑著說沒事嗎?別傻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由老爸我出面去跟他說說,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夏父站在眾人面前,但家人彷彿不把他放在眼裡似的,看都不看他一眼。
「老爸,別忘了上回你趁我們全出國時,到黑美人大酒家去玩美眉,結果被警察臨檢,還勞動聶翔他爸爸媽媽去把你給保出來,我相信你要是記憶猶新的話,應該不會認為自己出面有多大的份量吧?」蒔翰一提,倒讓夏父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老不修,這帳我還沒跟你算,你倒好意思自己提了。」夏母一眼瞪向他,越看這老頭越不順眼。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如何能挽回聶翔的心,要是他不跟我結婚的話,將來什麼費你們都休想拿到了。」蒔雨憂心忡忡地說道。
說穿了,蒔雨對聶翔的愛還沒有一筆龐大的金錢還來得重,會藉機接近聶翔,進而與他談情說愛,說坦白些,不就是看在他們家的錢,在這感情淡薄,世態炎涼的時代,她早就被訓練成只要麵包不要愛情的冰冷性格,就算聶翔條件再怎麼好,她還是要金錢與自由兼得,至於那些什麼山盟海誓、天長地久,她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不然你至少也要打個電話去看看聶家的反應,我相信聶翔只是在氣頭上,也許現在已經氣消了,會跟你好好談談的。」夏母替她拿起無線電話,要她別那麼快就放棄。
「到時候要是追究起來呢?」
「就說是前男友陷害的,看不得你和他結婚,最後再在他面前哭個幾聲,我想就會沒事的。」夏父更是鼓勵著她,這到嘴的肉他可不想就這樣丟了。
家中兩老是不達目的絕不放手,而蒔翰對這件事則是抱持中立國的立場,說難聽點,這株牆頭草才不會那麼快就表態要支持誰,一切要等到大勢明朗他才會加入意見。
照這麼說,她還是非得打這通電話不可,儘管耳根子會受到無情的轟炸,她還是得忍一時而求風平浪靜……喔,不,是財源廣進了……
「如果……他罵我呢?」蒔雨一臉快哭快哭的樣子。
「想想看將來離婚後的那筆贍養費,別忘了阿湯哥付兩億美金給他老婆那條新聞,兩億美金耶!」夏母在一旁給她打助膽針。
「是啊,還有布魯斯威利也給黛咪摩兒好幾棟地中海和加勒比海的別墅……」夏父更是說得誇張,家中的一切全寄望在她身上了。
「天啊,原來這兩個LKK老愛看娛樂新聞,原來都是在注意這些。」蒔翰搖著頭,對於他這搶錢一族的家人,有著莫可奈何的感慨。
在兩人一搭一唱下,蒔雨總算撥起聶家的電話號碼。
在響了五六聲後,總算有人回應。
「喂,請問聶……喔,你是聶馨啊,你哥哥在不在?」
「哼,無緣的大嫂,你打得真不巧,他剛剛搭飛機到普吉島去渡假,對了,現在是幼稚園下課時間,你該去接你小孩了!」
聶馨回完話,馬上就「叩」一聲掛上電話。
「聶馨她說什麼?」兩老湊到她的臉頰邊。
只見蒔雨兩眼無神,電話瞬間從掌心滑落,「他……他去普吉島了,哇哇……我人財都沒了啦!」
一整個下午,只聽見蒔雨嚎啕大哭的聲音,以及兩個老人家輪流反覆抽面紙的動作。
「要搭乘長榮航空BR-267號班機前往普吉島的旅客,請到二十七號登機門準備登機……」
蘇媛提著兩大箱行李,與好友潘紫虹正劃好機位,前往二樓的出境大廳準備出境。
「你終於肯相信我是個幸運女神了吧!隨便買瓶飲料寄上截角,就能夠得到普吉島來回機票,跟我做朋友你真是有福氣!」站在手扶電梯上的蘇媛,趾高氣揚地看著身旁密友。
「多虧你還想到我,願意把另外一個名額跟我分享,我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閒,遠離台北這骯髒混濁雜亂的環境……」紫虹一身時髦摩登打扮,與蘇媛簡潔樸實的裝扮顯出強烈對比。
