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榮飯店用完餐回來,他立刻把衣服拋在客廳,拉著她走人浴室。
樓琳傻乎乎的由他愛撫著全身,理不清自己目前的心情。他說他想她,那樣的思念與她的牽腸掛肚有多少區別?她不在的期間,他當然會另有女人排遺產要,她不相信他肯為她守貞……
想到這兒,滿滿的醋意便湧上心頭。「我今天不想。」轉身想躲,但他要得很急,焦灼異常,須臾已竄人她體內,容不得她遁逃。
孟師堯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情慾,教她不由自主地投入這荒唐的雲海中。
連續五天嚴重超時工作,數十億的投資案拍板定案後,他必須好好地發洩一番,讓精神和肉體的疲憊取得平衡;所以迫不及待的趕到台中來。她是他的妻,她有義務提供這方面的需求。
「好累。」樓琳從他懷中抽出濕淋淋的身子,用大毛巾包裹好,「我要回床上……」
「也好。」他彎身抱住她纖弱的胴體。「但你得答應我,暫時還不許睡。」
很難想像有人能如此精力充沛,有著無窮無盡的欲求。莫非他這五天,不,是六天,六天來,他連一個女人都沒碰過?
* * *
刺耳的手機鈴聲將樓琳硬生生地從美麗的夢境中喚醒。
是廖姐打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告訴她,陳主任昨晚臨時下達一紙命令,希望她下個禮拜,一整個禮拜都能留在台北,除了主持一項博物館與三光百貨合作展出清朝古文物的開幕酒會之外,還能到史博館支援另一個展出的活動。
「清朝古物並非我的專長,也不是我負責的案子呀。」老天,她就不能晚點打來嗎?才七點多耶。
「我知道,因為小陳請了病假,臨時找不到人可以接替,你又剛好人在台北嘛,放心啦,我已經商請安吉拉博士上去幫你,沒問題的。」
「可是我並不在——」或許是怕她執意拒絕,廖姐匆匆掛了手機,讓樓琳只能望著手機興歎。
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忽然想起另一個比主持開幕展更嚴重的問題!
要糟,昨晚他沒有用保險套!不,有用,但只在第一次的時候用,然後就迷迷糊糊的……該死,她怎麼可以忘了這頂頂重要的事。
趕快拿出十根手指頭,計算她的安全期。上個月的MC是幾時來的,七號?八號?咦,好像是月中耶,唉,怎麼一下記不起來呢?
「在忙什麼?」身後壓上來一具溫熱的軀體,雙手輕環她的腰,扎人的下巴故意在她香肩來回磨蹭。
「在想,萬一我懷孕了怎麼辦?」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換來他的開懷大笑。
「我們又沒打算當頂容族,懷孕就生嘍。」他反倒一派輕鬆。
樓琳歎口氣,「你準備好當爸爸了?」
「有何不可?」孟師堯口氣居然嗅得出驕傲的味道,「經我一番調教,我們的兒子鐵定會是出類拔粹的有為青年。」
大男人!「我不喜歡兒子,我要生女兒。」她故意跟他唱反調。
「女兒也好,像你既聰明又漂亮。」他的口氣既不格外認真,也不是隨口胡謅。「我們就決定生兩個吧。」
「兩個太多了。」天哪,她在說些什麼啊?難道她真的要和這個感情不專的男人從此以往,白著頭髮一起老?
「一個也行。」孟師堯仍不放棄希望,他看來喜滋滋的,一臉得意。
「不要,我不要跟你生小孩。」她衝口的一句話毀了孟師堯大好的情緒,幾乎當場和她翻臉。
「我要你生你就得生,這是命令!」他擰起凜然的目,五爪一下擒住她的肩胛,將她按回床上,手滑入她的小腹。「我的小孩就要在這個地方著床,你乖乖的給我做好準備。」 「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你生小孩!」何必非要她犧牲不可?天!她腦海閃過的是這樣可怕的字眼呵,犧牲?!
