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開冷氣好不好?我覺得好熱。」
丁語眼眸半張,趴在汽車後座,酒精開始使她的皮膚產生躁熱感。
蔣紹德的手平穩的握著方向盤,街燈在他臉上一明一暗的閃動著,散發出一種不甚愉快的氣氛。
拉拉藍色襯衫領口,她的熱意一分也沒減,索性撐起身子往前座傾靠,搖擺晃動的手往冷氣開關探去。
「給我坐好!你這樣做是在妨礙我開車。」蔣紹德右手打上丁語的小手。
「打人啦,人家不過想吹冷氣。」
丁語癟癟嘴,委屈的坐回後座,酒精的作用讓她變得孩子氣。
銳利的眼瞥看後照鏡中的人兒。
「不會喝酒就少喝點,一個女孩子家坐在地板上成何體統。」他調大冷氣出風量。
「呃。」丁語拍了拍胸口。「我沒喝酒啊,你為什麼要冤枉人?」她記得那名姓方的警官是拿雞尾酒給她,喝那種甜甜的果汁酒壓根不會醉!
「還強辯,你若再迷糊下去,哪天我的人頭也給你弄丟了。」蔣紹德輕蔑的哼了聲。
揉著發暈的腦袋,丁語實在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被拖離會場。她不過喝了幾杯甜甜的飲料,連美味誘人的宴會餐點都還沒吃上一口,就給莫名其妙的拉上車,這種對待她真的討厭!
「嗯,我還沒吃東西耶!」有些餓了。
蔣紹德不發一語,專心注視擋風玻璃外的路況。相當奇異的,他的不悅來由H於她的喝醉,而非醉酒帶來的面子大失。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討厭喝醉的女人,後座那個不知死活的小保鏢就是最佳範例。
約莫四十分鐘的車程,感謝老天沒讓他遇到塞車,駛進陽明山自家車庫,他熄了火。
「到家了,還不下車!」他低喝。
丁語不悅的應了聲,搖搖擺擺跟在僱主身後。
咦?
「你家的路什麼時候變成蛇形的?彎來彎去,眼睛都快看暈了。」奇了,她愈想正著走,卻愈是走偏了。
蔣紹德轉過身,雙手抱胸看著丁語重心不穩的步代。
「我家的柏油路沒有問題。你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
他索性扯住她右臂,拖著她走回主屋。
「我沒喝醉……跟你講我沒醉你懂不懂?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她細眸微閉,射出不具威脅力的怒光。進了屋內,他讓她坐在偏廳的黑皮沙發,兩人面對面坐著。
酒精帶來的潮紅襲上丁語白皙的嫩頰,水般細緻的肌膚為她清麗的外貌加了好些分,尤其在淡黃的燈光下,竟有說不出的魅惑。
「現在跟你爭辯也沒有用,你回房洗個澡睡覺去,明天一早你就明白那種酒的後勁有多強。」不是他幸災樂禍,實是該給這小妞嘗些苦頭——強勁的酒精會讓她明天一整天頭痛不舒服。
「別把我當小孩子,呃……你跟老奶奶一個樣,光會欺負我,小心哪天我火起來,賞顆子彈給你嘗……」不知不覺透露了老奶奶的存在,丁語的確醉了。
「老奶奶?」精明的商人往往懂得把握機會。「你有個老奶奶?」
丁語抬了抬眼。
「每個人都有啊!」
蔣紹德試圖問出更多,誰知酒醉的丁語淨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好吵,我的頭愈來愈暈了。」
丁語皺著眉,扶著沙發邊緣站穩身子。她很餓了,再不吃東西墊肚子,她那可憐的肚皮就要宣告罷工啦!
