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戀奴心 第九章
    司徒冀扶著木門喘著氣。

    還好趕上了,不然他一定會被爹打死。他將氣息調勻,一張俊臉寫滿真誠。「我爹素來久仰『神醫』的大名,希望有這個榮幸可以請幾位到司徒府上坐坐,」司徒冀不理會凜冽投射過來發冷的目光,他繼續硬著頭皮說道,「況且曲姑娘目前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合太過的勞動,不是嗎?」拒絕我吧!這樣我也可以和爹好交代了。更何況我真的不希望你們來送死……

    這位小王爺很矛盾喔。曲若璃清麗的眼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司徒冀,看得司徒冀心中一陣發毛。他的心好亂呢!反覆不定的樣子,莫非……

    抿抿紅潤的唇,曲若璃點點頭。「也好,那就叨擾您一陣子。」

    凜冽的臉上寫滿不贊同,而曲-揚也不明白曲若璃的想法。「璃兒,為什麼你要……」

    曲若璃的鬼靈精怪也只有熾焱能懂了。他嘻皮笑臉地打斷曲-揚的話。「我也很想見見司徒王爺,有勞你帶路了。」

    凜冽想說些警告的話,卻不知道從何開口。他皺起眉,擔憂地看著曲若水。

    「放心吧。」明明沒有人開口,但是凜冽卻聽到曲若璃在他耳邊輕輕地保證,「一切都會沒事的。」

    看著那一行人離去,凜冽閃爍的眼,盯著那抹纖瘦,不肯移開視線,而他握緊的拳頭一直沒有放鬆過。

    真如曲若璃所說的,一切都會沒事嗎?

    ***

    住進司徒府已經有半個月了,曲若璃和曲-揚幾乎是寸步不離曲若水的身邊。他們這樣的做法其實沒有什麼不對,因為曲若水實在是太靜了,靜到幾乎像是六年前那個沉默的曲若璃。有時候曲-揚還會開玩笑,說兩姊妹是不是互相換了性子。當然,這依然逗不出曲若水的笑容。

    曲若水知道他們都很擔心她,所以即使她吃不下任何東西,但她仍會努力吃個幾口,維持自己的體力;難嚥的苦藥,她也順從地喝的一乾二淨。雖然……曲若水老是在吃完藥不久就吐的到處都是。

    曲若水知道他們關心她,但是她總覺得不自在,尤其是熾焱找不到曲若璃後,就會直接殺到她這找人。雖然他倆盡量保持「正常」,不要作出太恩愛的動作,可是在他們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的甜蜜,就足以讓曲若水因想起凜冽而感到窒息。

    這天,她婉拒了和他們一同去賞夜景,也支開同樣擔心她要死的曲-揚,一個人獨自在司徒府內的小花園,想著,想著某人……

    經過一點時間,曲若水才慢慢的想起那日她離開凜府的模樣,她的孩子,很不幸地,依然沒有辦法保留下來。她希望,真的希望,如果有緣的話,這個孩子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投胎再作她的孩子……

    一件披風輕輕地披上曲若水的肩。

    「雖然已經春天了,但夜晚還是有些冷呢。」司徒冀在一旁坐了下來。

    「謝謝。」曲若水微微一笑,又恢復方才沉默。

    司徒冀在心中掙扎了很久。他對曲若璃幾乎是完全的陌生,所以他想破腦袋也不懂,擁有一雙可以幾近看透人心的眼的曲若璃,為什麼會選擇自投羅網?

    「太好了,這下該來的都來了。」司徒蕭的話在司徒冀的腦海中盤旋著。「你趕快把曲若水弄進門,這樣凜冽那毛頭小子一定也會自己送上門,到時候……」

    司徒冀頭痛地撫著眉心。司徒蕭真的已經喪心病狂了,他真的覺得好無力,因為他根本沒辦法阻止司徒蕭再度掀起另場血腥風暴。

    不期然地,司徒冀想起曲若璃篤定的眼神。

    一咬牙,司徒冀決定了。他會盡一切的力量,讓所有的傷害減到最低。

    發覺到司徒冀變化多端的表情,曲若水歪著頭興味盎然地盯著他瞧。

    司徒冀一個轉頭,這才感覺到曲若水的凝視,一陣心慌讓他的臉紅了起來。曲若水裝作沒瞧見他的窘狀,好心地打開話匣子。「你找我?」

    有台階可下,司徒冀豈有理由不接?不過想到他要說的話,一張俊臉依然紅的似什麼。「是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請說。」曲若水忒是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會讓眼前這位男子不好意思成這個樣子。

