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岡皇子將薛紫兒由陽台抱上床那一天起,薛紫兒就沒再回地板睡了。
大大的一張床,長岡皇子高大的身軀經常盤踞著絕大部分,而薛紫兒能在僅存的小 小空間中覓得寧靜及安心:即使是涉世不深、心思單純的薛紫兒,隱約察覺自己正在改 變。
長岡皇子沒有再吻她,雖然她說了那樣的話,下了那麼大的決心,但他們之間卻反 倒多了道牆。他經常外出,和她的交談變少了,不再逗弄她,對她開懷地笑。
薛紫兒情緒低落,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再這麼繼續下去,一切豈不是又要 回到原點?
這一屆z她惡夢連連,夢裡盡是些錯亂不相連的影像,更可怕的是隔天一早她發現 自己在長岡皇子的懷中醒來,她不僅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還幾乎"爬"到他身上去了 。
薛紫兒錯愕不已,認清了自己目前的狀態後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楞了好一會兒才 想起該趁著他尚未清醒悄悄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姿勢實在太曖昧 了點,從胸部到小腿緊緊相貼,毫無空隙。
就在她小心翼翼輕手輕腳想"離開"長岡皇子那壯碩的身子,卻發覺他已經醒了, 正鐵青著臉,以一雙看不出思緒的眸子瞪著她。
薛紫兒倒抽了口氣,還來不及說話已經被拉回長岡皇子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睡在你身上的。"她閉著眼睛拚命解釋,但說起 話來卻是語無倫次的。"我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昨天作的夢太凌亂了,我愈睡愈累 ,可能是因為這樣……"
"閉嘴!"長岡皇子不耐低吼,剛睡醒的他聲音顯得非常沙啞。"你馬上給我閉上 那張吵死人的嘴!"
於是薛紫兒閉上嘴巴張開了眼睛,卻看見長岡皇子的臉距離她僅有數公分遠,近得 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
"別在我身上亂動,小心會造成你無法負擔的後果!"長岡皇子警告道,臉卻逐漸 向她貼近。
眼看他的唇就要吻上她,薛紫兒下意識想轉頭避開,但隨即就被長岡皇子有力的手 給制止了。
"可以吻你吧?你說過的不是嗎?只要我想吻你,什麼時候都可以。"他凝視她道 。
她說過這樣的話嗎?薛紫兒回想著,然而就在她稍一閃神,他已經仰頭占據了她的 唇,以一種既饑渴又堅毅的力道緊壓著,完全不容她閃躲抗拒。
她錯了,錯了,不該讓他一次又一次吻她的,她似乎愈來愈沉溺其中了,怎麼辦才 好?
薛紫兒在目眩神迷中努力維持僅有的一絲理智,在他強橫的擁吻中居然沒有昏過去 ,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張開嘴,我不想弄傷你。"長岡皇子在她嘴邊低語,舌頭隨即便撬開她的唇趁勢 而入,薛紫兒完全沒了主張。
"停下來,求求你!"她好不容易抓著空檔,忙撇過頭要求。
"只有我才能喊停,你忘了嗎?"長岡皇子喘息道,唇襲向她白嫩的頸項。
"為……為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噓,你現在不應該說話,這樣對我的男性魅力是一大打擊。"
他又吻上她,薛紫兒則奮力推著他。
"已經夠了吧?你……你這樣子到處親個不停,我全身都軟棉棉的,一點力氣都沒 有。"
"是嗎?我倒是硬的難受,你騎在我身上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不說還好,這麼邪惡的話簡直讓薛紫兒起火自焚,她從頭頂到腳尖都紅透了,而 且開始意識到他所說那"硬的難受"的東西。
她理所當然開始掙扎,在她身下的長岡皇子卻激烈地喘息並發出呻吟聲,嚇了薛紫 兒一大跳。
"你怎麼了?什麼地方疼嗎?"
"拜托你別問我這種蠢問題。"長岡皇子咬牙。
"為什麼這是蠢問題?"
"蠢,蠢極了。"他抓住她的手使勁一扯,雙腳一跨,在薛紫兒的驚呼聲中變成了 他上她下,一種更為曖昧姿勢。
§§§§§§§§§他吃錯了什麼藥?竟會讓事情進展到和她在床上翻滾的地步?
