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溫柔 第六章
    冷柔然被驟然的燈光照得睜不開眼睛,邵永斌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釘在原地不會動。怎麼會這樣?

    雷震霄從旁邊走過來,他渾身散發著剽悍的冷然氣息,冷酷的臉上絕對是嗜血無情。當他看見冷柔然從-面跟著這個男人走出來,他已幾乎忍不住衝上前把她捏死。

    雷震霄背向冷柔然,面對邵永斌,眼眸底漫上濃濃的殺意。

    「你死得甘心吧?」雷震霄殘酷地問。

    「我不明白,」邵永斌搖頭道,他真的不明白,雷震霄今晚不是要進行交易?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你當然不會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今晚就是你的死期。」雷震霄冷酷地說完,準備轉身。

    「我要死個明白。」邵永斌面對雷震霄仍然鎮定地道。

    雷震霄倏然轉身,兩道冷厲的目光盯視在邵永斌的身上,邵永斌不懼地迎視著他的目光,二人的視線互相較量著。

    「你的確是個人才,只可惜不能為己用,就只能把你處死。今晚的一切都是為你而設,你死得瞑目了吧?」雷震霄冷然地道。

    雷震霄本身就是最好的餌,他是世界頭號通緝的要犯。他放出消息,今晚在北港附近的廢倉進行一筆大買賣,由他親自去接頭。

    雷震霄在廢倉之內佈滿炸藥,邵永斌不是警方的臥底,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反之就讓台灣警察嘗嘗他的厲害,果然大批的警察把廢倉包圍,那批警察一靠近,爆炸聲四超。

    只是他沒想到冷柔然會趁他不在時偷溜出來,還跟著一個男人溜出來。

    邵永斌點了點頭,終於明白這二個星期來的一切,都只為了考驗他,他太大意了,他以為可以取得艾-路易斯的信任,卻躲不過雷震霄的利眼。什麼交易,全都是假的,以為可以把這個惡魔一舉成擒,最終還是功敗垂成。

    雷震霄轉過身來面對冷柔然,眼眸底陰寒地直盯著這個女人。

    「我……」冷柔然在他的目光下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倒退幾步。

    雷震霄向前逼近幾步,冷柔然全身發起抖來。他會殺了她嗎?或是先把她的弟妹殺死以達到折磨她的目的?

    「砰砰砰」幾聲槍響把發顫的冷柔然驚醒,她呆呆地看著身中數槍的邵永斌,幾把槍指著邵永斌,並未一槍把他擊斃。

    「你……一定會……受……到制裁,多……行不義……必自斃。」

    邵永斌痛苦不堪地單膝跪地,又是幾聲槍響,邵永斌身上渾身浴血,冷柔然尖叫起來雙手捂臉。

    「你會怕嗎?」雷震霄伸手拿掉她遮住雙眼的雙手,把她推到邵永斌的前面,讓她感受死亡威脅的恐懼。

    「不,不。」冷柔然尖叫著,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雖然這二年來她見過

    不少的血腥爭鬥,但沒有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目睹血腥場面。

    「你知道害怕嗎?」雷震霄冷血地在她的身邊低聲道。

    「不,不。」冷柔然全身顫抖。

    「為什麼說不?你不是不怕嗎?」雷震霄殘忍地問,他渾身飄散著冷酷的氣息,背叛的痛恨讓他更殘忍地對待她。

    又是幾聲槍響,邵永斌睜大著一雙憤怒的眼睛,終於氣絕身亡。

    天空乍然響起一聲霹靂,雷聲似乎就在冷柔然的身邊響起,冷柔然臉色煞白終於暈了過去。

    冷柔然從深層的恐懼中驚醒過來,邵永斌臨死前憤怒的眼眸深深懾人她的腦海,恍惚控訴她是幫兇,冷柔然無法消除這份罪惡感,深深的恐懼震懾著她的心神。

    「轟隆隆,轟隆隆」連綿的雷聲,恍惚也在聲討她的罪過,連上天都在責備它把一個正義的使者殺死。

    雷震霄把冷柔然帶回島上,關在一問破舊的房子內,憤恨幾乎令他喪失理智,整個「天蠍」幫內瀰漫著一股低氣壓。誰都不敢大聲說話,甚至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誰都害怕一個不小心被幫主的怒火噴到,被怒吼咆哮一頓事小,被震聾一雙耳朵事大。

