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一切讓蘇蘇久久無法平復內心的激動。
儘管這是一個不屬於她的世界,銀白色的一草一木
還是深深感動了她!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待了幾天,接觸過更多奇裝異服的人,蘇蘇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卻也漸漸接受了自己身在另一個時空的事實。
但是怎麼會這樣的呢?同一部車裡有三十多個人,為什麼就她一個人碰上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司機呢?其他同學呢?他們是生是死?還是也跟她一樣,無法解釋地回到了過去或到未來的某個地方?爸媽找不到她一定心急如焚,但他們又怎麼想像得到女兒居然莫名其妙地來到了唐代!而且這輩子都不曉得能不能再回去!
蘇蘇既沮喪又無助,她哭了好幾次,然後試著對那個叫仙兒的女孩子解釋她的遭遇;但她總是一臉不解,還以擔憂同情的眼神看她,偶爾還搖頭歎氣。她知道自己的解釋對他們而言的確很荒謬,可是如果她得接受自己回到古代的事實,他們難道就不能至少嘗試著去相信她的話嗎?他們可知道此刻她心裡是多麼慌亂不安?
拭去忍不住又掉下來的淚水,蘇蘇裹著厚重的毛毯爬下床,第一次鼓起勇氣站在窗前朝外看。
入眼的一切讓蘇蘇久久無法平覆內心的激動。儘管這是個不屬於她的世界,銀白色的一草一木還是深深地感動了她!類似的景致她只看過一次,那年她和她的父母登上了合歡山賞雪,而那次所見甚至還不及這兒的十分之一美。
雪,到處都是雪,推開木窗,雪片就細柔地飛向她的臉,然後在她溫熱的臉上化為水緩緩滑下。很冷,但她無法讓自己離開窗邊回到床上,就這麼癡癡地楞在那兒,連有人推門進來都渾然不覺。
「姑娘!」仙兒的驚喊聲傳來。「快把窗子關上!你身上還沒恢復呢!這麼吹著冷風萬一又受涼可就糟了。」她一面說著,一面將手中的托盤放置桌上,急步走過去替她關上窗。蘇蘇感覺失望,不過依然靜靜地任由她將她帶回去床邊坐下。
仙兒把托盤端過來,上頭是一碗鮮肉粥。
「來,吃點東西吧!仙兒對她露出微笑。「近來寨子裡新鮮的食物不多,這可是大寨主特別吩咐我替你做的。你遲遲無法恢復健康,他可是漸漸失去耐性了。」
「我很好。」蘇蘇低聲道。她的體力的確逐漸恢復了,是她的言論讓他們認為她還病著,而且病得不輕。
仙兒沒有與她爭辯,只是微笑著將碗遞給她。
「趁還熱著快吃吧!你太瘦弱了,應該多吃點,把身子養好。」
蘇蘇接過那碗粥,抬頭看著仙兒。
「分一半給你好嗎?」她對她說。「我吃不了這麼多。」
「這怎麼行?粥是做給你吃的啊!」仙兒搖頭。
「吃不完就浪費了不是嗎?這麼大一碗,我絕對吃不下的。一起吃好嗎?我們還可聊一聊。」蘇蘇要求著。
拗不過蘇蘇不斷的懇求,仙兒歎了口氣。
「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替你吃一半的粥,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這麼貪吃呢!」
「拜託你,一個人吃東西真的好寂寞!」憶起過去和父母一塊兒吃飯的情景,蘇蘇又是一陣鼻酸。
「你不會是又要哭了吧?」仙兒略感驚慌。「可千萬別這樣,我去拿個碗來和你一塊兒吃就是了。」
蘇蘇極力忍住眼淚,朝仙兒擠出笑容。在她那個時代,她一個知心的朋友也沒有;莫名其妙來到了這個時空,寂寞的感覺比那時候濃厚數十倍都不止!她好渴望有個人能陪她說話,和她作伴。如果她再也回不到民國,是不是應該堅強點學著適應這個有著輝煌史跡的朝代?