「住口!」他真要給她氣死。「你這是在提醒我出軌的必要與正當性?」
你不是已經那樣做了嗎?樓琳絕不相信,結婚兩個多月以來,他沒有沾惹過其他女人。
「不要用那種質疑的眼神看我。」托起她的下巴,孟師堯口氣沉凝地問:「告訴我,你不想懷孕,是因為不愛我,還是因為不愛小孩?」
她沒法回答他,因為她壓根沒想過要不要生孩子這個問題。要求他忠誠已經困難重重了,怎能渴望他會是個稱職的好爸爸?
她不是不愛他,而是不敢愛他,情感放得愈少,傷害才能減至最低。從交出清白身子的那一刻起,她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千萬要把持住。
但,這貪得無魘的男人,既要了她的身,又要她的心,現在連小孩都不放過。
樓琳知道了,他正在試圖以他的方式捆綁住她。
「都有。」這樣該足夠讓他打消念頭了?她的心慌難以掩藏,明明白白浮上心頭。
話聲才落,孟師堯已經從床上跳了起來,凌厲的星芒像要立時置她於死地一般,緊鉗住她的雙肩。
「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遍!」
樓琳哭了,強烈的痛楚和恐懼讓她淚如雨下。「你是個壞男人,從來不是個好丈夫,我為什麼要愛你,為什麼要幫你生小孩?」
這指控恍如晴天霹靂,孟師堯錢愕地瞪大眼睛。
「我、我對你還不夠好?」任何人都可以咒罵他負心寡情,就她不能。他是曾經荒唐無度,恣情放蕩;但那是婚前,結婚之後,他不是沒有過出軌的念頭,但每回總能懸崖勒馬,逼令自己面對已婚的事實。
他對她,即使未達仁至義盡的地步,也絕對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高標準。
而這份赤誠換來的卻是如此不堪的評語。
是報應嗎?
過往因蓄意的自私自利,以自我滿足、愉悅為中心思想的澆薄性格,不知傷了多少人的心,肯定是老天爺看不過去,才會找來這樣一個不如好歹的女人讓他氣急敗壞得無語問天。
「你待我很好,因為你希望我愛上你,而你也已經輕易如願,然而就是這樣,我才覺得你真是壞得不可原諒。」樓琳伸手抹掉滑至鼻翼下的淚水,深深地抽了一口氣。
「你並不愛我,至少不僅僅愛我一個人,但你卻無所不用其極地讓我深深陷入你所好的情網中難以自拔,你不明白這有多殘忍嗎?是你一貫的伎倆?所以你愛過的,以及曾愛過你的女人都恨你入骨。愛得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
「你也已經開始恨我了?」他極力壓抑著怒焰。
「還沒,」老實的樓琳既要找死的惹火他,又坦白得不懂撒點小謊。「我是很想恨你,但我做不到,在工作上我向來強勢而獨立,怎知一遇上感情的事就一團亂了。」
他猛地將別開的臉孔正對著她。「剛剛才說你不愛我也不愛孩子,現在又說沒能力恨我?矛盾的女人!」
樓琳同意他的批評,怔愣地點點頭。「不只矛盾,而且懦弱。」
「住口!」孟師堯捉住她雪白的頸子,恨不能一把掐死她,「愛上我沒有那麼糟;不必露出一臉的絕望。」
「誰都有傷心的自由。我不會要求你忠實,但你該給我起碼的尊重。」樓琳掙脫他的鉗制,窩進被子裡。
孟師堯再度被徹底擊敗了。他何止尊重她,幾乎已到了處處考量她的感受,顧慮她的需要的地步,而這 遲鈍的書獃子,居然自以為是的栽贓他。
好好好,反正橫的豎的全是他的錯,那乾脆建立統一形象,一路壞到底。
「如果你指的尊重是懷孕生子這件事,那麼以下是我的回答:假使昨晚你有幸受孕了,就乖乖給我回台北待產,要是你膽敢背著我去墮胎,請絕對絕對要相信,我會不擇手段的加以報復。」
樓琳背對著他的身子有了幾秒鐘的僵滯,然後她慢慢地支起身子坐了起來,一繒長髮覆在額前。
「言下之意,我一旦懷了身孕,就得辭去工作?」天底下哪有這麼霸道的丈夫!