    冷柔然被關在房內三天三夜不吃下喝,有時她從惡夢中驚醒,有時被天上的雷聲嚇得尖叫。小島似乎進入雨季,這三天來暴雨連綿,天雷滾滾。

    冷柔然只要一聽到雷聲,就嚇得尖叫著躲在房中的一角,深深的懼伯令她不斷地咬著自己的雙手,

    貴嫂連續幾天見冷柔然的情況如此糟糕,替小姐憂心不已,想告訴雷震霄,但每每話還沒出口,就被雷震霄一頓怒吼。

    貴嫂終於大著膽子但卻只說出「小姐」二個字時,就被雷震霄驅逐出島。

    於俊庭從美國西岸回來,剛下飛機就從殷逸琮嘴-知道幫中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他回來得不是時候。

    「大哥現在像—頭暴獅般幾乎失去理智。」殷逸蹤對於俊庭道,

    「冷小姐呢?」於俊庭問。

    「她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時常聽到她尖叫,我們都不敢勸大哥。」毀逸琮顯得有點無奈,雷震霄把冷柔然扔在跟平房差不多的房內,不聞不問。

    「冷小姐這回不是惹怒大哥這麼簡單。」艾-路易斯雙眉緊皺,這三天來他遭受雷震霄的炮火最多。

    於俊庭皺起眉頭,大哥這回真的不理她的死活了?幫中弟兄都知道,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跟在雷震霄的身邊二年,大哥對這個女人太不一般。但對大哥的怒火他也感到無奈,誰敢在暴獅頭上捋鬚?

    於俊庭走人大廳,雷震霄一臉陰寒地坐在主位上,於俊庭過去跟他打聲招呼,雷震霄理也沒理他。

    「大哥,西岸的事情都解決了,大哥沒什麼吩咐,小弟先行告退。」於俊庭見雷震霄一臉的冷然下聲不吭,知道他還在氣頭上。

    雷震霄什麼都沒說,在於俊庭轉身離開的時候也從坐位上站起來。他緩步定到關押冷柔然的房子,見於俊庭站在房門外,他臉色倏地陰沈F來。

    於俊庭一看見雷震霄,想閃人已經來不及。

    「大哥。」於俊庭盯著雷震霄的眼睛,準備迎接一頓炮火。

    「你來這兒幹什麼?」雷震霄滿面陰霾地問道。

    「我來看她死了沒,聽說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於俊庭斯文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誰讓你管?!」雷震霄怒-一聲道:「貴嫂呢?她到底在幹什麼?」

    於俊庭聳了聳肩,並沒理會他,他向手下打了個眼色,手下把房門打開。

    雷震霄一步跨入房中,他一眼就看到蜷縮在房中一角的冷柔然,她身下流著一灘血,血把雪白的大衣染得通紅。

    雷震霄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這是他這輩子以來第一次真正的被嚇壞了,所有的怒火在這一刻「咻」地飛得無影無蹤,他撲過去把地上的冷柔然抱起來,冷柔然已昏迷過去。

