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們兩人的關係在公司曝光之後,殷伯森不時就大剌剌地跑到她的工作室「探班」,儼然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雖然不時有些不怎麼好聽的耳語傳來,但林曉熙已經學會淡然處之,左耳進右耳出,盡量不放在心上。
幸好,她並沒有因為和總裁的「特殊關係」就得到總監的「特別照顧」,她寫得不好的文案,總監大人雖不再狠狠地「摔回」,但也不會故意放水,仍對她一視同仁,總算讓她覺得好過一些。
這天,她為了修改一篇文案,特地留下來加班,直到晚上九點多,她都還在辦公桌前塗塗改改。
正巧,殷伯森這一天也剛好被一些公事絆住了,臨走前他突然想到要過來看看她還在不在,才走到她辦公室門口,就聞到一股濃郁的咖啡香,他心情愉悅地推門而入。
「好香好濃的味道啊!」他模仿一支廣告台詞。
正在沉思中的林曉熙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才回過頭,就撞入他那對含笑的眸子裡。
她一直有邊喝咖啡邊思考的習慣,彷彿沒了咖啡,就沒了靈感,就像某些人一定要抽根菸才能釐清思緒一樣。
所以,她特地買了一組咖啡機和許多不同口味的咖啡豆放在自己工作室內,她的工作室也因此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咖啡香。
「你還沒回去?」她驚訝地問。
「剛忙完,突然想要陪你喝懷咖啡、」他笑著走向她,隨手端起她喝了一半的咖啡,不客氣地喝了一大口。
「你想喝我再煮一杯就是了,幹嘛喝我的口水!」林曉熙有些哭笑不得。
「有關係嗎?」他曖昧地瞅她一眼。
「喝完了就快回去吧!我還要改一篇文案,沒空招呼你。」她有些不耐煩地趕人。
「這文案有這麼趕嗎?非得加班加到這麼晚不可?」他隨手拿起她桌上那一疊被畫得面目全非的稿紙。
「我這篇文案已經被總監退了兩次了,再寫不好,就要回家吃自己了。」她隨口抱怨著。
「有這麼龜毛的總監?我明天問問看,他是不是故意在找碴!」他笑著說。
「你別多事,人家總監大人公私分明,我被退得心服口服,就恨自己才情不夠,寫出來的東西不僅抓不到重點,又缺乏創意。」最後那兩句話是總監大人給她的評語。
「才情是磨出來的,你別灰心,我相信你是很有潛力的廣告人。」殷伯森拍拍她的肩。
「謝謝你的安慰。」她客氣地說。
「不要再想了,我請你去吃消夜,或許放鬆一下,你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拉住她的手。
「我現在突然很想吃淡水的阿給,請問你要不要帶我去?,」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存心刁難他。
沒想到他眉頭皺都沒皺一下就很阿莎力地說:「就算你現在突然想到泰國湄南河坐船吃大餐,我都可以帶你去!」
「那我們就到湄南河坐船吃大餐吧!」她隨口說說。
「我現在就帶你回家收拾行李!」他拉著她的手愉快地走出工作室。
被他這麼一攪和,她突然也很想做一件瘋狂的事,如果不是這個文案已經迫在眉睫,她真想放開一切跟他一起走。
這樣瘋狂的念頭當然沒有化為實際的行動,最後,他還是帶她到淡水吃阿給,喝阿嬤的酸梅湯,然後到漁人碼頭吹海風。
撇開他們之間的種種不可能,單純就感覺而言,林曉熙覺得和殷伯森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也許正因為沒有任何包袱,她才可以這樣放鬆地跟他一起玩樂吧?
