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
子賢說他要結婚了?
茉莉傻傻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一張再熟悉不過的俊臉,他也曾經深情款款地向她求婚,現在他說他要結婚了?
一時之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卻異常的平靜。
「你不難過嗎?」他眼底閃著令人難懂的光芒。
你不難過嗎?一句話問得她好心虛,她該難過的,像當初離開他一樣哭得死去活來才對,為什麼她現在卻擠不出一滴淚?
有一點心痛,是的,她還可以感覺自己的心在痛,他曾經是她最愛的男人不是嗎?
「因為不難過,所以我覺得難過。」她坦白說。
「看來,你比我想像中來得堅強。」他語中帶刺。
「你來告訴我,就是要看我難過,或者是向我炫耀?」她被他的話惹火了。
「都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還愛不愛我。」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我愛不愛你,對你有任何意義嗎?」他就要娶別人了,還要她為他癡情等待嗎?太自私了吧!
「當然有,因為我一直都還愛著你。」
「你要結婚了還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未免太不尊重你的未婚妻了。」她一點都不想聽到子賢說這樣的話。
「是我父母親決定的,我一點都不愛她。」他現在只是替他們林家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你不可以這樣對待她,她嫁給這樣的你是多麼不幸的事,你為何不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一想?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女人,難道你要她莫名其妙地承受這樣的痛苦嗎?」她好難過,一方面是因為子賢的父母太過現實;一方面是子賢太過消極。難道他要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
「茉莉,難道你還不懂嗎?失去你,我娶誰都一樣,你是我心中惟一的愛啊!」他的心痛完全都是因為茉莉的絕情,這陣子她避他如蛇蠍,難道他們除了夫妻關係之外,就不能再相愛了嗎?
他多希望能繼續他們的愛,就算他不得不娶別的女人為他們林家傳宗接代,他一樣自私地希望茉莉能夠永遠跟他在一起。
「子賢,求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你的父母做得還不夠明顯嗎?他們一點都不希望我們繼續在一起,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
「我只是不懂,我們在一起七年了,你卻可以說放就放,就連我要見你一面都那麼難。」他找過她許多次,但大多讓她一口回絕掉了。
今天他是專程請假回來學校找她,他想知道這段時間她都是怎麼過的,她有沒有像他思念她一樣地想著他。
「我只是不想再牽扯下去,這樣對我們都好。」她內心所受的創傷絕對比他來得深,可她卻比他更清醒。
「你是不是真的和薛明遠在一起了?」他覺得茉莉變了,她不再是以往那位以他為生活重心的茉莉。而且,讓他更心痛的是,他發現茉莉沒有他似乎也過得很好,為什麼反而是他做不到?
然而,她跟誰在一起,他能過問嗎?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不過,我又交了一個男朋友倒是真的。」她不想隱瞞他,若不說出這個事實,子賢恐怕仍不會對她死心。
「你……」他的心真痛,茉莉比他想像中來得更絕情。
「我愛上另一個男人了,所以,你不要再對我存任何心。我只是一個很實際的女人,既然你不能給我幸福,我得趁年輕再找尋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你要曉得女人的青春稍縱即逝,我現在雖有缺陷,倒還算年輕貌美,若有條件符合的男人,我還等什麼呢?等到我不再美麗,也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肯要我的時候,我再來呼天搶地嗎?」
茉莉說得好現實,卻也讓子賢無話可說。既然已經不能娶她,卻想要將她強留在自己身邊,真正自私又絕情的人是他!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那個男人對你好嗎?你是真心愛他的嗎?」他希望茉莉不是隨便找個人就把自己嫁了。
「他對我很好,我也愛他。」她說的是實話,不是氣話。
「你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他不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我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嗎?」
「你以前不是,我希望你以後也不會是。」
「你放心,我不會做出讓人失望的事。倒是你,既然決定要結婚,就該好好對待你的妻子,不要再說你愛我之類的話,這樣會讓我對你失望的。」茉莉語重心長地說。
子賢讓她說得心虛,經過這件事,她似乎變得更加成熟,對許多事也看得更加透徹,她的內心世界已是他無法觸及的。
「我希望你能幸福,真的。」她百分之百真誠地祝福他。
「我也祝你幸福。」
茉莉送他到辦公室門口,她的手正要握上門邊的喇叭鎖,子賢快速地抓住她,在她開門之前給了她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吻。
她沒有拒絕,就當作是最後一次,他們這一生就以吻來分別。
茉莉情不自禁地落下一串傷心的淚水,鹹鹹的,他知道她哭了,不捨地緊緊抱著她。
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喀」一聲,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杜珩!」
茉莉迅速地離開子賢的懷抱,三人面面相覷,氣氛瞬間僵化。
「我該離開嗎?」杜珩寒著一張臉問。
子賢轉而看向茉莉,他在等她開口,因為他感覺到這個剛進來的男人眼中有著明顯的怒火。
「杜珩,他就是子賢。」茉莉太過大意,她本來就和杜珩有約,是子賢突然來找她,沒想到會讓杜珩看見這一幕。「我去外面等,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說。」杜珩面無表情地走出去。
茉莉臉上殘留著剛剛的淚痕,讓子賢十分不捨,但他看得出茉莉和杜珩之間有著某種程度的情愫,由她倉皇的舉動和懊惱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在乎杜珩的。
「對不起!需要我幫你解釋嗎?」看著自己所愛的女人心有所屬,他的心好悶,好痛!