    「銀蠍。」雷震霄一聲暴-,把冷柔然迅速地抱回房中。

    於俊庭也被冷柔然的情況嚇了一跳,他迅速地為她檢查了一下。

    「她怎麼會這樣?」雷震霄跟著於俊庭退出房間,滿眼滿面的焦慮,他盯著於俊庭問。

    「她……」於俊庭看著神色慌亂的大哥吞吐道。

    「說,她到底怎麼會這樣?」雷震霄下耐地問。

    「她流產了,她心理負荷過重刺激過度流產。」於俊庭一口氣把話說完。

    「什麼?」雷震霄震驚地一手掐住於俊庭的手。

    「大哥,現在盡快找個婦產科醫生過來,大嫂的情況很不妙。」於俊庭皺了下眉,用力撥開大哥的手,雷震霄力度之大幾乎要把他的手掐斷。

    「你不會處理嗎?」雷震霄整個震在地上問。

    「大嫂流產,最好找個女醫生過來處理。」於俊庭道,他已幫冷柔然處理其他的,為她注射營養針劑,至於處理流產的事還是交給女性醫生處理為妥。

    雷震霄一舉打在牆壁上,他對她做了什麼?

    「這時候你還計較什麼?」雷震霄又一舉打在牆壁上,

    於俊庭得到雷震霄這聲令下,馬上幫冷柔然處理,當一切都處理奸後,冷柔然緩緩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貴嫂呢?她死去哪了?」雷震霄的聲音從大廳上傳來。

    「大哥,貴嫂被你趕出島了。」毆逸琮無奈地道。

    雷震霄呆了呆,他已忘記是自己把貴嫂趕走。

    「馬上把她接回來。」暴獅又怒吼道。

    「是。」殷逸琮不敢怠慢,馬上去把貴嫂接回來。

    冷柔然像個沒有生命的破碎娃娃,她不聲不響也不吃不-,無論貴嫂怎麼勸,也無論雷震霄如何自責,最後連於俊庭對她的情況也束手無策。

    「你醒醒啊,你醒醒。我怎樣才可以讓你醒過來?」雷震霄把冷柔然抱上車來到海邊,透過車窗,希望海濤聲能讓她醒過來。

    「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把幫主的位置給你好了,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雷震霄對著完全沒有反應的冷柔然沒轍。

    一個星期過去,冷柔然只有靠營養針劑維持生命,只有一聽到打雷聲,她會

    從深層的憂鬱中驚醒,尖叫著咬著自己的手,叫得雷震霄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看得雷震霄恨不得殺了自己。

    「別再咬了,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雷震霄有說不出的沮喪,他將發抖尖叫的冷柔然緊緊地擁在懷-,抓住她一雙自虐得慘不忍睹的手。

    「你要咬就咬我。」雷震霄看著抖成一團的冷柔然,心痛地道。

    冷柔然真的一口咬在雷震霄的肩頭上,雷震霄動了動,也沒吭聲任由她咬。等雷聲遠去,等一切聲音歸於寂靜,冷柔然終於安靜下來。

    一俊庭,她怎麼會這樣?」雷震霄把於俊庭找來,他雙眉深鎖,下解地問道。

    「她受刺激過度。」於俊庭道。

    「有什麼辦法可以令她回復到以前?」雷震霄郁卒地問道,英俊的臉上有著疲憊和悔意,他後悔,真的後悔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最好的方法是從她的心病著手,」於俊庭道。

    「什麼是她的心藥?」雷震霄緊盯菩於俊庭問,

    於俊庭來回地踱著步,踱得雷震霄眼花,幾乎忍不住咆哮。

    「有了。」於俊庭在雷震霄正要動怒的時候,倏然轉身道。

    「是什麼?」雷震霄嚥下準備噴出的怒火,迫不及待地問。

    「她不是有對弟妹嗎?」於俊庭道。

    「對。」雷震霄盯著於俊庭看他到底想說什麼。

    「這就是她的心藥。」於俊庭打了個響指,又踱起步來。

    「你把話說清楚。」雷震霄不耐煩了,他幾乎用吼的道。

    「把她的弟妹帶來,讓她見見他們,她會好起來的。」於俊庭自信滿滿地道。

    「你有把握?」雷震霄問。

    「沒有十成也有八、九。」於俊庭道。

    雷震霄看著他,對於俊庭所說的八、九即是十成了。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冷柔然從渾噩中醒過來,睜開眼睛出現在她面前四