    清清喉嚨,司徒冀也不敢看她。「曲小姐覺得……覺得我如何?」

    沒料到他會這麼一問,曲若水有些意外。「我不懂你的意思。」

    「記得上回我曾提到想娶你的事情嗎?納你作妾的確是有些委屈你了,不過我可以保證,我一定會很疼愛你,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我……」

    「您是開玩笑的吧?」曲若水蹙起的黛眉。「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更何況我和冽、我和冽……」

    「那都沒關係,相信我。我不會計較那麼多的。」司徒冀像早算到曲若水會這樣說,他劈哩啪啦地說出一串似早準備好的台詞:「我知道當王妃是比較好,但是我說納你為妾並不是表示我不重視你,而我也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妃子,女人間的爭鬥可能會委屈了你,但你得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但某些原因我真的沒辦法讓你成為王妃。」理由就是凜冽,還有他心懷不軌的爹。

    看著司徒冀有些彆扭的表情,曲若水笑了出來。

    太久沒見到曲若水笑,司徒冀有些傻了。的確,曲若水一點都不美,但她就是散發出一股女人和女孩間蠱魅人心的嬌姿。

    「我知道了。」曲若水恬靜的表情,之前的所有幽怨氣息全一掃而空。「我答應你。」

    不管你在哪裡,發生什麼萬一,我一定會去救你。我不會再像失去咱們的孩子般失去你的,相信我。她不會忘記,這些話是那天凜冽在她耳畔說的。

    就算凜冽是騙人,但曲若水依然選擇再度相信他,就如往昔一般。

    司徒冀訝異曲若水的反應。「為什麼你……」

    「難道您只是隨便說說的嗎?」曲若水知道司徒冀驚愕的理由,但她沒有多作解釋,只是笑的有些飄忽。「水兒感謝您不嫌棄。」

    「怎麼會嫌棄呢?」斗大的汗滴下司徒冀扭曲的臉。「爹說下個月十八是個好日子,我們就……就……」

    「一切都依你就是。」曲若水鎮定地說。「我有點累,先回房去。」

    「嗯,你小心點兒走。」司徒冀覺得自己該好好整理一下那混亂的腦袋了。

    夜正涼,而這戲,到底該怎麼唱下去啊?

    ***

    凜冽是在既又意外又不會很意外的情況下收到司徒家發來的喜帖。

    不意外是因為他可以想像得到司徒蕭會用這一招逼他自己跳進陷阱裡;意外的是曲若水居然會答應當司徒冀的小妾。

    不過這樣也好。凜冽松下眉。這表示曲若水依然肯相信他。衝著這一點,他定不會再辜負曲若水的一片真心了。

    「誰的喜帖?」衛子塵拖著有些跛的腳來到凜冽的身後。隨便一抽就抽走了那張火紅色。「司徒那傢伙在想什麼啊?」衛子塵驚訝地瞪大眼。「娶曲若水?他瘋了不成?」

    「因為他父親要他娶水兒。」凜冽伸個懶腰,似不痛不癢地幫衛子塵解答。

    衛子塵怪異地吼著。「你就這樣拱手把曲若水交給司徒?」

    「為什麼不?」凜冽好整以暇地看著好友。

    在內心掙扎很久,衛子塵決定幫那個愛哭包一把。「是兄弟我才說。」衛子塵拍拍凜冽的肩膀,接著毫不客氣地在凜冽的耳邊大吼:「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瞎了眼嗎?你對曲若水不是真心的,我就找不到第二個對她是真心的人了。」衛子塵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越吼越起勁:「別傻了,喜歡就去把她要回來啊!難道你還真的讓她嫁進司徒家嗎?」

    見凜冽依然不為所動,衛子塵憤怒地往他臉上揮出一拳。

    「別再管什麼仇恨了,更何況她本來就是無辜的啊!」得知所有一切真相後,衛子塵終於看清所有的一切。害曲若水流產的事情,他知道以凜冽的能力,要殺了他是易如反掌,但是凜冽並不這麼做,只是很客氣地饒了他一命,洩憤地挑斷他左腳的腳筋,而經過搶救,他的左腳也正在逐漸復原。

