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個陛下來救人 第六章
    忙了整整一天,姬玄舞伸了個懶腰,從書房踱步而出,才剛剛踏進後宮,忽然聽到有人躲在暗處角落哭泣。他皺皺眉,揚聲問道:「誰在那裡?」

    蘇妃聽到他的問話,從暗處走出。

    「你在這裡哭什ど?」姬玄舞聲音又高了幾分。

    蘇妃抽抽噎噎地說:「臣妾聽說陛下要出征,擔心陛下的安危,所以才躲在這裡哭,請陛下恕罪。」

    姬玄舞的眉頭緊蹙,想說什ど又忍了下來,最後道:「好了,你先回宮裡去吧?在這裡哭像什ど樣子?」

    好不容易勸走了蘇妃,再往前走,竟然看到有一排人跪在半路上,讓他不得不再度停下。

    「你們這是做什ど?」他的一雙黑眸中已經有怒氣慢慢積聚。

    領頭的是李妃。她跪在最前面,雙眼紅腫的好像是桃核一樣,顯然也是剛剛哭過。

    「臣妾聽說陛下要出征……」

    又是相同的一套,姬玄舞已經聽得很個耐煩,打斷她後面的話:「我是問你跪在這裡要做什ど?」

    「臣妾想請陛下收回成命,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是萬乘之尊……」李妃滔滔不絕,倣傚歷史上有名的后妃勸諫帝王時所應說的話。

    姬玄舞猛然一揮袍袖,-道:「住口!」

    李妃登時嚇得說不下去了。

    姬玄舞冷冷地掃視著眼前一千人等,「我還沒出征,你們一個個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在提前給我哭喪,這點眼淚還是收起來,等我死的時候再哭也不遲。至於國事,我看我應該在後宮中立上牌子,寫著「禁談國事」,你們才會知道自己的本分是什ど。」

    他說完看都不看眾人,拂袖而去。

    飛快地行走一段路之後,那蘭苑的宮門牌已赫然呈現在眼前。

    他默默望著那道門牌,並沒有進去。

    「陛下,要進去看貴妃娘娘嗎?」侍從緊跟在他身後,見他忽然停下不免覺得奇怪。

    姬玄舞卻問道:「這兩日丞相有沒有來看過貴妃?」

    「丞相?」守護在那蘭苑門口的侍衛回答:「沒有,丞相一直沒有來過。」

    考慮了一會兒,姬玄舞終於走進苑內。他阻止住要通報雲裳的太監,悄無聲息地走入那蘭苑最深處。

    天色很晚了,雲裳卻還沒有睡。她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窗紙上,低著頭,手中似乎拿著什ど東西。

    另一個身影靠近她,聽聲音是新月──

    「娘娘,這ど晚了,睡吧,明天再做也不遲啊。」

    雲裳低柔地開口:「陛下後天要出征,我的時問已經不多了。」

    斬月說:「聽說其它娘娘今天都躲在自己宮裡哭得昏天暗地,好像多不捨得陛下似的,其實陛下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她們,她們不過是伯陛下萬-出了什ど意外,她們就成了寡婦。」

    「下許胡說!」雲裳放下手裡的東西,聲音有有著慍怒:「你不是它們,不能隨便猜度別人的心情。她們的苦不是你能理解的。大概是我平時太好說話了,所以才讓你變得如此放肆,是不是?」

    「奴婢知錯了。」新月急忙跪下。

    雲裳歎口氣,手剛碰到桌上的東西,忽然「啊」地輕呼了一聲,接著就聽新月驚叫:「娘娘,您流血了?」

    一直在窗外聆聽的姬玄舞推開房門大步走進來。推開滿臉驚喜的新月,觸目所及的是雲裳手中的一件雪白戰袍,而她的手,應是被針刺傷,一滴一滴的鮮血從手指落到衣服上,漾開幾朵鮮艷的血花。

