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黏答答 第八章
    在大飯店只又住了一夜,跟章鳴居的學妹說了抱歉後,葉雨蝶其實就已回了台北,聽了韓蔓婷對她說的話,縱然不願相信,心中卻已經動搖。她無法不去相信任語是和韓蔓婷是一起下高雄的,親眼見到令她傷心欲絕,見到任語的當晚,她就下了一個決心。

    一到達台北,她立刻前往山海大學,在英文系辦跟助教要了資料後,當場就將表格填好,交了出去,高助教對她笑了笑:「最後一學期,你終於想通了,決定出去見識一下啦?」

    葉雨蝶有些尷尬地點點頭。

    「沒關係,不用擔心,以你的成績,一定是『交換學生』的第一人選!不過我很好奇唷,教授們推薦你多次,你總是拒絕,怎麼現在會一下子轉變?」鏡片後,是高助教充滿善意的眼神。

    葉雨蝶搖了搖頭,沒有多說話。高助教識趣地沒有多問:「好吧,雖然有點趕,我會盡量替你把申請表送給教授們審核的,到柏克萊的選擇是對的,英文系裡哪一個學生不夢想著到舊金山一圓遊學夢,你若幸運的話,也許現在就可以開始打包行李了。」

    葉雨蝶道過謝後就走了,高助教雖覺葉雨蝶有些沒精神,但她沒有多問,又重新埋入期末一些繁瑣的教務中。

    離開學校後,葉雨蝶不知不覺地又來到任語的公寓門前,遠遠地,發了好一陣子的呆,最後還是甩甩頭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進門後,她聽也沒聽就清掉所有的留言,拔掉電話線,無意識地將身體甩到床上,又開始流淚。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天,她沒有跟任何人聯絡,童心瑞來過兩次,她沒應門,也沒有再打電話給她,不是很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但就是沒來由得害怕,覺得無論做什麼都將只是沒有希望的掙扎,她放棄了她自己。

    第三天,她忍不住插上電話線,有一些期望任語會打來,她並不知道這一刻的任語仍在高雄國中母校等著她。

    電話鈴聲倒是很合作地響了,她嚇了一跳,不敢接,不過答錄機傳來的並不是任語的聲音,她一陣失望,是高助教打來的通知:

    「雨蝶,聽到電話打給我,我是高助教。恭喜你,你已經是下學期本校英文系與柏克萊的交換學生了。兩個禮拜後就得出發。總之,給我一個電話。」聲音聽起來比雨蝶還高興。

    雖然是自己要申請的,但這麼快就有消息,葉雨蝶有點錯愕,好一陣子,她陷在深深的迷惘中,而心,早已痛到沒有知覺。

    出了美國在台協會,領到了簽證的葉雨蝶,又一次不經意地來到任語所居住的公寓前面,她好想任語。她心中對於前往美國唸書一事感到惶恐,她不知道韓蔓婷腹中的孩子是否已確定身份,但韓蔓婷在高雄對她說的話,她一字都沒有忘記。

    眼前這棟豪華的建築,曾經帶給她與任語再度相見的美好,兩人相處的甜蜜,甚至與心愛的人身體緊密結合的歡愉,所有的一點一滴歷歷在目,北台灣冬天的冷風襲過,教她手腳及心肝都冷颼颼。

    想想,她不禁懷疑起與任語短短的這一段是否根本不必要發生,也不應該發生。對她而言,她像是一個存了好多錢的小女孩,等了好久,終於買到了心愛的娃娃,還來不及好好藏在懷中抱暖,店員就追了過來,殘忍地指著她是個偷東西的賊,不是不是啊,她並命搖頭,我已經付過錢了啊,付了好多好多的錢的,但是面目猙獰的店員卻還是一把扯過她懷中的玩偶,將她交給了旁邊另一個小女孩,那女孩得意地笑了,清脆的聲音說著她付了更多的錢,她不甘心,望向娃娃,沒有想到娃娃在新主人的懷中,竟然笑了起來,笑得好大聲,好大聲……