    經過這件事情後,終於打醒了衛子塵,更為自己之前處處針對曲若水的舉動感到羞愧。為了不再讓悲劇發生,衛子塵拚命的勸服凜冽。

    見凜冽還是不動如山,衛子塵放出狠話。「你沒想過,曲若水嫁進真的是你仇人的司徒家,為了讓當年的血案不得平反,司徒冀他那沒人性的爹不會私下作掉曲若水嗎?她又不是王妃,只是個偏房。這麼大的宅院裡死了個偏房,你以為有多少人會在乎啊?」

    凜冽揚起一個耐人尋味的笑。「你剛出手的好重。」

    衛子塵怪叫。「不重打不醒你啊!」哼哼,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呢!

    凜冽哈哈大笑。「衛,你也是啊。」這話可是說得高招呢!

    突然懂凜冽為什麼會笑得這麼開心,衛子塵尷尬得紅到耳根子去。啊!他怎麼這麼笨?凜冽若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又何必為了曲若水要殺自己?他怎麼會笨到現在才懂自己被凜冽擺了一道。「就知道你心機很重。」

    「謝謝你,衛。」凜冽止了笑,拍拍衛子塵的肩。「你的腳,好些了嗎?」

    「去!你先擔心曲若水那笨女人才是。」衛子塵覺得放下仇恨後,那種輕盈的感覺真是先前的自己永遠無法體會的美妙。輕捶凜冽的肩。「那個笨女人現在一定哭的要死,睜著白癡的大眼等著你去救她呢!」

    凜冽知道衛子塵嘴巴就是犯賤,所以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那就得委屈她一陣子了。」凜冽露出個笑。「雖然有點對不起司徒冀,不過我絕對不會辜負司徒蕭的一片美意,一定會到場祝賀。」

    凜冽犀利的眼閃過千萬殺機。「祝賀我自己,終於將結束這一切的痛苦。」

    ***

    雖然只是納個妾,但是司徒蕭依然辦得很盛大。

    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佔地廣大的司徒王府處處可見達官貴人四處敬酒寒暄,司徒蕭得意到到處走走晃晃。

    料準凜冽不敢當著這麼多人面前對他怎麼樣,一張官氣十足的臉露出陰森的笑。

    「大人,請喝酒。」

    司徒蕭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人,「您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對方笑容可掬地揖手。「小女子來自江南紡織,佟艷雪——不過人喜歡稱我『佟二娘』。」

    司徒蕭仔細端倪幾許,又飄了佟艷雪手中的酒好幾眼,確定一切都沒問題時才放下心。「原來是佟二娘,老夫久仰大名。感謝你不辭老遠的趕來,老夫敬你一杯。」

    他接過佟艷雪手中的酒,豪爽地一口飲盡。

    「司徒大人,真是恭喜您了。」一個年輕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司徒蕭旋過身,沒注意到佟艷雪拋給衛子塵一記白眼後,迅速離開。「我想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司徒蕭輕蔑地看著一身黑衣的衛子塵。「我記得我沒請隻狗到我府內呢,怎麼會有狗不請自來呢?」

    衛子塵勾起笑。「司徒大人才厲害呢,犯了這麼大的罪,還可以這麼得意的在官場上遊走呢,這並非是隻狗就可以學會的技倆,我想……」狀似沉思一會,衛子塵拍掌恍悟。「應該是禽獸才可以這麼不要臉的用盡各種方法立足在朝廷中,死賴著不走呢!」

    「你!」司徒蕭猙獰的表情瞬間又和緩下來。「不過你目前在我地盤上,你能耐我何?」

    「又怎會不能耐您何呢,司徒大人。」凜冽陰柔的聲音在司徒蕭背後冷森地揚起。

    司徒蕭嚇了一大跳。「哼!你能怎麼樣呢?」司徒蕭立即冷靜下來。「現在司徒府中,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大喊……」

    「您想喊誰呢?」衛子塵輕鬆地將一個首級丟到司徒蕭的面前。血腥地舔著自己的手。

    司徒蕭大駭。那顆血淋淋的腦袋,不正是……不正是司徒王府中的侍衛長的嗎?