    個人中,有是二個她朝思暮想的親人。

    「姐姐。」冷柔真看著從夢中醒來的冷柔然好開心地叫道。

    「姐姐。」冷志清也站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了無生氣的姐姐激動地喊。

    冷柔然無神的眼睛對上四雙關愛而親切的眼眸,眼睛眨了眨,恍惚從深陷的夢魘中醒過來。

    冷柔然嘴唇動了動,眼淚霎時溢滿眼眶。

    「姐姐,我們來看你。」冷柔真和冷志清道。

    「真是真真和小清?我作夢?」冷柔然吶吶自問,伸出瘦削的手,不確定地撫上冷柔真的臉。

    「是真的,是我們,姐姐,真的是我們,聽說你病了,我們來看你。」冷柔真捉住姐姐的手,眼淚從眼眶掉下來。

    「姐姐,我們很擔心你,從新加坡趕過來,你要快快好起來啊,」冷志清也跟著淚流滿面道。

    「真是你們?」冷柔然哽咽地拉菩弟妹的手,眼淚潸潸地往下掉,終於

    「哇」地忍不住痛哭失聲,似乎要把心底的所有委屈哭出來。

    雷震霄被冷柔然的哭聲打亂一顆本來冷硬的心,他抿緊薄唇想上前去安慰她,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於俊庭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姐姐,我們好想你。」姐弟三人抱頭痛哭。

    「姐姐也好想你們。」冷柔然抹了下眼淚道。

    雷震霄和於俊庭悄悄退出房問。

    「她會哭是好現象。」於俊庭安慰大哥道,

    雷震霄緊蹙的眉頭不覺舒緩了下來。

    姐弟三人在房-互相訴說這二年來的掛念,冷柔然摟著弟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蒼白的臉上有著一抹喜悅的神采。

    「姐姐,你要快點好起來喔。否則我和小清會很難過,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親人了。」冷柔真坐在床邊看著臉容憔悴的姐姐道。

    「嗯。」冷柔然點了點頭,「姐姐看見你們就什麼病都沒了。」冷柔然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姐姐不哭喔,」冷志清也靠近床邊看著冷柔然安慰道。

    「嗯,姐姐不哭,姐姐因為太高興,所以哭。」冷柔然抹了抹眼睛,憂鬱的臉上露出笑容。

    「來,姐姐吃點東西。」冷柔真把貴嫂送進來的粥接過來,把一勺粥吹涼遞到姐姐嘴邊。

    冷柔然看著妹妹遞到唇邊的粥,眼-又溢滿淚水。

    「等我自己來。」冷柔然虛弱地道。

    「讓我照顧姐姐好嗎?」冷柔真堅持道。

    冷柔然含淚點頭,她把粥慢慢地嚥下肚。

    「姐姐,為了我和小清,你要快快好起來,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跟以前一樣漂亮喔。」冷柔真看著整個又瘦臉色又蒼白的姐姐心痛地道,