    「你還好吧?」

    一個女子輕輕喚她,將她扶住。「你看起來臉色好蒼白。」

    「我沒事,謝謝你。」葉雨蝶回過神,搖搖頭。

    「要不要跟我去醫院?我是醫生,不過是看眼睛的醫生,但是我有一些朋友,能夠幫你檢查一下身體,因為你看起來實在是太虛弱了。」女子關心地問。

    「你是眼科醫生?」葉雨蝶又望向公寓。「請問你剛剛是從這棟大樓裡面出來的嗎?」

    「對啊,怎麼了?你認識住在裡面的人嗎?」

    「嗯。」葉雨蝶很快地點點頭。「您是來看任語的嗎?」她的眼神中充滿擔憂。

    對方推推眼鏡,笑道:「我是楊顧樺,你難道是他們拚命在找尋的葉雨蝶?」

    「您是楊顧樺!」

    葉雨蝶眼睛睜得老大,她記得任語曾經對她說過這個人,是他父親年少時候的紅粉知己。一陣驚訝之後,她隨即覺察到自己的神態十分失禮,她趕緊道歉:「對不起,我聽語提起過您。您好,我就是葉雨蝶。您說,他們在找我?」

    楊顧樺點點頭。「這樣吧,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喝杯飲料?」

    楊顧樺和善的笑容,讓葉雨蝶放心地坐上了她的車,駛往東區,她們進了一家很有格調的店。

    各自點了飲料,葉雨蝶道出了心中疑問:「請問您怎麼知道我是葉雨蝶的?」

    「因為你說了任語的名字。」楊顧樺笑笑。「事實上,是約盛跟我提過的,我是說,語的父親。我並不知道詳情,不過他很擔心,跟我說你們吵了架,而你已經失蹤了一個多禮拜。」

    「是這樣啊……」

    「你不介意吧?」

    葉雨蝶搖搖頭。「不會,我知道他們都是對語好。」

    「沒有想到我一結束會診,出了公寓,竟然就碰見你。」一邊說,楊顧樺一邊攪了攪侍者剛送上的奶茶。

    葉雨蝶喝了口自己的花茶,淡淡地笑道:「對了,您剛剛說您去會診?」

    「嗯,在用儀器檢查任語的眼睛前,我先用我的肉眼去瞧一瞧。」

    「他的眼睛還有希望嗎?」葉雨蝶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看你這麼關心他的眼睛,你一定還很愛他吧?」楊顧樺並沒有直接回答葉雨蝶的問題。

    葉雨蝶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楊顧樺理解地微微一笑,歎了口氣,她說:「放心吧,雖然要開刀,我有十足的把握他的眼睛絕對能復原的。」

    「真的?!」葉雨蝶抬起頭,眼中流露著欣喜。

    楊顧樺點點頭。

    「太好了……」葉雨蝶低喃著。

    「雨蝶,你應該給他們一個電話,別再讓他們擔心了。」楊顧樺伸手握住葉雨蝶的手。

    傳來暖暖的掌溫,葉雨蝶心裡也暖了起來,她開始訴說著心中的掙扎。「楊阿姨,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楊顧樺頷首。

    「我很愛很愛語,但是現在的我卻對我自己,也對他失去了信心。原諒我不能說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不管是不是誤會,都對我打擊很大。」

    楊顧樺依然善體人意地握著葉雨蝶的手,給著她說出一切難過的力量。

    「我知道我這樣消失很自私,但我其實也是很痛苦,我沒有勇氣面對一切……」葉雨蝶說到痛處,淚又爬上臉龐。「對不起……」她為自己的失態道歉。

    楊顧樺放開了她的手,遞上了面紙。「你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一切。」

    葉雨蝶吸吸鼻子,感動地點了點頭。「謝謝您,可是我已經變得很討厭自己,因為我居然懷疑起我所愛的人……」

    雖然不是很懂葉雨蝶在說些什麼,楊顧樺還是竭力安慰:「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下個星期一,我就要到舊金山去了,一去至少半年。」