「不用了,他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只是她不知道杜珩看見這樣的場面他會怎麼想。
「你什麼事都跟他說了?」
「對!包括我不能生孩子他都知道。」她現在倒覺得子賢可以當她的知己,基本上他比杜珩還瞭解她。
「我祝福你們。」他無話可說了。
送走子賢,茉莉心上頓時空蕩蕩的,杜珩在閱覽室等她,她卻害怕見到他。
猶豫了片刻後,她走向他。
「坐啊!」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茉莉依言坐下。
「我買了一些菜,今天晚上到我那裡,我煮一頓豐盛的晚餐請你。」他已沒有剛剛的怒氣,和顏悅色地對她說。
今天他剛從日本回來。
「杜珩,我……」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解釋清楚。
「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能瞭解。」他剛剛想了很多,子賢是茉莉的愛人,他們若還相愛也是正常的事,他心上再不痛快,也要自己吞下去,誰教他要愛上她。
茉莉沒說出口的話就梗在喉頭,她好難過啊!但杜珩不想聽她解釋,她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回家的路上,杜珩異常地沉默,他也沒在車上急著向她索求一個熱吻,茉莉的心沉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 * *
杜珩很認真地切菜,利落的刀法,不輸給餐廳裡的大廚;茉莉邊洗菜邊瞄他,他雖不說話,表面看起來卻很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內心世界。
自從認識杜珩以來,茉莉還沒有過這種忐忑不安的情緒,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打破目前的僵局。
而且,剛剛進門之後,她竟然做了一件非常荒謬的事,當時那只是一個很自然的反應,做完後她卻懊惱得不得了,覺得自己的心情複雜得可怕。
她到浴室裡把剛剛子賢吻過她的唇徹底地清洗了一遍!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杜珩根本不知道子賢吻了她,他不過是撞見他們兩人緊緊相擁而已,她何必這樣多此一舉?
但她只要想到也許杜珩也會吻她,當他不知情地吻上含有另一個男人的唾液的唇,對他是不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儘管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可她也不願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覺得對不起杜珩。
他們現在真像一對夫妻,她從不曾和子賢有過這樣的經驗,他們同屬於廚藝白癡,在外頭吃飯已是非常自然的事。茉莉從沒想過,原來兩人一起做菜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
「你去客廳看電視,這裡交給我就行了。」他終於開口,語氣無比的溫柔。
他的話像冬日裡暖暖的陽光,照進她的心口。
「我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忙。」她的菜都洗好了,接下來的事她全都幫不上忙,可她也不想讓他一個人在這兒忙碌,自己卻在客廳蹺二郎腿。
「沒關係,我是心甘情願做菜給你吃的,如果你要這麼客氣,只會讓我覺得很見外。」天知道這輩子他只願意做菜給她吃,但是她……
「我陪你說說話。」她好怕他們之間那種摸不著對方心思的沉默,那是一大酷刑,她受不起。
「你會讓我分心。」他話中有話。
她沉默片刻,思考要如何開口。
「杜珩,子賢要結婚了。」她最後選擇開門見山地說出來。
他手上的刀頓了一下。沉默。
「他父母親決定的婚姻,他就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
他看她一眼。沉默。
「我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他了。」杜珩的冷淡傷了她的心。
「你還愛他?」他終於說出了心中的話。
茉莉感到心上針扎似的刺了一下,難道他以為他們兩人仍藕斷絲連?他開始對她感到絕望?
她已經答應要當他的情人不是嗎?他看不出她絕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女人嗎?
「我跟他都已經過去了,愛不愛都不能改變什麼。」她不否認她對子賢仍有愛,但那種愛已經昇華,他們不可能再恢復以往的關係。
「既然如此,你何苦跟我解釋什麼呢?我一開始就知道你和他的事,我不會那麼沒風度,為這種事跟你斤斤計較。」他停下手邊的工作,眼眸正視著她。「也許是愛一個人的私心吧?我承認自己心上是不怎麼愉快的,你不會期望我大大方方地跟你的舊情人握手寒暄吧?」抱歉!他做不到!