    「好。」冷柔然和淚嚥下可口的粥。

    「我們勾勾手。」冷志清坐在姐姐身邊道。

    「好。」冷柔然伸出包著紗布的手,和弟弟妹妹勾了勾手指。

    冷柔真和冷志清都不敢問姐姐的手怎麼了,因他們來的時候於俊庭就一再吩咐他們別亂問,怕勾起她心底的感傷。冷柔真和冷志清也很乖,閉口不提姐姐的傷痛。

    「姐姐的手也要快點好喔。」冷柔真相冷志清道。

    「思。」冷柔然露出一抹淒美的笑意。

    「姐姐,等你身體好起來後,帶我們參觀一下城堡,好嗎?」冷柔真問。

    「好。」冷柔然又點頭,她除了說好之外,再說不出其他話語。

    冷柔真和冷志清都會心一笑,冷柔然看著弟妹笑,她也笑。

    冷柔然和弟妹說了一會兒話,又覺得疲累,冷柔真怕累壞姐姐,要姐姐多休息,她拉著志清走出房間。

    在房門外看見渾身散發冷然氣息的幫主。

    「幫主。」冷柔真冷志清禮貌地跟他打聲招呼。

    雷震霄點了點頭。

    冷柔真和冷志清對他都懷有著一份懼意,他渾身散發出的剽悍氣勢,令人不由得從心-畏懼。

    「她睡了嗎?』雷震霄的薄唇掀了掀問道。

    「思,姐姐睡了。」冷柔真點頭道。

    雷震霄輕輕地推開門走入房中,走到床邊看著臉上仍帶著抹憂鬱的冷柔然,他躺上床,把她輕輕地擁在懷-,在她臉上親了親。

    冷柔真和冷志清從門外看著幫主擁著姐姐入睡,冷柔真拉了拉冷志清,把房門輕輕帶上,—不意他離開。

    貴嫂把姐弟二人安頓在客房,叫他們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她就行了。

    三天後,冷柔然恢復體力後下床,雷震霄看著她開始回復生氣的俏臉,心裡有著從沒感受過的欣慰,於俊庭的方法是對的。

    但聽到雷聲她仍然伯,仍深深的顫律。柔真的關心和志清的安慰,讓冷柔然飽受創傷的心靈得到撫慰,逐漸從深層的懼怕醒過來。雖然恐懼還在,但她巳下再尖叫也不再自虐。

    冷柔然身體梢梢復元,便帶著冷柔真和冷志清跑到海邊,海邊的風大,雖是春夏交際,海風吹來,冷柔然仍打了個顫。

    雷震霄快速地從車內走過來,把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到冷柔然身上。冷柔然對上他黑白分明充滿關愛的眼睛,心-有一剎的迷惑。

    「海邊風大,等身體復元後才來這兒玩,好嗎?」雷震霄柔聲地道。

    冷柔然更覺迷惑,他什麼時候學會用徵詢的語言跟人說話?

    「乖,你現在身體還沒全好。」雷震霄極具耐心地勸道。

    「姐姐,這兒的海風真的好大耶,我們還是回去好了。」冷柔真也過來勸說道。

    「你身子仍很弱,不宜吹風的。」雷震霄幾乎把冷柔然包裹在自己的身體內,他勸道。

    「對啊,姐姐,你不能再病倒了。」冷柔真又勸。

    「姐姐,等你完全康復,我們再來海邊玩奸了。」冷志清也過來勸道。

    「哦。」冷柔然瞥一眼弟妹,又瞪著雷震霄的眼眸,有著茫然地點頭。

    雷震霄把她攔腰抱起,冷柔然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心裡有點不確定,抱著她的是否就是那個惡魔雷震霄。

    雷震霄把冷柔然抱回車上,讓她依偎著自己的懷抱坐下,幫她理順被海風吹亂的長髮,吻了吻她有點蒼白的唇。

    冷柔然仍然看著他,他的溫柔和他的細心,都讓她覺得有點陌生。

    「你……我……」冷柔然嚥了咽口唾,不知想說什麼。

    「嗯?」雷震霄看著她的眼睛溫柔地問。

    「我……你……』冷柔然又只吐出這二個字,仍然有點不習慣如此溫情脈脈的雷震雷,那個惡魔雷震霄似乎消失不見了。

    「我怎樣了?你也怎樣了?慢慢說。」雷震霄握住冷柔然的一隻手,她手上的傷已癒口,但手上仍留著一道道難看的齒痕,雷震霄心痛地二吻過她的手。

    「我……」冷柔然突然哭了起來,淚水順著腮幫掉了下來。

    雷震霄心痛地捧著她的瞼,把她的淚水吻去。

    「別哭,柔然,對不起。」雷震霄邊吻去她的淚邊道歉,這個從來只知掠奪製造血腥的惡魔,道歉對他來說是多麼難以說出口的話,但他還是說了。只要他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懼怕,他以為他失去她了。