「你去哪?要上二樓往樓梯上去。」
「誰說我要回房了。」
她一步步摸往廚房,想著蔣母做的皮蛋瘦肉粥。
「你到廚房幹麼?」
丁語偏過頭,撇撇唇角。
「到廚房當然是找吃的啊!笨!」
蔣紹德不悅的挑高眉毛。長到三十歲,還沒讓哪個女人罵過笨,這小保鏢膽子真夠大的了。
抬眼望向時鐘——八點半,是該餓了,尤其他也沒吃東西。
「要不我們上街吃飯去,冰箱裡沒有微波食物了。」他跟進廚房提議道。老媽不在家時就代表冰箱是空的。
「我不想出去,我吃早上剩下的粥就行了。」她愈來愈不舒服。
蔣紹德看出丁語的不適,脫口道:
「別管吃的了。你看起來很糟,先上樓泡個澡睡一覺,少吃一頓飯不會要了你的命。」她的臉愈來愈紅。
她倔強的搖頭,堅信餵飽肚子比休息來得重要,再加上眼前的男子事事管束她,唱反調的決心壓過了身體的不適。
「你好煩!」她不耐煩的低叫,太陽穴的位置也一下下閃著疼痛,彷彿有兩支槌子在敲似的。
「你怎麼那麼不知好歹!」他強拉住她手腕。
「你才雞婆到極點,誰讓你管我了!」丁語扭動著,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你受雇於我就要聽我的話,老闆要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明白沒有!」頭一回拿身份壓人,他氣極,已忘記平日的謙和形象。
丁語呼吸急促,臉色愈來愈臭,熊熊怒火燒得好旺。
「你卑鄙!」她撲向他。
「住手!」
蔣紹德一時疏忽,給推倒在地,後腦結實的與地板親吻,疼得他幾乎張不開眼睛,胸口、小腹同時落下無數拳頭。
「你欺負我。」
「夠了,別鬧了!」
他忍著疼痛,瞄準時機抓住她揮動的手臂。酒醉的女人比瘋子還可怕。
丁語跨坐在蔣紹德身上,兩手給制住,嘴卻不停,充分發揮潑婦的潛能,罵道:
「你無賴,黑心鬼,仗著知道我的事就處處強迫我,現在還不許我吃東西,呃……嗚……我詛咒你下地獄……」
喘著氣,她仍罵個不停。
「哼,學人潑婦罵街,你的道行還太淺。再罵下去,頂多浪費口水。」
輕視的態度讓丁語更加憤怒。
「你……你……」她氣到全身發抖。
「別鬧了,再鬧下去我可會反擊。」
他勉強要起身,丁語卻壓得更用力。
「我手被捉住,但我還有別的方法對付你!」
「別玩……啊——」
丁語趴低身子,塗著唇彩的嘴咬上他的肩頭,衣服阻隔了咬人的快感,她轉移目標,咬上他的頸子,未收斂的力道在蔣紹德的脖子上留下兩排齒痕。
「怕了吧!道歉,道歉就原諒你。」
她略抬高頭部,與他近距離四目相交。
他的眼變得深沉,男性的喉結上下滾動,嗓音低啞的開口:
「別玩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的胸就貼合在他身上,低領的上衣早露出無限春光,他只消向下瞄便能一覽無遺,更別提丁語潔白無瑕的雙腿緊緊纏住他雙腿,隔著西裝褲布料也能感受到她身上傳出的熱度。
丁語壓根聽不出他的暗示,只當他仍不妥協,仗著她上他下的優勢,再度襲上他另一邊的頸子——
折磨——這無疑是對健康男人的一大折磨!
蔣紹德低歎一聲,以著男人的力氣反將丁語壓在身下,男性的寬唇立即尋到之前折磨著他的紅唇。
「嗚……」
轟的一聲,丁語激動的腦袋立即變得無法思考,暈眩使所有機能全部失去作用,只能任憑血液直衝頭部,她眼前一黑。
良久——
蔣紹德仍貪戀的輕吻她柔美的唇瓣,儘管身下的人兒毫無回應,他仍覺得這一吻甜美無比。
「這是你欺我的回報……」他輕喃,手撫上她滑膩修長的腿。
「……」
「你沉默是要我繼續下去?」他試探的問。雖然她是醉了才讓他有機可乘,但尊重女性是他的原則。
「……」
「你說話……該死的,你竟然給我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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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大晴天。近幾年紫外線愈來愈強,出門上街免不了防曬油傍身,以防曬出皮膚病變。
丁語撐著抗UV陽傘走在熱鬧的市區街道。老實說,她的頭相當不舒服,若不是吃了止痛藥,說什麼她也不願在大熱天出來街上閒晃。
她的僱主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讓她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待她醒來,還凶巴巴的質問她昨天為什麼會昏倒。老天!她連自己喝醉酒的事都不知情了,又哪會記得昏倒的事!真是見鬼了。
總之,今早她完全見識到一名歇斯底里的男子是何種德性——一句「我今天不想見到你」,她就讓人趕出了屋子。唉!真不知是招誰惹誰了。
遠遠的,看見夏怡的服飾店招牌,丁語心情大好,加快腳步上前。
咦?
