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謝映洛過得更加逍遙自在了,偶爾覺得無聊的時候他會去季楓的電玩中心大肆發揮他對於電腦遊戲的「天份」,在使季楓的電玩電生意興隆的同時也將無聊遠遠地拋在身後;想品嚐美味可口的家庭料理的時候,最佳的去處就是貝銘和雷桀諾愛的小巢,雖說各方面都十分完美的貝銘在運動方面稍稍缺乏體力了一點,但他的料理水準絕對可以媲美專業的料理師,而且擅長燒烤類菜餚的雷桀諾常會和心愛的人一起製作充滿兩人情意的餐點。
基於綜上所述的種種原因,說什麼他也不會輕易防國大快朵頤的好機會(這通常是在謝趺洛確定沒有打擾這對愛侶的情況下);當然嘍,謝趺洛最常去的地方還是他和邵允狄的「愛之雀巢」,對他極為溺愛的邵允狄不僅親自設計了深得他心的兩人空間,而且還專門為他準備了裝有整套國際最先進電腦設備的實驗室。
在這個應有盡有的實驗室裡謝映洛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一切他想做的奇奇怪怪的創造發明,小到用來惡作劇的微型玩具,大到半人高的智慧型機器人,讓他趣味多多*當然被他捉弄的倒霉分子們也就更加多多了。*
不過,讓謝映洛最有興趣也是最快樂的時候還是和他那個只對他一個人溫柔體貼的情人一起分享的閒暇時光,每一天當邵允狄結束例行的工作後,他就會很適時地來一點小小的「惡作劇」用以歡迎他的歸來——
有時是由他「身體力行」的非常非常「纏綿」的超級技藝「一秒十吻」,有時是讓不悅(這時他替自己發明的小型智慧型機器人取的名字)躲在大門口的樹上,等邵允狄一進們就開始高唱「歡迎之歌」等等……
對於謝映洛層出不窮的歡迎手法,邵允狄欣然接受並且樂在其中。
雖說兩人在一起溫存的時候更令他放鬆身心,但邵允狄對於心愛的情人在日常生活中用行動表現出愛他的點點滴滴亦十分珍惜和寵愛,這讓謝趺洛在心理悄悄感動的同時也更加更加地愛他。
對拉!
值得「順便」一提的是,「雷」已經被謝映洛的「非常手段」給「感化」了。
在千變萬化的歡迎儀式裡它也常常扮演令人出其不意的角色,甚至對於此早有心理準備的邵允狄也在第一次看到它舉爪「歡迎」的姿態後也愣了足足兩秒種才反應過來。
由此可見,謝映洛的對「雷」的「感化」——非常成功!
***
週末的傍晚,邵允狄在喲內手提電腦完成對總公司轉達指令的例行公事後,便摟著謝映洛親密地偎坐在花園中的那棵百年大樹巨大的書冠下,享受著來自自然的習習涼風。
「雷」溫馴地臥在兩位主人的身邊,濕潤的黑眼睛因為太過舒適而微微地瞇了起來,真是個舒服的涼爽天氣。
「累了嗎?」 邵允狄輕輕的吻了吻懷裡正昏昏欲睡的謝映洛,低沉的磁性嗓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
謝映洛睜開有些迷糊的眼睛,無意識地眨了眨,「因為太舒服了,所以才有想睡的念頭。」
「今天是不是也留下來過夜?」雖然謝映洛天真無邪的睡臉他已經看過許多次了,但邵允狄的嘴角仍是一如既往的顯露出淡淡的帶著寵溺的笑容。
「嗯……」映洛重新合上眼睛,每次在邵允狄懷裡的時候總是會安心地想睡,這幾乎已經變成他的又一個「好」習慣了。
「反正媽咪對於我經常性的-神出鬼沒-也早就不以為然了。」
「你的母親很特別,」邵允狄抬頭望向頭頂上那濃的化不開的綠色,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謝映洛柔軟的黑色短髮,「不僅善解人意,而且還非常的寬容和體貼。」
「是啊,她和普通的母親完全不一樣。從我小時候起她就一直很注重和我這個兒子的感情交流,而且非常尊重我的意見,所以我們母子的關係一直很好,有時候甚至會超越母子,就像是朋友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站在你的立場上來看待和寬容我們之間的事吧。」
映洛微微點了點頭,「不過我想這件事多少也有貝銘和桀諾的功勞。」
「哦?」邵允狄饒有興趣地挑起劍眉。
「貝銘和桀諾自從相戀以來一直都很美滿,可以說比任何一對我們身邊的異性夫妻都要恩愛,這或多或少都給了她一些正面的影響,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很快地接受了我們的事。」
「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啊。」 邵允狄不覺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可以這麼說吧!」 映洛一臉樂不可支,「對了,媽咪還對我說,希望你什麼時候能來我家作客,她想招待你。」
