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突然變得好靜。
劉俊麟將上身靠在椅背上,這才正式打量著小女孩,看著看著,他的心不禁怦然一跳。
小女孩長得著實不差,五官分明,身材稍嫌瘦弱了點,但玲瓏有致,有著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比例十分勻稱。
他很少有機會和如此年紀的小女孩共處一室,不免傻愣愣地望著她,腦海中綺念叢生,面色變得漸漸邪惡。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小女孩有了一絲不安。
「哦……沒……沒什麼……」
他支吾著,慢慢地從失重地狀態中回過神來,轉移話題道:「小女孩,你幾歲了?」
她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我不叫小女孩,我叫蕭心瑜,已經十六歲了耶!」
劉俊麟突然笑了,「你說得好——不過也請你別忘了,我是醫生,不叫醫生伯伯!」
「反正老芋仔就對了。」
「老芋仔——那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的年齡,在她的心目中已是老得可以,雖然他並不承認,但事實上畢竟是有斷差距。
蕭心瑜避而不答,反問道:「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奶奶的病?現在她不在這裡,你快跟我說實話!」
聞言,劉俊麟愣了一下,「莫非有其他的醫師跟你說了些什麼話?」
「對啊!」蕭心瑜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道:「他們說奶奶的情況並不樂觀,而且開刀的風險也不小。」
劉俊麟淡淡一笑,「如果不開刀,那就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一旦腫瘤爆裂,想開刀都來不及了。」
蕭心瑜沉默半晌,略帶稚氣的臉上頓時籠上一層淡淡的愁霧,充滿了無限的憂慮。
劉俊麟注視著她,突然心生不捨。
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女孩,臉上不該有這種表情,她應該被父母小心地呵護著,應該在笑容中成長才是。
他突然興起一種父親的光輝,忍不住想去保護她、安慰她。類似的念頭如同精靈般進出腦海。
好奇怪!為什麼小女孩能帶給他如此強烈的感覺。
他想不出來,事實上他也無從想起。
「你坐著慢慢地等,她恐怕得耗上一段時間。」
說話間,他突然站了起身,朝房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
「我去喝杯咖啡——我需要清醒一下。」
和小女孩共處一窒,怎會讓自己興起異樣的感覺?
他加緊腳步地走了出去。
醫院的地下室通常有飲食部、販賣部……各式日常用品,在這裡大都可以買到。
東西難吃、又貴,是這裡最大的特色。為了等那老婦人的檢驗結果,劉俊麟毫無選擇的只能在這裡用餐。所謂的午休時間,對從小在澳洲長大的他而言,感覺百思不得其解,五天待下來,他一點也不習慣。
醫院是救人活命的地方,為什麼要有這種午休的制度?無奈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一個適切的解答。
「DR.劉,你在想什麼……」Miss蔡在他身旁輕喚了一聲。
兩人各叫了一碗牛肉麵,正排隊準備付帳。而前面的人都走離四步遠了,他卻還站在原地發楞。
「哦……沒……沒什麼……」他猛地回過神,目光一亮,趕忙上前跟上隊伍。
「我是怎麼了?」劉俊麟搖搖頭,苦笑不已。
片刻工夫,那櫃檯小姐擺出一張虛假的笑臉,「兩碗牛肉麵、三個小菜,二百七十元。」
劉俊麟反手從後口袋取出皮夾,打開,然後愣住。
今天一早,張哲凱拿了三萬元給他,請他有空去買一些日用品,但皮夾內的錢,居然少了好幾張。