「CC,現在放鬆下來,你有沒有一種文思泉湧的感覺?」他突然問。
「這夜色真美,雖然不是身在綠島,但是,我卻有種想唱綠島小夜曲的衝動!」她開心地說。
「那麼,我唱給你聽……」他真的唱了,用他低沉又富磁性的嗓音。
「這綠島像一隻船,在月夜裡搖呀搖,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裡飄呀飄。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開了你的窗簾;讓我的衷情隨那流水,不斷地向你傾訴……」
他一直對著她唱,唱到她臉兒紅,心兒跳,感覺自己的心一點一點被侵略、攻佔,逼她棄守……
不!她不能這麼軟弱,她不能這麼愚昧,不過是一首歌而已,她千萬不能輕易被迷惑,她必須保持清醒撐到最後一刻。
「你不要再唱了!」她突然伸出手搗住他的嘴。
他輕輕地拉開她的手握在掌心裡,一雙眼直勾勾地瞅著她。
「為什麼?你不是想聽?還是我唱得不好聽?」他裝作不解地問。
就是你唱得該死的好聽,我才聽不下去的!她在心裡嘀咕著。
「你這樣看著我,我聽得下去才怪!」她瞪他一眼。
「我不對著你唱,難道要去抓個路人過來嗎?」他好笑地問。
「不跟你說了啦!」看著他的臉,她竟莫名地慌了起來,伯自己再也掩飾不了,她馬上轉過身,不再看他。
她自顧自地往前走,他則是揚著一張笑臉跟在她身後,只覺心情好得還想繼續唱歌……
晨光悄悄地爬上窗台,沉睡中的人兒,自美夢中幽幽地醒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對!不對!怎麼會是這樣?
她猛地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身旁還有一個人,她嚇得當場尖叫了起來。
「怎麼了?你作惡夢了嗎?」殷伯森立刻張開眼,慌張地問。
「我怎會跟你……睡在一起?」她下意識地看看自己,還好,身上完完整整地穿著昨天那套衣服。
「你昨天晚上在我車上睡著了,我看你睡得那麼甜,不想吵醒你,所以就直接抱你回來。」他向她解釋。
「完了!我媽一定等了我一整夜!」她慌慌張張地跳下床,想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我已經向你母親報備過了。」
「報備?」林曉熙一頭霧水地問:「你怎會有我家電話?」
「是你媽媽打你的手機,我替你接的。」
她一臉駭然地看著他,然後惶恐地問:「你怎麼跟我媽說?」
看她那緊張著模樣,他笑了笑,不忍心再捉弄她。
「我說你正在趕一個案子,因為太累,所以在公司的休息室睡著了。」
「我媽有沒有問你是誰,為什麼會替我接手機?」她太瞭解自己的媽媽,這種話她一定會問的。
「我說我是你的上司,還說你在公司表現得很好,我會考慮幫你加薪,然後,你母親就很高興地向我道謝,又拜託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他幾乎一字不漏地說。
「還好!」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總算不再有其它問題了,殷伯森鬆了一口氣,伸手掀開棉被,準備要下床,不料,林曉熙竟然啊地尖叫了一聲。
「又怎麼了?」他莫名其妙地問。
「你怎麼……怎麼只穿這樣啊?」她滿瞼通紅地轉過身去,真不敢想像昨天晚上她就這樣跟他睡了一夜。
原來他身上只穿一條內褲!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若無其事地說。
「你家難道沒有其它房間了嗎?為什麼我就得和你擠一張床?」林曉熙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沒有!」他回答得非常簡潔有力。
林曉熙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他住的究竟是透天房子,或者只是一層公寓。
「你要不要先洗個澡?」他提醒她。
「你先送我回家,我順便換一套衣服。」她仍對著牆壁說,不敢回頭看他。
「那麼,你可能要再等一下,我有晨浴的習慣。」
「沒關係!我到客廳等你。」她說完便急著要離開這個讓人感到窒息的房間。
「CC。」他卻在這個時候叫住她。
「怎麼樣?」她突然感到頭皮發麻。
「你可以回頭看我沒關係。」他很可惡地說。
「我怕我會長針眼!」她匆匆丟下這句話後就迅速打開房門,逃難似地奔出去。
哈哈哈……她聽見房裡傳來他愉快的笑聲,非常刺耳!