蘇蘇和仙兒兩個人坐在床邊,邊吃著鮮肉粥邊談話。
「我已經替你改好了一套衣服,今天你就可以換上了。」仙兒笑著說:「如果不是你這麼瘦小,我所有的衣裳你都可以穿,改都不用改呢!」
「謝謝你,我在這裡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都是我應該做的。」仙兒打斷她的話。「可以問你一件事嗎?為什麼你要穿那麼奇特衣裳?那是什麼地方的服飾?」
沉默了會,蘇蘇低聲道:
「我說過,但你不相信。」
「你說你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世界,這種話叫我怎麼相信?」仙兒放下手中的碗。「你可不要對別人這麼胡說,尤其是大寨主,知道了嗎?」
「大寨主究竟是什麼人物?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怕他?」蘇蘇問,不再重複自己的來歷問題。
「大寨主是冷鷹堡的頭子,大夥兒不怕他才怪了。」仙兒微笑。「我倒不覺得他有那麼可怕,大寨主只是比較嚴肅,他其實很明理的。」
「我會見到他嗎?」蘇蘇也放下手中的碗,粥已經被她吃個精光。
「當然了,等你身子好了,情緒再穩定些。」
「我——我能不能不要見他?」
「這怎麼可以?」仙兒吃了一驚。「如果他要見你,你就得去,在這兒做主的人是他。」
蘇蘇不想見他,這個人聽起來似乎是個不好惹的人,但如果無法繼續待在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上哪兒去。她低頭,倏地又抬起來。
「我想見那個男的。」她對仙兒說。
「哪一個?」仙兒蹙眉。
「經常來看我的那個,你喊他二寨主。」
仙兒的笑容消失。
「你——為什麼想見他?」
「我想和他談一談。」蘇蘇回答。「他是發現我的人不是嗎?也許他願意帶我去看看他發現我的那個地方,然後想辦法送我回去。」
「回去?你究竟想回去哪裡呢?」仙兒納悶地問。
「當然是回我家。」蘇蘇拉住她的手。「你替我找他來好不好?我真的很多問題想問他。」
「你何不直接跟大寨主談?他才是真正能做決定的人啊!」
「不,我不要見他!」蘇蘇拚命搖頭。「我只想跟那個人談,他才能幫我。」
「他叫冷劍英,是大寨主的弟弟。」仙兒看著她說:「你應該知道,如果大寨主不允許,他是什麼事也不能做的。」
「我必須試一試。」蘇蘇又開口要求:「幫幫我,仙兒,我真的很想回家,我的父母還在家裡等著我,他們一定很著急。」
思索了好一會兒,仙兒終於點頭。
「我去替你請他來。不過我只能做到這樣,他能不能幫你就看你怎麼說服他了。」她說著,站起來收拾碗盤,看了她一眼之後離開房間。
仙兒答應幫她,蘇蘇心底又燃起一線希望。她不能輕言放棄,正如她自己所說,父母還在家裡殷切地期盼她回去。
「仙兒說你想見我?」冷劍英進房時帶著笑容,令蘇蘇一顆懼怕的心稍微穩定下來。
蘇蘇站起來。
「是,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
「不會又是那些奇怪的話吧?」冷劍英微笑著在桌前坐下,還替自己和蘇蘇倒了水。「過來坐下吧!本來想等你身子好些了再找你談,沒想到你自己先找上我了。」
遲疑了會,蘇蘇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頭低低的,雙手在仙兒借給她的裙子上扭絞著。冷劍英似乎誤會了她的不安,柔聲對她說道:
「仙兒有點事,一會兒就會進來。」
「喔,無所謂。」蘇蘇搖搖頭,心裡想的是開口說話,但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說話又要被當成神經病了!