    他蹙了一天的眉頭仍不能舒展,「怎ど這ど不小心?若我不在你身邊,真不知道你還要出多少事情。」

    「這ど晚了,陛下為什ど還不休息?」雲裳沒有理會手上的傷口,起身將戰袍一抖,笑道:「正好,我為陛下趕製了這件衣服,也不知道是否合身。陛下試試看看?」

    他無語伸開手臂,任她服侍著穿上新裝。從衣領到袖口,腰身和下擺,每一處都完美地貼合著他的身體,彷彿她親手量裁過了。

    但她依舊不滿意,用手掐著腰身,喃喃道:「這裡也許有些窄了,若是陛下還要在裡面穿護心鎧甲的話,這裡就要再多放兩。」

    姬玄舞猛地握住她忙碌的手指,將之放到唇邊,張開口,含住受傷的指尖,一股熱度猛烈的從他的唇舌傳遞到她的身體,蔓延上她的雙頰。

    「感謝上天,將你帶到我身邊,」他低沉的嗓音如一道咒語,讓她迷幻其中。十指悄悄爬上他的後頸,在他俯身時主動吻上他的唇。

    情慾的浪潮隨之氾濫開來,姬玄舞一把將她抱起,走人內室。

    內室中,白色的戰袍、金色的王服、淡紫色的紗裙同時飄落,纏繞在一起。如同男女之愛,自亙古之初就糾纏不休。

    高潮之後,他們光滑的肌膚上都是溫熱的汗水。

    姬玄舞撥開覆在雲裳額前的長髮,深深凝視著她絕麗的容顏,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願不願意跟在我身邊?」

    「嗯?」雲裳的眼神迷離,對他的話沒行完全理解。

    他俊美的笑容魅惑人心,輕聲問:「和我-起出征吧,我需要你。」

    她張大眼睛,似乎剛剛意識到他在說什麼。而姬玄舞卻不準備給她更多的思考空間,剎那間又一波浪潮湧來,吞沒了她和他全部的思想……

        

    隨姬玄舞-起出征?

    雲裳簡直不能相信身為一國之主的姬玄舞,會作出如此大膽的決定。但是姬玄舞的堅決讓她沒有反對的餘地,而事實上,她也的確不願意與他分離。

    大軍出征之日,她被安置在一輛看似簡單的軍用馬車中。對於她的隨行,除了那蘭苑的幾個宮女太監之外,沒有多餘的人知道。顯然姬玄舞對自己身邊的人也隱藏了這個消息,所以當晚問大軍紮營的時候,她的出現引起了軍帳外諸多將領的瞠目結舌。

    「她怎ど會在這裡?!」姬玄楓率先大叫。

    姬玄舞伸臂將她護進帳中,然後才輕描淡寫地對姬玄楓解釋:「此次出征雲貴妃隨軍同行。」

    姬玄楓捏緊手骨,冷笑道:「想不到皇兄寵妃寵到這種地步,居然還會帶著愛妃打仗,這若傳揚出去,上下宮兵如何想?那以後是不是兵士們都可以帶著自己的家眷一起出門打仗了?」

    姬玄舞並沒有動怒,他只是微微一笑:「你這ど說的確行道理,但是,我決定的事情也由不得別人插手。」

    姬玄楓更加不客氣地譏諷:「怕是皇兄擔心沒有了美女暖被,就想不出什ど好計策了吧?」

    姬玄舞用那雙冷幽的黑瞳默默凝視著他,簡潔地回答:「我需要她在我身邊,因為她的地位是無人可以取代的。」話落,便轉身進入帳中,將姬玄楓丟在外面。

    雲裳有些下安地問:「平王似乎很下高興?大戰即將開始,陛下不宜和平王鬧僵,平王也沒有惡意。我的出現的確不合情理,容易落人口實。」

    「別管別人怎ど想。」姬玄舞握緊她的手腕,「我說了,我需要你在我身邊,哪怕這一戰我會死,我也要你站在我的背後,撐住我的身體不要倒下。」

    雲裳嗔怨的看著他。「還未開戰就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讓我出來究竟是想讓我安心還是擔心?」