    他的道歉令冷柔然受創的心升起一股暖意,她把臉埋在他的懷-,他的體溫透著衣衫熨燙著她的心。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雷震霄保證道。她嚇壞了,他也被她嚇壞了,他再不會讓她私自己經歷第二次。

    冷柔然在雷震霄的保證下,似乎有份安心,她蜷縮在他懷-睡了過去,

    回到城堡,雷震霄把冷柔然抱回房中,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細心地為她蓋好被子。他撥了撥遮住她臉頰的頭髮,心裡充滿憐愛。

    冷志清在走廊上遇上雷震霄,他對這個冷厲的幫主充滿了好奇,他渾身飄散股邪惡的氣息,但他對姐姐的細心寵愛是有目共睹。

    「你是我的姐夫嗎?」冷志清看著雷震霄問。

    「你想我當你姐夫嗎?」雷震霄看著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鬼頭,不答反問,

    「如果姐姐愛你,我不反對。」冷志清道。

    「你有能力反對嗎?小鬼。」雷震霄的意思說得相當明顯,就算他要反對,也沒這個能力。但她會愛他嗎?在這一剎他真的希望能得到她的心。

    「姐姐為什麼病成這樣?是你欺負她嗎?」冷志清突然進出一句連他自己也想不到的話。

    雷震霄冷凝的眼眸底閃過一抹愧疚,但很快便掩飾在冷峻的眸光中。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病倒了。」雷震霄並沒正面回答。

    「是你嗎?」冷志清研判的目光停在雷震霄的臉上,他有一次偷聽到下人的說話,姐姐的病和他有莫大關聯。

    「小鬼,你的問題真多。」雷震霄瞥他一眼不悅地道。

    「我不是小鬼了,我已是中學生。」冷志清道。

    「不管你是什麼,但在我的眼-你仍定個小鬼。」雷震霄冷凝的雙眼不帶一絲情緒,他雙手插在褲袋道。

    「我今年十二歲了。」冷志清仍想申明自己已長大。

    「小鬼,你想要什麼賞賜?」雷震霄淡淡地道。

    「為什麼給我賞賜?」冷志清不解地問。

    「你真是個『問題』少年。」雷震霄懶懶地道,眼前的少年讓他生出好感,大概是看在他是冷柔然的弟弟,又令她從崩潰的邊緣清醒過來,所以他跟他說了這麼多的話,這少年可知道相當難得?

    「賞賜就不必了,希望你好好善待姐姐。」冷志清撇了撇嘴道。

    「我當然會,小鬼。」雷震霄瞥他一眼,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給他承諸,但他就是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那就好。」冷志清相信他的保證。

    「你的廢話很多。」雷震霄道。

    「我能相信你嗎?」冷志清問。

    「要不要擊掌為盟?」雷震霄懶懶地開口問,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這樣問;

    「有何不可?」冷志清道。

    雷震霄冷覷他一眼,終於伸出手掌,與冷志清互擊了一下。

    「從此之後你要愛護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冷志清道。

    「我答應你。」雷震霄道。

    冷柔真捧著一碗藥從廚房過來,看見弟弟和幫主站在走廊上聊得相當投入,冷柔真慢慢地步上樓梯。

    「是柔然的藥?」雷震霄盯著冷柔真手上的藥。

    「是的,是姐姐的藥。」冷柔真道。

    「讓我來。」雷震霄把藥接過去,幾個大步回到房間。

    司徒允聰和艾-路易斯站在大廳上看著溫和的雷震霄,已經不懂什麼叫驚訝了,自從冷柔然病倒之後,他們本來殘暴嗜血的大哥像變了個人似的,只要是關於冷柔然的事情,他都會很溫和細心地處理,變得很有人味。

    雷震霄把藥捧進房間,冷柔然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看著拿著藥碗靠近床邊的雷震霄,有點不相信地霎時睜大眼睛。

    「來,把這碗藥吃了。」雷震霄扶起冷柔然,在她身後墊了個枕頭,讓她坐得更舒服一些。

    冷柔然一雙大眼盛滿疑惑,這是他嗎?