盡管這念頭在他腦中盤旋不去,長岡皇子依舊離不開她,不,應該說離不開這副柔 軟的軀體,他無法漠視情欲的召喚。
對了,就是欲望,他太久太久沒有女人了,所以當他一覺醒來,發覺懷裡有個女人 ,積壓已久的欲望就爆發了。薛紫兒好,任何女人都行,長岡皇子根本不在乎此刻躺在 他身下的是誰。
然而在他懷裡的是女人中的極品,姣好的臉蛋、織細的身材,即使是隔著運動上衣 ,他仍能想象她胸前那兩處恰到好處的堅挺,那浮現腦中的景像簡直讓他興奮得像個初 嘗禁果的處男。
當然了,所有的美國人及大半的台灣人都知道他絕不是什麼處男,但被他壓在下頭 這家伙可就絕對是個處女了。
一直對男人深惡痛絕,親個嘴都能大驚小怪,而那個蠢問題可提醒了長岡皇子,薛 紫兒可不是他慣於往來的那些成熟女性,樂於接受他的規則,分享性的快樂又不談責任 。
所以他該停下來,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找上薛紫兒純粹是為了電影,並非私 人欲念,公私理當分明,這點他是非常堅持的。
長岡裡子不斷警告自己,然而他的手腳卻不聽話,尤其是下腹部愈來愈緊繃,連穿 著寬大的睡褲都不舒適,逼得他非得咬緊牙根才不至呻吟出聲。
而因為承受了他大半的重量,薛紫兒連喘息都有些吃力,她雖然害怕被這麼壓在他 身下,卻無法不掛意他痛楚的表情。
"你究竟什麼地方不舒服?"她又認真地問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當然想,不想知道就不會問你了。"
長岡皇子的頭埋在她頸邊,呼吸依舊急促紊亂,但已不再試圖親吻或撫摸她。
"你走吧,別在這裡瘋言瘋語。"他啞聲說。
"我是關心你。"
"那就離我遠一點,遠一點!"
"你怎麼了?忽然就不開心。"
"我剛起床都是這個樣子。"
"可是——"
"你話真的很多,一大早就說個不停,煩不煩啊?"
薛紫兒聞言委屈地皺起眉。
她話多?他一直一直親她,她話又如何多得起來?這根本就是擺明了冤枉她。
"你怎麼還不走-真想惹惱我嗎?"
"我想走,但你還壓在我身上啊。"
頭埋在她長發裡的長岡皇子說不出話來,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從來不曾這般丟臉過。
該死!明明只是一個不解人事的黃毛丫頭,為什麼偏偏卻能激起他的渴望,令他意 亂神迷而且屢次出糗?
長岡皇子翻身半坐起來,看著薛紫兒急急逃下床進了浴室,他長長地歎了口
氣,心情極度惡劣。
性欲被徹底撩起卻得不到滿足,那種滋味該如何形容?
就像看著滿桌的魚肉卻僅能以清淡的蔬菜果腹,感覺真是痛苦,這種欲求不滿的生 活如果再繼續下去,他的人格遲早會偏離常軌,很難說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長岡皇子又歎息,拿起旁邊約於正想點燃,電話突然響起,他隨手抓起話筒,是櫃 台的服務人員。
"長岡先生,樓下有您的訪客。"
"訪客?"長岡皇子蹙眉,除了宋緯濂,他不記得還有誰知道他住在這裡。
"她自稱是您的未婚妻,要請她上去嗎?長岡先生。"
未婚妻?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東西"?
長岡皇子愈來愈疑惑,在思考了半晌後才說道:"請她在大廳等我,我馬上下去。 "
§§§§§§§§§長岡皇子才來到飯店大廳,服務人員還來不及說話,一位身著 惹火衣物的女子已經奔入他懷中將他抱了個死緊。
"終於見到你了,我好高興!"嬌柔的聲音響起,令長岡皇子感覺有些熟悉。
他略微推開了懷裡的人,隨即睜大了眼睛聳起了濃眉。
"若婷-"看清了訪客的長岡皇子驚愕地喊。"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找你了,明知故問的,討厭!"葉若婷仰頭在他唇邊吻了下,笑 得嫵媚動人。
長岡皇子皺著眉後退了幾步,和她保持著些許距離。
"別這樣,這裡是公共場所。"他說。
"那又怎麼樣?人家想你啊。"葉若婷說著嗽起了艷紅的嘴。"你到台灣不告訴我 ,知不知道人家一直在等你電話?"