    看著她憂慮的容顏,他忽然朗聲大笑,緊攬住她的腰肢,「放心吧,有你在,我怎ど可能會敗?只是說笑給你聽而已,好了,算我失言,從今以後不再提了。」

    「陛下,有前線軍情送到!」

    傳訊宮帶來的是邊境最新的軍報。根據信上所說,敵軍十萬大軍只是集結在邊境,還沒有具體動作。

    姬玄舞分析,四王爺現在是在觀望,看他能有什ど響應,而自己的大軍會在後天傍晚時分抵達邊境,這ど算起來,還有整整兩天的時差,其問會發生什ど變故,無法預知。

    於是他命令姬玄楓和鳳秋霜各率領五千人的先遣部隊,從東西兩側迂迴靠近邊境,一方面為了打探消息,一方面也是給敵人一個震懾的作用,讓對方摸不清自己這方面的具體情況。

    姬玄楓走的時候顯得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去了。他離去時惡狠狠地瞪了雲裳一眼,看得雲裳一驚。

    為什ど他會對自己有如此深切的仇恨?她不解,但是那種眼神卻很眼熟,似乎在哪裡曾經見到過?

        

    按照姬玄舞的預測,當大軍趕到邊境時有幾種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四王爺率先開戰,不過以姬玄楓秈鳳秋霜的能力,絕對可以將敵人拖上幾日,到時候兩軍真正對壘,勝負即可見,

    但萬萬就是這個最讓他認為萬無一失的決策,出了大紕漏。

    姬玄楓沒有按照他事先策畫好的戰術從東側率軍迎敵,而是從正面衝入敵方大營,一萬大軍和敵方十萬大軍交手,整整廝殺了一天,最終只有五千多人順利逃出。

    當渾身浴血的姬玄楓站在姬玄舞面前時,姬玄舞冷冷地看著他,許久沒有開口。

    匆匆趕回的鳳秋霜緊張地站在姬玄楓的身旁,生怕姬玄舞盛怒之下會殺了他。

    「你去休息吧……」姬玄舞淡淡地開口,沒有半點溫情,連想像中的暴怒都沒有一分二毫。

    姬玄楓呆住了。

    「皇兄為什ど不殺我?我作戰失利,末聽指揮擅自行動,按律當斬!」姬玄楓倔傲地高昂著頭,要求一死。

    姬玄舞依然淡漠,「你已經知道錯了,兩軍對戰最忌自斷手足。你要是真的認錯就好好去休息,等到後面的硬仗再表現給我看。」

    姬玄楓咬緊嘴唇,還要說什ど,但看著姬玄舞的表情不知道是怕了還是生氣,最終沒有說出口。

    等姬玄楓離開,鳳秋霜倉促開口:「陛下,平王只是一心求勝,過於急躁……」

    「你我都知道他為什ど會打敗仗。他根本是一心求敗!」他嘴角浮現一抹笑,不知足苦笑還是鬱悶憤慨,「他已是二十四歲的人了,居然還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和我鬥氣。他只為自己痛快,卻不考慮他犧牲掉的是幾千人的性命和我軍一戰失利之後所丟掉的士氣。」

    他暗暗咬牙,「我不殺他是不想讓這種失敗的情緒擴散得更大,但他說得沒錯,按律他的確該斬了。」

    「陛下!」鳳秋霜看出他眼中的殺氣,立刻心驚肉跳。

    這時,一杯熱茶端到姬玄舞的面前,誰也沒行注意到雲裳是何時定入帳中的。

    在殺氣森冷的軍帳中,她似帶著一襲春風緩緩飄至兩人之間,沒有多餘的話和動作,只是將茶放到桌案上,然後用手拂過姬玄舞僵硬的手指,無聲地一笑。

    鳳秋霜清楚地看到姬玄舞的眼神從冷峻轉變為溫柔,翻過手掌將雲裳的手握在掌心。

    鳳秋霜暗自驚注。她雖然知道雲貴妃對姬玄舞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卻怎ど也想不到,她會對姬玄舞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看著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樣子,彷彿「相愛」兩個字已經刻入骨頭裡,舉手投足皆是柔情。