「那不是朱立強嗎?」
站在斑馬線另一端,丁語一點五的視力清楚看見十餘天前還繞在她身旁打轉的朱立強此刻正纏著店裡另一名店員,女孩子陌生的臉孔看來是夏怡新請來的。
透過透明玻璃,清晰可見朱立強正賣力鼓吹娟秀女店員外出同餐,瞧見女店員微顯惱怒的神情,丁語不禁感同身受的笑了出來。
紅燈轉綠,丁語隨著人群走到對面。
「叮叮。」丁語伸手推開玻璃門。
「歡迎光臨!」
女店員如逢救星般,飛快趕到丁語身旁,如釋重負的表情逗笑了丁語。
丁語環視店內一周,熟悉的擺設令她覺得安心。抬眼看向朱立強,卻發現他呆愣的看向櫃檯內側的休息室,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出現。
「請問夏怡在嗎?我是她的朋友。」
「你找夏老闆啊,她有事出去,等會兒就回來了。」
丁語接受女店員的好意,拿著水杯喝水等人。女職員顯是極厭惡纏人的朱立強,站在店門旁假意埋首整理衣物,離櫃檯遠遠的。
丁語伸手拍了下朱立強的肩,主動開口道:
「好久不見,朱先生。」
朱立強猛地回頭。
「你……是丁小姐,好久不見了!你不是找到別的事做了,怎麼有空回來這裡?」他真誠的笑開,熱切、激動得差點抱住丁語。
她退了退。
「我今天來找夏老闆,順道看看同事好不好。」丁語頓了頓。「朱先生看來很有精神嘛!我才離開便又找到好對象了。」她壓低音量,指指前頭的秀美女店員。
「呃……你這是在挖苦我嗎!」朱立強搔著頭髮,有絲尷尬。
丁語笑開,淘氣全寫在臉上。
「你要再追我們店裡的女店員,小心夏怡又發威,狠狠吼你一頓。」想到朱立強直冒冷汗的模樣就好笑。
「不……會啦!她才不管我了,這些天我在這家店進進出出,她只當我是隱形人。」每一回都是他無聊的摸著鼻子回去,再不若昔日被罵出店外的饃狀。
「怎麼會!」丁語吃了一驚。夏怡可不是好說話的人,更別說她有多討厭他了,常常是見一回罵一回的啊!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她猜。
「怎麼可能!我……哪敢。」他對她敬若天女啊!
難不成夏怡轉性了?
「嘿!這是件好事呀!這麼一來,你要追那個小姐就輕鬆了,再也不必像從前一樣偷偷摸摸、心驚膽顫的。」她拍上他後背。
朱立強聞言,臉色立即黯了下來,眉宇有著輕愁。
「我寧願她像從前一樣罵我。」
喝!他有病嗎?
丁語睜大單眼皮,瞧怪物似的瞧著身前白淨斯文的男人。才數日不見而已,性格就變了這麼多!
「你該不會有受虐癖吧?」
「胡扯,我正常得很。」
聞言,她忽地賊賊偷笑,好小聲的說:
「難不成你喜歡上夏怡了?」她圓圓的眼珠直直看向朱立強白淨的臉。
他倒吸了一口氣,顫聲道:
「你……會讀心術嗎?我的心思竟給你猜中了!」這個秘密他一直藏在心底好好的,從來也沒讓人發現。
她撥動短髮,笑得好得意。
「這麼說來,之前你追求我全然是為了吸引夏怡注意?」
朱立強不好意思的點頭。
「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心,而且我早就知道你決不會喜歡我。要是你真的喜歡我,那我也不敢纏著你了。」
丁語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是滋味。畢竟他昔日的示好多少滿足了她女人的虛榮心,唉!誰說男人好掌控的,眼前的男人就瞞了她呢!
