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FER大廈的電腦系統升級,所有工作暫停,全體員工放假兩天。杉澤龍田做東,請身邊的熟人來趟兩天一夜的溫泉旅行。石景不想去,一方面因為不喜歡熱鬧,另一方面因為那天黑川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失,可杉澤善意的笑容與迂回的勸誘令他無法拒絕,最終只好放棄自己的堅持硬著頭皮跟了來。
在海邊別墅的那天,石景趁黑川還在昏睡的時候偷偷地清理了現場,把他們歡愛過的痕跡全部處理掉之後,才帶著原本帶去的探病物品離開。因為拼命忍耐而沒有在黑川身上留下痕跡,所以就算時候對方跑來質問什麼,他也可以矢口否認。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如果不這樣刻意將其忽略,石景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再面對黑川。至少事後,在發覺黑川對自己的態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變化的時候,石景才真正松了一口氣。有些慶幸,又忍不住有些失望。可這樣的結果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難道不是嗎?
與流川秀人在一起的黑川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感,仿佛在他們周圍縈繞著一股春風般的氣息,不光在錄音室裡配合默契,就連這種大家一起喝酒閒聊的場合,也是十分投機的樣子。難得的休假,難得的閒散氣氛。古樸而舒適的和室裡,所有人都穿著溫泉旅行必穿的單層和服,圍坐在一起喝酒胡鬧。
黑川智與流川秀人聊著天,話題圍繞在今天因為有事沒來成的子泉裕人身上。寶井四郎坐在黑川的另一邊,給他倒酒添菜、噓寒問暖。五木正信在一旁看熱鬧似的抽著煙,還不時用語言和動作捉弄一下對他很反感但又沒轍的寶井。
石景的位置離黑川最遠,在身邊的杉澤龍田用關心的語氣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時,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視線竟不知不覺地追隨黑川的身影,這……能怪黑川穿起和服來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嗎?石景第一次看見黑川穿和服的樣子,有份量感的深藍色,簡單的樣式,卻令人感覺很有型,流露出威嚴的古典氣質,這家伙真是隨時隨地都不忘彰顯自己的帝王本色。
“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先回房間休息了。”石景垂下眼睛,檢討自己剛剛的失態。
從早上到現在,折騰了一整天,也確實覺得累了。
杉澤和藹地問:“等一下不去泡泡溫泉嗎?這裡的溫泉很棒,對減輕疲勞和放松心情都有很好的功效。”
面對杉澤的關切,石景也只好婉拒:“真的不想泡,很對不起,我要先回房間了。”
或許是再也不想看到黑川跟別人“打情罵俏”的樣子,或許是真的覺得筋疲力盡,現在的他,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地發呆。
“那我陪你回去吧!”杉澤不容石景拒絕地拉起他,向大家道了客氣話,拉著一臉茫然的石景離開。出門的時候,石景最後一次回頭看向黑川的方向,卻只看到後者立刻將臉轉向另一側的躲閃目光。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彰吾君。”緩緩漫步在走廊裡,杉澤這樣對石景說。石景沒有回應,杉澤又叫了他一聲,“彰吾君?”
“啊!杉澤前輩叫我嗎?”顯然石景今天的狀態很反常,總是一個人若有所思的發呆或者神游。
杉澤笑了笑,輕柔道:“我是想說,這件藍色櫻花圖案的衣服很適合你,穿起來給人的感覺是……”
“這個……還好吧……”石景低頭看自己身上的和服,純白的底色,配上抽象的藍色櫻花圖案,確實是一件設計得十分好看的和服。
“不,是相當好呢!”杉澤拍拍石景的肩膀,“以後要常常帶你來這裡了。”
“為什麼?”