是誰做了這種錯誤的事?他想不出。
「先生,一共二百七十元。」
「哦……」
劉俊麟忙付了帳。端著餐盤,走去一僻靜的小角落。
「DR.劉。你有心事對不對?」
「心事?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今天好奇怪喔。」
「奇怪?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劉俊麟一指她面前的大碗公,一展頑皮笑容,「別疑神疑鬼了。還是趕快吃麵吧!」
他叫她快點吃麵。可他自己卻食難下嚥,因為他的思緒已被攪得一陣混亂,心亂如麻。
是誰偷了他的錢?他想了好幾個人選,思考再三,最後把矛頭指向同一個人——蕭心瑜。
會進那間房的人本就不多,他把皮夾放在外套裡,放在椅背上,皮夾沒有長腳,除非有人去動它。
他一直沒離開過那張椅子,除了和那小女孩共處一室,讓她心猿意馬,待不住的走了出去,喝了兩杯咖啡。
問題一定是出在那個時候,他幾乎可以確定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太多心,他又取出皮夾,算了算,確定少了八張仟元大鈔,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胡亂吃了幾口面,連小菜也沒碰一下,「Miss蔡,關於那個老太太這個人……」
Miss蔡哈哈一笑,「喔。我知道了,原來你今天好奇怪,全都是因為她,那也很正常啊!」
「我有反常嗎?」劉俊麟一愣。
「怎麼沒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Miss蔡咧嘴一笑,「六年前,從我剛來醫院實習時,就對他們祖孫兩很好奇,就跟你現在一樣。」
劉俊麟打蛇隨棍上,「你知道他們的情況?」
「他們倆是本院知名之士,我怎會不知。」
「你快說說看——我也想知道。」
「好啊!你想聽,我說就是了……」
☆ ☆ ☆
原來,蕭心瑜的奶奶是南部地區的大地主,出了個不孝子孫,蕭阿德,此後悲慘的命運就被注定。
蕭阿德乃是家中獨子,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即使結婚,有了兒女也一樣不知醒悟。
八年前,他終於敗光所有蕭家的袒產,遠走大陸,此後生死不明、音訊全無。
類似這種敗家子走了也好。反正這種人只有禍害,毫無建設,留下來也只會丟人現眼。
可惜他前腳一走,債主即上門,一張三百萬的本票,讓家人不得安寧,連睡夢中都會被嚇醒。
討債公司的凶殘。那副窮兇惡極的嘴臉接著嚇走了蕭心瑜的母親,李姿吟,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她走得十分匆忙。
偌大的蕭家本是人丁興旺,親朋好友一堆,但自從蕭阿德闖了禍,遠走他鄉、債主上門,這些人都不見了。
不見了並非消失不見,而是劃清界限,怕被帶衰。
蕭家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僅剩祖孫倆待在一處臨時搭蓋的鐵皮屋裡,苟延殘喘。
命運之神的作弄至此並未副下休止符,討債公司要不到錢,但還有人——他們把主意打到蕭心瑜的身上。
要一個八歲余的小女孩去承擔父親犯下的過錯,是何其殘忍之事?可惜這是現實人生,人生本就是坎坷的。
好在命運之神適時鬆了手,鄰居偷偷的報警,然後社工人員介入,讓此事正式浮上檯面。
「庫洛!只要這個小女孩出了任何狀況,我們就找你負責,到時體怪我們翻臉不任人!」
警方慎重其事的丟下這段話,怎料這段話就成了蕭心瑜的救命符。八年來相安無事,債主一下子也不見了。
蕭心瑜十歲那年,便開始出現在忠孝醫院。原因是她奶奶一直嚷著頭疼。像頭殼裡有針在刺,很不舒服。
六年下來,他們祖孫倆自然而然地成了話題人物,但久而久之,這個話題已不再新鮮,因為大伙都知道了。
若非劉俊麟問起,Miss蔡根本也不會提起……
「現在你都知道了,那就趕快吃麵吧!」
吃麵?面早已冷了、糊了,他哪有心思吃麵?