    「來,藥有點苦,但良藥苦口,吃了藥好讓你的身體快點好起來。」雷震霄居然很有耐性地哄她道。

    冷柔然更加疑惑,他什麼時候轉性了?

    雷震霄以為她怕吃藥,他把一盒糖果在冷柔然跟前揚廠揚,

    「只要你吃完藥,這些糖果就是你的。」雷震霄又哄道-

    「我可以不吃藥嗎?」冷柔然看著一臉善意的雷震霄問。

    「不行,不吃藥不行。」雷震霄搖頭,把藥遞到冷柔然嘴邊,餵她道,

    「藥很苦。」冷柔然這段時間吃藥吃伯了,她低聲道。

    「我可以先給你一粒糖果。」雷震霄從糖果盒-取出一粒,剝去包裝紙後遞到冷柔然的嘴。

    冷柔然呆呆地看著加此溫柔的雷震霄,仍然有著懷疑。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

    激?或腦袋受了槍傷神志不清?否則他怎會變得如此有人性?

    冷柔然乖乖地吃完藥,雷震霄幫她擦掉嘴角的藥液,然後爬上床坐在她的身邊。

    「想去哪嗎?或者就待在房中?」雷震霄把玩著她的手指問。

    冷柔然斜靠在床上,狐疑地看著雷震霄,他的腦袋真的出了問題,可能是槍傷或被重物所擊引起,冷柔然肯定地想。

    「我……」冷柔然欲言又止。

    「嗯?」雷震霄抬頭盯著她的眼睛。

    「我想到浴室。」冷柔然臉上漫上一抹紅雲。

    「你要沐浴嗎?」雷震霄把她抱起問。

    「不,我想到廁所。」冷柔然不好意思地道。

    雷震霄把她抱到洗手問,把她放下來。

    「你……」冷柔然見他站在旁邊沒出去的意思,她抬頭有點怯怯地看著他。

    「怎麼了?」雷震霄彎下腰問,

    「你看著我……我拉不出。」冷柔然低聲地道。

    「好,我出去,好了就叫我。」雷震霄說著走了出去。

    冷柔然坐在廁所發呆,這個溫和細心的雷震霄讓她更害怕,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他又準備怎樣對付她?

    雷震霄久等不到冷柔然的聲音,終於忍不住推開洗手問的門,卻發現冷柔然仍坐在馬桶上發呆,不知在想著什麼。

    「怎麼了?」雷震霄走到她的身邊問。

    冷柔然驟然從冥想中驚醒過來,她有些慌亂地看著雷震霄,雷震霄看著她瞼上驚懼的神色,心裡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柔然。」雷震霄把她抱回床上,與她臉貼著臉,親熱地廝磨。

    冷柔然對他的善意和致歉更加不安,天邊突然一聲驚雷乍響,冷柔然漂亮的眼眸閃過一抹驚懼,差點又尖叫起來。

    「怕,」冷柔然顫律了一下,又想把手塞進嘴。

    「不怕,不怕。」雷震霄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把她抱在懷。一隻大手撫在

    她的背,低聲安撫道。

    冷柔然在他懷-低低地啜泣起來,雷震霄在她耳邊低聲撫慰。

    冷柔真和冷志清留在魔蠍堡一個多月,冷柔然的身體也慢慢的恢復過來。他們離開之後,雷震宵決定帶冷柔然到外面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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