「三八,好姊妹還跟我客氣那麼多,那是你有眼光選上我當你的好朋友,算是老天多長只眼給你。」上了手扶梯,蘇媛慢慢朝出境口而行。
紫虹將墨鏡一抬,用鏡架指著她說:「你說得沒錯,交到你這好姊妹,比撿到黃金還開心,我想,在未來的一百六十八個小時內,我都要給它過得輝煌燦爛。」
「不過是去普吉島,又不是要你嫁到歐洲皇室當王妃,有什麼好輝煌燦爛的?」這女人也樂觀過了頭。
紫虹可不這麼認為。「想想看,光是飛機就是商務艙,飯店呢?則是五星級豪華觀海大飯店,接著又能讓我們免費用信用卡血拚十萬塊,最重要的……還有兩天的行程是用私人快艇載我們到附近的神木島去住海中別墅,你說,這不夠輝煌,不夠燦爛嗎?」
「是啊是啊,這麼會算,有本事就去抓個富商,你就每天可以過這種生活了啊!」人還是腳踏實地些的好。
「蘇小姐,你以為富商跟流浪狗一樣滿街跑嗎?咱們只要吃得飽睡得好就該謝天謝地了。」時機歹歹,富商倒的倒、垮的垮,她不敢奢望。
「不止這樣,我們還要把握機會找個好男人,在物質生活上輸給別人,但在感情的生活上,我們一定要比別人還要認真,找一個肯真正愛我們一輩子的人。」蘇媛年紀雖小,但志氣卻大。
紫虹看到蘇媛說得這樣慷慨激昂,彷彿是要枕戈待旦出兵打仗的戰士,她們都渴望能有一段轟轟烈烈、可歌可泣的愛情,對方不一定要有錢,但一定要很愛她們,這種男人看似簡單,但卻不易尋獲。
「對,好男人要比有錢男人還可靠,不過如果這個好男人也能夠非常非常有錢的話,那我也是不會反對的……」紫虹越說越開心,全都忘了要把護照交給海關檢查了。
「夢要是作完了,請把護照拿給人家檢查吧!」蘇媛臉都快要被丟盡了,整個海關人員全看紫虹在那自顧自的笑著,就是不知道她在笑些什麼碗糕!
「哇,這太棒了,整個商務艙都沒人坐耶!」
一走進機艙,潘紫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現在又不是旅遊旺季,何況到普吉島只有四個小時的旅程,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會有人肯花錢坐商務艙的話,家裡的錢一定多到淹肚臍。」蘇媛就事論事道。
在空少的幫忙下,兩人的簡便行李才被安置在上層行李箱中。
「所以我說一定會輝煌燦爛的,你看看,整個商務艙都沒半個人,我突然有一種……坐空軍一號的感覺,就是那種總統座機,上頭你想怎麼趴、怎麼躺都隨便你。」興奮無此的潘紫虹,情緒一直處在亢奮中。
「沒半個人有什麼意思,這種孤單單的滋味,還不如有許多英挺高大的帥哥坐在身邊,那不是更增添旅遊的樂趣嗎?」蘇媛想得更美好,人生本來就應該時時充滿新鮮感。
「你還比我會想嘛,想來這趟出遊,你一定比我還會抓住機會,一把就撈幾十個男人回去。」
「你以為我來撈魚啊,我才不會跟你一樣,看到皮相優的就黏上去,注意內涵,別讓自己的格調降低了。」要重量,更要重質。
被蘇媛著實地訓了一頓,紫虹這才把滾燙燙的心火降下來,若非兩人早已是從小共吃一個便當,手牽手去上廁所的手帕交,紫虹早就負氣走了,哪能讓她這樣說一句,澆一桶冷水。
「對對對,你的格調永遠是最高的,反正做朋友本來就是有互補作用,我認命了。」紫虹大飲一口紅葡萄酒,不想心情受到影響。
只是這樣的紛爭才剛落幕,適才替她們搬行李的空少突然就來到她們身邊。
「兩位小姐,不好意思,能不能將你們的登機證再借我看一下。」
坐在走道旁的紫虹抬頭望了俊俏的空少一眼,又看到後面站著一位比空少個頭還要高大,又更有型的男子時,不免怔愣了會,才好奇地問:「幹麼,懷疑我們是偷渡客啊?」