「Miss蔡,麻煩你,過兩天在叫她過來復檢。」
「可是……今天的報告不是還沒出來嗎?」
劉俊麟臉上又展現出那抹頑皮的笑容.我的責任重大,必須在仔細確認一下,以免拆散了人家祖孫倆的感情。」
「哇塞,DR.劉,你好偉大喔……」
偉大?那是胸懷大志的女人、是男人不能一手掌握的女人的專有台詞,實在不適合加諸在他身上。
事實上,他一點也不偉大,反而有點小人。
那日下午,他找來電訊器材行的老闆,在他的工作室裡裝了隱藏式的攝影機,這是他布下的第一道網。
現在,他就坐在舒適的大沙發椅上,手上拿著遙控器,目不轉睛的看著螢幕,一遍又一遍的看個不停。
這陣子下了班後,他整晚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裡看光碟,感覺只有在這一刻,他才沒有在浪費時間。
螢幕的佈景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辦公室,那對祖孫兩一早前來復檢,接著又是他和蕭心瑜獨處。
他按照事先想好的劇本走,借口出去喝咖啡之故,才離去沒多久,那小女孩果然四下溜了一眼,然後賊頭賊腦、躡手躡腳走向他的椅背。
她伸出一雙賊手,摸出他的皮夾,小心翼翼地抽出五六張,然後咧嘴一笑,影片停格。
「賓果——我抓到你了……」
他按下暫停鍵,忍不住發出興奮的叫聲。
鏡頭由上往下的照去,從她頸下的衣領間,可以很清楚地見到那屬於少女般的堅挺。
他的心神一蕩,臉上的笑容漸漸逝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有了一種極其邪惡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盤旋縈繞,久久揮之不去。
醫生也是男人,絕非聖人。
世上的男人都有其劣根性,很少有人例外,畢竟這是最深層的人性,他真的不過是個平凡的男人而已。
有了這卷底片,還怕他不能為所欲為?
他到底想幹什麼?
下午四點半,下課的鐘聲響起,年輕的活力一下子湧出校仃,吱吱喳喳的.吵翻了天。
蕭心瑜跟著三、四個要好的死黨一路走來,猶步出校門,一年級的男生隨即從人堆中冒了出來。
「蕭『小』美女,請你去對面巷子吃判挫冰好不好?」
「我怕吃冰。」
「那就來碗熱呼呼的黑輪怎麼樣?」
「我怕燙!」
「你別那麼不給『Face』,你一共拒絕了我二十六次,才不過開學兩個月而已耶。」
「你饒了我吧!」蕭心瑜實在懶得理他。
身旁的朋友咧嘴道:「喂!你別太超過好不好——人家還有事幫忙,要請,你不會請我們嗎?」
「我……」那男生愣了一下。「請……就請嘛。」
眾女子哈哈一笑,很快的朝對街走去。
那男生無奈地看了蕭心瑜一眼,隨即跟上眾女的腳步——他實在在只想請她,她怎會看不出來?
蕭心瑜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忙走去一旁,騎上機車,如往常般衝入車陣,一陣狂飆。
回到家中。她換上便服。祖孫倆走去附近的黃昏市場買菜,一路上有說有笑,心情也十分愉快。
很難想像,才不過十六歲的女孩,做的都是女人才再傲的事,買菜、炒菜燒飯,然後陪老奶奶一起吃晚飯。
「心瑜,這一斤三百五的蝦……」
「奶奶,好吃嗎?」
老婦人皺眉苦笑,「好吃是好吃,可是太貴了,你若有錢,應該把它存起來,以後好上大學……」
「喔!你就別念我了!」
蕭心瑜把去了殼的大蝦放在她桌面前,「我才剛上高一,等到上大學那還是很久遠的事,有什麼好擔心的!況且,這陣子我們好久沒大吃一頓、補一補了——快吃快吃,我還在幫你剝哩。」
老婦人深望她一眼,「心瑜,你老實告訴我,這買蝦的錢,你是打哪兒來的?」
「打工賺來的呀!」蕭心瑜笑望著她,「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打工,店裡你也去看過了……」
老婦人搖搖頭,不再說話了。
如果不是自己生了個不肖子,孫女應該是個人人捧在手掌心上的寶,怎會淪落在這片矮房子裡,還得打工維生?