站在大廳中央,這對俊男美女已經造成了小小的轟動,長岡皇子不喜歡引人注意, 於是拉著她往外走。
"我家咖啡廳坐下再說吧。"
"到你房裡談不是更好?想喝咖啡讓人送上來不就行了?"葉若婷又靠向他,話裡 挑逗意味十足。
"成天都窩在飯店裡很悶的,我想出去透透氣。"長岡裡子則是面帶微笑回答。
葉若婷是個富家千金,十五歲時跟隨父母移民美國,十年來已經沾染了一身美式氣 息,外表和作風一樣開放。
兩人在某個無聊的酒會上認識,當天晚上就上床了,她熱情如火又討厭束縛,和他 在理念上相當契合。在她不惹人厭而他又沒時間找新床伴的情況下,他們的關系就一直 維持到現在,算算有近半年了。
老實說葉若停會追到台灣來令他非常意外,畢竟她向來就表現得獨立自主-兩人經 常整個星期未聯絡,他有他的工作,而她有眾多的朋友,他根本沒有想過會在台灣見到 葉若婷。
她究竟到台灣來做什麼?
進入飯店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長岡皇子直接提出這個問題,卻 招來佳人嗔怒的一瞥。
"人家想你,所以就向伯母問了你的住處,特地來台灣找你,這個我剛才不是說過 了嗎?"葉若婷撅著嘴道。
"那用不著自稱是我的未婚妻吧?"長岡皇子不悅道。
"啊?那個啊?"葉若婷攏了攏俏麗的短發。"你生氣了?人家只是開開玩笑嘛, 我心想若服務生知道你的未婚妻來了,說不定願意讓我直接上樓,那麼我就能給你個意 外的驚喜了。"
"這種事可以拿來開玩笑嗎?"長岡皇子攪拌著咖啡。"台灣的新聞媒體是很厲害 的,有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大肆報導,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有什麼關系嘛?公眾人物鬧緋聞有助於提升知名度啊-"
長問皇子瞪了她一眼。
"別胡鬧了。"
葉若婷吐了吐舌頭。
"是,是,我很清楚你早已有足夠的知名度了。"
長岡皇子看了看她,無奈地拿起咖啡輕啜。
葉若婷在咖啡裡加入糖和奶精,攪動了一會兒後開口問:"我不行嗎?"
"什麼?"長岡皇子抬頭疑惑地看著她。
"你的女主角啊。"葉若婷露出嬌媚的笑容。"為什麼要捨近求遠間z到台灣來找 呢?如果要美麗耀眼的東方女性,你眼前不就有一個?"
長岡皇子一楞,繼而扯扯嘴角。
"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演戲有興趣了?之前你不說過,那種過度工作缺乏睡眠的生活 你無法忍受?"
"別人的戲我根本就不會考慮,導演是你的話就不同了。"葉若婷傾身向前。
"伯母說你為了新戲正瘋狂尋找一位東方女性,瘋狂耶,聽起來真是不舒服。"
長岡皇子瞇起眼睛。
"我媽在胡說什麼?"
"我是東方女性,而且不少人誇我相貌漂亮、身材好。"葉若婷對他眨眨眼。"如 果你找女主角找的這麼辛苦,何不干脆考慮我?我雖然沒有演過戲,但學什麼都很快的 ,只要有你的指導。我覺得我可以辦到。"
"真是可怕的自信啊。"長岡皇子笑了笑。
"怎麼?你認為我不能勝任嗎?"