「你在胡說些什麼?」蘇媛瞪了她一眼,隨後笑笑地問著空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這位先生說你們坐了他的位置,而且是那個位置……」空少笑出一口白牙,並指著蘇媛坐的靠窗位置。
「不會吧,這……這怎麼可能?」蘇媛感覺莫名其妙,馬上從皮包裡拿出登機證,她比對一下號碼,然後又說:「就9K,沒錯啊!」
聶翔也馬上將登機證亮在三人面前。「對不起,我也是9K!」
當他突然出聲時,蘇媛和紫虹才認真地打量眼前這位高大挺拔的男子。
這男人五官俊朗分明,中分的髮型帶點波浪,頭頂還架著一隻螢黃色的墨鏡。上下兩排牙齒整齊乾淨,輕便的BOSS休閒襯衫,配上亞曼尼牛仔褲,可說是天生的衣架子,不過那張臉像個板模模子,生冷地沒半點表情。
「喂,喂,是謝霆鋒耶!」紫虹笑得闔不攏嘴,不停地拍著蘇媛的手。
蘇媛定睛一瞧,發現這男人是有三分謝霆鋒的酷勁,但仔細一看,畢竟並不是本人。
「正經點,現在在談正事。」蘇媛對她咬著耳朵,接著便跨到走道上,將登機證拿給空少看。「看來是你們的作業有疏失了。」
空少將兩人的登機證拿來一比對,才發現號碼果真是重複了。
「那請你們雙方……」
「我不要!」蘇媛和聶翔異口同聲說道。
不等空少說完,兩方早就猜得出是要他們其中一方讓位,基於先說先贏的遊戲規則,兩人自是不願慢人一步。
「小姐,我是這家航空公司的VIP客戶,一向都是搭乘商務艙,而且我每次都一定要坐窗的位置,你可以問他們的座艙長……」
聶翔邊說著,蘇媛邊點頭,等到對方說到一個段落時,她擠著牽強的笑紋道:「你說完了沒?」
「我?我說完要你聽得懂才行啊!」聶翔將眉毛蹙緊,不解這女人怎麼一副鴨子聽雷的樣子。
「我聽懂了,那麻煩你自己找位置去坐吧!」蘇媛一個屁股登地坐回原位,繼續和紫虹聊天,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紫虹卡在中間,也嚇愣住了,向來給她有如小龍女般清新溫柔個性的蘇媛,怎的一下變成暗殺雍正的呂四娘,強悍到讓她也嚇了一跳。
「對……對不……」
「不必要跟這種人道歉,那是他先不尊重我們的。」蘇媛斜瞪紫虹一眼,還硬是將她給拉回座位坐好。
「蘇媛,你……你在做什麼?人家那是VIP的會員,而我們只是抽獎抽到的機票……」紫虹總覺得不免有些失禮,憑對方的身份地位,應該可以叫座艙長來請她們換位,可人家對方並沒這麼做啊……
「抽獎抽到的也是位置,我們沒理由要換,何況整個商務艙的位置還剩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我這個位置?」蘇媛有口氣嚥不下去,她就是受不了那種財大氣粗的土流氓。
「原來你們是抽獎抽到的機位啊?」聶翔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
「喂!你懂不懂禮貌啊,偷聽女孩子講話?」蘇媛越看他越覺得厭惡,漸漸地,她慢慢揚棄「帥哥凡事都可原諒」的論點。
「這機艙就這麼小,你們還講那麼大聲,我……我不想聽也不行啊!」聶翔心情已經夠惡劣了,還被這女人凶著好玩。
「我不是氣你這點,而是你……你說話那種狗眼看人低的語氣,什麼叫做……「你們是抽獎抽到的機位啊?」,特別是最後那個「啊」字,讓人聽了就十分不舒服。」蘇媛二度站起,她生平最痛恨有錢人那種拿錢砸人自尊的心態,聽來刺耳非常。
兩邊的火藥味濃到幾乎可以將這架飛機炸碎,紫虹見兩邊人士都是湖南騾子的倔氣,於是她陪著笑臉,對著聶翔開始說情達理。
「這位先生,你想想看,要是你坐在這個位置,那我坐你旁邊的話,你……你吃飯不雅的樣子和睡覺流口水的模樣不就會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嗎?像你這麼帥氣英挺的男人,應該不想在美女面前破壞形象吧,所以你不妨可以破這麼一次例,讓我們姊妹倆坐在一塊吧!」難得說出一篇大道理的紫虹,講出這番話來還挺中肯的。