「看不出來你還挺癡心的,不過夏怡似乎沒把你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討厭我。」他垂下頭。
「話也不能這麼說,是你之前的形象太差,如果你肯把那一套死纏爛打的功夫用在夏怡身上,也許事情就會不同了。」丁語滿腦子鬼主意。將這兩人湊在一起似乎挺有趣,兩家店面合而為一也好做生意。
朱立強縮縮肩。
「別提這些了。真奇怪,我居然會跟你說這種事,我一定是瘋了!」
丁語俏皮的吐吐粉舌,終於覺得心情大好,一掃連日的低悶心情。她還是最適合這種平凡且悠閒的生活,等三個月一到,她一定要再回來。
「叮叮。」門給粗魯的推開。
「你可回來了!」女店員開心低呼。
夏怡帶著一身熱汗回到涼爽的冷氣房,來不及放下手中的事物,便直直往丁語走去。
「你終於有空了!一通電話也沒有,我真怕你忘了有我這個朋友。」
她熱情擁抱丁語,喜悅之情不在話下。看著她美麗的笑容,一旁的朱立強看得呆了。
「我怎會忘了你,這不是來了嗎?」
夏怡拉著丁語拉拉雜雜談了好一會兒,忽地,她注意到一旁有個礙眼的不速之客,臉色隨即一垮。
「朱八戒,你在我店裡做啥?時間不早,你該滾回去顧店了吧!」她不管他,他就愈來愈放肆,簡直把她的店當成自家後院。
朱立強臉一紅,幾近貪婪的看著夏怡生氣的面容。她終於肯給他冷漠之外的表情了!
「我……我……」他又冒冷汗了。
「拜託,別再罵他了。朱先生也算是我們的老朋友,好不容易來了,就一起聊聊天吧。」丁語眨了眨眼,朝冒冷汗的男子展露和善的笑,直覺想幫他一把。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什麼時跟這隻豬有話聊?當初你避他如蛇蠍,還要靠我替你趕人呢!」夏怡毫不留情面,就是對朱立強產生不了好感。輕浮的男人比灰塵更不如!
「別這麼毒。人總是會變,時間久了,感情也會變動。」她淺淺暗示。
「聽你胡扯。」不忍拂逆丁語的意,夏怡就當朱立強是隱形人。
朱立強看了眼手錶,結結巴巴說道:
「要不要……一起吃午飯,我請……客。」
兩名女子互看了眼。
「好。」
「不要!」
夏怡瞪向好友。
「你很反常喲,吃錯藥了啊?」
丁諾哈哈一笑。
「難得人家那麼有誠意,就去一次嘛!老是拒絕朱先生,不就違反了敦親睦鄰的優良美德,再說吃免錢的耶!」
朱立強巴巴的看著夏怡,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
「你看什麼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借口吃飯,實則泡妞,這點心思她豈會不知!