走出房門,她才知道殷伯森住的是一層公寓,所有的傢俱擺設和他本人一樣乾淨俐落。從窗外往下看,她猜這裡大約是位在十樓至十五樓中間。
但是沒有主人的允許她也不敢四處亂逛,只能以一種很輕鬆的姿勢坐上他米白色的沙發,隨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一本商業週刊,習慣性地翻看它的廣告頁,房間內隱約傳來他愉快的歌聲……
「這綠島像一隻船,在月夜裡搖呀搖,姑娘呀你也在我的心海裡飄呀飄。讓我的歌聲隨那微風,吹開了你的窗簾;讓我的衷情隨那流水,不斷地向你傾訴……」
她知道自己不夠美麗,身材不夠惹火,她的頭髮甚至還有些自然卷,稱不上烏黑亮麗,所以,她連背影都不及格,但殷媽媽說得沒錯,她是一個很有靈氣的女孩子。
如果,殷伯森能夠看出她這唯一的優點,進而喜歡上她,這該多好!她自我陶醉地想著,半晌……
「我在幹嘛啊?都已經睡醒了,怎麼還在作夢?」她忍不住低聲罵自己,
二十分鐘之後,他終於西裝筆挺地出現在她面前,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立刻被他迷得目不轉睛。
「你研究夠了沒?」他依舊是那句台詞。
還沒有呢!
她現在想唱的是蔡琴的那首「讀你」。
讀你千遍也不厭倦,讀你的感覺像三月,浪漫的季節,醉人的詩篇,唔……
「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她情不自禁地問他。
「你說呢?」他笑著反問。
吻也吻過了,睡也睡過了……若說他們假扮男女朋友只是要做給旁人看,那麼他們這些私下的互動又是為了什麼?
附加的娛樂嗎?
此時此刻,她也感到深深的迷惘。
朱辛蒂站在牆角,心碎地看著殷伯森愉快地挽著林曉熙的手坐上他的車,儼然一對正在熱戀中的男女。
她本來只是想幫殷伯森送早點過來,沒想到卻看見這令她傷心的一幕。
她心痛地想:那個乾扁的女人有什麼好?他竟然會帶她回家過夜,兩人還恩恩愛愛的模樣,教她情何以堪?
若不是她太瞭解殷伯森,她還可以當他只是在跟那女人玩玩而已,但,她很清楚殷伯森不是那種人,他過去的感情生活幾乎可以用「乏善可陳」四個字來形容。所以,她一直認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沒想到這一次他會這麼認真地和那個女人交往,而且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似乎正沉醉在這段戀情當中,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
如果他現在交往的是一個可以跟她較勁的對象,她還會服氣一點,誰知他會挑選一個這麼沒有「競爭力」的女人來當她的對手!