    怪……他怎麼會覺得……覺得渾身使不上力?

    「感覺酥酥麻麻的吧?」衛子塵好好心地咧出個笑。「紅顏禍水,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方纔你豪爽的喝下佟二娘的酒,不出一刻,你將會全身發軟,癱軟在地上,任我們宰割。」

    「告訴你,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司徒蕭左瞧右望,盼望這時候會有人出現幫忙。「我可是朝廷裡的顯要,如果你殺了我,一定會驚動到皇上,到時候你們就吃不完兜著走!」

    「嘖嘖,我好害怕啊。」凜冽笑咪咪的看著抖動著一身肥肉的司徒蕭,瞬息無聲地來到司徒蕭的耳盼,一把泛著冷色的劍抵著司徒蕭的脖子。

    凜冽低啞地笑著。「誰說我們要殺死你來著?」凜冽渾身散發冷颯的寒氣,「年高德邵的司徒蕭,在兒子納妾的婚宴上,不幸暴斃而死,這是不是會成為明個兒朝中最讓人惋惜的事情呢?」凜冽咧開白牙,笑的好無辜。「或者,您喜歡『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這種方式呢?」凜冽慢慢折磨人似的繼續加以解說:「司徒蕭看中兒子小妾的美貌,忍不住色-薰心,要對這可憐的女子出手,卻被自己的兒子瞧見,一時大義滅親,取了自己老爹的性命?」

    「求求你,饒了我一條命吧!你殺了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啊!」司徒蕭的腿果然如衛子塵說的一般開始攤軟。他直直地跪倒在地,非常沒骨氣地求饒著。

    「當年我爹娘有什麼錯,讓你下這麼毒的手?就因為錢嗎?」凜冽舉起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指著司徒蕭的鼻子。「現在我也可以說,為了錢,我可以要了你這條狗的命。」

    「我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原諒我吧!」司徒蕭渾身是汗地不住顫抖。「你殺了我也無濟於事啊,是不是?饒了我一條命吧,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要錢,錢都給你,看你要什麼都好啊!只求大俠饒了我一命吧!」

    「凜,別跟他廢話。」衛子塵實在看不下去了,拿過凜冽的劍。「我衛家世世代代只聽命凜家。我也說過,就算下地獄,我也會幫你完成復仇的計劃。」衛子塵勾起殘忍的笑,「現在,就讓我幫你這個忙……」

    「等等!」一身紅衣的司徒冀擋在司徒蕭的前面。

    衛子塵揮揮劍。「讓開。」

    「你知道我不會讓開。」司徒冀笑的好狼狽,好苦澀,「我爹的確干下太多的壞事,但我還是沒辦法看著你們殺我父親,即使他的行為也讓我這個作兒子的很不恥……」司徒冀盯著一旁的凜冽。「記得你當時曾經承諾過我,說『將來有需要的地方,我凜冽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句話嗎?」見凜冽頗有深意的笑,司徒冀依然不敢大意。「我希望你可以放過我父親。」

    「你瘋了不成?」衛子塵嗤笑。「你要凜放過司徒蕭這個老奸賊?你叫凜去死快點。」

    不理會衛子塵,司徒冀看著沉默的凜冽。「凜,你的意思呢?」

    食指規律地敲著左臉,凜冽閉起眼狀似沉思。見凜冽這副模樣,沒人敢大力地呼吸。

    正當一夥人以為凜冽已經睡著之際,凜冽突然睜開了炯炯有神的眼,漂亮的唇展出個漂亮的弧度。

    凜冽將衛子塵的劍重新拿回到自己的手中。毫不留情地耍了個劍花,接著直向司徒父子戳去。

    劍起劍落,這一切,終於劃下了句點。

    ***

    曲若水端坐在新房內。由於距離前廳很遠,到處貼滿「-」的喜氣洋洋似乎和曲若水的沉默成了最諷刺的對比。

    雖然她很想相信凜冽一定會來救她,但是隨著時間的挪移,她的信心也開始動搖了。

    令人洩氣的,直到她被送入新房,依然不見凜冽有所行動。理智告訴曲若水,她真的該放棄這個絲毫不在乎她的男子了,但是她就是這麼死心眼,就是認定凜冽一定會來,一定會帶著自己離開這。