“這樣就可以常常看到穿著這種漂亮衣服的彰吾君了啊!”杉澤開心地笑了起來。
“杉澤前輩又在說笑了!”石景也感染到對方的喜悅,開懷地笑了出來。
這時,寶井四郎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口齒不清地大聲斥道:“說什麼累了想早休息,原來是在這邊打情罵俏啊!”顯然他是真的喝醉了。
石景皺起眉頭不想理會喝醉的人,有意地加快步伐,可寶井卻拉住他的袖子不肯讓他走。
“既然有精神在這打情罵俏,那就跟我們一起去泡溫泉吧!我早就想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了!”寶井不講理地拉著石景的袖子。
石景生氣了,用力想甩掉這個麻煩的家伙,拉扯間腳下不穩,失去平衡的同時向前跌去,衣領被拉開一大截,就這樣跌入了一副深藍色的懷抱裡。抬起頭來,竟看見黑川的臉,他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石景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敞開的領口處露出了那些激情的痕跡!這下糟了……
黑川抓緊石景的雙肩,死死地盯著他胸前的吻痕不放。石景在他的盯視下全身都無法動彈,只能慶幸此刻同時在場的杉澤和寶井都在自己背後的位置,所以看到他出丑的人只有黑川智一個。可為什麼偏偏是黑川智呢?如果可以選擇,他倒寧願看到吻痕的人是杉澤龍田……
遠方傳來流川秀人和五木正信的談話聲,黑川立刻幫石景拉好衣領,眉頭深鎖,臉上的陰郁令人不寒而栗。石景本能地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可轉念一想,自己究竟有哪裡做得不對呢?
喝醉的寶井繼續耍酒瘋般地以誇張的姿勢推開礙事的石景,撲進黑川的懷裡,哭訴般的大喊大叫:“黑川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你為什麼都不理睬我呢?黑川哥……嗚嗚嗚嗚……”說著說著竟真的大哭起來。
石景偷瞄黑川,發現他的臉色更難看了。五木看好戲般的吹了聲口哨,對身邊的流川說:“我說有好戲看吧?你現在該相信我的預言了吧?”
流川將關切目光投向黑川,黑川把掛在自己身上的寶井拉起來丟給五木,看了石景一眼,對流川說:“秀人,你送他回房休息。”
流川眨了眨眼睛,微笑著把低著頭不願出聲也不願讓人看清臉上表情的石景拉走。
隨後,五木也識趣地把哭鬧的寶井帶走了。沉默許久之後,黑川面色嚴肅地對杉澤說:“我有話想單獨問你,杉澤前輩。”
杉澤臉上的神情同樣嚴肅:“好吧,有話就到我的房間說吧,智君。”
“流川前輩,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被流川秀人送回房間裡的石景突然這樣對流川說。
流川的臉上依舊掛著安和的笑容,溫柔說:“你問吧,彰吾君。”
石景認真地望著流川的眼睛,遲疑一下,問:“黑川先生和您,是……是什麼樣的……關系?”
“你以為我是智的情人嗎?”流川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小傻瓜,智跟我已經認識十多年了,要做情侶也不用等到現在還沒做成吧?呵呵……”
“那你們……”石景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實在是超出了正常的禮貌范圍之外,可這個疑問在他的心裡盤踞得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執拗、太自私。如今終於問出口了,對方輕松簡單的回答卻只令他更加厭惡自己的心胸狹窄。
“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欠智一個人情嗎?”
“記得,可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人情。”
“是這樣的。幾年前!我苦惱著想要爬上第一男聲優的位置,那時候的No.1是智,後來他轉行配BL,我才成為新一代的No.1。雖然智從來都不肯承認那是他做給我的人情,可事實確實如此。看到智在BL界一樣可以稱王稱霸,一樣可以做得很快樂,我真的為他感到很開心。不過,現在的第一男聲優已經不是我了,是裕人呢。俗話說風水輪流轉,也許下一次就輪到彰吾君你了!”流川的臉上露出的孩子般純真的氣息,石景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為什麼黑川智與流川秀人在一起時顯得格外柔和了,因為流川秀人這個人,擁有著相當強烈的感染力與親和力。
“那流川前輩是黑川先生的……”石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問好了。
“是摯友吧,我曾經在他最失意的時候陪伴著他,所以他對我的感情,大概就像親人一樣吧。”
石景突然有一種模糊的預感,小聲問:“莫非是《恆星》之後?”