「原則上是這樣沒錯。」他伸手撥開她的長髮,直視她美麗的兩翦秋瞳,「除非你能將工作量減半,以胎兒的健康為重。」
她忿忿地咬著下唇,「為什麼我要?」
「我求你。」他口氣一轉,充滿慈悲的父愛。「我好想好想,你為我生個孩子。」
樓琳依然不願輕易應允。
孟師堯讓她斜倚在胸前,窗外的陽光懶懶地篩過厚重的窗簾,照映在兩人身上,多麼寫意的居家生活,卻後地價憂重重。
長長的一段空白流過,樓琳低回般地開口道:「我們原本說好了要離婚的。」
若非狂戀著彼此的肉體,她很難確知這樁婚姻尚能維持多久。
「是我違反當初的協議,但那是個正確的決定。」孟師堯把臉埋進她水亮的髮絲中,輕啃著她雪白的香肩。「你既然離不開我,我當然就有義務提供一個歸宿給你。」
又是一貫的倨傲口吻,此刻聽來卻已不若先前刺耳。
樓琳幽幽一歎,「是我離不開你?」被看扁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
時近晌午,陽光變得愈來愈熾烈,即使冷氣仍強力放送,兩人倚偎一處,仍不免燠熱難當。樓琳輕巧地移開身子,靜靜地拿起衣裳穿戴,兩眼定定望著床上那自負得不可一世的男人。
也許她真的太懦弱又不爭氣,才會被他給壓落底;也許她該有所反彈,有所表態。
「萬一哪天我真的離開——」孟師堯忽地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往下說。
他眷戀地吻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問:「什麼時候可以知道你懷孕了沒?」
「下個月。」假使月事沒來,就表示她的苦日子正要開始。
「亦即接下來整整半個月,我都可以不必再做任何防護措施?」哈,那感覺一定美妙極了。
「不行。」須知就算昨晚沒懷孕,往後的幾天仍是危險期呀。
「偏要。」他熟練的欺身上來,一如往昔快速且成功地攻城掠地。
是不是大多數夫妻在爭執過後,總能靠一陣激烈的歡愛,擺子彼此不滿的情緒,模糊掉焦點,讓一切回歸原點?而通常委曲求全的泰半是女人?
「我們來個君子協定如何?」樓琳趴在他身上,潺流的汗水與他的匯成小河般,在被單上淌成一小圈一小圈的圖案。
「願聞其詳。」他緊摟著她,深深地嗅著她胸脯飄散出的馨香,連眼都沒有抬起來一下。
「如果三個月內,你不結交其他的女友——」她話沒說完哩,孟師堯陡地抓住她,差點弄斷她的雙腕。
「聽我把話說完,」樓琳駭然地瞪著他,「假使你願意認真準備當個好爸爸。那麼,我就乖乖的把孩子生下來,否則,我們就繼續糾纏,直到彼此都膩了、乏了,再揮揮衣袖,誰也不要耽誤誰。如何?」
他放開一隻手,轉而摀住她的唇,目光陰鬱而複雜,並且似乎有一絲絲的自責。「該死,你這該死的女人!」沒有更多話,他緊實的摟住她,雙手幾乎要勒得她斷氣。那發熱澎湃的胸膛用力的撞擊著她,彷彿在抗議她對他的不信任。
* * *
別人家都是怎樣歡度週末假期的?出外踏青,上上小館?