    一陣開門聲響起,曲若水沒有失態地掀起紅帕瞧瞧是誰進來,但她開始急促的呼吸聲洩漏了她的不安以及惶恐。

    如果……如果司徒冀現在就要來和她圓房,我一定會咬舌自盡。曲若水暗自捏緊了小手。

    一雙溫熱的大手將曲若水的柔荑緊緊握住。「水兒,我來了。」

    凜冽輕柔地掀起紅帕,晶瑩的點點淚珠緩緩滾落曲若水的臉頰。

    將她攬進懷中,凜冽親吻著她的額。「對不起,水兒,這段日子讓你吃苦了。」

    「你為什麼這麼慢才來接我?」曲若水滴著淚,捶著凜冽的肩,她哭嚷著似個孩子。「我好怕你不會來,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我以為,以為你這回又是在騙我。」

    「傻水兒,我怎麼可能不會來呢?」凜冽啄吻她的淚,儘管她的淚落下似沒完沒了,但凜冽依然一滴一滴,輕柔地吻去。凜冽深情地與她的額相觸。「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以後,再也不准騙我,聽到沒有?」曲若水惡聲惡氣地嘟起嘴,「還有,我要再懷個孩子。」

    見凜冽不贊同的表情,曲若水立刻癟下嘴。「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啊,你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所以……嗯……水兒你等等……」凜冽想推開那嬌軟的身軀,卻抵擋不住曲若水頻頻獻上的香吻。「水兒你聽我說……唔……」

    凜冽決定決定放棄勸服曲若水懷孕的主意,化被動為主動,將曲若水放置在新床上。「水兒。」

    曲若水被-望氤氳的大眼漾著嫵媚秋波。「嗯?」

    再也無法抵抗這妮子無意間展露出的嬌美,凜冽低喘一聲,輕放下羅幔。「我愛你。」

    被布幔重重掩去的春色傳出曲若水輕輕的笑。「我也愛你。」

    繞了一大圈的兩個人,終於能真正的裸裎相對。沒有傷心,沒有痛苦,更沒有仇恨。只有滿室的濃情蜜意,溫柔地包圍著這兩個人。

    幸福的腳步終於到來。

    在門外等候凜冽把曲若水帶出來的的衛子塵,許久不見他倆出現,又該死的耳尖地聽見不該聽見的聲音。

    這兩個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啊?衛子塵頭痛地低咒幾聲。他們想行周公之禮可以回凜府再行啊,何必急著……急著現在行呢?

    「水兒呢?還有凜冽呢?」被通知要過來的曲若璃和熾焱走向衛子塵。

    看衛子塵支支吾吾的,又猛揮手,走在他倆身後的曲-揚好奇地看著衛子塵的紅臉。「你幹嘛臉紅成這個樣子?」

    不等衛子塵回答,曲若璃和熾焱也猜的出七八分。啊呀!這兩個寶貝蛋。嘖嘖!如果熾焱他小妹子也像她一樣體貼的話,熾焱就不會常在緊要關頭「煞車」了。

    在心中讚美了自己好幾回後,曲若璃很好心地勾起曲-揚的手,沒壞心到打斷房內的旖旎春光。「哥哥,我們去喝點小酒敘舊吧。」

    腦子還轉不過來的曲-揚怪聲怪調地揚起濃眉。「敘什麼舊?我們不是要來……」

    「走啦走啦,大舅子。」熾焱也好笑地推著曲-揚離開新房。

    看著遠行的三人,衛子塵很有君子風度地將自己和新房的距離拉開點,很甘願地當起守門神來了。

    薄薄的紙窗映著搖擺的燭火,似乎暗示衛子塵這夜的漫長。他一屁股地坐了下來。掏出一個小酒壺,對著一旁的幽暗道:「一起過來坐坐吧。」

    司徒冀也大方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接過酒壺,司徒冀狠狠地灌了一口。「謝謝你們,不殺我爹。」

    衛子塵飄個白眼給他。「嗤!喝酒喝酒,少說些沒營養的話。」

    雖然衛子塵很想取那賊人的性命,但他尊重凜冽的意思。

    冤冤相報何時了?至於對惡人的懲罰,就交給剛正不阿的老天去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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