「正式登門拜訪是一定會的,」 邵允狄的口氣從容不迫,眼角還透露出一絲戲謔,「在你家人的眼皮底下偷偷地把你帶走總是不太好。」
「聽上去好像提親。」 謝映洛的美目溜溜地轉個不停,兩道漂亮的眉毛中間擰起了一個小小的結,「感覺不太好哩!」
「哦?那你是希望我搶親嘍?」 邵允狄眼裡的戲謔更重了,他故意曲解謝映洛的意思。
「這個好!我喜歡。」 謝映洛佯裝認真地點點頭,兵來將擋嘛!反 將他一軍才是上策。「而且,我希望你穿著武俠小說裡那種黑色的夜行衣來,讓我體驗一下江湖大俠的感覺,這樣一來才夠刺激!」
「然後就學著那些大俠盜竊金銀財寶的樣子,把你-偷-出來裝進麻袋裡-光明正大-地扛走?」
邵允狄吻了他一下後愉快的笑了起來,連趴在在一起湊熱鬧的「雷」也像在偷笑的樣子,謝趺洛不滿地輕扯「雷」富有光澤的淺栗色長毛,正想「反擊」之時,忽然,已在邵家工作多年的管家走進草坪,恭敬地向邵允狄道:「少爺,白小姐來了,我請她在客廳等您。」
他的話音未落,邵允狄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我知道了。」
謝映洛笑瞇瞇地伸出手撫平邵允狄為皺的劍眉,業餘地道,「現在我好像涼快得有點過頭野,就像在北極一樣,再不逃跑的話就要凍僵了。」
邵允狄順勢輕吻了一下他的指尖,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他溫柔地撫了撫謝映洛柔軟的黑髮,深情地吻住他在夜色中泛著迷人光澤的嘴唇。
「這件事你有權知道,所以我不打算瞞你。」 邵允狄擬凝視著謝映洛晶亮的演某,手指緩緩地劃過被他吻得鮮艷欲滴的雙唇,「我原來是想在解決之後再告訴你的,不過,這樣更方便。」
「我拒絕被女人怨恨的眼光-凌遲-,」 謝映洛頑皮地做了個鬼臉,「比起因為嫉妒而抓狂的女生來,『小悅』可愛多了。」
「我明白了。」 邵允狄迷人的雙眼中又重新泛起了謝映洛熟悉的溫柔和戲謔,「那麼,我只好一個人去-慷慨就義-了。」
「如果你沒有變成炮灰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給你獎賞。」
「哦?可以自由挑選嗎?」
「當然。」
「那我一定努力不變成炮灰。」 邵允狄的笑容和語氣裡又增添了邪邪的味道。
「GOOD LUCK!」謝映洛也回他一個誘惑的笑容後,帶著「雷」向他的實驗室跑去,轉眼就消失在白色的薔薇花叢中。
***
簡潔而又不失典雅的會客廳裡,白泓清的座姿僵硬得如同化石,她簡直無法相信剛才經過花園時親眼看到的情景——
允狄摟著一個美的驚人的少年坐在大樹下納涼,他環住少年的手臂那麼溫柔,望向少年的眼神那麼深情。簡直讓她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以冷漠無情叱吒商業界的邵允狄。
是她看錯了吧,允狄怎麼可能有那樣不正常的嗜好,一定是她看錯了!白泓清慌亂地告訴自己。
「你有什麼事嗎?」不知何時,邵允狄已走了進來,從容不迫的氣度和冰冷的表情仍是和從前一模一樣,白泓清不覺舒了口氣。
「我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她的臉在他冰冷的注視下又微微紅了紅,說話也有些不流利,「我想來看看……你好不好……」
「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邵允狄的聲音依然不帶任何溫度,冷冷的,彷彿終年不化的冰山。
「你這次來的正好,關於我們之間的婚約我必須要做一個解決。」
「啊!那個……」
「我希望解除和你的婚約。」 邵允狄直截了當的話像一塊千斤巨石一般狠很地敲在白泓清心上,她的腦海中暫時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
「是為了那個美少年嗎?「茫然中她吐出了一句或許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義的話語。
「沒錯。」邵允狄毫不猶豫的回答再依次狠狠地將她的心撕成碎片。
原來,她真的沒有看錯,那個溫柔深情的邵允狄和眼前這個冰冷無情的邵允狄真的是同一個人……為什麼?為什麼她所祈求的柔情他永遠都不會給她,而那個少年卻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他的心?