將近三個月來,他非但不曾帶她出外旅遊,甚至連上館子吃飯的次數都寥寥可數。他們的最大娛興節目是賴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但今天很例外,一大早,孟師堯就將她喚醒,催她去梳洗打扮,說是要到新店探望許久不見的父親。
孟鄉林見到他們倆,開心得不得了,特地吩咐幫他料理三餐的歐巴桑多煮幾道拿手菜。
「阿琳,最近研究工作忙嗎?瞧你,瘦了,太拚命工作是不行的,身體要緊知道吧?」多麼窩心的問候語,比她媽媽老是劈頭就問:懷孕了沒?女人不生個一男半女,在夫家是不會有地位的;找個時間我帶你到醫院檢查檢查……云云,要好太多了。
「爸!」孟師禹冷不防地出現,讓大夥一陣驚喜。「哇,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呀?大嫂,老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得不能再好。」孟師堯捏了下她的小鼻子,笑笑問:「今天沒有陪男朋友出去逍遙?」
「你是指飲料公司那個小開?早把他用了,那傢伙超沒品的。」孟師禹見桌上擺了好多佳餚,忍不住夾起一條明蝦往嘴裡送。「唔,香耶,大嫂,你吃一條,好吃哦?我看以後我們就回爸這裡搭伙。」
「不行,不行,你要天天回來那多吵啊!」孟鄉林口是心非的說,眼裡卻望著孟師堯和樓琳,巴不得他們馬上應允。
「好,我不回來,那你孫子回來總行了吧?」孟師禹沒好氣地推了下樓琳,「生個調皮搗蛋的蘿蔔頭煩死他,看他還敢不敢嫌我。」
提到生孩子,樓琳沒來由地臉一紅。「我們呃,先吃飯吧,爸一定餓壞了。」
鬼靈精怪的孟師禹馬上瞧出端倪,低聲問她老哥,「你老婆怎麼回事?莫非……吾家有喜?」
「吃你的飯吧,哪來那麼多話。」
孟師堯若有所思地瞟向樓琳,眼中俱是關愛的神色,這種不尋常的表現令孟鄉林和孟師禹均覺不可思議,浪子終於回頭了嗎?但,樓琳這柔柔弱弱,甚至有些兒憨憨頓頓的書蟲,是怎麼辦到的?
今兒是個歡喜的家庭聚會,孟師禹人來瘋的個性把整個氣氛弄得很是融洽、熱鬧。
午飯過後,孟師禹纏著她老哥問股票市場現況,最近她得了一筆外快,雖然為數不多,但精打細算的她決定要把一個子兒變一雙,一雙子兒變四個,以此類推,相信過不久她就能成為超級大富婆,因為她有個專門從事投資理財的老哥。
樓琳對賺錢向來沒多大興趣,於是自願到後院餵食孟鄉林養的兩只可愛的小巴哥。
「這兩隻巴哥剛買回來的時候天天吵,有時吵得凶甚至打了起來。」孟鄉林悄然地從門後走來,慈祥的面孔掛著些許新增的皺紋。
「爸。」樓琳恭謹地望著他,覺得這可敬又可親的公公似乎又老了許多。「您一個人住這兒,一定很寂寞。」
「是很寂寞,難得你看出來了。」孟鄉林大口地喟然長歎,目光瞟至遠方的山林。「阿琳啊,你知道嗎?有好幾次我衝動的想搬去跟你們住,但仔細一想,就打消念頭了,你們有你們的生活,不必為我這個糟老頭處處受限。你婆婆走了以後,我實在受不了打擊,希望躲到這兒來療傷止痛,沒想到,遠離了塵囂和家人,那傷痛反而更清晰、更劇烈、更像煎熬一般。」
「爸。」心腸軟的她已是熱淚盈眶。「都是我跟師堯不好,當初就不該讓您一個人搬到山林來,這兒空曠得就想找個人聊聊天、說說話都沒辦法。」
「快別覺得自責,」孟鄉林欣然地盯著樓琳,發覺這個兒媳婦比他當初預料的還要懂事、孝順。「跟你吐露這些,絕不是為了發牢騷,純粹的,如你所言的,想找個人說說話,快一個月了吧,我竟不曾對誰開口過。」
「以後我和師堯會常來陪您。」她由衷的感到歉疚,作為一個媳婦,不能天天隨侍在側已算是失職了,居然還一個多月才上山來探望公公一次,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孟鄉林淡然地一笑,「你一個禮拜才回來一次,匆匆忙忙的,別理我了,還是多跟師堯培養感情,我一直擔心他會欺負你。」
「其實他待我很好,真的。」樓琳綻出一抹甜蜜的笑靨,「如果不去計較他的花名狼藉,他應是個九十高分的好丈夫。」
知於莫若父。孟鄉林訝然地瞪大眼睛,堅稱肯定是孟家祖上積德,才會讓孟師堯迷途知返,非但結了一門好姻緣,事業也是蒸蒸日上,已晉陞為公司的資深合夥人。
「你知道他陞官了嗎?」她該會高興吧!