冷劍英揚起眉。
「我以為你在意的是禮教問題,看來你心裡想的是其他事。」
「聽說最早發現我的是你?」蘇蘇鼓起勇氣直接問。
「是啊!」冷劍英又笑了。「是我把你扛回來的,你比一袋米輕多了。」
「那麼——你在發現我的地方可曾看見有別的人?」蘇蘇問得急,問得慌,渴求答案,卻又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沒有。」冷劍英想都不想就回答。「那地方是我設陷阱的地方,其他人不會去的,你應該感謝那天是我巡陷阱的日子,否則你凍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沒有別人了嗎?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其他人像我一樣,倒在雪地裡——我的附近?」蘇蘇問,緊握的雙手微微顫抖。
「沒有,沒有。你以為多少人像你這樣莽撞,大冷天的在冷鷹堡亂逛?」冷劍英倏地沒了笑容。「對了,你是怎麼進冷鷹堡的?這裡地形險惡,各出入口更是守衛森嚴,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進得來?」
「我周圍真的沒其他人了?」蘇蘇站起來問。
「你究竟是怎麼進冷鷹堡的?有人幫你嗎?」冷劍英也站了起來。
這時候仙兒進來了,見他們這副模樣倒給嚇了一跳。
「二寨主,姑娘,你們——」她關上房門,站在那頭憂心地看著他們。
自知讓仙兒擔心了,冷劍英首先坐回椅子上。
「你現在不說,見了寨主也瞞不住的,我大哥可不會像我這麼和氣跟你談。」
蘇蘇也坐回椅子上,與其說是「坐」還不如說是「跌」回去的。
「我不知道!」她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可能的話,我還希望你們能告訴我,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劍英難得動了氣,又站了起來。
「這是什麼話!你——」
就在這時候,仙兒跑過來阻止他。
「別這樣,二寨主,她的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呢!」
「這個理由可不能保護她一輩子,大哥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可是——」仙兒左右為難,兩邊都想幫,偏是兩邊都幫不上。
「她雖是一介女流,但來歷可疑,仔細盤問是必須的。仙兒,你用不著替她說話。」冷劍英似乎是真動怒了,臉上已無絲毫笑意。
「不能再多等幾天嗎?也許到時候她會穩定些——我也會幫著勸她,讓她對寨主說實話。」仙兒仍在一旁替她說好話。
「她會說嗎?你瞧瞧她,從醒過來到現在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真叫人聽了生氣!」
「我想她不是有意的,只是——」
「算了,仙兒。」蘇蘇開口打斷他們的爭論;她感覺挫折,感覺絕望,她好想哭好想哭!「沒用的,怎麼說都沒有用的!我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事,又怎麼能要求別人相信呢?好幾次我問自己,如果這一切都是命,為什麼我的命是這麼特殊?既然我膽小又懦弱,愛哭又成不了大事,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一了百了,偏要讓我來到這裡,活得這麼苦,這麼可憐!」眼淚沿著臉頰滑下,她開始啜泣。「你們出去,請你們都出去好嗎?我不要人看見我哭,我不要——」
才說著,她已經哭了,剛開始是不斷啜泣,然後是嚎啕大哭。冷劍英和仙兒楞住了!仙兒雖然見她哭過幾次,可沒有一回像是這麼慘烈的。他們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她,這種哭法想來也不是安慰幾句就停下來的。