「——可你們都是男人啊!」她痛苦地喊出了心中的茫然。
「是男人又如何?」也許是看出了她的掙扎,邵允狄的聲音不再若剛才的無情,「這個事實並不能改變什麼,不能改變我的決定,當然也不會改變他的。」
是了……他從來就是不會在乎世俗眼光的人。
白泓清苦澀地想到-金錢-名利,所有世人看來重要的一切他都不以為然。他總是以冰冷、嘲諷、甚至是無情的態度來對待周圍的一切。
他的不苟言笑和疏離讓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他的希望,包括她在內。但她也深深地明白,惟有如此,她才可能保住這個遙不可及的戀人——即使只是她一廂情願;即使,只能遠遠地看著,她也甘之如飴。
原以為他的一生以為他父親強而有力影響而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她錯了,錯得離譜,也錯的徹底。
——允狄並不是不會愛人,而是在他心理,認定之前的人生中沒有任何人是值得他愛,所以他才會總是以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看待所有慇勤地圍繞在他身邊的男男女女。
可是,那個人終於還是出現了……
——他甚至不是女人,然而卻輕而易舉地虜獲了這曾不為任何人停留的風。
「我可以見見他嗎?」她忍住想痛哭一場的衝動,提出了最後的要求,「如果你能答應的話,從此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理由?」雖然對愛人的自保能力有充分的認識,但邵允狄仍是不想讓珍視的寶貝有任何處於危機中的可能。
他所警覺的並非僅是眼前的白泓清,而是她的父親白方福。那只在商場上以狡詐而聞名的「老狐狸」,他極有可能會給他們帶來不少麻煩。
「我只是想看看能抓住你那顆堅如磐石的心的人罷了,或許看了以後我就能平靜地面對現實。」 白泓清低低的嗓音裡充滿苦澀。
邵允狄沉思了片刻,便向送茶上來的管家道,「請映洛少爺到客廳裡來。」
管家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門外,白泓清和邵允狄之間隱霾的沉沒沒有持續多久,樓梯上就傳來了「雷」興奮的叫聲和映洛帶著笑意的喝斥。
隨著「咚」一下「破門響」,有著龐大身軀的「雷」立刻出現在他們眼前,後面跟著笑顏逐開謝映洛。
白泓清幾乎是有些怔仲地看著謝映洛那無比出色的外貌。
如果說剛才她在花園中隔著巨大的草坪看他時的第一印象只是覺得他很出眾的話,那麼現在第二次仔仔細細觀察之下她的震驚就遠不是第一次的粗略印象所能預料的。
假如只是耀目的美艷或可人,她早在圍繞著允狄身邊的一大群鶯鶯燕燕裡就見識過了。可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外貌絕非用「美艷」或「可人」這兩個普通的詞就能描繪,而是遠遠地凌駕於其上。
修長的眉、純黑眼瞳的雙眸、挺直的鼻子、還有豐潤優美的唇,極為震撼人心的完美組合中還帶著一種精靈般神秘的氣質,鮮活的叫人無法挪開視線。
身高約一七六公分的他站在高大英挺的允狄身邊毫無遜色之處,她從來沒有看到有人站在邵允狄身邊會如此合適,如此相配,彷彿兩人天生就是為對方而存在……
我輸了……
白泓清澀然地想到。
在親眼目睹邵允狄和他在花園裡的親密舉止、仔仔細細看過這個獨一無二的美少年之後,她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允狄和這個少年之間根本不會有任何人的立足之地。
「你是個很專心致志的人吶。」看見白泓清漸漸回神,謝趺洛小瞇瞇地開口道,「雷」也瞪著兩隻亮晶晶的棕色眼睛望著她。
「啊……」白泓清紅了紅臉,下意識地迅速收回了流連在他絕美容貌上的目光。
「沒關係,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
謝趺洛一暹三言兩語輕鬆地化解了她的尷尬,一邊坐到沙發上,「雷」見狀立刻眼明腳快地「攀「上他的西該,舒適地將頭擱在他的腿上。謝趺洛樂不可支地猛揉」雷「頭上的長髮,它也毫不抗拒,任他擺弄。
「這是『雷』吧?!可我記得除了允狄外絕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它的身邊,怎麼會?……」看見這一幕白泓清驚訝地輕呼出聲。
在她記憶裡,這條巨大的純種德國牧羊犬一直是唯物而嚴肅,並且它非常討厭來自邵允狄以外人的碰觸,更誰論是自己跳上別人的膝蓋,四平八穩地躺得像個老太爺了。
「你是說這個傢伙嗎?唔……其實它剛來的時候也和它的前任主人一樣;一本正經、不苟言笑,不過現在它已經被我重新「教育」過了,你看,這樣不是很可愛嗎?」
謝映洛半揶揄的話音才剛落,「雷」立刻太起頭來像是贊同低吼了一聲,然後夜愜意地回謝映洛的腿上,還頗為自得其樂地搖搖毛茸茸的大尾巴。