「是嗎?」如此說來,他的收人想必又大大的增加,更有利於他縱橫情海。這消息令樓琳一點也快樂不起來。
「不開心?」細心的孟鄉林瞧出她眼中的憂慮。「我以為師堯已經取得你全盤的信任,原來他仍有待努力。」
「誰有待努力?」孟師禹老是像個模壁鬼,無聲無息就出現在眼前。
樓琳和孟鄉林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終止原先的話題,口鋒一轉
「你啦還有誰?年紀不小了,換男朋友比換手機還快,什麼時候才能把你嫁掉?」
「急啥,奇貨可居你們了不瞭解?」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們呢?你們什麼時候才要讓爸含飴弄孫?」
* * *
早上九點多了,樓琳猶賴在床上,孟師堯沒問明原委,便理所當然的認定,她是因為離不開他,想偷懶個一兩天,在家裡陪他溫存個夠。
「中午回來陪你吃飯?」裝戴整齊的他,附在樓琳耳畔低語,「不要到處亂跑,當心動了胎氣。」
「胡扯。」她輕淺回眸,淡笑著,「我有預感不會那麼——」
「噓。」孟師堯急忙吻住她,「上天有『好生』之德,等著當我孩子的媽吧,多休息幾天,嗯?」
「哈!」她搖搖頭,低笑他的癡心妄想?「其實我留在台北是為了……」
該死的手機總選在最不適當的時候大響特響,樓琳懶得多費唇舌,反正晚上再告訴他也不遲。
「拜。」明明心裡仍有著疙瘩,卻無論如何就是禁不住他的撩撥,就是要和他難捨難分。
女人真是沒出息,更沒骨氣。
回到台北最討人厭的,就是三不五時會遇上孟師堯的舊情人——蕭大小姐或趙佳敏等等。
蕭吟吟像算準了孟師堯會在八點三十分出門,她八點三十二分就站在門口按他們家的門鈴。
「嗨!樓小姐,好久不見。」蕭吟吟穿得美極了,一襲凡搴斯的鵝黃色洋裝,配上同色系的皮包、表鏈和皮鞋,可謂貴氣逼人。
樓琳隔十秒鐘之後才注意到她手中捧著一盒蛋糕,嘿,是亞都麗致的唷。
「蕭小姐,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在家?」太厲害了吧?
「我猜的,」她笑容可掬的說:「碰碰運氣嘛,哪知我的運氣這麼好。不請我進去坐坐?」
「哦,對不起,快請進來。」樓琳瞥眼看牆上的掛鐘,快九點了,離十一點的開幕酒會尚有兩個小時,時間還算充裕。
「哇!你們家好漂亮。」蕭吟吟用誇張的口氣,稱讚屋內的裝潢多有氣派又多有氣質。
你不是已經來過很多次了嗎?
樓琳立在她身旁,看著她虛偽的嘴臉,有些無措。
「結婚快樂嗎?」她忽地問。
「唔,馬馬虎虎。」樓琳淡淡地回答。「這得親身體驗過後才能明白。」
「那快了,下個月我男朋友甩掉他那糟透了的婚姻後,我們就要結婚了,感覺好緊張,所以才想來向你討教一二。」她眉開眼笑的跟樓琳形容她那個財經高手男友,是如何如何的了不得,如何如何的俊美帥氣,而他那糟糠又是如何如何的配不上他。
「先恭喜你。」
「介紹你們認識好不好?」蕭吟吟話才說完,馬上改變主意。「算了,你大概沒興趣去參加什麼古文物特展,那些玩意兒只有我爸那種老八股的人才會喜歡,」
「我想以後還有機會。」樓琳一徑淡淡的語調,連她口裡說什麼都沒聽仔細,只希望她盡快結束話題。
「倒也是。」蕭吟吟裝模作樣的瞄了一眼牆上的鐘。
「唉,快十點了,我得走了,跟他約好十點半碰面的。今天我們要當眾喧婚期,我好期待又好緊張。」
走到大門口時,她順手遞了一張邀請函給樓琳。
「如果有空,還是很歡迎你過來。」
樓琳低頭一瞧,三光百貨?原來三光百貨和偉群百貨是關係企業。而這邀請函上印載的不就是她正要去主持的那個古文物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