就任她去哭個夠吧!兩人的眼光傳遞著這樣的訊息;然而正當他們後退著打算靜靜退出房間時,在他們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人死了嗎?」
冷劍英和仙兒倏地轉身,發現冷鷹堡的寨主冷劍晨就站在門口。
真是個奇跡!這個低沉且具有十足威信的聲音讓蘇蘇在一秒鐘之內便停止了哭泣。這會兒她正坐在床上,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拉長著頸子想看清楚那個被冷劍英和仙兒擋住的人。
奈何冷劍英和仙兒擋得徹底,蘇蘇歪著身子就要倒在床上了還看不清來者是誰。不過,是誰都不打緊了!記起自己身在何處、為何而哭之後,她再也沒有興致知道了。於是她縮在床上,抱著兩隻腳,將臉埋在膝上繼續啜泣。
此時,門外的冷鷹堡大寨主冷劍晨正將他一雙濃眉聳得老高。
「到底是怎麼了?哭聲震天的。」他冷冷的問,注意到仙兒一臉不安,自個兒的兄弟則無奈地搖頭。
「沒什麼,只不過是我們的客人又哭了。」冷劍英苦笑。「實在是有點喧賓奪主,問她什麼都像是在對她嚴刑逼供,錯的反倒是我們似的。」
「問出什麼來沒有?」冷劍晨問。
「她提出的問題比我還多呢。」冷劍英回答。「她的神智似乎尚未清醒,說的都是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她說她來自一千多年後的某個小島,島的名字我沒費心去記。」仙兒在一旁補充。
「一千多年後?」冷劍晨蹙眉。「那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冷劍英扯扯嘴角。「她的腦子真的有問題,一定是在雪地裡躺太久,哪條筋給凍歪了。」
「可是我跟她相處這麼多天,她除了偶爾說些奇怪的話之外,這位姑娘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啊!」仙兒道。
思索了片刻,冷劍晨開口:
「把她帶到大廳,我親自問問她。」
「現在?」冷劍英皺起眉。
「不是現在還等什麼時候?我要問她話難道還得挑日子?」
「我哪裡敢這麼說?」冷劍英微笑,根本沒把兄長板著的臉放在心上。「你說了就算,我這就去帶她上大廳見你。」
「慢一點!」仙兒心急地拉住冷劍英,並轉頭以哀求的眼神看冷劍晨。「能不能緩一緩?大寨主,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她——她太激動了,還哭著呢!」
「我已經給了她很多時間了。」冷劍晨回答仙兒,語氣較先前緩和許多。「她究竟有什麼好激動的?是她擅闖冷鷹堡,就算我們真拷打盤問她,也沒有人敢說我們做錯了。仙兒,你的心地太軟,要多注意別讓她給利用了!畢竟到現在我們對她的身份來歷依然一無所知。」
「我知道,但——她實在一點也不像什麼危險人物。」仙兒囁嚅道:「她經常想著想著就掉淚,哭得像個小孩似的,楚楚可憐的,叫人看了不忍心傷害她。」
「我沒說要傷害她。」冷劍晨說。
「可是她很怕你啊!」仙兒脫口而出,隨即掩住自己的嘴。「對不起,大寨主,我——」
「她對你說她怕我?」冷劍晨柔聲問,卻更顯現出話中隱含的怒意。
「不!沒有。」仙兒忙搖頭。
「哦?那麼她說了什麼?」
此刻冷劍英往前站了一步。
「別這樣,大哥,你要嚇壞仙兒了。」他微笑著說。
「我只是在問她話。」冷劍晨並沒有作罷。
仙兒深吸了幾口氣,抬起頭道:
「她——那位姑娘說不願意見大寨主,只想和二寨主談,我見她似乎對大寨主很恐懼,於是答應她替她找二寨主來。事情就是這樣,請大寨主就不要責怪她,她——我想她不是存心這麼說的。」
冷劍晨不明白自己何以如此憤怒,也不想多費時間去找出理由。一個俘虜居然說出不願見他這樣不敬的話!如果他就這麼任她胡鬧下去,他這個冷鷹堡大寨主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她不願意見我,我卻是立刻就要見她,你們讓開!」他沉聲道。
「大哥!」
「大寨主!」
「還不讓開?」
就是這聲怒斥將哭著哭著快沉入夢鄉的蘇蘇給驚醒過來的。她忙不迭才坐正了身子,一個面容冷酷兇惡、蓄著一臉鬍子的男人就推門而入。他邁開大步向她走來,一步一步,越靠越近,他的神色越來越清晰,蘇蘇的臉色就越來越蒼白。