她被社會局列入低收入戶,一個月領政府八千餘元的救濟金,付掉四千元的房租,所剩已是不多,連養活自己都成問題了,還如何能供應正在求學階段的孫女。
現在可好,孫女反過來打工賺錢養活她,這教她作人家奶奶的人怎好意思再繼續說下去。
「叭叭!」汽車喇叭生劃破剛入夜的天空。
蕭心瑜渾身一震,立刻起身,走去窗邊探頭張望。
只見一輛大賓士轎車,不搭調的停在陋巷口,車窗雖然緊密,但她卻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有些邪惡,不應出現在只有十六歲的女孩臉上,可為了生存,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奶奶,你慢慢吃,我去工作了……」
蕭心瑜隨手抓了件外套,飛也似的奔了出去,來到巷口。打開前坐車門,然後一頭鑽了進去。
「薛爸,你怎麼來了?」
蕭心瑜衝著他咧嘴一笑,「剛好我正在想你,不想你就出現了,我們真是有默契耶。」
坐在駕駛座是一年過半百的老頭,他的外表十分平凡,就是一般老芋頭的打扮,但他的身上卻有一股濃濃的氣味。
銅臭味!
「小丫頭,你少來啦……」薛爸斜瞄了她一眼,慢慢地踩下下油門.「有沒有乖乖地在學校上課?」
「有啊!」蕭心瑜壓下按鈕,打開一小截車窗,「月考才考完,數學一百,其他的都九十分以上。」
認識薛爸已近半年,也曾坐過他的車好幾次,但她就是不習慣車內的氣味,那是一種封閉的氣味。
她喜歡吹風,尤其騎上她的兜風五十,擰轉油門,那種狂飆的感覺,能讓她暫時拋開所有的壓力。
才十六歲的小女孩,肩上沉重的壓力早已讓她不堪負荷,好在她時運不差,經常能釣上一些死凱子。
「小丫頭,不是我誇你,你實在太聰明了,就是欠栽培,否則假以時日,必也是個女強人。」
「女強人?喔,算了吧!」
「算了?幹嘛那麼洩氣——」
「薛爸,你別挖苦我了,眼前我連三餐都成問題了,哪還能夠想到將來——女強人在她十六歲前就餓死啦!」
「有那麼慘?」
薛爸愣了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快說來我聽聽。」
蕭心瑜不假思索,「哪有什麼事,不過就我奶奶的是而已——再過幾天她就要開刀了……」
她很老實的把奶奶的是說了一遍,不過卻加了很多很多的油,也添了醋,闖之令人鼻頭發酸。
「最近我都快瘋了,檢驗了一堆,健保也不給付,我們還得自掏腰包,哪來這麼多錢付啊……」
說著說著,她流了滿臉的眼淚,教人看了更是心酸。
「小丫頭,你就別哭了,我幫你想想辦法就是了……」
薛爸搖搖頭,歎了口長氣,「不知怎麼的,我就是喜歡跑來找你。你不知道,那些女人只想拐我的錢,你不一樣,你有老奶奶要照顧,還得上學,你一個小丫頭這種事怎麼扛的起呀……」
蕭心瑜在車座邊抽出幾張面紙,抹了抹臉,「沒辦法,我爸媽跑了。只剩老奶奶,如果連老奶奶也走了,那我就是個孤女,命中注定要被人欺負一輩子……」
眼淚還不及擦乾,說著說著,又留下一長串。
薛爸不再說話,而是把車停在一銀樓前,帶她下車,買了一條金手鏈、項鏈及一枚戒指。
「你現在年紀還小,身上配戴太貴重的首飾會顯得太俗氣,等你長大一點,我在幫你買好一點的……」
其實早在她說出自己悲慘的遭遇時就很想狂笑三聲,無奈場面太嚴肅,她若一笑出口,恐怕屁也沒有了。
她一直在心裡暗暗偷笑,可是當薛爸把車停在圓頂大飯店時。她突然感覺自己連偷笑也笑不出來。
薛爸拿出皮包,取出一疊千元大鈔,數也不數的遞給她,「這些錢你先拿著用,不夠的話再來找我。不過,現在你得上樓去陪陪我,我太需要你了……」
蕭心瑜收下錢,趕忙塞進後口袋裡——錢已到手,那種鬥智的感覺真是一級棒透了。
「上樓?薛爸,你……你想做什麼?」她故做一愣。
薛爸呵呵一笑,「上樓當然是做愛做的事——」
言及此,「哇」的一聲,她又哭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薛爸是我最親近的人,就像我親生父親一樣,誰知道你居然想跟我……」