白泓清看得目瞪口呆,連邵允狄的眼裡都泛起濃重的笑意。
早在帶「雷」來這間別墅時他就預料到會有今天,結果果然不出所料,「雷」跟著映洛不到兩個星期就變得和他一樣鬼精靈了,像今天這種程度的「幽默」還只是級別最小的小「CASE」而已。
真是不可思議……白泓清喃喃的自言自語,這個奇裡一的少年不僅解凍了邵允狄那顆冷漠的心,而且還馴服了任誰也無法取得它由衷信任的牧羊犬「雷」。他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竟做到了別人一生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望著邵允狄為他而展現的寵溺笑容,她的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猛然綻開了,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
她輸了。
真的輸了。
可是,她輸得徹底,輸得,沒有任何遺憾……
***
在寬敞的淺藍色浴室裡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謝映洛心滿意足地爬上了軟綿綿的大床,邵允狄輕輕地摟住他的細腰,在他微濕的髮鬢吻了一下。
「要-交代-了嗎?」 謝映洛頑皮地斜睨邵允狄,反身欺壓在他的胸膛上。
「她是白泓清,在今天之前是我的未婚妻。」
邵允狄「配合」著謝映洛看起來像是「恐嚇」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二父代的語氣,但他的眼角卻仍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哦?」謝趺洛故意瞇起漂亮的眼睛「危險」地瞅著他,「居然有這種事情?」
「是啊。」邵允狄笑著捧起他進在咫尺的臉器官內啄了一下,從容不迫地回答到,「因為她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是交情不錯的朋友,所以在我和她還很小的時候定下了婚約,不過這個婚約必須是在我三十歲那年才能履行。」
「現在沒有了?」
「至少對我和她而言是不存在了。『
謝映洛回想起白泓清離開別墅時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點點頭,「唔,我看也是。」
「不過,我想她的父親那邊可能會有麻煩,以白方福的個性來看沒,這件事事關他女兒和他公司的前途,他決不會輕易地就善罷甘休。」 邵允狄眼中的寒意彷彿來自西佰利亞,冷得刺骨。
「我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呵呵 。」
謝映洛那不安分的「爪子」又在邵允狄嚴肅的臉龐上「毛手毛腳」地「蠕動」個不停。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啊,順便值得一提的是,你這張千年不化的冰塊臉我不喜歡,因為太冷了。我要開始發抖了哦。」語畢,還真的應景的給他抖了兩小下。
邵允狄見狀不禁下意識地放鬆了臉部表情,揚起嘴角,任憑謝映洛的「毛手」在他完美的容貌上摸到滿意為止。「悉聽尊便,大人還想聽些什麼?」
「唔,暫時沒有了。」 謝映洛一邊趾高氣揚地回答到,一邊將整個身體都挪到邵允狄的身上,「不過我現在要好好地懲罰你。」
「哦——?雖然很喜歡你-身體力行-的-懲罰-,但我還是很想知道理由是什麼?」
邵允狄久違的邪魅雙眸中閃出絞拮的光芒,他用手臂環住謝趺洛浴衣下不著寸縷的纖細修長的身體,手指還有意無意地輕撫著他光滑的背部。
「很多!」謝趺洛表面上假裝沒有發覺他在絲被下挑逗的行為,可是暗地裡立刻就著兩人緊貼的姿勢予以「反擊」。他的雙手不僅不懷好意地在邵允狄的睡衣裡亂摸,而且碰到關鍵部位時還特別加重「力道」。
「你的-懲罰-還真是讓人心醉神迷。」
感覺到謝映洛越來越煽情的「行為」,邵允狄邪邪一笑,一把抓住他正「摸」得不亦樂乎的雙手,反身將他壓在下面。
「只不過,這種甜蜜的-懲罰-還需要我的-身體力行-才會完美……無缺……」
低沉的字音緩緩消失在近乎默契的渴求中,很快,兩人就被捲入了激情的風暴……
長長的纏綿過後,筋疲力盡的謝映洛就像往常一樣繼在邵允狄的懷裡安睡得不省人事。邵允狄深情地凝視著情人天真無邪的睡相,嘴角不覺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即使沒有這張少見的美貌,他那非凡的才智和獨特的思維方式仍然足以吸引他的目光。
邵允狄情不自禁地輕撫著讓他著迷不已的臉龐。原以為自己的一生都會在無愛無情的枯燥中度過,但他何其幸運,竟然在不經意間遇上了這一生中最重要的珍寶。
所以,他不會讓任何人有任何傷害他所珍視的人的機會,絕不會!