她愈想愈氣,愈想愈不甘心,隨手將她手上那份專門為他準備的早餐丟到路旁的垃圾桶,氣沖沖地開車回家。
「媽,你幫我想想辦法,要怎麼做才能贏回伯森的心。」朱辛蒂一回到家就向母親哭訴。
「怎麼了?他又給你氣受了?」
「嗚……」朱辛蒂委屈地趴在母親肩上哭了起來。「人家剛剛幫他送早餐過去,誰知道……他竟然帶那個醜女人回家過夜,他們兩人關係已經非比尋常。我到底哪一點配不上他?為什麼他寧可選擇那個根本帶不場的女人,也不願接受我對他的感情?」
「你說殷伯森帶那個女人回家過夜?」這倒是新聞,一向清心寡慾的殷伯森竟然也會帶女人回家過夜,看來他對那女孩是認真的。
「就是那個叫CC的女人!人長得其貌不揚就算了,我看她連A罩杯都不滿,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稱得上迷人的地方,我不懂,伯森為什麼會喜歡那一型的女人!」朱辛蒂更進一步惡毒地批評。
朱秋蓮一雙眼瞬間轉為陰沉,她心上突然有了另一種算計。
「根據我的調查,那個叫CC的女人是伯森的廣告公司裡新來的文案,也許就是因為近水樓台,再加上那女人有點才情,兩人才會愈走愈近。如果,我們能想辦法讓她離開新典,也許伯森和她這段戀情就會結束。」
「媽,你上次拿五百萬誘惑那女人離開伯森,她都不為所動,我們又有什麼能耐要她離開廣告公司?」朱辛蒂一臉不以為然。
朱秋蓮嘴角揚起一抹狡猾的笑容。畢竟薑還是老的辣,她很快地就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點子,要是成功了,那女人不僅非離開廣告公司不可,我還會讓她傾家蕩產!」
「這……」朱豐蒂知道母親一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她只是希望那女人離開殷伯森,倒沒打算做得太絕。「還要讓她傾家蕩產……這樣做不太好吧?」
「你這死腦筋的丫頭,我們不做絕一點,怎能杜絕後患!」朱秋蓮想殷家的財產想瘋了,再怎麼樣,她都不能讓這樣龐大的一筆財產落入外人手中。
朱豐蒂皺了一下眉頭,怯怯地問:「媽媽打算要怎麼做?」
「這件事可能要你親自去執行,畢竟你對那兒的環境較熟悉……」朱秋蓮慢慢將自己的計畫說出來。
朱辛蒂愈聽臉色愈蒼白,她從來都沒做過犯法的事,這件事要是爆發出來,她恐怕會難逃法律的制裁吧?
「媽,我們一定要這樣做嗎?」朱辛蒂忍不住發出這樣的疑問。
「這是我們目前能夠斬草除根的最好辦法,只要任務達成,整個廣告公司會被弄得人仰馬翻,到時候林曉熙除了要賠一筆錢,也不得不引咎辭職……」
「萬一被發現呢?」
「不會的,我會找一個內行人陪你一起去,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既然媽媽都這麼有把握了,為了自己未來的幸福著想,朱辛蒂也只能配合母親的計畫行事了。
林曉熙才進工作室沒多久,就發現抽屜裡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資料不見了。
那是昨天下午總監親手交給她的一份手機廣告資料,總監還特地交代她不能弄丟了,因為那些資料裡有許多不能外流的商業機密,公司和廠商已經簽了一份為數不小的理賠金。
她知道總監是因為信任她才把這份工作交給她,沒想到她鎖在抽屜裡的東西竟會不翼而飛,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總監可能臨時需要這份資料,所以就逕自拿了她工作室和抽屜的備份鑰匙進來拿走。
可為了慎重起見,她還是立刻跑到總監的辦公室詢問一下。
沒想到……
「我沒有拿啊。」沈昱峰一臉迷惑地看著她。
總監沒拿?那會是誰呢?林曉熙突然感到事態嚴重,她記得今天早上進辦公室時門鎖得好好的,抽屜也是鎖上的,一點被闖空門的痕跡都沒有,那些資料沒有理由自己長腳走掉吧?