薛爸老臉一拉,「小丫頭,這種話你已經跟我說了八次,難道你完全不記得了?」
「我……」
一個字才出口,薛爸身一側,抱住她的身子,強吻著她,「小丫頭,這半年來我在你身上付出不少,再怎麼說,你今天總該給我一些回報吧!」
蕭心瑜頓時慌了,「你不要……嗯……」
她似乎沒料到年過半百的老男人也有獸性,且一旦獸性大發時,竟如洪蛇猛獸般銳不可擋。
好在她事先早已有了防備,喜歡玩火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至少也該隨身帶個滅火器,以備不時之需。
「等……等一下……」她使勁地掙扎著。
「小丫頭,你不要再玩花樣了……」
薛爸張著血盆大口,貪婪地舔吻她的面頰,「這半年來,你每次都頭疼肚子疼,要不就是推托說要照顧奶奶,這回……」
言及此,一道紅光倏地晃進他的眼角餘光,他不禁地愣呼一聲:「哎唷喂呀,那是什麼東東……」
蕭心瑜無法掙脫他那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只好把手伸人褲檔,取出一片長有翅膀的好自在。
好自在上血跡斑斑,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昧,「薛爸,人家……怕你衰死嘛……」
薛爸擺出一張臭臉,「你……少跟我耍花樣……」
蕭心瑜沒有回嘴,隨即從口袋裡取出一片乾淨的蝶翼,再把雙手伸入褲襠,同時轉頭衝著他咧嘮一笑。
薛爸看不下去了!
這回他主動地搖下車窗,他需要一點新鮮的空氣。
「你還要去工作嗎?」
「要呀!今天又沒有輪休。」
「好!我送你去!」
原來,男人都畏懼女人的好朋友來,她想,這招真管用,下回一定還有再發揮的機會。
每次他二人見面時,都會發生類似的事,只不過大都惹得薛爸不爽——花了一堆錢,連小嘴都沒親到一下。
好在這回有些不一樣,至少親到了她的小臉蛋,只差臨門一腳,就能攻城掠地,達成宿願。
「小丫頭,過兩天我再去找你,記住,千萬別再給我搞出什麼花樣,不然我可要翻臉羅。」
「薛爸,你別這樣說嘛……」她拉著他的衣袖,撒嬌著,「人家也很想報答你,可是……每次都有狀況——像現在,我又要去工作了,要不然會被扣薪水哩。」
「那點小錢算不了什麼,你只要乖乖的跟我好,這種讓人頹廢的工作不上也罷!」
說話間,車子來到七賢路的一間紅茶店前,去年某家週刊社還大肆報導過這間店,說它是大高雄的特色之一。
蕭心瑜也知道在此打工是不恰當的事,但為了生存,為了擔負家計,她哪有更好的選擇。
「薛爸,我上班去了,改天見……」
她打開車門,飛也似的奔入店內,在休息室換上那件該死的制服,在抹上口紅、脂粉……五分鐘便大致搞定。
搖身一變,蕭心瑜變成了辣妹紅茶店的服務員,這裡的底薪雖然不多,但獎金不少,再加上客人給的小費,五個小時做下來,也有一千元的收入。
直到凌晨一點,蕭心瑜這才回到休息室卸妝,換穿衣裳,「小靜,麻煩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為什麼不叫那個開賓士的死凱子過來接你——」
「你饒了我吧!那個老色狼一天到晚想找我做S,我躲他都來不及了,幹嘛在自討苦吃。」
「走吧!小偉還在網咖等我——下不為例喔。」
蕭心瑜上了機車,一路上覺得很奇怪,好像有部BMW轎車一路尾隨在她的身後。
再想想在薛爸的車上時,她也不時看到那輛白色的BMW現在自己的眼裡,莫非又有死凱子要上門了?
不論在明或在暗處,都有不少慕名而來的無聊男子再追求她——笑話了,那得看她爽不爽接受對方的求愛。
機車一路在冷清的街道上狂飆,不消片刻,小靜已把機車騎入那條陋巷,泊在她家門口。
「要乖乖睡覺,不要太想我喲!」
小靜朝她吐吐舌,隨即調轉車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