***
飛機平穩的著落在跑道上,滑翔了幾分鐘後緩緩地停止在偌大的機場。謝映洛和邵允狄這一對出色無比的情侶(當然這是個秘密。)在眾多空中小姐愛慕和惋惜的眼光只能感親熱地走出艙門,坐上了專程來迎接的金影勞斯萊斯後,迅速向邵允狄在淺水灣的別墅駛去。
「累死了!啊——」一進別墅,謝趺洛便癱軟在客廳巨大的麵包沙發裡,像冬眠中的三葉蟲般一動不動地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邵允狄寵溺地望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手指輕撫過他柔軟的黑髮,在他的額上點了一吻。「先洗個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嗯。」
「要我抱你上樓嗎?」
「才不要。」聽見邵允狄「驚人」的一語,謝映洛立刻睜開眼睛抗議,「呵呵,偶可不素公主。」
「那剛好,我也不是王子。」 邵允狄邪邪笑,順勢就將謝映洛橫抱起來向樓上走去,只留下提著行李忘了放下的管家和傭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我原來打算大學畢業以後再來香港好好玩玩,沒相心到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年。」
謝映洛舒舒服服地躺在滿是泡沫的浴池中,像小孩子一樣興致勃勃地玩弄著飄在空中的五彩繽紛的泡泡,「那麼明年我就去西雅圖找寶石好了。」
「西雅圖?」
「嗯,我一直很希望去那裡,因為我特別竟口歐-西雅圖-這個名字。」
邵允狄的嘴角不覺顯出一絲笑意,「這個理由還真特別,我很少聽到有人會因為喜歡名字而去遊玩的。」
「現在可見識到了吧!」 謝映洛得意洋洋地把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彩色泡泡吹向邵允狄的身上,玩得不亦樂乎。
「從你身上我還真是-見識-到不少東西呢。」 邵允狄不懷好意地將正在「惡作劇」的他一把拉進懷裡,「懲罰」性地吻住他的嘴唇。
「例如?」謝映洛邊回應他霸道的吻邊「忙裡偷閒」地問道。
「冒充男妓算不算?」
「欽?這個嘛……」 謝映洛轉了轉烏溜溜的美目,然後理直氣壯地反駁道,「如果當初我沒有想出這個錦囊妙計,那麼現在我們之間哪會有交集?根本就是形同陌路,完全不可能在一起對吧?所以,這應該算是一個大功勞。」
「聽上去很要道理。」 邵允狄瞇起雙眼。
「而且話又說回來,你一開始就知道事實吧,所以我們倆算是扯平了不是嗎?」 謝映洛臉不紅心不跳地句理力爭。
「似乎很公平。」 邵允狄環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呢喃,「那遊樂場的『天使惡魔秀』呢?」
「啊?那個啊!你不也玩得很高興嗎?而且我扮天使還是你要求的不是嗎?」
謝趺洛無辜地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還把一大堆泡沫弄在邵允狄寬闊的背上,饒有興趣地替他「擦」起背來。
「說起來你扮『魔王』還真的很像,幾乎都以假亂真了。」
「彼此彼此,你的『天使』也迷倒了一大批人。」
「所以說,我們是旗鼓相當。」 謝趺洛興高采烈地自吹自擂,「對了,那次『搜刮』來的一大堆相片裡有一張看起來很漂亮,像漫畫的插圖一樣。」
「哦?那些人中也有攝影技術很不錯的?」
「唔,下次我有機會一定要學攝影,因為可以排出很多漂亮的相片,呵呵,很有趣咩!」
「是個不錯的主意。」 邵允狄微微黔首,就著寬大的白色浴巾像抱填充玩具一樣抱起漸漸被水氣熏得昏昏欲睡的謝映洛,「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地睡一覺。」
從容不迫地走出浴室,邵允狄微笑著將已差不多快睡著的謝映洛輕輕地放在柔軟的床上,就著相擁的姿勢臥在他的身邊。
關上床頭的青銅雕像燈,房間裡只剩下清紗般的月光在輕巧而毫無聲息地遊走,今夜,一定會有個好夢。
***
白家別墅
「允狄,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給我一個交代。」 白泓清的父親白方福穩穩地坐在價值不菲的真皮沙發上威嚴地質問,像鷹一樣敏銳的眼睛在鏡片後面閃爍著怒意的光芒。
「泓清告訴我你想解除婚約,這是真的嗎?」
「不錯。」邵允狄冷冷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因為我覺得無愛的婚姻對他來說並不公平,對我而言也是一樣。」
「話不是這麼說,泓清她愛你吧。」
「但是我並不愛她。」
「是因為那個叫謝映洛的少年嗎?」 白方福在說這話時,眼中閃出隱隱約約的一絲狡猾的光芒。
警戒地凝視著白方福,邵允狄沒有否認,只是沉穩道,「可以這麼說。」
「這是社會無法認同的戀情吧?」 白方福慢條斯理地分析到,「男人再漂亮也是男人,既不可能在法律的允許下結婚,也不可能有後代。」
「很可惜,我既不看重婚姻,也不看重孩子。」邵允狄依然沉著冷靜。
「很乾脆的回答,確實像你的作風。」白方福冷笑了一聲 ,「不過你父親留下來的公司在你之後要有誰繼承呢?在邵氏家族中你是最小的一輩吧。」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邵允狄的口吻裡有著淡淡的嘲諷,「這麼長遠的問題連我都不曾考慮過,卻要勞動您費心這是太過意不去了。」
「作為你父親的老朋友,我真為他感到遺憾,」 白方福冷冷的笑意中又增添了幾分狡詐,「你沒有考慮『邵煌』企業的未來也就罷了,你還愛上了他這一生最憎恨的女人的兒子,那,可是你父親絕對不會原諒的過失。」
邵允狄微微一愣。看出了他那一瞬間的失神,白方福的眼中再度泛起了老謀深算的光芒——「那個少年就是你二十三年來從未謀面的同母異父兄弟——謝映洛。」
***
當邵允狄神色陰霾地回到別墅時,謝映洛正全神貫注地在舒適的放映廳裡利用超大螢幕玩著最新的電腦遊戲《銀甲騎兵》。
「映洛。」邵允狄走進放映廳,站在他的身後用低沉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力。