聽他這樣說,茉莉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不怪他的反常,反而對他的反應有一絲絲竊喜,只要他別悶聲不響就好。
「杜珩,因為我在乎,所以我不希望你心上有疙瘩;就像上回歐莉的事,我也是氣了好久,直到聽你解釋後才釋懷。我懂得那種不確定的感覺,所以我希望跟你之間一切都是坦坦蕩蕩的,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
茉莉的坦白讓他眼眸一亮,她竟會承認她對歐莉的事情生氣,她似乎比自己想像中還在乎他,那麼他還有什麼好悶悶不樂的?
真沒想到自己也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愛情真可怕,它會不知不覺地暴露出自己所不知道的缺點。
就像他現在,一個打翻醋罈子的三十四歲蠢男人!
「那我們算扯平了。」他開朗地一笑。
「嗯!扯平了。」她不過是讓子賢吻了一下,搞不好杜珩在法國幫歐莉拍照時還對她上下其手呢!
「OK!那麼你是不是可以到客廳坐了?」杜珩曖昧地看著她:「你在旁邊,我實在無法專心做菜耶。」
茉莉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臉頰瞬間飛紅;杜珩看著她的雙眼飽含笑意,他發現她是一個很容易臉紅的女孩子,像一個十八歲的初戀少女。
「既然你嫌我煩,我只好自動消失了。」她嬌俏一笑,風情萬種地轉過身離開廚房。
杜珩看著她的身影,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這女人是上天派來治他的嗎?他怎麼越來越不想到處飛了?杜珩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澎湃著,他甚至覺得和茉莉結婚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 * *
她竟然睡著了。
而且,她的睡姿這樣誘人!
杜珩走出客廳就看見側臥在沙發上睡得極甜美的茉莉,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揚,好像正作著好夢。他不忍心叫醒她,只好坐在她的身旁陪她。
只是她因側睡而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以及窄裙下一雙修長、勻稱的腿,教人不去看都很難。
她還真是放心,就這樣睡著了!難道她不知道男人都很容易衝動?尤其是面對這樣活色生香的精采畫面,沒有幾個男人能不胡思亂想的。
他需要用極大的自制力自我克制,才能讓自己不去碰她。
最後他終於想到一個好方法,他到房間拿了一條小涼被,蓋住她引人遐思的嬌軀,沒想到他已經很小心翼翼了,還是驚醒了她。
「你煮好了?」她睡眼朦朧地問他。
杜珩傾身向她,用帶著幾分迷離的眸子看著她。
「我好餓。」他說。
「那就快點開動吧。」她坐起身。
「好。」
他整個人卻貼向她,給她一個很情慾的熱吻,從嘴唇吻到雪白的脖子,再吻到她敏感的耳垂。茉莉終於禁不住他極挑逗的吻,攤軟在他的懷中,盡情地享受他帶給她肉體上的歡愉,而他確實也是個調情高手!
當他粗糙的手掌撫上她柔軟的胸脯,他輕聲地問:
「茉莉,可以嗎?」
他的味道多麼迷人,他的吻多麼讓人沉醉,他的唇滑過的地方都像著了火一樣讓她迷失,迷失在他的撫觸之下;她不想,不想再離開這樣溫暖的懷抱,此刻,她的腦中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完完全全地。
茉莉沒有拒絕他,他更進一步貼近她,將她整個人壓在沙發上,親吻著、觸摸著她身上雪白滑膩的肌膚,她的心狂亂地跳著,每一個撫觸都讓她徹底地燃燒,快樂得只想緊緊地抓住對方。
他們在狂烈震顫的歡愉中,在汗水淋漓的亢奮中,直奔美麗的天堂……
當他們自天堂的迷霧中醒來,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菜都涼了。」他兩手撐在她的身側,眼底是濃濃的情意。
茉莉一點都不後悔,就算他們只能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也罷,杜珩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情人,他給了她一個最快樂的經驗。那是一種全然釋放後的快感,因為她不再需要擔心自己會不會懷孕,所以能夠盡情地享受那種男女之間最原始的歡愛;而杜珩也很能掌握女人的身體,他知道如何點燃她的熱火。
這就是一個標準的情人所該擁有的特質吧?杜珩曾經有過多少個女人呢?每一個女人最後都是怎樣走出他的生命?
她希望自己能夠永遠留住他的心。
「你吃飽了嗎?」她笑著問。
「還沒!」這麼豐美的食物,他還沒吃夠哩!