“你也知道《恆星》?”流川像發現寶貝一樣地抓住石景的手。
“我就是因為《恆星》才……”差點就把“喜歡上黑川智”幾個字說出來,石景急忙閉了嘴,今天的他還真是反常得可以了。
“因為《恆星》才喜歡上智對嗎?”流川這樣問,石景以沉默作為回答。
流川繼續道:“《恆星》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智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你能喜歡《恆星》,我感到很欣慰。智的眼光果然不會錯,你真的很可愛。”
對於這樣的誇獎,石景不置可否,流川接著說:“彰吾君,我偷偷告訴你哦,智這個人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堅強,但其實內心完全沒有外表這麼堅強。正因為內心脆弱所以才鑄起一層堅硬的外殼,讓自己變得堅硬無比。可是,我覺得,他從一開始就把你的存在定位在他的外殼之內了。所以,只有你,能真正的傷到他。同時也只有你,可以帶給他真正的幸福與快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石景感到眼眶發酸,心中有一股叫做感動的情懷漲潮了。
“還有,包括你出道的機會在內,那些令人眼紅羨慕的角色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智在背後為你爭取到,他希望你能迅速成長起來,希望你能獲得事業的成功,早日爬到與他對等的位置上。智一向不喜歡配受,現在甚至不惜答應出演‘Spring’的受方,也要為你爭取發展機會,如果你能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我就可以……”
流川的話還沒說完,石景便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去找黑川智了嗎?流川臉上的笑容更加欣慰了,喃喃自語道:“看來,我真的可以放心把智交給你了,石景彰吾……”
想哭的沖動越加膨脹了,石景飛奔於溫泉旅館的各個角落,最後終於在杉澤龍田的房間裡發現了黑川智的身影。黑川正抓著杉澤的衣領,臉色凶狠地大聲質問著:“我拜托你幫我照顧石景彰吾,你就是這麼照顧的嗎?回答我啊!告訴我那個玷污他的人是誰?是你嗎?如果不是你的話,還能是誰?”
“黑川智!”石景扶著拉門喘著氣。黑川轉頭看見來人,臉上的表情幾乎扭曲了。
石景看見杉澤眼神中的不忍與心疼,順了口氣之後,揚起頭,走到黑川的面前,清澈的目光直接望進他的靈魂,仿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散發出溫柔的甜香,他坦然地對黑川說:“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心跳仿佛停止了,時間也在這一刻靜止,黑川與石景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影像,視線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仿佛自他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開始就從未分離。
在這個世界上,人會相遇,然後改變彼此的命運,勾勒生命軌跡。
“雖然是你拜托我幫你照顧彰吾君,但是我非常喜歡他,如果你不能善待他,我絕不會對你善罷甘休!”冗長的沉默之後,杉澤打破了僵局,推開眼前發呆似的黑川,幾度威懾的語氣絲毫不容任何人反駁。
“杉澤前輩,我有話想單獨跟黑川先生說。”石景這樣對杉澤說,漆黑的眸子裡閃著不容忽視的堅定。
杉澤在經過石景身邊的時候,望著他的目光仿佛訴說著千言萬語,石景朝他微微點了下頭,露出一個很淡很淡的笑意,下一秒就被一副強硬的懷抱淹沒了。杉澤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被黑川緊緊抱在懷裡的石景,最終還是離開了,並為他們關好門,掛了“休息請勿打擾”的標示,悠長的歎息聲回蕩在夜晚幽靜的走廊裡。
“我不要再看見你對別人笑……”房間裡,黑川把石景緊緊地抱在懷裡,仿佛自己身上缺失的某個分子終於重新回歸了。臉埋在熟悉的氣息間,那頸子上的肌膚一如記憶中柔滑動人,強烈的情潮擠滿胸懷,思念滿溢。
用盡了所有的愛,緊緊抱住全世界唯一的愛,再也不要放手,再也不要分離。顫抖的心,顫抖的唇,顫抖的聲音,赤裸裸的心情不再躲藏:“彰吾,不管那個碰你的混蛋是誰,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不管你怎麼想,我絕不再允許任何人碰你一根手指!”