    「哦?」楊顧樺隨即點點頭。「這樣也好,你的心情已經太亂,短期離開或許是解決的方法之一。」「真的嗎?」葉雨蝶其實猶豫不決。

    「舊金山是一個好地方,」楊顧樺溫柔地笑道:「我在舊金山有房子,我把電話及住址都抄給你,我隨時都有可能回去,你需要幫忙時,就去我家找我或者打電話給我吧。」

    楊顧樺一番話,像是給葉雨蝶吃了一顆定心丸,她很是感動。

    與楊顧樺分手後,葉雨蝶再一次坐上開往高雄的火車,飛快閃過眼前的城市鄉鎮,像是一一在與她道別,一站又一站,台北在她的眼前急遽退去,像一張在汪洋中快速被海面上的大船拉起的大網,而她停不住地往無止境的深海落去。

    醫院裡,韓蔓婷對著柯中傑咆哮著:「你幹嗎把我帶來這裡?!」

    「蔓婷,你難道不想知道誰是你肚裡孩子的真正父親嗎?」柯中傑看著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希望他能改變她的心意。

    「你知道我懷孕了?」韓蔓婷有些驚訝,她一直瞞著柯中傑,雖然肚子已經漸漸大了,但她一直穿著寬鬆的衣服來掩飾,卻不知柯楓已告知了他兒子。

    「嗯,我希望你能做檢查。」柯中傑輕輕點點頭。

    「我不會進去的。」韓蔓婷在一旁的塑膠椅上坐了下來,一副用十條牛來拉也不走的模樣。

    「蔓婷,不管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我都願意娶你,你不願做檢查也罷,你嫁給我吧!」他居然在這個場合演起求婚的戲碼,但是不可否認的,柯中傑是一片赤誠。

    「誰要嫁你啊,本小姐愛嫁誰就嫁誰。」韓蔓婷別過頭去,雖然柯中傑的誠意有一點讓她感動,但她還是不輕易以好言相向,大聲吼了回去。

    「對不起,請問有什麼事嗎?你們這樣會吵到其他的病人的。」一位護士小姐從看診室裡面探出頭來說。

    「對不起、對不起。」柯中傑急忙道歉:「我們想檢查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雖然知道韓蔓婷一定會發標,柯中傑還是選擇先下手為強。

    韓蔓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正又要開口叱喝柯中傑,護士小姐笑了出來。「從她的肚子看起來,小孩子還不到四個月吧,這樣子查是很危險的喔,等過幾個月後,孩子大一點了,你們再來吧!」

    說完後,她又關上了看診室的門,只留下兩個呆掉的人,空氣尷尬地凝結。

    韓蔓婷哼了一聲,起身欲走,柯中傑急忙喊住她:「我想跟你談一談,可以嗎?」

    瞥見柯中傑眼中有某種程度的堅決,韓蔓婷又坐了下來。「要說什麼,就在這裡說吧。」

    柯中傑聞言一喜,也在旁邊坐了下來。「孩子真的是任語的嗎?」他小心地問著。

    「我說是就是。」韓蔓婷顯得不耐。

    「其實你並不確定,只是你發現你愛上了任語,對吧?」

    韓蔓婷驚訝地抬起頭,一時答不出話來。

    「我已經知道了你與藍天閱的過去,我原本嚇了一跳,但進而一想,覺得也不無可能。不過歷經自殺,我相信你已經不會傻到再去等待藍天閱,而這時你變得清澄的心中,就浮上了任語。我說對了嗎?」

    韓蔓婷的眼中流轉著震驚,聽完了柯中傑的一席話,她忿怒地說:「你又知道什麼了?你少在那裡自以為是!」

    「我有沒有亂說,你自己心中最清楚。蔓婷,我知道,充其量,在你心中我都只是曾經被你利用過的一顆棋子,你用完了,已經不想再沾惹;然而,我卻已經愛上你,沒有你就無法生存了啊!」柯中傑看著韓蔓婷,眼中充滿痛苦。