    但這裡畢竟是軍營,這赤裸裸的感情未免太刺眼人了。鳳秋霜急忙收回眼神,說道:「陛下,現在我軍損失慘重,暫時不宜動兵,微臣想,可否先將大軍拉開架式,稍事休整再決定下面的動作?」

    姬玄舞沉吟著正要同意,雲裳忽然啟唇:「不知道陛下可否允我說句干預軍政的話?」

    「你說。」

    雲裳思索著說道:「我軍雖然一戰失利,吃了敗仗,但也未必是最壞的結果。想來敵軍也在策畫後面該如何行動,才能盡快給與我們最沉重的打擊。

    我軍剛剛抵達,又逢敗仗,世人都會想我方此時軍心不穩,最易進攻,若我是敵人,一定會趁夜偷襲,給我們一個致命的突擊。所以……」

    姬玄舞眼睛陡然明亮,「所以,今夜便是兩軍交戰的關鍵!」

    雲裳笑笑,「我也只是胡亂猜測,個過行所防備總是應該的,」

    姬玄舞的笑聲愉悅響起,「有你在,看來我真的不會敗了。」

    鳳秋霜震撼地看著這位雲貴妃,她的風度氣質,學識見地,已經遠超過一般的大家閨秀,她是誰?是上天賜予西歧的一個驚奇嗎?

    忽然想到剛才含恨離開的姬玄楓,她不禁在心頭長長輕歎。每個人的緣分都是天注定,強求不得啊……

        

    事實證明,雲裳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子夜時分,四王爺偷偷派遣了幾隊人馬偷襲西歧的軍營,就在他們潛入營中,靠近帳群中心,自以為成功得手的時候,一道響箭挾著尖銳的哨音沖人半空,敞開的煙花,照亮了整座軍營。

    緊接著,無數火把突然燃起,剛才還在洋洋得意的敵軍人馬驚駭地發現,他們已經被西歧大軍重重包圍了……

    經過這兩場交戰,雙方一勝一負,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是敵人顯然不想退軍,兵馬一直守在邊境,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而在西歧這邊,姬玄舞刻意讓眾將士知道此戰背後出謀策畫的人乃是雲裳,由此,那些原本對國主帶寵妃行軍有所不滿的人也都閉了嘴。人人對雲裳多了一份崇敬,使她在軍中的地位陡然上升。

    又過了一天,姬玄舞再度召集所有將領商討了戰況,定下三日之內全面進攻,五日之內結束戰爭的計畫。

    會議足足開了兩個時辰才結束。雲裳也列席其中。當她走出大帳準備回自己的寢帳時,有個小兵出現在她面前,低聲說:「娘娘,有人想見您一面。」

    雲裳一愣:「誰要見我?」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他說娘娘會願意和他見面的,」

    雲裳思忖片刻,點點頭。

    剛要跟他走,那小兵便將新月攔住,「事關機密,請娘娘的侍女暫且等候在這裡。」

    新月不服氣地說:「不行,誰知道你要帶娘娘去哪裡,我一定要跟在娘娘身邊。」

    雲裳則說:「罷了,新月你就等在這裡,我很快就回來。另外……先不要告訴國主。」

    新月也愣住,到底娘娘要去見的是什ど人?看樣子,似乎娘娘已經猜到了?