「可是,我一早來打開抽屜它就不見了……」林曉熙臉色發白,雙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你先不要慌,冷靜地再仔細想想看是不是放到別的地方。」沈昱峰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林曉熙搖搖頭,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沒有!我記得很清楚,我是放在那個抽屜的。」她只有在小事上會迷糊一點,這麼重要的事,她一向會特別小心謹慎的。
聽她這麼篤定的口氣,沈昱峰也開始慌了起來。公司從來沒發生過這種廠商資料被偷的事,他也相信公司裡不會有人做這種事。
於是,他開始懷疑是不是其他手機的廠商想要盜取商業機密,才會冒險進來偷資料。
然而,在事情還沒釐清之前,他也不能報警;若因為是報了警,必然會驚動手機廠商,要是廠商知道他們的商業機密被盜,一定會馬上要求賠償,但是,那筆數目可觀的理賠金不是他們所支付得起的。
所以,他立即打了一通電話給殷伯森,請他過來一起想想辦法,看這件事該如何著手調查。
「你昨天晚上幾點離開的?」殷伯森問她。
林曉熙想了一下說:「九點左右吧。」
「那麼,這個人應該是九點之後才進來的,我們先到警衛那裡調昨天晚上九點之後進出的錄影帶出來看,也許可以找到蛛絲馬跡。」殷伯森很冷靜地說。
接著,他們到警衛室拿到錄影帶,開始找尋可疑的人物。然而,他們花了很多時間將昨天晚上九點之後到今天早上九點之前在電梯內拍下的進出錄影帶快速地流覽過,都沒有發現任何較可疑的人物。
但為了慎重起見,他們還是請管理員暫時將這些錄影帶保留下來,以便日後提供警方調查使用。
「這棟大樓有沒有什麼死角是攝影機拍不到的?」殷伯森問管理員。
管理員考慮了一下才說:「死角是有的,但一般人不容易發現,但是……晚班的管理北白天來得嚴格,不管是不是本棟大樓裡的人員都要登記才可以進入大樓,所以,漏失的機會並不大。」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看一下昨天晚上的進出入登記?」殷伯森立即提出要求。
「當然可以!」管理員馬上奉上訪客登記簿讓他們過目。
然而,昨天晚上九點之後進出的人不多,從名單上也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人物出現。
「還有沒有其它方法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殷伯森再次詢問。
管理員搖搖頭說:「進出管理大概就只有這些資料了……」管理員停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還有一個可能性……」
「什麼?」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就是這個人趁晚班管理員小解的時候溜進去。若是如此,就真的無從查起了。」管理員莫可奈何地說。
他們就這樣白忙一場,殷伯森臉上的表情愈來愈凝重。對他而言,這不是賠錢的問題,而是公司的信譽問題,若消息傳出去,以後還有哪家公司敢將東西委託他們做廣告?
壓力最大的還是林曉熙,畢竟東西是在她手上弄丟的,再怎麼樣她都逃避不了責任。但,她連一件亞曼尼西裝都賠不起了,哪還有那個財力去承擔這筆賠償金?
唉!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倒楣事。
「你不要擔心,就算要賠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殷伯森趁兩人獨處時,溫柔地安撫她。
「我是不是太大意了?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被我弄丟了。」林曉熙真是欲哭無淚,反正哭也沒辦法解決事情,又何必浪費那些淚水呢?
「這不是你的錯。公司在保全方面確實出了一點問題,這件事算是給我們的一個警惕。」殷伯森不諱言自己的疏失。
「可是這麼大一個數目,我們怎麼賠得起!」他們忙了一個早上,卻找不到任何線索,林曉熙感到很不樂觀。
「我賠得起。」他肯定地說。
「你……沒有理由要幫我承擔……」他連一套西裝都要斤斤計較,現在竟然肯為她承擔這筆賠償金,讓她感到十分驚訝。
「我是老闆。」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一定認為我是一個老是在惹麻煩的災星吧?」她很心虛地問。
「你不要想太多。」他一把將她擁在懷裡,輕輕地歎口氣說:「無論如何,事情總會解決的,錢再賺就有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站在一個債權人的立場,你對我是不是太好了?」他溫暖的懷抱確實能給她一種安定的感覺。