「什麼?」聽出了他不同與往常的語調,謝映洛放下手裡的機器,回過頭來望著他。
「你父母的名字是什麼?」
「為什麼問這個?」
極其敏銳的第六感讓映洛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但他仍是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你的母親是馮媛妹,而父親的名字是謝正德?」
此刻的邵允狄只希望除了否定的回答外什麼也不想聽。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從謝映洛口中卻肯定了這個他最不願意知道的答案——
「是的。「
時間拖著緩慢的腳步悄悄地走過,偌大的客廳裡瀰漫著沉重的窒息感,漫長的一段停頓,兩人就這樣相互凝視著,誰都沒有言語。
「……世界實在是太小了。」 邵允狄陰鬱地吐出這句話之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謝映洛望著他凝重的背影,離別的預感悄悄地湧上心頭……
***
在回航的班機上渡過了恍若五十年的五個小時後,謝映洛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像往常一樣他沒有忘記向坐在客廳裡閱讀書籍的母親報了聲平安。
「媽,我回來了。」
「怎麼了?」看見兒子落寞的背影,馮媛妹立刻敏感地察覺到了一絲裡異樣,「在香港玩得不開心嗎?」
「不是,沒什麼……我只是累了,想休息。」 謝映洛站在樓梯上向母親擠出一個笑容後便一言不發地繼續走上樓梯,就在快消失在拐角處的時候,他回過頭來帶著落寞的笑容輕問道:「媽……我是不是還有個兄弟?」
馮媛妹吃驚地望著兒子的眼睛,他那深邃的眼瞳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傷痛和悲傷。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我想我或多或少就明白一些了。」 謝映洛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希望今天晚上您能把實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好嗎?」
看著被他逸於言表的猶豫震住的馮媛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謝映洛低聲說了一句「謝謝」,逕自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
深沉的夜色悄悄地洩入了舒適而溫謦的偏廳,帶來一絲絲凝重的氣氛,謝映洛沉默不語地繼在柔軟的靠墊之中,仔仔細細地將母親低低的嗓音收進心裡。
「這件事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的一段恩怨……」 馮媛妹平靜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愁。
「我和你爸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因為是青梅竹馬,所以,我們的相戀也就顯得十分順理成章,我們兩家的父母親幾乎是從很早的時候就認同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原以為我們會順順利利地結婚、生子,建立美滿的家庭,相親相愛地共度一生。卻不料我在十六歲的那一年,我父親卻患上了風寒,而且很快就引發了潛伏在他體內的許多隱疾。為了替我父親治病,我們兩家都變賣了家產,變得一貧如洗。為了籌集更多的醫療費,正德決定去香港打工。
可是就在他走後不到一個月,我父親便去世了。因為欠下了一大筆債務,母親以及正德的父親都拚命地工作,想早日將債務還清。由於操勞過度,我母親很快就累倒了,而正得母親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因此那時候我們兩家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然而,我們誰都沒有料到更大的災難還在後面。那一年的七月,我們忽然失去了正德的消息,直到兩個月之後,和他一同去香港的人發來電報告訴我們,說正德已經在八月死於一場海難。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不僅染我們兩家陷入了巨大的悲痛,更是讓正德母親的病情持續惡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不得不輟學去找工作。
花費了整整一個月,歷經千辛萬苦,我好不容易在一家商行裡找到了一個打雜的工作,然而薪水卻少得可憐,根本無法支付母親的醫藥費,就在我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我遇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他,是我所工作的商行的老闆,他說他願意幫我母親以及正德的父母解決所有的醫療費和生活費用,但條件是,要我做他的妻子。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我瞞住母親和正德的父母和他結了婚……
馮媛妹的臉上有著歷經風霜的滄桑,在她中斷話語的那一瞬間,謝正德立刻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並給了一個鼓勵的微笑。於是,她又繼續緩緩地開始敘述:
「我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但我沒有想到我母親在我結婚的第二天就洞悉了一切,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她臉上的悲哀和憤怒。在怒極攻心之下,她很快就死於心肌炎併發症。為了避免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他以最快的速度不著痕跡地安排正德的父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這裡,去別的城市定居。
原以為,我就會這樣了無生氣的過完這一生。但不料一年後,當我和他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後沒多久,正德卻奇跡般的帶著他努力工作所得的豐厚報酬回來了,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幾乎不相信我的眼睛……
正德在聽了我這一年多的遭遇後,非但沒有責怪我對於他的不忠心,反而更加珍視我;而我,更是無法忘卻和他一起的點點滴滴。於是就這樣,我們倆又悄悄地在一起,雖然我深知這是對於我現在丈夫的一種背叛,一種傷害,可我的自私和想要幸福的渴望卻讓我無法停止和正德在一起……
為了減輕我的罪惡感,我開始設法讓他拋棄我。但三個月後,我發現自己居然又懷孕了,更糟的是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因為那時我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在惴惴不安的日子裡我做出了一個決定,假如孩子是正德的,那我就把它交給正德帶走,而我,會留下贖罪……我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然而,當他在得知全部的實情之後,沒有給我任何贖罪的機會。在暴怒之下,他毅然拋棄了這裡的一切,只帶著那個屬於他的孩子,遠遠地離開了這裡—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任何一點關於他和那個孩子的消息。」
漫長的回憶終於結束了,馮媛妹疲憊不堪的閉上了雙眼,謝正德溫柔地環住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謝映洛將這一幕深深地看在眼裡,淡淡的枯澀卻忍不住湧上心頭。
「映洛,你是怎麼知道你有個哥哥的?」 謝正德將目光轉向兒子,穩重的聲音裡有著微微的詫異。
「因為,他就是我現在的戀人,邵允狄。」
「什麼!!」馮媛妹睜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邵允狄其實就是我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哥哥,」 謝趺洛看向落地窗外寧靜的月色,「雖然我還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可是從他昨天的表現來看,應該就是這樣沒錯了。」
「你們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問話的依然是謝正德,馮媛妹則被這驚人的消息震得久久無法自已。
「原本他是去解除他父親為他定的婚約,但大概是在談判過程上面從他父親好友的口中得知了我是他的親弟弟,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情況下,他選擇了逃避我的存在。」
謝映洛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們——分手了?」
「不知道……或許吧。很少有人會在得知戀人是自己的血親時還能保持平常心,何況這其中牽扯到的是是非非又格外的複雜。」 謝映洛的語氣帶著隱約的無奈。
「那個孩子……現在好嗎?」 馮媛妹輕輕地問道。
「如果是健康狀況的話,他很好。」 謝趺洛落寞地笑了笑,「至於心理的狀況,我想一定很糟。」
謝氏夫婦聞言——沉默了。
微微頓了頓,謝映洛提出了自己思考了整個下午後做出的決定。「爸、媽,我想出國一段時間。」
「去哪裡?」
「……也許會去美國一些偏僻鄉村吧。「
馮媛妹當然明白此刻的兒子雖然表面上很平靜,可是他的心裡卻是猶如亂線一般理不出任何頭緒。因為這一整件事情不僅是對他,甚至對他們全家而言,實在發生的太快,也太讓人措手不及……「一個人去沒有關係嗎?」
「嗯。」謝映洛微微點了點頭,「這不是第一次了,你們不用擔心。」
「那個孩子那邊呢?」 謝正德用充滿理解的聲音提醒兒子。
「我想他也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我們的未來,所以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來找我的。」
「我明白了。」 謝正德頷首,「好吧,你就安心地去美國的小鄉村散散心吧。我和你媽媽也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下。學校那裡我會替你請假的。」
「謝謝爸媽。」 謝映洛疲憊地閉了閉眼眸,他那憔悴的模樣讓謝氏夫婦心痛不已。馮媛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謝映洛忽然站起來朝樓上走去,片刻之後再回到偏廳時,手裡多了一張照片和一頁便條紙。
「媽,這是允狄的相片,這張紙上有他在這裡和在香港的住址。」說著,他便將東西放到母親手裡,「如果想去見他的話,這些東西會有用的。」
「映洛……」
「我想你一定很想親眼看看他吧。」 謝映洛淡淡地笑了。「他雖然冷漠,但卻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望著兒子消失在樓上的背影,馮媛妹幽憂地歎了口氣。
想不到……世界竟然會這麼小,映洛的戀人竟然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哥哥——她在二十二年前失去的大兒子。
這究竟是不幸,還是一種幸運?