「你——你是誰?」她瑟縮在床的角落,抖著聲音問。要勇敢!她對自己說,現在她一個人在遙遠的大唐帝國,爸媽都幫不了她了。
「冷劍晨。」他回答。一探手抓住她的手。「起來,別再裝癡裝傻了,我有話問你!」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蘇蘇驚駭之後開始喊叫:「仙兒!仙兒!——」
「別喊了,誰也幫不了你,快起來!」冷劍晨用力一扯,蘇蘇被扯離了床跌往他懷中。「到大廳去,我要在那兒審你。」他說,看著懷裡全無反應的人兒。
這一看,他楞住了!懷裡的人臉色慘白,雙目緊閉,似乎在被他拉下床時已昏了過去。
安置好他們嚇昏過去的客人後,冷劍晨鐵青著臉回到大廳;跟在身後的是他弟弟冷劍英。冷劍英一路上都忍不住笑,冷劍晨要不是有絕佳的自制力,早就回過頭一掌劈昏他了。
「我看她實在怕死你了,大哥!」當他們到達大廳坐下時冷劍英還在笑,邊笑還邊這麼說。「你一吼,她就昏了過去。哈!這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呢!別瞪我,我也不想笑,可是停不了啊!」他說著又抱著肚子彎下腰大笑。
「這麼有趣嗎?我怎麼就看不出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冷劍晨怒視他。「你問了好些天問不出一丁點東西,我去問嘛她又來個不省人事,我看這娃兒很不簡單,你可別跟仙兒一樣對她掉以輕心」
知道該談正事了,冷劍英止住笑,喘了口氣說:
「你的意思是——她在耍我們?」
「越是看來單純的人越要提防,官府多次招降冷鷹堡不成,誰知道他們會想出什麼方法抓我們個出其不意!」冷劍晨回答。
「這倒是。」冷劍英點頭。「朝廷對外戰爭連連失利,安祿山敗於契丹,高仙芝也被怛尼斯擊潰,雖然朝廷不斷募集年輕人從軍,恐怕也只是多犧牲些人命罷了。」
「玄宗皇帝窮奢極欲,怠於政事,這樣的朝廷我們已經扶不起了。」冷劍晨慨然喟歎。「冷鷹堡絕不為魚肉鄉民的朝廷犧牲,相信即使義父在世也會贊同我的決定。」
「的確。畢竟冷鷹堡一向盜亦有道,只取錢財少傷人命!如今朝廷所為比起我們這班盜賊是猶有過之,實在不值得犧牲弟兄為其賣命。」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於那個娃兒我們要加倍小心。仙兒那兒你也多注意點,她的一顆心根本全偏向敵方那一邊了。」冷劍晨說。
「仙兒難得有個年紀相當的女伴,會有這種反應也頗正常。她們就是聊聊天說說話,應該不會有事嗎?」
「總之不可不防,仙兒的安全你多注意點。」
冷劍英點頭。
「這個沒問題。」
「對了,」冷劍晨忽然問:「你去見她這麼多回了,究竟問出些什麼沒有?」
「誰?」
「還會有誰?」
「哦!你是指那位姑娘?」冷劍英搖頭。「除了她的名字,恐怕沒比你多知道些什麼了。她很怪,怪透了,仙兒不也說她光講些教人聽不懂的話?」
「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蘇蘇,兩個蘇蘇連在一塊兒。」
「蘇蘇?」冷劍晨蹙眉。「這算什麼名字?」
冷劍英聳肩。
「也許只是個假名。」
冷劍晨贊同地點點頭,接著問:
「就這樣?沒問出些別的?」
「是啊!」
冷劍晨不耐地揮揮手。
「沒事了,你去忙吧!」
冷劍英沒趣地站起來,才走到廳門口又被這位冷鷹堡的大寨主給喊住了。他站住,回頭問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吩咐?」
冷劍晨欲言又止,遲疑了半晌,才頗不自在地提出他的問題。
「你——我這副樣子很可怕嗎?」
「啊?」冷劍英目瞪口呆,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我問你我哪兒長得嚇人。」冷劍晨又問了一次。「那娃兒幹什麼一看見我就暈過去?」
大廳沉寂片刻,隨即又爆出冷劍英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