"就說你的形象與我的要求不合吧,演技可以訓練,氣質卻是無法改變的。"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氣質?"葉若婷氣得鼓起雙頰。
"怎麼會,你有你自己的味道。"
葉若婷不悅地嘟起嘴,極為自戀的她顯然難以接受自己竟會在毛遂自薦後被拒於女 主角人選之外。
"你想找的是什麼樣的女主角呢?告訴我。"
他想找的是什麼樣的女主角-長岡皇子想著,薛紫兒的臉立即躍上腦際,令他一陣 心煩。
"今晚住在什麼地方?"他轉移了話題。
"還用問嗎?當然是你住的飯店了。"
"不行。"
"不行?你說不行?"葉若婷瞪大了眼睛。"為什麼?人家以為可以住你那兒,根 本就沒有安排住處啊。"
長岡皇子歎息,覺得頭有些疼。
"我另外替你我家飯店。"
"同一家飯店不同房間呢?"葉若婷撒嬌問道。
"絕對不行。"
葉若婷聞言又撅起嘴。
"我們明明是對情侶,為什麼不能住在一起-討厭,跟人家計畫的都不一樣。"
"是你想得太天真了。"
大概是明白再怎麼生氣沒有用,葉若婷臉上不一會兒又堆起了甜美的笑容。
"算了,住在什麼地方都好,不過這一整個星期你都要陪著我。"
"整個星期?"長岡皇子蹙眉。"不可能,我可不是到台灣來?y光的。"
"那麼三天,就三天,你可不能再拒絕了,人家可是為了你大老遠來的。"
"你--"
"伯母說你會帶我好好玩幾天的。"
"我媽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忙。"
"人生不該僅僅是工作而已啊。"葉若婷撅起紅唇。"你就陪人家到處走走嘛,我 已經近十年沒有回台灣來了,這裡對我來說就像個陌生的地方。"
長岡皇子非常頭大,就算他能騰出時間來,以他的身分只怕不適合帶個女人四處游 玩。
"好不好嘛-難道你連人家這麼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葉若婷看起來像要哭了 。
長岡皇子無奈歎息。
"就三天,時間到了就不許再纏我,我還有正事要做。"
"我什麼時候纏著你了?說得真難聽。"
"你答不答應-"
"知道了。"葉若婷伸手在他手上畫著圈。"三天後我會安排自己的行程,不過你 別忘了,這三天你是完全屬於我的,屆z晚不例外喔。"
§§§§§§§§§他又不見了,沒有一句話,不見任何留言,待她從浴室出來, 房裡已沒有他的蹤影。
薛紫兒呆站著,覺得自己就像被主人留在家裡的狗或貓,而貓狗至少還能嗚咽地叫 著以表達它們的寂寞,她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聽得見心髒碰碰地跳著,和著時鍾滴答 的節拍。
好可怕,人一但習慣了有人作伴,寂寞就變得愈來愈難以忍受。
在床上坐了會,薛紫兒輕歎一聲往後倒,抱著柔軟的被單,緊緊地抱著,她有種錯 覺,似乎自己不再那麼孤單了。
她忽然笑了,咯咯她笑了,最後居然還笑彎了腰,像只煮熟的蝦子蜷縮著,直到她 隱約聽見了敲門聲。
薛紫兒跳下床過去將門拉開一個小縫,門外是端著餐盤的服務生。
薛紫兒疑惑地皺起眉。
"對不起,我並沒有叫早餐。"
"是長岡先生吩咐的。"服務生笑容可掬。
薛紫兒聞言一怔,服務生就在這時候推門而入。
"小姐請用餐,中餐和晚餐我們會按時送上來,如果小姐想更換菜單或有什麼特別 想吃的,請隨時跟櫃台聯絡。"
服務生行了禮後便要離去,薛紫兒才回過神來喚住了他。
"他呢?長岡先生不回來吃早餐嗎?"