石景覺得自己應該傻眼,可酸澀湧上眼眶,忍著淚,小聲抱怨:“任何人?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休想再碰你半下……”黑川堅決地補充道。這種像小孩子將糖果占為己有的行為令石景覺得好笑,可此刻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想哭的心情一刻也沒有減緩。只不過這誤會還真是烏龍得可以,不說清楚的話,人家還真打算當他是背後搞外遇了!可是太早解開誤會的話,真有點不甘心……
“你不是還有寶井四郎和五木正信嗎?”哀怨的口氣將委屈發揮得淋漓盡致,“那他們怎麼辦?你對他們每一個人都說過這種話嗎?”就算流川秀人跟黑川不是那種關系,與黑川關系曖昧的人還有許多。就連寶井和五木也只是眼前能夠常常看到的,而背後看不到的還不知道有幾個還是十幾個?甚至幾十個?
“你在吃醋嗎?”黑川放松了手臂的力量,探詢的聲音透露出來不及掩飾的驚喜,“彰吾,你在吃我的醋?你在乎我嗎?真的嗎?”
“我才不在乎你,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被對方揭穿心情,石景覺得有些狼狽,就算自己在嫉妒在吃醋,也不願意被人當面說出來,特別這個人還是黑川智。
“你說謊!”黑川堅決道,用鼻尖磨蹭著石景的耳垂,溫柔地聲音歎息著,“我知道你在說謊,所以我不相信……全世界,我只要你,你是我的……不管那個人是誰,忘了他!從今以後,能碰你的人只有我……”
全世界,我只要你——這句話還比較中聽,很像是自己一直在等的那種話
……石景有些怨恨地推開黑川的身體,濕潤的目光既幽怨又無畏地望著黑川充滿執念的復雜眼神,故意用生氣的口吻說:“你當真以為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無論什麼人都願意讓他碰我的人嗎?”說著自己動手拉開和服的衣領,露出布滿吻痕的胸膛,凶狠道,“笨蛋!給我仔細看清楚了再說話!”
愛與傷害之間,一線之隔,地獄與天堂的距離,也不過是轉念之間。當黑川幾乎把眼睛貼上去,死命地盯著石景暴露在空氣裡的肌膚看了許久之後,石景突然輕笑著說:“現在你的感冒已經好了,可以把欠我的東西拿來了吧?”
——“……你為什麼不吻我呢?”
——“……我不能把感冒傳染給你……”
記憶中恍如夢境的那片刻柔情,洪水般湧現在眼前,這一刻,黑川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笨的大白癡,簡直可以去申報金氏世界記錄了……可這世上不是有一句話說“戀愛中的人都是白癡”嗎?為了自己深愛的人,就算成為全世界最笨的大白癡,也同樣甘之如飴啊!