***
「你真的準備去美國?」貝銘將一罐烏龍茶遞到謝映洛手中,像是徵求般的問道。
「現在逃避雖然有點可恥,但對目前的我來說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他緩緩地飲了一口微苦的茶後落寞地回答道。也只有在好友面前,他才會毫不掩飾心中的脆弱與無奈。
「他選擇了視而不見,而你則選擇了逃避,這麼一來,你們要怎麼破鏡重圓?」
「不知道,」謝趺洛平躺在寬大的沙發上,合起雙眼,似乎在壓抑心中的痛苦,「或許……無法破鏡重圓了也不定。」
「……會嗎?」
「他那天回來時的表情是我不曾見過的陰霾和冰冷,甚至還有隱隱約約的憎恨。我想,長久以來他一定被這件事壓得無法喘息,也許……他已經恨了我們很久了也不一定……」
「即使這樣,伯母仍然會去見他吧?」
謝趺洛默默地點點頭。
「那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
謝趺洛輕輕搖搖頭。
「即使允狄會寬容這些過往恩怨,重新接納我們成為他的佳人,但從今以後,我也只不過是他的手足,而永遠也不可能再恢復到戀人的親密。」
「可是你們之間已遠遠地超過了兄弟的關係不是嗎?」
「就因為是這樣,他才更不會輕易原諒這所有的一切。」 映洛無奈地笑了笑,「允狄雖然不在乎世俗對待同性相戀的眼光,但一半血緣的牽絆……我相信,他多少還是會心存芥蒂,就如同我自己一樣。」
略微頓了一頓,他又合上雙眼,幾乎是帶著自暴自棄的語氣輕道,「算了,這樣也好……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我,都是……一種解脫。」
凝視著他幾天來迅速消瘦下去的臉龐,貝銘覺得有一種苦澀的味道悄悄地在房間的空氣裡蔓延開來,難受地令人心頭發顫,「……不想去挽回了嗎?」
「嗯。」他喃喃著,「因為我不想去演一場毫無意義的悲劇,過去的讓它順其自然的過去對我而言,或許才是最好的。」
「不會後悔嗎?」
「我想……會的,不管將來過去了多少年,我一定還會牢牢地記住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也許每當我會議起那些幸福快樂的日子,我都會為我現在的決定深深地感到後悔。但,至少我不會恨他,不會恨我的父母,雖然是他們造成了 今天的一切,可是也正是有了他們,才有了我曾經幸福的一段時光。」
貝銘聞言,無聲地歎息。
「我知道你從來就是一個拿得起放的下的人,但是我覺得並不是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以這種態度來對待,我承認有許多時候拿得起放的下是一種幸福,但在感情上這樣瀟灑的態度卻可能讓你失去一生中最寶貴的人。「
「初戀常常是沒有結果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像你那麼幸運。」謝趺洛慢慢地喝著微苦的烏龍茶,也許將來我會遇到另一個值得我去愛的人,到那時我就會在記憶裡自然地淡化允狄的一切。「
「不瞭解你的人聽了這些話一定會覺得你並沒有愛他很深,一定很快就會忘記他。「
貝銘站起身拿走他手上已經空了的第二個易開罐,將第三罐遞到他手中。「但我可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你別想用這種聽來事不關己的『宣言』來擺平我。」
「啊——!你變討厭了耶!」 謝映洛不滿的嘟噥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敏銳,真是的,害我相心把你-放-在鼓裡的計謀也失敗了。」
「是你變笨了。」貝銘意味深長地指指茶几上的三個空罐,「如果你不想讓我戳穿你,最好少喝些飲料。你這種一有心事就會猛灌烏龍茶的嗜好很容易就會暴露你真正的想法。」
「看來我的確變笨了。」 謝趺洛摸摸柔軟烏黑的頭髮,一臉的不甘願。
「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因為戀愛會讓最聰明的人變成最笨的傻瓜,反之亦然。而你,毫無疑問是屬於前者。」
「這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嗎?」 謝趺洛斜睨著他,「但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變相侮辱我的智商?」
「幸好還沒變得太笨!」貝銘笑,「這樣一來,你去美國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話,我還得時刻擔心你被金髮藍眼的變態大哥拐走。」
「如果這位變態大哥真的這麼有型,我倒是會考慮把他拐走。」 謝映洛走出煞有其事的樣子。
貝銘愉快地笑起來,「那樣的話,那我可要打越洋電話提醒在紐約的桀諾隨時為你-善後-才行。」
「求之不得。」謝趺洛說著將兩條修長的腿盡量地伸長,一副流川楓的愛困狐狸樣,「剛好省了我愚弄他們的麻煩。」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貝銘笑著搖搖頭,「為安慰你-破碎-的心,今晚想吃什麼豪華的料理?」
「和風漢堡,還有壽司。」 謝映洛聽見有吃,立刻兩眼發光,儘管這光芒不如從前那麼亮,不過,畢竟還是發光了,呵呵。
「那等桀諾回來,我們就去日式料理店大快朵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