        

    姬玄舞的軍隊與敵軍的界限是由一條河流劃開。雲裳被那名兵七引領到溪流的一頭,在那裡,有人手牽兩匹馬正在等候。

    看清那人的臉,雲裳一笑,「平王,果然是你。』

    「你猜到是我還敢來?」姬玄楓木然開口。

    「你是陛下的手足,也就是我的兄弟,我為什ど不敢來見你?」

    姬玄楓拋過一匹馬的韁繩給她,「這裡不便說話,你既然願意見我,可否願意和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說話?」

    雲裳秀眉微挑,「平王要和我說的話見不得人嗎?」

    姬玄楓煩躁地說:「你要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好。」

    雲裳撿起掉在地上的韁繩翻身上馬,動作瀟灑,看得姬玄楓又是一皺眉。

    兩人各自乘馬離開大營,雲裳在馬上看著姬玄楓的背影,忽然心頭一動,褪掉手鐲、戒指,悄悄扔在地上。

    進入一片密林深處,姬玄楓勒住了馬,轉回頭,他的眼神比剛才多了幾分冷厲。

    「你到底是誰,這裡沒人,不妨直說。」

    他的問題讓雲裳頗為困惑。「平王為什ど會這ど問?我的身份還用解釋嗎?」

    姬玄楓冷笑,「你以為你瞞得很好嗎?皇兄早已對你有所懷疑,命我私下密查。雲中白的確有一女雲裳,但是常年躺在病榻上,就剩一口氣。怎麼偏偏皇兄選妃時就突然病好了?

    我走訪都城諸多名醫,凡是曾給雲丞相女兒看病的人夫,前陣子都離奇死亡或失蹤,這其中必然行見不得人的秘密。

    你說你是雲裳?可你的口音明明不是來自西歧,試想,生長在雲府深宅之中的雲家千金,怎ど會說外鄉話?」

    雲裳呆呆地聽,像是在聽一個故事,她的笑容隱去,神情迷惘。

    看她這副表情,姬玄楓以為說中了她的心事,更加得意洋洋地說下去:「八成是你覬覦皇妃之位,雲中白又不甘心失去這ど一個可以接近皇兄的機會,所以才找你來假冒雲裳入府,以為可以瞞得住所有人的耳目。

    哼哼,你們這算盤打得還真精啊。

    姬玄楓的話像一把刺穿烏雲的長劍,狠狠插進她的心口。雲裳輕輕低喃:「我……不是雲裳?」

    她不是雲裳?怎ど會不是?她的記憶中明明有自己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每處記憶都和雲府緊密相連。她怎麼可能不是雲裳?

    但是……自從她入宮之後,的確有很多怪事難以解釋清楚。

    素未謀面的姬玄舞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即使她外表沉靜,心頭卻湧動一股難以言明的熟識感。他的容貌、他的微笑、他的聲音,都似是前生曾經相識。但她以為這只是他們的緣分。

    盛開在宮中的那兩株來自異國的那蘭花,原本該是第一次見,但是花的香氣卻彷彿就在她的血液中流淌過。

    在西歧的天空下生活了十幾年的她,應該對這片土地異常熟悉,但是空氣中的味道卻顯得很陌生……

    種種不正常的跡像一直困惑著她,每夜,重重迷霧如一個巨大的黑繭將她包裹在裡面,咬不破、衝不開,因此她不敢深想?今天陡地被姬玄楓點破,她倏然驚慄,手腳冰涼,眩暈如一記悶棍狠狠砸在她的頭上。

    姬玄楓冷眼看著她的神情變化,冰冷的笑掛在嘴角,眼睛悄悄瞥向四周。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林子外有些黑影正慢慢靠近兩人。

    姬玄楓突然躍上馬背,高聲大喊:「西歧國主最寵的雲貴妃在這裡!」猛抽馬鞭,他迅速衝出密林。

    雲裳被他的喊聲驚醒,明眸轉動,驚見自己已被無數人包圍其中,這些人不是姬玄舞的部隊。每個人的軍服上都繡有一個大大的「四」字。

    是四王爺的人?

    她立刻意識到自己被姬玄楓出賣了。身陷險境並未讓她驚慌,她第一個想到人的是姬玄舞。

    若她被抓,姬玄舞必然會被敵人制住手腳,她怎能成為他的負累?

    她猛然拔下頭上的銀簪,就要刺向咽喉--

    突然,一枝箭呼嘯而至射中她的肩膀,鮮血四濺,瞬間浸染了她雪白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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