「好啦,就答應人家啦。」
「不要,我決不答應,跟他去吃飯會妨礙消化。」
「去啦!」
「不要。」
「哎呀,看在朱先生暗戀你許久的分上,好歹答應一次。」
「呃……」朱立強倒抽一口氣,臉色脹紅。
夏怡呆愣了下,挖挖耳朵。
「朱八戒,你給我滾出去!」怒吼聲大如雷嗚。
「丁小姐,你怎麼出賣……」
朱立強狼狽逃至店外,一個跌跤,打斷了未完成的控訴。
「嘿嘿……」
「丁語,你還敢笑,誰讓你跟我開這麼惡劣的玩笑!」
夏怡氣極,手指喀喀作響。
「嘿嘿……別激動……哇!救命——」
抱歉了!朱立強,看來這條情路注定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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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餐店內,丁語滿足的喝著冰紅茶,絲毫不在意旁人的注目,大大的打了個飽嗝。
「收斂點!好歹留點底給人探聽。」夏怡啜了口卡布奇諾,縱容的斥喝。
「別這麼一板一眼的,我今兒個是來放鬆心情,可不是來聽訓。」丁語皺了下俏鼻。
「放鬆?工作壓力有這麼大嗎?」夏怡懷疑問道。向來樂觀的丁語少有煩惱的時候。
丁語心虛的吐舌。
「我一個字也沒說,你別瞎猜,我的新工作好得很。」
「是了,我正想問你。最近你家的電話老是沒人接聽,打了好幾次要問你的近況,全都無消無息。」
夏抬攪動著咖啡杯,抬眼看向於語。
「我奶奶到南部拜訪朋友去了。」算算日子,她有好久沒聽到老奶奶的聲音,不知道她老人家遊山玩水游得盡不盡興。
夏怡點了點頭,又問:
「那你呢?下班也不回家?」她專挑晚上時間打電話,每回鈴響不下三十次。
丁語心一顫,胡亂扯謊:
「我住公司宿舍啦!剛巧我奶奶到朋友家玩,家裡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只剩我獨自一人,所以透過熟人勉強混進宿舍待幾個月。」
她抬手撫了撫額頭,為這蹩腳的謊話尷尬不已,忽然覺得老奶奶唬人的技巧比自己好上千倍不止。
「真是這樣?你的公司還真大方,同在台北市還讓你住進宿舍!」
「嘿嘿,那間公司什麼沒有,就是錢多,尤其善待員工。」說著昧良心的話,昨晚睡地板的怨氣不自覺又冒出來。
夏怡看了丁語好一會兒,最後從包包裡拿出記事本。
「號碼?」
「你說什麼?」
「裝死啊!我要宿舍的電話號碼。」
夏怡拿筆敲了下丁語愣愣的呆腦,好氣又好笑。
暗暗歎了口氣,丁語只好說出蔣紹德天母豪宅的電話。等會兒回去得交代一下惡僱主,以免好友打電話來卻意外發現了陌生男子,到時候又得拉拉雜雜解釋一堆。喔!一想到就覺得頭好痛。
拍拍滿足的肚皮,丁語忽地說道:
「等會兒我不陪你回店裡了,我要回家一趟。沒住人的屋子很容易積灰塵。」下午她有得忙了。
「也好,是該回去看一看,不然等丁奶奶回去,只怕灰塵積了好幾公分厚。」
「等等,這頓飯我請。」丁語阻去夏怡掏錢的動作。「老讓你付錢,我也會不好意思。」
夏怡唇一揚。
「還沒領薪水就迫不及待要花錢?」在她印象中,丁語有家庭的負擔,儘管住的地方是自家的,但少少的兩萬餘元要養兩個人可不是件輕鬆的事。
「有什麼關係,幾百塊錢我還付得起啦!」
丁語搶過帳單握在手上,不讓夏怡有機可乘。
兩人為帳單爭奪了好一會兒,終於,夏怡放棄了。
「好,我不跟你爭了。」
「這才對嘛!有來有往才是交友之道。」她笑。
夏怡只手托頰,長髮挽成的髻散出些許黑絲撫上滑嫩的面孔。夏怡是一名相當典雅的氣質美人,看她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下回別在朱立強面前亂說話,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他。」
哎呀!開始算帳了。
丁語的眼珠轉了一圈,鬼靈精怪道:
「你確定自己真的討厭他?」
「這哪還需要確認!」氣質美人翻白眼瞪人。
「那可不一定,在我看過的眾多漫畫書、小說中,討厭一個人往往是喜歡的開始。」丁語伸出食指點上夏怡的挺鼻。
「聽你在胡扯!」夏怡十足不屑。
「喂,可別小看我看漫畫得來的心得,十之八九不會出錯。」
「那隻豬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該站在我這邊才是!」
丁語看了眼夏怡臉色。還好,沒生氣。
「朱先生沒有收買我。」丁語停下,喝了口紅茶。「從以前我就隱隱覺得朱先生在喜歡你,每次他見到你的模樣,跟正常的時候判若兩人。」她難得正經。
夏怡表現得興味索然,懶懶的揮手。
「我才沒興趣理那隻豬。」
「現在不理何時理?你沒忘記自己已經二十好幾了吧,青春稍縱即逝!」
「啐!付錢去,我要回去顧店。」
夏怡拎起包包,不打算談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我可是好意。」
「去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