    「你說對了,你對我已經沒有用了,你只是我不想要的東西,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就算我真是愛上了任語,也不關你的事。」韓蔓婷殘忍地說。

    「當然關我的事,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包容你的一切,不論你曾經做了什麼,我都會永遠守護著你。蔓婷,想想肚子裡的孩子,嫁給我吧。」柯中傑不放棄,語氣中仍然充滿誠懇。

    韓蔓婷突然哭了起來,柯中傑一驚,急忙張開雙臂擁她入懷。韓蔓婷抽搐地說:

    「我失去了語,真真正正地失去了他啊,我偷偷跟著他,看著他一路顛簸地到了高雄,一個不習慣失明的人,一路東撞西撞,被叱被罵,他叫了車要到他以前就讀的國中去等葉雨蝶,計程車司機欺負他眼盲,多繞了好多的路,他也不知道,一到了學校,他在以前的教室留連著,臉上呈現的溫柔神情,是我從來所沒有見過的……他就這樣子等了五天,五天耶……」韓蔓婷在柯中傑懷中哭得愈來愈厲害,幸好剛剛的護士小姐沒再出來罵人。

    雖然不很明白韓蔓婷在說什麼,柯中傑一直輕輕擁著她,給她溫暖。

    「好了,別哭,別哭了喔,一切都過去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趕走了家人,高雄國際機場裡,葉雨蝶一個人靜候著兩個小時後飛往美國舊金山的班機。

    一對戀人在葉雨蝶前方不遠處相擁著,男子的手溫柔地撫著女子的發,女子啜泣著,男子眼中也隱約透露著痛苦;然而,他努力地隱藏住悲痛,低喃地安慰著女子,分離不是永別,一定要堅強地守著再次相聚的希望。

    葉雨蝶別過頭去,避免觸目傷情,她不願意在這關口,再有任何情緒的起伏;然而女子的哭聲卻斷斷續續傳來,不停牽扯著她的心,葉雨蝶站了起來,逃離這哭聲。她來到了一座公共電話前,不再猶豫,撥下了任語住處的電話號碼。鈴聲響了很久,沒有人接,她不放棄,雖不明白此刻再撥這通電話有何意義,但她像是急切地撥著求救的訊號一樣,一再重撥,可是卻還是沒有人接。葉語蝶抱著話筒,緩緩地蹲了下來,話筒裡傳來嘟嘟的聲音,她聽而未聞。片刻後,她重新又站了起來,掛斷再拿起後,按下了童心瑞家中的號碼。