聶翔想了會,多少還是有她一點道理存在,想著這趟出門是要散心放鬆的,沒必要在這節骨眼搞得自己一肚子牢騷水。
「算我倒楣……」
「你說什麼,你倒什麼楣了……」聽到這句話,蘇媛更是怒不可遏,她索性拿起喝了一半的紅葡萄酒,整個往他身上那件昂貴的BOSS白襯衫潑灑而去。
瞬間,整件白襯衫像是一幅潑墨畫般暈了開來,聶翔、紫虹、空少全都張著半開的嘴嚇傻住,唯有蘇媛緊閉朱唇,嘴角綻出冷笑,一點也不當它是一回事……
「你看你,幸好對方修養好有風度,要不然咱們麻煩可大了。」紫虹小聲地對身旁翻著雜誌的蘇媛說道,還不忘回頭瞧瞧左後方的聶翔。
蘇媛有些心虛地吃著小泡芙。「誰叫他要說一些話來激我,我說過,我最討厭那種有錢,又喜歡用錢來砸人自尊的人。」
這句話聽來雖是無波無浪,但潛藏的能量卻是能翻江倒海。紫虹哪敢隨便在這火藥庫面前玩火,只好噤聲作罷。
而坐在紫虹左後方的聶翔,在被蘇媛潑了一身紅酒後,本想叫座艙長前來評理,但最後在空少的勸說,並答應由公司負責將他的衣服清洗乾淨下,只好自認倒楣,不再堅持下去。
事情在飛機升空不久後,漸漸平息下來,然而一波才剛平,另一波又蠢蠢欲動,準備蓄勢待發中……
「紫虹,借我過一下,我要上洗手間。」
喝了一大堆飲料,蘇媛覺得有些腹漲,這才起身朝後走去。
她經過聶翔身邊,覺得剛剛自己過於激動,而有些不好意思,但誰叫他就不懂得禮讓女孩子一點,如果他明白LadyFirst這種世界性的共通語言,她也不會氣呼呼的對他動粗,還把他的襯衫給弄髒。
「你……你好。」聶翔和她四目交接,牽強地擠了點和平性的笑容。
「嗯,好……還好啦!」蘇媛扁扁嘴,少開口避免滋事。
「我這裡有一些波蘿蜜和香橙,你要不要來一點?」聶翔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忙將桌上的一大盤水果奉上。
「好……不要!」她的笑臉瞬間化為臭臉。「不行,這是你們有錢人家吃的,我們擔當不起。」不知怎麼地,她就跟他對上了。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聶翔將水果遞過去,可手騰在半空中,半天也不見蘇媛回應。「拿去啊!」
「沒聽過不食嗟來食嗎?你若是有誠意要請人家吃東西,不應該是施捨的口氣,我可不會因為沒吃你這些水果而餓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蘇媛正眼也不瞧那些水果一眼,即使口中正在分泌著唾液,她還是忍了下來。
聶翔分析她話中語意,直覺認為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孩還真是少見,見她上完洗手間後,他重新將水果給奉上,笑臉迎人道:「小姐,能不能賞個臉,我這裡有一些很甜又可口的水果,你嘗點試試?」
蘇媛被他這樣一個過於熱情的表情給嚇到,反而更不敢領教了。
「你的笑容怎麼這麼假啊,我們待人接物要自然點,看你笑得這樣子,比哭還難看。」不行不行,他還得再教育。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聶翔被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我要不這樣笑,你認為我該怎麼笑才正確。」聶翔自覺窩囊,連個笑都要請教別人。
蘇媛看他當真的表情,將臉貼向他道:「你真的肯虛心求教?」有錢人會低聲下氣,她持觀望態度。
「我當然肯學嘍,微笑是國際禮儀,要是能學得讓所有人都認為你很親切,那做什麼事都會很方便的。」聶翔心想著,說不定他們也會化干戈為玉帛。
「你想做什麼事很方便,釣馬子?」一針見血,看他怎麼反應?