"長岡先生從外頭打了電話回飯店,說他這兩、三天不會回飯店,交代我們按時為 小姐送三餐上來。"
聽了他所說的,薛紫兒有片刻的茫然,之後她道謝並送走了服務生,回到桌前看著 餐盤裡的火腿、培根和荷央z蛋。
他不回來了,她似乎徹底將他惹惱了。
但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啊-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合他 的意。
看來可口的早點吃在嘴裡味如嚼蠟,她以叉子攪動著盤中的食物,卻已不再往嘴裡 送。
或許是她離開的時候了,薛紫兒想。
繼續留在這裡,不管是對他或她都是無益的吧,就算她不再對人懷有恐懼感,那距 離成為電影女主角畢竟還遠著呢,妄想能擔此大任,是她不自量力。
薛紫兒感覺胸口一疼,她放下叉子,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車子、行人-以及一 棟棟的建築物。
在陽光的照射下,所有的東西看起來都是金黃色的,感覺那麼溫暖,似乎能夠給予 人們勇氣。
那麼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排拒這個看起來並不可怕的世界,甚至恐懼得將自己 完全封閉起來?
逃避了這麼久,是否這正是她鼓起勇氣面對心禳z的時機-薛紫兒認真思索這個問 題,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偶爾看看電視,看看窗外,就在這樣的模 式下,她一個人在套房裡過了三天。
§§§§§§§§§第三天凌晨,天還沒亮薛紫兒就被-匙開鎖的聲音驚醒,她抱 著被單坐起來,直盯著房門直到認出進房來的是長岡皇子。
薛紫兒松了口氣,掀開被單下床走向他。
"你回來了?為什麼挑這種時候--"薛紫兒話只說了一半,腳步跟著停了下來, 因為對方正以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神情盯著她看。
"怎……怎麼了?"薛紫兒問,理音有些顫抖。
長岡皇子依舊凝視著她,半晌後才轉過頭去。
"這是我的地方,我高興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他冷冷道。
啊-他似乎不怎麼高興,難不成到現在還在生她的氣?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長岡皇子瞥了她一眼,脫下外套往床上一扔徑自進了浴室。
槽糕-他似乎"非常"不高興呢。
薛紫兒歎息,將他扔在床上的外套用衣架掛好放入衣櫥裡,按著便站在床前遲疑了 好一會兒,最後她抓起枕頭和被單乖乖坐在地板上。
雖然天就快克了,但看他心情這麼差,她還是睡在地上比較好吧?
薛紫兒決定後就躺了下來,卻已經無法再入睡。
他這三天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做了些什麼事?和什麼人在一起-她有許多許多的疑 惑,卻無法開口問他,畢竟對他而言,她什麼不是。
她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任何事情,他是這麼想的吧,否則不會不留一句話就失蹤了三 天,然後又率性地摸黑回來。
薛紫兒歎息並抱著被單翻身,就在這時候長岡皇子從浴室走出來,只穿著一件浴袍 ,頭發濕淋淋地披在額前及腦後。
"不擦干不行,會感冒的。"薛紫兒見狀脫口而出,隨即就為自己的多事感到懊悔 。"對不起。"於是她又說。
長岡皇子看了看縮在地板上的薛紫兒,原本就情緒不佳的他顯得更為不悅。
"你像具死屍般躺在那兒做什麼?"他挑起雙眉問。
"我想把床讓給你睡。"薛紫兒低聲道。
"為什麼不一塊兒睡?"
"你心情不好不是嗎?我擔心會惹得你更加生氣。"
"我心情再差不會打你出氣。"
"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又是為什麼?"
薛紫兒無法回答,他實在不需要對她睡在什麼地方如此在意啊。
初到此處時她不就一直是睡在地上的-她蹙眉想著。
此時長岡皇子往床上一坐,轉頭對她發出命令:"過來替我把頭發吹干。"
薛紫兒於是拿著吹風機爬上床,跪在他身後以暖風吹著他的濕頭發。
"風會不會太燙了?"她邊撥弄著他的頭發邊問。
"真是不可思議。"長岡皇子卻喃喃說著全然不對題的話,因為有吹風機的聲響, 她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於是薛紫兒開了吹風機。
"你說了什麼嗎?"她問。
然而這問題並沒有得到回答,長岡皇子只是倏地轉過身抱住了她,在她驚呼出聲前 已將她推倒在床上。
"怎麼了?怎麼了?"薛紫兒嘎聲喊道,腦中閃過的是電影中男主角推倒女主角以 閃避子彈的鏡頭。
"太不可思議了-"長岡皇子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按著不等薛紫兒問明原由, 他已經俯身攫獲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