    「喂。」

    「心瑞嗎?是我。」

    「雨蝶!」童心瑞聲音中充滿驚訝。「你終於出現了!」

    「對不起,不要罵我好嗎?」

    「你在哪裡?」童心瑞立刻問到重點。

    「在機場……心瑞,我就要到柏克萊唸書了。」葉雨蝶平靜地說著。

    「你申請了繫上的『交換學生』?」

    「嗯。」

    「天哪!雨蝶,你這樣做會後悔的,你知不知道任語找不到你,已經快瘋了?」童心瑞著急地說著。

    「可是我以為他跟韓蔓婷……」葉雨蝶有些驚訝。

    「什麼韓蔓婷啊,任語愛的是你呀!」

    「可是韓蔓婷腹中不是有語的孩子嗎?難道已經查出來不是他的嗎?」

    「是還沒有查出來啦,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跑去美國啊。」童心瑞口氣稍緩。

    「喔,所以還是不知道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葉雨蝶的語氣裡有些失望。

    「那不重要,你應該要跟任語聯絡的,你知道他有到高雄找過你嗎!」

    「嗯,我有看到他。」

    「那他為什麼說沒有碰到你?」童心瑞質疑。

    「我沒有叫他,可是,韓蔓婷應該會跟他說有看到我吧?韓蔓婷跟我說他們兩個是一起坐飛機下高雄的。」葉雨蝶隱約察覺到事情似乎不是如她所看到的一般。

    「任語壓根兒不知道韓蔓婷跟著他去了高雄,他是一個人去找你的啊!」真是急死人了。

    「他一個人來的?」葉雨蝶低喃著。

    「是啊,你誤會他了,你要知道一個人到高雄對他而言是多麼困難,他是真的在乎你啊!」

    葉雨蝶沉默了,有一點暈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會是誤會?她完全沒有料到在出國前的這一刻會再次聽到任語的深情。

    「雨蝶?」

    「來不及了,我已經要走了……」葉雨蝶突然覺得胸口有一股力量緊緊壓著,透不過氣來。

    「……」童心瑞也不知如何是好。

    「心瑞,是我自己太莽撞了,也算是我背叛了語吧,因為我竟然懷疑他對我的愛,我對自己喪失了信心,也就沒資格再擁有他的感情,不是嗎?」葉雨蝶痛苦地說著。

    「雨蝶,你還好吧?」童心瑞開始擔心起葉雨蝶的情緒。

    「我沒事的,心瑞,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真的。」

    「你不要這麼說嘛,你什麼時候再回來?你到了之後一定要給我新的電話和住址,知道嗎?」

    「我沒有臉再見語,我……」葉雨蝶情緒很激動,說不下去。

    「他今天去做腦部斷層掃瞄,你知道他的眼睛有復明的希望嗎?」

    「我知道。」她輕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

    「心瑞,我不能再說了,我要通關登機了。」

    「雨蝶!」

    「嗯,對不起喔,你要保重喔,bye。」她掛上了電話。

    童心瑞的聲音消失在耳邊,葉雨蝶胸口痛極,她奔跑到女廁,嘔吐了起來。她劇烈地哭著,肝腸寸斷地,其他也在裡面的人嚇了一跳,紛紛離開了廁所,然而葉雨蝶卻無法抑制地任眼淚直流。

    葉雨蝶掛上電話後,童心瑞想都不想就撥了任申亞的手機,任語正更衣完畢,準備做局部麻醉,聽見是童心瑞打來的電話,他急忙接過電話:「心瑞,是不是有了雨蝶的消息?」

    「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就打給你了。」童心瑞腦中也是一團混亂。

    「她在哪裡?」任語心急如焚。

    「她已經準備登機前去美國了。」童心瑞戰戰兢兢地說著。

    「去美國?她要去美國?怎麼可以!」任語激動地大叫。

    在一旁準備檢查工作的醫護人員全都嚇了一跳,只有楊顧樺連頭都不抬,依然鎮靜地做著手邊的工作。

    「心瑞,告訴我,雨蝶現在究竟在哪裡?」

    「大概是在高雄的機場吧。」童心瑞被任語激動的情緒給嚇到了,她也開始哭了起來。

    「我要去找她!」

    「可是一定來不及的啊!」

    「我不管,她不可以就這樣從我身邊離開!」任語說完就開始往檢查室外莽撞地移動。

    「你不可以去。」楊顧樺說話了。

    「你憑什麼干涉我的行動自由?」任語停下了腳步。

    在一旁的任身亞聽到任語失禮的口氣,開口便欲制止,不過楊顧樺使了個眼神,對任申亞搖了搖頭。她繼續說:「我不會阻止你,我要做的只是還給你行動上的自由。」

    任語聞言不語。

    「語,衝動不能成事,你應該要成熟一點。」任申亞試著用道理來安撫任語的情緒。

    見任語的腳步沒有再移動,楊顧樺讓人扶他上了掃瞄台,注射下麻醉針,昏迷前,任語流下了兩行淚。

    這一刻,葉雨蝶的飛機正劃破高雄的朗朗晴空,飛往舊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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