這種時候還需要說話嗎?說不如做,此刻無語勝萬語。當黑川尋到石景的唇時,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阻隔他們兩人的距離。小心翼翼地捧著對方的臉頰,深情不再隱藏,再無任何保留的愛意通過眼神直接射入對方的心靈。當石景微微開啟雙唇形成邀吻的信號時,黑川刻不容緩的吻了上去。
我想擁有你,同時也讓自己屬於你。我想給你全世界最美麗的幸福,我想告訴你,我是真的,愛你——他們在交換彼此的熱情時,用眼神交流了一切。默契,仿佛渾然天成。人,生來本無物,生命因你而變得不平凡。
“你是我的,我要你成為我一個人的……我要你,彰吾……現在就要你……彰吾……彰吾……彰吾……”半蹲下身體,黑川激烈地吻著石景的頸項和胸膛,嘴裡不停著說著霸道的情話。
石景感受到黑川不同尋常的熱情,心裡的委屈漸漸消散了,幾乎支持不住的身體向後倒去,落入對方准備好的手臂中,兩人以極度優美的姿勢倒落於榻榻米上鋪好的被褥間……
石景抬起頭,主動送上微啟的唇,呻吟聲淹沒在彼此激烈的吻裡,下半身的火熱糾纏也隨之展開。
人類最美的時候,就在動情的這一刻,因為這是絕對傾心的奉獻與交融。愛用行動來表達,強烈的、充斥背德禁忌的、如醉夢中的無盡的愛與思念。
在石景幾乎達到高潮的時候,發洩的出口卻被黑川的手緊緊抓緊,悶哼著咬住他的頸側抗議,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更加激烈的沖刺,幾乎要將他身體撕裂一般的狂野律動。牙齒也失去了力氣,已經無法再控制的聲音肆意地流瀉出來,煽情的圍繞在黑川的耳邊。
對黑川來說,石景動情的呻吟聲是最致命的催情劑,雖然很想再多聽一些這樣美妙動聽的聲音,可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迅速在石景的體內達到頂點,同時放松的掌心裡沾染了對方隨之發射出來的濕熱液體。令人昏厥的快感滅頂而來,熱戀糾纏之後的結合竟是如此美妙,靈魂震撼,心醉神馳。即使高潮過後,仍然不想放開彼此,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一起,以結合的姿勢。
黑川溫柔的吻著石景的耳垂、耳後、頸項,還有性感的鎖骨。被對方頭發騷擾到的石景癡癡地笑了起來,黑川上前吻住那發出可愛笑聲的嘴唇,兩個人就這樣纏綿地吻著,直到很久很久之後都覺得不夠。直到他們再也沒有力氣接吻,才放開彼此的唇,就這樣躺在一床被子裡,相擁著喘息。
恢復正常的呼吸之後,石景在黑川的懷裡用撒嬌般的語氣說:“說你愛我,否則,我絕不原諒你……”
黑川輕柔的笑出聲來,捏了一下對方仍然紅暈的臉頰,溫柔地告白:“我愛你,彰吾。全世界,我只愛你。”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可沒說你說了我就會原諒你哦!”撒嬌般的語氣更加挑釁了,石景露出一個魅惑十足的笑容,讓對方幾乎看傻了眼。
黑川沉默了,目光癡迷地望著石景的笑容,淡淡地歎息不止。這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恕嗎?作繭自縛、養虎為患的人,到底還是他自己啊……
隨後黑川提議既然來到這裡就不要浪費這麼好的溫泉了,石景被抱到專為此單間設計的小型溫泉裡,舒舒服服地泡了起來。黑川的服務精神很值得贊揚,在他腰背上按摩的手勁力道適中又不失按摩效果,加上具有治愈功效的溫熱泉水,疲勞感漸漸消散了……
靠在溫柔的懷抱裡,陷入昏睡之前,石景呼吸輕淺地問:“既然你一直喜歡我,當初,為什麼還要狠心拋棄我呢?”雖然答案已經心知肚明,可還是很想從對方的口中親耳聽到。這一次,石景打算驕傲到底。
黑川捧起石景的下頜,吻著他已經懶得睜開的眼睛,溫柔道:“如果那時我沒有那麼做的話,恐怕,就沒有今天的石景彰吾了……你明白嗎?我的彰吾……”
“嗯……”石景幾不可聞的應了一句。黑川正欲吻上他的唇以宣洩滿腔的激動之情,卻發覺他已經睡著了,只好輕輕地笑了出來,萬般寵溺地吻了他光潔的額頭。
事後,為了不引起旁人的猜疑,黑川整理好杉澤的房間,再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石景抱回他自己的房間,安置在舒適的被窩裡。正想離開時,衣袖卻被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拉住,不想吵醒他,手邊又沒有可以割斷袖口的利器,只好朝著那清澈無辜的睡臉,無限寵愛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