「你要有心理準備,我這個人也不是一直都很善良的……」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被他詭譎的笑容嚇得豎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沒想到下午三點多,他們三人正在沈昱峰的辦公室商討對策,讓他們最擔心的事卻發生了……
手機廠商的主管郭副總突然來了一通電話,口氣極為憤怒地質問:「我們剛接到消息,聽說貴公司將我們剛研發出來最新款手機資料弄丟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郭副總,可否冒昧地請問一下,是誰透露這樣的消息給你們?」殷伯森冷靜地問。
「消息是誰透露的對我們並不重要,我們只想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郭副總顯然已經氣得很沒有耐性了。
「實在很對不起!資料確實是被盜走了,這是我們的過失,我們也正在著手調查這件事,因為還沒有任何線索,所以不敢貿然通知貴公司。當然,若這個事件對貴公司造成任何損失,我們都不會逃避責任;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出是誰拿走這份資料,目的又何在?因為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線索,所以,才會請郭副總告知是誰向貴公司透露這個消息。」殷伯森很誠懇地說。
郭副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坦白說:「接到電話的總機小姐說是一個女人打來的。」
「一個女人?」殷伯森的眼神微瞇了起來,「她還有沒有說什麼?」
「她只說她是好心透露消息給我們,以免我們被蒙在鼓裡,商業機密被盜卻不知情。」郭副總的口氣和緩不少。
「我想這個女人可能是關鍵人物,畢竟到目前為止,這件事除了我和沈總監以及負責這個案子的小姐之外,並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打電話給貴公司的女人或許就是盜走資料的人,她會選擇將這消息透露給貴公司,看來是衝著我們來的,或許她的真正目的並不是你們公司的資料。」殷伯森很冷靜地分析。
「無論如何,這件事貴公司都必須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相信以我們這幾年來配合的默契,以及我們對貴公司的信任,你們應該會處理得很漂亮吧?」郭副總軟硬兼施。
「這件事我保證會給貴公司一個滿意的交代。」殷伯森堅定地說。
「這件事最好速戰速決,我們彼此的損失才能降到最低。」郭副總警告的意味很濃。
「是的,我一定不會讓貴公司有任何的損失,」殷伯森篤定地保證。
殷伯森掛上電話之後,三人面面相覷,每個人腦海中都有許多疑問。林曉熙從剛剛殷伯森和廠商的對話當中,想起了朱秋蓮曾經拿五百萬要她離開殷伯森的事,她在懷疑這件事會不會和她有關聯?朱秋蓮會不會是想要用這樣的手段逼走她?要不為什麼這女人只偷她的資料,不去偷別人的?
但,現在無憑無據的,她也不好將這件事透露給殷伯森,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沈昱峰問。
怎料,殷伯森還沒開口,突然有一位會計部的小姐敲門進來,會計小姐見到殷伯森出現在這裡似乎嚇了一跳。
「總裁……我今天早上在地上撿到這只耳環,問過公司裡的每個人,卻沒有任何人見過這個耳環,所以,想來問問是不是林小姐的。」
殷伯森接過會計小姐手上那只鑲鑽的白金耳環,目光一凜,嘴角立即揚起一抹陰冷的笑容,但他卻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問林曉熙:
「這只耳環是你的嗎?」
林曉熙趕緊搖搖頭,她哪來的錢買這種貴得嚇死人的奢侈品!
「確定這只耳環不是公司裡的任何一個人的?」他又問會計小姐。
「我們公司裡大概沒幾個人有能力擁有這樣的耳環,所以,大家才請我過來問問是不是林小姐的……」
會計小姐沒什麼心機,她只是負責進來問問而已,然而,現場的三個人聽了之後卻表情各異——殷伯森要笑不笑的;沈昱峰忍著笑,卻又不敢大笑出來;林曉熙卻是脹紅了臉,恨不得立即消失!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代為保管,若日後發現有任何人遺失,再來向我認領。」殷伯森順手將那只耳環收進自己的口袋裡。
會計小姐任務已經達成,所以就自動退了下去。
沈昱峰看著一臉陰沉的殷伯森問:「你心裡已經有底了?」
「也許吧!只是不曉得她的目的何在。」殷伯森若有所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