「我好餓,你可不可以把菜熱一熱?」她是真的餓了。
「可以。」他嘴上這樣說,人卻離不開她。
「快去啊!」她看見他眼底飽含的情慾。
杜珩只得戀戀不捨地離開她,順便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邪惡地問她:「不要穿了好不好?」
「變態!」她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搶過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起來。
這絕對是最豐盛的一餐了,杜珩不僅吃了飯前點心,就連飯後他都不放過,他總算明白,原來和心愛的女人做愛是這樣歡愉的一件事。
雖然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甘願,他還是在十一點之前送她回到唐家,在萬般不捨的擁吻中與她道別。
「茉莉,你是我惟一深愛的女人。」他仍戀棧著她身上醉人的香味。
茉莉心虛地低下頭,因為她除了他,還深愛過子賢。所以,杜珩不是她心中的惟一。
「雖然我不能給你一個美滿的婚姻,但我可以給你我全部的愛。」他心懷歉意地向她再次坦白。
她不否認心中有些許的失落,但對於早就知道的事實,她也沒有抱怨的權利。杜珩可以深愛一個女人,卻無法讓婚姻綁住他,他愛自己比愛她多一點吧?
如果他們繼續維持這樣的關係,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一個熱愛自由,一個不能生兒育女,婚姻對他們顯得太多餘,不是嗎?
只是,這樣不明確的關係真的可以長長久久嗎?
茉莉雖認同,但內心總覺得不夠踏實。
* * *
「茉莉,你過來,媽有話要問你。」
茉莉才進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等門的母親。她走到母親身旁坐下,心上已經猜到她要跟她說些什麼了。
「媽咪,您是不是要問我,今天晚上我又跟誰出去了?」她反問母親。
聽女兒這樣說,於曼娟再也忍不住紅了眼。自從茉莉開刀之後她就無法掌握這個女兒的想法,茉莉似乎變得很脆弱,所以很多事她也不敢多問,但身為母親,她怎能對自己子女的事完全不聞不問?
今天她得知子賢要結婚了,本以為茉莉會傷心難過,誰知她竟然這麼晚了才若無其事地回來,一點悲傷的樣子都沒有。
茉莉是怎麼了?變得這麼陌生?
「我是關心你,子賢都告訴我了。」於曼娟抓過女兒的手,感傷地說:「我看得出那孩子很痛苦,可是又能怎樣呢?茉莉,你如果想哭就哭,不要故作堅強,媽咪會心疼的。」
茉莉輕蹙著眉,她怎知道自己和杜珩正在歡愛的同時,母親一個人在家為她擔心、牽掛著?她真是不孝啊!
歉疚交織著感動的心情,茉莉止不住地滑下一串淚水。
「媽咪,對不起!讓您為我掛心了。」她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我很好,真的。」
「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於曼娟也哭了,她多捨不得女兒的眼淚。
茉莉猶豫了片刻,坦承:「我去杜珩那裡。」
「那個攝影師,杜珩?」於曼娟眼中充滿驚訝與問號。
「對!杜珩,我在澎湖認識的那個攝影師。」她不想再對母親隱瞞她和杜珩的戀情,母親已經為她操太多心了。
「他愛我,我現在跟他在一起。」她簡單地說明她和杜珩的關係。
於曼娟更驚訝了,她很清楚茉莉的意思,她和杜珩在談戀愛。
「他不是個愛好自由,而且不要婚姻的男人嗎?你真的跟他在一起?」她清楚地記得茉莉曾經說過的話,儘管她非常期望女兒能走出傷痛,但也不希望她再找個不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媽咪!婚姻已經不是我能要的東西,既然已經不能生兒育女,有沒有婚姻對我而言都一樣,只要他真心愛我就夠了。」母親的話說到她的痛處,她只能一再地說服自己,她是不需要婚姻的。
「結婚對女人比較有保障,你要想清楚。」她仍無法認同女兒的不婚主義,在於曼娟的心目中,女人沒有婚姻就如同沒有身份證,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她怎能看著茉莉將自己的幸福輕易地葬送掉?
「結了婚一樣可以離婚,就算用婚約勉強留住一個人也不見得快樂啊!」她又老調重彈,並且不斷地找各種可以說服自己和別人的理由,好讓自己和杜珩之間的關係合理化。畢竟她從未想過要當一個男人永遠的情人,那是一條冒險的路,她卻已經走進去了。
「我覺得你只是在自暴自棄。」於曼娟忍不住說了一句重話。
茉莉啞口無言,但她不以為自己是自暴自棄,若真如此她會選擇薛明遠,因為他可以給她正常的婚姻,而她卻不愛他。
選擇杜珩完全是因為她愛他,而且他的條件最符合她,跟他在一起她很快樂。
「也許見過杜珩後,你就不會這樣想了。」茉莉為自己辯駁。「我愛他,他甚至比子賢還適合我。」
說出這樣的話,她自己都覺得驚訝,從認識杜珩至今,她從沒有將他們兩人認真地比較過,會說出這樣的話是因為一時衝動吧?
於曼娟久久無法言語,她曾經以為以茉莉和子賢之間七年多來堅定不移的感情,她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沒想到現在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茉莉是認真的嗎?她不得不懷疑。
「你真的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於曼娟只希望她不是在賭氣、鬧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