聶翔被她這樣一問,嚇得傻眼。「怎麼會是做這種事呢?我是說在工作上,和拓展人際關係上。」吁,好險,這女人腦筋還真是靈活。
「算你夠正派!」蘇媛姑且先相信他。
「好,若是想要得到別人善意的回應,自己要先散發出一種活力,有錢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冰冰的,告訴我,你家人是不是也很少微笑?」蘇媛索性坐在他身邊,與他上起美姿美儀課程。
聶翔想了想他的家人,沒錯,一年到頭很少看到他們笑。
「嗯,沒錯!」
這時,紫虹也聽到後頭兩人在——的交談聲,偷偷將頭轉了過來,觀看這對小冤家如何進展成小親家。
「你就是長期處在一種沒有歡笑,沒有童心的環境中……」
「對不起,什麼叫做童心?」
「就是小孩子的單純心性……喂,我在說話你別插嘴好嗎?」蘇媛斜睨他一眼,彷彿是小學老師在指責學生一樣。
「是、是……」聶翔彷彿像個小媳婦,不敢頂惡婆婆的嘴。
「由此看來,你要改善你的人際關係,就得要先學會微笑。」
聶翔這次不敢開口,只是點點頭。
「好,看在你這麼有心份上,那我就教你,首先呢?將嘴角微微上揚四十五度,並且要配合眼神,帶點柔光,感覺上天空好像降下許多花朵,而你正沐浴在春天的懷抱中。」蘇媛邊說,邊將動作給比了出來。
聶翔看她那張可愛的臉蛋,還有那抹燦爛似陽的笑容,整個靈魂像是被她吸走似的,不斷盯著她的俏臉看,她的笑靨有著高中女生的清純,也有少婦的一種含蓄,可說是好看極了。
「你在看什麼,換你了啊!」蘇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將他魂魄給抓了回來。
「喔,對不起,我看得太出神了。」
「既然出神,那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得很好。」她認真將眸子對準他那張準備應考的臉。
只見聶翔的嘴一下子抽動左邊,一下子抽動右邊,眼睛有時擠左邊,有時又擠右邊,眉頭鎖得像是千斤大煉,連個「笑」的鬼影都看不見。
「柔光啊,要散發著柔和的光輝啊,哎呀,不對不對,你這種臉看起來像是參加喪禮,你必須將笑容可掬的感覺給表現出來。」蘇媛在一旁不停比手畫腳,看在紫虹眼裡,只能抱著肚子,一點聲音也不准笑出來。
聶翔向來冷酷慣了,要他一下子笑得像鄰家大男孩,還要將柔光的感覺表現出來,可說是要了他的命。
「你說得倒容易,這笑容可掬要如何表現?」聶翔感到氣餒,有些事根本不是說做就能做成的。
「這笑容可掬嘛……這掬字嘛……」蘇媛陷入一團迷思中,對呀,這笑容要怎樣才能可以「掬」呢?
她不停地搔著頭,直想將這個意義表達出來,看她為了教他微笑而為難自己,聶翔反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算了,想不出來就算了。」
蘇媛拉長了臉。「哪能算了,求學問不能這樣半途而廢,你等等,我到經濟艙去找幾張笑容可掬的臉來。」為求真實性,蘇媛逕自朝後走去。
「不必了,這樣太麻煩了。」為了教他微笑而勞師動眾,聶翔有種扛不起這包袱的感覺。
這時紫虹突然跑到他面前。「難得她這樣熱心助人,你就別掃她的興致。」
聶翔聽她這麼一說,只好眼睜睜看著蘇媛的身影匆匆沒入經濟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